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善了

事情善了

秦月是他唯一的胞妹,比他小了近一轮之年。秦月还在襁褓中时,是他抱着秦月在宫中散步逗趣,后来,秦月出宫休养,一年也就只能在宫中住近一月,于是,他对这个妹妹特别珍惜纵容加溺爱,这才养成了秦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丝毫没有一点女子的矜持、公主的风范。

秦月的性子皇帝了如指掌,她可不是会吃亏的主,皇帝当然不相信秦月真的吃亏失身于于家小子,一定是秦月使了手段,才使事情成了如今的状况。他也正好要用于太尉这只老狐狸办事,便顺势而为了。

秦月对楚岫有意思他早知道,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非楚岫不嫁,不然就出家为尼侍奉佛前’这种话。

别的事还好说,但是这件事就让他为难了。

本还想着秦月喜欢,就将楚岫赐给她做驸马,想楚岫也不敢嫌弃秦月。当然,这样也就断了自己那一点小念想。天下之大,要什么样的人会没有呢,别说一个楚岫,十个他也能找出来吧。

只是,当那个身体单薄的少年一副清风霁雨的样子来到他面前,他就再转不了那个将他赐给秦月的心思。他现在丝毫没有想将楚岫收入后宫的打算,他想的是一个易卿能帮他治国平天下,但是,虽然这样,想到这个易卿成为别人的夫君,即使是自己妹妹的夫君,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皇帝在心里轻叹口气,既然不想别人得到他,那就不让别人得到吧!

楚岫放下秦月,将她扶住,温柔道,“秦月,别哭了!”一边拿出手巾给秦月擦泪,一边不自然的退出皇帝的怀抱。

本来还能感受到楚岫身上的温度,淡淡的桃花香也从他身上轻飘入鼻,只是,只一会儿,就被楚岫躲开。皇帝深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不落痕迹的靠近秦月,实则靠近楚岫,也对秦月劝说道,“你这是作甚?朕不是应允过你,你要如何便如何,这种寻死做法算什么?”

“皇兄,月儿此后还能如何做人,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你看,刚才连奴才都欺负我了,他们定还在心里看我笑话。”秦月说得语带哽咽,泪珠开始要落不落,后来便如断线的珍珠,晶莹的一滴滴顺着脸颊往下滑,眼眶泛红,脸露伤心欲绝十分颜色。

若不是看秦月表演看多了,楚岫可能也会像于太尉、于贤妃般觉得于文青真是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无论如何是于家对不起公主,公主这般模样,都是于文青的错。

甚至连于文青都开始怀疑,自己是真的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污了公主。开始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公主了。虽然公主有的时候是很刁蛮,但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是个男人都该心疼动心了。

“皇上!”于太尉悲怆出口,拜了皇帝后,朝公主就行了个大礼,“公主!是孽子对不住您,对文青,您要杀要剐本也随您,只是,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

秦月含泪带羞的看了眼于太尉,怯怯开口道,“太尉大人还请平身,若不是本宫贪玩也不会惹到文青哥哥,也不会出这种事,要怪都怪本宫。只是,文青哥哥也有错,居然,居然……”秦月说着脸红带愤得说不下去,大家也都知道她在指什么,“皇兄治他的罪也是依了国法,太尉大人您若要求情本宫就不想听了!”

“秦月妹妹,姐姐就剩这么一个弟弟了,你就高抬贵手饶了他吧!姐姐给你跪下了!”于贤妃早知道这个公主刁蛮任性,皇上又对她宠溺异常,她从没受过委屈,她弟弟作出这种浑事,要保住他该多难。

看秦月对她的哀求毫无反应,于贤妃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皇上,臣妾服侍您多年,一日夫妻百日恩,您看在臣妾尽心尽力的份上,您就饶了文青吧!皇上!您就饶了他吧!”

眼看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貌妃子哭得满脸泪水,声声哽咽,楚岫心就软了不少。再看秦月,她仍毫无反应,只顾着自己啜泣。

于文青看父亲姐姐求得卑微,心中愤懑,想出口来一句,“大丈夫生死有命,既然做了就不怕死!”但是,被他父亲一瞪,只好收起了这种念头,面脸悔意的虔诚跪地。

皇帝看爱妃和元老大臣这样哀求,最后好似心软地松了口。扶起跪在地上的于贤妃,用身边总管太监呈上来的手巾给她细心擦泪,安抚了爱妃,才对身边的妹妹说道,“秦月,以后你要作甚,朕都由你成吗?看在你贤妃姐姐的份上,就轻饶了文青吧!这事也发生了,即使处死了文青,一切也都回不来。听哥哥的话,以后你要怎样,哥哥都应你!”

“哼!”秦月轻哼出声,转过脸将头埋到楚岫怀里,才闷闷出口,“你要说话算话,我要嫁给楚岫的事,你要答应!”

“易卿尚未有半点功业,等他历练几年,就赐你们的婚!”皇帝话出口,想着几年之后,楚岫都长成个半大青年,他也不会对他起什么心思了。

秦月知道自己演得过了,这件事说不定就要穿帮,她也知道见好就收,虽然语带悲愤,但还是松了口,“就依皇兄的意思办吧!月儿累了,想休息!”

看到楚岫放开她要出门,她又软语道,“楚岫,留下来陪我一会儿好吗?”

楚岫自然向皇帝请示,皇帝此时虽然不想看楚岫和秦月关系太近,但想着他俩也不能做出什么事来,便点头应了。

公主话出了口,于太尉、于贤妃当然感恩戴德地一番话出口,于文青也被他老爹逼着给公主行大礼陪罪道歉,一副悔恨不已又感激涕零的样子。

“传了太医局医正,过会儿就来给你看看!”皇帝最后出门,出门时还回头看了楚岫一眼,见楚岫面露宠溺关怀的看着秦月,心里就像喝了苦酒般带上了抑郁。

眼看着大家都离开了,秦月才收起那一副凄苦样,面露得色。

“看你还目中无人!”秦月一甩衣袖,哼了一声坐到矮榻上。

“你这样做也忒过分了!他不就是骑个马冲撞了你么?你这般毁名毁誉的对付他,哪里值了!”楚岫对秦月这种大爱大恨、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作为不太赞成,他一向信奉中庸之道。

看秦月刚刚一番流泪,脸都哭花了,便把手中的手巾到一边的蓄水铜盆里打湿了递给她,“擦擦!”

“哼!你这个呆子!我不想和你说这个!”秦月接过手帕擦脸,“他昨晚就是想对我不轨,要不是我机灵,推了个宫女到他怀里,你以为我不是真被他毁了啊!”

楚岫听了这话,愣了好一下才说,“你做事就是莽撞,他怎会无缘无故就冒犯你啊?还有,那个宫女怎么办呢?”

“其实我就是给他试了点药,谁想到他凶性大发!我本也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了!再说,我对看他一点兴趣没有,一身都是肉,又没有你的……”秦月看自己要说漏了嘴,马上转了话题,“我那个宫女你就不用担心了,她巴不得出去给那于文青当个小妾丫头的,过几天,我就将她送给他去!”

楚岫看秦月就是个任性的丫头,自己对女孩子一向心软,刚刚有点气看秦月伏低的答话也就消了,“你就诚心让人担心!”

“呐!楚岫!你答应了娶我,就要记住知道吗?这还是我第一次让人娶我哟!”秦月盯着楚岫,脸上带笑的说。

“到时候,你要是看上了别的人,你要改嫁,我也不勉强你!”楚岫心想自己在这里应该是很难遇到喜欢的人了,到时候有秦月这样的女孩子相伴也不会无聊。他一直将秦月作为需要呵护的小妹妹看待,她怎样他都会包容的。

“那个,我看你刚刚听到我被于文青那个混蛋那个那个了,你都没有一点替我担心的样子!”秦月闷闷的,有些赌气的对楚岫说道。

“我一进来,看你那个样子,就知道没什么事,哪里会相信呢!”楚岫笑了笑,“你演戏的功力也算已臻化境,不过,你骗了我那么多次,可不会再轻易被骗了!”

“看来我还得努力了!”秦月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不过,过一会儿,她又释然地笑了,“哎!你看破就看破吧!每次都被皇兄一个人看破我也烦了,多一个你也好!你没看到于贤人那副样子吗,她是被我骇到了吧!每次都在皇兄面前装可怜,这宫里,我就最不待见她!”

楚岫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算来,这宫里的妃子娘娘们都不关他什么事。

“不知道皇兄要怎么用他的于卿家!”秦月喃喃自语,扯出丝笑。

“皇上还不是有他的打算!”楚岫出口。

皇帝没办于文青,算是给了于太尉一个大大的恩赐,当然,只能是要用于太尉办事了。

楚岫离了揽月宫,三月已过,风里已经开始带上夏天的味道。

这个伴随着电闪雷鸣夹风带雨的季节也是万物急剧成长的时节。

不可阻止地,事情向前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楚岫还是要离开皇宫去到朝堂,我还在考虑把他下放到基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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