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暗算

难道皇兄担心随行的将士不能护其周全,还特地遣了侍卫跟踪保护?

好奇之下,陆文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就看出了古怪。

他十二岁就进了兵部,对宫中那些御林羽可谓再清楚不过。

御林羽不止武艺高超,且经过多年的训练,相互之间早已十分默契,无论行军还是布阵,都格外的整齐划一,如此方能坚若高墙,不会被外敌轻易击破,故而即便只是暗中跟踪保护,也绝不会如此步伐凌乱、章法全无。

陆文霍顿觉不妙——这些人身份不明,只怕来者不善!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马匹的嘶鸣声。

紧接着,有脚步声极快地朝这边过来了:“你们几个去那边搜搜,绝不能让那八王爷给跑了!”

不好,自己栓在树上的马,怕是被人发现了……

陆文霍环顾四周,这里是骊水边,四周只有被水流冲击得形状各异的巨石,根本无处可躲。

瞥见不远处有一棵苍天大树,他心念微动,极快地跑了过去,手脚并用爬到了树上。

这树极高,视野十分宽阔,可以望见大道上那车队。

车队行得远了,已临近骊山脚下。

而队列不远处,不少黑衣人正偷偷包抄过去,略略一数,应有百来人……

陆文霍愈发笃定这些人绝不是来护驾的,而是心怀鬼胎的刺客。

正想着,树下忽然响起一阵动静,十来名黑衣人已朝这边围拢。

为首一人很快就发现了他,笑得略带嘲讽:“八王爷不是来打猎的吗?这猎,难道要在树上打?”

陆文霍眸光一紧,并未回答,反问道:“你们是陆长鸣的人?”

“陆长鸣?陆长鸣是何人?”为首那人佯装不解,语气似笑非笑。

“少给我装糊涂,陆长鸣这分明是想谋权篡位!”陆文霍怒道。

“我看想谋权篡位的不是三王爷,而是八王爷你吧?否则为何旁人皆在那骊山脚下,而你却偷偷离了队列,独自一人来了这里?”那人反问。

真是天赐良机,仅凭这一点,陆文霍这个八王爷就洗不脱嫌疑。

“你……”陆文霍气结。

他哪会听不懂这人言下之意?

陆长鸣何其阴险?

若事情败露,若那企图弑君的罪名真被扣到了自己头上……

思及此,他咬牙:“我岂会任由你那主子阴谋得逞?”

“这可由不得你!”那人冷冷一笑,朝身边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不管此番成败与否,至少都有陆文霍这个八王爷背锅……

人一死,自然就开不了口了。

开不了口,自然也就无从辩驳了,更无法将一切透露出去。

虽不知这八王爷为何要独自一人离开队列,但对他来说,显然是大好的机会……

几个黑衣人立刻朝树上爬来,陆文霍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剑挥砍起来,虽占了高处的优势,但很快还是寡不敌众。

若非他中了毒,身子尚未恢复,身体四肢还有些轻飘无力,或许能拼死与这几人一搏,可如今……

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刀光剑影中,陆文霍力气不多时就耗尽,眼前冒起一阵金星,来不及格挡那几把呼啸而来的刀。

只闻“哐当”一声,虎口被生生震麻,剑从手中掉落,卡在了脚下的树枝里……

他前胸后背立刻挨了好几下,忍痛踹落了两个黑衣人,可立刻又有人涌上来,填补了空缺……

陆文霍横下心,从背后抽弓取箭,奋力拉开弓,将一支三叉箭朝骊山脚下射去。

这箭矢本是用来打猎的,没想到却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这一下,用尽了陆文霍的所有力气。

那三叉箭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几乎快成了虚影……

尖锐的破风声响起,格外引人注目。

不远处那正缓缓行进的队列,立刻有了一阵骚乱,紧接着,训练有素的御林军纷纷布阵,将众人护在阵中。

树下那头领,不由脸色大变。

他虽看不到骊山脚下的情形,但猜也猜得出,那支箭矢十有八九已坏了三王爷的好事。

“把他给我抓下来!”头领怒不可遏。

几个黑衣人一拥而上,将陆文霍擒住,扔在了地上。

陆文霍未穿盔甲,只穿了一身轻便的骑装,方才生生挨了数刀,有几刀甚至深可见骨,血早已将衣裳尽数染红,经此重重一摔,已是双眼紧闭,陷入了昏迷……

“杀了他!”那头领毫不犹豫地吩咐。

“慢着。”忽有一个声响起。

众黑衣人让开一条道,一人走了过来,脚步停在陆文霍跟前,口吻平淡:“杀人灭口,只会让那皇帝更觉此事可疑。”

“那你觉得应当如何?”头领皱眉。

不杀,难不成还将他给放走?

“他无需死,只需失踪,如此就可将所有疑点引到他身上。”那人答。

“一刀杀了,再挖个坑埋了,不也是失踪?”头领语气略有不耐。

那人嗤笑一声:“人死了,今后还怎么露面?”

“为何要让他露面?”头领听得愈发糊涂。

“他一旦失踪,皇帝与陆泓琛定会派人四处打探他的下落,若他每隔几日就在辽城、南疆一带出现一次,你说,皇帝与陆泓琛会如何?”那人再次反问。

“辽城,南疆……”头领喃喃着这几个字,突然恍然大悟。

陆泓琛与陆文霍的封地,皆在辽城、南疆一带。

王爷擅自回封地是夜朝大忌,要是陆文霍在那一带出现,风声传入皇帝耳中,皇帝定会以为他要和陆泓琛一同起兵造反。

到时,皇帝一心只顾着提防陆泓琛与陆文霍,三王爷便有机可乘了……

“妙哉,妙哉……果然是毒师,想出的毒计着实令人佩服。”头领毫不吝啬赞誉之词。

那人似乎觉得这赞誉无足轻重,脸色始终未变,言归正传道:“既如此,还不赶紧收兵?”

头领应了声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竹哨,递给其中一名手下:“哨音为令,一声是进,两声是退。”

手下点头接过,当即上马。

“慢着……”头领忽然抬了抬手,改了主意,“此番还有另一件事要办,你们几个留在这,我亲自去一趟骊山。”

“另一件事?看来三王爷的计划还真多……”那毒师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叫三王爷莫要再轻举妄动,他出了事事小,连累到主子事大。”

他此番是特地过来阻拦的,三王爷这人徒有野心,却无谋略,以为凭借那些豢养了多年的死士,就能与皇帝一搏,殊不知硬碰硬胜算极少,一旦输了便会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机会。

等了这么多年,却在即将大功告成时失了耐心……如此浮躁,能成什么大事?

“眼看那薛贵妃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这朝野之中,怕是会有一场动荡,王爷他也是担心会出变数啊。”头领解释。

毒师听得若有所思。

薛家世代为官,薛老爷子官居御史,在朝中极有声望。

一旦薛贵妃诞下皇子,朝野之中定会有不少官员倒向薛家。

而三王爷与薛御史素来不和,到时助力一少,怕是再难与之争锋。

“稍安勿躁,薛贵妃那肚子里的孽种,主子自有办法对付……”毒师道。

头领又应了声是,吩咐下人放走了陆文霍的马匹,又弄来一辆运送稻草的独轮车,将昏迷不醒的陆文霍藏于稻草中,打算将其送出骊山地界……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冬儿,被御林军列队应敌的阵势吓得不轻。

她不在狩猎的名册里,今日本该留在营帐中,秦雨缨得知消息后,压根没理会那太监所谓的安排,亲自将她带到了骊山。

却不想,发生了这种事。

“王妃娘娘,该……该不会是有人想刺杀皇上吧?”冬儿惊惧不安。

四周人来人往,皆是慌乱异常。

那些御林羽又都手持盾牌,挡住了众人的视线,无人能瞧清外头的情形。

“皇帝此番来骊山,定是早有准备,断然不会叫人轻易刺杀了去。”秦雨缨道。

她的脸色倒是平静,或许是这一日一直心有提防,所以见此情景,才一点也不觉诧异惊慌。

皇帝遇不遇刺,与她无关,她关心的,从始至终只有陆泓琛一人而已。

此时陆泓琛立于她身侧,一手执剑,另一只手则紧紧牵住了她。

“你说……会是山匪还是刺客?”她问。

陆泓琛侧目,神色很是严肃:“不管是山匪还是刺客,都太奇怪,若想要刺杀皇兄,为何平白无故放一支空箭?若打算劫车,为何不暗中行事,而要提前打草惊蛇?”

只能说,此举极蠢,无任何谋略可言。

南疆那边饥荒、瘟疫日益严重,听闻不少流民都成了山匪,就连京城附近也有匪徒蠢蠢欲动……

如此看来,是山匪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些。

骚乱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平息下来。

冬儿打听了消息,长舒一口气跑了过来:“王爷,王妃娘娘,听说那些刺客见御林羽人数众多,不敢造次,方才已经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刺客?”秦雨缨不解。

来的居然是刺客?

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派来的……

“是啊,”冬儿点头,“一个个一身黑衣,还用黑布蒙着脸,可不就是刺客吗?”

在冬儿印象中,山匪断然不会穿得如此齐整。

“就是不知那八王爷怎么样了,方才奴婢找来找去,也找不见他人在哪儿……”冬儿小声嘀咕。

不一会儿,就有了陆文霍的消息。

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御林羽追刺客时,在地上捡到了他的玉佩。

玉佩是先皇所赐,篆刻着一个“霍”字,陆文霍一直系在腰间,从不离身。

众人皆以为陆文霍定是被刺客所擒,不料没过多久,又传来另一则消息——先前那支破空的三叉箭,是陆文霍所射。

狩猎之时,几人同追一只猎物的事常有发生,故而皇帝一早就下了令,让众人各自将箭矢染了颜色,如此一来,便不会再因分不清猎物是何人所射杀的而起争执了。

陆文霍的箭矢,染的是红色。

不仅如此,只有他一人偏爱三叉箭,旁人用的皆是凿子箭、羊头箭或四髯箭。

也就是说,在刺客打算围攻御林军时,陆文霍并不在这队列之中……

“王妃娘娘,这……这究竟为何?”冬儿听得一头雾水。

八王爷怎会不在队列之中呢,他不是一提起狩猎一事,就格外兴致勃勃吗?

难道……难怪是因为自己一大早就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惹得他不悦,才无心再与众人同行?

秦雨缨没有回答,她一时间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陆文霍断然不会做出弑兄篡位之事,可如今,种种证据都指向他,队列行至骊山脚下时,没有谁见过他的踪影,无人能证明他的清白……

“王妃娘娘……”见秦雨缨不说话,冬儿愈发急了,“八王爷他……他是不是被贼人给抓去了?”

秦雨缨点了点头,意在安慰:“应当是。”

她信陆文霍,冬儿也信……可在旁人眼中,尤其在皇帝眼里,陆文霍谋权篡位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原因无二,单单那支箭矢,就根本就无从解释。

那怎么看都是一支发号施令的箭,难不成……是有人夺走了陆文霍的弓箭,想要嫁祸于他?

冬儿不是个傻子,多少从秦雨缨凝重的面色中,猜出了几分端倪:“王妃娘娘,八王爷他不会谋害皇上!”

秦雨缨点头:“放心,真相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眼下最要紧的是快些找到他。”

这日,狩猎依旧照常进行,皇帝又从骊山附近抽调了兵力,确保万无一失。

秦雨缨却有些心不在焉,与陆泓琛一同骑着马在林间转来转去,心中若有所思。

小狐狸失踪已有数日,如今陆文霍又离奇地不见了踪影……她总觉得这幕后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纵一切。

难道,是那陆长鸣?

若是陆长鸣,雪狐会否已被炼成了丹药?

这么一想,心中愈发焦灼。

冷不防有一支长箭从她眼前划过,带着风声射在了身旁那棵树上,一下就入木三分,箭矢尾端仍在微颤,可见射箭之人力道之大。

一人极快骑马过来了,方脸阔腮,穿着一身青衣,见了她与陆泓琛,连忙下马行礼请罪:“不知七王爷与王妃娘娘在此,多有惊扰,还望恕罪!”

秦雨缨认得这人,他是三王府的侍卫,先前还曾在山贼手中救过自己。

只是,她一时没记起这人的名字。

陆泓琛道了声“无妨”,示意此人不必多礼。

那人微微抬起头:“不知七王爷与王妃娘娘,今日可有打到什么猎物?”

“还没。”秦雨缨淡淡说了两个字。

她哪还有什么心情打猎?

“方才有人瞧见骊山南面有只通体洁白的狐狸,也不晓得是不是传说中的雪狐,不知七王爷与王妃娘娘可有兴趣去看看?”那人又问。

雪狐?

秦雨缨听得眸光微凝:“你说……骊山南面?”

“是,”那人点头,“骊山南面皆是悬崖峭壁,想捕到那狐狸,恐怕并非易事。”

世人皆知雪狐之血,只在其活着时有奇效,一旦死去,便作用全无了,故而不能拿箭射杀,只能用计生擒。

而狐狸素来狡猾,生擒谈何容易?

秦雨缨眸子一亮,转目看向陆泓琛。

近日她颇有些心神不宁,既担心陆泓琛出什么意外,又担心小狐狸被人捉去放了血……此时哪还冷静得下来,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不如我们过去瞧瞧?”

只要找到了小狐狸,陆泓琛的劫数,不就有解决之法了?

即便陆泓琛遭遇意外,或忽然病倒,雪狐之血也定能救他。

阎王那厮不是“铁面无私”,不肯通融吗?这次怕是要失望了……

陆泓琛颔首,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发现了雪狐的踪迹,不是说那小狐狸最能躲藏吗?

他更疑惑的是,老八的随从为何迟迟没有露面,难道一个个皆是身手高超,将行踪隐藏到了连他都察觉不了的地步?

不过老八办事,他素来放心,先前老八拍着胸脯告诉他定会办妥,故而他并未多加怀疑。

二人一齐朝山南去了,殊不知离开后,那侍卫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从袖里掏出一只极小的竹哨,吹了三声。

哨音短促,乍一听,与山间的鸟鸣无甚区别……

陆泓琛与秦雨缨骑马行了不久,就到了骊山南面。

这里果然皆是悬崖峭壁,寒风呼啸中,愈发令人觉得此山极高,心底也不禁油然而起一股敬畏之感。

不知为何,秦雨缨隐约有种直觉,仿佛哪里出了差错,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下了马,她举目四顾,并未见小狐狸的踪影。

若雪狐真在此处,消息传出,定会引来众人争相追逐,却不知为何此刻只有她与陆泓琛二人?

疑惑之际,身后响起数道破风声。

秦雨缨一惊,只见无数箭矢朝这边射来,陆泓琛见状连忙她挡在身后,拔剑护住了她。

箭矢皆被陆泓琛用剑挡住,他武功并不弱,只是平日里根本用不上,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敢不敢露面?”秦雨缨朝那头喊道。

缩头放冷箭,着实令人鄙夷!

其实,不用说她也知道,来的定是陆长鸣的人。

说起来,陆长鸣这人着实狡猾,居然会想到用雪狐做诱饵,引自己与陆泓琛来这地方……

转念一想又不由埋怨起了自己掉以轻心,居然这么轻易就中了计。

要不是她一听说雪狐在此,就忙不迭地赶了过来,或许也不会连累陆泓琛一并遭人暗算……

话音落下,无人应答。

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似乎正以包围之势逐渐逼近,箭矢很快又从四面八方射来,密密麻麻如同箭雨,颇人防不胜防。

前头有藏身于暗处的弓箭手,身后则是万丈悬崖……

眼看无路可退,秦雨缨手腕一转,握紧了袖中的银针。

也不知那些放箭之人是不是早有提防,银针射入林中,竟如泥牛入海。

陆泓琛挥剑的速度一刻也不曾慢下,却还是漏下了几支箭矢,幸而身形极快地躲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目,急急朝她道:“快上马!”

“我上马,那你呢?”秦雨缨柳眉紧蹙。

“我随后就来。”陆泓琛言语简短,语气不容回绝。

“不行!”秦雨缨想也不想地拒绝。

正如陆泓琛绝不会丢下她一人面对这种局面,她也绝不会扔下他。

“快走!”陆泓琛的语气难得地急恼了一次。

那些随从究竟去了何处,为何一个都未露面!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关头,何必非要我先走?”秦雨缨说着,弯身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动作熟稔地替他挡住了几支箭。

她就不信,这些人能一直将她与陆泓琛堵在这儿。

骊山虽大,但今日来此打猎之人何其多,不多时定会有人过来。

这些刺客不敢露面,定是不想被人察觉身份……她倒要看看,他们能躲到几时!

也不知是不是察觉这般下去不是办法,那密密麻麻的箭雨忽然停了。

不过,也只停了片刻而已。

很快,又有箭射了过来,这次,秦雨缨嗅到了一阵隐约的异香。

那香味有些熟悉,仔细一醒,她在牧家别苑时被人迷晕,嗅到的就是这种香味……

来不及思忖,箭雨已逼近。

她挥棍去挡,不料那箭经此一挡,竟从中破开,粉末纷纷扬扬迎面洒来,一时间异香扑鼻……

这等刁钻的阴招,就连上一世杀人如麻的她,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看来,那些人是打定了主意要置她与陆泓琛于死地……

“这是迷药!”她急忙提醒陆泓琛。

说着,左手捂紧了口鼻,右手依旧挥舞着树枝。

那毕竟只是树枝,不是刀剑,不一会儿就被射成了马蜂窝,断成了好几截。

直到此时,藏身于暗处的人才终于一一露面。

那是数十个一身黑衣的刺客,皆以黑布蒙面,与冬儿先前描述的如出一辙。

“以为蒙上面,我就不知你们是三王府的走狗了?”秦雨缨愤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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