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凤凰城
事情紧急,昨天和李姓家主李民就有关于协调的事一直说到了深夜十一点多钟,留他在凤凰城内过夜,可他非要急着回去,没办法,只好派人护送他回去,我这才睡下,可是我感觉只是眯了一会儿眼,起床号就吹响了,没办法,作为表率,只能起床。
中午,我和阿超、彭兵、张龙、王政委,还有团参谋部的几位主要军官一起,正在沙盘上排兵布阵,特务连连长刘震峰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连报告都没有喊一声就直接冲到我面前,瞪着大眼睛就看着我笑,我正说的起劲了,被刘震峰这猛地一打断,我生气的把指挥杆向沙盘边上一放,看着他严厉的说:“怎么!现在是连长了嘛,官架子大了哦,连进来都可以不用喊报告了啊?张文远!”
“到!”张文远立即在我身边答应。
“到门口去看看还有人站岗没有,要是有,就关他们三天禁闭,要是没有,每人二十大鞭子,你让花和尚亲自动手,然后把今天值班的班长给我撤了!告诉他们,以后营级以下军官,不论任何人,不经通报,未经允许就能进来的,我就找警卫营负责,一律二十大鞭子。娘地!这是最为机密的作战室,不是你家开的戏园子,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我指着门口对张文远大声的说。说完我就看着刘震峰不做声了,这小子见我真的发火了,不等我说话,立即就跑了出去,然后在门口大声的喊:“报告!”
“进来!”我用比他更大的声音来表示我的怒气。
“报告团长,特务连连长刘震峰已经顺利的完成您交代的任务,前来向你报告!报告完毕!”刘震峰可是很正经的向我敬礼后报告。
“你火烧屁股了啊?还是被鬼摸了脑袋,这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说完,我又拉着刘震峰走到沙盘边上,指着沙盘对他大吼:“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看看!老子刚才在和大家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军事行动,被你这猛地吓了一跳,现在老子都不知道刚才说到哪了。娘的!你在老子身边呆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规矩都不懂?怎么,真的以为把你派到下面去任个连长,你小子的尾巴就翘的比老天爷还高了啊?老子可告诉你,你现在不是老子的警卫员了,而是特务连的连长,出门在外都要有个军人的风范,不然——!”
“大哥,俺一时还没习惯,没习惯,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嘿嘿!”刘震峰的脸皮确实厚了很多。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老子告诉你,你要是再有下次,老子先撤了你的职,然后亲自扔你进天坑!”
我正说的火气大了,王政委急忙劝解道:“好了,好了,自己同志嘛,一时不习惯,没注意到,下次注意点就行了,算了,算了!”然后他严肃的对刘震峰说:“刘连长,这种事情可不能有下次了,这间作战室的保密程度怎么样你是清楚的,下次可没人能救你了,知道吗?”
“是!”
见刘震峰笑着敬礼,王政委点点头后,接着问:“好了,好了,你还是说说你和肖月娥同志去搜集证据,结果怎么样?”
“这次任务收获可多了,不,应该说是老百姓受苦太严重了。”见我没生气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即改口了。然后对我笑了笑,接着说:“俺和红娘子连夜商量——”
“什么,连夜?那就是整个夜晚都在一起了,你个狗日的东西,你还——”张世贵在所有连长中排老大,也是我心目中第四个营长,不然他也没机会参加这样的会议,一听到这事,火冒三丈地就破口大骂,眼看着就要动手了,我立即大叫:“都给老子安静!这是军事重地,不是你们谈情说爱、争风吃醋的地方,有什么事,等汇报完了找个没人的地方,老子还可以给你两当个裁判,让你俩公平决斗,最好两个一起完蛋,省得老子心烦。”
“不是,不是,张大哥,你误会了,误会了,俺和红娘子,还有好几个妇救会的干部和宣传队的几个骨干一起。真的,朋友妻不可戏!这话兄弟俺还是懂的。”张世贵比刘震峰大三岁,不论是按资排辈,还是当兵的时间,张世贵都应当是大哥,所以刘震峰急忙解释。然后刘震峰从背上解下一个大包,从包里取出一大叠纸,大声的说着:“俺和红娘子还有‘五名同志’一起!连夜把材料整理了下,总共得出王人民两兄弟的十五条罪状,这中间的随便一条放在特勤团里,那绝对是死罪。第一条:纵兵抢粮;第二条:鱼肉乡邻;第三条:强行摊派苛捐杂税;第四条:草菅人命;第五条:贪赃枉法,中饱私囊,第六条……”
“停,停,停,停!这些事,你等下找王政委说,你就先说说有没有特别突出的重点,要能利用的那种。”我没好气的打断他那些不属于我负责的事。
“有,有!俺专门从老百姓那儿搜集到的两幅对联。”刘震峰见我问话,立即答应,然后从大包里取出两个折叠好的浅红色东西,自己拿一个,另一个给张文远,两人很就把这对联展示在众人眼前,只见一幅写着‘万税万税万万税,太贫太贫太太贫!’,另一幅写着‘年年难过年年过,岁岁难熬岁岁熬!’,我看了看,想了想,点着头对刘震峰说:“这两幅对子还不错,可以利用利用,还有么?”
“其实还有这一大包的证据,都是说王人民两兄弟的,不过最近到发生一桩和这两个王八蛋有关系的惨事,而且人俺都已经带来了,他们说只要给他们主持公道,事后就算是死,他们也愿意。”刘震峰急忙说。
“说说!”王政委边让刘震峰坐下边笑着说。
“这家人姓胡,家里有一个老太太和一儿两女,胡老太太(按男方姓来喊)的大儿子叫胡勇,姐姐叫胡灵,妹妹叫胡玉,两个姐妹生的是如花似玉,可问题就出在这上个漂亮上面。今年的10月3号,两姐妹在河边洗衣服,被王人和看见了,因为我们的关系,王人和不敢用强,只好请媒人来说亲,还想一次性娶俩,而这两姐妹性子也倔强,死活不答应,结果把王人和一逼急,他在上月9号就带人到石糕乡两姐妹的家里去抢人,因两姐妹这天正好都上山去打猪草了,而胡家的老爷子死活不肯交人,结果当场打死了胡家的老爷子,还把胡勇的右腿给打断了。后来,两姐妹照顾一直躺在床上的哥哥,胡老太太就到县城去告状,结果,王姓是龙山的第一大家族,王人民又是保安团的团长,自然就反被倒打了一耙,把老太太当叫花子一样赶出了县城,然后胡老太太又变卖了家中糊口的几亩薄田,悄悄地到吉首去告状,可这世道‘一点官字八面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老太太的那点钱不仅被骗了,官司也没着落,最后还是要饭回来的,回来后就躺在家里哭,眼睛都哭瞎了。”刘震峰说的很是气愤,可也很无奈,因为这种事情现在真的是太多了,就算多发生几次,也很平常,真是官官相护,钱字当道。
“什么?这个狗日的王人和被老子揍的在城里不敢混了,就到乡下去欺男霸女?他妈的,看来老子那顿没打死他算是便宜他了,等老子找个机会去——”正在门口不敢进来的花和尚悄悄地听完了刘震峰的话,忍不住的跳进来破口大骂。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你自己去看看自己带的什么兵?连规矩都不懂了还好意思跑到这来了啊?给老子靠墙立正站好,等我听完了震峰的报告再来收拾你。”我见他就想起了刚才的事,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脾气了。见花和尚在门口站好后,我想了想,然后眯着眼慢慢地问:“可这也和王人民没太大的关系,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就算把事情闹大了,他王人民也可以来个挥泪斩马谡。”
“才不了,大哥,这后面的事可就精彩多了。”刘震峰苦笑了下,然后接着说:“上月15号,也就是老太太到县城告状后的第三天,王人和气焰更嚣张了,又到石糕乡去抢人,结果在半路上不知道被谁给打了冷枪,在右大腿上给开了个洞,王人民一见弟弟受伤后怒极攻心,当天夜里就带人把这两姐妹的家给烧了,胡勇被当场打死,老太太回来后也上吊了,两姐妹原本就躲在亲戚家,才躲过了这一劫,为了防止别人乱说,王人民又收买了当地的保长。”
“红娘子十几天前不是带人到石糕乡去开展工作了吗?这事她怎么没向我汇报过?”王政委生气的拍着桌子问。
“这个我知道,红娘子十几天前不是第一次才到石糕乡去嘛,而且在湘西,保长、甲长在当地,那就相当于霸王了,老百姓们根本就不敢多说一个字,这也正是我们宣传队工作一直进展缓慢的主要原因。唉~!只有等控制住整个龙山县,我们才可以痛的开展工作,也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我坐下来看着王政委说。
王政委也是叹了口气,然后才有些伤心的问刘震峰:“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俺们起先也不知道,当地的老百姓对俺们的态度虽然好,可那也只表面上的事,原先,就连工作队帮他们挑水砍柴,他们都不敢要,工作队的队员前脚出门,他们后脚就把水倒掉,把柴放在路口,以示和俺们没联系,现在虽然好了点,可俺看还有很多老百姓怕惹事,不敢和俺们多说话。”见我瞪了他一眼,他立即就知道自己说过头了,马上改正:“哦!说远了,说远了。俺们是在半路上看见一悬崖处挂着一条老长老长的白布(在悬崖边挂长白布,就表示有血海深冤没有地方伸,仇也还没报,也就是向天发誓,定报此仇,不死不休的意思。),在俺好奇的再三追问西,向导这才告诉俺这事。这两姐妹一直就躲在一山洞里,俺们可是整整花了一天时间才找到她俩,不然也不会今天才回来。对了,俺们在找到这两姐妹时,你们猜她们在干什么,嘿嘿!她俩正在晒火药,看来是准备打王人民两兄弟的冷枪了。”说完,这小子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对我说:“大哥,这两姐妹是双胞胎,都才十七岁,而且她们还对外发誓:只要有人杀了王人民和王人和,她们就愿意一起嫁给他,做小的也行。嘿嘿!俺把她们带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嘿嘿!刘震峰,你还真是长进了不少啊!要不要我派你去打王人民两兄弟的冷枪啊?这样,你也可以再多娶两个了。”我猛地站起来,不温不火的对着刘震峰说。
刘震峰毕竟跟在我身边时间很长了,知道我的脾气,立即摇手说:“算了,算了,俺不敢犯错误,团里可规定了,一个人只能娶一个,俺不要,俺不要。”
“那你是个什么意思?你都不敢要了,我能要么?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看老子不抽死你!”我边说边脱下帽子一扔,然后解下皮带就要抽刘震峰,王政委和几名兄弟急忙拉住我,刘震峰也聪明,立即就向外跑去,边跑还边回头对我笑着说:“大哥,我去把她俩家进来,俺去把——哎哟!”
在门边,正在看好戏的花和尚趁刘震峰没注意,悄悄地一伸脚,刘震峰立即就扑向外面去了,我也被逗的笑了。
边叫人把作战地图和沙盘都遮盖住,边戴上了军帽,毕竟我脑袋上那条伤疤不好让外人看见了,这时候,俩姐妹也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