“让他去大厅等着,我马上就来。”秦邵峰是不愿意别的男人进他们的房间的,别以为他不知道,风之恒曾经对他的夫人动过心,还不止一点点。
梦妤从床上坐起来,隔着窗子对晚月喊:“我也马上来。”不过昭阳公主自然不是去见风之恒的,而是想她的宝贝儿子了。
秦邵峰无可奈何的点头一笑,也不多说什么。还好他的夫人在某些方面比较笨,要不是这样,哪里还能等着他。想来钟情于昭阳公主的人还真不少,从青梅竹马的承康贝勒,苏景墨,到远隔千里的蒙古王爷,准葛尔可汗,就连江湖上的玉面公子风之恒也不例外。
但是不管如何,公主殿下的额驸只有他一个。
梦妤几乎是一见到风之恒就冲上去,风之恒又惊又喜的以为公主是在欢迎他,可这拥抱他可不敢,没见到洛庄主的脸色犹如千年寒冰,当然这纯碎是风庄主自作多情。
当他的心里百转千回的思索的时候,梦妤已经抱着她的儿子坐在一旁,悠闲的逗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风之恒丧气的挥挥衣袖,忽地眼角瞟到他的好兄弟,环抱手臂,淡淡的望着他,直到把他看的毛骨悚然,连忙开口:“兄弟,我都已经将功赎罪了,我真不是故意让黎虎逃跑的,谁知道英格可汗那么奸诈,使出调包计。”
风之恒连连控诉英格可汗的不是,企图给自己挽回点面子。
“坐吧。”秦邵峰用眼神打量了他一番,果真是日渐消瘦,看来这段时间也算是劳累过度,心思郁结。
风之恒如同大赦的在一侧品尝,正是上好的“雪顶含翠”,而秦少将军和他的夫人旁若无人的照顾着失而复得的儿子,他撑着手靠在桌子上,“真好啊,你们可算是和好了,否则不知道多少人跟着遭罪呢。”
爱了一场死心塌地,又惊天动地,还真符合两人的身份。
梦妤总算是想起来有一个客人在,笑着和他打招呼:“之恒,怎么瘦的如此厉害?”
“当然是因为,是因为我殚精竭虑的为你们的幸福奉献牺牲呢,否则邵峰怎么有可能天天陪在你的身边,不露出半点的马脚?能够隐瞒的这么好,很多事都是我在亲自做的,真是凄惨。”风之恒哀怨的伸冤,企图获得丝丝同情。
哪知公主殿下平淡的恩了一声,再无下文。
这两天一直没有进宫,梦妤没有求证黎家的事情,但这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秦邵峰老远的端着鸡汤过来,就看到自家夫人在凉亭里愁眉苦思,迈步走上石阶,将近四个月的身孕,腹部微微现形,但是整个人看起来略显单薄。
“你看我干什么?”灼热的目光引得她抬眸,定睛一看原来是额驸大人,手里还端着一碗鸡汤,拧眉摇头,“不要喝了,整天把我当成猪喂,会不好看的。”
秦邵峰搂着她转圈,“哪有变难看?昭阳公主可是闻名天下的绝色佳人。”明黄色的衣裙犹如翩翩起舞的黄蝶,脑海里浮现出她翩然起舞的娇俏模样。“你什么时候再跳舞给我看?有我们俩所创造的舞蹈“一梦回眸”可是要失传了。”
梦妤指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娇俏的笑笑:“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现在就能跳给你看,只不过咱们
的宝宝就不知道会不会被我跳下来。”
秦少将军手心出了一层细汗,他脑袋迷糊了才会同意让她现在跳,“鸡汤冷了就不好喝了,为了宝宝快喝一点。”每次都是用这个理由,英明睿智的秦少将军突然觉得自己思维简单,头脑不发达。
一道银白色身影绕过回廊走进他们的视线,承康贝勒一如往常的英姿飒爽,气宇轩昂,“邵峰,你现在可是整天陪着夫人,连我们这些个兄弟也不要了。”
秦少将军的夫人,昭阳公主远远的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承康贝勒当即缩了缩脖子,大步流星的走到他好兄弟的身后。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骄纵性子,就更不用说身怀六甲了,更是被人宠上了天。,他还是避着一点比较安全。
“黎虎的事情,皇阿玛怎么说?”秦邵峰是想要待会儿进宫一趟,把黎虎的事情询问个清楚。
承康一脸惊讶的大喊:“你们不知道?皇上的圣旨都已经下了,近日午时三刻处斩。像这种为虎作伥的恶霸,没让他凌迟处死就是皇上的仁慈了。”
不过贝勒爷发现,昭阳公主和额驸大人的脸色变得格外的奇怪,并不是他想象当中的大快人心,而是愁眉不展,“你们两个怎么了?黎虎这种恶人,是死有余辜的,难不成还要救他?简直是玩笑。”
秦邵峰拽过喋喋不休的承康贝勒,急匆匆的往外走,而后又转过身子叮嘱:“在府中乖乖的呆着,等我回来。不要轻举妄动。”
黎虎不能死,暂时性的不能死,梦妤垂着脑袋,把手中的帕子使劲的捏,万一黎家真的和皇室有关系,其中是由莫大的关联的。眼看时辰就要将近午时三刻,又不知宫中会出什么变故,邵峰能不能说服皇阿玛。她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不行,黎虎不能死,我要救他。”梦妤飞快的跑下凉亭,时辰来不及了,她必须放手一搏,绝不能让人后悔终身。
公主一阵风似的狂奔,吓得秦家的下人跪地不起,沁雪手中的点心,掉落在地,急忙追着去,“公主,公主你干什么去?公主小心啊。”
偏巧此时,额驸和大将军都不在府中,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也是临时有事出门,晚月愁得眉心拧成一团。
马厩那儿,黄色的人影一闪而过,梦妤做了一个决定,若是秦邵峰来不及求得圣旨,那至少她要暂缓行刑。因为她要知道她所说的若月到底是谁。
印象当中,额娘应该有一个妹妹,她记得小时候听说过一个名字“叶赫那拉若月”,而两年前在黎家别院,她见到的那幅画像,的确和额娘有几分相似。
正值午时,阳光热烈,梦妤急马奔向刑场,那阳光灼热而刺眼,马背上的人崔上一层汗珠不住的往下流,脸色也更加的白皙,绝色倾城的脸蛋,渐渐的丧失血影。
今日的监斩官是兵部尚书马国明,原本只种小事是不需要,他亲自出马。只不过黎家罪大恶极,更是龙颜震怒,尤其是他居然敢掳走公主殿下的孩子,实属罪大恶极,不得饶恕,临行前皇上特地交代他不能出半点差错,要让黎虎伏法。
百姓们纷纷围观,痛斥着黎虎的罪行,念念叨叨的不住责骂,群情激昂。马国明也是正直不阿的臣子,一见日近午时,随即开口:“时辰到,行
刑。”就等到时候手起刀落,他就能够为民除害,安邦定国。
黎虎冷冷的笑着,并未见到半分的畏惧,他活着就是为了报仇,上天没有给他报仇的机会,他失败了,不能为父兄报仇,但是曾经尝试过,并且为之而死,也是值得的。高傲的昂首,大喝一声:“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百姓纷纷嗤之以鼻,就这种十恶不赦的恶霸,还好意思说自己的好汉,真是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早就该死了。
魁梧粗壮的刽子手,他当了二十年的刽子手,斩杀犯人无数,手法也是干劲利落的,潇洒的往宝刀上碰了一口酒,对着那颗令人厌恶,早就该死千次万次的脑袋就要下手……
远远的传来一声叫喊:“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监斩的马国明不悦的皱眉,“是谁干阻止行刑?耽误了时辰你可担待得起?”听着声音还有几分熟悉,百姓们也都惊讶的往后看,就这罪恶滔天之人,难道还有人要救他不成?
这一看所有人都吓傻了,来的人不是什么无名小卒,而是尊贵无双的公主殿下,当今皇上最宠爱的昭阳公主,也就是因为黎家的所作所为受苦最多的苦主。
梦妤隐隐觉得有些目眩,晃了晃脑袋保持清醒,“马大人,刀下留人。”
一片跪安的声音响起:“参见昭阳公主,公主吉祥,公主千岁千千岁。”
马国明不明白了,疑惑的望着她,公主没有要黎虎死,反倒是让他刀下留人?他还以为公主殿下是想要亲自监斩,正想说:公主您身怀六甲,不适合见血。
“马大人,黎虎还不能死。黎家虽然覆灭,却并没有全部消亡,必然还有人在暗中追随黎家,若黎虎一死,那后续会有千千万万个像他一样的人出现,大清朝岂不是永无宁日?”梦妤扶着一旁的桌子,微微喘气,或许是来的太急,气息不匀不说,头脑也是愈发昏沉。
公主声音不小,围观的百姓都听得真真切切,暗自觉得也是有些道理的,黎家当日的恶性,江湖上多少人深受其害,仅仅就是那门用毒的功夫,便在顷刻之间取人性命,斩草需要除根,皇上公主尊贵无双,在宫中有层层的御林军护着,但是他们老百姓就不同了,难道让他们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这,可是皇上有旨,命令臣立刻监斩黎虎,眼看着时辰就要过了,臣实在是不好交代的。”马国明为难的说着,“公主所言有理,但是臣下是不能擅自主张的,臣得到的命令就是要让人犯身首异处。”
“马大人,皇阿玛那边有本公主担着,本宫现在命令你暂缓行刑,把黎虎押送回大牢,改日再行处置。”梦妤望了望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一个个脸上都有几分隐隐的忧愁,黎家带给他们的痛楚是痛彻心扉的,他们在怕又有一个新的黎家出现,轻松随意的让他们失去生命。炎炎的日光,照的她说不出话来,又出了一层的汗,梦妤支撑在桌台上,勉强提起气力,“暂缓行刑,立刻马上。”
马国明是大清朝最刚正不阿的臣子,只认皇上的圣旨,他得到的命令就是处斩人犯,不过是谁都无法阻止,一脸决然的望着她:“公主殿下,恕臣不能遵照你的旨意,马国明深受皇恩,承蒙万岁爷信任才将监斩人犯的职责交给臣,臣必当不负皇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