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97演戏

杏儿已经在马车边上等着我了,我和她一起,坐上了回宫的马车上。

路上,我的脑海之中涌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我在紫云寺的那件刺杀案,会不会与姜太妃也有一些间接或者直接的关系呢?因为那个刺客只是说他姓包,是那个主使人的养子,但是,他并没有亲口承认主使人便是包络。

不过,这些终究都只是我的一些猜想而已,这个若是能再找到那个刺客询问一下,倒是再合适不过的。只是,就不知道他被师父安置在了什么地方。

现在,我首先要弄明白的就是姜太妃是否真的会医术,后宫之中,并没有给嫔妃教授医术之人,如果她会的话,很可能就是在入宫之前便会了。这样就需要调查一些她入宫之前的事迹了。确定这个之后,才能确定姜太妃是否参与了谋害太后的行动。以及她是否与紫云寺的刺杀案有关。

我仔细的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让杏儿出宫,去寻求一下师父和舅舅的帮助,也许可以利用师父在江湖中的人脉,以及舅舅这么多年以来结下的关系网,来追踪一下姜太妃入宫前的事迹。顺便问问那个刺客的下落,看能不能问清楚让他刺杀我的是包络,还是包翔,或者和他们二人都有关系。

另外,我也要让杏儿询问一下师父,象太后现在的这种状况,可能还有什么好的办法来治疗。因着太后的身体已伤及到了五脏六腑,我现在所做的食疗以及配着药物治疗的方案似乎都有些治标不治本的味道,我也不确定太后病情能发生多大的好转,以及拖着这样的病体,她还能支撑多久。

想到这里,我才发现杏儿正很安静的坐在那里驾车,好象在思考着什么。我抬头看了看天,想这莫非是天要下红雨了,一向喜欢唧唧喳喳的人居然安静下来了。

“喂,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呢?”我推了推她的胳膊,带些探究似的询问道。

“嗯,我在想着太后真可怜,这么明目张胆的被人陷害,这个林御医也太猖狂了,先前的行为还隐蔽一点,现在似乎有点不顾一切的味道。”杏儿有些愤愤不平又带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听到她这样说,我决定让她变得更加愤愤不平,就将姜太妃所做出的事以及我对姜太妃的怀疑也告诉她,并告诉她,需要让她明天就出宫,找师父帮忙调查一下姜太妃以及刺客的事,并询问一下治疗太后病情的方法。闻言之后,杏儿果然张大了嘴巴,半天都没合拢。

就在杏儿还没回过神来之时,我无意之中向外面看了看,竟然透过纱窗,好象看到了桃红的身影,她还有些慌慌张张的样子,正在迎着马车赶了过来。我赶忙让杏儿将马车停下来,然后,揭开轿帘,对桃红说道:“桃红,这么惊慌是要去哪啊?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桃红抹了抹汗后,说道:“娘娘,您可算回来了,皇上两个时辰前就驾临静心宫了,因为知道皇上与太后娘娘的关系不太好,所以剪春、剪夏她们没敢如实说,就说您去找忠国夫人去了。可是,可能是皇上等您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奴婢瞅着皇上一直没注意到奴婢,就偷偷的跑了出来,打算去找您,给您打个招呼,提前说一声,好让您心里有个底。”

我一惊,本来我现在赶回来,就是不想被他碰见,没想到他来得竟然比我想象中还要早。虽说宫人们说我去找忠国夫人去了,但是,皇帝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我见过忠国夫人之后,能从忠国夫人嘴里得知太后的病情,从而会赶去顺宁宫。见我在顺宁宫待了这么久,他心中肯定会起疑心了,而且,他又识得杏儿,知道她是我的医女,又见我带着医女一起,肯定会有所警觉的。

于是,我当机立断道:“杏儿,你出宫的腰牌带在身上吗?”杏儿也摸不着我是什么意思,只是愣愣的点点头。

“那你现在就出宫吧,你现在的身份是医女,让皇帝看见你与我一起从顺宁宫回来,会更麻烦。我怕他到时候没见到太后娘娘病情恶化,会猜出是你我二人捣的鬼,从而会想出办法来限制你我二人的行动。等会若有人问起你,我就说是我给你放假,让你出宫看你师父去了。现在天快黑了,你路上注意安全。”说完,我跳下了马车。

杏儿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便立马答应了,然后,立刻驾车往宫门方向而去,而我则与桃红一起,加快步伐的往静心宫方向走去。

见了院子,果然看见了皇帝正焦虑不安的在院中踱着步子。我赶忙上前行礼道:“臣妾拜见皇上,不知道皇上今日会驾临静心宫,所以,让皇上久等了,都是臣妾的错。”

皇上终于见着了我,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然后,又看了看我身边的桃红,状似无意的问道:“怎么蝶儿身边是是这个你从相府带来的侍女伺候着呢?朕还以为是那个与蝶儿焦不离孟,孟不理焦的医女陪伴着蝶儿呢。”

我心中一颤,暗自庆幸方才让杏儿马上出宫了,不然,就正好让皇帝瞧见了。镇定了下心神,我笑着回答道:“因着杏儿她师父和师兄现在正在京城,他们平日也难得来一趟京城的,臣妾便放了她几天假,让她出宫去与他们一起团聚去了。”

“她的师父和师兄?就是蝶儿所说的那位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医士,和那位昨天出现在紫云寺的公子吗?”皇帝眯着眼睛,有些在意的问道。

看着皇帝的模样,我开始在心底暗淬自己是个猪头,哪壶不开提哪壶,皇帝正对大师兄比较敏感,昨天下午和晚上还正因为大师兄和我闹呢,我现在倒好,自己先提了起来。不过,看着皇帝疑问的眼神,我也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果然,这小气的皇帝又不高兴了,脸色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衣袖,自顾自的走上台阶,往主殿方向走去,连我刚才是从什么地方来都没心思问了。这样也好,省得我来想方设法的编理由了。

接下来的一整晚,皇帝都在我是否有通过杏儿与大师兄联系这个问题上纠结着,不知道是因为自尊心太强拉不下面子,还是因为面皮太薄,他总是转弯抹角的试探着,想往者上面靠。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也总是讲得含糊不清,暧昧不已,让他一晚上时间都在那白白郁闷,还有些焦躁不已。为了平息他这种焦躁不安,他夜里便不断的在我身上撒着欢,仿佛这样就能宣示他对我的在意。

而且,这次他也没有同以往一样,一惹他不高兴,他就好久不过来。而是,一有时间久过来静心宫,黏住我,并且赏赐、恩宠不断。

这些做法,对于已经对他动心的我来说,自然是一件让我感觉到很幸福的事,也让我对他的感情似乎又加深了一点。只是,这样一来,也给我带来一些其它方面的困扰。

臂如,在去顺宁宫给太后看病的时间这件事情上。因为现在皇帝几乎每日都会过来,而且来的时间不定,为了避免引得他不高兴和提防,我每日在他起身早朝去之后,也立马起身,坐上马车去顺宁宫一趟,给太后诊诊脉,只是,也是静悄悄的,不让她们知晓我在诊脉而已。因着她们知道我与一个医士一起住了很久,知道我肯定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医理,所以我对太后的病情提出的建议,太后与忠国夫人都欣然接受了,可能也是因为在这个后宫之中,她们能够心无芥蒂,无需提防的人也就是我了吧。诊完脉之后,我便又匆匆的赶回去。

幸运的是,因着我的提醒,忠国夫人谨慎了很多,在太后的用药和膳食方面变得警惕起来,并且根据我的食疗方案,用她自己宫中的小厨房弄些适宜的膳食过来。就这样,太后的身子渐渐又好了一些,每天清醒着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只是,静明如太后这般,见着我们如此小心谨慎,怎么会不心起疑窦呢?只是,她没有说出来,我们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在外人来探视的时候,她依然会闭上眼睛作出昏迷状,配合着我们演戏。为了让她将戏演得更彻底,我索性给她配了一些对身体无害,但是吃了会扰乱脉搏的药,让她吃下,这样一来,就算那个林御医和姜太妃来给她诊脉,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诊断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这样一来,如果皇帝发现我一直在帮着太后,与他对着干,他会是什么反应呢?也许,那时便是我们感情彻底终结之时吧。想到这里,我疼如绞。

后宫之事,有时候本来就是很难有是非之说,现在,虽然太后是受害者,但是,我也知道,未必就能说明太后就代表着正义的一面,而皇帝就象征着邪恶。皇帝这般做,可能也有他不得不如此这般的理由吧。只是,我身为一个医者,诊救病人是我的职责,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太后这般被残害掉,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入宫后篇098惩戒

皇帝对我如此的恩宠,给我带来的另外一个负面影响就是:让冷情了好几个月的静心宫又变得再次不冷情起来。

太后的重病,让后宫又恢复了每日清晨去彩凤宫请安的制度,而掌管后宫事务的大权也第一次落入了淑妃的手中,众嫔妃本已打算完全往淑妃那边一边倒了。

可是,这时,皇帝突然又下了一道圣旨,将我晋升为贵妃,但是,却又没有让众嫔妃每日来给我请安,掌管后宫事务的大权还仍然在淑妃手里,这就让局面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因着我是被皇帝突然接回来的,没有人通知过众嫔妃们,虽然,通过她们在后宫中的耳目,她们可能早已知道我回宫的讯息,因着形势不明朗,她们索性装起糊涂,假装不知道我回宫的消息,等在那里,静观事态的发展。

这些天以来,见着了皇帝对我一日胜似一日的恩宠,那些想在宫里找个靠山,性子又比较急的嫔妃终于坐不住了,纷纷出动,装作一副刚知道我回宫的样子,带着一些礼物赶来静心宫,一是为了我母丧之事来专门安慰安慰我;二是为了我晋封之事来给我贺喜的。

只是,她们来得时候好像有点偷偷摸摸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知道淑妃与我的关系一向不和,而她现在又掌握着后宫大权,也不知道以后的事态会怎样发展,便想出这种既不得罪于淑妃,又能巴结于我的折中之法。

不同于第一次皇帝荣宠于我,她们来逢迎我时,我产生的那种不耐烦和反感情绪,现在,在宫中待了这么久,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后宫之中,本来就是这般实际和世态炎凉,别说是我,就是上次淑妃被关禁闭和失宠的那段时间,她也照样被嫔妃们所忽视了。估计到了以后,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机率还很多。

孔子说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些见风使舵之人虽然让我感到有些不屑,但是,我面上是万万不能露出半分的。因为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她们大多是一些不受宠的嫔妃,但是,若是她们在暗地里对我使坏,我却也会头疼万分,难以提防的。

而且,如果我不给她们面子的话,她们很可能就要被与我基本处于敌对一方的淑妃或者对我有很大敌意的其他嫔妃利用了去。

为此,面对着每个来访的人,我在面露悲伤之色之余,又表现出一些对她们的安慰和来访很感激的样子。并且让桃红找出一些我从相府带过来的珍惜古玩之类的东西,赐予她们。因着我现在已经是这后宫之中的位份最高者,又如此受恩宠,但是,对待她们,我仍然是一副彬彬有礼,亲切有加的样子,与淑妃的骄纵傲慢相比,她们暗地里倒是更倾向于我一些。

不过,让我感到有些悲哀的是,昔日与我走得比较近些的卢思巧,杨柳,陈才人,李宝林四人,面对着我,却似乎有了一些不一样,她们面对着我,却看起来比往日更加敬重和有礼了,只是,在这敬重和有礼之中,我却生生的感觉到了一些距离和隔阂。我曾经试着想改变一下这种局面,可是,却怕她们会因与我走得过近,而受到淑妃的排挤,便由着她们去了。

尽管如此,对待一些傲慢无礼的家伙,我在该使用贵妃的权力时还是照样使用。

有一日,我带着剪春一起从顺宁宫去探望太后后回来,因为想透透气,便边散步,便往静心宫走去途中经过御花园时,恰巧碰见了卞留云正带着她的侍女春儿也在御花园赏花,她们主仆二人看见了我和剪春,可能是不想行礼,便转过身,假装作没看见我们的样子,往另外一个方面走去。

剪春见着了,有些气愤,欲上前指责一番,我制止了她,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与她们一般见识呢。

可是,没想到那个春儿的一张嘴巴倒是不饶人起来,好象是在后面啐了我一口,然后应该是对那个卞留云说道:“呸,狐媚子,她娘都死了,都还尸骨未寒呢,还不知道消停点,就知道一天到晚打扮得妖里妖气的,整天迷惑皇上,霸占着皇上,活该没娘!估计皇上现在和她在一起,可能也就是在可怜可怜她而已,等过段日子,肯定又会将她给忘记了。”

“哼,贱人。”那个春儿刚说完,卞留云便跟在后面补充了一句,也跟着啐了我一口。

虽然她们说的声音不大,可是偏生我的耳力极好,她说的这些话一字不漏的钻进了我的耳朵。

饶是我修养再好,听见了她主仆二人如此这番一说,也不禁是一阵无名火起,看样,是该给她们几分颜色看看了,不然,她们会一直拿我当软柿子捏了。

于是,我带着剪春从另外一侧的花丛,绕到她们跟前,皮笑肉不笑的扬声对她主仆二人说道:“看样,春儿姑娘似乎对皇上最近常去本宫的静心宫非常不满啊,春儿姑娘,你看这样可好,本宫今儿就劝皇上不要去静心宫了,让他去彩云宫找春儿姑娘,如何啊?”

那个春儿没有提防到我竟然听见她所说的话,吓得脸色苍白成一片,呆愣在那里,而那卞留云初时也有些惊慌,不过,后来,倒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变得有些有恃无恐起来。眼神之中带些挑衅的看着我。

我不禁暗暗冷笑,虽然我入宫之后就一直比她的位分高,但是,对她的无礼,我一直一笑置之,看样是我平日确实对她太纵容了,才使得她一直敢对我这般无礼。

这时,剪春在前面喝了一声:“大胆,见着了贵妃娘娘,还不赶紧行礼?”

她们主仆二人听见了,脸上万般的不情愿,微微弯了个身子,做个样子,然后,不待我吭声,径自自己起了身。

我冷冰冰的开口道:“剪春,先告之春儿姑娘一下,宫中对待奴才冒犯主子,以下犯上者,一般是怎样惩戒的。”

“是。”剪春应声后说道:“宫中对待太监、宫女冒犯主子的行为,轻则掌嘴四十,重则乱棒打死。请娘娘指示,应当对这个宫女实行何种惩罚。”说完,她还让远远跟在后面保护我的侍卫中的一个,去内务府禀明一下情况,喊专门负责刑罚的太监过来。

那个春儿听见,现在方才知晓了厉害,脸色煞白成了一片,豆大的汗珠如下雨般从额上滴落下来,她求助似的看向卞留云,卞留云也知道这个规矩,微微摇了摇头,好像在说她也无能为力。

春儿看见了,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扑通一声的跪倒在地,自己左右开弓的煽着自己的耳光,惊慌的说到:“奴婢该死,冒犯了贵妃娘娘,还望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这一回,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是,她的动作虽然很大,但是,落在自己脸上的声音却很小。

我见了,暗生怒气,都到了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敢如此不诚心,戏弄与我。恰好,此时负责刑罚的两名太监已经赶了过来,向我行礼后,询问道:“请问贵妃娘娘,想要如何处置这名宫女?是掌嘴还是杖毙?”

春儿一听,双腿开始打闪了,一把抱住卞留云道:“小姐,小姐,救救春儿啊,春儿还不想死,还想多服侍小姐几年啊。”

卞留云也被惊吓得面无血色,护犊似的将春儿拉到她的身后,颤抖着说道:“你敢!”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我冷冷的笑着对她说道,不过,我也确实无意取这春儿的性命,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下次不敢再如此猖狂。

于是,我又转向那两个负责刑罚的太监说道:“将她拖出来,死罪可免,活罪难绕,替我给她掌嘴四十,让她记住这次以下犯上的教训。”

两个太监立即依言照办,将春儿从卞留云身后拖了出来。然后,就左右开弓的打了起来,这两名太监年轻力壮,没多会,春儿脸上便血肉模糊,哭喊连天了。

待他们打到二三十下时,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了,喝止那两个太监道:“好了,今天就暂且先到这里,余下的就暂且先给她记着,若是下次再犯,就不是这次这般轻松,仅仅只是煽耳光就可以解决的了。”

那个春儿现在老实了,可能她眼睛里现在会有些怨毒的神色,不过,却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瞪视着我了。

倒是那个卞留云,一双眼睛还愤恨的看着我。

我淡淡的看了看她,又对剪春说道:“剪春,告诉一下卞充媛娘娘,下位者看见上位者,应当是怎样行礼的,一直要将充媛娘娘教会而止,不然,若是让外人看见了,没得白白嘲笑咱皇室之人不懂礼仪。”

“是。”剪春点头,然后,走到卞留云面前,说道:“请卞充媛娘娘随奴婢一起来练习一下。”说完,剪春做出了一个标准的行万福的动作。

卞留云站直了身子,高傲的说道:“你做梦,别妄想我会任你摆布。”

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两个负责刑罚的太监,他们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卞留云的胳膊,强制着让她给我行礼。

卞留云边使劲的挣扎着,边破口大骂道:“秦蝶儿,你这个贱人,竟敢如此对待于我。你不就是仗着现在皇帝对你的宠爱吗?我告诉你,这也只是一时的现象而已,你们秦家之人掠走了皇上的亲弟弟,害死了皇上的母妃,皇上怎么会真心宠爱于你呢?少做梦了。。。。。。”

掠走了皇上的亲弟弟,害死了皇上的母妃?我被卞留云嘴里吐出的这句话给震住了,就在我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后面传来一声呵斥声:“云儿,休得胡言乱语!”

我抬头一看,只见卞太妃从我身后走了过来,神色有点慌张。虽然,经过上回剪春那般一说之后,我对她的印象大大打了个折扣,但是,身为晚辈,该行的礼节我还是不能少。

于是,我弯身行了个万福,说道:“臣妾拜见卞太妃娘娘。”

而卞留云则大声喊了一句:“姑妈快救救云儿啊,云儿正在被人欺负,春儿也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血流不止呢。”

姑妈?我这才留意起,这卞留云与这卞太妃都姓卞,原来竟然是这种关系,难道这就是入宫以来,卞留云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吗?我猜想道。

“秦贵妃请起,今日的秦贵妃已非昔日可比了,哀家也受不住这个礼了。只是,哀家不明白的是,云儿究竟犯了什么过错,需要秦贵妃喊上两个奴才架住她的胳膊呢?”卞太妃不动声色,不咸不淡的说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过错,只是卞充媛似乎不太会行宫礼,并且纵容手下奴才以下犯上,身为位长者,臣妾应当教导、教导她,以免以后有外人在场,说我皇家之人,不懂礼数,让人白白笑话了去。方才,臣妾正在让两位公公帮忙,告诉卞充媛手应当以何种姿势放置。”我淡淡的应对道。

“哦,如此倒是有劳秦贵妃了。不过,不知道秦贵妃能否给哀家一个薄面呢?今天先别让云儿练习了。哀家本来是让云儿在这御花园之中等我,哀家有些事情需要她帮哀家处理。至于礼仪,待办完事之后,哀家再自己教导她一番好了。”卞太妃眼中透着一股冷意的说道。

我本就只是给她一个教训而已,也无意与她多做纠缠,就做了个顺水人情道:“既然卞太妃娘娘都如此说了,臣妾自当照办。那卞太妃娘娘先去办自己的事吧,臣妾先告退了。”

说完,在卞留云的怨毒目光和卞太妃的冰冷目光之中,我带着剪春,扬长而去。

只是,在路途之中,我的脑海之中又浮现出卞留云的那句“你们秦家之人掠走了皇上的亲弟弟,害死了皇上的母妃”真的是这样吗?

099皇帝的愤怒

一直等回到了静心宫,我都还在想着卞留云所说的那句话,莫非真的是还有隐情,有着其他的原因,皇帝才一直欲将太后置之于死地吗?

本来,我一直以为,皇帝这样针对太后,是因着先皇的那道遗旨,即如果皇帝有被查证到做出不孝顺太后的种种行为时,太后可以联合其它四位辅政大臣,将他给废掉,让其他皇子取而代之的,这样,让皇帝感到了潜在的威胁性,皇帝才如此这般做的。

现在想想,原因可能还真的不会如此简单。因为,皇帝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从他登基之后,所实施的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政策,和他对天下黎民百姓的怀仁之心来看,他应该是个怀有雄才大略的明君,不应该会为当年的一些无足轻重的往事,斤斤计较、耿耿于怀才是。虽说,当年因为太后的原因,他没能成为先皇时期的太子。但是,在后宫之中,这本是很寻常之事,哪个妃子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如后哦登基称帝呢?况且,事情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先朝太子已经过世,又未留下子嗣,太后也没有其他的亲身皇子了。如果太后跳不到皇帝的毛病,那道遗旨便形同虚设了。毕竟,换个皇帝会是个震惊天下的大事,若是皇帝没有做出冒天下大不韪之大逆不道之事,也不是太后想换就能换得了的。况且,按照我爹所说,四位辅政大臣目前只有两位能为秦家所用,不能构成先皇所说的同时联合四位辅政大臣的条件。只要皇帝平日与太后虚与委蛇一下,太后便不能够对皇帝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皇帝是一个城府较深,又极为聪明之人,不应该想不通这个道理才是。所以,按理说,他不应当如此轻举妄动才是,这样反而会给人留下话柄。

除非,他对太后有着很深、难以化解的仇恨,在这样的仇恨下,他不愿意再多顾及其他的东西了。

想着,想着,我心中又不禁疑窦丛生。因为,如果这卞留云的说法成立的话,秦家将皇帝的弟弟掳走又是为何呢?有掳到哪里去了呢?那道是掳走杀害了?不论是掳走皇子还是杀害皇子,这种天大的罪名一落下,秦家的就组都是不够诛的,先皇就算再宠爱,再纵容太后,肯定也不会让太后或者秦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毕竟被掳走的是他的亲身儿子。

而在卞留云说出这话之后,卞太妃便连忙阻止了她,无风不起浪,看着卞太妃那慌张的模样,好似又确实应该有点什么事情似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着,想理出个头绪来,知道剪春喊我过去用膳,我才惊醒过来。

不过,我也为自己的这种变化暗暗感到吃惊,若是以前,就算听见这种话,我肯定也是采取漠视的态度,觉得反正都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现在为什么想一门心思的弄清楚呢?难道是真的在意卞留云所说的,因为这样的原因,皇帝宠幸于我,只不过是一时的现象而已吗?

尽管我对自己的这种变化感到吃惊,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喊住了剪春,询问她道:“剪春,你知道皇上是否真的是有个弟弟,以及梅太妃过世的真实原因吗?”

剪春听见我问的这事后,脸上有些慌乱地表情,非常犹豫要不要说,最后,她还是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的开口道:“娘娘,我知道您还在对今天卞充媛说的话耿耿于怀,奴婢觉得,她多半也是胡编乱造的。既然您想知道,奴婢便拼上这条性命告之您一下,您最好听过就忘,就当奴婢从未说过。听说,皇上确实有过一个亲弟弟的,只是在幼年时便夭折了,应当并不是象卞充媛所说的,被秦家掳走了。因为奴婢觉得,秦家无缘无故的掳皇子干嘛呢,这可是诛九族的大事。不过,皇上的这个弟弟对于整个后宫来说,都是一件忌讳莫深的事。因为,因为好像有谣言说这个皇子的出身有问题,长的,长的容貌与先皇不是太相似。后来,先皇下禁令不准再议论此事,再乱嚼舌头者,一律按照宫规杖毙。并且,真的因为此事,杖毙掉一个婕妤,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从那以后,这宫中不论是那主子,还是那宫女,太监,都不敢再议论此事了。这样才将谣言给压了下来,也就在这时候,那个皇子突然夭折了。而梅太妃,连带着皇上,都变得不为先皇所喜,本来,梅太妃因为生下了宫中的第一个皇子,性格也还比较温婉、善良,在先皇面前还是有着几分宠幸的。只是,在这件事后,一切事情均都变了样,虽然梅太妃没被打进冷宫,但是,皇上却也再未踏进她的宫中一步。就这样,梅太妃慢慢变得消沉了下去,过了一两年之后,终于郁郁而终了。这些也是皇上心中的一个疼痛处,娘娘千万莫要在皇上面前提及这些。”说完,剪春还善意的提醒我。

我听了这些宫闱秘史,不禁有些惊呆了,难怪先皇要下禁令不准议论呢,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自己被戴绿帽子这种事,更何况是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呢。而他没有将梅太妃废掉,只怕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怕这样以来,更会落人口实,被天下人耻笑而已。只是,如此一来,先皇可能连带着对皇帝的出身都会带上几分猜忌了,又怎会宠爱于他呢。先皇当年宁愿立当年病怏怏的二皇子为太子,也不愿与立当时聪明伶俐的大皇子,当今的皇上为太子,不知道是否也有这样一部分原因在里面。

呆愣了一会,我一抬头才发现剪春依然站在我面前,等待着我的回复。

我便微微笑了笑,说道:“好的,我会的。”说完,我就随着她一起,往餐桌方向走去。

从我由紫云寺回来那日来时,皇帝便每晚都过来陪我用膳的,只是,今天傍晚却没有过来,不知道是有朝政要处理,还是去了别的嫔妃那里,我隐隐的有些失落,在心里暗自自嘲道:这宫中嫔妃众多,不过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难道我还想霸个独宠不成?

因为心情不叫,我草草扒了几口饭入腹,便让宫人们将膳食撤下去了。

接着,我让剪春去替我准备一壶绿茶,又让福全、福寿他们去替我将古筝准备好,我在大殿内弹了一会古筝,平静了一下心神。只是,心里还有些隐隐的期待,想看看皇帝今晚会不会过来。

可是,时间已经快到子初了,剪春有点小心翼翼的询问我道:“娘娘,您还在等待着皇上,吗?要不,奴婢让福全、福寿他们去探探,看看皇上现在在哪儿?”

我停下手中的曲调,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用了,皇上今儿晚上应该不会过来了,我先回房安歇了。”然后,我带着淡淡的死亡,在剪春的服侍下,回厢房歇息去了。

只是,躺在床上,我却翻来覆去的煤油睡意。按说,后宫嫔妃众多,我应当已经习惯了这些皇帝雨露均占的日子,以前受宠幸时也是这般的,皇帝也并不会每夜都宿在静心宫,只是相对宿在静心宫的次数多一点而已。

我今晚如此这般,可能还是因为卞留云的话现在对我还有影响,我才会如此心神不宁吧。

想到这里,我一边暗自责怪自己的定力越来越差,一边努力的酝酿出一些睡意来,就这样,我终于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香。

突然,朦朦胧胧之中,我问道了一股刺鼻的酒味,接着,我身上的杯子被揭开了,又感觉到了有重物压倒了我的身上,随即,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突然被一股疼痛感给彻底惊醒了。

我睁开眼,透过剪春给我留在桌上的那点微弱灯光的照射,发现压在我身上之人正是皇帝,他好似饮了很多酒,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醉汹汹的样子,但是,似乎又恨愤怒,面容都显得有些狰狞了。他在我身上使着劲儿,没有了往日的柔情蜜意和小心翼翼,好像只是在拼命地发泄着什么似的。

因为有些疼痛,再加上有些害怕,我使劲的挣扎起来,无奈,我的力道总是没有他大,终是没有挣脱开来。似乎为了惩罚我的不驯服一般,他用在我身上的力度更大了,在这种有些疼痛又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感觉的冲击之下,我忍不住呻呤出声。在我的呻呤声中,他变得意了一点,动作也稍稍的轻柔了一些。

只是,旋即,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满面愤怒的低声咒骂道:“该死的老妖婆!该死的老妖婆!竟然算计于朕!”说着,说着,他的动作又变得粗鲁起来。

该死的老妖婆?是指太后吗?我心中一惊,是太后又做了什么事情,让他感觉如此愤怒,连醉酒之后也不忘咒骂吗?

想到这里,我顾不得疼痛和其他的感觉的,竖起耳朵,想听听他口中还能不能再透漏出点什么。只是,他发泄完之后,就自己从我身上翻了过去,仿佛倦了似的,一会儿之后,鼾声就从他的嘴里传了出来。

100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

因着心中有事,在皇帝上早朝之前,我破天荒的就醒了。

这个时候,皇帝的酒自然也已经醒了,他似乎也忘记了他昨晚干了些什么了。他睁开眼睛之时,四周环顾了一下,似乎还没弄清楚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一样,待在枕边见到我的那一刹那,他的脸色似乎沉了下来,虽然,这只是一瞬之间的事。

旋即,他又将脸色和缓下来,带些探究的问道:“朕昨晚似乎醉酒了,都差点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以及怎样过来静心宫的了。朕昨晚有没有说什么冒犯爱妃或者惹爱妃不开心的话啊?”

不知道为何,我从他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一种不同于往日的陌生和距离感,而且,我能感觉出来,他应该是不希望我昨天晚上听见他说过什么。于是,我顺着他的意,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请皇上恕罪,昨夜臣妾以为皇上不会过来,便自己先上床睡着了,连皇上是什么时辰过来的都不曾清楚,更别说能听见皇上说什么了。”

听见我这番一说后,他似乎放下心来,带些笑意的说道:“如此甚好,不然,若是朕在醉酒、神志不清之时,伤害过爱妃,朕可是会懊恼和心疼地。”只是,他的笑意似乎未及眼底,而且,虽然说的是很亲昵的话,却仍是让我感觉到心里凉冰冰的。

往日里,因着他起身上朝时,我未醒转过来,他又未使人唤我,我躺在床上还情有可原。只是,今日,我是醒着的,若仍未替他更衣,似乎就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我揭开被子,披上衣服,走到他的跟前,准备来替他更衣。

可是,当我的手刚一接触道他的衣服时,便被他带着抗拒性的一把推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脸上应当还闪过了一丝厌恶、反感的神色,这种神色我以前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现在这却好像就是针对我的,这种意识让我心中一通,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了下来。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欲盖弥彰道:“爱妃,现在时辰还早,你现在早上也不用去请安了,就继续在榻上多歇息一会吧。更衣之事,朕让你的那个宫女剪春来就可以了。”说完,匆匆的走了出去。

我还没有从被他厌恶感觉到很痛心和疼痛的情绪中醒转过来,手一时僵在了那里。

良久之后,我才有些木然的重新回到榻上,眼泪有些忍不住的往下流。

我没料到,他的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一个随手的动作,就能对我产生如此大的杀伤力,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心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范围,而他则已经有了伤害我的能力了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变得有些惊慌失措和害怕起来。

因着昨夜一直是醒醒,睡睡,睡睡,醒醒的睡眠状态,导致了睡眠不足,所以,在泪水和惊慌失措的心情的陪伴下,不知从睡梦时候开始,我再一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知道日上三竿才又醒转了过来。

正好,剪春这时又推门进来了,想看看我是否醒了,然后好服侍我洗漱。现在都这个时辰了,估计之前她已经进来过几次了。

见我醒了,她便走上前来,帮我更衣。可能是见着了我那显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您是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心情不好吗?眼睛都肿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和她解释,于是,只是轻轻的说道:“可能是我昨夜梦见了我娘,梦里哭泣了吧。”

“哎,那娘娘要节哀啊,您过得开心、快乐才是在天上的夫人最想见到的事情啊。”剪春听见后,叹息了一声,安慰我道。

我感激的冲她笑了笑,说道:“嗯,谢谢你,剪春。”

“对了,可能就是因为娘娘您做梦哭泣了,让皇上心疼了,所以他今儿起身时,好像心情也不佳呢。”突然,剪春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听见剪春的话之后,我那努力挤出来的笑容也僵在了那里,半天没有吭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剪春见了,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吓得连忙跪下身来告罪道:“奴婢该死,奴婢多嘴了。”

我赶忙扶起她,强笑道:“你说得没错,昨夜确实是我将皇上惹得不开心了。”

正在这时,剪夏走到了我的房间口,对我禀报道:“娘娘,顺宁宫的碧玉姑姑正在正殿里,等着求见您。”

碧玉姑姑?难道是太后又有什么新情况吗?我顾不得洗漱,便匆匆的往正殿走去。

“贵妃娘娘,奴婢奉太后娘娘懿旨,请您去顺宁宫一趟,说是等会秦相爷要进宫,有些事情要喊上您一起商议商议。”碧玉姑姑见着我进来,先向我施了礼,然后向我禀报道。

我爹也要进宫?难道是和皇帝所说的算计与他的事情有关联呢?一想到可能快要得知皇帝昨夜愤怒的原因,我心中突突的跳动起来,心情也变得有些迫切起来。

“那姑姑稍等我一下,待我梳洗完毕后,马上随姑姑一起过去。”我向碧玉姑姑打了个招呼,然后让跟在我后面的剪春帮我梳洗。

我一边由着剪春给我梳洗,一边心中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我直觉这次太后喊我过去一起商议的事,如果与皇帝有关的话,就肯定不是一件小事,因为这件事可能就是让城府极深的皇帝喝个酩酊大醉,愤怒不已之事。

如果太后和我爹这次喊我过去,是要让我去做不利于皇帝的事,我能下得了手吗?我在心中对自己质疑着。

在我的沿途沉思不语中,我与碧玉姑姑、简春光一起抵达了顺宁宫,此时,我爹已经坐在顺宁宫了。

“臣泰硕拜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见我进来后,我爹连忙起身向我行礼。

“爹爹快快免礼,不知别后爹爹及家中是否安好。”我走到他跟前,扶起他,故作关心的询问道。

“臣及家在中一切安好,请娘娘放心,也请娘娘保重自己的身子。”我爹起身后,依言回答道。

这时,传来了太后的生意:“大哥,蝶儿,你们都已经过来了?”然后就见着碧玉姑姑将太后搀扶着出来了。

我和爹又忆起上前给太后见了个礼,太后虚扶起我们之后,让剪春将她扶至殿中的凤座上坐下,然后示意碧玉姑姑和剪春先退下,并在外面殿前看守者。

我见此情景,心中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看太后的架势,应该要长驱直入的进入她要说的话题了吧。

果然,待碧玉姑姑和剪春从殿中退出后,太后开口道:“大哥、蝶儿,今日哀家的身子还不太舒服,可能也不一定能坚持住太久,那哀家就先直接进入主题了。”

说着,太后先停了一下,歇了口气,这些时日,她虽然在我的食方和药方的配合下,身体比我初回宫要好上一些,但是,毕竟身体之前已被伤及过多,复原的希望已经甚为渺茫,所以,现在的精神自然是很不济了。

等她歇息过来之后,她转向我说道:“蝶儿,其实,自哀家那日第一次晕倒之后,吃了你的那个医女给出的药方和你每日让剪春从静心宫送过来的膳食之后,身体状态突然好了很多,哀家便猜出这药方和那林御医可能有问题了。而那林御医若不是背后有人撑腰,给他吃下雄心豹子胆,他也是万万不敢加害于哀家的。于是,哀家便私下让刘公公着人盯住那林御医,看他每日都与哪些人接触,好查出他是与水人相互勾结的。”

说完,她又喘息了一会。我听完之后,不禁暗叹,这太后的城府果真不是一般的深,知道自己是被林御医加害,每次那林御医来诊脉时,她还能不动声色、坦然自若的面对着他。

接着,太后面上带着一些悲哀之色,继续说道:“如此一来,倒是让哀家知道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蝶儿,你这帮冰雪聪明,后来又那般大费周折的让剪春从静心宫的小厨房给哀家待膳食,而不是直接从哀家的宫中开通小厨房,想必你已是知道是谁欲加害于哀家了。是的,事实确实如你料想的那般。只是,哀家没料到他对哀家的仇恨竟然这帮深。哀家知道,这么深的仇恨妄想通过你来打动他,化解掉,希望似乎很渺茫了。而且,哀家很怕哀家倒下之后,他下个目标即使废掉你以及对付秦府。于是,哀家留下了一个心眼,让刘公公留下了一些他勾结林御医的证据。虽然哀家就算拿着这些证据,也不能奈他于何,但若是能联合上四位辅政大臣,将这些证据公布出来就不一样了。”说着,说着,太后露出了一丝老谋深算的微笑。

101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二)

“可是,爹爹曾经告之于我,兴国公杨凡、振国公刘思国与爹爹的私交甚好,但护国公包络、卫国公杜静远一直保持中立。可是,四个辅政大臣至少要过半同意站在太后姑妈这边,先皇的决议才能生效啊。这也就是说,至少要在护国公包络与卫国公杜静远二人之中,争取一个过来,才能使皇上受到牵制。而护国公包络的女儿包晴漾在宫中为妃,皇上也一向甚为宠爱于她,要行争取过来,怕是有些难度了。那现在能争取的,可能就是卫国公杜静远了。”听见太后的话后,我就事论事的分析道。

“嗯,蝶儿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孩子,确实应该是这样子的。蝶儿,你还记得这次你因母丧回秦府是,哀家曾让你带一封信交给你爹爹吗?”太后赞许的颔首,问我道。

“第二记得。”我点了点头,难道是和这封信有关?难怪太后当时的表情很严肃,而我爹看完之后,也立马将它丢入了火盆呢。

突然,太后叹息了声道:“哀家写的那封信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只是,委屈了逸飞那孩子了。”

逸飞?这里面难道还有大哥的事?我突然又想起那日大哥从紫云寺下山之前,一脸坚毅的对我说出以往秦家欠我娘和我的,他一定要给弥补回来。我隐隐约约有些不安地感觉,急忙追问道:“大哥怎么了?”

太后将目光转向我爹那边,我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犹豫了一会后,太后还是开口说道:“这件事哀家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哀家觉得还是应该告之一下蝶儿,好让你心里有个底。这卫国公杜静远爱好男色,昔年曾经倾慕于你爹,还做出过一些较为疯狂的事。因你爹不好男风,自是将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为此,他深为遗憾,还收罗了很多面孔或者举止酷似你爹的男宠。而这世上,能与你爹面孔最酷似的应当属你大哥了。。。。。。”

“然后,太后姑妈就让大哥去接近那个卫国公,成为他的男宠?蝶儿不明白太后姑妈为什么要让大哥去作这种事啊?他做了之后,他身为男性的尊严何在啊?”听见这话之后,我大惊失色,顾不得礼仪,带些质疑的问太后。

“哎,蝶儿,哀家也明白你听见这个之后,心情肯定会变得很激动,也会责怪于哀家。不过,哀家出此下策,也实在是迫于无奈啊。现在,哀家都能被人明目张胆的谋害,可以想见,哀家百年之后,琳儿、你以及秦府会是一个什么境遇。哀家并不怕死,不过,在哀家死之前,也得将你们的以后给安排好,才能安心地离去啊。现在,如果能将视为辅政大臣拉拢过来,并将证据交与他们,日后哀家去了,就算皇上不宠幸于你以及不亲近于秦家,也会忌惮四位辅政大臣与他们手中的证据,而有所收敛的。而一定要将证据交与四位辅政大臣的原因,就是因为先皇的遗旨,他们对皇上的政事还有进谏的权利,并且手中有免死金牌。所以,有时候皇上也是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的。而且,如若皇上不听四位辅政大臣的意见,一意孤行,也算是违抗先皇遗旨的,会招天下人非议的。”太后有些艰难的开口解释道。

“是啊,贵妃娘娘,太后娘娘出此对策也确实是因为万般无奈。飞儿身为秦府的长子,身上的担子重大,为了秦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的安危,还有你和琳儿两个妹妹在宫中的安危,势必是要做出一些牺牲的。”我爹也叹息着帮腔道。

在我爹的眼中,大概是他所有的子女在他需要时,都是应该做出牺牲的,我对他已经没什么期望了。只是在心里默默的为大哥感到悲哀,我和忠国夫人还要稍微好一点,毕竟身为女子,这辈子都是要嫁人的,虽然嫁的对象比较特殊,所处的环境也变得比较复杂。但是,到底身上还算是背上了一个令人艳羡的光环,虽然真想远不如人们所想像的那帮风光。

而大哥呢,在这样一个世俗的社会中,男风是不能为人们所接受,很多人都持着一种敌视和轻视的态度,若大哥做男宠之事被人知晓后,必然会为人所不耻和唾弃,他以后的前程和人生可能都算完了。

若是大哥也有此意,稍微还强一点,可是,我以前似乎听桃红叙家常时说过,大哥很早以前就倾慕上了工部侍郎高健云的女儿高宝儿,还准备让我爹今年年底时,就去工部侍郎家提亲呢。现在,却为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原因,被迫放弃自己心爱的人,去选择做世人眼中不男不女之人,他心中该是何等的痛苦与苦闷啊。

那日,他对我说这些时,我并不知晓具体的原因,否则,就算拼上我的这条命,我也要阻止他。

不过,看样子,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害也已经造成了,我再多说什么,似乎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我闭了闭眼睛,努力的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说道:“那太后姑妈与爹爹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那道就是想昭告于天下,皇上谋害于太后姑妈的事?然后,再将皇上给废掉?”

太后摇了摇头说道:“哀家没有打算将他换下,从皇帝登基后的表现来看,他应当还有一个胸怀天下的又作为的皇帝的,让他为帝,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福。不到万不得已,哀家又怎能为了一己私欲,就置天下黎民百姓的幸福于不顾呢?哀家只是想威胁威胁他,哀家不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且,哀家这样做的最主要目的就是让他立你为后。这样,如后就算他不宠幸于你,你在这后宫之中的地位还是不可动摇的。而他想废后,就算哀家不在了,也得征求到四位辅政大臣的同意的。”

着应该就是皇帝对我感到厌恶的原因,他必是以为我也参与了其中。突然,我又想起另外一个问题来,我突然被皇帝晋封为贵妃,莫不也是太后利用他手中掌握的证据,要挟皇帝的来的?

于是,我又开口问道:“那蝶儿被晋封为贵妃,也是因为皇上知道太后姑妈已经拿住了他的什么把柄,不得已而为之吗?”

太后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哀家听见皇上晋封你的这道圣旨时,也是很意外。就是因为高兴,一时得意忘形,而着了那个贱人的道。”太后说出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地味道。

贱人?我有些犹疑的问道:“您是指?”难道她已经知道了姜太妃的所作所为?

“呵呵,蝶儿不是也知道了她是谁吗,妄哀家一直将她当做姐妹,对她推心置腹,她却这般口腹蜜剑的对待于哀家。因着蝶儿提醒不要食用她带来的膳食,让哀家起来疑窦,有了个提防,让人去查了查,竟然让哀家查出了她的一堆龌龊之事,外表上看起来心慈面善,内心却阴狠毒辣。可叹哀家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却没有看穿她这个人。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得哀家联合四位辅政大臣的事变的异常的顺利。昨日,是思维辅政大臣一起,联名上书给皇上,要册立你为皇后的。”太后有些痛恨,又有些得意的回答道。

听到太后嘴中对姜太妃的描述,我有些在意料之中,又有些在意料之外。从她带来的膳食和她在太后床前所做出的动作,我隐隐约约猜出有些问题,所以算是在意料之中。而在意料之外,是因为她曾经让我感觉那般的慈爱和祥和,是这宫中第一个让我不由自主想要亲近之人。我不禁暗自感叹,自己的道行终究还是太浅了。

可是,太后嘴里所说的联合殇了思维辅政大臣一起,那就是说那个护国公包络也在其中喽?我不禁好奇的询问道:“按照太后姑妈的意思,那护国公也一起联名上书了?太后姑妈是怎么说服他的呢?蝶儿原本以为,他是不可能被拉拢过来的。”

太后淡淡的笑道:“想必蝶儿也听说过姜太妃的父亲与包络之间是嫡亲兄弟的关系了,哀家也没做什么,只是查到了姜太妃与那林御医之间的暧昧关系而已,不论姜太妃所作出的其他龌龊事,单就这一条就可以诛他包家九族的了,他包络虽然有免死金牌,但是他包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却没有。”

听见太后的话之后,我一时呆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冷宫罪妃》102忆往昔(。)

我没想到姜太妃与林御医竟然有暧昧关系,我原本已经肯定林御医就是受皇帝指使的,才来加害于太后。

但是,现在,如果姜太妃与林御医有这种关系的话,那我原本以为的,板上钉钉的事也有待商榷了,林御医受谁指使就不一定了。除非皇帝、姜太妃、林御医他们三人是勾结在一起的。

“那皇上知道姜太妃与林御医关系暧昧之事吗?"我追问太后道。

”傻孩子,这种宫闱丑闻,姜太妃怎么可能会让皇上知道呢?皇上之所以敬她,就是觉得她面慈心善,为人正直。要是皇上知道了这种事,不是破坏了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吗?而且,那个林御医与她这样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们是在姜太妃入宫之前就相识了,那林御医的父亲本是姜家丝绸庄的一位帐房,从而林御医从小也就是在姜家长大的,他与姜太妃朝夕相处,所以互生了倾慕之心。而到了姜太妃及笄那一年,先皇帝后宫进行大选,姜太妃的父亲包翔是朝中大员,姜太妃的名单自然也就被呈了上去。后来,先皇为了拉拢包翔,就将姜太妃收入了宫中,并且初入宫便将她封为正一品的贤妃,这是敦煌朝历年以来,初入宫的秀女都很难获得的高位分。初入宫时,因着先皇年轻时长得俊美绝伦,且年轻有为,姜太妃倒是将她的那颗放在林御医身上的心给收了回来,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先皇身上。可是,后来,先皇开始偏宠于哀家,一时之间,哀家在后宫中的盛宠无人能及。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虽然姜太妃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里可能已经翻江倒海,怨恨不已了。再过了不久,那个林御医就进宫里,因为医术高超,表现突出,他在御医院中的位置也越坐越高,最后,就被指定为宫中两个最高位分之人------哀家与姜太妃的指定御医。估计他们当时就已经对哀家存着祸害之心了,幸而,哀家当年的身子骨还算是不错,没着了他们的道。“太后笑着回答了我,然后,陷入了回忆之中。(。)

”姜太妃要陷害于太后姑妈,就是因为太后姑妈夺得了先皇的宠爱,并且坐上了先朝的皇后之位吗?“我疑问道,心里又觉得有些蹊跷,这争宠若是在先皇在世时,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先皇已经过世,已经没有所谓争宠之说,而且,因着皇帝的敬重和爱戴,她在宫中的地位实际比太后还要高。她何必又要多此一举呢?谋害太后之事,毕竟是存在着风险的。难道她就那么恨太后,恨之入骨吗?

太后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除了这件事以外,哀家确实还做过一件对不起她之事。当年,哀家怀着耀儿大约有五六个月的时候,恰逢先朝的太后老佛爷生辰,先皇及后宫中的众妃嫔都去给她拜寿。因为哀家那日上午,出宫之前那一刻,突然有些恶心想吐的感觉,便稍事休息了一会,比其他嫔妃迟到了约莫一刻钟才过去,等哀家赶过去之时,宴席已经开始了,大家边吃膳食和点心,边看戏。当时,哀家与梅充容,就是皇上的生母,卞婕妤,就是现在的卞太妃,以及当时的姜贤妃,现在的姜太妃,四人一桌。因为哀家当时比较得宠,遭到了很多人的嫉恨,平日里哀家已经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提防着了。而那日过去后,哀家面前的饮品已经被放置好在那里。哀家有些不放心,趁众人没注意之时,忙着看戏之时,将旁边座位上的饮品与哀家面前的调换了一下。而哀家旁边坐的正是姜太妃,当时她所怀的身孕已经有八九个月,快要临盆里,所以,老是喜欢去如厕。因为之前,她已经饮过她面前的那杯饮品,所以,回来之后,就很放心的端起放在她面前的那杯哀家调换过去的饮品饮了起来。接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的肚子就剧烈疼痛起来,血也呼呼的从她下体流了出来。就这样,她腹中所怀的那个皇子也就没有了,还差点弄个一尸两命的下场。哀家当时见了之后,除了心存侥幸,庆幸自己幸好没直接端起饮下去,也对姜太妃存了一些愧疚之心,对她格外亲厚起来,特别是得知她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之后。而在哀家被册封为皇后之后,哀家也力劝先皇,让他将姜太妃封为贵妃。“(。)

”那后来凶手抓到了吗?“在目瞪口呆之余,我问道。

”呵呵,怎么抓呢?在场的后宫嫔妃,几乎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总不能一个个的抓起来严刑拷打吧。而且,行凶之人既然敢在饮品之中下药,自然就在此之前已经准备好了万全之策进行应对。最后的处理方法自然就是与所有后宫无头案的处理方法相似,杖毙了那个做饮品的厨子,和端来饮品的太监,以给姜太妃和当时的宰相包翔一个交待,敷衍塞责了事。不光是这件事,后来哀家的耀儿因着年幼,也是吃了歹人给的糕点,差点性命不保,虽然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醒了过来,却也从此之后,就落下来一个病根子。虽然,当时我与耀儿都很受先皇宠爱,但是,也是没有查出真凶,先皇只能下令杖毙了看守耀儿的那个宫女,算是给了哀家一个交代。从那以后,哀家就知晓率,不要妄想着在这后宫之中,分辨出个是非曲直出来。自己的东西一定要自己提防好、看护好,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后果肯定还是自己来承担的,别指望着什么人能为你做主了。而且,有时候,往往是先下手为强。从此,哀家开始逐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悍起来,这样才能守护住耀儿,守护住

秦家。“太后在悲叹之余,隐隐透漏出一点她当年的强悍作风。

听了太后的话,除了感叹在这后宫之中,人心太难测,太险恶,太监、宫女的性命卑贱于草芥一般,至于其它的,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话是好。

《冷宫罪妃》103宫闱密事(。)

”那为什么皇上对您和秦家有这么深的成见呢?仅仅是因为他当年没能坐上太子之位吗?是不是还有一些别的什么原因呢?“我突然又想起来昨日卞流云在御花园中所说的话,带些试探的问道。虽然剪春告知了我一些,当时,她毕竟不是当事人,知道的未必详尽,也未必就是真相。

”蝶儿,你是不是听见什么风言风语了?“太后听见我的话之后,吃了一惊,然后用有些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而一直坐在一旁,听着我们说话的我爹,也很诧异的看着我。他们可能都是在惊奇我为什么有如此一说。

我咬了咬牙,心一横,干脆就直接将昨天在御花园碰见卞留云的情形,以及她所说的话和卞太妃的反应告知了太后。

太后听后,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这等宫闱秘事除了宫中的老人儿,新人是谁都不知道的。而那个卞留云年纪轻轻,能够知晓此事,想必也是卞太妃告知于她的了。看来,往日里,哀家对这卞太妃确实是太纵容了些了,纵容到让她忘记了她的本分,也忘记了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了。蝶儿,这件事哀家之所以没有告知于你,是因为此事涉及到先皇的尊严,还牵涉到了一些无辜的人,而且,在先皇时期,这件事就被明令禁止谈论了,那时候,不论是宫女、太监,还是后宫嫔妃,议论此事者一律以杖毙处置。“

我暗自叹息了声,原本还指望能从太后嘴里得知点什么真实的信息呢,可是,听她说起这件事的这种口气,估计她也不会透漏什么了。

我微微笑了笑道:”太后姑妈,既然事情这般严重,那蝶儿便不再问了便是了。“

太后迟疑了片刻,又看了一下我爹,我爹叹了口气后,说道:“既然蝶儿想知道,那就干脆告知于她吧。以防日后皇上因这件事向她发难,她心里能有个底。”

太后点了点头,对我说道:“也罢,哀家就告知你吧,不过,你听完之后,就放在心底里了,切莫在外传出去了。你可能做到?”

我见她说得这般慎重其事,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慎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太后姑妈放心,蝶儿自当遵旨。”

听到我的承诺后,太后便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的开了口。(。)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二十二年前的一个夏日,因着天气炎热,皇上便带上了哀家、姜太妃、卞太妃、已故的梅太妃以及几个当时还比较受宠或者有诞下皇子或公主的妃子,和所有的皇子和公主们,一起去一个京都附近的避暑山庄去避暑。随行的还有一个比较特殊的人物,那就是先皇的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先朝四皇子君继宗,这四皇子当年大约只有十七八岁,尚未大婚,又甚得先皇疼爱,便一直没给他封王,另造王府,而是留他继续住在宫中,打算等他大婚后,再让他搬出皇宫,而且那时,先皇如果要去何地方,都会带上他。”

“有一日,皇上带着其他几位妃子出去狩猎去了,而哀家与那梅太妃以及其他几位有孩子的妃子,以为各自都要照料孩子,就留在了山庄中。而那日,先朝四皇子君继宗因前夜贪凉,在厢房之中放多了冰块而夜里着凉了,身子不太舒服,便也没有去。就在那天中午的时候,有个小太监跑过来告诉哀家,说四皇子自制了一些冰镇杨梅汤,喊哀家过去一起饮用一些,去去暑气。因哀家比四皇子年长三四岁,哀家也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平日里,与他之间,倒是不甚拘束。所以,听见这话之后,哀家也不甚为意,就随着那个小太监一起,去了一个被树荫笼罩着的小亭子里。”

“亭子中间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石桌上放着一把大茶壶和几个饮水用的杯子,小太监说那大茶壶中盛着的就是四皇子刚刚制好的冰镇杨梅汤,现在他可能有事离开了一下,小太监又动手给哀家倒了一杯,让哀家边饮着这冰镇杨梅汤,边在那等着那四皇子。然后,他便先退下去,就在哀家刚喝完了这第一杯冰镇杨梅汤之时,刚好碧玉跑了过来,说耀儿一觉睡醒之后,没看见哀家,便哭着、吵着要将我,宫人怎么哄都哄不歇。因为耀儿那时尚年幼,身子骨又比较弱,哀家听见之后,就赶忙急着起了身,跑回自己居住的厢房去哄耀儿去了。”

"不过,待哄好耀儿之后,哀家又想起与四皇子之约,哀家以为他定是一人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觉得有些冷清、无聊,想找人说说话,而其他人都随皇上狩猎去了,能陪他说得上话的嫔妃就只剩哀家与梅太妃了。于是,哀家让碧玉去看看那梅太妃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是没什么事情,就去那个亭子饮些冰镇杨梅汤,顺便再陪陪四皇子说说话。“(。)

”而哀家自回到厢房之后,过了大约一刻钟,就感觉到了心中好像火辣辣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哀家身上燃烧着似的,还有种要将什么发泄出来的冲动。当时,哀家以为是中暑了,就边抱着耀儿,边往嘴里塞着冰,想降降火。不过,后来没等着降火,倒是将打猎满载而归的先皇给等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哀家看见先皇时,就想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和自尊,就想往他身边靠。直到与先皇恩爱一番之后,那种怪异感才慢慢的消失了。“

”而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些比较奇怪的事,自那日后,梅太妃突然就开始闭门不出,对外称是生病了。听她房中的侍女传言,她曾试图自缢过,却被当年年仅六岁的皇上给阻拦了下来,而且,从那以后,幼小的皇上便日夜守在梅太妃的榻前,寸步不敢远离,就怕梅太妃有个万一。而那四皇子君继宗则好像着了魔似的,硬是在先皇的厢房前跪了一天一夜,先皇有些摸不着头脑,询问他,他却硬是不肯开口,只能由着他去了。然后,他不顾众人劝阻,硬是跑到紫云寺出家去了,取法号为缘亦。先皇为此,很是伤了一段时间脑筋,哀家当时也是不明所以,但是,后来竟然听闻梅太妃有孕了,而那一段时间,先皇根本没有宠幸过梅太妃,先皇大怒,怀疑梅太妃不贞,欲要将梅太妃打入冷宫。“

”这时,哀家才恍然大悟过来,猜到了定是当时的那壶冰镇杨梅汤肯定是出来问题了,如若当时不是耀儿哭闹,只怕梅太妃的故事就要发生在哀家身上了。而哀家再让人去寻找那个当时带哀家去那个亭子的小太监,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因为梅太妃的事因哀家而起,哀家已不忍看她再受责罚,便将当时之事告知了先皇,先皇也终于明了了四皇子君继宗旨意要出家的原因,先皇暗自神伤了一阵子,后来,他便下了禁止令,不准任何人再讨论这件事,擅自讨论者,不论身份,一律杖毙。而且,本来他打算着人将梅太妃肚子之中的孩子打掉的,后来,却改变主意了,让梅太妃继续生下来,只是,要让他去再宠幸梅太妃,他却也没办法再做到了。“(。)

”再后来,那个孩子终是被梅太妃生了出来,而那个孩子长大了一点之后,宫中又传出了一些风言风语,说是那孩子长得和先皇不像,倒是果真像极了当时的四皇子君继宗,先皇依然用强压的方式阻止了这些风言风语,而且他不再宠幸梅太妃,对那个孩子却也算不薄,只是,有一日,那个孩子晚间突然被人掠走了,当时那掠人之徒,在与宫中侍卫搏斗时,身上掉下了一块腰牌,腰牌上写着一个“秦“字,然后,贼人就带着孩子逃之夭夭了。所以,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认为是哀家或者秦家掠走了那个孩子。幸而,先皇没有相信这些。只是,在那个孩子被掠走之后,可能还是因为四皇子的原因吧,先皇还是有些伤心与惋惜,也曾寻找过一段时间,却一直没有了那个孩子的消息。而那个梅太妃,虽然说这孩子是因为意外情况才怀上的,但是既然生下来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到了一块肉啊,她也就因此终日郁郁寡欢,最后,郁郁而终。”

“估计当时在年幼的皇上心中,这一切都是哀家蓄谋已久的,先是哀家让梅太妃去那个小亭子见四皇子,喝下那有问题的冰镇杨梅汤,后来,又着人掠走了他的弟弟,害得梅太妃郁郁而终吧,而且,他心中肯定也是想着,就是因为哀家的唆使,才使得先皇不喜爱于他,从而他没能坐上太子之位,只怕,他对哀家的仇恨,是从小就深深的种下了。”

太后边喘息,边断断续续的讲述完了这些,她的脸上有些内疚,也有些无可奈何。

《冷宫罪妃》104外公、外婆的丧讯(。)

而我听见太后所说的这些,特别是太后提到那个先朝的四皇子就是紫云寺的缘亦大师,而且梅太妃后来生出的孩子长得与这个缘亦大师非常相似的时,我的脑海之中竟然非常荒诞的出现了一个人,那就是大师兄。

怎么可能呢?我摇了摇头,暗自笑自己想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太后告知我,让我一时难以接受的事情太多了,让我浮想联翩,干脆天马行空的将大师兄都联想进来了。

太后见我摇头,叹息道:“蝶儿,哀家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让你一时难以接受,也觉得不可思议啊?唉,这种丑陋、猫腻之事,哀家本不待讲与你听的,可是,哀家也知道,哀家的时日可能已经不多了,再不说,估计以后也没多少机会再讲给你听了。这种猫腻之事,虽然听起来不太舒服,但是,多少也能让你有个提防,了解这深宫之中的黑暗与人心险恶,因为得宠与否,这其中涉及到的嫔妃以及嫔妃身后家族的名利和权益太多,所以总是明争暗斗不断。一旦你得宠了,这后宫中所有的眼睛便都会盯上你,谋划着怎样算计于你。你现在的处境比之哀家当年,还要困难上几分,哀家当年多少还是有先皇在背后支撑着,而你现在,因着当年的渊源,皇上对你的态度还有些暧昧不明。所以,很多困难和危机都要靠你自己用智慧去化解了。这次,如果昨日四位辅政大臣上的立你为后的奏折被皇上通过,你真的被册立后的话,只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被后宫其他嫔妃和皇上抓住你的把柄,便是连皇上,也不能随意将你废弃了,而这个身份,能为你档去很多麻烦,化解很多危机。虽然,皇上可能会因为这次哀家对他的逼迫,而对你产生一些反感,失去一些对你的宠爱。但是,在皇宫之中,宠爱一般都是很难长久,就算当年先皇那般宠爱于哀家,他每次到了该选秀的时候,依旧是照常选秀,看见了新进的漂亮嫔妃还是照样宠幸,而哀家的宠幸能够长盛不衰这么久,就是因为哀家的身份是皇后,让他想忘记也忘记不了领导一个人。若是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夹在众嫔妃之中,等到人老色衰了,自然及被夹在众嫔妃之中被遗忘了。因此,一时的宠爱并不重要,最重要的应当是手中握住实权,那样,以后与皇上接触的机会就大大增多了,只要有足够的智慧,定是可以再挽回皇上的心的,咳......咳........................咳........................”(。)

太后讲到这里,终于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她今日讲的话太多,耗费的精力也太多,而她的身子本来就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所以,现在她坐在那里,身形有些呈摇摇欲坠之势了。

坐在她下方的我,见着了,不禁暗暗心惊,忍不住站起身,准备上前去扶住她。

这时,坐在她旁边的我爹也发现了这种情况,顾不得避嫌了,赶紧伸出手来,在我之前,先扶住了太后。

他见着了太后的这种状况,也不禁动了些感情,眼里泛着些泪花的说道:“妹妹,都是为兄无能,以至于让你为了我、为了秦家,操碎了心,如今,你的身体也被人暗算成这样,为兄见着了,也实在是心疼和内疚啊。”说完,他的眼泪真的滚落了下来,看来,我爹对太后倒确实是兄妹情深,有着几分真感情的。

“咳............咳..................哥哥,千万莫要这样说,对于后宫女子来说,娘家和子女是自己的依靠,妹妹已经无子女可以依靠了,能依靠的只有娘家人与哥哥了,而琳儿与蝶儿便是如妹妹自己的孩子差不多了。看见秦家和哥哥以及琳儿、蝶儿过的好,妹妹也觉得开心,并且在其他嫔妃面前,格外有面子啊。”太后惨白着脸,强自作出一个笑脸,边咳嗽,边安慰着我爹。(。)

我见着太后的状况这么差,就赶忙阻止道:“太后姑妈,您先歇息歇息,有话等以后您的身子恢复些之后再讲好了。”其实,说这话的同时,对太后的身子啥时能恢复过来,已及能不能恢复过来,我自己的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

接着,我又对我爹说道:“爹爹,您先在外间等候一会,蝶儿先将太后姑妈送到厢房之中歇息一会。”

然后,我喊来碧玉姑姑和在殿下待立的两名宫女,让她们帮我一起将太后搀扶到了太后歇息的厢房,又让碧玉姑姑去端一些她按照我最近开出的食补方子熬出的补汤,喂太后饮下之后,再服侍她睡下。“

我让碧玉姑姑坐在一旁,照看着太后,然后,便退出了厢房,去大殿去见我爹。

我爹也有些担心太后的身子,坐在那里有些焦躁不安。他见我走了出来,便迎上来,着急的问道:”蝶儿,太后娘娘现在的身子怎么样了,歇息了一会之后,已经好些了嘛?“

我看了看他,犹豫着要不要告知他,现在太后身体的近况,好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及早有个提防,以防到时候有什么变故发生。

虽然,他昔日对不住我和我娘,但是,不说别的,就看在大哥为我所作出的牺牲,以及忠国夫人对我的贴心,我还是做不到对秦府置之不理的。更何况,尽管我心底不愿承认,然而,越浓于水还是个铁铮铮的事实,在内心深处,我仍然对他还是有一丝牵挂。

最后,我还是决定将真实情况告诉他。于是,我缓缓的开口道:”太后姑妈现在已经睡着了。不过,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虽然初时已经识出了林御医的阴谋,我也让我的那个医女杏儿给她开出了解毒,以及正确的医疗处方。但是,因着我出宫为我娘做法事的那段时间,太后着了姜太妃的道,昏迷了,因而再次得以让林御医的阴谋得逞。因着上次他的处方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所以这次他加大了对太后姑妈身体有害药物的分量,致使太后姑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也无法阻止。等半个多月后,我带着杏儿回宫时,已无力回天了。现在,太后姑妈的身子虽然看起来比昏迷那段时间强多了,但是,她的五脏內腑的状况还在继续恶化之中,情况依然没有好转,随时,随时都有意外发生的可能。“随时都有可能西去这几个字,我终是没忍心说出口。(。)

我爹听见我所说的话之后,大惊失色,脸上惨白的喃喃自语道:”也许,这就是你娘对我所做出的惩罚吧,惩罚我对她的薄情寡义,想将我的后路给断了,也想让我变得更难过。所以,才会在你出宫给她做法事的那段时日期间,发生这种事。“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薄情寡义啊?我心里冷哼了一声,不过,现在不是和他算这些帐的时候,还是先将正事说的要紧。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正色道:”这样一来,爹爹您恐怕得提早做个准备,预先给自己和秦府留个退路了。据蝶儿与皇上这么久以来的接触来看,皇上不是这么容易控制之人。这次,太后姑妈联合四位辅政大臣,要求立蝶儿为后之事,只怕未必就是个定数,反而只是白白惹怒了皇上而已。根据太后姑妈方才的描述,皇上只怕在幼年时就对太后姑妈和秦府有很深的成见与怨怼,只是一直隐而不发而已。如若太后姑妈倒下了,再在这件事情的刺激下,只怕皇上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对付秦府了。虽然,太后姑妈说,将证据交予四位辅政大臣,皇上会有所收敛。但是,皇上是君,您是臣,他要拿捏您的一个把柄太容易了。而且现在,那些辅政大臣出于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归顺了太后姑妈,但也难保他们日后在皇上的利诱威逼之下,不会倒戈相向。蝶儿知道,爹爹现在正在为太后的身子担心,但是,蝶儿认为,这种事是宜早不宜迟的。若是准备迟了,待皇上真的扫除了所有的障碍,肆无忌惮的对付秦府时,那再说所有的事都迟了。“

我爹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蝶儿果然是心智过人,考虑事情如此的周全,经过蝶儿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等回府后,我马上着手去办。只是,我今日入宫,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告知蝶儿,方才因着我看见太后娘娘身子不太爽快,没敢说出来,怕刺激着她了。不过,蝶儿,你一定要答应我,要节哀顺变啊!“说着,说着,我爹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也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猛一听他说这话,我的心提了一下,害怕听见什么不好的事。只是,突然,我想了起来,出宫的那段时间,舅舅曾告诉我,半个月之后,相继报出外公和外婆的假丧之事,现在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该传到京城来了,难道我爹所要说的就是此事?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了一些期待。但是,我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追问道:”有何事,爹爹尽管说,蝶儿尽量把持住自己就是了。“

我爹闭了闭眼,低声说道:”昨日秦府又收到你舅舅传来的讯息,说是你外公、外婆因过度思念你娘,相继发病过世了。“说完,他抬起头,偷偷的窥了窥我的神色。

果然是这件事,我心中暗自喜悦着。

可是,又发现我爹真的在窥着我的脸色,我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后来,脑中灵机一动,干脆缓缓的滑下椅子,两眼一闭,装作晕了过去。(。)

105大师兄的身世

“蝶儿,蝶儿,你怎么了?”我爹见了,焦急的唤着我,然后,又对着殿下的宫女和太监唤道:“快来人啊,贵妃娘娘昏倒了。”

“娘娘,娘娘,您怎么啦?”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这个声音应该是剪春的,她扶起了我的身子。

顿时,我听见顺宁宫中乱成了一团。

“爹爹,您已经过来啦?琳儿来迟啦,不过,因为昨日琳儿听见母后说您今日上午要过来,所以就让厨子在我宫中的小厨房中多准备了些膳食,以便中午时,太后、您、妹妹和我,四人一起食用呢,琳儿一直等厨子将膳食都做好了,方才拿着一起过来的。”远远的,就传来了忠国夫人清脆的声音。

“琳儿,你来得正好,快点过来帮忙,蝶儿她晕倒了。”因为情况紧急,我爹顾不得向忠国夫人行君臣之礼的,匆匆忙忙的喊忠国夫人过来。

“啊?怎么会这样呢?这些时日,妹妹看起来好像挺好的啊。剪春,你家娘娘最近身子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吗?”忠国夫人边说着话,边快步的走到了我跟前,握住我的手。

“回禀忠国夫人,我们娘娘最近的身子倒还可以,就是可能刚经历了丧母之痛,兴致一直不太高。”剪春回答道。

接着,忠国夫人从剪春手上接过我的身子,轻轻的拍着我的脸,说道:“妹妹,醒一醒,醒一醒。”

“唉,这都怪我,她刚逢母丧不久,我又告诉她,她外公和外婆的丧讯,她自幼跟着他外公、外母长大,感情深厚,可能一时受不了刺激,便昏迷了过去。琳儿,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有没有熟悉一点,而且医术信得过的御医啊?有的话,赶紧唤过来给蝶儿瞧上一瞧。方才太后身子不太舒服,我不敢惊动她。但是,因为宫中的御医我不熟悉,我也不知道蝶儿习惯于让哪个御医给她看病,所以不敢随便的让人去喊。”我爹对忠国夫人解释道,我从我那未完全合上的眼帘缝里看到,我爹正在给忠国夫人使眼色,他说的不敢随便喊,只怕是怕我再像太后那样,再着其他御医的道。

“啊?妹妹的外公、外婆也逝去了啊?妹妹真够可怜的。不过,爹爹这样的考虑确实还有几分道理,妹妹平日都是由她的那个医女杏儿给她看病,这几日好像听说她让那个医女出宫待了几日,可能尚未回宫,现在只能找别的御医帮妹妹看看了。平日给我看病的那个江御医看起来医术还挺不错的,我看还是让他过来替妹妹看看吧。”忠国夫人看样已经领会了我爹的意思,思索了一会后说道,然后吩咐她身边的一个宫女:“秀儿,你去一下御医院,去找一下江御医,就说我有些不太舒服。”

我一听,觉得不太妙,御医一来就什么都露馅了,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装作一副才清醒过来的模样,虚弱的看着忠国夫人,问到:“姐姐,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然后,我又明知故问的看着我围在我周围的宫女,问道:“我怎么了,怎么有一堆人围在我身边啊?”

忠国夫人看了看我,可能是在考虑用什么样的言辞才不至于又刺激到我,然后,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妹妹方才可能是因为身子比较虚,晕了一下。”

我做出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接着,像突然想起来般的,看了看我爹,换上了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扶着剪春的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用带些哽咽的语气对我爹和忠国夫人说道:“爹爹,姐姐,蝶儿身子不太舒服,就不能继续陪爹爹说话了,想先回宫歇息了。”

我爹很快点了点头,说道:“贵妃娘娘尽管自己先回去歇息吧,不用管我了。”

而忠国夫人则担忧的看着我,问我:“妹妹,你现在就回去,身子支撑得住吗?”

我微微的笑了笑,回答道:“无妨,回去歇息一会儿可能就好了。”

然后,就在剪春的搀扶下,坐上了回静心宫的马车。一路之上,我闭着眼睛,没有再对剪春多说什么,只是,脑子之中仍然没有消化掉今日太后告知我的那些话。

马车抵达静心宫的院门后,我还没来得及下马车,杏儿就跑跑跳跳的跑了出来,扶住正在下马车的我,带些撒娇的问道:“小姐,这么多时日没有见着杏儿,有没有想念想念杏儿啊?”

我看着她那副耍宝的模样,忍不住想笑出来,但是,又想到了我方才正在剪春面前装晕呢,于是,我强忍住自己,朝杏儿使了个眼色。然后,继续装虚弱的对杏儿说道:“杏儿,你回来了?”

这时,剪春高兴的说道:‘可巧了,杏儿姑娘,你可回来了,我与娘娘刚从太后娘娘那回来,娘娘方才身子不舒服,还晕了一下,刚好她一直习惯于让你给她看病。等会儿,你就再给娘娘瞧瞧吧。“

杏儿悄悄打量了我一番,可能也在犹豫,我是真晕还是装晕,毕竟我已经有一次晕过去的历史。不过,碍着剪春在场,她没有多问我什么,只是笑着说道:”好的,那我先将小姐扶到她的厢房中,然后再替她把把脉。“

说着,她就从剪春手上接过我,往我的厢房方向走去。待走到周边没人的地方,她轻轻的问道:“小姐,你是真晕还是假晕啊?又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你了吗?”

我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说道:“等回房再说好了。”

杏儿只能继续任命的半扶半拉着我,进了我的厢房。进了厢房之后,她迅速的放开我,关上房门,嘘了口气,说道:“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朝她伸了舌头后,说道:“今日我爹去了顺宁宫,并给我带来一个讯息,说我外公和外婆已经故去了。我想着舅舅那边进行得很顺利,心里很喜悦,一时装不出悲伤的模样,就索性装晕算了。”

“我说呢,我还以为我出宫之后又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杏儿拍了拍胸脯后说道。

“对了让你出宫后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我追问着杏儿。

“嗯,师父找人去调查了一下,那姜太妃的闺名叫姜秀云,未入宫之前倒是确实没拜师学过医,不过,她在入宫之前倒是与一个叫林俊峰的学医之人来往比较密切。这个林俊峰以前也是江湖同道中人,人称玉面郎君,武艺虽然不是十分高强,但是,医术非常高超,擅长于使用医术来对付敌人,所以,一般之人,还是不敢招惹他的。不过,说也奇怪,十几年前,这玉面郎君突然就从江湖中销声匿迹了。小姐,你说,这玉面郎君会不会就是那个林御医啊?”杏儿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看样这个玉面郎君十有八九就有可能是林御医了,因为据太后所说,这林御医也是十几年前入宫成为她与姜太妃的专属御医了,刚好与这玉面郎君退出江湖的时间相吻合。虽然,姜太妃以前没有拜过师,从过艺,但是,跟在一个医术高超之人的后面,学些诊脉之类的医理是在太简单了。

“小姐,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可能让你非常震惊,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啊。”杏儿有些神秘对我说道。

“什么消息啊?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我的好奇心也被杏儿挑起来了。

“这个事情与凌云师姑、以及大师兄的身世有关,凌云师姑原名姜凌云,是这姜太妃的妹妹,与师父曾在三十年前在同一师门下学艺。而大师兄不真的如师父所讲述的那样,是他从黄山脚下捡来的,而是十九年前,凌云师姑抱到黄山之上,让师父代为抚养的。当时,师父曾追问过凌云师姑有关大师兄的来历,凌云师姑刚开始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后来,师父威胁她,他不会抚养来历不明的孩子的,避免惹上麻烦。这是,凌云师姑竟然告诉师父,这个是她中了催情药之后,与一个和尚生的孩子,这个和尚名字叫缘亦。和尚是出家人,自是不可能要孩子的,而她一个未嫁的单身女子,也不能自己独立的抚养孩子,她还威胁师父,若是他不肯替她抚养孩子,她就死在他面前。师父无奈之下,才同意了这件事。这件事是我偷偷的听了师父与凌云师姑的争执才知道的,当时,我震惊得几乎要连嘴都合不拢了。”杏儿说到这里,仍然是一副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样子。

而我现在的反应并不比杏儿当时的反应强多少,我的嘴巴也张成了O字型,今天一天接到的让人震惊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

106姜凌云

“哈哈,小姐,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就与我当时刚偷听见师父与凌云师姑对话时的反应一模一样。”杏儿指着我的样子,笑着说。

“是啊,太令人震惊了,太不可思议了,凌云师姑竟然是姜太妃的妹妹,而大师兄竟然是凌云师姑和缘亦大师的儿子?”我喃喃自语似的回答着杏儿的话。

“嗯,是的。不过,如果现在仔细想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因为凌云师姑本是一个有点冷冰冰、情绪不太外露的人,便是连对师父说话都不是太热络的样子。但是,每次凌云师姑去黄山上的时候,似乎都会对大师兄特别好似的,会关心大师兄的一些日常生活以及学医、学武的进度情况。就连她那从不肯外传的独门绝技——凌波微步,也是因大师兄的央求,她才给奉献了出来。以前,我还在奇怪,凌云师姑为什么会对大师兄这么好,还在心里暗暗嫉妒了一阵子,现在知道是这个原因之后,倒也不觉得太奇怪了,反而觉得这些都像是在情理之中似的。只是,我有些奇怪的是,如果大师兄真的是她的儿子的话,凌云师姑怎么会几年才上一趟黄山,舍得几年才能见大师兄一次面呢?而且,凌云师姑又怎么会突然与姜太妃扯上了关系呢?”杏儿边思索,边说道。

我听着杏儿的话,也是觉得很奇怪,杏儿可能还不知道,这凌云师姑与姜太妃的父亲就是前朝宰相包翔,她们的外公也是京城的首富,说来也算是京城很闻名的大家闺秀了,那包翔怎么会允许凌云师姑一年到头在外抛头露面,云游四方呢?而且,乍一听杏儿的话,倒是还挺有几分道理似的,可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有些怪异,至于怪异在哪里,我却又说不上来。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连忙问杏儿道:“杏儿,那师父是否有告知凌云师姑,我现在正在入宫为妃的事吗?”凌云师姑是这姜太妃的妹妹,如若她与姜太妃联系的话,又说出我从前跟在师父后面学艺、学武的事情,这姜太妃现在又对我存着歹意的话,只会给我带来无穷的后患。

“哈哈,你就别自作多情了,凌云师姑可能根本都不知道你是哪一号人物呢。只怕师父的徒弟中,凌云师姑识得的、留有印象的就只有大师兄一人了。而师父又不是那种碎嘴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告诉凌云师姑这些呢?”杏儿取笑我道。

“死杏儿,竟敢取消于我。”我被杏儿的话臊得有些脸红,挠起她痒痒,和她打闹起来。

不过,认真的想一想,杏儿说的话倒确实是实情,我刚才也是见凌云师姑与姜太妃有关联,才会没有深层思考,便问出了这个问题。

师父的徒弟众多,凌云师姑根本就识不得几个,而且,她几年才来黄山一趟,我在黄山学艺时,一共才见过她两次而已。每次,她也统共只在黄山歇息了两三宿,注意力还主要放在大师兄身上,对其他人都是爱搭理不搭理的。师父可能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性子了,每次她来的时候,师父都吩咐我与师兄弟们不要轻易去打扰她,自然,大师兄是除外的。一时之间,除大师兄外的其他人,对这位师姑都是十分好奇的,会经常偷窥她的一举一动,而我那日晚上,在黄山顶上看见她使用凌波微步就是其中的现象之一。

“奴婢(奴才)叩见忠国夫人。”就在我还在与杏儿打闹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宫人们的叩拜声,应该是忠国夫人来了。

我和杏儿迅速停止了打闹,我在杏儿的帮助下,迅速的脱下衣服,钻进被窝里,然后,我示意杏儿去将我的厢房门给打开。

片刻之后,忠国夫人就走了进来。

“医女杏儿叩见忠国夫人。”杏儿赶紧一本正经的向忠国夫人行礼道。

“杏儿姑娘,你回来啦?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刚好可以帮你家贵妃娘娘看看她身子的状况。”见到了杏儿,忠国夫人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

“是,方才我已经帮贵妃娘娘把过脉了,又给她吃了一些清心、败火的药丸,她休息了一会,现在情况已经好了不少。”杏儿恭恭敬敬、煞有其事的说道。

这时,我也像刚知道忠国夫人走进来一般似的,出声道:“姐姐,您怎么也过来了?没有继续陪爹爹说说话啊?”

忠国夫人微笑着道:“我和爹爹都很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我与爹爹说了一会话之后,爹爹便匆匆告辞了,让我再来看看蝶儿你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因为刚开始不知道杏儿姑娘已经回家了,假如你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好转的话,就让我一定要找个御医帮你看看,身体的事情,拖不得。”

我边示意杏儿拿来一张椅子,让忠国夫人坐下,边回答道:“蝶儿已经好多了,蝶儿这是老毛病了,杏儿以前就专门给我配制了一些药丸,方才,我吃下了一些药丸之后,感觉身子已经舒爽了很多。蝶儿多谢爹爹和姐姐的关心了。”

忠国夫人开心的点点头,道:“没什么问题就好,那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我突然想起,我刚才思索的那个关于凌云师姑的问题,或者忠国夫人能够知道一二。于是,我开口道:“姐姐,为了证实姜太妃是否会医术,从而证明她送给太后姑妈的饮食是否是有意而为,我特意让杏儿出宫与她师父、师兄团聚的同时,打听打听了姜太妃入宫以前的情况。”因为我对姜太妃的怀疑之前就已经告诉了忠国夫人,所以,我让杏儿出宫的目的索性也就没再隐瞒她。

“那调查的结果怎样呢?”忠国夫人急急匆匆的问道,关于姜太妃的真实面目,可能太后并没有告诉忠国夫人,可能是因为忠国夫人现在的这种情况,应该不用再牵扯到这些纷繁复杂的后宫斗争中来,太后也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有关宫廷的丑恶之事吧。

“打听得知的结果是,姜太妃倒是真没有从事学艺,就是听说,她有个妹妹,医术倒是不错,不知道姜太妃会不会从她身上学得一些医术。只是,蝶儿有些奇怪的是,姜太妃与她的妹妹都是前朝宰相包翔之女,又是京城首富的外孙女,应当都是声名显赫的大家闺秀了。那姜太妃嫁入了后宫为贵妃,而她的妹妹想必也应当嫁得不错吧?为什么从来没听她这个会医术的妹妹的什么事呢?”我试探的问这忠国夫人,将话题牵引到凌云师姑身上,想看她是否能知道凌云师姑的一二。而且,为了防止她再次看见姜太妃时,会掩饰不住厌恶的眼神,我特意略去了林御医和姜太妃之间的过往。

“唉,妹妹不是在京城长大,可能有所不知,姜母妃那个妹妹当初在京城还算是无人不知呢。那时候,我虽然还算尚年幼,但是,也听人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事迹,只要是倒追先皇的胞弟君继宗的事。据说,有一次,她随着姜母妃参加皇宫宫宴的时候,偶然看见了先朝的四皇子君继宗,便疯狂的迷恋上了他。然后,便经常找机会出入宫廷,寻找与先朝四皇子的接触机会。后来,姜母妃见着了,便恳请皇上,将她的妹妹姜凌云赐婚给先朝四皇子。皇上也同意了,赐婚的圣旨都下了,可是,竟招致了先朝四皇子的强烈反抗,甚至不惜与先皇撕破脸。先皇百思不得其解,因为那姜凌云也算得上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了,先皇以为先朝四皇子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说要是有中意的姑娘,他可以在下道圣旨,让先朝四皇子将那个姑娘与姜凌云一起娶进来,那先朝四皇子先是支支吾吾的,后来索性说没有,但是,就是不肯娶姜凌云。先皇很疼爱先朝四皇子,,见实在拗不过他,便也作罢了。这件事让姜凌云和姜家成了一个笑话,而那姜凌云也愤而离家出走,不知所踪。有人说她出去拜师学艺了,也有人说她觉得无颜见世人,就遁入空门了。而后来可能是因为某些事情,先后四皇子出家之后,有人在江南那边看见了姜凌云,说她当时正是一副道姑的打扮,不过,这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事实真相是怎样,也没人知道了。这件事也让先皇对包翔和姜太妃有了一些愧疚,也就在那时,先皇开始提拔包翔的弟弟包络,也算是对包翔的一些补偿了。”忠国夫人慢慢的对我叙述开来。

我回忆了一下,儿时记忆中的凌云师姑的形象,好像还真是一副道姑的打扮,不过,倒是没听说她归入哪个道观,就是听师父说,她经常在外地云游。而且,虽然当时年幼,但是,听她说起的那些话似乎还真的有些愤世嫉俗的味道。只是,我没料到她竟然与缘亦大师还有这段过往之事。

《冷宫罪妃》107又见藏红花(。)

因为我陷入了回忆之中,便没有再与忠国夫人说些什么,室内的气氛一下陷入了静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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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国夫人小心翼翼的窥了窥我的神色,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她还是开口道:“其实,刚才我听爹爹说了,你外公、外婆过世的消息,我真的很替你难过。你从小与他们生活在一起,与他们的感情一定很深,现在心中一定也很悲痛吧?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你,而且,这种事,一般别人的劝说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的。如果你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宣泄一番后,心情可能还能稍微好点。这种心情,在表哥去世的时候,我也曾有过。虽然,我与他始终未有夫妻之实,不过,他是一个和善之人,一直怜我、宠我、纵容我,对我百依百顺,与他相处了两三年,也产生了很深厚的、类似于亲情之类的感情,加上他又是我的夫君,在他过世的那几日,我也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从那以后,就一直是郁郁寡欢的。直到妹妹你入宫之后,告诉了我一些驱逐心情抑郁以及打盘坐的方法,我使用这些方法,特别是练习打盘坐之后,抑郁的心情好了很多。妹妹,你也可以同样使用使用你告诉我的那些方法啊,这样,就不会感觉太痛苦了。”(。)

看了忠国夫人那真挚和担忧的眼神,我有些内疚起来,我一直没告诉她实话。可是,这些事情确实事关重大,要是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有可能会让舅舅这么久以来布置的计划前功尽弃了。而且,现在皇帝赐封我娘为诰命夫人,以及赐予我娘在紫云寺坐法事的圣旨都已经下了,并且都依照圣旨做了。如果再被人发现,我娘原来还没过世,那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都要被挂上欺君的罪名了。

我用带些歉疚的眼神看了看忠国夫人,然后,微微的笑了笑,说道:“姐姐想不用替我担心了,初闻外公、外婆的丧讯时,蝶儿确实悲痛欲绝。不过,方才在床上歇息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在紫云寺替我娘办法事的时候,缘亦大师曾经告诉我的话,他说生死轮回,本是命里的劫数,人人都会经历,那时,只是我娘的时辰先到了而已,可能,现在是我外公、外婆的时辰到了吧,他们去天上和我娘团聚去了。我以后也会有那一天,只是,在时间上要晚一点而已。这样想想,我的心里觉得安慰了很多,也不若方才那般难过了。”(。)

忠国夫人听见了,欣慰的点点头道:“妹妹,你如若能这般想,我心里也安慰多了。逝者已矣,生者确实也很难再改变什么了,不若就干脆放宽心神了。妹妹,你要答应我,如果心里再有什么伤心、难过的地方,一定要记得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后,心情就会好多了。这宫中,能相互依靠的就是母后、你、我三人了,现下,母后和你身子都不太舒爽,我会尽自己的全力来照顾母后与你的,来尽好自己作为儿媳与姐姐的本分的。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就尽管让我来操心好了。”

忠国夫人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中透漏出一丝坚毅和坚强,一改往日她在我眼中的那种柔弱与与世无争的形象,也许,是最近发生的很多事让她发生了改变吧。(。)

我有些感动的看着她,再一次从她身上深切的感受到了亲情的存在,我点点头,说道:“姐姐,妹妹会的,你也要多保重身体,不要太累着了。”这声姐姐是从我内心肺腑深处喊出来的。

忠国夫人笑了笑道:“妹妹,我今天让小厨房多做了些膳食,还有你与爹爹的份呢,后来,因为你突然昏倒了,爹爹便也先出宫了,我和母后吃不了那么多,我刚才过来时,让秀儿捎了一些过来,交给了剪春,等会让剪春热着给你吃点儿。方才我过来时,母后还睡在那,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我得赶紧去顺宁宫瞧瞧去。你先好好休息啊,晚点时候,姐姐再过来看你,你要记住刚才姐姐告诉你的话啊!”

我不忍心看她这么劳累,摇了摇头,道:“姐姐,你别再两头跑了,太后姑妈身子不舒服,已经够你累的了。我身子没什么大碍,你就不用操心了。等晚上天黑的时候,我让杏儿去顺宁宫再给太后姑妈诊诊脉去。”

忠国夫人思索了一番,说道:“也好,有杏儿姑娘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也放心一些。如此,我便先走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多杏儿说道:“杏儿,替我送送忠国夫人。”

杏儿依言照办后,我重新躺了下来,重重的嘘了一口气,欺骗关心自己的人真的有种负罪感,而且很累。可是,后宫这种环境却又逼迫着我不得不如此做。

就在这时,我听见有人敲厢房门的声音,我睁眼一看,原来是剪夏,她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

“怎么啦?剪夏。”我微笑着说道。

“启禀娘娘,娘娘身子不舒爽,奴婢本不欲打扰娘娘的。可是,主要是玄清宫赵公公手下的小林子已经来过三趟了,娘娘去玄清宫的当口来过两趟,现在又来了一趟。娘娘若是不在宫中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娘娘回来了,奴婢又不来禀报娘娘的话,只怕会得罪于他,而他又是皇上身边的人。”剪夏怕我怪罪于她,有些担心,又有些为难的解释道。

玄清宫的人?我有些奇怪,但是,仍然还是对剪夏笑道:“没关系,你让他在大殿之中等一下,我穿上衣服先起来一下吧。”

“是,娘娘。”剪夏见完成了使命,也高高兴兴的出去告诉那个小林子去了。

我边穿着衣服,边猜测着这小林子的来意,而且,有些奇怪的是,平日,一般都是赵公公来这里,今日这么突然就换成这个小林子呢?(。)

虽然心里有些疑虑,但是,脸上我仍然不露声色的来到大殿中。

出来时,看见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看起来比较稚嫩的小太监正站在大殿左侧的一张八仙桌旁边,估计这个小太监就是剪夏嘴里的那个小林子了。他的面孔看起来比较熟悉,估计是以前跟在赵公公身边时,我有见过。

见着我走出来,那个小太监见着我出来了,就赶忙行礼道:“奴才小林子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抬手作了个虚扶的姿势,说道:“小林子公公免礼,不知小林子公公来找本宫,所为何事啊?是皇上或者赵公公对本宫有什么新的吩咐吗?”

那小林子起身回答道:“启禀娘娘,奴才此趟前来,是因为皇上早间下朝后,有吩咐奴才将这碗汤药送来与娘娘饮下,还要奴才亲眼盯着娘娘喝下才行。奴才先前来了两趟,娘娘不在宫中,所以,奴才便特意再跑来了一次。”

听见小林子说什么汤药时,我心中不禁打了个颤,又想起皇帝第一次让赵公公送来那所谓的‘补药’的情形。我再向小林子那边看过去,他身边的八仙桌上果然放了一碗药,方才,因被他的身形挡住,我没有看见。

我不敢再去想象那里面放着的是什么东西,怕猜出后,心中会象剐心般的疼痛。现在,光是想想,我的身子便都有些颤抖了。(。)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再这样对待于我的。”我边打着冷颤,边安慰着自己。

谁知,那个小林子不识眼色,或者这是一个他必须完成的任务,他端着那碗药,径自来到我的身前,然后,举高双手,说道:“请娘娘饮下。”

这时,一股药味窜到了我的鼻尖,气味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让我伤心欲绝。我的心变得空荡荡,原来,他还是不肯放过于我,尽管太后联合上了四位辅政大臣,要立我为后,但是,那毕竟不是我的本意啊!“

想到这里,不不禁红了眼睛,端起那碗汤药,盯着那个小林子,直勾勾的逼问他道:”为什么以往皇上在静心宫宿了那么多夜,不让人送汤药过来,偏偏是昨夜之后,就差人送汤药过来呢?“

小林子更在赵公公后面,也经常能看见我,不过,却从来没见过我的这幅激动异常的模样。往日里的我,在众人面前,总是显得那么的风轻云淡,那么的心平气和。

或许是被我的模样吓着了,小林子不由自主的顺着我的提问回答道:”因为皇上昨夜没有会玄清宫,从彩凤宫喝完酒,就直接来的静心宫。平日里,皇上都是先吃完药...............“

这时,小林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紧张得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左右开弓的煽着自己的耳光,边煽边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胡言乱语..........“

我的心就在这一下彻底的碎了,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在手的剧烈颤抖下,手上的碗抖落在地上,药汁遍地开出一朵朵的黑花。

《冷宫罪妃》108怒闯御书房(。)

从紫云寺回来的那夜,原来他是有备而来的。那晚,他没有再半夜起身,第二日,也没有再让赵公公送汤药过来。而且,从那日之后,夜夜都是如此这般。

为此,我心中还暗自窃喜了一番,以为他真的是放开了心结,愿意全心全意的接纳我。那夜,他那番情意绵绵的话,让我自作多情的以为,他真的是爱上了我,爱到愿意放弃对太后的成见,拥有一个我与他的孩子。

原来,真实原因是,男人,也可以喝药避孕的。现在想来,他那日说出的那番话,只怕仅仅是想让我从脑海中将大师兄的影子驱除,又或者是为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为了让我更彻底的臣服于他,这样一来既可以满足他征服的欲望;又可以蛊惑太后,制造出一副宠幸我的假象,降低太后的警惕性。

而太后联合四个辅政大臣要求立我为后,只怕是让他有不及防,恼羞成怒吧,所以,那日才会喝个酩酊大醉,忘记了做准备,就直接的进入了我的厢房中。现在想想,虽然我对皇后之位,并无窥枧之心,但是,他若是真的爱我,又怎会如此恼怒呢?最多只是有些受制于人的郁闷和气愤而已。(。)

而我,就在这种自作多情的以为下,将心一点点的遗失了,遗失到他的身上而不自知,直到此刻痛彻心扉,才发现为时已晚了,心终是被重重的伤了。只怕他见着了我的这幅模样,恐怕已经在内心深处嘲笑我的愚蠢,不知已经嘲笑了多少次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气恨起来,我不责怪他对太后所做的一切,因为后宫之事,是是非非很难判断,而他从小可能就对太后留下了很多偏见,造就了这一切。但是,我恨他欺骗我的感情,无端的来招惹我,让我涉入了这种漩涡,让我本来风轻云淡的心沦陷在他身上。这种恨,比那日他在姜太妃寿辰宴后对我所做的一切还要强烈得多。

这种恨意,让我不顾一切的向外走去,想去不计后果的与他理论,想去理论他作为一个君王,却做出这种行为的无耻,以及他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卑鄙。

在这种愤恨的驱使下,我不顾小林子在我身后的阵阵呼唤,以及旁边剪春、杏儿的诧异,也顾不得使用马车里,径自使用上了一些凌波微步,以步代车,快速的往玄清宫方向走去。

不过,沿途之中,碰上的宫女、太监倒是不能觉察出个什么端倪来,可能只是觉得我步伐极快而已。

待我气势汹汹的赶到了玄清宫门口,看守的侍卫见着了,赶紧向我行礼道:”小人叩见贵妃娘娘。“

我因正在气头上,也没让他们平身了,只是简短的丢下一句:”本宫要见皇上。“便直接从他们身边闪亮进去。(。)

那两个侍卫可能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便从地上自己爬起来身,跟在我后面边跑边喊道:”娘娘留步!娘娘留步!“

而此时,我已经到达了玄清宫的大殿之中,便收住了身形,改为快步向皇帝有可能在的御书房走去。

不过,让我感觉比较奇怪的是,当我到达御书房时,御书房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那两个侍卫也终于在此刻追到了我,站在我后面一个劲的喘着粗气。

其中一个边喘息,边开口道:”启禀,启禀,贵妃娘娘,皇上,皇上,皇上与赵公公一起,下,下朝后便出宫去了。“

我顿了一下,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次送汤药之事没有交由皇帝最信任的赵公公去办理呢。

我有种怒气无处可发的感觉,我愤愤的朝那个堆满奏折的书桌上看了一眼,只见书桌中间摊开来一张白纸,白纸上有用毛笔写的五个姓氏,包,杜,杨,刘,罗,其中,杨、刘两个姓氏上划上了一个圈,而罗字上则划上了两个圈。

我一时没有解其意,也就没有再多想,恰好,此时我又在桌上看见了一个红色的同心结。

这是我用发软的红藤条编织出来的,这种方法还是我以前在江南时,赶市集时看见的。当时,这是生意人专门编织出来,卖给那些想向心上人表达心意的公子、小姐们,我和杏儿觉得有趣,便将这种编织方法记录下来。(。)

从紫云寺回来以后,我一日一日的被他感动,为了让他不要再纠结在大师兄的问题上,放宽心,也为了表达我的心愿,我专门去静心宫中那块被我和杏儿挖掘来习武的废弃地里,找来一些柔软的藤条,将藤条的棱角修饰好,再找着一些染布用的红色颜料,用水调开,将藤条在其中泡上了三天三夜,再将藤条捞出晾干,然后再开始一下下的循照记忆,编出来这个红色同心结。为此,杏儿还取笑我,说我是动春心了,听得其他的宫人也掩着嘴笑了。

我当时虽然是臊红了脸,但是,心中却觉得万般的甜蜜。而皇帝接到这个同心结,又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后,脸上是一脸的感动,一把抱紧我,还口口声声说着,以后定不会负我,一定要与我白头偕老之类的缠绵情话。

现在想来,他终究不过是哄哄我罢了,而此时,那个同心结所泛出的红光照耀到我的眼睛里,仿佛在讽刺我,自作多情,被人骗了还不知道。我快步走上前去,拿起那个同心结,使劲的撕扯着它,直到将它撕扯得稀烂、不堪入目为止,因为,它此刻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象征着一个笑话而已。(。)

那两个侍卫已经惊呆了,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出声阻止道:”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不可啊,私自乱动御书房的东西,皇上若是知道了,是会震怒的,弄得不好,是会掉脑袋的。“

我已经被气恨冲昏了头脑里,在心底暗自冷笑道:”掉就掉吧,除了掉脑袋之外,他还能把我怎么样?“

心里这样想着,我的脚底下也没有闲着,将撕烂的同心结仍到地上,使劲的踩着,仿佛这样一来,我心中的愤恨才能减少一点。

”秦蝶儿,你好大的胆子,御书房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跑来撒野?“正在这时,传来一个气愤而显得高亢的女声。

(。)

《冷宫罪妃》109掌掴淑妃(。)

“小人拜见淑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随即,那两个侍卫的声音也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缓缓的回过头一看,淑妃正站在我身后,一副气愤莫名的样子,眼神也很凌厉的看着我。

这是自从我被晋封为贵妃后,第一次与淑妃面对面的碰上。

她见我回过了头,先是冷哼了一声,接着又带些得意之色的吩咐侍立在一旁的两名侍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罪妃秦蝶儿给抓起来,送到宗人府查办?“

宗人府是关押重囚犯的地方,进去的人都很难活着出来,一般都被里面的花样百出的酷刑给折磨死了。淑妃说出这句话,可见她存着除去我之心已久了,今日一见着机会,马上就脱口而出了。

那两个侍卫听见淑妃的话,又窥了窥我,有些迟疑起来,不敢依照淑妃吩咐的来做。因为虽然淑妃掌管着后宫之事,但是,我的位分毕竟要比她高,最主要的是,皇帝当初下的那道圣旨,给予了淑妃管辖后宫的权利,却并未给予淑妃管辖我的权利。(。)

我冷冷的看了那两名侍卫一眼,那两名侍卫便吓得不敢动弹了。

然后,我又看了看淑妃,冷冷的笑了笑,道:”梅香,只怕这里面最大胆的人反而是你吧?见着长位者不行礼,以下犯上,直呼长位者姓名,更严重的是,竟敢挑唆宫中侍卫,与你一起以下犯上。本宫记得宫规之中有提到,对待这种事情最轻的惩罚也是掌嘴,以儆效尤。“

淑妃这才想了起来,她已经不是那个皇帝众嫔妃中,唯她独大之人了,方才,她可能是气糊涂了,方才将这件事给忘记了。我的位分比她高这件事可能也是她心中的伤心事,因此,她的脸色在红一阵、白一阵之后,仍然强自犟嘴道:”虽然你的位分比我高,但是,我现在受到皇上的授权,代理后宫之事。你的这种擅闯御书房、损坏御书房的物品之事,我仍然可以处理。“

我微笑道:”本宫是擅闯御书房,那你现在是什么呢?难道你的脚踩着的就不是御书房这块地里吗?而且,本宫记得,当初皇上的那道圣旨上,似乎并没有授予你,惩戒本宫的权利吧?“

她一时语塞,但是,仍然强自辩驳道:”我是来与皇上商讨几日后,他生辰的有关准备事项。进来大殿之后,才知道皇上已经出宫了。我是见着你在任意破坏皇上的东西后才走进来的。“(。)

”哼,那你哪只眼看见本宫在任意破坏皇上的东西的?这同心结是本宫赠与皇上的,现在觉得不好看,想给他重新编织一个,就先将编织好的这个给拆开,也不行吗?这个是不是也还需要向淑妃娘娘禀报一下啊?“我冷哼一声,反问道。

”你,你强词狡辩。“淑妃气得有些发抖,用手指着我说道。

”梅香对上位者态度不敬,替本宫给她掌嘴。“我没理会她,直接吩咐那两名侍卫道。

”贵妃娘娘,这,这......“因梅香掌管着整个后宫事务,而我又确实擅闯了御书房,毁坏了东西,那两名侍卫也是不敢把她怎么样了。

”哈哈,就算你是贵妃有怎样?还不照样是有名无实?你以为皇上封你做个贵妃,宠幸你几次,便是真心宠爱你啦?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皇上自幼对秦家恨之入骨,现在这般对你,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让秦家放松警惕罢了。本来,如若不是你痴心妄想,想爬上后位,或许你还能被多宠幸几天。现在,因着你的痴心妄想,贪心不足,反而加速了你与秦家的灭亡而已。你还让人给我掌嘴?还是等着下辈子吧,看看下辈子有没有机会来耍你的贵妃威风。“淑妃见了两个侍卫的反应,得意的道。(。)

原本,我也知道那两个侍卫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我也仅仅是吓唬吓唬她,让她闭嘴而已。但是,她现在说出的这些话却听得我勃然大怒,我本来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气势汹汹的来找皇帝理论的,没找到皇帝,火气正还没有消呢,这些事竟然又被她重新提及。一时间,我的怒火圈转移到她身上。

于是,我一手牵起衣袖,暂时挡住那两名侍卫的视线,脚下快速移步到淑妃面前,另外一只手,掌风用力,在两名侍卫和淑妃反应过来之前,在淑妃的面孔之上留下来两个红红的掌印。

淑妃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应该没想到,还有人敢煽她耳光。她身为女儿家时,在娘家,自是被当作宝贝一般的捧在手心里。嫁入宗亲王府之后,她身为正妃,加上与皇帝的亲缘关系,自是没人敢怠慢于她的;就算是入了后宫,虽然后宫大权掌握在太后手上,但是,因着太后与皇帝的那般渊源,除了反对立她为后外,太后倒是也就没有再特意挑起什么事端来,任凭着淑妃在宫中唯我独尊。所以,说淑妃从出生到现在,一直过着一种呼风唤雨的日子一点也不为过。想必,她这辈子的哦未受过这般侮辱。

她反应过来之后,气得两只眼睛都红了,扑了上来,想从我身上将这两巴掌补回来。(。)

这时,那两个侍卫终于反应了过来,插到了我与淑妃之间,唤道:”两位娘娘息怒,两位娘娘息怒。“

淑妃也意识到,这样做在侍卫们面前会有损她的威严、端庄的形象,便只得硬生生的止住脚步,但是,仍气愤不平的叫嚣道:”今日,你付诸在本宫身上的,本宫来日一定要加倍的讨还回来。你等着,这一日已经不远了,等皇上回宫后,做好断了你们秦家后路的准备措施后......“

突然,她意识到这些本不应该对我说的时候,便赶紧住了口,然后,挣脱侍卫们的手,怨毒的看了我一眼,自己走了出去。

经过她的提醒,我惊觉起来,再次朝桌上那张皇帝用毛笔写上字的纸看了看,那包,杜,杨,刘,罗,四个辅政大臣的姓氏,而罗是兵部尚书的姓氏,它上面划了两个圈,难道是皇帝已经打算好了,先联合杨、刘两家,而就算联合不上,他也将不惜动用他手中的武器------兵部尚书手中的兵权来镇压反对的意见和力量?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打了个激灵,越想越有可能。如若是这样,只怕是大大的不好了。太后和我爹只想到了联合四位辅政大臣,利用先皇的遗旨来使皇帝臣服,但是,却没料到,逼急了,皇帝也会跳墙的,宠幸罗兰,对她盛宠不衰,只怕也是皇帝心中蓄谋已久的一步棋类,将兵权紧紧的抓牢在手中才是最重要的,历朝的谋朝篡位都是如此的。何况,他原本就是正统的皇帝,加上登基之后的事必躬亲、处处为黎民百姓着想,应当已经获得民心了。就算是正大光明的处决了太后、我爹以及四位辅政大臣,最后也就是让黎民百姓非议一段时间,他再找个理由出来平复一下非议,这件事自然慢慢的就会被百姓所遗忘。

想着,想着,我出来一声的冷汗,顾不得生气了,赶紧往顺宁宫奔去。我有种强烈的预感,马上就会大事不好了。(。)

我刚出顺宁宫时,恰好碰上了寻我而来的杏儿。她来得正好,我一把抓住她,吩咐她道:”杏儿,你现在马上出宫,去医馆给我舅舅放信鸽传信,让他赶紧将林府的下人给解散了,家产如果还有未转移完的,就先搁置在那里,让他先带上舅妈、表哥以及亲近的亲属,先藏匿起来,朝廷马上要发生大事。“

杏儿听见后,脸色吓得有些惨白,差点连点头都不会了。

而我又想来想,终于还是有些东西搁置不下,于是,我又拉住杏儿道:”然后,你再去一下丞相府,告诉一下我爹,皇帝可能要联合兵部尚书,杜太后娘娘和秦府实行武力镇压,如果真是这样,他虽然逃脱不了了,但是,趁着这件事尚未发生,可以先妥善安置一下家人。另外,杏儿,你出宫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杏儿一听,急了,说道:”小姐,不可以的,杏儿怎能将你扔下不管呢?不管要受什么苦,就算是掉脑袋,杏儿也要陪小姐一起。“

因为时间比较紧急,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来与杏儿在这里拉扯了,我拉下杏儿的手,正色道:”杏儿,现在时间比较紧急,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在这上面纠缠了。你如果再回来,也只是做无谓的牺牲而已。我没有犯什么天大的过错,最多只是被废黜,打入冷宫而已。皇宫里的地形,就你最熟悉了,万一我真的进来冷宫,还等着你带人来救助呢。如果咱们都被关进了冷宫,不是一点外援的哦没有吗?(。)

杏儿听我这般一说,可能是觉得也有一些道理,便不再坚持,只是,眼中闪耀着泪光的说道:“小姐,那杏儿走,你一定要保重你自己。”

我点了点头,与杏儿分了手,急速的朝顺宁宫飞驰而去。

入宫后篇110太后的遗嘱(一)

我到达顺宁宫的时候,顺宁宫正处在一团乱当中,宫人们正在里面进进出出的,连我进去时都无人知晓。

直到一位端着面盆的宫女,手中端着一盆染血的水从太后厢房走了出来,与我正面碰上。

她看见了我,有些错愕,因着手中端着面盆,她只能微微弯了下身,行礼道:“奴婢叩见贵妃娘娘。”

这时,其他正在忙碌的宫人们才反应过来,纷纷的停下手中的活儿,来向我行礼。

看到这些,我的心不禁沉了沉,向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免礼。

然后,急急的问那个端着面盆的宫女问道:“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让你们如此慌乱?”

那端面盆的宫女脸上有些惊慌的回道:“回禀贵妃娘娘,太后娘娘自贵妃娘娘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直到一刻钟前,她突然睁开了双眼,却张嘴就吐了几口血出来,然后,又接着陷入了昏睡之中。”

我心中一凛,虽然我已经料到太后会有这一天的,可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般快。

这表示太后内脏之中造血,血循环的部位已经无法正常使用了,这样的话,就离大限之期不远了。

我之前有让杏儿出宫帮我询问一下师父,对于这种情况,他是否有诊治的良方。

但是,杏儿说,师父听她描述完之后,也只是摇摇头道,太后本就已受损的肝脏,再经过此番加重药量之事的一折腾,只怕已经是无药可施,无力可使了。

现在只能是尽人事而后听天命了,而到了太后吐血之时,就表明她的内脏使用功能彻底的坏死了,她的大限之日可能马上就已经到了。

我快步的走进太后的厢房,只见忠国夫人拉着太后的手,正在那无声的流着泪,而一旁的碧玉姑姑也正在不停的以手绢擦着眼角。

随即,碧玉姑姑的眼角可能看见了我,她拿下手绢,带着哭腔,惊喜的说道:“贵妃娘娘,您可来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她方才,方才吐血了。奴婢方才正着宫人们去静心宫请杏儿姑娘去了,让她来替太后娘娘瞧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方才正在低头流泪的忠国夫人也猛的抬起眼,向看见救命稻草似的对我说:“妹妹,你可来了,你快点让杏儿姑娘帮我看看母后的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怎么会突然吐上那么多的血呢?因为怕遇上歹人,我和碧玉姑姑都不敢再去御医院找御医。”

我缓缓的开口道:“方才,我让杏儿出宫办事去了。”

忠国夫人与碧玉姑姑闻言,眼色立刻变得煞白。

我已经不忍心再骗她们,安抚她们似的笑了笑,抚慰她们道:“莫急,我原也是随着杏儿的师父学过一些医术的,只是,为了防身,入宫之后,也就没有再告之别人了。待我来与太后姑妈诊诊脉吧。”

说完,我坐到忠国夫人旁边的椅子上,将手搭在太后的脉搏之上。

只是,越诊我心越凉,果然是与我方才所想的那般,太后的脉搏跳动得杂乱无章,一会儿静止不动,一会儿又如激流汹涌,这表明她体内的血循环功能已经坏死了。

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很难熬过多少天的。

“妹妹,情况怎么样了?母后为什么又昏睡不醒,又吐血呢?”忠国夫人见我久久不语,忍不住焦急的询问道。

我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

这个宫中,我最担心的人就是她了,如果太后倒下之后,她的身后也将无人庇护了。

现在,后宫大权掌握在淑妃手中,依照淑妃痛恨我与太后的程度,肯定是很难善待于她的。

日后,如若她的余生还在宫中度过,只怕日子会变得非常难熬。

“姐姐,你自请出宫吧,出宫后,我再托人照拂照拂你,肯定要比待在宫里的日子要快乐得多。”想到这里,我的话就不禁脱口而出。

“妹妹,你的意思是?”忠国夫人闻言,看了一眼太后,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想必,她也知道,只有在太后有个三长两短的情况下,我才会让她自请出宫的。

在我后面站立着的碧玉姑姑闻见我说的话,脸上也不禁变了脸色。

虽然,看着她二人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将实情告之于她们,不过,估计太后的大限马上将至了,还不若让她们心里提前有个准备。

于是,我缓慢的点了点头。

忠国夫人的身形有些往下瘫软的现象,我连忙扶住她,又想起皇帝的预谋,虽然有些不忍,我还是提醒道:“姐姐,你现在必须要振作一点,后面还有大事要发生。”

然后,我让碧玉姑姑将房门掩上,将我今日在御书房所见,淑妃所说以及我的推断一一说与她们听。

她们皆是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我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方才让杏儿出宫就是想让杏儿去通知爹爹与我舅舅提前有个提防,趁着皇上还没回宫,赶紧布置一下,减少伤亡与损失。不过,姐姐,你与这场事情无关,也不与人发生什么利益冲突,皇上或许不会为难于你。而皇上虽然可能有用兵镇压的打算,但是,若是太后姑妈现在的这种情况,可以不用费他一兵一卒,就能使事情好处理很多,他自然会乐观其成。只是,他可能会先来探一下虚实。等皇上再来顺宁宫探视的话,你就趁机向他提出,要去紫云寺给太后姑妈祈福,保佑太后姑妈安康。若,若太后姑妈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你就趁机要求在紫云寺守孝三年,其它的事情,等三年之后再说。”

“不,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母后。而且,现在母后是我在这宫中的唯一依靠,母后如果去了,我一个人苟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忠国夫人摇了摇头,自暴自弃的回答道。

“琳儿,不可如此任性,要依照蝶儿的吩咐来做。”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正是太后,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母后,您醒啦?方才可真吓坏琳儿了。”忠国夫人惊喜的上前抓住了太后的手。

太后点了点头,然后,又将眼神转向我,说道:“蝶儿,方才你们说的话哀家都听见了,不过就是一直睁不开眼睛,也说不了话而已。蝶儿,哀家很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你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女子,也很感谢你,秦家对不住你与你娘,你在关键时刻还能伸出援手,哀家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这一次哀家的大限是真已至了,不过,就是琳儿和大哥他们哀家有些放心不下,如果你可以用你的智慧做到,就尽量帮帮他们,哀家拜托你了。其实,哀家也想过皇上有用兵镇压的可能,但是,因着哀家知道自己的命不久亦,所以,想赌赌,看能不能将你推上后位。可是,没想到,哀家还是赌输了。”

然后,她又对忠国夫人说道:“琳儿,你一定要听话,依照蝶儿的话去做,出宫去紫云寺,那紫云寺的主持也算是哀家的旧年相识,肯定不会亏待于你。否则,你就是让哀家死不瞑目啊!而且,你怎么可能就哀家一人可依靠呢?你忘记了,你还有爹、娘、兄弟姐妹吗?琳儿,你可能做到?”说完,太后眼神带些凌厉的看着忠国夫人。

忠国夫人泪流满面,不过,可能还是终究由于太后那句她还有爹、娘、兄弟姐妹的提醒,她终于点了点头。

太后见忠国夫人点头后,欣慰的,虚弱的笑了笑,然后,她又将眼神转向碧玉姑姑道:“碧玉,你跟随哀家这么多年,虽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姐妹。哀家是万万不能忍受,哀家去了之后,你在这宫中被人欺凌的,哀家会留下一道懿旨,让你随琳儿一起去紫云寺替哀家守孝三年,那地方虽然清静,但是,却远离了宫中这块是非之地,你也还可以替哀家照顾照顾琳儿。现在,你去帮哀家喊刘公公进来。”

碧玉姑姑也含泪点了点头,应声而去,室内就剩下了太后,忠国夫人和我三人。

太后看了看我和忠国夫人后,叹了口气道:“哀家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就是琳儿、蝶儿和飞儿你们三人了,误了你们的终身。特别是蝶儿,秦家一直对不住你们母女,却还要你来替秦家还债。而且,待琳儿与碧玉一起出宫之后,就让剩下蝶儿一人在宫中孤军作战了,这叫哀家如何放心得下,又让哀家如何瞑目啊。可是,你身为皇上的妃子,哀家是没有权利让你也随琳儿一起,出宫去给哀家守孝的。”说着,说着,一股深深的哀愁爬上了太后的眼帘。

入宫后篇111太后的遗嘱(二)

我不忍心见她走得都不安生,犹豫了半刻,还是决定将我会医术、武艺之事告之于她,让她走得安心一点。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太后姑妈,其实蝶儿一直没有告之您与爹爹以及姐姐一件事,那就是蝶儿会医术与武艺,而且,会的程度还相当精深,是因为小时候,蝶儿身子非常弱,我娘为了让我强身健体,才让我随师父去学的。不过,蝶儿倒不是存在着什么恶意。只是,从来没见过面的爹爹突然去寻蝶儿,并急着将蝶儿带回京城,蝶儿心中自然是起了一些提防,想着不告之他这些,万一有个不妥,还可以有个防身。而,而初见太后姑妈与姐姐之时,因为不熟悉,蝶儿也是有一些防备之心的。到了后来,虽然蝶儿已经对太后姑妈以及姐姐解开心结,但是,因着蝶儿入宫之前,并未禀明自己会武艺之事,现在突然说了,只怕会招来欺君大罪,还会连累太后姑妈与姐姐,所以,索性便隐瞒了下来。如果现在太后姑妈与姐姐想怪罪蝶儿,就尽量怪罪吧,蝶儿认罪。”说完,我低下了头。

“蝶儿,真的吗?你有这些提防之心都是人之常情,哀家能够理解,又怎会怪罪于你呢?难怪哀家以前就奇怪,你怎的对医理懂得这般多呢。这可是从天而降的喜事啊,这样,你只要小心谨慎点就不会遭人暗算了。”太后喜形于色的道。

坐在我旁边的忠国夫人也是一脸欣喜,不由自主的替我高兴。

然后,太后突然示意我道:“蝶儿,将哀家脑袋下方的枕头给揭开,将枕头下方的东西给拿出来。”

我不解其意,但是,仍然按照她的嘱咐照做了,只见我手中之处,摸到了一块硬梆梆的东西,太后所说的应当就是这个了。我将它拿了出来,它的外面已经用一块黄布包好了。

“蝶儿,打开它.”太后见了,吩咐我道。

我依言打开后,只见一道金灿灿的黄光闪耀过我的眼帘。

我定睛一看,只见一块由黄金铸造的铲形的令牌躺在我手心上,令牌上写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免死金牌,这四个字下面还有一个皇帝的玉玺印。

我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免死金牌?

我只是在说书或者民间传说中听说它,听说过它的人莫不都是都对它垂涎三尺,因为拥有了它,就等于拥有了一种特权,拥有了一种不被刑法和权贵处死的权利。

“还,还真的是有免死金牌呢?”我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

“是的。”太后虚弱的点了点头道:“这是敦煌朝开国皇帝留下来的,一共有六块,赏赐给那些对朝廷做出特大或者杰出贡献的人,这免死金牌只能限于被授予本人使用,待他老死之后,再将它收还回家,皇上再接着赏赐给新的他认为应当赏赐的人,这样也能减少皇上因为一时之气,而杀了忠良贤臣的机会。而在先皇时期、兴国公杨凡、振国公刘思国、护国公包络、卫国公杜静远这四位辅政大臣各赐予免死金牌一块,这样,他们在辅佐皇上处理朝政时,就算直言进谏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其它的两块金牌,分别赐予了先朝三皇子,也就是紫云寺的主持缘亦大师和哀家二人。因哀家与缘亦大师身份特殊,因为,我们手中的这两块免死金牌可以有两个用途,可以自己本人使用,也可以赐予他人使用。。。。。。。。。”

这时,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些体力不支了。歇了会之后,她张了张嘴,打算继续再说下去。

我与忠国夫人都同时流泪阻止她,让她以后有机会再说。

太后摇了摇头,说道:“让哀家说完吧,不然,只怕是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哀家手上的这块金牌,哀家现在都是这个样子了,肯定已是用不上了。而琳儿,不会对皇上和后宫构成什么障碍,又是先朝太子妃,为了杜绝众人悠悠之口,皇帝也不会将她怎么样的。而大哥,就算有这免死金牌,也终是只能保他一人,而且,如果皇上真的容不下他,光有这免死金牌是没有用处的,免死金牌只能保证皇上不能下圣旨赐死他。但是,皇上想要除掉一个人,方法太多了,暗杀、下毒都可以,如果使上这些手段,大哥肯定是躲不过的,所以,就算有了也没用。而蝶儿,是这场斗争中的一个最无辜的人,理应不受到这场斗争的牵连。而且,蝶儿又身怀医术和武艺,这就消除了很多被暗算的可能,所以,这块免死金牌放在蝶儿手上,用途是最大的。”

“是啊,妹妹,你拿上这个之后,我与爹爹都放心一点。”这时,忠国夫人也帮腔道。

而太后方才是强忍着不适,才将这些话一口气给说完的,这时,终于再也忍不住了,突然又喷出一口鲜血,自然,又引来了忠国夫人的一阵惊呼与哭喊。

我强自镇定下来,先将免死金牌收在身上,再吩咐侍立在外面的宫女打些水进来,替太后洗漱一下,再拿个盆子进来,放在地上,估计等会太后这样吐血的次数还很多。

不过,如此一来,顺宁宫倒是弄得有些人心惶惶了。

本来太后病了这么久,底下的宫人们肯定就有些不祥的推测了,现在,太后竟然又这般持续吐血,宫人们的心中肯定也能清楚个一二了。

她们的脸上有些凄凄惨惨、惴惴不安之色,先抛去她们这些时日以来,与太后积累的感情不说,单说太后与后宫中的这种关系,若是太后去了之后,她们被分到以往与太后有些怨仇的那些妃子宫中,怕也是很难被善待了,搞不好还要经常被当成出气筒来对待。

我看着她们的模样,不禁心生怜悯,却也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碧玉姑姑领着刘公公走了进来。

刘公公见着了太后的模样,可能也看见了方才宫人们端出去的血水,也不禁骇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尖细中带些发抖的嗓音哭道:“太后娘娘,您是怎么啦?不要这般吓老奴啊!”

这刘公公倒是哭得很情真意切,他跟随了太后这么多年,肯定已经哟了很深厚的感情。

而且,他现在身为内务府总管这个肥缺,都是因为太后在背后撑腰。虽然淑妃掌握后宫大权以来,对他多有刁难,但是,仍然还是不敢将他明目张胆的撤换掉。

可是,太后一当殁了,事情就不好说了。刘公公当内务府总管这些年也得罪不少人,做过不少亏心事,到时候别说内务府总管这个职位了,便是连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所以,难怪他会如此悲痛与颤抖了。

“小刘子,你跟随了哀家这么多年,给哀家出了很多力,哀家临去前,自是不可能将你抛下,不问不管的。你在内务府这么多年,好处应当也已经捞足了,也就罢手吧。再不罢手,只怕到时候连性命都要丢掉了。你现在马上给哀家起草一份懿旨,写明哀家过世之后,着忠国夫人与碧玉去紫云寺为哀家守孝三年,你自个去皇陵为哀家守灵,顺宁宫的其他宫人全部遣散出宫吧。这些宫女还好,出宫了,运气好还可以嫁个人。公公们出去后就要为难一些,但是,纵然为难,也比在人手底下受够欺凌要强。写完懿旨后,你再派人去那四位辅政大臣的府邸,让他们进宫,说哀家怕是不行了。待他们来过之后,再将懿旨交与他们,这样,就不怕皇上不遵了。至于以前收集的那些证据,不提也就罢了,怨仇由哀家身上开始,也就由哀家身上结束吧。哀家不想到时候真的弄个兵戎相见,成为这敦煌朝的罪人,无颜下去见列祖列宗。”太后歇了口气后,又睁开了眼睛,说道。

刘公公立刻依言照办去了。

接着,太后又转向碧玉姑姑道:“碧玉,等会你发给顺宁宫的每个宫女每人400两的银票,也别漏了剪春、剪夏、剪秋、剪冬那四个丫头。每个公公每个500两银票。这些银子,再加上每日的俸钱以及平日里收到的赏赐,若是能够节省点花,也够他们这辈子衣食无忧了。若是再做上点小买卖,应该也能过得相当不错了。剩下的,琳儿,蝶儿,你,小刘子四人均分,留作以后的生活所用。”

因为忧心太后的病情,顺宁宫几乎所有的宫人几乎都站在厢房附近,他们听见太后的嘱咐后,纷纷进来厢房给太后叩头,并流泪道:“多谢太后老佛爷仁心,现如今还记得奴才(奴婢)们,奴才(奴婢)们日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老佛爷的恩情。”

至此,顺弄宫的宫人们一颗提着的心才完全放下了,他四下散去了。

就在这一刻,我也终于见识了太后的果断作风,以及为何顺弄宫的宫人对她一直忠心耿耿了,她确实是一个很为下人考虑的主子。

入宫后篇112太后殡天

接下来的时间内,太后又吐了三次血,我给她吃了几粒止血的药丸,试了很多种止血方法,但是,仍然都无济于事。

眼看着太后的气息越来越弱,我只得让碧玉姑姑去拿一些灵芝过来,放在太后的嘴中含着,延续一些生气。

我知道几位辅政大臣和皇帝未来,她还有心愿未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她会很不甘心的。

忠国夫人和碧玉姑姑见了这番情形,皆是不敢再哭泣了。

她们二人围在床头,一人握着太后的一只手,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太后的脸孔,就怕在她们一个不留神中,太后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

而太后的厢房门口,顺宁宫的宫人们都静静的站在外面,仿佛也都料到了这一刻,流泪的流泪,伤悲的伤悲,整个顺宁宫沉静在一片悲痛、静默的气氛之中。

我在太后的示意下,吩咐了一个宫人先去玄清宫通知皇帝,又派了一个宫人去御医院去喊那个林御医去了。

就这样,到了暮色将至的时候,那四位辅政大臣在刘公公的带领下,终于一起抵达了顺宁宫。

经过刘公公禀告之后,太后睁眼见着了这四位辅政大臣,精神也似乎会缓了一些,只是,她的瞳孔也似乎渐渐的放大了一些。

我见了,暗称不妙,人临终之前的回光返照现象好像便是这般,太后可能支撑不了太久了,皇帝还没有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回宫尚未回来。

于是,我先出去又喊了个宫人去玄清宫看一下情况,让他若是能见着皇帝,先禀明一下情况的紧急性,让皇帝立马过来后,才又返回到太后的床前。

这时,太后轻轻的示意碧玉姑姑先将她嘴里的灵芝拿下,又让我与忠国夫人将她扶着坐了起来。

接着,她微笑着说道:“四位卿家,哀家与你们相识了这么多年,眼见着你们服侍先皇那么多年,现在又一起来辅佐新帝,真是辛苦你们了。也正是由于你们的雄才大略和兢兢业业,我敦煌朝才能繁荣昌盛到现在,在这一点上,不论是哀家,还是现在已经在天上的先皇,都是非常感激你们的。不过,现在,哀家终是抵制不住先皇在天上的召唤,可能马上要去天上陪伴他了。希望你们以后,仍然能够勤勤恳恳的辅佐当今皇上,处理好朝政,能够直言进谏,指正当今皇上的缺点,将我敦煌朝继续发扬光大。另外,如若当今皇上因为年轻,对你们出言有冲撞或者不敬的地方。你们就看在先皇和哀家的份上,原谅他,不要放在心上吧。而且,如若往日哀家做过什么令你们不开心的事,也就让它随着哀家的死,将这些一笔勾销吧。”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太后的眼光转向了一个四五十岁左右、身材中等、看似比较文雅的文官模样的男人。

我心中一动,心道莫非他就是包晴漾的父亲,姜太妃的叔叔--护国公包络?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从他微微抬起的面孔上,发现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掠过他的面孔。

“是,臣等谨遵太后懿旨。”跪在底下的四个辅政大臣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歇息了一会,太后喘息了一会,继续说道:“哀家给予你们的那些有关皇上的证据,不到关键时刻,以后还是莫要拿出来了吧,哀家怕皇上被逼急了,会起兵镇压,这不仅关系着你们自身的安危,也关系到天下苍生的生灵涂炭,哀家不想成为这敦煌朝的千古罪人,想必你们也不愿意承担这个罪名。他若实在不愿意立蝶儿为后,你们也就切莫再逼迫于他了,以免他因心存愤恨,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哀家今生还担忧的事已经不多了,只有我那兄长全家以及现在在这里的忠国夫人与秦贵妃的安危。看在哀家的份上,希望你们能尽量保他们个周全。”

“是,请太后娘娘放心,臣等自当尽力。”底下的四人又一起回答道。

“好,听到你们的这些话,哀家就算走了,也放心了。小刘子,将方才哀家让你起草的懿旨交给这四位大人,让他们代哀家转交给皇上吧。”太后又对刘公公嘱咐道。

“是。”刘公公回答后,便立刻拿了过来,递于四位辅政大臣

正在这时,我让去玄清宫去通报的宫人回来了,禀报太后说皇上不在玄清宫中。

太后听后,叹息道:“也罢,估计他一直对哀家存在着一些成见,也不太乐意见到哀家这把老骨头了。众卿家替哀家转告皇上,要不忘先皇的遗意,继续励精图治,不要辜负先皇和列祖列宗对他的期望,虽然他对哀家心存怨恨,但是,通过观察他亲政一年多来的所作所为,哀家仍然认为他会是一个为国、为民、勤勤恳恳的有为好皇帝。皇上和整个敦煌朝,哀家就先托付给各位卿家了。众卿家先且退下,在外面候着哀家的殡天吧。”

“是,臣等遵旨。”四位辅政大臣依言,跪安,退到了厢房外面。

随后,刘公公拿进来一掌香油灯和一个香阁,将香油灯和香点燃起来,据说这样可以让死者临去之前走得更安心。

我有种不真实感,想不到,太后说走就真的要走了,想着与太后这些时日来的相处,以及太后往日对我的照拂,我的鼻子又变得酸酸的,心中也充满了不舍和难过。

“小人御医院林有才叩见太后娘娘。”这时,林御医进来叩拜道。

忠国夫人与碧玉姑姑全都压制不住仇恨的盯住他,太后也未喊他起身。

在香油灯微弱的灯光下,可能是由于做贼心虚,林御医可能也有些害怕起来,身形有些微微的颤抖。

太后盯着他,看了他片刻之后,叹道:“林御医,你身为哀家的诊治御医十多年了,哀家倒是从未想过提防于你,也算是养雁,反而被雁啄瞎了眼吧。不过,也罢,也正是因为你,哀家才能早点登土极乐,与先皇和耀儿早点团聚,早点过上安稳日子。”

林御医原本还不知道太后已经知晓他的阴谋,现在,被太后突然这般一说,吓得冷汗直流,犹自狡辩道:“恕小人迟钝,没有理清太后娘娘所说之话的含义。”

我实在看不惯他这副虚伪的嘴脸,而且,我最痛恨的就是他的这种医者不仁的行为。

于是,我冷冷的开口道:“等会子,将林御医这些年来替太后娘娘开出的药方拿给御医院以及民间的医师们看看,想必林御医就能非常深刻的理清太后娘娘话中的含义。”

那林御医犹不及防,一屁股瘫倒在地,突然,可能又想起谋害太后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就头向倒蒜似的向太后,忠国夫人和我叩头求饶道:“小人罪该万死,可是,此乃小人一人所为,太后娘娘,忠国夫人,贵妃娘娘可否放过小人家中年迈的父母以及娇妻幼儿啊?小人来生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

太后叹了声:“你倒还算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现在到还想到了家中的父母妻儿。只是,不知你在做这些之前,为何没有想到她们,可惜了,你这一生终是一个情字所蒙蔽了。你且跪安吧。”

林御医见再说无意义,也不知道最后会怎样处置于他,只得忐忑不安的起身,连走带爬的往厢房外走去。

说完这些之后,太后又将面转向我与忠国夫人,示意我们将手拿过去,她将我们的手叠在一起,握住,轻轻的说道:“琳儿,蝶儿,你们以后的人生道路还很漫长,一定要好好的度过。虽然放心不下你们,也很舍不得你们,但是,哀家也实在抵制不住先皇与耀儿在天上的召唤和诱惑了,就让哀家自私这么一回吧。你们好好保重。如果见着了大哥,也告诉他,让他以后的日子好好保重,哀家再也不能帮上他什么。”

最后,她又将目光转向碧玉姑姑道:“玉儿,自打我记事以来,我们俩就从未分离过,可是,这一次,我就做的过分一点,先走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

她刚说完,我就感觉到放在我手上的那股力量消失了,紧接着,太后的手就这般的垂了下去。

我慢慢的朝她脸上看去,她的眼睛已经合上,脸上挂着一丝微笑,显得那般平和,那般安详。

就这样,在不经意之中,太后的传奇的一生就这样悄悄的走完了。

入宫后篇113离别

“母后,母后,母后。。。。。。。。。”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

“仁和二年十月二十日戌时,德康帝皇帝顺宁皇太后殡天,享年四十二岁,国丧三月,斋戒,停礼乐嫁娶。

那一日,在太后咽下气的那一刻,皇帝终于赶了过来,在太后的厢房中,缓缓的跪了下来。

他的表情复杂,有着一些怨恨,有着一些释然,还有一些莫名的东西,不过,在他的脸上,出现的更多的就是一种如释重负。

也许,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他绞尽心思抵扰太后的威逼,甚至可能都有不惜鱼死网破的想法之时,那个威逼他的人就这般静悄悄的走了。

为了反抗这次威逼,他应当做了很多比较周全的谋划和化解措施,并且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是,没想到,一场危机就这般不费吹灰之力的被化解了。

不知他在庆幸之余,心中是否也带上了一丝遗憾。

接下来的日子中,依照太后临终前的那道懿旨,忠国夫人与碧玉姑姑去了紫云寺为太后守孝,而我特意让忠国夫人的贴身侍女秀儿去医馆给大师兄送了一封信,让他帮我躲照顾照顾忠国夫人,刘公公去了皇陵,为太后守灵,自然,内务府的总管就顺理成章的易人了,变成了彩凤宫的大太监黄得仁。

顺宁宫的宫人们也都被遣散出宫了。

因着剪春、剪夏、剪秋、剪冬原就是顺宁宫的宫人,她们来静心宫的事,也未在内务府造册,也可以被算在遣散的宫人中,我便征求她们的意见,如若她们愿意的话,也可以随顺宁宫的其他宫人一起,离开这宫中。

与大部分宫中的宫女们一样,她们入宫也是非自己情愿的,所以,听见可以被提前遣散出宫,心中很是心动。

于是,除了太后所赏赐的那400两银子外,我又让桃红给她们每人再拿出200两银子,放她们出宫去了。

只是,这时,剪春坚持留了下来,在宫中陪伴我,我很感动,后来便也依着她了。

至此,服侍我的宫女就变成了剪春与桃红两人,我觉得这样挺好,虽然不符合贵妃的礼制,但是,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以后的日子不会再这般平静了,我身边的人越少,跟我在后面受苦的人也就越少了。

紧接着,还算我爹识相,趁皇帝尚未将刀口对准他的时候,自己提出辞去相位,养老归田。

虽然,让他不做官,会像去了他的生命一半似的,但是,他仍然还是选择了这条正确的路。只怕皇帝也很诧异,事情竟然解决得这般顺利。

在我爹离开京城,去山东老家之前,他特意进宫来看了我一趟。

我打量了他一番,他面容好像变沧桑了很多,头发也仿佛一夜之间变苍白了不少,让我见着了,也不禁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有些慨叹的看着我说道:“蝶儿,为父马上要离开京城,退隐归田了。琳儿那边,我已经吩咐了几个下人去服侍她,也托付了几个在京城的好友,好好照顾照顾她,所以,她那边我也放心了一点。只是,你这边,为父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娘,外公,外婆都已经过世,现在只剩下为父了。可是,这宫廷之中,为父想帮你,却也鞭长莫及了。功名利禄之类的东西,自你太后姑妈殡天之后,我也看淡了很多,现在,你在宫廷之中,只需独善其身就好了。宫中凶险,要记得多加保护自己。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飞儿,琳儿和你了,以前被功利蒙住了眼睛,也没注意到这些。不过,蝶儿,你要相信,虽然你不是在为父身边长达,但是,血浓于水,为父还是很爱你的。或许,对于你娘,为父是寡情了一些,但是,对于你,你源自为父身上的骨血,对你的感情,是为父想剔除也剔除不了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肠太软,听见了他的这番话,我竟然觉得自己以往所受的那万千的委屈都值了。

“爹。。。。。。。。。。”我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喊出了这个称谓,也有生以来第一次扑进了他的怀里,不顾下面宫人的看法,不顾宫廷的礼仪。

儿时,我最渴望的便是这个怀抱,当我看见小伙伴们扑进父亲的怀抱撒娇时,当我看见她们被父亲百般呵护,百般疼爱时,当我被一些坏孩子取消,说我是没爹的孩子时,当我生病,身体感到疼痛时,当娘生病,我感到手足无措时。。。。。。。。

只是,待我渐渐的又长大了一些之后,我开始有些明白,不能随便的提及到爹了,因为那些是娘的伤心事。

于是,我开始让自己变得毫不在意起来,好像有爹无爹都无所谓似的,并且,我开始尽量让自己变得少年老成起来,想替代爹的位置,来保护娘。

只是,午夜梦回时分,在梦中,我仍然感到了一丝丝遗憾。

想到这里,我抬起泪意朦胧的双眼,朝他吼道:“你知道小时候,我被小伙伴们嘲笑为没爹的孩子,我有多难受吗?你知道我娘生病时,我却无能为力时,我有多着急吗?你知道当舅舅为我办及笄典礼的时候,来的客人中有一个说这孩子姓秦,怎么在林家举行及笄典礼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我有多羞愧吗?我原本就想着,就权当作是没爹的日子,过完这辈子算了,这个时候,你为什么又来招惹我啊?”

一连串吼出来之后,我心里倒是畅快了很多,只是,侍立在旁边的剪春与桃红却跟着红了眼睛。

我爹的泪也流了下来,他紧紧的抱住我,忏悔道:“都是为父的错,为父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对你没尽到父亲的责任。也是个不称职的丈夫,对你娘也没尽到丈夫的义务。都怪为父当年,年少轻狂,一心只钻入了功名利禄之中,而忽略了最宝贵的东西。蝶儿,你想骂为父,就尽管尽情的骂吧,只要你的心里能变得畅快些。”

我默默的流着泪,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享受着这片刻宁静,也许,这也是我这辈子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他这般亲近,感受他的怀抱了。

想着,想着,我又不禁悲从心起。

“蝶儿,别哭了,是为父对不住你,让你遭受了这么多。不过,你身子虚,还是别哭了,不然,等会要是支撑不住了,就又要晕倒了。为父这次来,是特地给你带了些东西过来,这些秦府的几处房产和几处商铺的地契,虽然你不一定能出得了宫了,可是,万一手上缺银子了,可以找个信的过的人,出去将那房产和那商铺卖掉,换些银子花费。手头上有银子打点打点相关的太监与宫女们,在这宫中的日子也能过得舒坦点。”我爹拿出几张地契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手头不缺银子,太后姑妈去了之后,又给我留下了一些。你此去山东,还不知道形势到底会怎样,秦府人多,也需要银子花。”

我爹拉着我的手,将地契放在我手心,坚定的说道:“这其它的事,为父自己来解决,蝶儿你就不用担心了。你拿着这些,为父也能感到安慰和安心一些。我也不能在这里逗留过久,需要先请辞出宫了,以后的日子,你多多保重,好好照顾照顾自己。”

我点了点头,轻声的道别道:“那爹爹此去多多保重。”

我爹起身之后,突然,我又想起一件事,追问道:“那大哥现在的情形怎么样了?”

我爹叹了一声:“因为我不想再在这名利场上混,也不想再害飞儿一生,便让飞儿回府了。那卫国公自知没有帮你坐上后位,也很羞愧,便允了。我此次先让飞儿同我一道去山东养养心伤,待他心情恢复后,再让他打理一些秦府的生意。他身为秦家的长子,没有理由只让两位妹妹做出牺牲,他却置身事外。想必这一点,他过些时日也能自个想通了。娘娘就不用再挂心了。”

说完,我爹微微行了一礼,就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微微感到了一些心酸和不舍,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原来,自己还有个爹。

不过,也就在这时,我却不得不面临与他的离别。

入宫后篇114废黜(一)

在随后而来的为朝三月的国丧中,皇帝曾经来过静心宫几次,不过,我对他始终都是冷冰冰的,并且以太后殡天时日未久,拒绝了他留宿的要求。

弄得他每次都非常恼火,可能也觉得很伤自尊。但是,现在处于国丧期也是个不争的事实,他亦挑不出我的什么毛病来。

因此,他每次过来之后,最后都气呼呼的甩甩衣袖,离开静心宫而告终。

其实,因为心中对他还余有感情,看见他气呼呼离去的模样,我心中并不痛快,有些酸酸的,疼疼的。

可是,我终是无法将那日小林子来给我送汤药,以及他无意之中所透漏出的皇帝每次前来都有服药的话释怀,也无法当这些事情从未发生过。

现在,娘、外公、外婆、舅舅、我爹,忠国夫人以及大哥的事基本都已经得到解决了,我几乎都无后顾之忧了,所以,我也无须在虚与委蛇什么,只需按照自己的本意来生活即好。

也就因此,在这三个月中,我倒也确实过上了一段还算平静的日子,因太后已经离开人世,在这些嫔妃们眼中,我背后的靠山已经倒掉了。

而皇帝自太后殡天之后,也再未在精心宫就寝过。

于是,嫔妃们就已经开始在我背后暗暗猜测着,也许我这次是真的完全失宠了。

谁会花尽心力,费尽心机的来讨好一个失宠的嫔妃呢?加上淑妃往日就与我有些过结,说不准她们会因为与我的亲近,而将实际当权的淑妃给得罪了。

因此,这段时间,除了卢思巧、杨柳=陈才人和李宝林这四人来过两趟静心宫,安慰了我几句外,便再也无人踏足了。

我也乐得清静,每日除了抽出半个时辰为太后烧烧香,祈祈福之外,就静下心来,研读研读医书,钻研钻研易容术,晚上若是睡不着,就再去后面的那片废弃之地,练习练习武术和凌波微步,让自己一直就这样的忙碌着,不让自己再有空想起皇帝,以免会心痛。

不过,让我感觉比较诧异的是,那个淑妃竟然还能耐住性子,除了让她手下的那个黄得仁对我的用度以及膳食进行一些克扣之外,这么久竟然都没有做出别的举动,来找我的碴。

后来,经过剪春的打听,我才知道,淑妃现在时因为忙得焦头烂额,尚未抽出时间来对付我这个失宠之人。

原来,就在太后殡天那日,皇帝从宫外带回了两名女子,一个是那兴国公杨凡之女杨晴儿,一个是那振国公刘思国之女刘彩儿。

这两个女子因为今年刚刚及笄,所以未能参加得上去年的选秀。

但是,只要皇帝乐意,这并不妨碍她们今年成为后宫嫔妃中的一员。也许,这也就是皇帝拉拢兴国公和振国公的方式吧。

虽然很简单,但是,却也是最有效的。

现在,因着处在国丧期间,不能给她们赐封位份,也不能召新人侍寝,但是,皇帝已经开始将她们分别赐居怜花宫主殿和惜玉宫主殿。

现在就能成为一宫之主,可以预见,待国丧结束后,她们所能得到的位份肯定也不低。

而这一个月中,受到宠幸最多的就是朝霞宫的罗兰了,其次是听雨宫的顾凌,而彩凤宫,皇帝踏足的次数也还算多。

只是,可能是因为护国公包络的倒戈相向,一向恩宠较多的包晴漾竟然失宠了一段时间,后来,据说是姜太妃去了玄清宫一趟,皇帝终于又踏足了彩霞宫几次。

因着罗兰突如其来的盛宠,其实也算不得突如其来,皇帝基本上从未冷落过她,这件事引起了淑妃的警惕。

本来,几乎所有的后宫嫔妃心里都在猜测着,等国丧之后,皇帝是不是要晋封淑妃为皇后了,毕竟太后这个障碍已经不存在了,已经无人能阻止皇帝的册封后妃活动了,恐怕淑妃自己心中也是这样以为的。

而现在看来,这恐怕又是个变数了,因为与淑妃相比,罗兰的家世更加显赫,她又得皇帝盛宠,而且,皇帝日后肯定还有很多依仗兵部尚书的地方。

这怎能让淑妃不急呢?与打击报复我相比,怎样才能牢牢抓住后位,自然是更重要得多。

而且为后者,最重的就是一个德字,若是她刁难我之事被发现了,无疑也会有损她现在正在努力树立的那副温柔贤良的形象。

就在这种后宫的明争暗斗中,日子还是一天天的流逝了,为期三月的国丧终于过去了,而寒冬早就已经悄悄的降临了。

一大早,静心宫的院门刚打开后不久,黄得仁就派身边的小太监来通知,说是淑妃吩咐,茵皇帝的生日赶在了国丧期,没能给他庆贺,昨天国丧期已满,今日晚上特意在休闲殿准备一场宴会,算是给皇帝补过个生辰,热闹一下,去去这宫里的晦气。

所有嫔妃都必须得参加,否则,就是藐视皇帝。

这个帽子扣得太大了,估计后宫嫔妃今晚都要出席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太想去,不想去参加这种人人多挂着虚伪面具的宴席,而且,到时候可能还免不了看上一番皇帝左拥右抱的场景,虽然我表面上不愿承认,但是心里却知道,我的心会疼。

我本想让剪春去替我告个病,推辞不去了。

可是,后来又经不住剪春苦口婆心的劝说,我想想,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宁日子,还是不要弄个与众不同,招惹来一些是非的比较好。

幸好,那个小太监来通知时,只告之要去参加宴席,却未具体说出过去的时间。

于是,我让剪春和桃红替我简单的妆点了一番,在入暮之后,带上剪春,拿上个小暖炉,坐上马车,驶到了休闲殿。

因为已经来过这个地方好几次,所以,我已经找到了尽量不引来他人注意,而能进入正殿的方法。

我让剪春先去了休闲殿旁边的下人房后,自己猫着腰钻进了大殿之中。

不用说,我肯定是最后一个到来的人了。

休闲殿前方,靠近上面方台的位置,所摆放的那些宴席桌已经坐的满满堂堂的,因为这样能离皇帝更近一点,后面的宴席桌上的人则显得稀落一点。

而最后靠近门的这桌可能因为比较冷,一共只坐了两人,我看着这两人的背影比较熟悉,钻到她们侧边一看,竟然又是陈才人和李宝林,与去年姜太妃生辰那日一样,也真算是缘分了。

我带点恶作剧的轻轻用手拍了一下她们的肩膀,她们一惊之后,看见了我,准备站起身来向我行礼。

我赶紧制止了她们,对她们说道:“嘘,我已经来晚了。你们千万不可再出声,弄出什么动静来了,不然我又要被坐在上方的人找麻烦了。”说完,我就径直在她们旁边的那个最不易引人注目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那个活泼的李宝林指着方台上的那张八仙桌,有些奇怪的问我:“贵妃娘娘,您怎么又跑到这个位置坐了啊?这后宫嫔妃中,现在您的位份最高,那个方台上空着的座位应该是留给您的才是啊。”

“呵呵,坐在哪里不都是吃饭吗?难道你不欢迎我和你坐一起啊?”我边开玩笑似的对她说道,边顺着她的手,往方台上方看了一下。

这次,那张八仙桌上一共坐上了九个人,分别是姜太妃,皇帝,淑妃,包晴漾,罗兰,黎昭仪,顾凌,还有两张生面孔,不过,远远的看上去,好像也都是国色天香的娟秀女子,她们应当就是那杨晴儿与刘彩儿了,这次比较意外的是,没见着那卞太妃。

姜太妃的脸上依旧是那么慈祥,和蔼,只是,与以往不同,这次,她的脸上似乎挂上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春风得意之色,淑妃一如既往的充当了活跃气氛的角色,正在对着皇帝和姜太妃说着什么话,其余的嫔妃脸上神色各异,不过因是与皇帝同席,脸上神色柔顺,娇羞的居多。

而那皇帝却似乎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边和姜太妃,淑妃以及其他嫔妃淡淡的说笑几句,隔一段时间之后,边还向下面巡视一下,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姜太妃注意到了,边开始仿佛不经意的问向淑妃道:“香儿,怎么还没见蝶儿过来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后娘娘殡天,她身子伤心过度,身子不舒服了,才没有过来,要不要着个人去看望一下啊?”

听见我的名字,淑妃顿了一下,随后马上巧笑嫣然的回答道:“姜母妃提醒的是,香儿这是忙晕头了,将秦贵妃娘娘给忘了。”

虽然,我现在看见姜太妃那张伪善的面孔就有些作呕的感觉,但是,既然被点到名了,我也只得赶在淑妃吩咐黄得仁之前站了起来,缓缓的从座位上走出来,走到方台下方,向皇帝和姜太妃行礼道:“臣妾叩见姜太妃娘娘,叩见皇上。臣妾已经过来有段时间了,只是见太妃娘娘,皇上以及众位姐妹聊性正浓,便没有惊扰大家。”

这时,皇帝也将他那游离的眼神收了回来。带些讽刺的说了声:“爱妃,还真够贴心的,平身吧。”

而姜太妃则依旧用一口慈爱的口气说道:“蝶儿,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惊扰不惊扰的,快点坐上来,吃点热菜,喝点热酒吧。”

为了使自己不将这股对她的厌恶的表情现于神色之中,我垂下眼帘,向她点个头,就只能无奈的走上方台,坐在席上的那个空位上。

在我落座之前,也收到了淑妃怨毒眼光的穿射,她旁边的包晴漾也向我投来幽怨的眼光,仿佛她今日的失宠完全是由我造成的。

而待我入座之后,方才并不是太活络的皇帝,却似乎突然变得热情起来,与他两边的罗兰,杨晴儿,刘彩儿打情骂俏起来,并亲昵的给她们布着菜。

那罗兰还能矜持一些,那杨晴儿,刘彩儿却是娇羞不已,惊喜连连。

没有享受到皇帝给予这种待遇的方台上方的嫔妃和方台下面的嫔妃,大部分脸上都有些怨恨的神色掠过,而姜太妃见了,却用若有所思的眼光看了看我,然后,迅速的恢复了常态。

自然,在八仙桌上,坐的距离皇帝最远的我,自然也不在皇帝如此热情的范围内。

我面色如常的自顾自的吃着菜,尽管,我的心里也在滴着酸水,并且疼痛着。

就这样,原本还算热闹的宴席,在我的到来之后,气氛仿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不过,终于,饭算是吃完了。和上次姜太妃的寿辰一样,接下来是一些嫔妃们自己表演的节目,就是没喊伶人再来唱戏而已。

淑妃没让人告诉我,估计也是没打算让我有机会再在皇帝面前露脸了。

在表演还没开始之前,我突然感觉到一阵阵的困意,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比较嗜睡,经常吃晚饭之后就想打瞌睡。

在睡意的怂勇下,我急中生智,揉了揉额头,说头晕得厉害,要先告退了,听见我这话,那些要表演的嫔妃均是面露喜色,可能是觉得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姜太妃自然又是说了一些怜爱的话,而皇帝则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似乎在怀疑我所说之言的真实性,然后不高兴的冷哼了一下。

我自动将他的那声冷哼当作同意,行了个礼就自己走下方台,往外走去。

115入宫后篇

出了殿门之后,我在下人房中喊了剪春,上了马车,一起往静心宫驶去。

只是,在路上,经过寒风的一阵阵吹拂,回到静心宫之后,我原本的睡意竟然也慢慢的消散开了。

剪春服侍我洗漱一番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大一会,却一直无甚睡意。

我索性爬起了身子,将房中微弱的灯光挑亮,拿着本医书看了起来,可是看着看着,却觉得自己心中有点紊乱,心神不在书上面。

如若再看下去,只会让自己越看越烦躁。

于是,我索性收藏起了医书,静静的坐在那里,想看看这样是否能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只是,没料到的是,这样不仅未让我的心情变好,反而让一种孤独感浮上我的心头。

也许只是杏儿出宫太久了,已经太久没人陪我唠嗑了,我在心里苦笑一下。

这时,突然,我眼角的余光看见了那个墨绿的笛子,我想了起来,以前大师兄心里感到孤独、寂寞时,便会吹上一曲,然后,我便看见他的烦躁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了,心情也慢慢变开朗了。

今天晚上,我也要这样来试试看。

接着,我上前拿下了笛子,又轻轻的吹起了那首姑苏行,吹着吹着,我就沉浸在了曲乐之中,忆起了在这个时节下,被厚厚积雪覆盖下的江南雪景,想起了那个被表哥、我、杏儿三人堆了无数雪人的林家大院,自相继传出娘、外公、外婆的丧讯之后,舅舅、舅妈、表哥应当也已经搬离了那里,那个充满了我幼年回忆的大院不知道时被卖掉了,还是被废弃在那里。想到这里,我已经依依不舍起来。

连我都感到依依不舍,外公、外婆、舅舅他们在那生活了一辈子,在做出离开它的决定时,想必他们的心情应该更复杂吧。

而杏儿离开了这么久,现在应当和大师兄一起,在医馆帮人一起看病吧。

马上就要过年了,娘,外公,外婆应当已经团聚在京郊的那个新置的宅子中了吧,过年的时候,舅舅、舅妈、表哥他们应当也能赶过来一起过年了。

好想能过去看看,这已经时第二个我不能陪他们一起度过的新年了。

想到这里,我的曲调不禁由原本的微欢快转变得有些婉转哀伤起来。

这时,剪春在门口敲了敲门,她手上还端着一个碗。

我向她微微点头,示意她进来,未待一曲末了,我变连忙放下了笛子。

“娘娘,我方才见您厢房的灯被挑亮了,人也未休息,怕你在晚宴上吃的少,所以,特意盛了碗银耳莲子羹过来,给你垫垫肚子,以免晚上腹中空了,难以入眠。”剪春微笑着说道。

我从剪春手上将碗接了过来,放在桌上,感激的说道:“剪春,难得你这般细心,谢谢你了。”

“呵呵,娘娘不必如此客气,这本是奴婢的本分。娘娘,奴婢虽然不谐音律,不过倒也听得出来,娘娘吹笛时,会经常吹奏与方才吹奏曲目相同的一首曲子,看样子娘娘是对这首曲子情有独钟啊。这首曲子好听倒是真的很好听,就是今日娘娘吹奏得凄凉了点。方才,奴婢听见了,怕娘娘约吹越感伤,便贸然的进来打断了,还请娘娘原谅奴婢的唐突。”剪春解释了一下方才突然敲门的原因。

我笑着说道;“你原是一片好意我又怎会怪罪于你呢?这首曲子原是我的一个故人所教于我,它也是我童年时最爱听的曲子之一,里面也包含着我的很多童年的快乐回忆,所以我对它比较有感情,今日可能是因为太后新丧不久,心中感觉到凄凉吧,曲随心变,所以就将它的旋律吹奏得有几分凄凉。”

“爱妃可真是一个情深一种之人啊,母后过世了三个月,都还感到心中如此凄凉。已经离开故人这么久,还时刻不忘故人,只怕,这才是你最近不让朕留宿的原因吧?”突然,皇帝竟然慢慢的踱步进了我的厢房,慢条斯理的说道,只是,脸上的表情冷冰冰的。

赵公公尾随其后,看着我,脸上掠过了意思担忧之色。

听了他的话,我气不打一处来,我之所以会对他如此,前因后果全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却还将原因推到我身上,往我身上泼污水。

一是气愤之下,我不禁脱口讽刺道:“没想到我敦煌朝的君主,出了能笑拥美人、坐拥江山之外,还有听墙角的能耐与癖好呢?”

他一听,可能时觉得自己这样的行径有些不太光明磊落,终是有些羞愧,脸上出现了一些红潮,一时话也噎在那里。

“哟,没想到我们的贵妃娘娘越来越能耐了,先是撕扯掉了御书房中皇上的东西,又扇了臣妾几耳光,现在居然连皇上都敢堂而皇之的骂了。”突然,淑妃的声音阴魂不散的冒了出来,紧接着,淑妃也带着那黄得仁进了我的厢房。

“什么?果真有此事?”皇帝的声音隐隐带了一些怒意。看样,他好像尚未听闻那日在御书房发生之事。

“臣妾见过皇上。方才,臣妾见贵妃娘娘说自个不舒服,宴席散了之后,臣妾便带着黄得仁一起来看望娘娘,顺便想看看贵妃娘娘这里还缺些什么,以便能让黄得仁回头给补上。可是,竟然恰巧听见了贵妃娘娘说出这等有辱皇上和我敦煌朝的话,便忍不住出来替皇上打个不平。臣妾方才所说之事千真万确,就发生在太后出殡那日,贵妃娘娘先是如无人之地一般,擅闯了御书房;再就是将皇上放在御书房的同心结撕扯坏,并放在地上使劲地踩。臣妾那日本雅士打算去御书房询问皇上,皇上的生辰应当如何操办的,听侍卫们禀报,说皇上有事,不在玄青宫中,正准备离开之时,恰好见着贵妃娘娘如此,臣妾甚不过意,便上前劝阻几句。谁知,谁知贵妃娘娘竟然狠狠地扇了臣妾几个耳光,这些那日当值的侍卫都有瞧见的。后来,太后娘娘出殡了,臣妾不忍皇上为了这点小事烦心,就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了。皇上第二日问臣妾为什么脸上红肿时,臣妾也只是说被蚊虫叮咬了。“淑妃说到这里,眼中蓄满了泪水。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属实,她竟然还让它身边的玲珑拿出了一个匣子,匣子里面放的正是那个我赠与皇帝、又被我撕扯坏的同心结。也难为她了,这种东西还能保管得这么好。

只是,在我看来,在事情发生的第二日,她未向皇帝禀报,只怕并不是什么大度,怕皇帝太烦心了。而是担心皇帝众事烦心,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来重罚我,最后,此事不了了之了。

而她现在说出来,便能彰显出他的忍耐与贤良,又能与皇帝的怒火上浇油,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看来,为了等待这一天,淑妃已经准备了很久了,这从她随身带着那个装有扯坏的同心结上便可以看出。

果然,看到这个同心结,皇帝的怒火更甚了,他慢慢的将手伸入那个匣子,拿出那个同心结,深深地看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竟然觉得好像有一些伤痛掠过他的眼眸,与那日,我羞羞怯怯的将同心结递给他时,他眼中现出的欣喜若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紧紧地盯着同心结,久久的看着,不愿

抬眼,在场的众人见着了,都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不知道皇帝究竟意欲何为。

终于,皇帝的头抬了起来,接着,慢慢的将凝聚着冷意的眸子转向我,冷冷的问道:”泰贵妃,此事是否属实?“

这个也确实是事实的一部分,我也无需再辩驳什么,他这样的提问,又让我想起那日的藏红花和他怎样对我的事实,胸腔再次被愤恨填满的我,只是冷哼一声作答。

听到我的冷哼声,皇帝怒极反笑道:”朕没料到你竟然变得这般放肆,看来还真是朕看走了眼了。可是,你凭什么这般放肆呢?是凭着那老妖婆对你的支持,还是凭着朕对你的爱意和宠爱呢?“

说着,他径自走上前来,走到我的身边。

”朕对你恩宠万千,你是不是以为朕真的对你情不自禁了呢?”他温柔的用手托起我的下巴,用他一贯慵懒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嘴角邪魅的笑着。

这本是一个我很在意,也很关心的问题,现在听见他再次提起,我的脸不禁刷一下的变白了,

看着我失去颜色的脸,他继续温柔的说道:“可是如果不这般,又怎么让朕聪明、理智而又冷情的爱妃坠入情网,让朕征服,把心交给朕呢?”

说着,他仿佛变得越发开心起来:“哈哈,哈哈,难怪说再聪明的女人,一旦爱上后,都会变成傻子呢。那个老妖婆害死了朕的母妃,还对朕的事横加干涉,还妄想朕立你为后,如若朕真的如她所愿,那天下岂不是都变成你们泰家的了?哼,还当朕如那黄口小儿般,任她摆布干涉吗?

他渐渐变得激动起来,将手从我下巴下抽出,扭头转向矗立在一旁的内务总管黄得仁,吩咐道:”泰氏无德,剥去贵妃称号,赐字罪,打入冷宫,未经召唤,永世不得外出!“

是了,原来那日我想去询问的问题的答案真是如此。

原来,真有旁观着清,当局者迷这个事实的存在,卞留云、淑妃等都看的比我清楚。

也就是我,或许时自作多情惯了,还执意追问皇帝,那日怒闯御书房的本意可能也在如此,想从他的嘴里得到另一个答案,好让自己安心。

先是终时这般残酷,虽然我一直疑心他对我别有用心,但是还是一直自己欺骗自己:他对我是有感情的,是爱我的。

就这样边欺骗自己,边放纵着自己投入感情。

现在他却连我的最后一丝幻想都要打破。我惨然的一笑。

也罢,现在终于也算死心了。

不过,爱了便爱了,我秦蝶儿不做那无聊的忏悔之事。

但是,不爱了便不再爱了。

我挥手一边要推我去冷宫的两个太监的手,在所有人都尚未反应过来前,手指用力,聚成指风,将颈部以下头发悉数切落,接着,递于那赵公公,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剪下,送与他。从今往后,我秦蝶儿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此刻的我,看都不愿意看皇帝一眼。

说完,不顾旁边太监们有些呆滞的眼神和自己那不断泣血的心,一把推开矗在我前面的也有些惊讶并有些暗喜之色的淑妃,毅然决然的朝冷宫方向走去。

从今往后,我秦蝶儿只为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亲人而活!我在心里暗暗的对自己发着誓。

116入住冷宫

冷宫与静心宫只有一片树林之隔,因而,静心宫与冷宫也算是邻居了。

以前的某个白日,有些无聊的我与杏儿,实在按捺不下好奇之心,偷偷瞒着其他宫人,来到了那片因年月久远而显得有些斑驳的冷宫围墙前。

与整个皇宫中所有的殿阁一样,冷宫前面也是有院门与牌匾的。

只是,不同点就在于,其它宫阁的院门,从外面看上去都是金碧辉煌的,而冷宫的门则显得有些破落与摇摇欲坠;其他宫阁的牌匾都是由先皇或者皇帝亲笔题字,由能工巧匠们镶嵌上去的,而冷宫的牌匾则是用一块木板代替了,木板的字应当是先朝或者本朝的哪个太监写上去的,随着风吹、日晒、雨淋、木板上冷宫这两个大字也变得隐约不清了。

我们推开那摇坠的院门之后,触目的皆是一片的荒芜和萧瑟,远远的只看见几座破败的房屋,从它的造型与破旧程度来看,房屋的建造时间应当已经是年月久远了,好似还从未修葺过似的。

据说,这里在先皇之前,曾经关押过很多失宠的妃子,最终的结局不是病死、老死在这里,就是忍受不住孤独、寂寞,选择了自缢,了却了自己的残生。当然,因着未进来之前,与人结下了仇怨,被人害死在这里的也不在少数。

因而,宫人们互相之间便传着,这里有很多屈死的冤魂,半夜时分还会闹鬼。

尤其是,听说在先皇时期,太后还未成为皇后之前,在先皇后的手下,关进来了一个触犯了宫规的昭仪,谁料,没几日之后,那个昭仪就因半夜闹鬼而被吓死了。

从那之后,闹鬼的传言便越传越甚,冷宫更被视作了一个鬼魅之地。

胆小一些的宫女、太监,便是连白日里,也是不敢靠近于它的。

到了太后掌管后宫大权之后,这里倒是没有再关进什么妃嫔之类的,犯了宫规的妃嫔最多也就是以关禁闭、发薪、降级了事了,因而,这个冷宫自从那个昭仪被吓死后,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没再住过人了。

没有住人,当然也就不会有侍卫把守了,我们进来时也少了很多障碍。

不过,因我们过来探寻冷宫的那日是个阴沉天,映衬在冷宫那显得萧瑟、凄凉的景色上,气氛就显得格外的阴沉和压抑了。

一阵风吹过,身上又觉得有些凉嗖嗖的,杏儿害怕起来,直呼里面肯定有鬼。

然后,便是我硬拖着她,她也不肯往里再移动一下脚步了,因而,我们也就没有再探得里面更多的景象了。

寻着脑海中残余的印迹,出了静心宫之后,不顾身后的黄得仁和他手下的小太监们,我径自穿过那片往日我与杏儿一起练武的小树林,在后面太监们所提灯笼灯光的照射下,我轻车熟路般的走到了那扇在寒风的吹拂下,显得愈发摇摆的宫门。

待我推开那扇门,迎面而来的,又是一阵刺骨的寒风。

可能是因为心中已经疼的麻木了,我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只是木然的移动着脚步。

可能是因为害怕,后面的太监移动的步伐越来越慢,他们手中所提的灯笼照射出来的微弱的光也离我越来越远。

“狗奴才,还不快点跟上,在后面磨蹭什么呢?”直到紧跟在我后面的黄得仁发出一声暴喝,后面才传来了一阵急急匆匆的小跑声,我的眼前才变得又亮堂了一点。

我没有停下脚步,继续的往前走,直到走到那几栋破旧的房屋面前,才停了下来。

突然,这是又刮来一阵寒风,又快又急,发出的声音犹如女人在哽咽、哭泣一般,我身后传来了一片牙齿打颤的声音,而且,后面太监手中提着的灯笼,也因此熄灭了好几个。

那个黄得仁好似也变得有些害怕了起来,他从他身后的太监手中拿过一只灯笼,递于我,,声音轻颤的说道:“娘娘,奴才也就只能将您送到这里了,这几处房子现在都未住人,您自个提个灯笼找一处自己喜欢的房子,自己歇下来,奴才等告退了。”

说完,他带着一种小太监,好像有鬼在他身后追赶他一般,一溜烟似的向宫门外退去。

我的心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只是愣愣的站在那里,任凭寒风将我那已经散乱的发丝吹得乱作一团,我手上提着的灯笼发出的光也在一闪一闪的,仿佛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娘娘,娘娘,您在哪啊?”也不知道我站在这房屋外面究竟是站了多久,终于,后面传来了剪春和桃红的呼唤声。

我缓缓的回过头看了看,只见剪春和桃红手上正大包、小包的拿着一堆东西,她们后面还跟着三四个小太监,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放在肩上,扛着被褥和一些杂物。

“娘娘,快找个屋子进去避避风吧,天气寒冷,您这样一直待在外面吹风,容易着凉打的。”剪春带着关心,焦急的说道。

我有些奇怪,剪春与桃红怎么也过来了,因为对于被打入冷宫的妃子来说,身边时一般都是没有宫女服侍的,就放任她自己在这冷宫中自生自灭。

不过,因为心中实在太疼了,我连开口问剪春理由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随着她与桃红一起,走进了一处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稍微完好一点的房子。

进到房子里面,能够看得中间的堂屋里,放着一张八仙桌和几张椅子,因着这里已经多年未住人,桌椅上均已经堆满了厚厚的灰尘,所以已经看不出桌椅原本的真实面目了。

剪春先放下手中的东西,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包裹,拿出两盏灯,点上之后,屋子里马上亮堂了很多。

她先将灯放在八仙桌上,又拿出一块布,将其中的一张椅子从头到尾的擦净,又吹拂了一遍之后,端到呆愣的、面无表情的我面前,说道:“娘娘就先委屈一下,坐下等待一会子吧,待奴婢收拾完给您居住的厢房之后,就来喊娘娘就寝。”

说完,她又让桃红陪我说会话,她自己喊上旁边的太监一起帮她收拾厢房去了。

我心中很感激她的所作所为,想开口道谢,可是,发现自己仍然没力气张嘴,便只能静静的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这是,桃红走到我的身边,体贴的帮我揉了揉肩膀,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如果您心里不舒坦,想哭就哭吧,别这样憋在心里压抑着。”

我抬头看了看桃红,没有哭,反而抬起头,对着她惨淡的笑了笑,我的心中空空的,仿佛,便是连哭的理由都找不到了一般。

桃红见着了,眼中的担忧更甚了,只是,却没再多说什么,继续体贴的帮我揉捏着。

而我,只是如老僧入定般的坐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再想,只是全心全意的感受着心里那股正在泛滥着的疼痛感。

知道剪春收拾好厢房出来,向那几个帮忙的太监道谢。

然后,那几个太监便向我行了个礼,离去了。

我用眼角扫视了一下,这几个太监中,其中有一个就是那日给我送来藏红花的小林子。

“娘娘,早点歇息吧,时辰也不早了。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也先不要再想了,待明日睡醒后再作打算吧。”剪春来到我身边,劝慰我道。

我不忍见她为我担心,便起身往她刚刚收拾好的厢房走去。

经过了一个放置着一张床的小厢房之后,才是我今晚要歇息的厢房。

这个准备给我就寝的厢房之中,在昏黄的灯光下,我打量了一下厢房内的摆设,隐约好像就是一张已经被剪春铺好被褥的木床,一个简易的梳妆台,一个凳子,一张桌子,以及一个破旧的衣橱。

我径自走到那张床前,正准备就这般的躺下时,剪春却赶忙上前来,替我脱下衣物,扶着我,让我睡到了床上。

然后,她又找出一个软绵绵、暖呼呼的东西,用手拿着它,在被窝里将我的脚给包裹上。

然后,她才开口道:“这里面怕是找不到热水给您烫脚了,而且,今晚又没有炭炉子放在房中取暖,只能靠多盖点被子取取暖了,奴婢就怕您今晚入睡之后,会觉得非常寒冷。所以,奴婢先用这羊毛围巾将您的脚给缠上,这样也许稍微能御些寒,让您今晚睡得舒坦些。奴婢和桃红就睡在隔壁的厢房,如果您需要什么,就尽管喊一声我们。”

我微微的点了下头,还是没有言语。

剪春叹了口气,又将我方才脱下的衣物都盖在我身上被褥的上方,然后带上桃红,将门掩上,出去收拾隔壁她们晚上睡的地方去了。

117疗伤

夜里,果真如剪春所说的那般,寒冷异常,呼呼的寒风还不断的制造出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声音。

尽管我的身下垫着厚厚的被褥,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脚上也被剪春拿来的暖呼呼的羊毛围巾包裹着,却仍是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浑身上下都是凉冰冰的。我已经分不清是我的心冷,还是天气原本就是如此寒冷了。

我仍是寻觅不到一丝睡意,只能放任自己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聆听着周围发出的声音。

寒风声自然还仍在断断续续的继续着,这时,我还听见了从隔壁传来的声音,那是桃红带着颤音在询问剪春:“剪春姐姐,这冷宫里是不是真的有鬼吗?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像个女人在哭泣啊?”

剪春可能也是有些害怕,但是,仍然还是强自镇定的安慰桃红道:“快点睡吧,就算是真有鬼,咱们与她也无冤无仇的,应当不会找咱们麻烦的。而且,富贵由命,生死在天,如果真是我们的劫数到了,担心、害怕也是无用的,还不如坦坦然然的去接受。所以,咱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还是睡觉吧。”

……

渐渐的,桃红与剪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便渐渐的传来了她们均匀的呼吸声。

而我在她们睡着之后,又静静的、无声的躺了一会,可能终是倦极了,在拂晓之前,也晕晕乎乎的陷入了黑甜的梦香。

在梦中,皇帝又出现了,他带着一脸轻蔑的笑,逼近我,在我耳边重复着他晚上所说的那番话。

我呆愣愣的看着他,突然感觉到心很疼,很疼,紧接着,我的胸膛就被裂了开来,心也能被看见了,它正在不停的往下滴着血。

皇帝也看见了这一幕,不过,他却置若罔闻,依然自己径自的那里说着讽刺我的话。

而一旁的淑妃看见了,在那里得意的哈哈大笑。

紧接着,淑妃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过来,嘴里还咬牙切齿的说道:“秦蝶儿,原来你也有今天啊,现在你落在我手上,我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你的,我要抓出你的心,将它千刀万剐。你还想做皇后,挡住我的路,简直是做梦。”

这是,突然姜太妃带着包晴漾,出现在淑妃的身后。包晴漾仍然用那副恶狠狠的表情对我说道:“上次在紫云寺是你运气好,没将你刺杀掉。今天你可就没有这么的运气了。”

说完,她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刀,递到淑妃手上。

淑妃接过刀,笑得更得意了,她一手拿着一把刀,另外一只手向我的心抓了过来。

我变的害怕起来,拼命的想躲闪,可是,却移动不了脚步,双脚像被粘了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见着淑妃的越逼越近,我的冷汗都流出来了,我将求救的眼光投向皇帝,谁知,他只是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却一脸冷笑的退到了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这时,淑妃的手终于抓了过来……

“啊……”我惊吓的大声喊叫了出来,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湿了。

“娘娘(小姐),您怎么啦?”朦朦胧胧中,我的手被人握住了,有声音在焦灼的询问我。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剪春和桃花身着单衣的站在我床头。

我再四处看看,没有皇帝,也没有淑妃,我心中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一场梦而已。

可是,虽然是梦,却让我感觉到如此的真实,我的心也仍然在真真切切的疼痛着,像是所有的一切,刚刚确实有发生过一样。

我抬眼向窗户外面看了看,天色好像已过了拂晓了,只是仍然不亮堂,应当是时辰还早。

恰好,我的眼角又看见身着单衣的剪春和桃红站在我的床前,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我轻声,又带些惊魂未定的对她二人说道:“我没什么,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醒过来了便好。天色还早,你们还是再去睡会吧。”

“桃红,你先去接着躺下吧,我马上就来。”剪春见着我这幅大汗淋漓的样子,转头对桃红说道。

桃红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我,不过,仍然是依言去了外间的厢房。

而剪春则走向一个她昨天晚上带来、放在我睡的这个厢房中的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套我的贴身亵衣,又拿出一条毛巾给我擦了擦汗后说道:“娘娘,您的衣服好像都已经汗湿了,就先将这套给换上吧,免得着凉了。”

我从她手中接过衣服,感激的朝她笑了笑,说道:“谢谢你,剪春,你赶紧上床去歇着吧,我没关系的。”

待桃红和剪春都走了之后,我从床上坐了起来,长长的嘘了口气,然后缓缓的换上了干净的亵衣,又披上外衣,将脚盘在被子底下,开始强迫自己驱除掉一切杂念,什么都不想,保持心灵的一片澄清与宁静。

这个方法,曾经是师父在我年幼体弱的时候,授予我,让我修身、养性、健体的一种养生之道,我曾经将它传授给忠国夫人,让她排除内心的杂念、驱除掉心底的悲伤,想不到,现在的我竟然又再次用上它了,用它来为自己疗伤,努力的让自己从这种忧伤、彷徨、无助与疼痛中解脱出来。

就这样打盘坐了一个多时辰,我的心终于慢慢的平和了下来,犹如进入了一个无人之境,豁然开阔的很多,不再似噩梦初醒时那般绝望与悲痛了。

待心神完全安定下来之后,我再次轻轻的躺下,进入了新的睡梦之中。

在这次的睡梦中,呈现出了一片蓝天白云,幼年的我,杏儿和表格正在暖暖的太阳底下,无忧无虑的放着风筝,并且肆无忌惮的欢笑着、快乐着。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快接近午时了,剪春今日没有刻意的叫醒我,估计是怕我昨晚未好好入眠,所以,今日特意让我多睡一会。

此时,通过午时阳光的投射,厢房中进来了足够的光线,让我可以好好的打量一下这房中的一切。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那让阳光透射进来的窗台,看得出来,这窗台在当年还做过一番雕花、镂空的处理,只是,年月久了,处理过的痕迹便也不那般明显了。而窗台上的两扇窗户,似乎是昨天就已经用绸布被包裹上了,可能是剪春怕它漏风进来吧。

估计昨夜剪春应当还擦拭了一番,因而这整个窗台旧是旧了点,但是,仍然显得干净利落,看起来倒也清清爽爽的。

而窗棂的下方是一个旧的梳妆台,梳妆台的表面已经被覆上一块绣有碎花的丝绸布,给这陈旧的梳妆台增添了几分精致。而我平日所用的梳妆之物也被如数摆放在那块碎花的丝绸布之上,我没料到昨晚那种突发状况之下,剪春还记得带这些东西过来,不得不赞叹她实在是个细心之人。

梳妆台的下方有把椅子,椅子上面放上了一个薄薄的靠垫,可以卸去些许的寒气。

再接着,窗棂的左边两三米处有个破旧的衣橱,衣橱里也同样被擦拭干净后,再垫上丝绸布,绸布之上才是我的衣物。

窗棂的右边,也是大约两三米处,与衣橱对称着是一张长条形的桌子,桌子上面也铺上了一块桌布。

而房间中的最后一件物品便就是这张床了,正当我也准备来打量一下这张床的构造时,突然传来了桃红的声音:“剪春姐姐,食物我已经从门口端回来了,可是,你看看,这内务府的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这送来的食物是给人吃的吗?”

“嘘,桃红,声音小一点,娘娘还在睡觉,别惊扰着她了,让她听着了,心中会愈发难过了。唉,这冷宫中的食物想也好不到哪去了。幸而,昨日夜里我还留了一个心眼,将小厨房中的糕点多带了些过来,虽然凉了点,有些委屈娘娘,但也总比这内务府送来的食物强上不少,咱们先用这糕点熬过这一两天,然后再想办法。”剪春制止桃红的嚷嚷后,说道。

“真的啊?剪春姐姐,这就好了,幸好你还是个有心人啊,不然,我怕我家小姐今日要饿肚子了。”桃红压低了声音,欣喜的回答道。

“桃红,你去帮我给娘娘去拿井边打些洗脸水来,我去看看娘娘,她昨日晚上应当吃的便不多了,今儿早上又没吃饭,现在已经晌午了,得喊她起来吃点东西了。”剪春吩咐完桃红,就向我的房间走了进来。

听见了她走步的声音,我爬起了身子,自己穿上了外袍,走到那梳妆台前的那把木椅上坐下。

剪春推门进来,见着我已经起身,倒是有些愣住了,不过,随即,她恢复了常态,询问道:“娘娘,早晨睡得还好吗?”

我微笑着点点头,剪春也快步走到我身边,开始帮我梳妆。

“剪春,你与桃红怎么也进了这个冷宫呢?”突然,我又想起了这个问题,询问她道。

她听见了我的这话,手有些停顿起来,通过镜子的反射中,我看见她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又在犹豫,好像不知道该不该讲似的。

“怎么了,剪春?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想说就说吧。”我笑了笑,鼓励了她一下。

剪春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开了口道:“昨天晚上,娘娘先离开静心宫之后,淑妃娘娘本来是想喊皇上一起离开的,却被皇上拒绝了,说他想再歇息一会再走。淑妃娘娘不依,撒着娇再拉着皇上,让皇上走时,却被皇上呵斥了一番,淑妃娘娘才哭泣着离开了。等淑妃娘娘离开之后,赵公公将娘娘的头发交给皇上,皇上坐在娘娘的床上,说娘娘自幼应当都没吃过什么苦,而冷宫中那般寒冷,娘娘的身子弱,如果没有什么御寒之物,只怕很难熬得过来,所以恳请皇上恩准奴婢与桃红来冷宫服侍您,并将静心宫中的被褥与您的日常用品给您拿过来,皇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算是无声的默许了。随后,赵公公喊他手下的三个小公公帮奴婢与桃红将御寒之物送到冷宫这里来,赵公公还特意送了出来,嘱咐奴婢,说皇帝都是被娘娘撕烂同心结的事给惹恼火了,一时正在气头上,他让娘娘现在冷宫忍耐几日。同时,赵公公也将那个被娘娘扯散的同心结悄悄的让奴婢给拿了回来,让娘娘再重新编制好,说是等过几日皇上的气消了,他再让人过来将重新编制好的同心结交予皇上,皇上那时肯定心就软了,也就会放娘娘回去了。”

我惨淡的笑了笑,这赵公公可能倒是确实是一番好意,只是,就算皇帝心软了,重新让我回去又怎样呢?

皇帝让我服用藏红花,并且自己在临幸我之前,服用避孕的药物之事是事实;而昨夜他差不多已是亲口承认并未对我动情,宠幸于我只是做给太后看之事,也是事实,对于一个时刻防备于我,又对我无情的男子,我即便是求得了他的心软,又有何意义呢?

功名利禄本非我所求,而至于往日我对他的情分,昨夜,发断,情亦断。

事已至此,我又何苦再回去搅后宫的那滩浑水呢?处于冷宫之中,虽然生活艰苦了些,但是,至少求得了一方清净。

而且,待到他日,事情平静下来之后,我应当也会慢慢的被他所遗忘,以我的身手,想出这个冷宫也非是什么难事。

冷宫篇正文118故人

恰在此好,这时桃红也打了盆洗脸水进来,她带着一脸歉意的对我说道:"小姐,不好意思,这里面没有热水,就委屈您用凉水擦把脸了.幸好,从那水井打出的水还不算太冷."

我微笑着对她说道:“没关系的,身处冷宫之中,能有水洗把脸,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然后,我又转过身子,将她二人喊到一起,认真的对着她们说道“”剪春,桃红,我很感激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尽心服侍。但是,敦煌朝的后宫宫规中,并无主子被入冷宫,随身侍女要跟后服侍的这条规定。其实,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我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了,所以,我才会在太后殡天之后,要求剪夏、剪秋、剪冬她们三人也随着顺宁宫的宫人一起离宫。而且,对于我来说,与那尔虞我诈、凶险潜伏的后宫相比,我更喜欢这冷宫,最起码,在这里面,可以不用戴着面具做人,虽然日子会过得清苦一点,但至少是块清静地儿,所以,我并不打算出去了,更不愿意再想出什么方法来讨好皇上了。因面,你们也不必待在这里与我一起受苦了。对于你们来说,宫内的日子肯定还是要比这冷宫舒坦得多。你们也不必担心以后会被什么新主子刁难,通过我这些时日的观察,那卢婕妤、杨婕妤、陈才人、李宝林都是心底善良之人,你们出去时,不论想要跟随谁,我都可以为你们修书一封,她们收到后,应当会收容你们的。。。。。

我的话尚未说完,剪春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看着我,眼中含泪的说道:“请娘娘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向娘娘提出这离开冷宫之事了,好吗?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向娘娘提及此事,并不是因为奴婢想自个贪慕富贵,吃不得苦,奴婢本就是个粗人,这点苦对于奴婢来说,本就不算苦。奴婢只是想着娘娘身子金贵,怕娘娘受不住这般折腾。况且,娘娘对奴婢全家有着如此大恩大德,奴婢又怎能为了贪图舒适,而将娘娘单独弃在这里呢,那当真是猪狗不如了,况且,娘娘一向体恤下人,能跟在娘娘后面,是这后宫中,不知多少宫女、太监们都羡慕、想都想不来的差事呢。”,转载请注明|

这时,一旁的桃红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拉着我的手,说道:“是啊,小姐,你也不要赶奴婢走啊。奴婢自幼无父无母,一直待在秦府,差不多也是将秦府当作自个儿的家一般了。现在,老爷、少爷他们已经迁居山东,在京城,小姐也算是桃红唯一亲近的人了,而且,桃红进宫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照顾小姐啊,桃红又怎么会因为要吃点小苦就要离开小姐呢?而且,小姐是个宅心仁厚的主子,与小姐在一起的日子,是桃红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了。所以,桃红一定要留下来,陪小姐一起度过这道难关。”

我被她们感动得眼泪也快要掉下来了,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她们如此这般的真心对待。

我强忍住泪意,一手一个的拉起她们,然后,看着她们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你们如此看重于我,那我也定不能让你们失望。你们先给我几日的疗伤时间,我会慢慢的振作起来,住在冷宫的日子,不一定就非得在这种暗无天日中度过。”

剪春、桃红见我有如此的决心,都带些欣喜的看着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洗漱完毕,又用了一些糕点之后,本待帮助她们收拾好屋子,可是,却被她们坚定的拒绝了,她们说里面要干的话又脏又累,我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于是,她们硬是将我推到了外面,给我端来一张放上靠垫的椅子,让我自己在屋子外面晒晒太阳。

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是个习武之人,而她们二人只是两个弱女子,我的体力应当比她们好才是。

而且,这种日子我曾过了七年,在山上过的那些日子,比这还要艰苦。为了培养我独立生活的能力,虽然杏儿整日与我生活在一起,师父也是不准杏儿来服侍我的。

只是,这些活儿,我也不知道告诉不告诉剪春与杏儿,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后来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作罢了。

随后,剪春又拿出另外一个包裹,说是她平时能经常见我看这些书,昨晚收拾房间的时候,就一起为了我拿了过来,以便能让在我无聊时,能够解解闷。

我打开一看,原来正是那些我平日里研读的医书、武功秘籍和一些传文、杂记之类的东西,昨日一急,我差点将这些东西给忘了。剪春见着了,倒是无所谓,她与桃红二人都是不识字的。只是,这若是让别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呢?

我有些焦急,但又仍是佯装作无意的问剪春;“这里面有些传文、杂记之类的东西,宫里面一般都是不提倡看的,那些在场的公公们怎么会允许你将它们给带过来呢?”

剪春笑了笑道:“娘娘有所不知,当时皇上嫌吵,让娘娘厢房中的其他人都退下了,只留下赵公公一人在那里守候着他。奴婢收拾这些书的时候,皇上正坐在床上发呆,赵公公则忙着劝慰皇上,所以根本没人理会奴婢,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奴婢都收拾了些什么了。”

我听见了,心放下了一大半,赶紧又将这个包裹给系紧,这可是我的宝贝儿,有了它们,以后我在这冷宫中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太无聊了。|

于是,我先向剪春道谢,再告诉她,这里面有不太适宜外传的书籍,让别人瞧见了不太好,吩咐她将这个包裹给收好,放在我的床底下。

剪春转身照办去后,我索性站起身子,生那日与杏儿一起,未全部看完的冷宫里面走了走,想看清楚它的全貌。只是,越往里走,脚下的杂草越多,也许就是这人高的荒草在这冷宫之中制造出了些诡秘的味道。

而就在那靠近那破败的房屋不远处,有一块地的荒草似乎有刚被砍伐掉的痕迹。

我走进一看,这个被砍伐之处,露出了一处老井,老井上有铁制的挂饵,挂饵上吊着一个打水用的吊桶,与老井相连的是一个蓄水池,在蓄水池里,有一块搓衣板似的石头。看上去应当是以前居住在这里面的废黜妃嫔们洗衣服和用水的地方。

我明白过来,这砍伐的痕迹应当是早间剪春与桃红所为,桃红方才为我所打来的洗面之水应当是从这里取得的。因这水是从地下取得的,水温要比地面高,取出用时,将手放进去,竟能让人感觉到一股些微的暖意。

再往里面走走,就能看见一些树木庇荫了,待到了夏日,应当就是一块相当凉爽的地儿了。

而到了树木的尽头,就是那敦煌宫的城墙,敦煌宫与外面相连的地方。可能是防止冷宫中的妃嫔爬墙逃离,墙的最底部放些了密密麻林的碎玻璃片。

我再回头看看这冷宫中的全景,在这冬日暖阳的照射下,那个阴沉的秋日下午,我与杏儿所感受到的阴森,恐怖感早已不见了。也许,将这片荒草砍去之后,它将会变成一个非常适宜人居住的地方。

打量完全景之后,我很满意自己的发现,便转过身子,向回走去,准备回到椅子上,去感受一下这冬日的暖阳,照耀在全身的感觉。

正当我接近座椅的时候,眼前突然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在靠近,我定晴一看,竟然是个故人---那个曾护送我回相府的赵侍卫。

“小人叩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赵侍卫走到我的面前,向我叩头行礼道。

“赵侍卫不必如此多礼,我已经不是贵妃娘娘,日后可直呼我的名字即可。不知赵侍卫前来,所为何事?”我做了个虚扶的动作,询问他道。||

“小人不敢如此无礼,如若娘娘不喜欢再听见这个称呼,小人日后便直接称呼娘娘为娘娘就好了。小人想告之娘娘一下,小人从今日之后,便开始负责护卫着这冷宫中的安危,娘娘日后若有何需要人小做的,就尽管开口吩咐好了。”赵侍卫回答完后,站起了身。

我微笑道:“如此就有劳赵侍卫了,只是委屈了你,要将时间浪费在这荒夷之地了。”我心知,入了冷宫之后,再有侍卫过来看守,那就是被派来监视我,而不是保护我的了,只是这赵侍卫说得委婉一点而已。

这里,原来在屋子里面收拾着的剪春突然跑了出来,走到了赵侍卫面前,跪了下来,乞求道:“赵大哥,那几日,去相府之时,剪春曾与赵大哥相处过几日,剪春知道赵大哥是个心底善良之人,赵大哥能帮剪春一个忙吗?

我见到剪春如此,不禁有些愣住了,不知道剪春想法度赵侍卫做些什么。

冷宫篇正文119雪中送炭

赵侍卫也慌忙扶起剪春,询问道:“剪春姑娘切莫如此,你需要赵某为你做何事,尽管直说无妨。”

剪春看了看赵侍卫,缓缓的开口道:“剪春想让赵大哥帮帮忙,不要告诉宫内的其他人,悄悄的给剪春带些炊具进来,如若可以,带些生的、易储备的食物进来是最好不过了。内务府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与桃红二人,贫苦出身,还能勉强的凑合着吃些,但是,娘娘身子娇贵,而且身子又虚弱,是万万无法下咽的。”||

我听见了,连忙赶在赵侍卫回答之前,阻止她道:"剪春,千万莫对赵侍卫提出如此无礼的请求,这是违反宫规的,也会害赵侍卫被责罚的,这点苦我还是能吃得了的,既然入了冷宫,便不能再有挑剔的资格了."

赵侍卫笑了笑,对我说道:“娘娘也莫再责怪剪春姑娘了,她也是忠心一片,她提出的这个要求也非是什么难事,虽然一次全部都带进来会有些难度,因为这样会比较引人注目。但是,如若是分作几次的话,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娘娘与剪春姑娘不用担心,这个由小人来想办法就好了。”

剪春听见了赵侍卫的承诺,不禁高兴得又要再次对着赵侍卫行礼,赵侍卫连忙阻止了她。

而我也没料到赵侍卫竟然还会答应了剪春的这个要求,心中不由感激万分。仔细想想,这样的方法倒是也挺不错。

我方才经过大堂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内务府中午送过来的膳食,就是一些枯黄的菜叶和米饭而已。

这食物粗糙一些,我倒无所谓,跟随在师父后面在黄山上学艺的那几年,遇到大雪封山时,我还吃过比这还要糟糕的食物。

只是,这膳食是由内务府送来的,而现在黄得仁是内务府的总管,他是淑妃那边的人,我有些担心食物安全性的问题。

就算我不怕死,或者能觉察出食物是否有毒,但是,剪春与桃红却不能,她二人跟随着我,我不能拿她二人的性命于不顾。这样一想,膳食由自己来做,应当是最安全的。

于是,我也弯腰的向赵侍卫行了个礼道:“赵侍卫的帮助,蝶儿感激不尽,只是有些为难赵侍卫了。”

在我说到蝶儿这两个字之时,赵侍卫的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娘娘切莫如此,小人愧不敢当。”赵侍卫慌忙的还了一礼,然后又询问剪春道:“剪春姑娘,今日赵某过来之前,赵公公说是让赵某催一下,说是他昨日晚上让剪春姑娘准备的东西,让剪春姑娘尽快准备好,递于赵某,赵某再给赵公公。”

剪春闻言,窥了窥我的神色,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好。

我明白过来,赵公公所说的应当就是让我重新为皇帝编织一个同心结的事,于是,我接过话来,回复道:“赵侍卫,你替我回复一下赵公公,说我非常感激他为我所做的,也非常感谢他。只是,我认为,已经无此必要了。”

“是,小人明白了。”赵侍卫可能有些疑惑,不知道我们打哑谜似的,说的究竟是何物,但是,仍然点了点头,向我行了个礼,转身走出去了。||

冷宫是由两名侍卫日夜交替,轮流值守的。

从第二日开始,轮到赵侍卫夜间值守时,他便连夜帮我们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灶台,灶台的位置选在屋子的后面,水井的旁边。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剪春和桃红在整理院子时,特意留下灶台与井前面的那一大片人高的荒草没有砍伐,因为这样可以挡住别人的视线,不让人发现灶台和水井。

而且,那片荒草还能制造出一些阴森、恐怖的气氛,使人不敢再旆内探究了。

随后,因着侍卫可以不用居住在皇宫中,赵侍卫又在外面集市上分次给我们买进了一些锅、碗、瓢、盆、酱、油、醋、盐、米之类的炊事必须品,在食物方面,他则买进来一些易于储藏的土豆、地瓜、大白菜、粉条、腌制好的腊鱼、腊肉、咸菜等等,轮到他当值之时,再分次给带到冷宫来。

这些食物虽然比以前我在静心宫中吃到的日常炊食的品种单调了很多,但是至少也比内务府中每日送来的那些食物要好上千百倍了。

而且,在剪春的一双巧手之下,这些简单的食物,烹饪出来的味道的一点都不比御厨房做出的那些山珍海味的味道差。

自然,为了避免引起内务府的注意,剪春或者桃红每日还是会去按时将内务府送来的食物接下,只是最后会将这些倒掉而已。

另外,赵侍卫还给我们带进了两个暖壶,这又给我们解决了日常无法饮用热水的问题。

赵侍卫现在为我们提供的所有这些帮助,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种雪中送炭的行为,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他是好。

虽然有些俗气,但是,我也只能尝试着用一些财物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意,却被他坚定的拒绝了。

最后,由于我的坚持,他才勉强收下了购置这些物品的费用。

而在剪春、桃红的努力下,我们住的这幢房子也发生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房子里所有的原来看起来灰蒙蒙的东西,经过擦试之后,都又显得焕然一新了。||

因为房子里面摆设太少,剪春又发挥她的聪明才智和布置房屋的才能,加了些琐碎之物,给屋子一点缀,房子的模样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虽然不若皇宫里面那般富丽堂皇,却也显得干净、雅致、温馨,透出一股别样的韵味。

这样的日子过得倒也还算逍遥自在,每日晒晒太阳,看看医书和武功秘籍,修练修练。

每当想起与皇帝之间的往事,心情烦躁时,我就练习练习打盘坐,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无聊时,就与剪春、桃红话话家常,有时候还与看守在院门口的赵侍卫一起聊聊天。||

在这样的生活中,那些伤心的事慢慢被我压入到了心底,我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开朗,真的很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这样永远的过下去。

不过,在这其中,还是有两件让我感觉很苦恼的事,那就是我变得越来越嗜睡,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大,从也似乎变胖了一些,我越来越担心自己会不会一直要这样横向发展下去,最后变成一个肥婆子。

我也想过要控制一下自己,可是,嗜睡这一点我根本控制不住,而饮食方面,虽然我想极力的想控制,但是,最后总是抑制不住食物的诱惑,最终还是背叛了自己。

剪春和桃红看不过我这副自己为难自己的模样,就都开始安慰我,说我根本不胖,多吃点孔雀凤什么事,前且每次给我添饭时,都在我的碗中加足份量,就怕我想吃又不敢吃,亏待了我自己。

另外一件让我比较担心的事,就是我被废黜之事的传闻应该已经被传到宫外去了,娘、舅舅、师父、师兄、杏儿他们应当也已经有所耳闻了,心中肯定在为我担忧不已。我现百了担忧的是,他们会不会因为担忧我的安危,而做出什么过激之事,为他们自己带来祸患。特别是杏儿,她可能还会利用她手中的腰牌往宫里硬闯。

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去给他们报个平安,让他们先安安心,别做出让我追悔莫及之事。

现在我认识之余,能自由出入宫门的只有赵侍卫,但是,我对他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一来,我与他并未有过深的交往,他肯如此帮忙就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再对他要要求过多,明显不太合适;二来,我让他去给大师兄的医馆打招呼之事,事关重大,若被人察觉,就会牵连到一众人的,那前期舅舅设计出来的计划,都算全部功亏一篑了。

我思前想后了很久,最后想到唯一能用的办法就是借用那只我养在静心宫中,一直还没使用过的信鸽了。

就是不知道那只信鸽在我们都进入冷宫之后,有没有人再继续给它喂食。

如果没有给它喂食的话,希望它不会那么命短,还能撑到我去接它之时。

只要鸽子还活着,到时候,我将信鸽拿到冷宫最里面、与外面相连接的宫墙处,放掉,并用嘱咐大师兄和杏儿,不要再让信鸽给我送消息了,那事情应当不会败露的。||

而将鸽子给拿到手的唯一途径,就是得我夜里尽快抽个时间去夜探静心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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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丫丫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速底确实有点慢。因为丫丫除了写小说以外,还有自己的生活,过的有很多东西要准备。

不过,丫丫保证等到年后一定加快速度。

另外,如果要给我留言的,就直接在文章评论上哦,丫丫看了之后会回复。在作者专栏上留的,我直接回复不了的。

冷宫篇120夜探静心宫(一)

因为不确定那只信鸽是否有人喂养,所以,如果去得越早,那鸽子的存活机会就越大,于是,我决定当天夜里就去夜探静心宫。

今晚冷宫是由另外一个侍卫当值,为了保险起见,我特意配制了一种粉末,将这种粉开喷洒在空气中,人嗅入之后,大约会眩晕半个时辰左右。||

依照冷宫到静心宫的距离来说,顺利的话,来回一趟,半个时辰足已。

为了晚上有足够的精力,下午我特意被了二个多时辰的睡眠。

到了晚上,洗漱完之后,我便开始挣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隔避房间中的动静。

当我听见隔壁的厢房中传出剪春与桃红的均匀的呼吸声后,我便嗫手蹑脚的爬起身,来到衣橱边上,挑了一身在夜色中不易被发现的衣服,穿在身上,再带上那瓶粉末,轻轻的穿过剪春与桃红的房间,打开了大堂的门,向外面走去。

为了避免那个当值的侍卫察觉到我走步的声音,我索性使用上凌波微步,直接向宫门边飘过去。

终于,到了宫门边上,为了避免侍卫发现我的身影,我先藏身到那破旧的宫门后面,再微微探出头,向门外窥去。

只见站在外面的那个侍卫已经不再来回走动了,因着天气比较寒冷,佩剑已经被他扔在门边,他将双手合拢在袖中,靠在门边,头正在上下的点着,打着瞌睡。|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也难怪,现在已经接近丑时初了,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

我见状,赶紧拿出粉末,使用内力,将它朝那个侍卫所在的方向吹了过去,片刻之后,这个侍卫便连头都不点了,直接蹲倒在地上,头靠在门上,闭着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察觉到他已经睡熟之后,我便轻轻的从他眼前飘过,急速向小树林掠去。

我轻车熟路的穿过那片小树林,没多会功夫,就到达了静心宫的院门边上。

我尝试着推了推院门,发现院门好像是禁闭着的,应该在里面被栓上了。

我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我被打入冷宫之后,静心宫应当没有人看守了,敞开或者被锁上了才是啊。

莫非是有人住在地面?想到这里,我警觉起来,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动作,以免吵醒了此时应当还在熟睡中的人。

我想了一下,院门这里,离住人的厢房最远,若从这附近跃进去,所发出的动静,从厢房那边听起来还能小一点,相对来说,还能更安全一点。||

于是,我估算好距离,轻轻的运起轻功,往院门边上的宫墙头上飞跃过去。

可是,我刚越过宫墙头的之时,竟然发现,都这么晚了,我以前居住的那个厢房,竟然还有灯光亮在那里。

这个发现让我心下一慌,差点没控制住身形,从宫墙上栽了下来。

幸好,在快栽下来前的瞬间,我屏住了呼吸,努力稳住了身形,才没让自己如倒葱一般,头先着地。

摔一跤还事小,若是被发现了,就麻烦大了。|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为了避免被抓包这种情况的出现,我努力的运气,不让自己的脚着地,而是努力的使自己的脚飘离在地面之上,从而让自己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出来。

我朝院子里扫视了一眼,准备先找了一个黑暗之处,先藏匿住身形,再来观察一下形势。

恰好,我一眼就扫到大殿正前方的那个台阶的右侧踏空处,约一个多高,光线又照射不到,刚好适合藏匿身形。

于是,顾不得查看周边其它的情况了,我迅速的飘了过去,让自己身形全部在黑暗中藏匿了起来,直到这时,我才放心的将脚着地了。

我静静的站在那里,充满疑惑的在猜测:到底是谁呢?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待在我以前居住的厢房之中?难道最近几日,已经有新的嫔妃住进了此地?那个喂养着鸽子的鸟笼就放在那个厢房的后面,如若今晚那个厢房整晚都待着人,这可如何是好呢?

就要我苦思冥想应对之计的时候,台阶上方的大殿的门突然打开了,出来两个宫女,手里好像还各自拎着个东西。

她们怜惜步走下台阶,然后朝中阶左侧不远处的一个物体走了过去。

她们到了那个物体面前时,那个物品还动了一下,发了一下声音,听起来好像是马发出来的。

这时,其中一个开口对另一个说道:“秀儿妹妹,咱们还是尽快用暖炉将龙銮的座垫给捂暖和点吧,方才赵公公说了,皇上等会子可能就要起身架玄清宫去了。”||

龙銮?我听见之后,心中大惊,我方才藏身过来的时候,因为光线不足,只看见了那个地方是黑乎乎的一团,没想到却是龙銮。

如果龙銮在这里,那么,现在出现在我厢房中的人难得是皇帝?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一紧,说不出、道不明般的万千滋味涌上心头。

不过,来不及多想了,因为我随即想到,皇帝武艺高强,幸而我方才是留了个心眼,小心谨慎的进来的,否则,定已被他发现了。

想到这里,我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连呼吸声的大小我都开始控制起来。

这里,另外一个女声开始轻轻的询问道:“萍儿姐姐,你说奇怪不奇怪啊,皇上看起来也挺宠爱杨德妃与刘贤妃的了,近日,连连去宠幸她们,可是,为何半夜并不在怜花宫和惜玉宫中留宿,却总是要跑来这以前的秦贵妃的静心宫中,来坐上一会子,发上一会子呆,然后再回玄清宫就寝呢?”|||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杨德妃与刘贤妃?以前宫中没有这一号人物,看样,应当是新进宫的那个杨晴儿与刘彩儿了,皇帝确实算是优待她们了,初入宫便被封赐为一品的夫人,这在敦煌朝应当都是很少有的了。由经也彰显出了皇帝想拉拢兴国公和振国公的那份决心啊。我心中暗附道。

“可能是皇上还对那位被废黜的秦贵妃娘娘念念不忘,所以才经常夜里过来坐坐,思念思念她吧。对了,秀儿妹妹,皇上半夜来静心宫坐的这件事,赵公公嘱咐,不可对其他人说出去。若是有人问起,咱们一定都要回答,皇上从怜花宫或惜玉宫出来之后,便回玄清宫歇息了,明白吗?不然,若是被人知道,这个消息是你我二人泄露出来,后果是怎样,你也是知晓的。这后宫的嫔妃位份再高,手中的权力再大,也是大不过皇上的,所以,咱们只能选择听皇上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啊。“那个叫萍儿的宫女继续嘱咐道。

”是,萍儿姐姐,秀儿这点轻重还是知晓的。秀儿只是有点奇怪,皇上既然对这秦贵妃这般念念不忘,为何还要将她废黜掉,还要赐她一个带有很大侮辱性的字‘罪’,称为罪妃叫?”那个秀儿边继续用暖炉捂着龙銮,边继续询问道。|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嗯,这个可能与秦贵妃的身份有些关联,她是已过世的太后的侄女,而太后与皇上之间听说有过一些恩怨,所以,皇上不能真的宠幸于秦贵妃。不过,我听赵公公身边的小林子说,废黜秦贵妃的直接原因可能还是因为她将皇上书房中的那个同心结给撕扯坏了。小林子说,那个同心结不知道是谁送给皇上的,同心结被皇上拿回来的那天,皇上高兴得合不拢嘴,放在书桌上当个宝贝似的拱着,还经常在批完奏折之时和批奏完奏折之后,拿起来看了几眼,看完之后,皇上的心情能变得好很多。后来,在太后殁了那天,同心结突然不见了,皇帝大发雷霆了一番,只是,因着马上发生了太后殁了这件事,让皇上忙着焦头烂额,没时间去追究。不想原来却是让秦贵妃拿着给撕扯坏了,听说还放在脚下使劲的踩了几脚。你想,皇上这么宝贝的东西,她却拿来这般糟践,怎能让皇上一怒呢?唉,那秦贵妃平日里看着,挺知书达理的,也不似那恃宠而骄之人,那日也不知到底是着什么魔了。”那个萍儿叹息道。

而我听见萍儿的这番话,一丝苦笑不禁溢出了嘴角。若不是在我被废黜之日,皇帝说出了那番话,听着这个萍儿所说的话,我肯定会自作多情的以为,皇帝这是因为心底有我,才这般宝贝那同心结的,并且还会为之沾沾自喜。

而听过皇帝的那番话之后,我只能认为,皇帝拿到我编织的同心结后,会笑得合不拢嘴,只怕是在心中暗喜,我终于上钩了,他对付太后的计划又取得了进展,才会这般喜形于色吧。

就在这里,一阵走步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我,我赶紧又提高警惕,屏住呼吸,以免出个什么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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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周末要外出两天,明天晚上回来,明天的更新,明天晚上发。

冷宫篇121夜探静心宫(二)

我不敢迟疑的再次从他身边掠过,闪到门内。

只是,经过他身边时,我带些歉意的看了看他,幸好他穿的衣物较多,不过这样两次下来,非得着凉不可。

就当是给他放了一两个小时辰的假期,让他休息休息好了。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紧接着,我飞速的掠到冷宫里最里端的宫墙处,将手里的鸽子放了出去,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算安然落地了。

所有的事情都办完后,我一身轻松的朝我们现在居住的房屋方向走去。

进门之后,我迅速的插上门栓。|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在经过剪春和桃红的房间时,仍然能听见她们均匀的呼吸声。

在藏好药箱、药材以及凌波微步与易容的秘籍之余,我也再次的躺到了床上,安然的进入了梦香。

在夜色的掩盖下,今夜好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般。

冷宫篇122危难|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自从住冷宫之后,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已经成为我的一种新习惯,这也能算作是我住在冷宫中的一种好处吧。

而昨夜外出一趟之后,入睡得比较迟,今日的我原来应起得比平日里更晚才是。

可是,在卯时末,辰时初的时候,入睡不到两个时辰的我便早早的醒来了,当然,这次不是自然醒,而是被腹中传来的一阵一阵若隐若现的疼痛惊醒的。

因为还不知道疼痛的原因,加上手边一时也无药可用,所以,我边捂着肚子,边翻下床,准备找个杯子,去暖壶中倒些热水喝喝,看是否能缓解一下疼痛感。然后,我再替自己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等我倒完水,端着水杯,准备往床边走的时候,竟然看见床单上有一小摊的血。

难道是葵水来了?怪不得腹中有些疼痛呢。我不禁有些愕然,尔后隐隐约约忆起,我的葵水好像已经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末至了。

因为我来葵水的时间一共才一年多一点,刚开始来时,似乎有些不太规律,有过一两次快两个月时间了,才来了一次。只是,根据医书上的记载,葵水初至时,有些不调,也算是正常现象,日后会慢慢的变规律的。因而,我也没有太过在意。

不过,现在回忆回忆,这一次葵水未至的时间似乎比以往的间隔更长,我的上一次葵水好像是在太后殁了的前几日来的,掐指一算,应该也有三月有余了。

可能是因为太后突然殁了,尔后又发生了一堆事情,加上它不来,倒也算给我省了很多麻烦事,使我忽略了去注意它。

只是,这么久不来就有些不太正常了,什么时候需要给自己配些药吃吃,调理一下了,我转身去找到一个卫生带带上后,在心里暗附道。

找到原因后,我的心也释然了,准备继续忍着隐痛,回床上补眠。

对待这种疼痛,我也已经总结出应对之策了,在床上躺着,睡上一觉,待到一觉醒来,疼痛感便也消失了。

只是,让我感到失策的是,今日的疼痛好像并没有如往日那般,疼过一阵便止住了,反倒有些不肯善罢甘休的味道,越疼越厉害起来。疼着,疼着,让我的冷汗都从额上冒了出来。|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剪春,剪春。。。。。。。”我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无奈之下,开始向外面的剪春求援。

“小姐,剪春去准备早餐去了,您有什么事情,桃红帮您去办好了。”剪胡没喊着,桃红倒是跑了进来。

“我。。。。。。我葵水来了,腹中很疼,你让剪春煮碗红糖水给我喝,看能不能缓和一点。”我强忍住痛苦,慢慢的对桃红说道。

“好,好的,马上去,桃红马上就去。”桃红可能是被我惨白的脸色吓住了,有些语无伦次的答应,然后快步的向外面奔去。

片刻之后,剪春便端着一碗浓浓的红糖水,和桃红一起走了进来,她应当是将手中的活都先放下了。

她急急匆匆的对我说道:“娘娘,您先赶紧喝着试试看,看能不能缓住点疼痛。”

接着,她便让桃红扶住我的身子,她用勺子一勺勺的往我嘴里喂食着。

红糖水是喝下了,疼痛却并没有止住,反而在加剧中,我警觉起来,感觉到这好像并不是葵水来时的那种疼痛的症状,我顾不得剪春和桃红在场,立刻将自己的左手搭在了自己的右手之上,尝试着自己给自己诊断一下。

我平时给别人诊脉用的都是右手,可是,医术上,诊脉的规则一般都是男左女右,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左手来给自己的右手诊断了。

虽然可能不会太准确,但是,至少也能诊个大差不差的了,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可是,诊着,诊着,我的手有些僵住了,忍着疼痛,不敢置信的又替自刁民重新诊断了好几次,我竟然在把脉时,除了把到自己的脉搏外,还把到了另外一个微弱的脉搏。

这样的诊断让我差点都有点心快停止跳动的感觉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使劲的摇了摇头。

皇帝每闪来之前都有吃药,而唯一一次没有吃药的,就是那天晚上了。可是,在那天晚上之前的一个晚上,我的葵水刚刚终止,按照时间来推断,应当是不太可能受孕才是啊。

不可能,不可能,应该是我的左手诊断不准确,诊断错了才合理,我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娘娘,娘娘,怎么了?还是疼得很厉害吧一?”剪春见我一边脸色苍白的流着汗,一边不停的摇着头,有些着慌的问道。

尽管不太相信我会就这般的受孕了,但是,我心里也明白,如若我真的受孕了的话,昨夜我使用真气过度,并且飞高爬低的,这对孕妇是个大忌,肯定会惊世骇俗动胎气,如果真的是最后那次皇帝没吃药,而我又将小林子端来的药摔碎了才留下的,那我腹中的这个胎儿大概才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正是处在易流产的时间段。

若是我现在处理得不当的话,那腹中的胎儿随时都有流产的可能性。思及到此,我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

应该说,,从皇帝第一次让赵公公端着那碗含有藏红花的药过来,让我喝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不过,可能是因为我也只不过是个刚离开母亲不久的大孩子的缘故,对于这个认知,我也是仅仅感觉到有些遗憾和难过而已,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悲痛欲绝的感觉。|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只是,就从刚刚,我用自己的左手诊断自己的右手,诊断出自己已经受孕这个消息后,尽管我都不能确认,自己左手的诊断是否正确。但是,就在那瞬间,一种自然而然,油然而生的母性,却让此刻的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不有让腹中的这个孩子有任何的意外姓,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

现在的我,已经是不能再动弹了,一动弹的话,只会增大流产的可能性。而且,继续这般疼痛下去,只怕我等会就要陷入昏迷状态了。一旁的剪春与桃红虽然值得信赖,但是毕竟不懂医术,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如果让门外的侍卫通知御医院的御医,他们肯不肯过来是一回事,而且就算是过来了,因着他们很多与后宫的嫔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会不会帮着那些嫔妃陷害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与腹中的胎儿能在太医的手下存活下来,但这消息也肯定传入了后宫之中,不论是皇帝还是后宫的嫔妃们,只怕太多数都会将这个孩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只怕肯定都会想法设法的除去他的。

现在就只能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宫外的杏儿与大师兄他们了,他们的距离虽然远一点,赶过来的时间也可能会长一点,但是,却也算是最安全的办法了。

而联系大师兄与杏儿的方法除了信鸽之外,剩下的就是上次在紫云寺大师兄递给我的信号弹了。因为放信号弹容易引来巡逻侍卫的注意,所以,一般使用它时,都存在着一定的风险性。除非到了万不得已,否则,一般我都不会使用它。

现在,情况这般危急,我也就只能试试看了。至于大师兄和杏儿能不能看见,以及他们什么时候能赶到,就要看我和肚子中这个孩子的造化了。|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虽然我明白,若是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大师兄和杏儿身上,万一他们没有看见或者没有即时赶到,我可能就见不了明天的太阳了。但是,我抚了抚肚子,仍然有处放手一搏的想法。

“剪春,桃红,你们先扶我躺下。”于是,我一边任额头流丰汗,一边冷静的吩咐着剪春和桃红。

“桃红,你爬到我的床底下,那里面有个长条形的盒子,你打开它,然后拿出里面的一个类似于烟花似的东西,带上一个火折子,拿着它,走到冷宫的尽头,与宫外相连的宫墙处,对着外面,将这东西给点着、燃放掉。”接着,我将眼神投向桃红吩咐道。

“是,小姐。”桃红听见了,马上转身出去了。|小说论坛,转载请注明|

我立刻又对剪春说道:“剪春,今天冷宫值守的是赵侍卫,他可能会看见桃红燃放这个东西,你去给他解释一下,这是我与杏儿联络的信号,我的旧病又复发了,因我是罪人,是不允许被御医诊治的,而且,我的闰习惯于让杏儿来诊治,让他通融通融。而杏儿有一些功夫的底了,等会,若是杏儿翻越冷宫的墙头进来,麻烦你央求一下赵侍卫,让他装作没有发现好了。另外,如果等下我晕了过去,你们千万不要慌张,也不要挪动我的身子,更不要去宫里面报告,除非我就这样殁了。否则,让人趁机做做文章,我的这条性命肯定也是丢了。”在我尚未昏迷之前,我郑重的提醒剪春。

剪春被吓得脸色一片花白,但是,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仍然强作镇定的点了点头。

接着,她有些不放心我的走了出出,找赵侍卫求情去了。

吩咐完,我边继续忍受着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边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123脱险

“不能睡,不能睡……”我在心中不断的命令自己,强迫自己睁大眼睛,避免自己就这样睡了过去,不再醒来。

可是,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我终是没熬得过黑甜梦想的召唤,闭上了两只沉重得已经让我无力再撑开的眼皮。

“睡过去也好,睡过去之后就不用再这般疼痛了。”闭上眼睛之前,我在心里这样安慰了自己一番。

尔后,隐隐约约中,我好像又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随后,便人事不知,后来,还陷入了梦境之中。

梦里,我发现自己飘在一片云彩之上,顺着云彩向上看去,只见云彩的尽头,有一片姹紫嫣红的花园,里面百花齐放,很多美丽的蝴蝶儿正停驻在百花之上。

花园的旁边有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小河之上,有只弯弯的小船,小船之上,坐着一个长须飘飘的老翁。

老翁对我慈祥的颔首微笑,还一只手拿着钓竿,钓着鱼儿,另一只手对我招了招手。

见此,我飘得更欢快了,想快点到达那个看起来似乎很美丽的地方。

“蝶儿,蝶儿,难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要扔下娘不管吗?你若是就这样走了,那娘以后应该怎么办呢?”这是,一个含着哭泣的声音喊住了我。

我低着头,向下一看,之间翠姨扶着娘,正站在地面上,娘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一脸的悲痛欲绝,翠姨也在不停的向我招手,仿佛是在让我快点下来。

娘和翠姨的背后,还站着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表哥、师父、师兄、杏儿他们,他们也均是一脸的哀伤与不赞同,还都在不约而同的向我摇着头,仿佛是在让我不要走。

看着娘和外公、外婆他们,我的脚步有些迟疑住了,像是硬生生的被一股力量拽住似的。

而同时,花园那边也同时传来了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快点上来吧,这边的风光多美丽啊,上来了,就不用再被世俗琐碎之事所羁绊了,从今以后,就能在这里过着鸟语花香、无忧无虑的生活了,这样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啊!”

我有些游离不定起来,一会儿用怜惜、挣扎的眼光回头看看下面,一会儿有用羡慕、向往的目光看看上面。

这时,底下又传来了娘的声音:“蝶儿,就算你不眷恋娘了,难道你也不眷恋眷恋我手中的这个孩子吗?他还这么小啊,难道你想让他这么小就没有娘,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遮阳生活着吗?”

我再想下看去,只见娘的手中突然多了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他长得那么娇小、那么可爱,他拿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我,仿佛严重有着一股深深的渴盼似的。

我的心在那双眼睛的大量下,变得一颤一颤的,我隐约感觉到,如果我真的离开他,那我待在上面的那个花园中时,肯定不得安宁,心肯定会变得象被人的手撕扯过一般的疼痛。

“你还有太多的世俗尘事未了,还是先回去吧,待了了这些凡尘俗事再过来吧。”突然,那个原本对我颔首微笑、正在钓着鱼儿的白发老翁拿起钓竿,站了起来,对我说道,说完,他的钓竿突然越变越长,朝我伸了过来,然后就触及到了我的腰部,将我向前推了一下。

就这样,我掉下了云彩,重重的向地下坠了过去……

“娘娘,娘娘……杏儿姑娘,娘娘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怎么昏睡了这么久还没有醒过来呢?”我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好像是剪春的。

她嘴里提到的那个名字让我的心不禁变得有些振奋起来,难道是杏儿赶过来了?我带些激动地缓缓睁开眼睛。

“因着赵侍卫先用内力护住了小姐的心脉,并赶在我过来之前,渡给了小姐延续生命的真气,随后,又以最快速度拿到了给小姐诊治所需的灵芝和草药,现在问题应该不大才是。不过,我也有些迷惑,现在已经是夜间了,为何小姐还未醒来。”我睁开眼帘之后,就看见杏儿坐在我的床头,正扭着头,有些苦恼的对剪春解释道。

而面孔正对着我的剪春,却马上发现了我已经睁开了双眼,她惊喜的叫道:“娘娘,娘娘,您醒啦?”

我微微笑着,以眼神示意了她一下。

这时,原本以脑袋对着我的杏儿也猛地将脑袋扭了过来,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唤道:“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看着她的眼睛,我突然非常迫切的想知道,我是否真的受孕了,如果受孕了的话,胎儿是否被保住了。

碍着剪春在场,我不好问出这话,现在形势还不明朗,我还不想更对的人知道这件事。

而且,剪春还不知道皇帝让我喝藏红花的事,以免她知道我受孕后,以为我可以凭此出冷宫,让她白白空欢喜一场。

于是,我用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又用嘴角偷偷的向杏儿示意了一下剪春。

杏儿立刻意会过来,看口对剪春说道:“剪春,小姐刚想过来,身子还比较虚,她已经一天未进食了,可以麻烦你去帮她熬制一些银耳莲子羹出来吗?让她吃点东西。另外,再帮我看看,桃红的药煎得怎么样了。谢谢啦!”

“好的,我马上就去。”剪春飞快的点了点头,立刻转身照办去了。

待剪春身影远去之后,我立刻将手搭在自己的脉上,作出个诊脉的动作后,眼神迫切的盯着杏儿,等待她的确认道:“你有没有帮我诊脉?是不是确实是有了呢?”

杏儿明白了我所指,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大约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听到杏儿亲口证实的那一刹那,我已经分不清心中是何种感觉了,意外、惊喜、迷茫、害怕。兼而有之吧,不过,此刻,在我心底涌起最多的还是一种母性,有着一种类似于动物的护犊情深的本能。

在这种本能的驱使下,我一把抓起杏儿的手,紧张得有些颤抖的问道:“那,那他现在还在我身上吗?”

杏儿微笑着拍了拍我的手,安慰我道:“放心,他的生命力好像还很顽强,还能诊到脉搏的跳动。不过,跳动得有些虚弱,你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可能都需要好好保养保养了。不然,难保还会不会在发生是事情。”

在这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的作用下,我投象捣蒜似的朝杏儿点着,脸上本能的洋溢着开心、幸福的微笑。

“行了,不要再乱动了,再摇晃就要将你头上的那颗脑袋都给摇晃掉了。”杏儿哭笑不得的按住了我脑袋。

接着,她又叹了口气道:“听见你入冷宫的消息后,我、师父、大师兄、夫人和舅老爷都快急疯了,我喝大师兄都想直接闯进宫中,将你就出去算了,是师父制止了我们,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要等待何时的时机,否则,帮补成忙也就算了,反而会给你招来祸患。所以,我和大师兄只能就这样眼巴巴的、一天一天的等着,每天都找人打探着宫中的消息。今天早上起来,我起了个大早,突然看见信鸽飞了进来,我识出就是那只养在静心宫中的鸽子,我再拿出鸽子身上的布帛,看着你说你一切都很好时,我喝大师兄都高兴不已,觉得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算暂时落地了。随后,我与大师兄准备一起出发去京郊,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师父、舅老爷和夫人他们,并商量出个解救你的对策。尚未出门之时,竟然又看见你发出的求救信号弹,我喝大师兄都大惊失色,赶忙骑着快马,飞奔了过来。恰好,我们赶过来之时,还没有侍卫在那宫墙外巡逻,给我们省了很多事。大师兄本来要与我一起进来的,被我制止了,我坚持让他留在外面做接应。我本是你的医女,就算进来被发现了,还好说一点,他是个男子,要是被发现了,就比较麻烦了。儿我飞跃进来之后,就看见剪春侍立在一旁,而赵侍卫在运功替你渡气,也幸亏他如此这般,才让你撑了过来,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杏儿说着,说着,还不停的拍着胸脯,衣服惊吓过度的样子。

124赵公公的请求

稍稍缓和过来之后,杏儿继续说道:“幸而,我心里有个预感,怕你生病或者怎样了,在过来之前,还随身带了个医药箱,用药箱里的药帮你先止住了你体内那慢慢往外渗的血。随后,我又开出了一张处方,拜托赵侍卫跃到宫墙外面,将这个交给正在外面等候着的大师兄,让他即刻配齐这些,交给赵侍卫,给我拿过来。这一切,都是多亏了赵侍卫的帮忙,不然,就怕是华佗在世,也最多只能保住你,而保不住你腹中的胎儿了。”

听到杏儿的这番话后,我不禁感动的说道:“如此说来,待我身在好些之后,确实得好好感谢赵侍卫一番。其实不光是这次,自我入冷宫以来,也多亏了他的多多照拂,我们在冷宫中的这段日子才能过的这般舒适。”

“嗯,确实应该这样子的。对了,你的身子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按说,你的身体也不算差,依照常理来说,没理由会突然出现这种现象啊?”杏儿点了点头,突然吊装话锋问道。

“唉,怪只怪我太粗心了,身为医者,自己怀有身孕都三个多月了,竟然还没有察觉出来。为了拿到信鸽给你们报平安,我昨晚夜探了静心宫,静心宫的宫门紧闭着,我飞跃了宫墙,而且路上又一直使用凌波微步,才导致了这种结果。”我叹息道。

杏儿闻言,张大了嘴巴,半天才缓过神来,然后动了动嘴巴,估计是打算骂我几句。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与杏儿都在里面同时噤了声。

很快,剪春走了进来,轻声的向我禀报道:“娘娘,赵公公来了,正在大堂等候着,说要拜见您呢。这可如何是好呢?因着娘娘先前说您生病的事不能让宫里面知道,所以,奴婢也不敢擅自告诉赵公公,娘娘您生病的事。”

然后,她又转向杏儿说道:“杏儿姑娘,赵公公不知道你进来的消息,恐怕你还得找个地方避一避呢。”

听这剪春的话,我有些怔住了,不知道我都进了冷宫了,赵公公又跑来找我还能有什么事情。

不过,无论如何,我现在的这幅模样都是万万不能让他瞅见的,万一他见我生病了,儿执意的要去给我找个御医来,被那御医诊断一下,就怕所有的事情全露馅了,那岂非变成了好心帮倒忙了?

况且,赵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他若知道了,那皇帝自是很快就能知晓,在我未受孕之前,皇帝就放我喝藏红花,我一点都不怀疑,现在等我真的受孕上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让我喝上一碗堕胎药的。

想到这里,我抚了抚肚子,不由打了个冷颤,一定不能让赵公公发现我现在的这种状况,我暗自在心中坚定了决心。

于是,我抬头对剪春说道:“你出去让赵公公在大堂中等候一下,然后,悄悄的去阻止一下桃红,让她不要再赵公公在的时候,将药端进屋子,以免赵公公发觉。待我梳洗一番之后,唤你的时候,你再将他带进来。”

“是,娘娘。”剪春领命出去了。

紧接着,我又示意杏儿关上房门。

然后,我轻轻的对杏儿说道:“杏儿,我怀有身孕之事千万不能让赵公公知晓,否则,他毕竟是皇帝的人,肯定会将此事禀报给皇帝,这样以来,他明天可能就会在皇帝的示意下,给我端来一碗堕胎药的。我想了想,如今之计,唯一的方法就只能是让你易容成我的模样了。你快点准备一下,等会若是你觉得你的声音与我不太相似,就边说话边装咳嗽好了。”

杏儿想了想,知道也只有这个办法稍微可行一点,便赶忙拿出她的医药箱,对着我,给自己易容起来。

因为这个易容术我们已经练习了一段时间,所以,杏儿改装起来。动作也变得非常熟稔,般刻钟之后,就已经妆容妥当了。

我上下的大量了她一番,她现在的面孔,若不是靠近她,仔细端详,是很难瞧出个什么端倪的。她的身形与我相似,身高比我稍微矮一点,但是,若是坐在椅子上的话,便无人能够瞧得出来了。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她说道:“这样便可以了,等会你要沉住气,不要慌张和急躁。现在,你先讲我床前的蚊帐和围帘放下,然后打开门,坐在梳妆台前,我来出声喊剪春和赵公公进来。”

杏儿一一照做后,我也提高了音量,向外面喊道:“剪春,带赵公公进来吧。”

片刻之后,我就听见赵公公对着杏儿坐的那个位置问安道:“奴才给娘娘请安了,多日不见,不知娘娘的身子是否安好?”

“让赵公公久等了,我在此间过得还算不错,比较清静,有劳赵公公牵挂了。不知赵公公这次前来,是为何事呢?”杏儿学者我的声音回答道。

可能是在一起待得时间久了,杏儿学出来的声音,倒与我的真实声音还真有几分相似,略微有些不同的地方,也被她巧妙地用沙哑的声音遮盖住了,我心中的那块大石也算暂时落地了。

“听娘娘的嗓子,好像有些沙哑,娘娘在这里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在娘娘入冷宫那夜,奴才曾吩咐过剪春姑娘一些话,相比剪春姑娘应当也已经告之过娘娘了,后来,奴才听赵侍卫说,娘娘不愿意这般做。所以,奴才专门过来一趟,就是希望能够请求娘娘再三思一番,改变一下想法。毕竟这种机会一旦错过了,记恨难再有了啊。”赵公公回答道。

我一听,感觉有些糟糕,这件事我尚未告之杏儿,她现在听见了赵公公的这番话,肯定会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想到这里,我紧张得手心都不禁捏了把汗,有些着急的等待着杏儿的回答。

之间杏儿沉默了半响后,回答道:“我前些日子染了些风寒,现在虽然已近大好了,但是,嗓子仍然还是有些沙哑。你说那件事情待我再考虑考虑,待考虑好了,我再给你准备东西吧。不过这些都只能等改日再说了。”

听见杏儿的回答后,我的心中不禁送了口气。

赵公公听完,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娘娘,现在还不是赌气的时候啊。后宫中的嫔妃众多,等待着皇上宠幸和急着讨皇上欢心的还大有人在啊,趁着皇上对您还有几分心的时候,您就赶紧低个头,认个错,给个台阶,让皇上下下。不论这件事究竟是谁对谁错,但是,皇上贵为天子,想让他低头的可能性终究是不太大了。所以,就只能让您委屈点了,然后您也能早点出去啊。您的身子骨不是太好,住在这种地方,身体强健之人都很难受住,何况是各弱女子呢,奴才怕时间拖得越久,您的身子就越差啊。如果错过了现在,待到皇上遗忘了您的时候,只怕您再要出去,就难于上青天了。而且,到那时候,您的处境只怕比现在还要艰难得多。在这后宫中,往日若是与您有些仇怨的,只怕仍是都在拿着双眼盯着您呢,加上这后宫中的奴才都是很势力的。现在,有十位看守在这里,他们还不敢做的太过分,但是,若是等皇帝的兴趣消失殆尽,让侍卫都撤离的时候,娘娘那时再被那些歌主子、奴才刁难的时候,只怕,只怕再也无人能够伸出援手啊……”

我心中一凛,知道赵公公说的都是实情,虽然赵侍卫说,他与另外一个是为是赵公公派他们过来值守,但是,如若没有皇帝的允许,赵公公是无论如何也是遣掉不动皇帝的贴身侍卫的。

因为冷宫中的妃子一般都是不会专门有侍卫来守护的,大多是直接让内务府的太监们将冷宫的院门给锁上,到了该用膳食的时候,再有人过来打开锁,放些膳食进来,若是他们忘了,这膳食送不送得进来都还是个问题。

其实,膳食方面我倒还不担心,就算是赵侍卫不能代为我们从宫外购置了,现在我们与大师兄取得了联系,到了入夜之后,让他偷偷的送些进来,都还不是什么难事。

怕就怕淑妃不肯放过我对她的掌掴之仇,加上现在内务府中都是她的人,她肯定会伺机进来刁难我。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痛恨起自己当初的冲动来,现在反而让我腹中的孩子受到了连累。

而且,那个曾经在紫云寺中药取我性命之人,恐怕也不仅仅是因为我受皇帝荣宠儿刺杀我这般简单,只怕她也不回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

还有一些往日嫉恨我被皇帝荣宠的嫔妃,譬如卞留云之流,应当不会放弃这种帮打落水狗的好时机的。

如若是往日,我单身一人的时候,我定不会惧这些的。可是,现下我腹中已有胎儿,在做如何事情之前,都要反复再三的为他考虑考虑了。

如若情况真的变成这样,那我腹中的孩子等会被她们发现,那这孩子无论如何都是保不住了。

只是,若真依着赵公公所说,重新编个同心结,再次哄得皇帝开心开心,求得他的原谅。这样的话,即便他真的能开恩,将我从这冷宫之中放出去,那我免不了又要被他恩宠一番,那我受孕之事肯定又会被他所发现,后果肯定其实还是一样的,因为他也容不得我腹中的这个孩子。

而且,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赵公公是黄的的心腹,他应当非常明了皇帝的心意,这就说明了皇帝当真是比较在意这个同心结被撕坏之事的。

他为什么会在意这个呢?难道就是为了他那份身为天子、容不得比人反抗的自尊心吗?

我摇了摇头,不愿再想这些了,现在的这两周个选择,带来的两种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现在能做的唯一选择就是拖延时间了,既不同意,也不拒绝,拖延到何时是何时了。

幸好,杏儿仿佛与我心意相通似的说道:“多谢赵公公的一番好意了,赵公公的一番话也让我清醒了很多。只是,最近我忙着适应冷宫中的环境,一时还未有太多的时间考虑这些,加上出来之时,身子有些不适,也就没有准备你要的东西了。这样吧,如若我已经准备好了或者已经考虑好了,就让那门外值守的侍卫告之与你吧。”

赵公公闻言后,舒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日我听见找侍卫的回禀后,还为了娘娘捏了一把汗,不知娘娘为何要说出那番赌气之花,原来竟是因着身子不适,心情不好导致的,奴才理解娘娘的心情,那娘娘先好好样样身子。不过,奴才还是希望娘娘能尽快将那件东西准备出来,这样皇上与娘娘都能尽早开心起来。奴才先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奴才也不方便久留,奴才是趁着皇上批审奏折时,偷溜过来的,娘娘如若需要什么,就尽管让门口的侍卫去告之于奴才,奴才若是能帮到得,就一定会帮娘娘,那奴才先告退了。”

“好的,那我先谢过赵公公了。剪春,替我送送赵公公。”杏儿将花接了过来。略带些急切的吩咐道。

估计她是在庆幸,终于能将赵公公送走,不用再这般如打哑谜般的演下去了。

125李代桃僵(一)

果然,待闻见剪春将赵公公送远之后,杏儿一下瘫倒在椅子上,重重的舒出一口气道:“妈呀,吓死我了,吓得我浑身都出汗了。不过,和他打哑谜似的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他说的要考虑的和药准备的东西到底都是指什么呢?我都怕他再多问一点,我就要说露馅了。”

说着,她走到我的床榻,用手揭开了我面前的蚊帐和围帘。

我带着一些无奈的苦笑,对杏儿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这与我被废黜、打入冷宫的一部分原因有关。”

然后,我从怒闯御书房、撕坏同心结,到掌掴淑妃,太后的遗嘱和驾崩,替皇帝庆生,皇帝发怒,淑妃的火上浇油,我被废黜,赵公公的建议,原原本本的告之乐杏儿一遍。

杏儿听的目瞪口呆,抓住我的手,摇晃道:“死小姐,你就这么不讲自己的性命当作一回事啊?你知不知道,外面所有的人都在为担心你,都担心得快要疯了。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外公、外婆、你娘考虑考虑啊,你难道就忍心他们白发人送你这黑发人啊?怎么能这般任着性子胡来呢?”

“对不起啦,好杏儿,别生气了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哈。”看着杏儿那副凶凶的模样,我吐了吐舌头,赶忙向她道歉,好先稳住她。但是,我心中却在暗自悲叹,若是能让大师兄过来就好了,他定不会舍得这般责备我。

待到杏儿情绪稳定点之后,我正色道:“杏儿,我怒闯御书房、掌掴淑妃、惹怒或许是有些鲁莽,不过,在得知我自己受孕之后,我却非常庆幸自己的这些所作所为,有种歪打正着的感觉。如果我现在仍在后宫之后,那我腹中的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因为首先是皇帝也容不得他,不然,皇帝就不会三番两次的名人送来含有藏红花的药让我服下了。在没有受孕之前,我体会不到做母亲的感觉,可是,在感觉到他的存在的话,我立刻从心里涌现出一种保护他的本能,在我昏迷前,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他能在我腹中平安无事。所以,如果失去她,我肯定会悲痛欲绝的。杏儿,你现在可能还体会不到,可是,在今天一天的时间中,我却非常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种做母亲的感受,也理解了为什么当年我娘在身体那般虚弱的情况下,还知道将我抓在手里,紧紧不放了。”

杏儿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这样想想,倒也可以算上是因祸得福了。只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就像赵公公所说的那样,如果你不主动向皇帝示好,他肯帝国慢慢的久辉对你失去耐心,接下来可能就要对你置之不理了。那上门前来挑衅的人肯定也会有不少,到时候你应该怎么办呢?虽然现在时冬天,怀有身孕不易被发觉。可是,尽管这样,再过一两个月,你的肚子肯定就要显现出来了。如果你身体好好的,还可以考虑着找人在外面接应,偷溜出宫之事。不过,现在,你发生了这种状况,体内的孩子生命力本来就已经有些虚弱了。再折腾一番,只怕会有意外发生啊,唉。”

我听着杏儿的分析,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正在这时,剪春走了进来,说道:“娘娘,我已经将赵公公送出去了。接下来,您是先吃药,还是先吃银耳莲子羹呢?”

突然,剪春看客看杏儿和我,发现了一些异样,有些颤抖的问道:“这,这时怎么一回事呢?怎么会有两个娘娘呢?”

杏儿听了剪春的话后,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尚未将脸上所易的妆容擦去,就这样被剪春看见了。她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我,应当是在问此事是否要告知剪春吧。

我点了点头,事情到了这般田地,也就只能一五一十的告诉剪春了。

杏儿得到我的同意后,拿出一块手绢,倒上一些药水打湿后,再在脸上进行擦拭,不多会功夫,她原来的那张脸就显露出来了。

她笑着对剪春说:“剪春,你在看看我是谁啊?”

剪春见者了,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原来是杏儿姑娘,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出妖孽了呢。不过,杏儿姑娘方才是怎样就变成了娘娘的模样的呢?”

杏儿反问剪春道:“不知剪春是否听过,有一种奇门异术,叫做易容术,就是将一个人妆扮城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听到是听说过,不过,我以为这只是在说书先生那里才会出现的。”剪春带些疑惑的回答道,突然,她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难道,难道你方才用的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是的。”我将话头接了过来,对着剪春解释道:“杏儿的师父会易容之术,杏儿也跟在后面学了一些。方才是我让杏儿这般做的。因为我不想让赵公公瞧出我的异状,怕他会因为看见我身子不舒适,执意要去御医院找个御医来替我瞧瞧。而现在的我,是万万不能被御医诊断的,因为,我受孕了,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我也是因为今天早上肚子疼,被诊断后,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这样一来,若斯被御医一诊断,就露馅了。”

剪春听见我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再次呆若木鸡,半天之后才缓过神来,带着一副想起什么,却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的样子。

我微笑道:“剪春,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呢?如果想说就说吧,不用太拘谨了。”

剪春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奴婢知道娘娘不想重新回到静心宫,觉得宫内尔虞我诈之事太多了。就奴婢而言,奴婢也觉得在这冷宫,不用像在宫中一样,瞧着众位娘娘的脸色行事,弄得不好还会掉脑袋。虽然,在这里的日子过得可能稍微比宫内要清苦,但是,却很舒适,也很舒心。不过,奴婢方才也听见了赵公公所说的那番话了,若是皇上将侍卫给撤掉了,没了皇上的庇护,只怕那被您掌掴过的淑妃娘娘和被娘娘惩戒的卞娘娘,以及往日嫉妒娘娘受宠的其他娘娘们,好像都不会是那善罢甘休之人啊。若是娘娘之事一个人到也罢了,顶多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而已。可是,可是若有身孕了,这后宫中凶险,随便怎么操作一下,娘娘这肚中的小皇子或者小公主可能说没就没了。这样一来,娘娘倒不如暂时低个头,让皇上得知,求得皇上庇护。虽然仍可能有人会寻着心思要陷害于您,但是,到底也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来了,只要我们小心谨慎一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发生的。就是这样可能让娘娘受了些委屈,不过,为了小皇子或者小公主的安危,奴婢觉得受这些委屈也算值了啊。”

我苦笑了一下,我也明白剪春说的确实是这个理儿,如果可以的话,为了孩子,我也愿意这般委曲求全一下。

只可惜,我现在连委曲求全的机会都没有。

我叹息了一声,说道:“剪春,我也明白你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这样做。只是,现在,如若我这般做的话,知会加速这个孩子的死亡而已。因为这个孩子的诞生,是皇上所不乐意见到的。你知道为什么那日,小林子端着一碗汤药来之后,我为什么会怒闯御书房吗?其实,那日小林子端过来的一碗含有藏红花的避孕之药,这种药在我第一次被宠幸后,皇上也让赵公公送来过。就是因为我那日不小心将那碗要给打破了,才留下了这个孩子。之前皇上留宿静心宫的时候,之所以没有人给我送药过来,是因为皇上来之前就已经吃过药了。就是小林子无意之中说出这句话,我才不计后果,怒气冲冲的去闯御书房的,撕坏了那我曾送给他、表达我心意的同心结的。而那时,淑妃刚好又过来挑衅我,所以,我便将怒火发在她身上了。通奸这些以后,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时候,还应该去向皇上先低头吗?”

闻言之后,剪春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站在那里,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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