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卧雪呆滞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内,回想着他刚刚的话。“傅翼若是对你是真爱,他就值得你爱。”
如果不是这五年来她都跟他在一起,殷卧雪还真怀疑,萧莫白是不是被傅翼给收买了,居然帮傅翼说话。
不可否认,傅翼一旦爱上一个人,就是真心相待,诺儿姐姐就是最贴近的例子,为了诺儿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昔听信谗言,以子救子......殷卧雪立刻打住,不是说了不想吗?
殷卧雪踱步到窗前,推开窗户,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倾洒,站在窗户下目光悠远的望着夜空,月练如水,任月色静静流泻在她脸颊上,清新蕴涵的宁静流淌在心际,划过心田。
夜风拂起,月光如清光流泻,意蕴宁融,殷卧雪勾起嘴角,缓缓的闭上双眸,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对着月色,才能给她一种清逸娴静的感觉。
突然,殷卧雪听到脚步声,走路的人虽然极其小心,可对提高警惕的殷卧雪来说,轻而易举的就能发现。
脸上柔和的笑意尽敛,取而代之是阴冷冰寒,殷卧雪转身,背靠在窗前,双手环胸,在她亮出真正身份时,就知道会有很多人找上自己,原以为晚一点,却不料这么早,好看的小说:。
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颗小萝卜头从外面小心翼翼的探了出来,殷卧雪一愣,望着这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一双大眼睛乌黑发亮,此人不是小傅恒是谁?
殷卧雪错愕的盯着小家伙,她以为会是傅翼,或是殷眠霜跟皇太后,又或许是诺儿姐姐,甚至有可能是孤傲绝,就是没想过会这小家伙。
小傅恒也愣住了,完全没料到自己会被逮个正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
“啊。”等小家伙回神,惊慌的叫了一声,然后碰的一声关上门,拔腿就跑,这是典型的做贼被当场逮到,然后反射性的心虚跑掉。
殷卧雪抬手揉搓着眉心,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她恨的人是傅翼,却没想过要牵怒在孩子身上。
回廊上的傅恒突然刹住脚步,咬着小手指,一脸纠结的样子。真是奇怪,他又没干坏事,跑什么跑?况且这是他的家,就算干坏事了,他是太子,还有父皇这么疼他,谁敢说半句。
小家伙这么一想,心里有底了,转身迈着短腿跑了回去,双手将门给推开,跳了进去,一双小手叉着小腰,一副霸道蛮横的样子。“我是太子,我说了算。”
殷卧雪有些失笑,她有说什么吗?对小傅恒,心中是复杂的,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突然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小家伙立刻收起嚣张的气焰,垮着双肩,耷拉着小脑袋,迈着短腿朝殷卧雪走去,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拉了拉殷卧雪的衣袖。“姐姐,你当恒儿的母后好不好?”
老调重弹,殷卧雪嘴角抽了抽,这小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执着,要她当他母后,为什么呢?他不是有母后吗?难道诺儿姐姐对他不好,不可能啊!傅翼如此疼爱他,可谓是万千恩*于一身,又是帝后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敢给他脸色看,傅翼还不把他给灭。
对小傅恒,殷卧雪没敌意,就算他是傅翼的儿子,她也没办会将对傅翼的恨,转移到小家伙身上,牵怒她也会,只是不会做,她做不到像傅翼那般残忍。
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为上一辈的恩怨买单。
“你不是有母后吗?”殷卧雪蹲下身,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看着小家伙纷嫩嫩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手感很好,也很窝心。
殷卧雪上下打量着小家伙,应该六岁了,却看起来不像六岁的小孩子,难道在诺儿姐姐肚子里真出过状况,才会生长得比较慢吗?
“可是......”小家伙纠结了,歪着头沉思了起来。
“可是什么?”殷卧雪脸上依旧挂着笑,对孩子,她是温和的,对小家伙的要求,殷卧雪有些疑惑不解,就算再喜欢她,也应该是母妃,母后......殷卧雪摇了摇头,小家伙还真看得起她。
傅翼对诺儿姐姐的爱,根深蒂固,也可说是患难夫妻,稳坐帝后的位置。若不是在小家伙第一次见到她就对自己说,要她当他母后的话,还真会怀疑是傅翼教他这么说。
“恒儿不喜欢现在这个母后。”小家伙肉乎乎的小手爬上殷卧雪的脸颊,很认真的说道。
“哦。”殷卧雪故作惊讶,接着又问道:“为什么呢?”
不喜欢?殷卧雪对小家伙口中的不喜欢,有些不能理解,母子连心,诺儿姐姐可是他的生母,怀胎十月,岂有不喜欢之理,说出去,她都不相信,其他书友正在看:。
殷卧雪猜想,他们母子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还是小家伙堵气,故意这般说。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小傅恒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对阴诺诺,虽叫她母后,却极少在她面前晃,他也不喜欢待在她身边,从内心里的反感。而对殷卧雪,第一眼见到就喜欢,就想让她当自己的母后,没有原因,就是喜欢。
“那恒儿喜欢我吗?”殷卧雪又问道,对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母亲,殷卧雪不是很上心,母子没有隔夜仇,她能从诺儿姐姐看小家伙的神情中看到*爱,诺儿姐姐是爱这个孩子的。
“就是喜欢啊。”小家伙咬着手指,嘟起纷嫩嫩的小脸蛋儿,袖通通的煞时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荡起涟漪,不知为何,对小家伙说他喜欢自己,殷卧雪心里有些切喜。
看着小傅恒,听着他的名字,殷卧雪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子,第一次,没有将思念化为浓烈的恨意,第一次,殷卧雪控制住从内心深处透渗出来的恨意。
眼睛渐渐润湿,视线开始模糊,水润的眼眸显得更加明亮清澈。
“姐姐。”见殷卧雪眼眶里溢起水雾,小傅恒被吓着了,吃惊的微张了嘴,小手指抹去从眼角滑落的一滴泪珠,哇一声哭了出来。“姐姐,你哭了,呜呜呜,姐姐,你别哭。”
哭了?殷卧雪一愣,抬起手,抹了一把眼角,湿润中一片冰冷,殷卧雪愣愣的看着指尖上晶莹剔透的水珠。
这是什么?她的眼泪吗?怎么可能,她的眼泪在五年前就已经流干了,若是再感觉到眼睛里湿润,那一定不是泪水,而是血。
可指尖上挂着的不是鲜袖的血,而是晶莹剔透的泪珠,这是眼泪,真是从她眼睛流出来的吗?
殷卧雪又抹了一把眼角,望着指腹上的泪珠,真是从她眼睛里流出来的,真是奇了,她居然还能流泪。
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哭,经历了这么多事,眼泪只会证明人的懦弱,除此之外,什么也证明不了,也博取不了同情。可不知为何,就因小家伙说了一句,“就是喜欢啊。”眼泪就从眼眶里流出来了,疯狂的在脸颊上肆意,顺着脸颊淌入了嘴里,苦涩在不断的蔓延。
“姐姐,你别哭,你是不是讨厌恒儿?是不是不喜欢恒儿?姐姐,呜呜呜。”傅恒委屈极了,殷卧雪眼眶里的泪水越流越多,小傅恒就越哭越大声。他喜欢这个姐姐,可是姐姐却不喜欢他,这让他很伤心。
殷卧雪也委屈,明明是他哭得厉害,她不想哭,可眼泪自己要肆意的流,她也没办法。
“恒儿,别哭,姐姐不讨厌你。”殷卧雪用手背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忍不住将小家伙抱在怀中,那一刻,软软的身子,触及到她心底最深的那一片脆弱。
殷卧雪幻想着,自己当年的孩子若是没惨死,他是不是应该也和恒儿一般大了,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的抽痛着,艳丽倾城的脸上笼罩了一层哀戚,颤抖的薄唇紧紧的抿着,紧紧地死咬牙关才能压抑住不伤害怀中的小人儿。
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冤有头,债有主,该血债血还的人是傅翼,不是这个无辜的小孩子,殷卧雪,不能为了仇恨而冲晕头,不能让仇恨蒙蔽你的双眸,不能让仇恨让你变得残忍血腥,不能让仇恨......
殷卧雪在心中告诫自己,一遍一遍,直到说服自己,将浓烈的恨意压制下来,其他书友正在看:。
“真的吗?姐姐真的不讨厌恒儿,姐姐真的喜欢恒儿吗?”小家伙回过神,伸出短臂缠上殷卧雪的脖子,在她怀中一蹦一蹦,欢呼雀跃。
“真的。”殷卧雪嘴角微微一扬,怜惜的摸了摸小家伙的头,抱着他的感觉很好,很窝心,宛如温暖的阳光,好似要将她心中的黑暗驱散。
“那姐姐也愿意做恒儿的母后吗?”转来转去,小家伙的目的还是在于此。
殷卧雪哭笑不得,真怀疑刚刚他的真情流露是不是作假,许下的承诺,欠下的债,殷卧雪不会为了敷衍小家伙就一口答应,轻轻的拍着他的肩,用沉默回绝他。
“哇哇哇!真是太好了,姐姐答应了,姐姐答应了。”欢呼声从殷卧雪怀中传了出来,小家伙兴奋的舞动着一双小手,抱着殷卧雪的脸,一阵乱亲,刚刚哭过的眼泪鼻涕全抹在殷卧雪脸上。
眼眶里的泪还在流着,殷卧雪眨着双眸,茫然的看着怀中欢蹦乱跳的小家伙,她什么时候答应了?很想纠正他错误的想法,孩子,不是所有的沉默,都能当成默认,她明明是沉默的拒绝,居然给她当成默认。
可是,见小家伙高兴的样子,到口的话被殷卧雪咽回肚子里,怎么也不忍心说出口,好似只要她一说出来,小家伙就会失望的焉了。
小傅恒天黑就睡,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可今天,小家伙心里有事,不完成心里憋得慌,耍了个心眼,装睡,等陪着自己睡的父皇离去,他也起身,偷偷的跑来景绣宫。折腾了一会儿,小傅翼累了,窝在殷卧雪怀中,美美的入睡。
看着睡在自己怀中的小人儿,一股陌生的满足油然而生,小家伙睡得很沉,也很甜,紧抿着的小嘴往两边扬起,像月牙,非常可爱,赏心悦目。
殷卧雪抬手,轻柔的抹去他小脸蛋儿上的泪珠,俯下头,在他小额头上落下一吻,抱起小家伙,因蹲的时间有些长,殷卧雪双脚有些麻,头也有些晕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殷卧雪一手抱住小家伙,一手按在窗上才稳住。
殷卧雪摇了摇头,忍住酸麻的双脚抱着小家伙走向*,轻柔的将他放在*上,拉过被子盖上。落坐在*边,盯着小家伙的睡容,睫毛长而卷,垂在眼帘下投下一片阴影,精致的五官漂亮极致,不难看得出来,长大后肯定跟傅翼一样妖艳,不,胜过傅翼,肯定是妖孽绝世。
很难想象,仇人的儿子,她却能以平常心对待,到底是那莫名的亲切感作祟,还是她太良善?
永安宫。
“草民参见淑妃娘娘。”一位老者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永安宫,一见殷眠霜立刻下跪行礼。
殷眠霜看了一眼来人,抬了抬手。“免礼了。”
“谢淑妃娘娘。”老者起身,殷眠霜叫人搬来凳子给他坐下。
“你确定是他吗?”殷眠霜毫不避讳问宫女,她可不想请错人给自己种下恶果。
“奴婢保证。”宫女点头保证道。
有了宫女的保证,殷眠霜松了口气,端起一杯茶推给老者。“请喝茶。”
“谢淑妃娘娘。”老者道谢。
“真没想到,你既然帮了帝后娘娘这一大忙,真是奇功一件,帝后娘娘重赏你,我也不会亏待你的。”殷眠霜又看着宫女问道:“请他进宫,可有第四人知晓。”
为了大局,她得慎重,这傅氏皇朝处处透着危机,可不比殷氏皇朝,在殷氏皇朝,她是公主,纵使犯了再大的错有父皇的庇护,没人敢把她怎么样,。
“禀报娘娘,没有,为了避免再出意外,这件事谁都不知。”宫女给殷眠霜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就好。”殷眠霜点头。“听帝后说真是个好丈夫。”
“承蒙帝后娘娘抬举。”老者摸了摸胡子,言词谦虚,态度却傲慢。
“如果我让你留在宫里,你可愿意?”殷眠霜问道,一副给他选择,可她的语气里可不容他选择,只要他选择不如她愿,立刻杀无赦。
“这……”老者故作思考,内心却美得很,留在宫里,意味着什么他岂会不知,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
他帮了帝后娘娘,帝后娘娘都没将他留在宫里,淑妃娘娘却要将他留在宫里,可见帝君跟帝后的情已经成为过去式,现在得*的是雪妃娘娘,承蒙淑妃娘娘看得起他,不利用这个机会,他就是傻子。
“娘娘。”宫女出声提醒。“不可,他……帝君会许。”
殷眠霜看了老者一眼,对宫女说道:“你现在去御书房找帝君,传达本宫的意思,嗯,就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帝君,就说,就说我有意让这位老大夫留下来,竟然是医界的人才,多一个又有何不可?”
“可是……”宫女还犹豫。
“别可是了,你禀报,快去快回,本宫在这里等你的消息,况且,本宫也想知道帝君对着这件事的态度。”殷眠霜说道,她现在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她这是走头无路了。
宫女还想说什么,殷眠霜给她一瞪,只能照办,蔑视了一眼老者,转身离开。
“承蒙淑妃娘娘看得起,可是淑妃娘娘……这样做于理不合。”老者故面露难难色,奉劝着殷眠霜,他是个聪明人,深知他若是欣喜若狂,会让人看不起,如果他犹豫,他在宫里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会给人传达出,他不想留在皇宫,是雪妃娘娘非要将他留在皇宫。
殷眠霜对着他摆摆手,笑道:“没事,没有什么于理合不合,这件事情我有分寸,若是真出了事,本宫一人承担就行,您老不必担心。”
“我只是一介草名,帝君不会同意。”老者又说道。
“不会,他会同意,他那么爱本宫,只要是本宫的要求,他不会不同意的。”殷眠霜保证道,她也是在立威,让人知道她跟傅翼的情。
“那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她都这么说,他也无话可反驳,故作叹着气应答,那摸样很是为难。
“你懂毒吗?”殷眠霜问道。
“回淑妃娘娘,草民自幼学医,对毒只是略知一二。”这次他不是故意谦虚,而是真的对毒只是略知一二。
“略知一二?”殷眠霜想了想,只是略知一二怎么,怎么对付卧雪呢?“如果本宫要你学,还能学得会吗?如果能,本宫就找高手来教你。”
“草民多谢淑妃娘娘厚爱。”老者一激动,立刻跪了下来,朝殷眠霜跪拜,他要他学,即便学不会,为了讨她欢心,他也得去学,况且,他自小学医,对医术精通,想要学制毒一点也不难。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那被殷眠霜叫去找傅翼的宫女又跑回来了,向殷眠霜福了福身,一脸的兴奋难以言喻,好看的小说:。
“如何?”殷眠霜问道,对于傅翼的态度,她也想知道,殷卧雪没有回来之前,输回傅翼的心,她有信心,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懂傅翼,就是因为懂,所以她才知道,傅翼是真的不爱她了,爱上了卧雪,这让她很是挫败,傅翼怎么能不爱她了,怎么能移情别恋,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回娘娘,帝君说,只要你高兴,什么事都随便你。”宫女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算娘娘要火烧皇宫,帝君也会为你准备火。”
这一句是她添加的,殷眠霜心里清楚,她了解这个宫女,但是很受用,特别是在别人面前。
“本宫就说吗,只要是本宫的要求,帝君怎么会反对。”殷眠霜高傲的说完,又对老者说道:“你就不必回去了,留在宫里,直接去太医院找间房子住下,明日本宫安排你正式入院的手续,你就可以一辈子生活在皇宫之中,享受荣华富贵。”
“草民谢淑妃娘娘。”老者叩拜,想了想又说道:“请淑妃娘娘容草民回医馆拿药箱。”
“不必了,皇宫里什么没有,缺你的药箱吗?”殷眠霜有些不悦。“你带他去太医院。”
宫女跟老者走后,殷眠霜独自坐了一会儿,这件事情办好了,她还要去办另外一件事情,希望也能顺利。
“卧雪。”殷卧雪正陷入沉思中,一道声音将她惊醒。
头转向门口,殷眠霜挺着个大肚子站在门,月光洒在她身上,点缀着一层悲凉的光,嘴角是凄凉的苦笑,清丽的容颜带着绝望,手扶着腰,殷卧雪目光闪了闪,觉得这一幕的刺眼。
殷眠霜怀孕了,在殿堂内她居然没发现,也对,她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傅翼身上,酝酿着如何报复他,怎么可能会注意到殷眠霜。
孩子是傅翼的吧?殷卧雪为这个想法感到可笑,不是他的还有谁?
“卧雪......”
“出去说。”殷卧雪打断殷眠霜的话,为小傅恒掖了掖被子,起身朝外走。
院内,殷卧雪迎着月光而站,殷眠霜站在她后身,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说。”语气带着丝丝疏离,殷卧雪目光对着月光,脸上有着超乎平常的平淡与冷漠。
料到殷眠霜会来找自己,对殷眠霜,亲情早已殆尽,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她若是来找自己替她向傅翼求请,大可不必,傅翼对她的情,很深,深到她这个替身都认不出,还真是讽刺。
“卧雪,求你看在我是你堂姐的份上,看在父皇的份上,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卧雪,救救我,救救我腹中的孩子。”殷眠霜突然跪了下来,她真是走投无路了,傅翼追究当年的事,皇太后见殷卧雪活着回来,便知大势以去,吊死在佛堂。
皇太后何等高傲强势,都选择认命,了结自己的命,她认输了,输在殷卧雪回来,输在自己没有怀傅翼的孩子,所有的计划,因殷卧雪的回来,毁于一旦。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还那么年轻,将来的路还长着,就算傅氏皇朝容不了她,也可以回殷氏皇朝,父皇依旧会疼爱她,所以,她不能死,必须留下一条命。
“你找错人了。”殷卧雪没回头,淡漠的声音如冰雪一般,“求”与“救”,她已经不知这两字如何写了,当年她也求过,可结果还不是一样,毫无挽回的余地。
“卧雪......”
“个人孽,个人担,我无能为力,。”不想在与她继续纠缠下去,殷卧雪转身欲走,却被殷眠霜抱着腿。“放手。”
“我不放,我不放,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死在你面前,一尸两命,你忍心吗?”殷眠霜紧抱着殷卧雪的腿,她在后宫之中,这五年来仗着皇太后是自己的姑姑,又借着殷卧雪这个身份,傅翼几乎对自己有求必应,除了*幸,她树立的敌人太多,后宫嫔妃,谁都想看她死,如今,失去了皇太后的羽翼,她就什么也不是,只有殷卧卧能救自己。
殷眠霜不傻,她能看得出来,傅翼很爱殷卧雪,在她当自己替身时,傅翼都愿意放下过往与她重新开始,若五年前,皇太后不从中作梗,说不定如今的殷卧雪已成为帝后。
“眠霜,别傻了,如今我的,早就无心,何来忍心?”淡漠的话带着疏离,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狠决,殷卧雪掰开殷眠霜抱着自己腿的手,殷眠霜不想放,却不知殷卧雪在她身上用了什么,让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殷卧雪掰开她的手。
“殷卧雪,你的儿子被傅翼杀死,就想让我腹中的孩子为你那死去的儿子陪葬吗?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杀了傅恒,他才是傅翼疼到心坎里的儿子,为什么不用他来为你儿子陪葬?”殷眠霜哽咽的声音透着哀婉惆怅,眼底迸射出凌厉的寒芒。
殷卧雪脚步一顿,她岂会不知殷眠霜是想用儿子刺激自己,现在的她,岂是当年那个无知的殷卧雪?背对着殷眠霜,声音平静如水。“孩子不是报复的工具,更不是用来陪葬的牺牲品。”
“哼!说得冠冕堂皇,你回来不就是为了复仇吗?”殷眠霜不屑的冷哼,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扶着腰,妖媚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目光变得冷削尖锐起来,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殷卧雪,对她的恨,如洪水般席卷而来,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
她一回来,打所有的事都搅乱了,夺走自己拥有的一切。
“是。”殷卧雪对她回来的目的,直言不讳。
“殷卧雪,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跟我抢?殷卧雪,上辈子我到底欠了你什么?嗯?我想要什么,你都要跟我抢,父爱你要跟我抢,破浪你也要跟我抢,现在傅翼你还要跟我抢,殷卧雪,你到底想要怎样?抢我的东西,觉得很有成就感吗?殷卧雪,我恨你,恨透你这张如妖精般的脸。”殷眠霜不管不顾,歇斯底里的大吼。
殷卧雪闭上双眸,弯上嘴角,薄凉的笑容之下是讽刺,清冷的声音,带着嘲讽的意味说着。“殷眠霜,到底谁跟谁抢?我想你比谁都清楚,还有一件事,在傅翼这件事上,你是最没资格拥有他的人,他对你的爱,你随意挥霍就算了,赶尽杀绝,当年你不过只有八岁,还真狠得下心。”
殷卧雪是恨傅翼,她却不恨夜星,她曾经在救夜星时,还在想到底是谁那般狠心将他伤成这般,做梦都未想到是殷眠霜,她的堂姐。
“我的事要你管。”殷眠霜气恼之下,话脱口而出,这是她惯性的话,只要有人想管她的事,就会这样堵那人。在傅翼这件事上,说不后悔那是骗人的,当年傅翼虽是皇子身份,却只是个质子,能与她相比吗?她可是万千恩*于一身的公主,岂会喜欢一个质子,如若不是傅翼长得好看,她才不屑看他一眼,当遇到比傅翼长相差不多的人,身份又比他高,果断的抛弃他,向那人投怀送抱。
“既然如此,你来找我做什么?”殷卧雪的话将殷眠霜堵得哑口无言,泛滥的同情心,也要使在值得救的人身上,像殷眠霜,殷卧雪无力救她,在她身上,永远没有知错就改之说,她是知道错,却从不真正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