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讲清楚!”
司徒景岳突然一句带他去复仇的话,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唐棠的安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唐棠会不见了?他迫切知道的,是这件事情,复仇什么的,他已经容不下了。
看着突然暴怒的鬼幽,瑟瑟呆愣住了,她一直以为,鬼幽是没感情,即便是愤怒,也不会到达如此地步,但是现在,他就犹如一只失控的狮子,赤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锋利的獠牙,正锋芒毕‘露’,让人好生畏惧。
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鬼幽现在很想知道,他等不及了,他断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有多么的骇人。
呆愣过后,瑟瑟面上‘露’出一抹讥讽的嘲笑,“鬼幽,人都没了,你现在这样子,给谁看呢?”
一直用冷漠来面对唐棠的鬼幽,此刻听见她不见的消息,做出如此大的反应,真真让瑟瑟觉得难以置信。
她不觉得这是真意,却又看不出有几分做作。
“人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白瑟瑟!你给我说清楚!”
鬼幽赤红着一双眸子,捕捉到瑟瑟话语中的敏感词,他的愤怒更添几分,理智接近崩溃的边缘,此时她充满讥讽的话语,咄咄‘逼’人的语气,无一不让他的耐心消磨殆尽,走火入魔。
见到鬼幽似失了理智,准备对与他掐架的瑟瑟动手,司徒景岳赶忙上前,挡在了他俩之间,用手抵住鬼幽的‘胸’膛,劝他冷静。
“冷静?你们这话说一半不说一半的,让我如何冷静!”
但无奈,他不受劝阻。
站在一旁的若潼和崇暄也是听得一头雾水的,什么立即出发,什么唐棠不见了,他们一句也没听懂。
“小姐,你还是说清楚吧!前些日子,唐棠不是还好好的吗?”若潼率先打破僵局,他们俩再这么闹下去,怕是没个结果之余,也耽误了时间。
“快说!”鬼幽也不想再跟她废话下去了。
瑟瑟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复自己的心情,才缓缓开口将整件事情都‘交’代清楚。
那一字一句听入鬼幽的耳里,就像一针一针的利刺,一根一寸地刺入他的心里,让他万般难受,心里头就像被万蚁啃咬般痛苦。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当听到最后的时候,他整个人恍若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双眸空‘洞’无神,只能木讷地站在那里。
当真相大白,一切昭然的时候,带来的伤害,是这般的残忍剜心。
“我真替唐棠觉得不值,为了你这么一个不爱她的人,牺牲了自己,你对得起她么?鬼幽。”
“谁说我不爱她!我爱了她八年!”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后的瑟瑟,因为唐棠的付出与鬼幽的冷淡,而嘲讽他一番,为唐棠讨一个公道,谁知鬼幽竟然冲着她大喊,而喊出口的那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你说什么!”瑟瑟简直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我爱唐棠,我一直爱,从我认识她开始,到现在的八年,我都爱着她……”这句话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话语中饱含着深深的忏悔。
“爱她?你真的有爱唐棠吗?”
面对鬼幽的坦白,瑟瑟质疑了。他倒是冠冕堂皇了,莫不是一个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好让自己少点儿愧疚?他对唐棠的态度,所有人都看见眼里,如今说出这些话,又有几分可信度?
“八年来,我没有一刻不爱她,我不能再失去她了……”他承受不了,再失去的痛苦。
“别再撒谎了!如果你真爱她,为什么要对她那般冷漠?一次次让她失望痛心?你知道她等了你多久吗?可是你呢?连一个正眼也没瞧过她!”瑟瑟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心里一直不断地重复着大骗子这三个字。她是不论如何也不会相信鬼幽的话。
“一无所有的我,怎么配得上她?又如何给她幸福?原本我想着,等我报了仇,我便跟唐伯父要了唐棠,从此与她‘浪’迹天涯,过着两人的日子……在我没有成功之前,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之前,我不敢把我的心意表‘露’出来,也不敢给她任何希望,我怕,我怕西域毒王会再次伤害我身边的人,我没有了爹娘,没有了爷爷,我不想再没有她,你懂吗?可终究……我谁也救不了,保护不了,我活着到底是为什么?我只会给我身边的人带来噩运!”
听到这番真诚而充满自责的话语,瑟瑟信了,信他是爱着唐棠的。
大家都沉默不语,或许错的,不是鬼幽的无能,只是这个天命,早已定了人的一生,或喜或忧的经历,生死的浩劫与年寿,人,无法预料掌控,只能眼睁睁的接受。
鬼幽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地,当说出那番话之后,他落泪了,这是瑟瑟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落泪,就连鬼丘死去的时候,他都倔强得不曾落下一滴泪。
如今,看着被泪水浸湿的地板,那已经凝聚成小水洼的泪,还有那像断了线一般从鬼幽的脸上不断滴落的泪珠儿,这一刻,瑟瑟深深的相信,鬼幽爱唐棠,很爱很爱。
唐棠,若你知道了,你会不会安心?瑟瑟这般想着,心里为唐棠觉得欣慰,她的爱没有白费,因为她爱的人,也爱着她,比她爱他,更爱。
人生在世,最难得的,是遇见一个你爱他,他也爱你的人;而人世之中,最让人痛苦的,不是遥远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一直爱着你。
这些最美好与最残酷,却都让他们俩给遇上了,可谓是天意‘弄’人。
“鬼幽,若是还能再见到唐棠一面,即便拼上你的命,你也要去吗?”
突然,司徒景岳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似在试探鬼幽对唐棠的爱意,却又似乎想要引出些什么来。
鬼幽闻言,猛一抬头,片刻犹豫也没有,便斩钉截铁地回答了:“要去!让我万箭穿心,我也在所不惜!”
那双一向冷漠的眸子里透‘露’出来的坚定,是那般的真诚。
“好!那你现在就跟我出发!我不能保证你能要回一个完整的唐棠,毕竟瑟瑟的话你也听见了,唐棠的身体,已经是个废品了,救不回,但是让你见上她一面,把你的心意传给她,让她死而无憾,你可愿意?”
“我愿意!”
鬼幽闻言大喜,听了瑟瑟的讲述,他自知唐棠的命是不可能保住了,他也是研制毒物的,自然知道唐棠的特殊体质可以练就一种上古禁忌的至毒‘药’物,但是他断然不会伤唐棠一分一毫,却未考虑到,西域毒王也会觊觎那邪恶的至毒之物。
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唐棠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做‘交’换,这份情,让他怎么还得了?因为他的懦弱,他的隐藏,让他错过了他爱的人,这一次,不论刀山火海,他都要去见她!告诉她:他一直爱着她!
得到鬼幽肯定的回答,一行人不再拖延,提起包袱,便走向了西域的战场,只需再过几日,西域便会烽火连天,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经过了几日不眠不休地赶路,几人终于到达了西域的边境,在边境的小镇上不断有来自西域内部地区的人民涌进来,人头涌涌,场面何其壮观。
司徒景岳逮住了一个正从西域境内匆匆进镇的西域子民询问清楚,才得知,西域内部如今周围一片狼藉,到处荒芜一片,民不聊生,有几处地区还爆发了大面积的瘟疫,死了好几百万的人民,大家都害怕地落荒而逃了。
一向平和的西域怎么会突然在几日之间,在那么多处地方爆发出大面积的疫情?这蹊跷的奇异现象让司徒景岳不解,后来细想之下,应该是西域毒王祝乘鎏为了巩固自己的暴政,顺道给底下准备发动叛‘乱’战争的‘乱’党的一个下马威,但是如果他想着这样就能击退他们的话,那这西域毒王未免太过眼高了。
打听清楚了境内的情况,一行人显得有些手无足措,自己一行不过五人,怎么敌得过西域毒王的一支军队?要闯进去,可不是那么容易。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此刻最镇定的司徒景岳,只见他若有所思,似在思考着对策,大家都用期盼的眼神注视着他,等待他开口。
良久,他才挤出了一句让人心急如焚的话:“等。”
“等?”众人不解,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们尚且等几日,或许,局势有变。”
他表情平静,‘胸’有成竹,似乎早已料到,不久的几天后,西域境内会发生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至于是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有司徒景岳一个人知道。
所以当所有都看见他那么淡定的时候,他们无法淡定了,司徒景岳他又不是神,怎会预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呢?一行人七嘴八舌地劝阻,无一不是在提议要想过另一个办法潜进去。
但都被司徒景岳的淡定不语给沉默地驳回了,最后,大家也只能顺着司徒景岳的意思,带着万分焦急的心情,难耐地等待着那个“局势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