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篇第二百二十六章表白(大结局)

在大师兄的淡淡忧伤,与我的忧虑忡忡中,我们终是又到了敦煌城外。

看着那紫红色的城墙,我有瞬间的恍惚感,感觉到这道城墙似乎就象一只无形的、无所不在的手一般,虽然我一次次的趁着这只手没有防备时,逃离了它,最后却总还是会被它硬生生的拽着回来似的。

“小人叩见议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这时,守门侍卫对着大师兄的请安声打断了我的怔忡,也让我回过神来,既然不能逃离,那就干脆坦然面对吧。

因着大师兄的显赫身份,尽管我是身份不明之人,宫内沿途之中,也无人敢盘查我,就这样,我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玄清宫的院门外。

不知是不是为避免外人来访,干扰皇帝休养,玄清宫的院门竟然是紧闭着的。

因为不知道等会进去之后应当以怎样的表情面对皇帝,我那叩门的手都不禁变得有些颤抖起来。

不过,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敲了半晌之后,才终于有人过来应门。

来人应门之时,竟然还只开了小半扇门,先将自己的脑袋给探了出来,因此,也让我看清了他的面目,是赵公公手下的那个小太监小林子。

“你是何人?来玄清宫所为何事?”小林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带着很高的警惕性询问道。

正在我不知如何作答时,身后牵着马车缰绳的大师兄代替我回答道:“这位是外面药铺的齐掌柜,是可信之人,是本王让他协助本王来宫中送些药材,同时,他也是位医术高明的医士,本王也想看看他对皇上的病情有什么看法,是否能提供些帮助……”

谁知,尚未等大师兄说完,小林子就哭了出来:“王爷,您可总算回来了,皇上,皇上他大事不好了!”

小林子的话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也跌入了谷底,难怪玄清宫的院门会一反常态的紧闭着呢。

“怎么个不好法?快说!”大师兄虽然还算强作镇定,但是,从他的语调中,也可以听出,他现在也是非常的惊慌。

“皇上,皇上方才竟然在咳血,咳出了一大口血,奴才见了好害怕……”小林子边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眼泪,边说道。

这次,是大师兄未等小林子说完,就急急忙忙的推开了院门,疾步向里面走去。

而全身已经忍不住开始在打哆嗦的我,也强制着自己,让自己振作精神,跟随着大师兄的脚步,步伐蹒跚的往皇帝的寝宫走去。

沿途之中,宫中人们都神色紧张的端着面盆,在寝宫中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着。

寝宫的大殿前方,所有的侍卫排列成两队,站在殿门前,他们个个脸色凝重,而为首之人则正是赵侍卫。

“参见议政王千岁!”见着了大师兄,赵侍卫连忙带着侍卫们一起给大师兄行礼。

由于心情焦灼,大师兄顾不得多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侍卫们起身,然后就带着我,急急忙忙的走了进去。

玄清宫的其他一些宫人们静静的候在皇帝住的厢房外面,也就是我曾经住的那间过道房中,不敢吱声,只是静静的等候着待在里面的师父、杏儿以及赵公公三人的差遣。

碍着我也过来了宫人们听见我们的说话会不方便,大师兄便对那些守在门口的宫人说道:“你们先且退下吧如若有何事,本王会让赵公公去唤你们的。”

这些大部分都比较忠心耿耿的宫人们,虽然心中可能也很焦急,但是,也就只能听着大师兄的指示,退了下去。

而室内,师父正握着皇帝的手,把着皇帝的脉象,皇帝的头部伏在床榻外边,嘴中还在不断的咳嗽着,杏儿正在运着内力,顺着皇帝的后背,赵公公则一边心疼的抹着眼泪,一边用盆子接着皇帝吐出之物。

待我与大师兄进入室内之后,恰好皇帝暂时已经咳嗽完了,赵公公又帮他擦拭完嘴之后,在杏儿的帮助下,他便重新躺回到床上的枕头上。

这也让我也终于看见了皇帝那惨不忍睹的脸色,只见他的脸色灰败,面如枯槁,颧骨高高的突起,眼睛深深的陷了进去,整个人完全呈现出一副皮包骨头的模样。

我看了,不禁心如刀绞,眼泪差点都快流了下来。

这时,杏儿发现了我与大师兄二人的进来,先是疑惑的打量打量了我,然后开口向大师兄打着招呼:“大师兄,你回来了?”

大师兄对杏儿点了点头,然后脸色凝重的询问师父道:“师父,皇兄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师父边低着头继续把脉,边叹了口气后,说道:“会咳血,就证明皇上的病情可能已经伤及到了内脏了,而现在最头疼的不是皇上病情的本身,而是皇上自己不配合治疗,拒绝进食,拒绝吃药,这样下去,便是神仙的身子骨也熬不住啊!”

说完,师父抽回了手,站起身来,可能是打算来开个处方,却也恰好看见了我,他一惊,脱口唤:“蝶……齐掌柜,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皇宫里呢?”

“是我将她带来的,我今日不是回府,而是特意去找她去了。”大师兄开口替我回答师父。

师父愣了一下,然后叹道:“也罢,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这样了。”

而我已经顾不得再与师父和大师兄多说什么了,只是眼睛死死的盯住眼神迷茫涣散、空洞无物,仿佛随时可能离我而去的皇帝,也已经忘记了自己来之前,只决定做个看客的打算,现在的我,只是迫切的想感受到皇帝的真实存在,于是,我不由自主的一步一步朝床边挪了过去。

这是我第二次见他这幅模样了,第一次是在边关,他中毒昏迷的症状,没想到,这次他是清醒的,却也将自己弄成了这幅模样,却也让我变得比上一次更加害怕起来。

看着,看着,我的心变得更加疼痛不已,不知道他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

看着我溢出眼角的泪,杏儿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她带些试探的喊道:“小姐,小姐?”

我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先哽咽着对杏儿道歉道:“杏儿,对不起,我没有事先告诉你。”

杏儿的泪也一下就涌了出来,用手捶打着我,嗔怪道:“死小姐,你跑哪去了?你知道杏儿有多害怕吗?杏儿怕失去记忆的你,到处乱跑乱闯,会着了外面恶人的道。因此,那一段时间,我几乎是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就算是睡着了,也经常会被恶梦惊醒。”

听见杏儿如此一说,赵公公自然也就知道我是谁了,他“扑腾”一下跪了下来,哭着哀求道:“秦贵妃娘娘,奴才求求您,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要再走了,不要再折磨皇上了。如若皇上有何对不住您的地方,奴才替皇上向您叩头赔罪了。”说完,他真的头如捣蒜一般,向我磕起头来。

我有些羞愧的扶起他,说道:“赵公公切莫如此,蝶儿承担不起。”

“那奴才恳请娘娘帮奴才劝劝皇上吧,让皇上重新振作起来吧。”赵公公继续涕泪纵横的哀求道。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对心灰意冷的皇帝有着这般的影响力,故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赵公公的话是好,所以,我干脆没有回答赵公公的话,反而转过头去看皇帝的神色。

因着皇帝是清醒的,所以他肯定听见了我们方才的对话,也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可是,这样一来,他的眼神虽然不再涣散、空洞,却仍然还如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的看着我,眼中似乎还闪耀着一些警惕性在里面。

看着他的这种神情,我心中不禁又有一阵阵的抽痛掠过,泪又涌了上来,我发现自己承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

正在这时,皇帝突然又双眼圆睁了一下,用力将自己撑到床榻边,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皇上,皇上,你怎么啦?”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害怕的情绪,痛哭起来,又凑上前去,想顺顺他的背,却被他呕气似的费力闪躲开来。

师父再也忍不住,端起放在床上的一碗药,苦口婆心的劝导道:“皇上,您还是将药给喝下去吧,您就算是不为自个着想,不为后宫的娘娘们着想,也要为江山社稷和天下子民着想着想啊!”

皇帝没有吭声,只是重新的躺回了床上,闭上自己的眼睛。

师父见了,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打算将药再放回到桌上。

“师父,给我吧。”我哽咽着从师父手中接过药,然后又强忍着泪,对着房中除皇帝之外的所有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一下吧,我来喂皇上吃药。”

众人闻言,都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也不再言语,只是学着皇帝上次给哺药的模样,先端起药碗,含上了一口,再俯身凑到了皇帝的唇边。

当我的唇触碰到皇帝的唇时,皇帝身子一颤,浑身也变得有些僵硬起来,不过,他仍然紧咬着他自己的牙关,不想让我将药物哺进去。

我也没有放弃,只是坚持用自己的舌尖来撬开他的牙齿,一时之间,我们便僵持在那里,僵持了好长一段时间。

只是,因着我心中比较难受,我的泪又止不住的滴落下来,恰好滴在皇帝的脸颊上,皇帝似被火烧了一般,微微的睁开了眼睛,身上又微微颤了一下之后,牙齿竟然也松开了,由着我将药物送了进去。

接下来,他倒是没有再继续抗拒,任由着我,将这药一口一口的给他哺进去。

正当我看着空空的碗底,心中冒出了一丝淡淡的喜悦之时,他却突然用沙哑、哀伤的语气开口道:“你既然心中爱的不是朕,不愿意与朕常相厮守,又一次一次千方百计的设法逃离朕,又何苦一次一次的来招惹于朕呢?让朕心中一次比一次难过呢?朕已经不愿意再承受这一次次的得而复失后的恐慌与痛苦了。”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眼角处却有两滴泪珠溢了出来。

我俯身,颤着手,拭去他眼角的泪,自己却再也忍不住了,伏在他身上痛哭道:“傻瓜,我若是不爱你,那又怎会在一次次的离开后,还肯回到你身边呢?那次我装作在睡梦中喊大师兄,那都是为了故意气你的,气你在我的面前,抱别的女人,与别的女人亲热。不过,我确实不喜欢宫中的这种尔虞我诈的生活。而且,我也一直的提防着自己,警告自己,让自己不要爱上你。因为你是个帝王,人们都说君恩浅薄,虽然我现在能感觉到你对我的爱意,但是,我却不知道这种爱意究竟能持续多久。所以,当我觉察到自己真的爱上你之后,我便总是想着逃离,想控制住自己的心……”

还未等我说完,皇帝不知哪来的力气,用双物握起我的肩膀,将我的头抬了起来,眼中闪耀着狂喜的说道:“蝶儿,这是真的吗?你是真的爱我吗?不是因为讨厌我,才一次次的离开我吗?”

这是我第一次向他表白,也是我第一次向一个男人表白,因此,看着他那直勾勾的眼神,我不禁有些羞赧起来,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神,不过,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他喜悦的喃喃自语道。

然后,他突然带些哀求的对我说道:“蝶儿,虽然后宫中嫔妃数量已经不少了,我也已经大婚很多年,但是,能让我有这么强烈感觉,能让我感到这么痛的人,却只有你一个,你在我的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以后你再对我有什么意见,或者是什么想法时,就直接告诉我说,不要再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好吗?因为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我想再多尝试几次了。”

看着他那满面真诚的样子,拒绝的话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另外,你若是不喜欢这后宫尔虞我诈的生活,倒也不是非得卷入后宫的纷争中不可。本来,在你成为林御医之后,又承受了一次失去你的恐慌之后,我本就已经在想其它的适合安置你的方法了。”皇帝又带些卖关子似的说道。

其它适合安置我的方法?听了皇帝的这句话之后,我一时呆愣在那里。

不过,还未等我询问,皇帝便又突然咳嗽了起来,我也顾不得多想了,只是又开始紧张的帮他顺着背,想努力的让他变得舒服一点。

后记

因为心情变好了,皇帝便不再拒绝吃药和进食了,虽然在吃药时,因嫌药苦,他会一扫他以前的威严模样,在我面前撒娇耍痴,想少吃一点。不过,在我的坚持和威逼之下,最后他还是乖乖的将药服用了下去。

就这样,在我的照顾下,皇帝的身体也一天天的好转起来,只是,尽管这样,因着这次他将自己的身体糟践得更彻底,最终,还是花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的身体才完全康复过来。

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以后,我与他之间的相处模式也慢慢的发生了改变,我们都脱下了以前各自脸上所带着的那副面具,坦诚相待起来,心中有什么不满都会如实的说开来,这让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芥蒂存在。

不过,如此一来,他以前的那副君王威严便变得茫然无存了,不由自主的有些依赖起我来,有时候变得比未断奶的孩子还要粘人起来。

初时,一刻见不到我,他便变得有些惊慌,害怕我又悄悄的逃走了。对于他的这种恐慌,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让他克服过来,也让他深深的信任起我来。

虽然有时候他的这种依赖会让我感觉到有些累和无可奈何,但是,更多的时候,我所能感受到的却是一种甜蜜,毕竟,能被自己所爱的人依赖和信任,也是一种幸福。

当然,念安的存在,以用地下通道的存在,在寻觅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之后,我也告之了他。虽然初时他因为我隐瞒了他念安的存在这么久,还气嘟嘟的生了一天的闷气,不过,消气之后,他又急不可待的拉着我,通过地下通道,去了义国公府见念安,并且见到之后,还抱着念安,舍不得撇手。

刚开始,皇帝非常想将念安带进宫去抚养,但是,因着我的强烈反对,他也就只得同意继续将念安放在宫外抚养了。

而后来,我也终于知道了,在我一次次被人陷害之后,皇帝早就已经感到害怕了,也不想让我继续待在后宫中。

由着我扮作林御医之事,他得到了启发,也想出了不让我卷入后宫纷争中的办法,那就是继续做他的专属御医,平日与他寸步不离,晚上也宿在玄清宫他的的寝宫之中,当然,若是想出宫了,也可以去宫外他赐与我的宅子中去居住个一两天。

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到十来年后,皇子们成年了,选出一位能够胜任帝位者,他再禅让出皇位,与我一起归隐。

在我被杨晴儿棒击之后,他更是下定了决心,只是,在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之时,我却已突然“失忆”了,并潜逃出宫。

不过,现在情况发生了一些改变,多出了一个念安。

原本,他计划给我出宫的时间也就一月左右能够出去个一两次而已,而在得知念安的存在后,他倒是稍微大方了一点同意我每日抽出一半的时间待在宫外,养育念安。而他自己,也经常通过冷宫中的那个地下通道,出去瞧瞧念安。

在皇宫之中,能得到这样的安排,也基本算是圆满了,我也便欣然接受了。

而且皇帝在念安的身份上又做了一下手脚,让的成了大师兄的儿子,这样,他仍然可以在宫外长大,却不会散失他皇族的身份,如果待他成年之后,才智过人,并且有做帝王的意愿的话,也是可以继承皇位的。

皇帝的这促想法虽然让我很诧异,我却没有再强烈反对,因为我虽然是念安的母亲,但是,却也不能替念安决定他的未来,所以这样也罢,就看念安长大后他自己的选择了。

而后宫嫔妃那边,因皇帝借着自己体弱多病的名义,拒绝了以后三年一次的先秀活动,后宫嫔妃的数量便没有再继续增多,随后,皇帝便设法让这些未生育的嫔妃都孕上了一子或者一女,这样一来,不论皇帝是否宠幸她们,她们年老之后便都有了个依靠。

又因皇帝对所有嫔妃与所有皇子、皇女都一视同仁,后宫中的纷争便也慢慢平息了,后宫中倒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再后来,皇帝步入后宫的次数便越来越少,虽然初时,心中有些难过,但是,将心比心,我还是奉劝过皇帝,多去几趟后宫。

但是,被皇帝有些郁闷的拒绝之后,日子久了,我便也慢慢的作罢了,毕竟爱情还是有些自私的,私心之中,我还是有些希望能奖皇帝占为已有。

只是,我倒是建议皇帝多加注意一下,也加大赏赐力度,尽量不要让宫中的任何一位嫔妃受到欺辱,也让她们昼少受些委屈。

而现在,我现在做的事便是努力的给已经从紫云寺给太后守完孝、被我接入我宫外的府中的忠国夫人和大师兄创造机会,另外,我也经常找出各种理由,让杏儿去帮我见已经恢复过来、经常来京城做生意的大哥。

番外

番外 皇帝篇 NO.1区别对待

我是敦煌朝的大皇子,父皇的第一个儿子,我的母妃是江苏知府梅印天的妹妹,在这皇宫的众嫔妃之中,算是出身不高的,因而,一直只是一个小婕妤。

尽管,按照历朝的规定,母以子为贵,为皇家生下了第一个皇子的母妃应当得到嘉奖,被晋升位分的。然而,母妃似乎是被父皇忘却了一般,直到临终前的那一刻,一直都待在婕妤这个位置之上。

当然,尽管我的出身算不得十分显赫,但是,父皇一共也只有四个皇子,除去二皇弟的母妃,先是由昭仪升至贵妃,最后成了第二任皇后外,与其他两个皇弟的出身相比,倒也算不得低贱。而且,我还受到了父皇的发妻第一任皇后——纯阳皇后的不少照拂,在这宫中,也没有人敢轻贱于我。

几乎从一出生下来开始,我就是一个不受父皇喜爱的皇子,准确的说,除了那个病泱泱的、却被父皇捧在手头的二皇弟以外,我、三皇弟、四皇弟谁都得不到父皇的宠爱。

幼年时,三皇弟与四皇弟尚未出生,每次参加宴席时,在休闲殿大堂之中,方台之上的那张八仙桌上,父皇总是将二皇弟搂抱在他的膝上,亲热的喂他吃着东西。而我,则被母妃带着,坐在方台下方的其它宴席桌上。

每次到了这种时候,我心中都不知有多么渴望父皇膝上的那个人有哪一天会变成我。

儿时,尚未懂事的时候,我经常缠着母妃问:“为什么父皇那么疼爱二皇弟,却不疼爱我呢?父皇是觉得宗儿不乖吗?”

母妃强忍着伤心,安慰我道:“不是的,宗儿已经很乖了。你父皇会那么疼爱你二皇弟,只是因为你二皇弟他生病了。宗儿不要太计较这些,因为你是皇兄。”

我恍然大悟,也有点羞愧感,觉得自己不应该与生病的二皇弟去计较这些。

不过,想是这般想,事实上,我还是没能抵制住自己对父爱的那种渴望。

那年冬天,在宫中举办除夕宴会的那天早上,我瞒着照顾我的太监和宫女,穿着单薄的衣服,偷偷的跑到院子中冻了半天,然后,又跑回去喝了一些凉水。

终于,到了晚上,宴会开始时,我的额头开始发烫了。

虽然身上很难受,但是,我的心中却很高兴,我觉得等会应该就可以也感受一下父皇那温暖的怀抱了。

“哎哟……母妃,宗儿现在头疼得厉害。”就这样,在宫女给父皇和在场的母妃们斟酒,休闲殿中比较安静的时候,我用一个在场之人都可以听得见的声音对正在夹菜给我的母妃说道,众人正待举杯共饮的手都停了下来。毕竟,皇子生病也不是什么小事。

母妃慌忙将她的手放到我的额头之上,刚搭上去之后,母妃便不禁大惊失色的叫了一声:“啊?怎么会这么烫啊?”

当时尚未过世的、坐在方台上方桌旁的纯阳皇后不禁关心的询问道:“梅婕妤,宗儿是怎么啦?”

母妃站了起来,带些哭腔的回禀道:“回皇后娘娘,宗儿的额头好烫,好似烧得很厉害的样子。”

“啊,那赶紧宣个御医过来瞧瞧,看看是不是因为天冷,染上了风寒。小李子,你去御医院喊一个御医过来,就告诉他,大皇子的额头发烫,让他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纯阳皇后吩咐着站在她身旁的太监。

“谢皇后娘娘。”母妃感激的谢恩道。

而坐在纯阳皇后身边的父皇,依旧坐在那高高的方台之上,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一言未发,在他的脸上,完全找不到二皇弟发病时的那种紧张、忧心感。

不仅如此,在纯阳皇后让人去找御医之时,席中,所有人手上的筷子都停了下来,唯有父皇仍然握着手中的筷子,在往坐在他身边的二皇弟的碗中夹着菜,并温和的嘱啦道:“耀儿,多吃点,多吃点后,身体才会慢慢变好起来。”

看着有天壤之别的鲜明对比,我的泪不禁一下就涌到眼眶,尽管我倔强的不让它流落出来,但是,心却已变得冰冷、冰冷。

也许,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父皇都不会多看我一眼。甚至可能,就算我病死在这里,父皇也不会为我流下一滴泪吧。

想得到父皇象对待二皇弟那般的对待,终究不过是我心中的一个神话而已吧。

很快,御医过来了,替我诊完脉,确诊我是因为感染风寒才导致这样的,大堂中的母妃和众人也才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父皇方才开口了,不过,不是为了安慰安慰我,而是为了训斥母妃:“怎么连看个孩子都看不好呢?孩子着凉了都不知道。大过年的,硬是搅了所有人过年的兴致。”

母妃慌慌忙忙的站起身,既委屈,又惶恐的向父皇请罪。

倒是同样坐在方台之上的三皇叔,那个也甚是得父皇宠爱的、父皇的三皇弟,说了句公道话,说孩子体质弱,抗病能力本来就差,说生病就生病了,怎么能看得住呢?

父皇这时才罢休了,挥了挥手,让母妃抱着我,先退下去了。

从那一刻起,我开始从心中有些恨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觉得他不配做我的父亲。

我明明记得去年的中秋宴会时,二皇弟发病了,他竟然慌慌张张的抱上二皇弟,坐上马车,将二皇弟直接送到医馆让御医们诊治。而且,从头到尾都未见他埋怨过一句二皇弟的母妃——秦贵妃。

“母妃,您骗我,您说父皇宠爱二皇弟,是因为他生病了。可是,为何我都病成这样了,父皇却连瞧都不瞧上我一眼呢?”回来的路上,我责问在马车上抱着我的母妃。

母妃摸着我那烧得红扑扑的小脸,垂泪向我道歉道:“宗儿,对不起,都是母妃没本事,得不到你父皇的怜爱,连带着你部受了你父皇的冷落。都是母妃无用。”

我的心也慢慢被母妃那炙热的泪灼疼了。

从那以后,我就暗暗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求那个男人的垂怜,自己努力学好本领,以后能够好好保护母妃。从此,我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等我与二皇弟长得再大一些之后,父皇便请了一位博学的先生,来教我与二皇弟一起读书。

因为心存与二皇弟一较高下之心,我便开始日衣刻苦研读,先生教授的知识,我总是能很快的接收下来,并能够举一反三,因此,我也深得先生的喜爱。

二皇弟也是个天资聪颖之人,只是,因着身子骨比较差,精力有限,所以,学起来比较费力一些。

每次,父皇来询问先生,我与二皇弟的学业进展时,先生总是要好好夸赞上我一番,不过,这种时候,父皇总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而若是二皇弟学业有了什么新的进展时,他则喜形于色,大肆的夸奖上二皇弟一番,并给予一堆的奖赏。

久而久之,先生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偶尔,我会看见他会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看着我,叹息几声,可能是在为我鸣不平吧。

不过,我自己倒是习惯了,这才是父皇,若是他什么时候转性了,对二皇弟不偏心了,我倒会认不出他来了。

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说,我并不讨厌二皇弟,他是个性格良善之人,从不因父皇对他的宠爱,就恃宠而骄。他性子总是那么温和,从来不对下面的太监与宫女颐指气使,在这一点上,连我也是自叹弗如的。

而且,他还很渴望与我这个皇兄亲近亲近,不过,每次他的靠近,都会被我冷漠的抗拒掉。

有时候,看着他看向我的那种渴盼的眼神时,我心中会有些不忍,不过,我仍然这样坚持着,这样抗拒着。

因为,唯有这样,将他设想为我的假想敌,我才能鞭策自己,继续努力前进下去。

尽管如此,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同样都是父皇的儿子,就算他喜爱二皇弟,也顶多就是宠爱二皇弟一些就是了。为何在对待我的问题上,我甚至都感觉到了,父皇有些在刻意打压的味道呢?

不然,看到我的进步和出类拔萃,父皇应当是感到骄傲和自豪才是啊。

不过,多年以后,当父皇力排众议,将身体孱弱,不足以担当重任的二皇弟立为太子时,我才终于明白,父皇如此这般,只不过是不想让我锋芒过甚,盖住二皇弟的光彩而已。

因为,如果那样,肯定会让朝廷内外更多的目光聚集到我的身上,会让他立二皇弟为太子的难度变得更大。

可能,他让母妃直到临终前,都一直待在那个婕妤之位上,用意也就在于此吧。

(应很多同学的要求,丫丫适当写一世皇弟的番外,与正文部分穿插着写。)

番外 皇帝篇 NO.2母妃的遭遇

母妃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女子,性子温婉,与世无争,没有太多阴暗的心思,在后宫中人缘也甚为不错。

在我还非常年幼,母妃也还非常年轻之时,也曾对父皇抱过幻想。那时的我,还经常见到她因久候父皇,而父皇却未至,从而垂泪到天明。

后来,可能母妃自己也慢慢的醒悟了过来,不再这般痴痴傻傻的等待了。

后宫中的女子,大多日子都过得非常寂寥和无聊,所谓闲生遐思,便会无端生出很多的是非出来,母妃不愿自己也变得如此,便将生话的重心从父皇身上发生了转移。

母妃的新的最大生活重心自然就是抚育我了,不过,因着我自小还比较乖巧、听话,又非常聪明伶俐,这就让母妃无须在我身上浪费很多时间,也就多出了不少时间来做一些她喜欢做的事情。

在我的记忆中,母妃最喜欢做的事情应当就是读书、练字和吹笛子了。

因为当时尚年幼,母妃读书、练字时,我看得不是太明白,便让服侍我的太监赵德安带我出去玩耍。

可是,若是到了母妃吹笛子的时候,我便喜欢粘在母妃身边,听她用一截不起眼的、上面打着几个孔的竹棍吹奏出一些非常悦耳、悠扬动听的乐音出来。后来再长大了一点点之后,我明白了,原来那个不叫竹棍,而被称之为笛子。

母妃有一本乐谱,母妃吹奏时,经常会对照着乐谱上的曲于来吹。每次选择吹奏的曲子会随着母妃的心情变化而变化,时而是欢快的,时而是悲伤的,时而是愉悦的,时而是忧愁的。

但是,每年到了春季之时,母妃总会用一副哀愁的表情,吹奏同一首听起来比较悠扬动听的曲子。后来,随着我跟在先生后面识词之后,终于认出了那首曲子的名字叫《姑苏行》,我这才知道,原来,母妃是想念起她那个在江南、此刻已经姹紫嫣红的故乡了。

不过,尽管如此,随着岁月的逐渐推迟,母妃的个性却也变得越来越淡定,也变得越来越知足常乐了。

母妃的心情好,我的心情自然也不会差。现在想想,那段日子可能是我未成年前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只是,这一切在那一年夏天以后,便都被破坏掉了。

那一年的夏天,因天气出奇的炎热,父皇便带着后宫中尚算得宠的几个妃子和皇子、皇女们,还有四皇叔,一起去京都附近的避暑山庄去避暑,母妃与我也在其列。

有一天,父皇决定带着大家去狩猎,因着狩猎是一项相对而言要危险一点的活动,年幼的皇子、皇女是不被允许参加的。所以,连带着我们的母妃也不能参加,只能与我们一起守在山庄里。而四皇叔因为着了风寒,也没有去参加这次活动。

吃过午饭后,母妃本欲带着我一起说话一会,但是,因着天气实在太炎热了,尽管室内已经放了不少冰块了,母妃与我都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正在这时,母后,也就是当时的秦贵妃,突然派了她身边的一个宫女来唤母妃,说是四皇叔在外面亭子中准备了一些冰镇杨梅汤,让母妃过去一起饮用。

四皇叔是父皇最疼爱的弟弟,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也是在整个皇宫之中,除了母妃以外,我最喜欢的人。

因为四皇叔同样也喜欢吹奏笛子,所以,平日倒是与母妃还有一些共同语言,还经常与母妃切磋切磋。同时,他也甚为敬重母妃。

因着与四皇叔交情还不错,不太好拒绝,加上躺在床榻上也无甚睡意,母妃便同意了。临走之前,还特意吩咐赵德安给我扇扇子,让我能睡上一会。后来,赵德安又不知从哪里再弄来了一些冰块,将厢房的温度又降低了一些,炎热的感觉也好了不少,过了半个十时辰后,我终于进入了梦香。

“宗儿,母妃对不住你,娘走了,以后你自己要好好坚强的活下去。”隐隐约约中,我突然听见了一阵带着哽咽的啜泣声,紧接着,我的脸上感觉到了一股湿意。

虽然那时我还年幼,却也能觉察出气氛不太对劲,于是,我费力的撑开了眼皮,向身边看去,只见母妃就坐在床榻边上,有些衣冠不整,发丝凌乱,脸上闪耀着不同寻常的潮红,还哭得非常伤心。

紧接着,我就突然见母妃抽出床上的那床垫单,用力的开始撕起了床单,随后又开始将撕起几条的床单编结成绳。

我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母妃,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

待床单编结成一条绳状物之后,母妃突然站起来,端了一张椅子,放在厢房的中间,然后用脚颤巍巍的踩上去,再用力的将手中的床单扔到了屋梁之上。

这时,我突然想了起来,有一次我在找乐宁皇姐玩耍时,乐宁皇姐曾告诉我一件可怕的事,那就是,她母妃房中的一个宫女竟然用床单结成绳,将自己给吊死了,害得她有好些时日不敢单独入眠。

母妃现在也用床单结成了绳,难道,难道她也要如那个宫女一般吗?心中这个想法一起,我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鞋子都顾不得穿的跑到那张椅子边上,用手拉着母妃的裤管,带着哭腔的询问道:“母妃,您这是怎么啦?快点下来好不好?您不会是想丢下宗儿不管了吧?您这样,宗儿看着心中害怕。”

一向甚为疼爱我的母妃,这次却仿佛没听见我的话一般,径自继续将屋梁上垂下来的床单打上结。

我越看心中越害怕,便开始使劲的拽母妃的裤管,想将母妃给拽下来,可是,我的力气终究还是太小,动不了母妃分毫。

无奈之下,我只能放弃了这个办法,开始寻找别的途径。

突然,我想了起来,我的力气小,拽不动母妃,但是,外面的宫女和太监们一定可以拽得动。

于是,我走到厢房门边,踮起脚尖,打开了房门,带着哭音,朝外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我母妃她要自缢啦……”

外面的宫人们也被我的话给吓住了,慌慌张张的拥了进来,经过一番拉扯后.才终于将母妃给制止住了。

虽然我仍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母妃变得如此伤悲,但是,因为害怕方才的那一幕再次发生,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不敢再离开母妃左右。

与此同时,那个让我感觉到非常和善的四皇叔竟然突然跑到紫云寺出家做和尚去了。

而从那之后,母妃便开始让宫人们闭上院门,称病不出,同时,她的性格也开始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原本话语就不多的她,变得话语更少起来,以往她非常喜欢进行的读书和练字都再也没有见她做过。

只是,偶尔她还是会吹吹笛子,不过,吹出来的都是一些忧伤的乐曲而已。除此之外,她现在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将我搂在怀中,默默的流着泪。

看着母妃的这副模样,我很心疼,很心疼,但是,却又因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就算是劝慰母妃,也无从劝慰起。

再后来,母妃竟然如发胖了一般,肚子一天天的渐渐的鼓了起来,宫人们私下里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说母妃是怀孕了。而母妃脸上的愁容也变得越来越多,以泪洗面的日子也变得越来越多。

那时候尚不太懂人事的我却觉得非常奇怪,不明白母妃与宫内的宫人们都没有欢喜之色。因为我见过其他母妃,若受孕了,都是欢天喜地的,便是连站在她们身边的宫人都颇有一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为何就是在母妃这里,全都变了呢?

只是,后来有一天,父皇怒气冲冲的跑来,斥责母妃不守妇德,与男人私通,有了别人的野种,并让人将母妃打入了冷宫。

当时非常害怕的我哭着问赵德安,父皇为何要这般对待母妃?还有,他为什么说母妃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

赵德安带些为难的告诉我,因为怀孕必须要在父皇宠幸过母妃后才可以,而父皇有几个月的时间都未宠幸过母妃了,而母妃却突然在这期间有孕了,这就意味着母妃腹中的孩子不是父皇的。

这时的我,才突然明白过来,为何那日午后,母妃回来会突然寻死觅活了,也明白了母妃有孕后,所有的人为何都那般反应。

番外 皇帝篇 NO.3弟弟

这时,我又记起那日母妃寻死觅活之前,似乎是秦母妃派人来唤母妃出去的。

难道是秦母妃让人陷害母妃,让母妃有孕的?念及到此,我握紧拳头,准备去质问秦母妃,为何要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来陷害我的母妃。

这时,赵德安得知了我的意图后,连忙阻止了我,说我现在没有证据能证明,这就是秦母妃做的,这样莽撞的前去,我不仅不能洗脱母妃的罪名,还得给自己落上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名,这属于母妃教子不严,会加重父皇对母妃的厌恶的。

我的冲动情绪被赵德安一劝阻,倒是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我有些黯然神伤的想起往日父皇对秦母妃与二皇弟的宠爱,只怕我即便证明了此事确系秦母妃所为,父皇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吧。

于是,那几日中,我一边悲叹着自己的软弱无力,不能惩治恶人,帮助洗刷母妃的罪名,一边又挂念着在冷宫之中怀有身孕的母妃,经常自己偷偷的躲在被窝之中哭泣。赵德安见了,也无计可施,只能陪着我抹眼泪。

只是,过了几日之后,不知为何父皇又突然想通了,竟然又将母妃从冷宫中放了回来,虽然从那之后,父皇便再未来宠幸过母妃,但是,却也恢复了母妃往日的位分,还专门为母妃指派了一位御医,来替母妃保胎。

在这一点上,我倒是确实有些感激父皇,对于一个已经对自己不贞的女人,能够做到如此份上,也实属不易了。

而至于母妃,她初时确实寻死觅活、自暴自弃过,不过,待腹中胎儿渐渐长大后,她倒也渐渐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从她每日抚着腹部的动作中,也可以看出,她已经对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有了感情。

看着母妃的这个模样,我总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母妃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不再寻死觅活了。忧的是,这个孩子毕竞不是父皇的孩子,现在,母妃怀孕期间可以闭门不出,但是,等她生产完之后,可能就不得不外出面对外而的闲言碎语了。

这些闲言碎语我每日去学堂时都能够听见,有些非常刻薄,非常难听,我不确定脆弱的母妃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为了减少这些闲言碎语,也为了母妃日后能少受些委屈,我决心惩治一下这些碎嘴之人。

有一日,在我去学堂的路上,经过那个至今未生育、尖酸刻薄的徐美人宫门前,果然又听见她在与她的侍女议论我:“有个偷人的娘,自己或许也是个杂种,每天还神气活现个什么呢,真是的,与他娘一样,没有廉耻,若换成是我,早找根绳子,自缢算了。”

“是啊,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娘,儿子的品行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个侍女也嗤嗤的笑着附和道。

我明白,徐美人是见娘不太可能被父皇宠幸了,我也不太为父皇喜爱,但是却又嫉妒娘的位分与待遇都比她高,到底还算是有儿子可以依靠,心中愤愤不平,才敢在我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说的。

这一次我没有再忍耐,直接吩咐随行保护我的侍卫,将她二人掌嘴,尔后,我不顾那个徐美人在我身后,说我目无尊长的辱骂以及要告之父皇的恐吓,我自己先跑去父皇的殿前,跪了下来,并痛哭流涕不已。

父皇的侍卫见着了,不敢怠慢,连忙去告之了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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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是第一次见我这幅模样,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不忍与心疼,但是,却还喝止我道:“你身为男儿,却这般哭哭啼啼,战何体统?”

我努力的止住泪,哽咽着说道:“儿臣特地来向父皇请罪,儿臣今日目无尊长,让侍卫掌掴了徐美人徐母妃,另外,也请父皇将儿臣逐出宫中,儿臣实在无颜再留在宫内。”

父皇大惊,询问道:“你为何要掌掴徐美人?又为何说出此言?”

我又大哭道:“每次,儿臣上学经过徐母妃宫前时,徐母妃总会与她的侍女指指点点,说儿臣是杂种,而且还没有廉耻的留在宫中。这些话,陪同儿臣上学的侍卫们都曾听见过。儿臣虽然年幼,却也知道杂种谓何意,即儿臣非父皇亲生儿。儿臣本就已经非常伤心了,也非常受打击了。今日又听徐母妃一说,一气之下,也没了分寸,便让侍卫惩戒了徐母妃。不过,如若这件事是事实的话,儿臣也不能鸠占鹊巢,赖在这宫中不走,那就真的没有廉耻了。”

自然,我这话是故意说给父皇听的,我的长相与父皇比较肖似,不用做滴血鉴定,也能分辨出是亲生父子。徐美人会这样说,只不过是心中不平,一时图个嘴上痛快而已。

因我还是个年幼的孩子,会这般说,父皇听见了之后,自是深信不疑,于是,他立刻勃然大怒起来,他气道:“身为长辈,却为长不尊,对晚辈说出此等下流、刻薄之话。刘公公,你去传朕旨意,贬徐美人为庶人,杖责八十大板,她的随身侍女目无尊长,竟然非议主子,立刻杖毙。以后谁若再嚼梅婕妤与大皇子的舌头,一律杖毙。宗儿,父皇非常确信你就是父皇的儿子,不必听信别人胡言乱语,想些有的没的,安心去上学吧!”

说完,父皇一甩袖,转回殿内去了。

倒是我有些发愣,没料到父皇给出来的责罚竟然是这般重。

后来,那个徐美人也没熬过这八十大板,殁了。一时之间,宫中也不再有人敢讨论娘的事了。

这是第一次因着我的原因,让人丧命了,初时,我还做噩梦,做了好几夜。不过,待到平静下来之后,我的心肠倒是微微有些变硬了,人也象长大了好多。

就这样,到了瓜熟蒂落之时,娘也终于给我生下了一个弟弟。

几乎从第一眼看见襁褓中的这个粉琢玉雕的小家伙时,我就不由自主的喜爱上了他,将他纳八了自己要保护的人的范围内。

他打小便比较乖巧,偶尔有些小吵闹,也会在母妃的笛音中安静下来,这个小家伙似乎自小音律感就比较强。

只是,随着他的越长越大,他的轮廓便渐渐的长开了,竟然越来越象四皇叔。

随着他一起长大的我,已经渐渐有些知人事了,便也慢慢明白了那个四皇叔当初坚持要出家的原因。

尽管如此,这并不能阻止我对这个弟弟的喜爱,他也给我与母妃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乐趣。

那时候,让我觉得最开心、最快乐的事,便是下学之后,回宫抱抱他,牵着他的小手,教他走路,教他说话,逗他开心。

而我最害怕的事情,便是他生病的时候了,这比母妃生病时还更让我害怕。因为他年幼,不会描述自己的病情与症状,使御医诊治起来更棘手一些。

为了让他少生一些病,我甚至连母妃以前为我所求的护身符——一块我自己佩戴了好多年的玉坠,都从

自己的脖子上取了下来,戴到了他的脖子上,希望能保得他的平平安安。

可是,让我感觉到伤心的是,这块护身符最终还是没能将他给护住。

有一年深秋的晚上,母妃被姜母妃,也就是那个整个后宫之中,最和蔼可亲、最善良、最关心我们、我最喜欢的母妃,请去她的宫中聊聊天,叙叙家常去了,弟弟自然也就被丢给了我看着。

可能是因为天气已经比较寒冷了,本该睡觉的弟弟可能因冷得没睡着,连我拿出母妃的笛子和乐谱,勉勉强强给他吹上一曲后,他也仍然没有睡着。

后来,我摸了摸他的脚,发现有些冰凉,我才恍然大悟起来,连忙将笛子与琴谱放在他的襁褓上,出去给他寻袜子去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待我回来之时,弟弟连同包裹着他的那个襁褓,以及笛子、乐谱都不见了,只剩下了乐谱第一页的那张纸,而地下则躺着一块标有“秦”字的腰牌,这让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连忙一边让人去姜母妃的宫中去寻母妃回来,一边让侍卫们喊上很多人,一起在整个宫中进行搜寻起来。

可能这是贼人早已预谋好了的动作,所以,最终仍然没有搜出弟弟的踪影。

依着那块刻字的腰牌,我猜测此事肯定是由秦母妃指使人干的,我不由怨恨起秦母妃的狠毒来,她先是设计母妃,让她与四皇叔发生关系,使得母妃受孕,又使得父皇这么多年以来,未在宠幸过母妃。

想不到,现在等弟弟长大了,她还一不做,二不休,又将弟弟给掠走。

弟弟还只是一个那么年幼的孩子,而且,父皇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因着弟弟的出身,弟弟的存在不会对宫中的任何人构成威胁,也不会有任何继承皇位的机会,这是宫中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

没想到,秦母妃竟然连这样的弟弟都不放过。这让我与以往相比,更加痛恨起秦母妃来。

母妃赶回宫中之后,得知了这个消息,曾经一度昏厥了过去。

苏醒之后,看见了那块腰牌,她也认定这件事情是秦母妃所为,在对弟弟强大的母爱的驱使下,她一反往日的软弱,也拉下自己的自尊,带着我,一起去了父皇的殿中。

她告之了父皇这件事,并给父皇出示了这块腰牌,她祈求父皇,她不要求父皇能够惩治秦母妃,只要求秦母妃能够将弟弟还给她便足够了。

谁知,父皇当下就反驳母妃,说这件事不可能是秦母妃所为,为了安抚母妃,他只是说他会派人去尽力寻找弟弟。

可是,搜寻了几个月,没有结果之后,父皇便放弃了,而在这般确凿的证据之下,秦母妃却依然安然无恙,母妃却因思念弟弟而病倒了。

这件事情之后,我更加痛恨起父皇的偏心来。而且,我觉得秦母妃可以对弟弟做出这种事,还能逍遥法外,同样,难保她日后不会对我和母妃做出同样的事来。

那是第一次,我深深的感觉到现在的自己,能力太薄弱了,不具有保护娘和自己的能力。

后来,我便开始下定决心习武,这样一来,假如有刺客潜入时,我至少还能抵挡抵挡。

于是,我先利用我的身份,威逼我的随身侍卫教我习武,并且还不准他将我习武之事透漏给别人。

当我很快学完侍卫所教的武艺之后,我又让赵德安偷偷的想办法不断的去找一些世外高人进宫来教我。

就这样,我白天上学,晚上习武的习惯一直维持了很多年,直至我成了这世间一等一的武林高于之后,才停止了继续修习。

在这里,我还得特别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姜母妃。在母妃突然受孕之后,以前与母妃还算交好的那些其他母妃,都变得对母妃有些不屑一顾,不愿意再与母妃往来,只有姜母妃对母妃还是始终如一,还经常过来开导母妃,对我也是越来越关心,有时候,甚至比母妃还要关心我,见着我,总是会嘘寒问暖的。在别人对我与母妃闲言碎语之时,她也会挺身而出,护着我与母妃。

这些都让我非常感动,我也在内心深处发誓,待到自己有能力之时,一定要好好报答姜母妃。

番外 皇帝篇 NO.4香儿

因着思念弟弟,本来就有些消沉的母妃,变得越来越郁郁寡欢,少言寡语,只是整日沉浸在自己哀伤的情绪中,不可自拔。

而自从她的那支墨绿色的笛子与乐谱也被贼人连着弟弟的襁褓一起掠走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吹奏过她最喜欢吹奏的笛音。

尽管我已经让赵德安托人在宫外又买一支笛子,之前的那支笛子看上去更精致、更昂贵,与一本新的曲目更齐全的乐谱回来。

当我亲手递给了母妃时,母妃接过之后,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嘴角带些哀伤,又带些欣慰的笑了笑,却再也没有吹奏和翻阅过。

偶尔,母妃倒是还练习一下书法,不过写的大多是一些哀婉、悲伤或者思念的诗词,其余时间,她便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目光幽幽的看着远方。或者就拿着弟弟以前穿过的小衣服、小鞋,时而淡淡的微笑,时而默默的哭泣。

看着母妃一天天消瘦下去,眼神也变得一天比一天空洞起来,我有种她随时可能会离我而去的错觉,这种错觉让我觉得非常恐慌,因为在我的心中,除了那个不知所踪的弟弟外,母妃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自然,那个身着明黄色衣饰、高高在上的男人已经被我排除在心门之外了。

因为恐慌,我觉得不能再任由母妃这般终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于是,我开始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想让母妃的现状发生改变。

首先,我开始让宫人们在我上学去之时,尽量多与母妃说说话,找些能将母妃逗乐的事情来做做,并央求姜母妃尽量多抽些时间过来陪母妃叙叙家常。

而我一下学之后,就钻进母妃的房中,不停的与母妃说着话,撒着娇,让她正视我的存在,并寻些母妃高兴的事,说与母妃听,再待到母妃睡着之后,出去习武。

可是,让我感到沮丧的是,这般做的收效好像不大。宫人们找她说话时,她会直接利用她的主子身份,将宫人们赶出房门去。

姜母妃与她聊天时,虽然碍着身份,她不得不笑脸相迎着,却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有些心不在焉,说出来的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答非所问。

而我在与她说话之时,她只是静静的听着,温柔的笑着看着我,或者抚摸抚摸我的手和脸,有时,她的眼神之中,还闪耀过一丝愧疚之色。

后来,我实在没有办法了,突然想起,以前母妃似乎告之过我,她曾与外公早年收养的一个类似于童养媳的义女,也就是后来我的舅妈,感情甚笃,母妃还是女儿家时,曾与那位姨娘无话不谈。

或许,若是见着了那位姨娘,母妃还能向她吐露吐露心事,不像现在这样,只是径自将自己桎梏在一个死胡同中,整天闷声不语。

于是,我便去央求向来比较照拂我、也能够作这个主的纯阳母后,其实,此时的纯阳母后已经有些病泱泱的,不太过问后宫之事了。

不过,在我说明了母妃现在的症状,并提出要将姨娘接进宫,陪伴母妃一段时间之后,纯阳母后先是称赞了一番我的孝心,然后很爽快的答应了,并即刻拿出凤印,嘱咐人去办了。

半个月之后,姨娘便从江南赶了过来,身边还带着一个粉嫩娇美、身着锦缎锦袄、大约五六岁、人见人爱的小女孩。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姨娘,她是一个小家碧玉型的女人,可能是从小就被外公家当作童养媳一般养着的缘故,导致了她的性子比较温驯,见人都是低眉顺眼的,不容易惹人注目。

不过,因着娘的缘故,我倒是对她莫名的有了一种亲切感。那个小女孩则是她的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妹,姓梅,名香。

自打姨母来了之后,母妃的性子果然变开朗了不少,脸上出现笑容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这也让我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而因梅香的到来,也使我多了一个玩伴和爱护的对象。

天真无邪的她根本也不知道避讳我的皇子身份,总是象个尾巴似的跟在我后面,“宗哥哥,宗哥哥”的不停唤着,还不知害臊的告诉我:“宗哥哥,你是香儿见过的这世上长得最俊的男子了,等香儿长大之后,一定要嫁给你!”

我只当她是童言无忌,没有放在心上,每次她这样说时,我也只是一笑了之,被她缠烦的时候,便总是哄她道:“好,宗哥哥等着香儿长大。”

不过,因着她的可爱,让我想起了与她同样可爱的弟弟,一股怜爱之意便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渐渐的,我便将对弟弟的感情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总是象呵护珍宝一样呵护着她,而那里的她,也是那么听话与懂事,那么纯真而美好。

而母妃似乎也是与我一样,将对弟弟的感情也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经常会抱着她,说说话,有时还会教她练习书法。香儿也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喜欢上书法的。

自从之后,征得姨娘和舅舅的同意,我每年都让人将姨娘与香儿接进宫来住上一段日子,而娘有了可倾吐心事的人之后,心情也稍稍变得开朗了一些。

只是,这一点点进步在纯阳皇后渐渐病重,原来身为昭仪的秦母妃,越过原本位份比她高、身为贤妃的姜母妃,成为贵妃,并且有成为下一任皇后的趋势时,母妃心中可能是因为终究有些愤愤不平,又变得越来越抑郁起来。

在纯阳皇后病逝之后,秦母妃顺理成章的成了父皇的第二任皇后,也就是我的第二任母后之后,母妃的抑郁症状变得愈发的严重,任凭我想尽了千万种办法,姨娘和香儿也进宫来,与她整日作伴,都不能使她从她的抑郁症中解脱出来。

而到了父皇力排朝中众臣要立我为太子的建议,一意孤行的立了体弱多病、各方面表现都不如我的二皇弟,成为敦煌朝的太子之后,母妃也就终于到了病入膏肓之时。

临终前,母妃还满怀歉意的对我说道:“宗儿,都是母妃无能,害你也跟着母妃受委屈。这么多年来,母妃对你一直感到很惭愧,很惭愧,惭愧母妃没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反倒要换成你来照顾我了。母妃走后,你只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保护自己就可以了。虽然你一直没有说出来,但是母妃能感觉得到,你心中一定还有着仇恨。不要再想着去报仇,以你的实力现在想去与她斗,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就让一切随着母妃的死而逝去吧,你就想着,或许是母妃前世欠她的,今世来给她偿还,这样心里便能痛快一点。只要看到你活得好好的,母妃在天上见着了也会很高兴的。所以,你要答应母妃,不要想办法去报仇,好吗?”

在那一刻,我泪如泉涌。不过,我的心中却并不认同母妃的观点,将无欲无求的母妃弄到今日的这步田地,让无辜的弟弟弄得时至今日都不知所踪的恶人,我怎能如此就轻易放过呢?只是,为了母妃能够走得安心一些,我仍是忍着心中的不甘不愿,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在母妃合上眼的那一霎那,我没有再流泪,只是心中却充满着对现在这位母后的仇恨,以及要让她尝到恶果的决心。

在选种仇恨的驱使下,在母妃出殡那日,让我忘记了掩饰,径自用赤裸裸的、充满仇恨的眼光,对上了母后那对我投过来的、猫哭老鼠假慈悲的怜悯眼光,这时,我看见她脸上一惊,一丝警惕之色掠过,随即,她的神色就变得若有所思起来。

而那个这么多年时来,今日才第一次踏进母妃住所的父皇,他难得的在眼中透露出的一丝对母妃的愧疚之色,我就更不屑于去理会了。

不过,后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则就让我有些后悔,那日我对母后所直射的那种仇恨眼神了,也让我彻底的见识了母后的强硬手段。

从那时开始,母后就开始有目的的针对起我来,她开始刻意的减少我与父皇的见面机会,也开始刻意的给我布置出一些棘手的难题,让我去解决,还经常给我制造出一些事端,让我在朝臣面前出丑,让原本坚定不移的支持我的朝臣,心思也变得有些动摇起来。

便是连教书先生给我所教授的书,也变成是一些无关治国之道、经纬策略,反倒是一些风花雪月之类的闲散书籍。

至于二皇弟,她将他保护得更好,除了除夕夜的家宴上,我几乎一年都见不上他一次,不知是不是怕我伤害于他。

而我的住所附近,还专门有侍卫在把守着。

这样的我,与被软囚禁无啥二样,这时的我,也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以卵击石。

但是,对于从小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我来说,轻言放弃不是我的性格,她对我这些种种的打击,只会更多的激起我的反抗而已。

她不要我学习的东西,我却偏要学习。表面上,我是读着那些她让先生教授给我的风花雪月之事,暗地里,我又命赵德安去给我找一些治国之道、经纬策略之类的书籍来自己学,增加自己的学识,学完之后,即立刻焚烧掉,不让她发觉,有治我罪的由头。

而且,我也开始来尽自己的努力,趁她没注意之时,悄悄的来笼络人心。

当然,在她的面前,我开始吸取上次的教训,收敛起自己的锋芒,显得有些胸无大志,怨天尤人,但是,即便这样,我也不会做得太过于做作,让人一看就是在做戏。

虽然皇子一般年满十八岁才会封立为王,搬出宫中,在宫外建造王府居住,但是,为了更方便自己的行动,十六岁那年,我便开始自请出宫。

初时,父皇有些犹豫,不过,因着此举正合母后心意,她认为这样一来,二皇弟与她,都能少了一份威胁,便竭力的劝说父皇,让父皇同意我的请求。

终于,在我快到十七岁的那年,被封为宗亲王,父皇在宫外为我建造了一座宗亲王府,让我搬了进去。自然,这宗亲王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王位而已。

不过,我也不甚在意这些,因为我的胃口不是仅仅一个王位就能够满足的。

在我坚持只用原先服侍母后与我的那些老宫人后,宗亲王府中便再无母后的耳目,至于府外那些行踪可疑的人士,我也让那些原先被我招进宫去教授我武艺,后又变成我的侍卫的武林人士把守着,所以,我的行动基本就变得自由起来。

也就是在宗亲王府内,我开始训练起暗卫来,要达到的效果就是敌明我暗,在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追踪敌人,俘获关于敌人的尽可能多的消息。

暗卫训练出来之后,我派了一部分潜伏在皇宫内,打探消息,另外一部分则派出朝中重要大臣身边,掌握住他们的弱点、喜好等,然后再针对这些来一一击破,俘获他们的人心。

这些为我日后的顺利登基和登基后的顺利统治奠定了很大的基础。

番外 皇帝篇 NO.5王妃候选人

在这种慢慢的等待时机,与养精蓄锐中,我的性格渐渐变得越来越内敛,也渐渐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

当然,这种表现大多只是显露在王府之外,与外人打交道和接触时,至于王府之内,则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因为一个人的生活太冷清,因此,我先是将姨娘与香儿接入王府中,在姨娘的细心照料,以及香儿不离不弃的知心相伴下,我渐渐的从母妃离去后的伤痛中走了出来。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姨娘回到江南去了,香儿仍然坚持留在了王府之中,说我一个人太寂寞了,她要留在王府之中,陪伴着我。能有这个如同解语花一般的香儿的陪伴,自然也是让我高兴之事,我便也欣然的同意了。

因着得知府中没有长辈在,无人打理府中的家务事,姜母妃便征得父皇同意,经常会抽出一些时间出宫,到王府,帮我打理打理府中的事务,这就使王府越来越象一个家,也让我越来越感觉到眷念起来。

于是,我开始一边享受着这种家的温暖与温馨,一边继续进行着我计划要做的事。

不过,这一切自从那日我被父皇派人找进宫谈话之后,便发生了改变。

“宗儿,你年后就要到十八岁了,依照敦煌朝历朝传下未的规定,今年年底,你就应当大婚了。你往日心中可有什么爱慕或者中意的姑娘吗?如若有的话,说出来给父皇听听,看父皇是否能为你作主。”可能是因未立我为太子,又因母妃之死对我产生了一些愧疚的父皇,露出他少见的慈爱的一面,征询我的意见道。

听见父皇的话,我不由怔了一下,这方面的事情我还真从未考虑过。

在母妃去世之前,我每日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读书、习武以及陪伴母妃上。母妃过世之后,我又将所有的时间放置在养精蓄锐、培养起自己的势力上,也从未在男女之事上用过心。

长这么大以来,我接触过的年轻女子,除了乐宁皇姐、宫中其他皇妹和宫中的宫女以外,好像就只剩下香儿了。

虽然香儿在未长成个大姑娘之前,还经常要嚷着要嫁给我,而且她也非常纯真,非常可爱,并且似乎比母妃还要关心我,我也非常疼爱、宠溺于她,但是,我总感觉我与她之间的这种感情应当不是男女之情,好似总是缺少了一些什么,我似乎一直就是将她当作妹妹一般来看待着的。

想着,想着,我的眼前竟突然浮现出了一盆已经枯萎的向日葵,以及与这盆向日葵有关的那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子来。

父皇册立二皇弟为太子的那日,很失望,觉得受了很大的委屈,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就算比二皇弟出色上一千倍,一万倍也不会被父皇另眼相看一下的我,突然有了一种好好痛哭一场的冲动。

我想好好的痛哭一番,宣泄出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所经历过的苦楚,以及内心深处的悲伤,然后再坚强的、勇敢的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

恰好那日,不知是不是母后害怕我与母妃见着二皇弟被册封,心中不忿,会做出伤害二皇弟的事,便没有让人邀请我与母妃去参加二皇弟的册封典礼,因着学堂也因此事放假一天,所以,我与母妃便一起留在了宫中。

因为母妃现在已经很忧郁了,她身上的忧郁带出来的病痛也更严重了,我不想自己哭泣的模样被她见着了,她会变得更忧伤,更忧郁,于是,我便寻了个理由,在母妃担忧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走出了住所,我才发规,此时除了我与母妃居住的地方之外,整个皇宫似乎都沉浸在一片欢腾喜庆的氛围之中。

一路行来,到处都能见到车来人往,这都是一些后宫嫔妃以及从宫外赶来的王公大臣和朝廷命妇们。他们见着我之后,一边慌忙向我行礼,一边又用充满怜悯与同情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被这些怜悯的目光打量得心中更郁闷,便挥了挥手,让他们起身。

他们便又火急火燎的爬起身,继续向他们的目的地赶去。

他们应当都是想着要赶在别人前面,赶到母后以及二皇弟那边,向母后和二皇弟表达出自己的忠心一片吧。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带些嘲讽的笑了。

只是,如此一来,我心中的酸楚便更甚了,继而转身往印象之中一直都很清寂的那片小树林走去。

小树林在位置偏僻的静心宫与冷宫之间,与宫中的其它宫殿之间的距离相当远,因静心宫中尚未住人,而冷宫又被人誉为不详之地,所以,几乎无人前来此处。

我顺着小树林一直走,走到一个最隐蔽之处,就地坐了下来,将头伏在膝盖上,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放声痛呦起来,一直痛呦到脑海中一片空白,耳朵有些轰鸣,才将头抬了起来。

这时,突然有块绮罗绣制的手帕递到了我的眼前,一个温柔的女声也在我耳边响了起来:“都哭出来之后,心中应当会觉得好过多了吧?”

我一惊,在抬起已经哭得非常红肿的双眼打量着发声之处的同时,也在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方才只顾着哭泣,竟然都忘记警惕周围的动静了。

这时,我的眼前模糊的现出了一个身着鹅黄服饰、挂着一脸温柔笑意、稚气尚未完全脱掉的女子身影来,因着看得不是很清楚,我便有些呆怔的接过手帕,擦干了泪眼朦胧的双眼,继续睁大眼睛,更加清楚的看清了女子的脸。

只见她面若银盆,眼如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肌骨莹润,举止娴雅,一时之间,让我有了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让我感到更为诧异的是,她的手中竟然还捧着一个小花盆,里面种着一颗与她身上的衣衫颜色比较相村的向日葵。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警醒过来之后,我带些警惕的质问女子道。

听见了我的话,女子的脸上突然掠过了一些淡淡的忧愁,眼神也变得悠远起来,半响之后,她才又重新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因为被人强迫着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我今天心情有些不豫,并突然有了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所以便出来走走,顺便准备找个地方,将这颗向日葵给种上。日后当我再次进宫,并且心情不好时,便来偷偷的看看它,或许,看过之后,我的心情便能转好了。因为奶娘告诉我,只要像向日葵一样,迎着阳光,努力的成长,生活便能变得单纯而美好,所以,我便在家中的窗台上种了很多向日葵,烦恼时便和它们说说话。方才,正当我准备将向日葵放在小树林外的一个充满阳光的地方时,竟然听见了有人在哭泣,便有些好奇的闻声赶了过来。”

迎着阳光,努力的成长,生活就真的能变得单纯而美好吗?听着女子的话,我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正在这时,静心宫那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我竖耳听了一下,好似是一群人在找人的声音。

女子好似也听见了这种声音,她有些紧张起来,然后,竟然将盛有向日葵的花盆直接递与了我,有些匆忙的说道:“今日,我见你的心情比我还要忧伤,就将这盆向日葵送与你吧。日后,你若是再有什么忧愁的事,就看看向日葵,并试着向向日葵透露透露你的心事,或许,你郁结的心情就变好了。”

说完,她撩起长裙,迈着小碎步,向外跑去。

后来,那盆向日葵也被我带了回去。

只是,我回去之后,便发生了母妃因病情加重而昏厥,紧接着便郁郁而终之事。

向日葵也被慌乱的我,随手扔在一个背光的地方,好长时间都没有再理会,待到我再想起它之时,它早就已经枯萎了。

后来,我又曾让赵德安去宫外帮我买了一盆向日葵,好好的养育着,只是,当我试着像那个女子所说的那样,在心中烦扰之时,也会看看向日葵,并在心中默默的向向日葵说说话。

可是,向日葵却并没有使我变得快乐起来,我也便慢慢的停止了这种接近幼稚的行为。

不过,偶尔,我还是会想起这个身着鹅黄衣衫、送我向日葵的娟秀女子,虽然从那之后,我一直未在宫中再碰见过她。

“宗儿,有吗?如若没有的话,朕明日就开始下旨,让家有适龄的未婚女子,又有意愿与皇家连姻的朝臣,递上画像来,让你通过画像来挑选。”父皇见我久久未言语,便开口打破沉默道。

虽然我似乎是有意于那个鹅黄衣衫的女子,却一直不知她的姓名与家世,是否已经许配人家,甚至连样貌都已经记得不是太清,我如果就这样直接告之父皇,未免显得有些荒诞,况且,现在还不是我沉溺于儿女情长的时候。

于是,我摇了摇头,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尚无,儿臣但凭父皇作主。”

随后,我又与父皇不咸不淡的寒暄了几句,便辞别了父皇,出宫去了。

在后面的一段日子里,每次想起这件事,我都会感觉到一些淡淡的惆怅和遗憾。不过,时日久了,我便也渐渐的将大婚这件事给忘却了。

直到这一日,姜母妃又如往常一般,来到王府,帮我料理家事之时。

这次,在料理完之后,我陪姜母妃一起饮茶休息之时,姜母妃突然变得有些欲言又止起来,并且看着我的目光也变得有些闪躲起来。

我料知姜母妃定是有何话要告之于我,可能,她要告之我的话是一些不利于我,或者我听了会不开心的话,所以,她才会变得少有的这般吞吞吐吐起来。

“姜母妃,您是不是有话要告之于我呢?若是有的话,您就尽管说吧,难道您与宗儿之间还变得见外起来了啊?”我放下茶杯,微笑着先对她开口道。

“唉,此话哀家本不应现在就告之你的,可是,你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却要让哀家眼见着你将要受这般的委屈,哀家着实心痛啊……”姜母妃长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终于开口道。

我的心中不禁一沉,不过,我还是努力的使自己保持着微笑道:“您且说说究竟是何等的委屈吧,竟然让您能如此的为宗儿抱不平。您尽管说吧,宗儿还能承受得起。”

“宗儿,你今年年底就要进行大婚之事,你应当也知晓了吧?”姜母妃询问道。

“嗯,父皇前段时间已经告之过宗儿。”原因是为大婚之事,我心中不禁一突,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那你应当也知道前段时间,皇上已经向包括京城官员在内的各地官员都下了一段圣旨,让家有适龄的未婚女子,又有意愿与皇家连姻的各地朝臣,递上画像来,以备给你选王妃之用了?哀家着人帮你打探了一下,竟然发现送上来的那些画像中的女子,竟然都是一些外地小官吏或者不得宠的官员的女儿,要不就是京中一些官员的庶出女儿……”姜母妃的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面带难色的静静看着我的反应。

一时之间,我呆愣在那里,做梦也没想到突然会出现这种结果。

因为不知为何,父皇的后宫之中,虽然有十位公主,但是皇子却一直很稀少,除了我与二皇弟,以及不能算是父皇子嗣的弟弟之外,虽然后来又陆陆续续有嫔妃诞下了三四个皇子,却都是过了不久,便天折了。

所以,至今为止,父皇的皇子就只有我与二皇弟。

我的身份虽然没有身为太子的二皇弟显贵,但是,放眼敦煌朝,除了二皇弟之外,就再也找不到身份比我更尊贵的年轻男子了,而二皇弟的身子又非常孱弱,民间也有“将女儿嫁如二皇子,就要做好随时会守寡的准备”之说。

依次来说,我应当是世人眼中最炙手可热的乘龙快婿才啊,怎么会没有朝中大员愿意交出自己女儿或者妹妹的画像,成为我的正室王妃候选人呢?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姜母妃继续叹了口气道:“本来,依照你的条件与身份,本应是让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择婿对象才是。现在官员们这种反应,只怕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身不由己才是吧。”

经过姜母妃的点拔,我恍然大悟过来,母后一直提防于我,怕我谋二皇弟的权,篡二皇弟的位。现在,若是我大婚选择的是一个权势显赫的朝中重臣的女儿,那那位嫁女于我的朝中重臣日后,肯定会偏向于我,会与我一起,成为二皇弟即位的绊脚石,依照母后的精明与手段,她怎么会允许这种失策之事在她眼皮下发生呢?所以,此事定是她从中阻拦所致。

了悟到此,顿时有股耻辱感从我心中涌了上来。因着如若我的正妃出身太过普通,不能为我日后的大业提供帮助也就还罢了,还会让我遭天下人指指点点和嘲笑,向天下人彰显,我只是一个不得宠,无能的皇子而已。

姜母妃见我神色不豫,充满慈爱与怜惜的说道:“因着皇上的圣旨已下,指明了是让朝臣们自愿将画像呈上,如今已经几月过去,无法追回了。现在,尽管备选的对象不太理想,却已木已成舟。金口玉言,是不可反悔的。不过,宗儿你也不必太伤心,要放宽心。女子重在贤德,家世也不是太重要的。你定也可以从这些女子中,挑到一个性格温顺贤良、德行出众的,日后与你一起共度此生的。哀家此趟出来的匆忙,未告之皇后,怕她突然有事找哀家,却寻不到时,会不高兴。哀家先回宫了,改日再过来看你。”

我带着勉强的笑,点了点头,并起身将姜母妃送出了府。

只是,在做这些的同时,我也暗自在心中发着誓:“秦香宜,你今日加诸在我身上的耻辱,来日我必加倍的奉还到你身上!”

《冷宫罪妃》[VIP]NO.6大婚,

当我返回大堂中之时,竟然看见香儿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两碗燕窝,站在那里呆呆的发愣,连我走进来,她都没有发觉。

“香儿,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呢。”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便收敛住自己的心思,微笑着开口询问她道。

“哦,没有想什么。香儿让下人炖了两碗燕窝,本来准备端来给你与姜太妃娘娘一起食用的,哪知道姜太妃娘娘已经离开,那就只能宗哥哥你自己吃了。”香儿一惊,随即将托盘放在八仙桌上,转过身来,带些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就取出其中的一碗燕窝往我手中递。

我因心情比较乱,也比较复杂,一点食欲都没有,所以,便摇了摇头,温和的说道:“宗哥哥不饿,香儿你先自己食用吧,补补身子。”

说完,我便转身往厢房走去,打算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对策。

“宗哥哥······你可以先等一下吗?”这时香儿的声音又在我身后响了起来,这次她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又有些犹豫,好似是鼓起莫大的勇气的才张开口的。

我有些愕然的回过身,看着她,好奇的问道:“香儿,怎么啦?你有什么话想告诉宗哥哥吗?”

香儿显得有些忧伤的开口道:“宗哥哥,你年底便要大婚了吗?”

wωw◆ttκa n◆¢ ○ 看样她是听到方才我与姜母妃的对话了,这也没什么好瞒她的,于是,我便点了点头。

“那等宗哥哥大婚后,香儿是不是不能继续住在王府了?”香儿非常难过的继续询问道。

这个傻丫头,原来是在担心这个问题,我无言的笑了笑后,走到她的身边,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傻丫头,怎么会这样想呢?无论宗哥哥大婚与否,香儿在宗亲王府中的地位都是不可动摇的,宗亲王府香儿爱住多久,就住多久,香儿不要胡思乱想了啊。”

突然香儿竟然一把抱住了我,哭泣道:“香儿不要宗哥哥和别的女人大婚,香儿喜欢宗哥哥,自从香儿与娘一起,第一次来京城,见到宗哥哥后,就开始喜欢了。香儿以前说要嫁给宗哥哥,不是一时兴起说的,而是心中一直这么想着的。后来,香儿长大了,娘告诉香儿,以后不可以再这样说了,因为香儿的家世配不上宗哥哥,没有希望能嫁给宗哥哥为妃的。香儿伤心了好久,可是也不敢再随便对宗哥哥说了,怕说了宗哥哥会不理睬香儿,所以,也就只能把对宗哥哥的喜欢放在心中。可是,可是,方才听见姜太妃娘娘所说的,既然宗哥哥的王妃候选对象都是一些小官吏的女儿,那香儿应该也可以吧?”

说完,香儿抬起她那泪眼朦胧的眼,充满祈求的看着我。

听完香儿的话,我不禁一怔,原来,后来她一直没有再说要嫁给我,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我倒是认真的思索起香儿的话来,与其找个身份低下,又不知根知底的女子为妃,倒还不如找天真善良,我对她还有几分喜爱之意的香儿,而且,有香儿陪伴的这些时日里,我的心情也还算愉快。

更何况,虽香儿的出身也不高,但我与香儿自幼一起长大,也可谓是青梅竹马了,世人知道了,只会将它传为一段佳话,而不会再多加质疑和对我多一些负面的猜测,从而也能给我挽回几分失去的颜面。

只是,因我生在帝王家,再加上我还有统治天下的念头,日后妻妾众多的情况是免不了的,我有点担心这样一来,会让香儿受委屈,便提醒她道:“香儿,你可知我身为皇室子孙,不论是出于巩固我日后的权势或者其它原因,日后妃妾众多是肯定的,我不能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你确定你能够承受得住这些委屈,并且能够接受这些吗?”

香儿听见我所问的话之后,忙不迭的点头道:“宗哥哥,香儿可以接受这些的。只要能与宗哥哥在一起,让香儿怎样,香儿都愿意。”

听见香儿的承诺后,我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脸颊后说道:“既然如此,我明日便进宫去告之父皇吧。宗哥哥也向香儿保证,只要香儿乖乖的,宗哥哥也必将善待香儿,一辈子对香儿不离不弃的。”

香儿听见我的承诺之后,高兴的伏在我的怀中,激动的“嘤嘤”的哭了起来。

第二日,我便快马赶进了宫中,求见了父皇。

我首先向父皇求罪,告之父皇,自己那日未对他说实话,自己原本是有心仪的姑娘的,那就是香儿。只是,因着香儿出身不高,担忧他不同意,便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这些天,我思来想去,我还是放弃不下香儿,还是想娶香儿为妃,恳请父皇恩准。

父皇也曾见过香儿,对香儿的印象也还算不错,加上此次待选的那些女子的出生也并不比香儿高,父皇便也顺水推舟的同意。

只是,父皇又说,既然他下旨,公开为我选妃,那我至少也应当从这些女子中选出几个来,可以作为侧妃,也可以在我与香儿大婚之后,晚些时候纳入宗亲王府,也算是给朝臣们一个交待。

我想了想,也就只能如此处理了,便跟在父皇后面,从画像中挑出了三个还算甚合我意的女子,分别是开封府尹张礼的女儿张留云,吏部侍郎黎德刚的女儿黎念,山西盐运史赵江的女儿赵沾雨,作为我的侧妃,在我与香儿大婚后的三个月后,接入宗亲王府。

就这样,经过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和亲迎这六礼之后,香儿也就被我迎娶进了宫中,成了宗亲王妃。

因着香儿的乖巧、善解人意,我们倒是也过了一段时间和和美美的日子,而且,过了一个月之后,香儿又怀上了身孕,这便又为我们还算幸福美满的生活锦上添花。

只是,待到三位侧妃进府之后,因着香儿怀有身孕不方便,加上我不想重蹈父皇独宠一人所带来宫怨深深的覆辙,便想雨露均沾一些,省得她们相互之间起纠纷。

哪知道,这样一来,张留云、黎念、赵沾雨她们三人倒是相安无事了,香儿却变得有些刻薄、多疑起来,经常挑事找其他三位侧妃的碴,变着法儿的惩罚她们。

初时,我对香儿也有些歉意,因为我在与她刚新婚燕尔不久,并在她怀孕之时,就接二连三的将侧妃娶进了府,她难免会由于心中不舒坦,耍些小性子。再加上她的行为未对其他三位侧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了了之。

可是,后来又紧接着发生了一件让我对香儿很失望的事。

有一日,我与香儿、云儿、念儿、雨儿几人一起用膳时,因着雨儿穿着一件新裁制的衣衫,让她显得更加柔美,更加秀丽,我便随口夸赞了一句。当时,香儿的脸便沉了下来,推开她面前的碗,说她没啥胃口,不想吃了,然后便“蹬蹬蹬”的回房了。

我虽然被她弄得有些郁闷,可是,又想到她现在又身孕在身,可能又一直在我身边耍惯了小孩子脾气,便自己先消气了,并让下人重新给她准备了一些饭茶,亲自去她的房中,哄她吃下,晚上也宿在她的房中陪着她。

本来,我以为这件事也就算了了,可是,没想到,香儿竟然还没有善罢甘休,从那之后,便开始刻意的刁难起雨儿,甚至体罚起雨儿来。

这些,一直在外面筹谋大事的我自然是不知情的。

直到有一次雨儿病倒了,我请御医来看时,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很多伤痕,而御医诊断出雨儿的病情是由于感染伤害并且营养不良导致的,可能还已经落下了病根。

宗亲王的侧妃竟然会由于营养不良而病倒,这要让世人知道了,简直就会成为一个笑话,也让我大吃一惊。

后来,我通过调查,从府中吓人的嘴中得知,香儿经常刁难雨儿之事,而且,有几个寒冬腊月的日子中,我因为外出办事没有宿在府中,她竟然不让雨儿用膳,还罚雨儿在她的房外跪上了一夜,让雨儿快冻成了个冰人后,被丫鬟扶回了房。

这样的香儿太让我失望了,于是,那次,我不顾她怀有身孕便大发雷霆起来,为了惩罚她,我几个月没有踏入她的房门,任凭她怎样哀求都没有心软。

除此之外,我还央求姜太妃继续经常过来过来王府中,教导香儿与云儿、念儿、雨儿她们一些规矩,并希望她们能够学会和睦相处。

经过我这一番整顿,香儿倒是变乖巧了不少,从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给我惹是生非过。

她到底是我从小看着长大、并一直被我宠爱着的亲人,我也不忍让她太伤心,不久之后,便又恢复了往日对她的怜爱,只是不会再像往日那般纵容她。

而对于被香儿将身体弄垮了的雨儿,我也有些心存内疚起来,对她也稍稍偏爱了一些。

番外7

过了几月之后,宫中又发生了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父皇的一个下等嫔妃刘才人诞下了一名皇子,这对十几年来一直没有皇子诞生的皇宫来说无疑是件大喜事。

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一件很不妙的事。

本来,我通过潜伏在御医院的暗卫打探得知,早年,因着父皇对母后的盛宠,招来了后宫不知那位嫔妃的嫉妒,在当年还是昭仪的母后日常生话用品中放入了过量麝香,导致了母后丧夫了生育能力。

因而,这么多年以来,弄管母后受到父皇的专宠,却除了二皇弟之外,再也没有诞下一子半女。

因着二皇弟体弱,不能再受孕之事对母后无疑是个很大的打击,母后得知这件事,并且悲伤了一段日子之后,只是悉心的照料起二皇弟来,并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二皇弟身上。

奈何现在宫中所有御医暗地里对二皇弟病情的评估是,依照二皇弟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他很难撑过两年。|

这本来于我来说,是个好消息,因为我是敦煌朝迄今为止,除二皇弟以外,唯一的皇子,在这种局势下,就算父皇与母后对我再不待见,到时候能够继承大统的人,却只能是我。

现在,事情突然发生如此的变化,不能不让人觉得事有蹊跷。因为这么多年以来,宫中嫔妃诞下公生便能存话,诞下皇子便会夭折的局面,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的。

而维持这种局面最大的受益者便是二皇弟与我了,我没有下过手,病弱的二皇弟也没有精力干这种事,所以,我觉得站在二皇弟身后的母后,嫌疑最大。

既然如此,母后一改前面的作为,突然能够允许还是住在顺宁宫偏殿的刘才人诞下皇子,那必定也是有着她的预谋的了。

难道她也已经知晓了二皇弟的病情,又不甘心以后由我来继承皇位,所以,特意允许性格软弱、又与她比较亲近的刘才人生子,日后充当二皇弟的备胎?

这个新诞生的三皇弟虽然出生低微,但若是被母后收为养子,那身份便不一样了。而父皇现在正当壮年,一时半会不会退位,完全有时间等待着这位三皇弟的长大。

念及到此,我心中不禁暗暗心惊,并变得警惕起来,对日后继承皇位之事也不再是那般胜券在握了,我觉得自己应当加大活动力度了,不然,这些年来花费的心血都要白费了。

恰好,过了两个月之后,香儿十月怀胎分娩,诞下了皇室的第一名长孙,父皇也龙颜大悦,赐名为跃文,并给予了一堆丰厚的奖赏,包括母后在内的后宫的嫔妃们,也纷纷着人送来了她们的赏赐。|

随后,我便让暗卫们在京城中逐户去打探、登记贫困人家的数量,再利用这些赏赐,打

着为跃文积富的口号,购买了几大仓的粮食,让府中的下人依照等级的户名,给每户贫困人家送去一袋粮食和几两纹银。

然后,再在宗亲王府前,摆上几口大锅,向京城中的乞讨者施粥一个月。

如此一来,果真迎来了好评如潮,放眼整个京城,竟然无人再不知宗亲王的大名。

除此之外,我还严令府中的下人注意自己的言行,外出后,不得仗势欺人,不得以强凌弱,遇到伤残老弱者,可是适度伸手援助,为此而支出的财物可以去帐房领取。

而在随后,念儿和云儿各自为我诞下女儿睛文与燕文之后,我又带领府中的下人,选择了外地几个比较贫瘠的州去搭棚施粥。

就这样,宗亲王乐施好善的美名就越传越远,也为引来了很多武林高手以及文人智士的忠心投靠,赵德安的胞弟赵德勇便是其中一例。

而如此一来,我身后的谋士以及暗卫也就变得越来越多,也为我日后得到更多的朝臣以及百胜的民心打下了基础。

我做出这么大的动静,宫中不可能没有耳闻。

据宫中暗卫的禀报,母后虽然知道我这番做是为了笼络民心,但是,因为父皇对我所做的这类事情抱着赞许的态度,所以,她也无法阻止我,只能在心中暗暗焦急。

不过,不久之后,母后便没有心情再来忧虑我的事了,因为二皇弟真的如宫中御医两年前暗中所说的那般,病情突然告急起来,经常整日整日的昏迷不醒。

为了躲进这场灾难,爱子如命的母后想出了一个办法,并求得父皇问意,让刚刚年满十七岁的二皇弟提前一年大婚冲喜,以让二皇弟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年。

而二皇弟大婚的对象,在二皇弟被册封为太子那天便已经定下了,她便是母后兄长——现任礼部尚书秦硕的大女儿秦琳儿,我虽没亲眼见过她,但是,听京城中的传言,据说她是这个京城之中,数一数二才貌双全的大美人。|

在这一点上,我不禁又有点感叹母后的自私,为了自己病怏怏的儿子,竟然连自己亲侄女的终身幸福也拾搭上了。

不过,感叹归感叹,身为二皇弟的兄长,他的大婚典礼我还是需参加的

于是,在二皇弟大婚那日,我便携香儿一起进了宫。

那夜,我虽然没有看见太子妃搭着盖头下的面孔,但是,光是看身姿,便能看出她是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

而二皇弟那原本一直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孔,那一日竟然突然变得红光满面起来,便是连他向那个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所投过去的眼神,都是那般含情脉脉,那般温柔似水,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些激动与如愿以偿。

看到二皇弟如此这般的我,终于恍然大悟,看样子,这秦琳儿定是一个让二皇弟心仪已久的女子了,不然,母后也不会在此突然想出冲喜的这种办法,来激发二皇弟好好活下去的欲望了。

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些羡慕起二皇弟来,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他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吧。也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想起,其实,二皇弟一直都比我幸福,他生下来便拥有父皇的完爱,母后悉心的照顾,甚至他都没想过要争的太子位也被父皇与母后硬塞到他的手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自已的身份与他交唤一下,不是为了那太子之位,而是为了能感受到那我从未体会到过的幸福感。

“宗哥哥,不要难过了,香儿会一直陪着你的。”这时,香儿还以为我是因二皇弟夺走了我的太子位,我见着他心里不痛快,才这般紧紧的盯着他,便突然握紧了我的手,在我耳边轻轻耳语道。|

我也没打算向她解释,便回握着她的手,并微笑着轻声的应答道:“好的,谢谢香儿了。”

随即,仪式便举行完了,我也收回了发散的注意力,面带微笑的与参加宴会的朝臣们寒暄起来,一副真心实意为二皇弟高兴的模样。

按照皇家内部的规矩,我与香儿身为二皇弟的长兄长嫂,明日早上要与父皇和母后一起,接受新婚的二皇弟与秦琳儿的奉茶,那天夜里,我与香儿便宿在了皇宫之中。

因着在婚宴上我有些贪杯,喝了个微醉,睡得又晚,第二天清晨起床之后,脑子之中仍然有些昏昏沉沉的,在香儿的帮助下,我穿好衣服,来到父皇居住的玄清宫,并在父皇所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睡意,边等待着新嫁娘的到来。

恍恍惚惚中,似乎听见有太监通报说,太子与太子妃来了,香儿瞧出了我这幅精神状态不佳的模样,怕我失仪,便不动声色的在宽大衣袖的掩饰下,用力的掐了我一把。

因着疼痛,我的睡意倒是消失了,此时身着浅黄色服饰的二皇弟与他那身着粉色衣饰的太子妃已经行走到父皇与母后的座位前,边行着礼,边奉上茶,嘴中并口同声的说道:“父皇(母后)请用茶。”

“耀儿,琳儿,快快平身。”父皇慈爱的说道,然后吩咐他身边的公公将他与母后准备好的贺礼递给新太子妃。

眼见着他们马上要向我这边走来,我连忙振作精神,悄悄的整理了一下服饰,并在脸上挂出了一个微笑。

“皇兄(皇嫂)请用茶。”我刚准备好之后,他们二人的声音便在我与香儿的面前响起。|

我从仍然低垂着头的二皇弟手中接过茶水,正准备吩咐赵德安将我与香儿为二皇弟他们夫妇准备的贺礼端上来时,突然,刚给香儿奉完茶的秦琳儿突然也抬起了头,让我看清了她的样貌,也让我看清了她的样貌,却让我手中端着的茶杯差点失态的滑落下来。

她竟然就是当年那个送我一盆向日葵,并且告诉我“只要像向日葵一样迎着阳光,努力的生长,生活便得变得单纯和美好”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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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8

我记得那日小树林中,她曾说过,因被人强迫做自己所不喜欢做的事,她心中有了一种快要室息的感觉,所以才特意跑去种向日葵的。

而那日是二皇弟被册封为太子的日子,也是她与二皇弟订亲的日子,难道她所说的被人强迫做的,难道就是要与二皇弟订亲吗?

我稍稍留意了一下她现在的神色,果然,在恭敬、有礼、客套的微笑之外,却找不到一丝喜欢之意。与二皇弟的喜容满面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我想了想,随即却也释然了.试问世间哪个姿容出众、风华正茂的年轻女子,会愿意嫁给一个整天病怏怏的、随时都有可能让自己做寡妇的夫君呢?据说,依照二皇弟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也是无法与她圆房的。

我不禁有些同情起这个曾经对我释出过善意,并让我生出瞬间心动的女子来,不论她愿意与否,她的身世与处境都决定了,她只能作为一个牺牲品,若是二皇弟有个什么不测的话,她以后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无依无靠的终老在这个深宫之中了。

因着少年的样貌变化比较发大,她倒是没有认出我来,在感觉到我的视线在打量着她后,她便给了我一个温婉、有礼的微笑。|

而因为我的思考时间长了一点,竟然忘记叫赵德安将我与香儿为他们准备的贺礼端上来了,微微显得有些失礼,场面也出现了短暂的尴尬。

倒是香儿反应了过来,握着秦琳儿的手,笑着夸赞道:“太子妃好俊的面容啊,便是连我见了,也是欢喜不已啊!希望你与太子今后能够和和美美,互相扶助,白头偕老。”

“多谢皇嫂夸赞!也多谢皇嫂吉言,琳儿初入宫,日后如若有何失礼的地方,还望皇嫂不吝指教。”秦琳儿听了,不禁有些羞赧,但是,还仍然大方得体的应答道。

“呵呵,都是自家人,还说什么指教不指教这样见外的话。”香儿笑着说道。然后很自然的吩咐赵德安:“赵德安,将我们给太子与太子妃夫妇准备的贺礼呈上来,这是我与你皇兄的一点心意,还望你们笑纳。”

二皇弟与秦琳儿自然又是道谢不已,我也为香儿越来越成熟、得体的表现欣慰不已。

只是,在回王府的马车上,香儿却满面委屈,还带些哀怨的说道:“宗哥哥,你是不是有些后悔娶香儿了?"

我闻言一愣,诧异的询问道:“香儿,你为什么突然会这么说啊?”

香儿幽幽的说道:“因为香儿方才看见宗各个看着秦琳儿的时候,脸上竟然好似有些失落,宗哥哥应当是觉得香儿不如秦琳儿吧,身世没有秦琳儿高贵,长得也没有秦琳儿秀丽,所以才会如此失落的吧。”

失落?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我心中一惊。

不过,马上还是笑着开口安慰香儿道:“香儿这说的是什么话啊,香儿在宗哥哥心中是最好的,我方才有些走神,是因为见着了二皇弟的那副病怏怏的模样,虽然我很痛恨母后,但是,二皇弟毕竟也是我的弟弟,见他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啊。”

“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是啊,呵呵。”我笑着点了点,并摸了摸香儿的头,只是,心中却有着一些莫名的沉重和迷茫。

不过,母后想出的这个冲喜的办法还真奏效了,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二皇弟的精神也越来越好,求生的欲望也越来越强,并没有如宫中御医所语言的那般,活不过当年,反倒还拖过了两年。

在这期间,宫中又有一个下等嫔妃宋宝林也诞下了一个皇子,也就是我的四皇弟君光誉。|

我身后的那班谋士有些耐不住了,他们曾建议过我,让我利用潜伏在宫中的暗卫来在二皇弟身上做做手脚,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我就越不利。

虽然这种建议让我有些心动,不过,想着那无辜的二皇弟,以及那个送我向日葵的女子,我终究还是没忍心下手。

只是,却让人紧紧盯住东宫那边,看太子是否有与太子妃圆房,倒不是因为有何别的绮念,而是怕他们圆房之后,诞下个皇孙,被母后拿来做手脚。

因为现在虽然已经有了两位小皇子,但是,对于母妃来说,最合适的皇位继承人肯定是她的直系皇孙。而对于父皇来说,他那么宠爱母后与二皇弟,这肯定也是他乐见其成之事。

幸而,我所担心之事一直没有发生,二皇弟的身体也一直不适合与秦琳儿圆房。

只是,事情到了德康三十二年的时候,本来身体还算不错的二皇弟,在喝下一碗草药之后,突然病情加重,竟然第二天便就这样殁了。

父皇与母后虽然在悲痛之下,将所有触碰过药碗的人都打入了天牢,严加拷打,可是,尽管是这样,还是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这让疼爱二皇弟的父皇与母后更加伤心和痛楚,都相继生起病来。

愿本,我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是应该高兴的,因为这对我非常有利,只是,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心中无端都有种伤悲的感觉。|

那几日,我的梦魄中老是出现年幼的二皇弟,捧着一本诗书,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皇兄,先生讲的这一句,我不是太理解,你可以告之我一下吗?"

我明白天资也非常聪颖的二皇弟不可能不理解这么简单的诗句,这只是他想与我套近乎的一个借口罢了,便没有理会他,只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粗声粗气的朝他吼了一句:“不懂就去问先生,问我作什么?"

说完,便拾起书包,向外走去,只留下皇弟失望的垂下眼帘,怔在那里。

醒来之后,我仍然还能回想起二皇弟的样子,心中竟然感到心酸不已,觉得睡梦中的自己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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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9

在这种愧疚心的驱使下,尽管谋士们不理解,我竟然却也有了要为二皇弟查明真相的想法。

于是,我曾询问过那些分布在东宫与御医馆周围的暗卫们,询问他们当日是否发现了什么可疑的现象。

有一个潜伏在东宫的暗卫说,他曾发现了一个身材娇小的太监,在太子逝世的头天晚上,进入了东宫,行踪看起来有些可疑。他进入后不久,然后便又出去了。这些时日,这名侍卫便再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太监。

听到这个可疑线索之后,我立刻吩咐他口述,让画师将那个小太监的画像给绘了下来,再吩咐所有的暗卫在整个宫中进行搜寻。

可惜的是,仍然是一无所获,连那个小太监的踪影仿佛从这个宫中蒸发了一般,最后,我也便只有不了了之了。

而与此同时,我的身份与地位也慢慢的开始发生变化。

因父皇在二皇弟过世的那年,为二皇弟以及母后病倒之事,伤心、忧虑过度,重重的病了一场。

他大病初愈之后,身子骨以及精神都愈来愈不济,便是连处理朝政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时,我前段时间所做的那些努力终于发挥作用了,那些被我笼络了的朝臣,甚至外面那些平头百姓都高呼,要重新拥立我为太子。

父皇虽然没有立刻顺应民意,再下诏册立我为太子,但因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问题,加上我是现在唯一合适的处理朝政的候选人,便也顺水推舟的将越来越多的事务交由我来处理,我的地位其实已经与太子一般无二。

就这样,到了德康三十五年,父皇又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比二皇弟过世那年还要重得多,以至于父皇都爬不起床了。

于是,父皇便又正式下了一道诏书,册封我为太子,而且,每日的早朝都干脆改成了我替他来上。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对于父皇的这些行为,母后竟然都没有与以往一般,出面阻止。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皇弟的逝去,让母后的心也变死了,后来我再见母后时,就发现她往日的锋芒掩去了很多,而且,一次比一次苍老,精神也越来越差,还经常会咳嗽不止。|

而我却恰恰相反,变得越来越义气奋发,处理朝政也处理得越来越熟练,也越来越得,民心。

终于,有一日,父皇让他的近侍来喊我去玄清宫。

到了玄清宫,我跪在龙床边上,看着这个眼睛凹陷、瘦骨伶仃、气若游丝的男子,心中百味交织。

年幼的我,曾因他的气势如虹,既是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又是我的父皇,而爱过他,崇拜过他;二皇弟出生之后,我不曾因他待我与二皇弟的天壤之别,云泥之隔而怨过他;而母妃遭人暗算之后,我又因他对母妃的薄情寡义而恨过他。

但是,此刻看见他现在的这幅模样,心间还是不由自主的抹过一丝不忍,似乎是不忍他受到病痛的如此折磨一般。

“宗儿,这么多年以来,你的心中一定非常痛恨父皇吧?”自我入门之后,本来一直合着眼睛的父皇突然睁开眼睛,开口询问道。

闻见这话之后,我心中一惊,连忙垂下眼帘,否认道:“父皇,儿臣不敢。”

“呵呵,你不用惊慌,父皇不会治你什么罪的。这些年来,父皇对你们母子的所作所为,你对父皇有所怨恨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不过,父皇之所以这般做,并不是因为对你没感情,对你不关心才这般做的,而是自有自己的考量吧。其实,父皇对你的感情,也是如对待耀儿一样的,父皇一直也默默的关注着你的成长。”父皇淡笑着说道。

我心中一惊,也有些不敢相信,我竟然能从父皇的嘴中听到这般的话来。

“只是,朕担忧,如若朕也像宠爱耀儿一般的宠爱于你,只怕你会比耀儿所活的寿命还要短,因为你的母妃与你母后比起来,更缺乏守护你的能力。自从宫中连续发生有嫔妃滑胎以及耀儿的中毒的事情之后,朕感触很大,也曾明里、暗里都曾派人查探过,却仍然让真凶逍遥法外,朕很伤心,也很无奈,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以前朕的父皇告之朕,管理后宫有时会比管理国家的政务还要难,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很多,特别是在众多女子只共有一个夫君的情形下。从那之后,朕思考了很多,也想了很多的对策,后来宠幸嫔妃时,也就尽量避免再让她们受孕了,免得到时候得到又再失去,徒让朕伤心。而对朕的皇子、皇女们,朕也刻意的收敛起朕对你们的感情,免得招人嫉恨。让朕感到很欣慰的是,朕刻意冷落你之后,落在你身上的眼光与注意力果然就少多了。虽然朕对你的冷淡以及宫中其他人的冷言冷语,会让你感觉到一些屈辱,但是,却还不会要了你的性命。虽然在瞥见你瞅着父皇时的那种渴望的眼神,父皇却仍然还需要狠下心来拒绝你,这种感觉让父皇感觉很酸楚。但是,在看着你一天天的长大,并且自立自强的成才时,父皇又感觉到很欣慰。而在耀儿那边,朕刻意让御医院放出耀儿活不过十八岁的传言。果然,此言一放,无论朕再怎么宠爱耀儿,也无人再对他虎视耽耽了。只是,让朕没想到的是,耀儿刚话过了十八岁,朕也悄悄放松了一些警惕之后,就有人按捺不住了。咳咳。。。。。。。。。。。”父皇继续说道,只是,在提及二皇弟之死时,父皇激动得咳嗽了起来。|

我没料到父皇这么多年以来,冷漠待我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我一时接受不了现实的呆愣在那里,直到被父皇的咳嗽声惊醒,我连忙上前运用内力帮他抚背,让他顺顺气。

好不容易等父皇咳嗽完之后,他抬头有些惊疑的询问我:“宗儿,你学了武艺吗?朕看你方才好似运用了内力。”

我已经不忍心再欺骗父皇,便点了点头,缓缓的开口道:“是啊,自从弟弟被人掠走之后,宗儿便变得害怕起来,害怕哪日宗儿与母妃也与弟弟一般,被人掠走,不知所踪,所以,宗儿便开始强迫随身的侍卫,让他们教我、习武,宗儿觉得这样一来,便能保护母妃与自己了。”

“唉,朕知道委屈你了,这便是生在皇家的悲哀吧,朕虽然也心系于你,却也无法直接保护于你,只能吩咐侍卫暗中留些意。不过,会武对你自身防身也是有些好处的。只是,父皇对于你母妃,其实不止你母妃,包括这后宫中的所有嫔妃,都确实是心有愧疚的。日后,若你不想象父皇一般,就不要与寻常人一般,真心的爱恋上一个女子,独宠一个女子。否则,到时候,你就会变得身不由已,会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那个女子,思念着那个女子,想尽办法的想取悦这个女子,别的女子会让你觉得索然无味,也会被慢慢冷落。这样一来,必然会让你的其他妾妃们闺怨不断,甚至你所爱的那个女子都会因招到别人的嫉恨而受到伤害。”父皇似忏悔又似劝诚的对我说道。

“那父皇现在为爱上那个女子感到后悔吗?”我自是明白父皇口中他爱上的那个女子究竟是谁了,看着父皇的模样,我忍不住脱口而出的询问道。

父皇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道:“朕虽然对这后宫中的嫔妃们感到愧疚,但是,却从未后悔过爱上她。她让朕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幸福,和她在一起的这些时日,是朕这辈子之中,最欢乐的一段时光。如果时光可以倒转,再回到从前,朕仍然会选择爱上她。这样的朕,沉溺在儿女情长之中,可能不适合做个帝王吧。所以,才会让宗儿痛恨,让耀儿早逝,让你母妃和后宫的嫔妃们幽怨。宗儿,这些年来,朕看了你的作为和功绩,觉得你比父皇强,所以,你一定不会重蹈父皇的覆辙的。”

听了父皇的话之后,我也点了点头,因为见过了母妃的例子,我也觉得自己日后应当不会象父皇一般,独宠一人,也不想日后会让宫中再出现一些如母妃一般,郁郁而终的女子。

见着我的点头,父皇欣慰的笑了笑道:“日后,敦煌朝九曜靠你来发扬光大了。不过,朕临终之前,还会有一道让你感觉到受了委屈和不开心的旨意出来,希望你不要怪罪于父皇,就当是父皇为自己心爱的女子临终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听了父皇后面的那句话,我不禁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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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0

让我感到委屁和不开心,又是为他心爱的女子临终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难道父皇是留下了什么有利于母后,而不利于我的盲意吗?这正是我最担忧的事,我的心中不禁一沉。

可是,尚未等我将这句试探的话问出口,父皇就又开口道:“宗儿,你先退下吧,朕有些倦了。待朕去了之后,朕希望你能够将胸襟放开阔一些,善待你母后与琳儿吧。”

秦琳儿的事不消父皇吩咐,我自不会为难一个这样的可怜女子。但是,至于,母后,就恕我办不到了,我流如若善待她,那这些年来,母妃与我所受的苦,以及那个莫名失踪的弟弟,这一笔笔的冤债,我都要向谁追讨呢?

自然,这些话我不会向父皇说出来,只能默默的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三日后,父皇便驾崩了,虽然我曾经怨恨过他,但是,他却是一个我至亲的人了,特别是在他最后对我说了那番话之后。对于他的去世,我仍然不可自抑的感到了伤心与悲痛。

在我尚未从伤心和悲痛之中缓和过来时,便迎来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自然是有关于我继承皇位之事了。|

而第二道则是父皇口中那道会让我委屈与不开心的旨意了,旨意的大致内容是,册封兴国公杨凡、振国公刘思国、护国公包络、卫国公杜静远为辅政大臣,册封礼部尚书秦硕,也就是母后的大哥为当朝宰相,辅佐我处理朝政,只是,遇事的决定权与决议权仍然保留在我身上。不过,若是我对母后不尽孝时,母后可以依照证据,联合这四位辅政大臣之中,半数以上者一起,废黜我的皇位,重新指定其他的皇子为新一任的皇帝。

让辅政大臣辅政我处理政事倒也无可厚外,但是,让秦硕成为宰相,以及让母后拥有能够联合四位辅政大臣废黝我的旨意,就大大的不妙了。

秦硕成为宰相之后,很多事情就必须要经过他之手处理,而且,他是先皇所赐封的宰相,也不是我想贬就贬,想撤职就能撤的。

另一方面,据我所知,那兴国公杨凡和振国公刘思国,与秦硕素来交好,这就等于,四位辅政大臣中的一半数就已经被母后笼络过去了,她只要再从护国公包络和卫国公杜静远之中再争取一个人过去,她便胜券在握,将我拿捏在他的手中了。

让我感到很无奈的走,这虽然是一道让我感觉到很不甘心,也很郁闷的圣旨,但是,父皇既然都己经故去了,这作为父皇的遗旨,我也就只能按照这段旨意来执行了,否则就要背上大不孝的罪名。以后的事,我也就只能等到后面再慢慢想办法了。

国不可一日无君,_德康三十五年八月二十日,也就是父皇驾崩的第二日,我便即位了,成为敦煌王朝的第二十位皇帝——贞德帝,改年号为贞德。

随后,我便下了一道圣旨,追封父皇德康帝为德康太上皇,二皇弟君光耀为忠国帝。封顺宁皇后为顺宁皇太后,太子妃秦琳儿为忠国夫人,享受皇后的待遇。其他父皇的嫔妃们均晋升一级,成为太字辈的嫔妃,例银也依次增加。国丧三月,斋戒,停礼乐嫁娶。

接下来,我就要开始册封香儿,念儿,云儿,雨儿她们的位分了,按照常理,香儿是我的原配,也是我身为宗亲王时的正妃,应当被册封为皇后,念儿、云儿、雨儿是我的侧妃,也应当被册封为正一品的夫人。|

这时,尚未从父皇驾崩的悲痛之中醒转过来的母后就开始跳出来反对了,她嫌香儿、念儿、云儿、雨儿四人的出身不够高贵,坚持只能将香儿册封为淑妃,念儿册封为昭仪,云儿册封为充仪,雨儿册封为婕妤。

初时,我非常反感幕后干涉我的后宫之事,与她据理力争。母后却拿出父皇的遗旨来威胁我,说我不孝,在册立皇后这么重大的事情上都不听从她的旨意。

让我感到不明白的是,她为何要拼命阻止这件事,因为除了秦琳儿之外,秦家已经没有适龄的女儿可以入宫为妃了,她怎样阻止,这皇后之位也不会落入秦家,她这样完全是吃力不讨好,还平白无故的得罪了几个人。

尽管这样,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屈服了,只是,心中对她的恨意却更深了。

但是,我选择将这种恨意默默的放在心里,在我没有寻到合适的对付她的办法之前,我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香儿、念儿、云儿、雨儿她们虽然很失望,但是,在我的安慰之下,也就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这个现实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边努力的处理着政事,争取早点将朝中的事全部接手过来,一边在想着办法,看怎样才能化解掉母后手中的那道圣旨对我产生的威胁。

恰好,这个时候母后又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进行大选,以充实后宫。这让我顿时有了个主意,既然母后可以利用秦硕与兴国公杨凡、振国公刘思国之间的交情让他二人为她效忠,那我也可以与辅政大巨们结成姻亲,让他们来为我效忠。

毕竟,这种单纯的交情与姻亲的关系比起来,还是姻亲关系显得更牢靠一些。

于是,我便派出暗卫去打探,这四位辅政大臣家中是否有已经及笄,并且尚未婚配的女儿待宇闺中。

很快,暗卫们就给我带来了消息,护国公包络有一个女儿,名叫包睛漾,去年刚刚及笄,不过尚未许配人家;兴国公杨凡的女儿杨晴儿、振国公刘思国的女儿刘彩儿都是明年及笄,也都尚未许配人家;而卫国公杜静远好男色,膝下尚未有儿女。

听到这里,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这包晴漾尚未婚配,这必须得参加这次的选秀活动了,到时候我就留下她,多加宠幸于她,以此将包络的心给抓过来。

与此同时,我又让暗卫们去密切注视着兴国公府与振国公府的情况,待那杨睛儿与刘彩儿及笄之后,我自已亲自上门去求亲。

而至于卫国公,我则让人找了几个面容清秀、又有意愿做男宠的男子去给他做家奴,以此向他示好。|

这番打算好之后,我倒是才些期待着选秀活动的来临了,或许那时,便是我在与母后这场暗地里的斗争中,转败为胜的时刻的来临。

就这样,国丧终于过去了,我的那道全国选秀的圣旨也终于颁布了下去,随着选秀日期的临近,我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愉悦起来。

只是,在这中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原本一直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推掉了香儿她们每三天一次的早上请安和我每六天一次的问安的母后,突然派她身边服侍的刘公公通知我,她的身子舒爽了些,我可以去她的宫中去给她请安了。

尽管我心中百般不愿,但是,既然母后开口了,礼仪还是不可废的,在下完早朝后,我也就只能带着赵德安,慢慢的往顺宁宫方向走去。

入了顺宁宫,让一群见着我,便跪下向我请安的宫人平身之后,我便走向母后那边,向她弯身行礼,随后,便意思一下的坐定,打算饮上几口茶,或者陪她用个早膳,寒暄几句再走。

正在这时,就看见母后突然对着方台下那群尚未站立着的人中的其中一个说道:“蝶儿,你也坐下吧。”

这究竟是什么人,母后会让她在我们聊天时在殿中坐下呢?难道不是顺宁宫的宫人吗?在好奇之下,我也顺着母后的目光向下看去。

只见一个身姿婀娜、着浅粉色宫装的女子正垂着头,站立在下面,听见母后的吩咐之后,她不亢不卑的行了个礼,然后便在母后的侍女碧圣所拿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皇儿,这是哀家娘家的侄女秦蝶儿,因为身体有些虚弱,哀家便将她接进宫来,让太医帮着调理下。因为她也在此次大选的名单之中,哀家便想着让她直接在宫中住下,到大选之日直接参选,皇儿觉得是否妥当啊?”我尚未来得及开口说什么,母后便又开口道。

秦蝶儿?到大选之日直接参选?我不禁一愣,据我所得知的消息,宰相秦硕已经成年的女儿不是只有忠国夫人秦琳儿而已吗,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可以参选的秦蝶儿出来呢?难道母后在耍什么把戏,或者有什么新的图谋吗?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着急,就暂时慢慢看看母后所演的这曲戏好了。

于是,我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又在母后让那个女子给我行礼之时,故意让那个女子抬起头来,让我瞧一瞧。|

这不看还好,一看却差点将我给看痴住了。

只见一个香腮雪貌、靥笑春桃,唇绽樱颗、纤腰楚楚、玉浮媚情的瓜子脸女子,额贴汉宫桃花钿,点鹅黄,梳着玉女髻,头戴玉步摇,白玉般的耳上缀着翠花篮络索,纤细皓腕上戴着一对儿别致的碧绿玉镯,身着浅粉色宫装,正俏生生的站立在方台下面。

她的眉眼倒是与忠国夫人有个两三分的相似,而准确的说,她长得比忠国夫人更秀丽,更出众,还有一种比忠国夫人更吸引人的气质。

见着我的面容之后,她并没有露出欢喜的笑容,反倒是一副淡漠、有礼,只是却拒人于于里之外的模样。而且,她也没有那种小儿女家的羞涩难当,在我打量她的同时,也不露声色的打量着我。

倒是个有趣的女子,我不吝啬的笑着开口夸赞道:“果然不亏为母后娘家的侄女啊,传承到了母后的美丽相貌,用倾国倾城之词来形容也毫不过分。”这句话倒也是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

只是,母后后面的那句话却让我警醒过来:“能入皇儿之眼就好。皇儿,你有没有觉得这身浅粉色的衣服很适合蝶儿啊?"

浅粉色的宫装是处在九殡之位的后宫女子才有资格穿的,对于参加选秀初入宫的女子来说,很少有资格能被封到九嫔之位的。母后这般说,分明是在向我讨封。

只怕,母后的胃口还不止如此。可能,这便是母后阻止我册封香儿为后的真实缘由吧。

只是,她想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是达到她的目的呢?是利用那个女子的姿色来诱惑我?抑或是想通过她手中所握有的那道圣旨来让我屈服?

太大真了,我的嘴角溢出一丝嗤笑,眼中掠过一缕厌恶之色,连看那女子的兴致都没有了。

不过,现在这种形势下,我也就只能先应下来,麻痹母后。不然,母后肯定会想出其它的办法来,迫使我不得不同意将那女子册封为九嫔。

只是,我加了一个但书:“不过,母后,大选她还是需要参加的,不能未经参选直接进入后宫,否则,与我朝礼制不符啊。”

能不能被留下,到时候就要看她的才艺,若是她的才艺不成,到时候我不留她,任凭母后想出何种办法来,我都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藉口。

母后也就只能同意了。如此一来,本来还打算陪母后用个膳的我,早已经胃口尽失了,便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顺宁宫。

我回玄清宫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暗卫去悄悄打探,这秦蝶儿是否真的是秦硕之女,秦琳儿之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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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1

让我感到非常诧异的是,暗卫去相府密探到的结果是,秦硕还果真有个已及笄、未婚配的女儿叫秦蝶儿,是他与他的三夫人——江南大盐商林亦峰的女儿所生只是,因为生时难产,林亦峰又爱女心切,便找了一个高明的医师来京城将他的女儿救活,随后又将那对病弱的母女带回江南去了。

若想探知今日出现在母后宫中的那个秦蝶儿是不是当年秦硕的如夫人难产所全下的女儿,就势必还要派人去江南查探一下。所以,我又让暗卫马不停蹄的赶去江南,争取在大选之日前,带上准确的消息回来。如果不是,就带回证据,到时候我会让母后尝尝什么叫做自食恶果的。

不过,这一切,在母后面前,我仍然是不露声色,该请安之时仍然去请安。

只是,让我感觉到比较奇怪的是,当我再次去请安时,竟然没有再看见那个香腮雪貌、超凡脱俗的女子,这个发现让我的心中微微有了一些失落。

一次两次皆是如此,我心中的失落感也就加重了一些。

终于,在大选来临前的那日,派去打探的暗卫也终于从江南赶了回来。

暗卫证实了,这个出现在宫中的秦蝶儿,确实是一个多月以前,秦硕亲自下江南将其接回来。据说,因着她是难产而生,被生下来之后,身子骨一直不好,还被一位医药高手接到山上去养了几年伤,身体恢复了一些后,才回到了林府。而她的母亲身子似乎也一直不好,此次都不能与她一起重返京城了。|

听到暗卫的这些话后,我原本是应该感到失望的,因为这样便无法揭穿母后的阴谋了,可是,我的心中却又有了一些新的期待,还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原本,我还应当对以后要一起参与考核的香儿、姜母妃打声招呼刁难她的,可是,我也就没有做。

就这样,大选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第一场考试是关于样貌的挑选,主考人是我、母后以及香儿三人,地点定在金銮殿。

当我、母后、香儿三人抵达金銮殿之时,底下所有的秀女都已经到齐了,因着这些秀女都是经过一层层的挑选,选拔上来的,基本上,个个都是姿容不俗,再加上本日进行的便是样貌的挑选,所才的秀女几乎都卯足了劲,想将自已的美丽尽情展现在这金銮殿之中。

所以,当我坐在金銮殿上方的雕龙宝座上,向下俯瞰时,入眼的便是一副群芳荟萃、百花盛开的模样,看着底下这些娇俏、秀丽,争相引起我的注意的女子们,我自己都不禁有些感叹自己艳福不浅。

其实,不论她们是否容貌双全,是否温淑贤良,只要是出于皇权的需要,就算我再不喜欢,我仍然还是会将她们选进宫来。

大选之前,我已经将秀女们的名单都看过了,除了护国公包络之女包睛漾肯定会被留下之外,礼部尚书卞良之女卞留云也都会被留下,因为罗幼光、顾成、卞良也是我需要笼络的对象。

其他的,我便依照情况,挑几个样貌、才艺都出众的留下好了。

就在我心中暗自思附之时,一片与众不同的白映入了我的眼帘,身处在这片姹紫嫣红之中,这片简简单单的白,却丝毫不显得寒碜,倒更显出了主人的淡雅、脱俗,我的注意力也很自然的被它攫取住了。|

我顺着衫子,朝它的主人脸上看去,只见一张清丽脱俗的脸进入了我的视线,她赫然就是那日在母后的顺宁宫所见,随后又让我有些念念不忘的秦蝶儿。

一见是她时,我竟然如个懵懂的、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心中莫名的颤抖了一下,还涌上了一种淡淡的、不可自抑的喜悦来。

她并没有如其他秀女一般,夹杂着娇羞的偷窥我,而是一脸置身身外的淡然,好像一副能否被选上都不关她任何事的样子,她的眼神也在闲散的看着身前某个不知名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这幅一不经心的模样,让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气恼,也让我开始带些赌气的提醒自己,她只是母后给我设下的一个诱饵,而且是个有毒的诱饵,我不应该对她动任何心思。

于是,我强迫自己从她身上移开眼神,打起精神,全副精力的应付起眼前的挑选来。

第一列走出来的是兵部尚书罗幼光的女儿罗兰和三个小官吏的女儿,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这罗兰竟然也是个姿容出众的女子,也让我心中隐隐松了口气,日后不用对着个母夜叉,还做出一副让自己作呕的喜爱表情了。结果自然是罗兰的牌子被留下来了。

而接下来,第二列出来的就是秦蝶儿、卞留云以及另外两个容貌也相当出众的女子,虽然在听见那个主事太监喊出秦蝶儿的名宇之后,我就微微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但是,我仍然还是强迫自已镇定下来,按照正常的顺序来一一仔细观察她们。

只是,在近现秦蝶儿之时,她却给我带来更多惊艳的感觉,让我的心跳又不由自主的有些加速起来,我不敢再看下去,怕再看下去会看痴了,让自已失态,也正中了母后的意,便赶紧移开了眼神,将目光投向她旁边的卞留云身上。

这一列考核的结果是所出列的四人昔被留下了。|

在后来的挑选中,我会不由自主的拿这些剩下来的女子与秦蝶儿做比较,本来那些容貌本也不俗的女子,与秦蝶儿一比较,竟然就硬生生的被比成了庸脂俗粉,让我留牌子的兴趣也变得越来越小。

而到了包睛漾与顾凌也被留下之后,之前计划要留的人全都被留了下来。我对接下来的挑选就变得有些不耐烦了,也有些倦了,挑那些长得稍微顺眼一些的留了下来,其他的全都撂了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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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 NO.12秦蝶儿

第一场有关样貌的选拔终于结束了,我也长长的舒了口气,下午秀女们还有一场礼仪考试,不过,主考人是母后、香儿时及忠国夫人三人,没有我。

这样刚好也让我有一些足够的时间来思考究竟应当怎么处理秦蝶儿,以及究竟给予那几位我要笼络的大臣之女什么位分合适之事。

“皇上,这秦硕什么时候又突然变出一个已经成年的女儿来?这一定是母后在捣鬼,我们应当怎样揭穿她呢?不能这样任由她指鹿为马!”正在我准备往玄清宫走的时候,香儿追了上来,有些气愤的询问我。自从我登基之后,为了树立我在众人面前的威严,有人在场之时,香儿便不再喊我“宗哥哥”了,而是喊我为“皇上”。

因着香儿以前就曾耳闻过母妃与弟弟之事,本来就对母后的印象有些不佳,又加上前不久母后阻挠她被封后之事,导致了她已经母后有些恨之入骨,此时,她提到“母后”这两个字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而这次选秀活动虽然最终决定权在我手上,但是,却一直是母后一手操办的,主考人也是母后自己定的,只是在大选进行前的一天,她才将名单交由我审视了一下。

我能够提前得知一些有关于秀女的情况,主要是通过暗卫们的暗中打探得知的。

自然,这些香儿是全然不知情的,所以,她今日在得知秦蝶儿的身份时,应当是非常惊讶的,并且第一个反应肯定如我当日那般,认为秦蝶儿的身份是假冒的。

“朕已经让人去查实过了,这秦蝶儿的身份倒确是秦硕的女儿。”我没有告之香儿,我早已在母后的蓄意安排下,提前见过秦蝶儿,并已经派人调查过她的身份之事,只是言简意赅的告之了香儿真实的情况。

“啊?原来秦硕还是有一个女儿?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呢?那皇上是否打算将这秦蝶儿留在宫中吗?如果不打算留,臣妾明日上午便好好为难为难她。”香儿惊讶之后,立刻带些试探意味的询问我。

我明白香儿的意思,母后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礼仪方面肯定比香儿还要熟悉得多,也肯定找人专门训练过秦蝶儿,估计要想找到秦蝶儿在礼仪上的错处应当比较难。而且,今日下午的这场礼仪考核,主考人是母后、忠国夫人与香儿,母后与忠国夫人肯定是帮衬着秦蝶儿的,所以,今日下午想将秦蝶儿刷下来是不可能的。

不过,明日的才艺竞技的主考人是我、香儿、姜母妃、卞母妃、母后与忠国夫人,若是秦蝶儿才艺不过关,到时候再被香儿刻意一刁难,肯定会丑态百出,到时候,我再依照她的表现来找她个碴,寻她个错处,将她撂下牌子,将她遣出宫后,见我主意已定后,姜母妃与卞母妃肯定会往我这边靠,香儿就更不消说了。

到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算母后和忠国夫人有心偏私,也说不出口了。而那日我在顺宁宫中给母后的承诺,因秦蝶儿本身的才艺不足,问题出在秦蝶儿本身身上,也就怨不得我说话不算数了。

这样,母后所设下的阴谋便不会得逞了。

“嗯。”我不置可否的应允了声,不过,我马上却又想到了,若将秦蝶儿撂牌子之后,她回家之后,可能马上就会自行婚配嫁娶的场景。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让我心中无端变得有些失落与郁闷起来。

所以,我突然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这样会让我的心绪变得更加紊乱。于是,我只是简要的对香儿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先去准备一下下午的考试吧,对朕之前告之你的那几位大臣的女儿,你下午多加照拂一下。朕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要先回御书房去了。”

说完,我便象个逃兵似的匆匆离开了香儿。

尽管这样,在接下来的大半天中,我的心情却都显得有些烦躁,有点象幼年时,过年时,父皇同意答应帮皇姐、我、皇弟、皇妹们每人实现一个他能够实现的愿望,为了向父皇显示自己比其他人乖巧,更懂事,我便强忍着渴望,放弃了向父皇索要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的机会,什么都不要,事后又开始有些后悔一般。

只是,烦躁归烦躁,既然认定主意要去做的事,还是必须得去做。儿女情长对于我来说,毕竟还是没有江山社稷来得重要。

因为依照母后的心机,我一点都不怀疑,她是想通过让秦蝶儿来魅惑我、左右我,就如她当年费尽心机,得到父皇的专宠一般。进而,她便能达到她间接控制我的目的。本就对她痛恨不已的我,又怎会这么愚蠢中她的套,给予她这样的机会呢?

所以,此刻不论秦蝶儿对我的吸引力有多在,我都需要进行努力的抗拒。

与第一日一样,第二日,当我与母后、姜母妃、卞母妃、忠国夫人、香儿一行人进入休闲殿的主殿之后,秀女们又已经在休闲殿下面等候着了。

我刻意的不再去看那个有些干扰我的判断力的俏丽身影,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休闲殿的主管太监呈上来的那张秀女竞技的名目表上。

我大致的看了一下,表演的类型还是挺多种多样的,有表演书法的,有表演绘画的,有表演琵琶的,有表演古琴的,有表演古筝的,有表演笛子的。

不过,在这当中,最让我瞩目的便是包晴漾的那首《姑苏行》了,这是当年母妃曾经最爱吹的曲子,我也曾为了哄年幼的弟弟入睡而尝试着吹奏,我也已经有好多年没再听过它了。

看到这里,我又不禁又想起了母妃和失踪的弟弟,变得有些失神和怔忡起来,直到站在我身后,同时也看见我手上的这首曲目的赵德安,轻轻的触碰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振作精神对下面的秀女说了一些场面话,然后又让母后、姜太妃、卞母妃她们三人定出一个比赛的顺序来。

最后,母后定出了个顺序,让书法、绘画与曲目演奏同时进行,以节省时间。

因秀女们报上来的才艺大多都是自己平日所擅长和经常练习的,所以个个都有不俗的表现,让连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看得赞叹不已。

而那个原来就在我的重点关注范围内的罗兰与顾凌,竟然也不负我的众望,拔得了同组比赛中的头筹,也让我能够顺利成章的留下她们,并且给予她们比较高的位分。

在书法、绘画、琵琶、古琴的表演都结束,并决出优胜者之后,终于迎来了包晴漾的那首笛子吹奏的《姑苏行》,将我带进了那段母妃和弟弟都还在我身边,还算和乐融融的短暂幸福时光中,直到包晴漾吹奏完了,我还仍然不愿意从往日的回忆中配转过来。

可是,这时,我突然被一阵清脆流动、优美醇厚的古筝声给惊醒了,随即,在这阵古筝声中,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如黄莺出谷、婉转悠扬的女子吟唱声。

因在竞技之前,未有让竞技者在弹奏之时,同时吟唱的规定,我身旁的香儿伸出手,张开了嘴,可能是打算开口制止吟唱者,我却不忍心打断这般优美动听的天籁之音,便摆了摆手,阻止了香儿,然后向声音的发出之地看去,发现竟然又是她--秦蝶儿。

只见她浑然忘我、全神贯注的弹奏着,吟唱着,仿佛此时此地,除了琴弦与她自己之外,便再也别无他物了。

她的那副美妙的歌喉,再配上这悦耳的古筝伴奏,硬是将这首《春江花月夜》演绎得时面悲慷激荡,时而情韵袅袅,摇曳生姿,让观听者如同亲临到那片空灵而迷茫的月色之下,处在那情、景、理水乳交溶的幽美而邈远的意境中,欲与演绎者一同去寻找那美的真谛。

曲罢、音了之后,我也忍不住随同众人一起,要为这段人间难得几回闻的音律鼓掌喝采。

可是,当两只手掌相击之时,我却突然警醒过来,难道这又是母后为我设下的一个套吗?母后明明没有规定秀女在表演音律的同时,可以出声吟唱,却偏偏允许秦蝶儿一人当堂吟唱,以显其的与众不同,进而来引起我的注意吗?

这样一想之后,连秦蝶儿以过分投入,而逾越规矩的忘我吟唱之名,向我请罪之时,我口中说不怪罪于她,并且会嘉奖于她,眼中却多了几分冷意出来。

因为我觉得若是她是刻意而之,但她的表情却仍然能显得这样坦然自若,就说明她是个心计非常深的女子,这恰恰也是我最忌讳的,我不希望我的后宫之中,若干年后,再出现一个如同母后一般的人物来。

因而,在香儿故意将弹奏得比秦蝶儿差上一截的卞留云的曲艺,说成与秦蝶儿的曲艺处在伯仲之间,要让她们二人重新进行比试,并让秦蝶儿与卞留云一起来弹奏卞留云的参赛曲目《归去来辞》定输赢。拿卞留云自己所定的擅长的让秦蝶儿弹奏,并与卞留云比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场比赛对秦蝶儿不公平。我却没有加以阻止,反而赞同了。

这卞留云可能是觉得自己必是胜券在握,占据了心理优势,这次再弹上这首曲子时,居然比上次的感觉要好上了很多。

不过,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意外的是,秦蝶儿也并没有怯场,反而是继续以一副悠然自得、旁若无人的神态将这曲《归去来辞》弹奏了出来。

曲终之时,差距便也出来了。

卞留云弹奏出来的曲调美则美已,但是,却经不起比较。因为她只是为了弹奏而弹奏,没有将自己的感情融入其中,奏曲者自己都没有身临其境,自然也就很难将旁听者引入那作曲者所设置的佳境之中。

而秦蝶儿的曲子虽然熟练程度上略有不及卞留云,却融入了自己真真切切的感情,让旁听者有种置身其中的感觉。

这让我与香儿都再也无话可说,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再来继续挑秦蝶儿的刺儿,只会显得我们自身没有度量,在无理取闹罢了。

所以,我也只能将秦蝶儿定位古筝组的第一名,并宣布在场的包括秦蝶儿在内的所有秀女都先出宫,三日后在宫外候旨,看是被迎娶入后宫,还是被赐婚予王公大臣。

就这样,我与香儿便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后阴谋的第一步就这样成功了,只是,在心有不甘的同时,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围绕着我的那种烦躁情绪却奇异的消失。

VIP NO.13漩涡

因着秀女们虽然名分未定,却已确定她们中的大部分都将入主后宫,成为后宫中的一员,按照历朝传承下来的习惯,都需要从宫中派出一辆马车、一名太监、一名宫女以及一名带刀侍卫,护送她们出宫待嫁,待位分定下来之后,再将她们接进宫中,或者送往它处。

自然,这样做,名义是护卫秀女们的安全,实际上,却是防止秀女们在外面发生不贞的行为,使皇家下一代的高贵血统受到影响。

护送秀女的宫女与太监是由内务府指定的,即由母后那边负责,而带刀侍卫却只能由我这边来让人指定。

护卫其他秀女的带刀侍卫,我都让赵德安随便指定一下就算了。

担是,护送秦蝶儿回相府的,却是我亲自指定的,他就是赵德安的弟弟赵德勇,是我的侍卫中,武艺最高强,人也最灵活,最被我重视的一个。

我这样做的目的主要是想让他去观察观察一下相府的内部情况,看是否存在一些不法的行为,好让我的心中有个底。

另外,也是想看能不能暗中探知,母后与秦硕是否在策划什么新的阴谋诡计,并帮我多注意注意秦蝶儿的一言一行。

而接下来,我则开始思索怎样处理和册封这批秀女之事。

通过这次选拔,剩下来的秀女共有三十名,但是,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所以,我不打算将这三十人全部接入宫中,而是打算只是留下二十名,其他十名赐婚予王公大臣们。

除了包晴漾、罗兰、卞留云、顾凌和几名技艺出众的女子之外,其余人都可以依照她们的出身,赐予王宫大臣为正妻或者为侧室。

至于秦蝶儿,倒是好生让我为难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处理她,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不愿意她离我太远,也不愿意她离我太近。

虽然,素来知晓我心结的姜母妃曾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将秦蝶儿指婚给我的堂弟--尚未大婚的云成王为正妃,这样既能破除母后的阴谋,也不算辱没了秦蝶儿。

尽管这会惹怒母后,但是,我早已差不多与母后撕破过脸了,况且,选择谁做我的嫔妃,只要不是太过荒诞不经,都是我的自由,所以,这倒不是我惧怕或者在意的理由。

只是,我对这个建议本能的产生了一种抵触心理,我不愿意去想象秦蝶儿与云成王站在一起的那幕情景。

只是,母后也是一番好意,我也不方便驳斥什么,便找了一个籍口道:“如此一来,只怕更为不妥,云成王也是皇族后裔,母后手中又握有可以重新册立新帝的圣旨,若是将秦蝶儿指婚予云成王之后,难保母后不会拿云成王来做什么文章,这样反倒坏了大事。而若将秦蝶儿指婚的对象身世过低,又只怕母后会不依。如此看来,还倒不如将秦蝶儿接入宫来,看着她,反倒安全一点。”

姜母妃想了想,可能也没有什么理由好辩驳的,便也任由我自己来作主了。

正在我伤脑筋之时,秦硕却自己找上门来找我,说秦蝶儿自幼身体不好,让我允许她能自带自己的医女入宫,方便随时为她诊病。

这恰好给了我一个处理她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于是,我先是很爽快的答应了秦硕的请求,然后又拟旨将秦蝶儿册封为正二品九嫔中的充容,还给出了非常重的聘礼,并打着秦蝶儿需要静心休养的旗号,将她安置在宫中最偏远的一处宫殿--也就是与冷宫只有一个小树林之隔的静心宫中。

我觉得静心宫的地理位置偏远一点,我平日见着她的次数少一些,能对我产生的影响力肯定也就相对的小一点。

接下来,我又拟旨将护国公包络之女包晴漾、兵部尚书罗幼光之女罗兰、大学士顾成之女顾凌、礼部尚书卞良之女卞留云四册封为婕妤,并各自赐封为一殿之主;将才艺比赛中,有出色表现,并让我印象深刻的礼部侍郞之女何圆圆、江南巡抚之女杨柳、云南巡扶之女车晴、淮扬知府之女思巧、池县丞苏京德之女苏灵儿册封为美人;其他十名印象不算太深刻的分别册封成才人和宝林。

当然,这些只是这些人刚入宫时的位分,待她们侍寝之后,位分还是会被晋升一些的。

本来,母后对我将秦蝶儿赐居在静心宫非常不满,不过,现在见着我给予秦蝶儿的位分最高,聘礼也最多,倒是也无话可说了。

这些都妥善处理好之后,我的心情也舒泰了很多,接下来,我所要做的事便是等候着这些新晋嫔妃的入宫,并且与她们圆房了。

说到圆房,这又是一件让我非常伤脑筋的事,按照惯例,将这些新晋嫔妃接进宫的当天晚上,我就要与所有的嫔妃各喝一杯合卺酒,再留在位分最高的嫔妃那里过夜。

也就是说,今晚应当是我与秦蝶儿圆房的日子,初时掠过这个想法时,我心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有丝雀跃与激荡。

可是,瞬间之后,我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我预感到秦蝶儿就象是一个会对我产生致命诱惑力的漩涡一般,接近她,会让我掉进漩涡的激流中,找不到上岸的路的。

这是平生第一次,我对自己的自控能力感到了不自信。

而同样对秦蝶儿有着偏见的香儿,同样也不乐意见到我与秦蝶儿圆房,在我去彩凤宫的偏殿,与那位住在里面的苏美人苏灵儿喝合卺酒之时,她也候在那里,与苏灵儿一起,使劲的灌我酒。

我知道她的意图,只是却不想点破她,索性将计就计,也想让自己醉起来,以抑制住自己体内的那种想去静心宫的叫嚣。

那一夜,苏灵儿就躺在我的身下,我的脑海中浮现的却一直是那张清丽脱俗、淡然有礼的女子面孔。

番外14相遇

第二日,我下朝后,在御书房中左思右想昨夜之事,都觉得昨夜未去与秦蝶儿喝合卺酒有些不妥,内疚加冲动之下,我让赵德安去静心宫送上一对白玉如意簪,和两颗殇月高商国进贡的珍惜夜明珠,以表示我的歉意。

不过,赵德安走过之后,我却不禁有些后悔起来,我本来就是打算要冷落秦蝶儿的,怎么又突然向她示好起来了呢?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也为了坚定自己的决心,我又让小林子去彩霞宫,告之包晴漾,今晚由她来侍寝,然后,我又强自按捺住心中的骚动,批阅起奏折来。

过了半个多时辰,赵德安回来了,也带回来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消息,那就是香儿又耐不住性子,带着我昨夜宠幸过的那个苏灵儿,一起跑去静心宫示威和闹事去了,好像还掌掴了秦蝶儿的随身侍女几下。

这件事让我感觉到有些头疼,前几年在王府,经过我的一番不假辞色的严厉处理之后,香儿那捻酸吃醋的性子稍稍收敛了一点,没想到,在秦蝶儿的事情上,她又犯了。

昨夜,她已经设计不让我去静心宫与秦蝶儿圆房,我也就半推半就的依了她,没想到,她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虽然,因着母后的原因,她对秦蝶儿怀有一些成见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她现在毕竟是这后宫中的长位者,如此没有容人之量,又如此沉不住气和冲动,不仅会白白招来母后的话柄,也同样是不可取的。

现在,后宫中嫔妃渐渐多了起来,如果香儿又如往日在王府那般,那后宫必将被她弄得一团糟。

看样,我又得注意注意香儿的言行了,必要时,仍然需要给她警告警告了。

而除此之外,我内心深处也隐隐约约的有些不太愿意让秦蝶儿知道,我昨夜没去静心宫,而是在彩凤宫偏殿,宠幸了苏灵儿之事。

因为我似乎也不太希望,秦蝶儿因此会对我有个非常差的印象。

只是,有些事情尽管我不希望,或者不愿意,但是,却仍然必须要做。

接下的日子里,我显示接连在彩霞宫待上了个四五日,对包晴漾百般宠幸、怜爱,直至她将一颗心全部丢在我身上,随后,我又将她晋升为九嫔之中的修仪。

随后,我又如法炮制的在朝霞宫宠幸了兰,之后又将她晋升为修容。

再接下来,便是顾凌与卞留云,再到其他新进嫔妃,宠幸之后,再一一将她们晋升位份。

只是,这些人中,却没有秦蝶儿,如此一来,新进嫔妃之中,就已经有四位的位份要比秦蝶儿高了。

听赵德安让人打探来的消息说,这也让秦蝶儿成为后宫中的一个笑话,在消化她的这些人之中,尤以卞留云为甚。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竟然暗地里因为这事,变得有些讨厌起卞留云来。

自然,我的这种行为让原本老神在在的母后,也不禁变得有些着急起来,明里暗里催促过我好几次,让我早点与秦蝶儿圆房。

而至于秦蝶儿本人,似乎对我给予她的这种失宠不甚在意似的,每日依然悠闲自在的过着她自己的日子,似乎挺能自得其乐的。

本来,我刻意这样做,也只是要给她个下马威,打算迟些宠幸她,打击一下母后和她的自信心而已。

可是,后来,却是因着她的这种态度让我气恼不已,我便带些赌气似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了宠幸她的日期。

直到这一日,我去彩霞宫去看包晴漾,她却缠着我与她一起去御花园,看到凌寒而来的腊梅之后。

因包晴漾也算是个比较乖巧地女子,经常能让我从她身上找到一些母妃的影子,因而,除了有求于护国公之外,我对她倒也有几分喜爱之意,所以,这次便也遂了她的意,与她一起,来到了御花园之中赏梅。

造物无穷巧,寒芳品更殊。

花腴真类假,枝瘦嬾犹枯。

帝子明黄表,宫人隐绛襦。

若论风韵别,桃李亦为奴。

就在我携着包晴漾的手,刚到达梅林之时,突然听见了几句女子的呤诵声。

我抬眼一看,只是一个身姿婀娜、身穿月白色袄子,看起来身影有些熟悉的女子,手扶梅枝,昂首凝视着那迎风绽放的腊梅,口中正在吐着方才的那首诗。

应着此情此景,这首诗放在满园绽放的腊梅身上,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我忍不住应声道:“好个若论风韵别,桃李亦为奴啊!”

女子一惊,连忙转过身,向我看来。

顿时,一个眉不描而黛,肤无敷便白腻如脂的绝色女子的面孔也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竟然就是那个困扰我多日的秦蝶儿。

只是,这次她一见是我,脸上居然多了一丝惊惶之色,这让我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些不舒坦。

而我看到,她的目光投向我与包晴漾之间相互挽着的手时,竟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便连忙将包晴漾的手给放开了。

“大胆宫女,见着皇上和娘娘,也不知道叩拜行礼。”正在这时,赵德安身边的小太监小德子因为不认识秦蝶儿,错将她当成宫女,见她未马上向我与包晴漾行礼,便连忙上前向她喝了一声。

幸而,母后赐予秦蝶儿的那个宫女剪春跳了上来,呼喊着秦蝶儿为“娘娘”,也让跟在后面的赵德安识出了秦蝶儿的身份,连忙阻止里小德子。

秦蝶儿倒是也不羞不恼,只是拉着那个宫女,恭敬的向我和包晴漾行了个礼,然后便向我请辞。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看见她的离开,可是,却又找不出理由来拒绝,憋了半天之后,只得老大不情愿的应了一声,任由她的背影远去。

如此以来,我本来打算好好陪包晴漾游玩一番的兴致也消失,变得有些失神起来,对包晴漾的话也有些答非所问起来。

番外15晋位

因我的眼神不时的投向秦蝶儿离去的那个方向,聪明的包晴漾可能也瞧出了一些端倪,马上善解人意的说道:“皇上,嫔妾方才看见秦充容之后,才想了起来,嫔妾入宫这么久以来,还从未去过静心宫,拜访一下秦充容呢。今日若是皇上有空的话,不如皇上随嫔妾一起去静心宫看看,可好啊?”

这也刚好中我下怀,我便顺水推舟的说道:“也罢,秦充容入宫这么久,朕也该去静心宫瞧上一瞧了。”

于是,我便带着包晴漾,心情微微有些迫切的往静心宫走去。

只是,在经过静心宫的院墙拐角处之时,却突然听见宫墙里面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笛声,竟然就是那首《姑苏行》。

这首曲子自母妃过世之后,我只听见包晴漾吹奏过几次,再来便是今日听见的这次了。

如果说包晴漾吹奏出来的笛音能与母妃吹奏出来的又八分相似,那么,现在吹奏的这个人,吹奏出来的笛音则能与母妃有将近十成的相似,因为她与母妃的笛音之中能包含了一种哀婉、忧伤的情绪在里面。

“桃红,你可知娘娘现在吹的是个什么曲子吗?虽然我不懂音律,但是,怎么也能听出,这曲音之中,包含着一种哀伤、忧愁的调调呢?”

“唉,我也不知道是首什么曲子,这也是我第一次听我们家小姐吹。可能是小姐每日小脸迎人,但是,内心深处可能并不好受吧。不过,我虽然在相府待了快十多年了,我们家小姐的事情我知道得并不多,她的心思我也不是十分了解。因为她是先皇驾崩后不久,才被我们家老爷从江南给接进了相府,随后又送进了宫中的。听说,因我们家三夫人身子不好,不能两地奔波劳累,要留在江南养身子,我们家小姐原本也不愿意来京城的,要在江南陪伴她娘,所以,刚开始,老爷派管家去接她,她就不肯回来。后来,老爷亲自下了江南,她没办法,只得丢下她娘,来到了京城。”

“哦,原来是这样。那估计娘娘不是在思念她娘,就是因为入宫以来,皇上对她的冷淡而伤心了。皇上也真奇怪,我看这次入宫的娘娘中,几乎也没哪个娘娘能在容貌和才艺之上比咱们娘娘强的。放着我们娘娘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独守空闺,他怎的就是看不见呢?”

“是啊,我也就纳闷了。我们家小姐不仅才艺、容貌出众,心肠也很好啊,从来不歧视和瞧不起下人。我在相府没服侍她几天,便喜欢上了她,乐意跟在她后面。皇上不喜欢我们家小姐,只能说明他有眼不识慧珠吧。不过也罢,我们家小姐本来也就没什么争名夺利之心,连入宫也不是她自己乐意入的。我看得出来,小姐骨子里应当也是个傲气之人,现在皇上冷落她,待到我们家小姐的心冷了之后,只怕他求着小姐,小姐也不会真心理睬他,将心交给他了。”

“是哦,听福寿、福康他们说,现在其他宫中的娘娘们,经常以取消我们娘娘为乐呢。哎……”

正在这时,院门突然又传来了两个女子轻轻的对话声,我伸手止住了包晴漾正欲继续前行的脚步,站定,静静的倾听起来。

听她们对话的内容,她们中一个应该是分道静心宫的宫女,另外一个应当是秦蝶儿从秦府带来的侍女,而那个现在正在吹笛之人竟然就是秦蝶儿。

原来,秦第二根本就不乐意进宫,难怪我每次见着她时,她都是一副非常淡泊、置身事外的样子呢。

本来,对于她的这种态度,我应当感到高兴才是,因为如此一来,她只是被动的执行母后的计谋,要比她主动的执行并参与母后的计谋,容易对付得多。

可是,我并没有感到高兴,反倒感觉到胸口有些闷闷的。

而且,当我听见那个侍女说到“待到我们家小姐的心冷了之后,只怕他求着小姐,小姐也不会真心理睬他,将心交给他了”之时,心中竟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紧张起来。

我在她刚入宫的那夜,为与她喝合卺酒,现在两三个月过去了,也一直未与她圆房,害她一直被人取笑,她是不是早已经对我感到心灰意冷,不抱任何希望了呢?

所以,她今天看见我与包晴漾之后,便连多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便立刻告退了?

我想了以来,幼年时,母妃对父皇似乎也是这样子,刚开始还殷殷期待着,后来变宠辱不惊,处之淡然了。

而母妃与父皇之间,毕竟还算有一段可值得回忆的日子,我与秦蝶儿之间,似乎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她将我排除在她的心门之外,岂不是更容易?

想到这里,我变得有些惊慌起来,也不像再走进静心宫。

因为我不想看见秦蝶儿那冷漠以对的眼神,那会让我变得有些难受,和浑身不自在。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带些歉意地对包晴漾说道:“漾儿,不好意思,朕可能要失信于你了,朕突然想了起来,朕的手头还有一份非常紧急的奏折尚未处理,今日就不能陪你在静心宫坐会了。待改日看看有没有时间再陪你。”

方才那两个女仔的声音非常小,我是习武之人,耳力比较敏锐才能听见的,包晴漾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对我方才的那些行为有些不知所以然。

再见我如此一说,便信以为真,便非常温顺的回答道:“好的,国事为重,皇上还是赶紧去处理政事吧。嫔妾恰好也想起自己也有点事情待办,便也待改日再来拜访秦充容了。”

说完,包晴漾与我便分开了,各自往自己的寝宫方向走去。

而我走在路上,仍然还在因方才在静心宫听见的那方对话,心中越想也忐忑不安,总想能做点什么,可以将秦蝶儿那离我越来越远的心,挽回一点来。

正巧,在我途径念雨宫之时,又碰见了雨儿了,她可能正准备带着侍女去御花园赏梅。

她见着我之后,也是一脸哀怨、幽幽的表情。

我这才惊觉,自从新选嫔妃进宫以来,我似乎也已经有两三个月未踏进念雨宫了,这是自打她进入宗亲王府以后,从未发生过的事。

而且,因着母后的打压,她只被册封了个婕妤,此次新进嫔妃中,我有晋升了好几个位份比她高的。

她已经侍奉过我好几年了,待遇却还不如新进的嫔妃。除此之外,她又因香儿的原因,不能生育了。

在这深宫之中,既无我的宠爱,又舞子女可以依靠,难怪她会如此哀怨呢。

念及到此,我不禁有了几分愧疚之心,看来雨儿的位份是必须地晋一晋了。

于是,回到御书房之后,我便让赵德安拟旨,晋升赵雨为昭媛。

就在赵德安要住笔的那一刹那,我的脑海之中突然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便又在后面鬼使神差增添了一句:“充容秦蝶儿,多才多艺,品格贤良,堪称后宫典范,今提升为九嫔之次位昭容,以资鼓励,钦此!”

此言一出,不仅赵德安愣住了,便是连我自己也有些吃惊,因为给予尚未侍寝的新进嫔妃晋升位份,是前朝尚未有过的。

不过,话既出口,我也不打算修改了。

而且,我让赵德安区宣读圣旨之时,顺便去告之一下秦蝶儿,说她现在身子尚虚,让她好好调理调理,补补身子,暂时不用考虑到侍寝的事。

仿佛如此一来,便可以稍稍掩饰一下我这么久以来,不去宠幸她的真正原因,让她不至于对我心灰意冷一般。

番外16圆房

圣旨颁布下去之后,我又让赵德安去打探了一下后宫中的反应,得知后宫之中除了香儿会对秦蝶儿有些明里、暗里的,但是也没有太出格的刁难之外,其他嫔妃倒是不敢再嘲笑于秦蝶儿了,慢慢的对她变恭敬了起来。

听见这话之后,我倒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为了应和自己让秦蝶儿修养一段时间的话,我打算过半个月之后,再招秦蝶儿侍寝,早日的完全拥有她,也好让自己这颗悬挂着的心安定下来。

可是,我原本的这个计划却在接下来的一次给母后请安中,发生了改变。

我的这道圣旨与后宫嫔妃们的反应,老谋深算的幕后肯定早已了如指掌了,因此,我去给她请安的那一日,她的心情显得格外的愉悦,这不禁让向来对她印象不佳的我,感觉到格外的刺眼。

经过一番简短的寒暄之后,母后便急不可待的进入了她的主题。

她告之我,秦蝶儿的身子虽然虚弱了点,但是,侍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接着,她便催促我,让我早点召秦蝶儿侍寝。

见到母后如此热心,一种由衷的反感从我心中升腾了起来,而且,我也开始思索起母后如此迫切地心里动机来。

突然,我联想了起来,以前,我曾留意过二皇弟会不会与秦琳儿生出一个孩子之事,就是怕他们生下孩子之后,会被母后拿来做文章。

现在,母后急着要秦蝶儿侍寝,会不会也就是想秦蝶儿因此诞下一子,能够为她所用呢?而我喜欢上秦蝶儿,宠爱她,是不是也就正合母后之意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变得警觉起来,原本准备半个月之后召秦蝶儿侍寝的打算也被搁置了下来。

可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的劣根性,越是不能要、不该要的东西,却还越想要。

我明知道秦蝶儿之于我来说,就是一杯味美醇厚,却有剧毒的酒,我却仍然忍不住的渴望她,思念她,想见她。

终于,在各种自我警告、自我麻痹都无效之后,在一个月圆的夜里,本已经宿在朝霞宫的我,却辗转难眠之后,再也按捺不住思念,寻个理由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独自一人,往静心宫这边而来。

因为知道自己不应该来,所以,我不敢直奔静心宫而去,怕被人发现我的行踪,明白我的心事后,被人利用。

于是,我选择躲在小树林中,打算悄悄的看看静心宫中的动向,也一慰我多日以来的相思之苦。

可是,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歌声: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转朱阁低绮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我寻乐歌声,找了过去,竟然在小树林中看见了一个飘逸如月下仙子般地白衣女子,在那衣诀飘飘,载歌载舞。

听着她那动听的歌声和优美的舞姿,让我犹如坠入人间仙境一般,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不过,这歌声似乎让我感觉到有些耳熟。

“妙极,妙极!想不到这么寒冷的夜里,众人都已安然入睡的时候,还能让朕看到一幅月下仙子临风翩然起舞的美景。”为了证实,这不是自己的幻觉,我便开口打趴了这似真似幻的一幕。

顿时,歌声便嘎然而止,舞姿也停了下来,在月光下,一张超凡脱俗、美得让人屏息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不是月光仙子,确实那个让我朝思暮想、思念不已的秦蝶儿。

似乎,每一次见到她,都能找到她那让我感到惊艳、意外不已的一面,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她身上还有多少为我所不知的一面呢?我不禁有些疑惑和向往起来。

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么深的夜里,她不留在宫中歇息,身边也不带一个宫女和太监,怎么就自己跑到这片荒无人烟的小树林中了呢?要是碰上心怀不轨的歹人可怎么办呢?胆子也确实真够大的。

因为有些担心她独自一人的安危,我忍不住带些责问味的询问了她一句。

没想到,她的回答竟然是因为睡不着,跑到小树林中来散步,然后,在月光下舞兴大发,忍不住舞上了一曲。

或许这便是天一要让我们相会吧,我在心中给自己找着理由,催着眠,然后,便上前牵住了她那柔若凝脂般地的销售,再也舍不得放开。

这让她有些犹不及防,使劲的挣扎起来。

“难道朕就这么招爱妃讨厌么,只是牵了一下爱妃的手而已,爱妃就这么急于挣脱了?”面对着她的挣扎,我带些哀怨、半真半假的询问她道。

哪知道,她憋了半天,急红了脸,竟然找出一个因为她的手冰,怕冻坏我的身子的蹩脚理由出来。

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然后故意捂着她的手,加重力道,挑逗她说:“那朕就更要替蝶儿捂捂了,不然,若是将蝶儿的一双玉手给冻坏了,朕可是会心疼死的。”

听见我这话,她竟然吓得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还努力的向我证明起她的手不冷起来。

已经抱她抱上瘾,原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我,自然不会依她所言,真的放开她,反倒是与她的脖子与耳朵亲密接触起来。

“皇上,您放开嫔妾吧,嫔妾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突然,她浑身扭动着,不自在的对我说道。

我有些发愣,不知大自己怎么让她不舒服了,然后带些着急的询问她怎么个不舒服法。

谁知道,不谐情事的她,竟然还一本正经、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有些麻麻的,浑身都比较怪异,连双腿似乎都站不稳似的。”

这句听起来很童真的话,让我忍俊不禁,笑出声,我有接着询问她,是否知晓男女之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就是男女成婚后,睡在一张床上,然后就会生男育女了,至于具体要做什么事,她却不知晓了。

看着她那懵懵懂懂的模样,我竟然不由自主的感到有些满足,为自己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左后一个男人感到满足。

不过,在满足之余,我也明白,自己需要好好花费一段时间来调教她了。

于是,我便顺应着自己体内正在叫嚣着的渴望,将自己的唇印上了她的唇,辗转厮磨起来。

她的滋味果然如我想象中一般的美好,美好得让我不想离开她,想进一步的探索下去,如果不是被她紧张地都不敢呼吸之事打断的话。

看着她那副有些傻傻的模样,我强忍住笑意,告之她,不能将自己憋死,应该呼吸。

然后,再次控制不住地印上她的唇,并将她腾空抱起,往静心宫方向走去。

就在这一刻,我不愿再去想,宠幸过她之后,会产生什么后果。我只知道,现在的我,非常,非常的渴望她,也希望完完全全的拥有她。

因为她也是偷溜出去的,所以,静心宫的院门已经被关上了。由于心情太过迫切,我连让宫人来打开门的耐性都没有了,直接抱着她,从宫墙上跃了进去。

此时的我,也不太在意自己会武之事会被她发现了,其实,我已经登基,我会武之事是否被他人发现,都不是重要了。

不过,我却仍然告之她,不然她告之别人,在我的内心深处,可能还是想探知一下她对我的忠诚度究竟有多少吧。

因着她不习惯睡觉时有宫女在一旁看守者,所以,一路之上,都无人把守,也无人发现我们的进入,因而,也让我们畅通无阻的到达了她的就寝的厢房。

可能是她的心情过于紧张,我等待了半天,也未见她将我的衣服给脱下来,有些如血气方刚的少年一般的我,再也等不及了,自己动起手来……

她的味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好,还要诱人,让我贪恋不已,若不是考虑到她初经人事,我必是一整夜都不肯放开她。

番外NO.17情窦初开

直到这时,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销魂蚀骨,什么叫畅快淋漓。

尽管我已经大婚好多年,但是,能够这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灵与肉的完美结合,身与心的极致快感,还是第一次。

这种感觉太过强烈,让我自己都不禁有些害怕起来,我害怕自己食髓知味,恋上她的味道,从此不可自拔,到头来,像父皇一样专宠母后一般,专宠她一人,让后宫中再出现无数个如母妃一样的女子。

想到父皇,想到母后,想到母妃,我的服子不禁清醒了过来,心中也开始有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做,不可以迷上秦蝶儿!”

被这样的声音一提醒之后,这不敢再多作停留,从床头坐了起来,穿上衣服,就准备离开这里。

只是,临走之前,看着她那张熟睡的、毫无戒备的脸,回想起她一次次带给自己的震撼与心动,我的心中不禁万般不舍。

我情难自禁的弯下身,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叹息道:“为什么偏偏每次都是你呢?如若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那又该有多好啊。”

接着,我又静静地凝视了她一会,然后,狠了狠心,扭头走了出去。

那一夜,我也未再回寝宫休息,只是呆呆的坐在御书房中发愣,说不清心中是在懊恼,还是惆怅,直到去朝霞宫寻我未寻着的赵德安返回御书房时,我才回过神来。

这时,我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便有些艰难的开口吩咐赵德安道:“你今日不再随朕一道早朝了,朕昨夜宿在静心宫,你赶在秦昭容娘娘去彩凤宫请安之前,给她送碗避孕药过去,就说,就说她身子比较虚弱,这是朕赏赐她的补药,务必看着她,让她饮用下去。”

因为多子多孙本是皇家之福,我也从未给哪位嫔妃赐过避孕药,所以,赵德安听见我的话时,愣了一下。

不过,他她明白我如此做的渊源和原由,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低声的应了一句:“是,奴才遵旨。”便退了出去。

我也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唤小林子进来帮我更了一下衣,整理了一下妆容,便去上早朝了。

那一整天,我都在脑海中不停的想象着,如若自己能与秦蝶儿诞下一个孩子,那该是多么的可爱,漂亮与聪慧。可是,一想到自己却不能让这个孩子出生出来,心中却又有种莫名的痛。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明白了当初父皇对于皇弟为何那般宠爱了,因为二皇弟是她与他所爱的人生的孩子,与别的孩子相比,能让他情不自禁的产生更多的怜惜与宠爱。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我不敢再去蝶儿宫,也不敢再去那片小树林,怕会再次与她不期而遇,自己会再次克制不住自己。

为了使自己静下心来,我开始不断的鼓励自己,要以大业为重。

于是,我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宿在包晴漾与罗兰的宫中,显示出我对她二人的宠爱。

当然,如此一来,我所收到的成效也非常显著,护国公包络与兵部尚书罗幼光与我的关系也越走越近。除此之外,我也开始增加与其他三位辅政大臣,以及朝中一些重臣的接触机会,不断的给予他们一些小恩小惠,想将人们渐渐的收复过来,为我所用。

只是,让我感觉有些懊恼和痛苦的是,一个多月未见,秦蝶儿在我脑海中的影子不仅没有变淡漠,反而变得越来越深刻,她的面容在我脑海之中浮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不过,我却强自控制着自己,不敢再越界半步,怕如此一来,自己的心便再也拉不回来。

就这样,快到姜母妃的寿辰之时,我心才不受控制的变得雀跃起来,除了替姜母妃高兴之外,更让我兴奋的是,我终于可以不用压制自己,就能够名正言顺的见到她了。

于是,我像个离子期盼过年般的,一天天的期盼着这个日子能早点到来。

在姜母妃寿辰的头天晚上,我还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有好好入眠,在去参加寿宴之前,我还特意让赵德安将我好好的装扮了一番,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

只是,待我到了休闲殿之后,搜索了半天,也没发现她的身影,她应当还没有过来。

因而,我一边心不在焉的与姜母妃说着话,一边不时的将目光投向展门那边,直到其他所有嫔妃都来齐,我也快望穿秋水之时,才终于听到声天之声:“秦昭容娘娘驾到!”

霎那时,我的心竟然如那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激动得“呯呯”乱跳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那个款款走进来的那个女子身上。

只见她今日穿了一件绚丽的浅粉色宫装,头上也带了一些精致的饰品,看得出来,她精心的打扮了一下,这与她往日素净、淡雅的装扮比起来,多了一份艳丽与夺目,更是将我的心魂都摄去了。

她缓缓的向方台这边走来,我也随着她的身影,不断的移动着自己的目光,一直贪婪的盯着她的面容,使劲的看着。

“哟,蝶儿妹妹终于来啦?本宫还以为蝶儿妹妹忘记了姜太妃娘娘,去孝顺太后去了呢。”正在这时,我身旁的香儿突然嘲讽的出声道,也将我惊醒过来。

“呵呵,淑妃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平日里陪伴太后娘娘的时间多的是,今日是姜太妃娘娘的生辰,嫔妾自然要过来道贺了。”秦蝶儿也不急不慢的微笑回应道。

接着,她垂下眼帘,向、姜母妃、卞母妃、香儿、念儿行礼。

姜母妃先代替我出声,让她平身,她道了一声谢,便慢慢地抬起了身子,只是,从进殿到现在,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瞧上我一眼。

一想到自己这般思念于她,想见于她,她却连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这让我变得非常的气愤和郁闷。

突然,云儿、包晴漾、罗兰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要给秦蝶儿让座。

此时,我也才发现,方台上的这张桌子早已被香儿安排人坐满了,原本,依照秦蝶儿的位份,应当是坐到这方台之上才是。

这样一来,香儿自然就不乐意了,这原本就是她故意安排的,于是,她便又故意开口道:“哟,几位妹妹都这么谦让,本宫也甚感慰心,说明本宫平日里所教导的那些话没白说啊。不过,几位妹妹可都是皇上心坎尖上的人物,没见着你们,皇上哪吃得下饭啊?干脆,人们在上面坐。黎妹妹,张妹妹,咱们三个下去坐好了。反正,我们都是老人儿了,人老珠黄了,黄上看我们的脸也早看厌了。”

虽然我对香儿的这种做法很反感,但是,我现在更气的是秦蝶儿对我的这种漠视,所以我故作亲昵地捏了捏香儿的脸,打情骂俏道:“香儿又开始耍嘴皮子了。”

在场的不少其他嫔妃脸色都变了,而秦蝶儿脸上依然平静无波,仿佛此事与她一点干系都没有似的,这让我心中不禁更郁闷了。

这时,还是姜母妃开口解了围,吩咐人在这方台上添加一张椅子,让秦蝶儿坐下。

谁知,秦蝶儿竟然拒绝道:“有劳太妃娘娘关心了,下面尚有空位,蝶儿就不用挤着皇上和娘娘们。这是蝶儿准备的礼物,贺喜太妃娘娘寿辰了。”

然后,就将她准备的礼物递与了姜母妃,好像是什么珍珠碾成的粉末,可以美容,这让姜母妃很开心。但是,此时已经在心中暗暗呕气的我,却没有精力去在意这些了,只是郁闷

的看着秦蝶儿,看着她转身退了下去,退到殿门口的一个偏僻的角落中去了。

不过,尽管如此,但今儿是姜母妃的寿辰,虽然我的心情已经有些不豫了,却仍然要给姜母妃几分面子。

所以,我强颜欢笑的与姜母妃、卞母妃以及方台上的其他几个嫔妃说着话儿,不过,我的目光仍然会时不时的转向那个在底下,与两个我感觉有些面生的低等嫔妃说笑得开开心心的,可恶的秦蝶儿。

我不明白,她看见别人为何能笑得那样开心,看见我却板着一张脸。

想着,想着,我甚至都感觉到饭菜有些难以下咽了。

幸而,不多会后,膳食被撤了下去,换上了水果和茶点。

随后,负责安排今晚所有节目的香儿说接下来是让姜母妃抽一些嫔妃们进行才艺表演,为姜母妃祝寿,最后安排的是姜母妃最喜欢听的京剧。

姜母妃见香儿能如此为她着想,也很高兴,于是,第一个就抽了香儿表演她的书法。

香儿早年跟在母妃后面学了一段书法,然后就迷上了它,还专门找了一个师傅修习了几年,她能够双手疾书,写出来的字还能毫无差别,也当真算得是一绝了,结果自然是迎来好评如潮了。

接下来,母妃又点了罗兰表演古琴,因为心中郁闷未解的我,想再气气秦蝶儿,便刻意夸赞了罗兰几句,这可能也让包括香儿在内其他嫔妃不高兴了。

姜母妃见状,打了个圆场,让包晴漾来用笛子吹奏那道《姑苏行》,包晴漾因那日与一起,在静心宫院墙外听了秦蝶儿吹奏出的那首《姑苏行》后,自叹弗如,便看向我,说场内还有其他高兴,不肯再吹了,这弄得姜母妃非常惊讶。

“秦昭容,你就出来吹奏一曲,满足一下太妃娘娘的愿望吧。”我也非常想再听听秦蝶吹奏那首曲子,便顺水推舟的吩咐秦蝶儿道。

秦蝶儿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在她全神母注的吹奏中,我又被她带回了往日的回快中,看着她的目光也更痴迷了。

“果真是不错,蝶儿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多才多艺女子,丝毫不比当年的太后娘娘逊色啊。当年,太后娘娘就是这般国色天香,又多才多艺,才被皇上宠爱了大半生的。”这时,姜母妃的一句话却惊醒了我。

我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呢?明知道不该去碰的东西,为何还要一直想着再染指呢?难道想重蹈父皇覆辙吗?我在心中质问自己,脸色也沉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姜母妃又点了卞留云的古筝,雨儿的古箫,杨柳的琵琶,都表演得不错,我命令自己专注的听着,不再看秦蝶儿一眼。

后来,天色渐晚了下来,姜纯情妃开始急着听京剧了,便没有再点召嫔妃们表演才艺,开始让歌伶们上台表演。

因着我对京剧不感兴趣,对这种“咿咿呀呀”声感到很烦躁,虽然是给姜母妃的面子,人还仍然坐在那里,注意力却不再集中了,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我的眼睛也像有自主意识,不受控制的偷偷瞄向了方才秦蝶儿坐着的位置,却发现秦蝶儿已经不知所踪。

顿时,我的心中变得空荡起来,一股失落感涌了上来。

或许,她去茅厕方便去了,一会还会回来,我安慰自己道。

可是,我左等右等,还是没见着她的身影,便再也坐不住了,就找了个理由,告诉了姜母妃一下,寻了出去。

[VIP]NO.18吃醋

步入到休闲殿外面后,我左顾右盼了一下,都没有看见秦蝶儿的身影。

正当我满心失望,正在犹豫着是去一趟静心宫还是回玄清宫歇息之时,突然听见一阵男子与女子愉悦的交谈声,接着,又传来了一个女子轻声娇笑,和一个男子爽朗大笑声。

这两个声音我听起来都感觉到非常熟悉,于是,我忍不住雾里看花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了出去。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竟然看见秦蝶儿正在巧笑嫣然与赵侍卫在聊着天,聊得那般兴致勃勃,那般全神贯注。

而赵侍卫也同样如此,因为武艺高强的他,竟然连我的靠近都没有察觉出来。

比起赵侍卫,秦蝶儿脸上的笑容更是让我觉得无比的碍眼,因为从不轻易对我展露笑脸的她,此刻,居然躲在树影下,对着别的男人,聊得那么尽兴,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

让我疑惑的是,赵侍卫是我的贴身侍卫,几乎与她都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她什么时候与赵侍卫这般数捻起来了?难道她除了对我之外,对别的男人都会显得这么熟络吗?

妒火中烧的我忍不住冷冰冰的开口道:“爱妃好兴致啊,这么冷的天,不待在殿中看戏,却跑到外面的树影和赵侍卫话家常。”

她二人闻见我的声音,面上都是一惊,然后相继过来给我行礼。他们的这些神色就更让我感觉到有些可疑。

“朕倒不知道,何时朕的昭容与朕的侍卫变得这般熟捻起来了,聊天聊得这般投入。”因为心中生气和猜疑,我并未即刻喊他们起身,只是这样不阴不阳的询问道,相看看他们能给

我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启禀皇上,小人曾在大选之后,护送过昭容娘娘回相府,是以能与昭容娘娘相识。方才,小人在巡逻时,凑巧看见了昭容娘娘,便一起聊了几句。”赵侍卫连忙回禀原由道。

这时,我也想了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当初还是我特意指定赵侍卫过去相府的。

我不怀疑赵侍卫对我的忠诚度,不过,看见他与秦蝶儿变得这么熟捻,我心中仍然还是有些暗暗不是滋味。只是,语气却放平缓了一些,示意他们都起身。

赵侍卫随即也很识时务的退了下去。

而让我感到生气和郁闷的是,赵侍卫退下之后,秦蝶儿竟然看着赵侍卫的身影,将他目送了好久。

一个只是曾经护送她回家的侍卫,竟然比我的吸引力还大,让她半天转不开眼。难不成她看上赵侍卫了?

当心中有这个念头划过之时,我不禁又气又急,她是我的女人,心中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人,我不准她肖想别人,心中挂念着别人。

“人都已经走远了,不这般恋恋不舍呢?”于是,我一边忍不住的对她出口嘲讽,一边出手将的拽入了自己怀中,仿佛这样一来,便能证明什么似的。

嫉妒之下,我口不择言的询问她,是不是我最近没去找她,她太寂寞了,便打上了赵侍卫的主意。

她努力的挣脱了我的手,冷漠的告诉我,她没有那个想法。

我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放心的对她宣称自己对她的所有权:“哼,没有最好。就算有,朕也幼你打消这个痴心妄想的念头,就算朕这辈子都不再宠幸于你,你都是朕的女人,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闻言,脸色更冷了,冷冰冰的告诉我,她没有那种龌龊的想法,如果要没事,她就告退了。

她的这种冷冰冰的样子让我感觉心中很难受,我生气的质问她,她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

与我说话。

她却倔强的告诉我,她说话就是这个样子的,要是我看不习惯的话,要杀要剐随便我,将的噎得差点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这一想到自己这么久以来,对她朝思暮想,还因为今日才能见到她,昨夜兴奋的睡不好,今日她却都不曾拿正眼瞧上我一眼。刚才她刚离开我的视线一会,我便失魂落魄的,而她却在与一个男人聊得开开心心,热火朝天。现在刚一与我单独相处,就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还迫不及待的想离开的身边,我变得愈发的愤怒起来。

“男人处罚女人,不一定非要用要杀要剐的手段博学有些别的手段。现在,朕就让你见识见识,作为一个男人,朕是怎样来处罚你的。”我怒极反笑道。

然后,我将她拉至休闲殿的出入口处,作出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与她亲热之势,本来,我也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开口认错而己。

谁知道,她竟然一言不发,让我更生气。就这样,我的最后一点理智也因生气而散失了。

于是,我不顾她的意愿,咬上她的唇,边处罚她,边与她亲热起来。

直至嫔妃们看完戏,散场经过时,仍然不放开她,我打算让大家都看见这一幕,让她有些羞辱感。

秦蝶儿也终于看出了我的意图,在羞耻心的驱使下,她开始带着哭音哀求我,求我放开她。

已经丧失了理智的我,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呢?更何况,一碰到她之后,这些时日以来,累积在我心中的那些对她的渴望,也一下子迸发出来,不可收拾。

于是,我冷硬的拒绝了她地请求,继续旁若无人的进行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些经过的嫔妃自然也瞧见了这一幕,我是皇帝,自然没人敢说我什么,她们只是心存嫉妒的纷纷议论着,有说秦蝶打扮得这么漂亮,是想存心勾引于我的;有的说秦蝶儿不知羞,

不择手段;有的说秦蝶儿平日看起来正经,实际却放荡形骸的…………

可能是因为我的逼迫和羞辱,加上嫔妃们的议论声,秦蝶儿已经变得泣不成声,强忍着耻辱感,不停的哀求着我放过她。

原本,见到她的这幅模样,听着她的哀求声,我应当能够感觉到报复的快感的。

可是,现在我的,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反倒觉得她那泪流满面的模样让我感觉得非常的刺眼,我的心中也因她的哭泣声,感觉到了隐隐的疼痛,并且有些后悔起来,原本我手中正在进行的动作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这就是惹恼朕的下场,下次见着朕还不放乖点,下场可就没有这次这般简单了。”在这种看看后悔与疼痛之下,我慢慢的放开了她。

不过,我仍然还死鸭子嘴硬的放出一句话;然后,便作势转身离开了。

只是,她现在这种状况让我有些放心不下,所以,我闪进了不远处的树荫下,默默的看着她,害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在我放开她之后,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这里,回静心宫,只是瘫倒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她那衣衫褴褛的模样,听着她那歇斯底里的哭泣声,我突然感觉到,我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将她狠狠的伤害了。

我不禁变得心慌意乱起来,我的心也随着的她的哭泣声,疼痛得如同被人用刀割一般。

我开始痛眼起自己来,咒骂自己是个混球,竟然丧失理智,对她作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害她如此伤心。

我想走过去,拥住她。向她道歉,可又怕也不原谅我,看见我后,反倒更生气,哭得更

伤心。

一时之间,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只能愣愣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幸好,这时那个服侍她的剪春寻了过来,找到了她,将仍然哭泣不休的她扶回了静心宫。

树荫中的我,也呆呆的跟在她们的后面,走到了静心宫的院门外。

那一夜,她在院内伤心得哭泣了一整夜,而我在院外守了一整夜,也懊恼、自责了整夜。

……………………

这一章丫丫觉得还算精彩的感情戏上,重复的内容可能稍微多一点。

不过,在后面若不是感情戏的部分,会尺量避免重复的。

番外篇NO.19不知所措

尽管心中担忧,但是,上早朝的时间快到了,我也只能先回玄清宫整理一下妆容,准备去上早朝。

因为放心不下,我先吩咐一个暗卫,去盯着静心宫,有什么事情就立刻来向我禀报,然后才忐忑不安的上早朝去了。

因着心中比较烦乱,加上昨夜彻夜未眠也比较疲乏,我让大臣们有事的快快奏了上来,又收了几本奏折之后,就退朝了。

谁知,我坐着龙銮尚未到达玄清宫,就远远的看见那个以前贴身服侍过父皇,现在改成服侍母后的刘公公,矗立在玄清宫的正门前。

难道是母后已经知晓昨夜之事,特意让人来找我去顺宁宫兴师问罪的?我心中一突,也确实感觉到有些理亏。

不过,表面上,我仍然还是不动声色。

“奴才叩见皇上,给皇上请安。”刘公公见着我,立刻上前行礼道。

“刘公公,你前来玄清宫是所为何事啊?”我故作平静的询问他。

“谢皇上。”刘公公站了起来,不过,老奸巨滑的他并没有显露出什么,只是低眉顺眼的说道:“奴才奉太后娘娘之命,请皇上现在过去顺宁宫一趟。”

看样,真的与昨夜之事十有八九逃脱不了干系了,我心中暗附道。

不过,我想了想,也罢,该来的事总要来,想躲也躲不掉,不如去坦然面对。

“赵德安,摆驾顺宁宫。”于是,我索性让赵德安调头,将龙銮驶往顺宁宫。

一路之上,我却在心中开始思附对策,以准备来应付等会母后的质问。

虽然因昨日的行为,我对秦蝶儿心怀内疚和懊悔,但是,这一点却不能让母后瞧出来,不然,日后这个可能会成为她拿捏住我的把柄。

当我到达顺宁宫的正殿之后,果然看见母后一脸怒气的坐在方台之上,而且,让我意外的是,忠国夫人也在,也是一脸的哀愁。

不过,待我向母后寒暄、行礼完之后,母后所说出的那番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皇上,我知道你刚登基不久,需要日夜为国事操劳。不过,因着哀家身子不是太舒服,所以没有太多的精力来管制后宫。因为,哀家还是希望你能稍微放一些经历在后宫事务的管理上。不然,后宫都不知道要乱成个什么样了。到时候,后宫起火了,你又哪来的精神与精力处理朝堂之事呢?”

后宫的事务?难道她所要说的不是昨夜之事吗?我愣了一下,连忙询问道:“儿臣不知母后为何要这般一说,难道后宫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哼,有人正在凭借自个的身份在后宫耀武扬威呢,如若今日不是哀家与忠国夫人赶过去的早,只怕蝶儿还不知道要吃上什么样的苦头呢,说不准连名声和清白都毁去了!”母后冷哼了一声,气道。

闻言,我心中一惊,隐隐约约感到母后所指的应当是香儿,便急切的追问道:“母后,为何出此一言啊?”

“哀家听说,蝶儿昨夜参加完姜太妃的寿辰宴后,不知为何,在宫中痛哭了一整宿。”说着这话时,母后有意无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因而,今日早晨体力有些不支,便着剪春去彩凤宫向淑妃告假。谁知,淑妃不仅不准,将剪春痛骂了一顿之后仍不罢休,竟然带着一个御医,在蝶儿躺在床上,衣冠不整之时,就强行冲着进去,要给蝶儿诊脉,还让她身边的一个婢女来羞辱蝶儿。若不是哀家得知了消息,赶过去的早,还不知道蝶儿会遭受什么样的侮辱呢。”

因为比较激动,母后说完这些话之后,喘了几口气,又咳嗽了几声。

昨夜之事,香儿肯定已经听闻了,依照香儿的嫉妒心,我知道母后的话肯定没有夸大,只怕香儿做的还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的心不禁替秦蝶儿感到一阵隐隐的痛,她昨夜遭我羞辱之后,已经有些悲痛欲绝了,今日再被香儿这般羞辱一下,只怕更是痛不欲生了吧。

我去上早朝之前,只想起让暗卫去观察秦蝶儿接下来的近况,却忘记了,她还需去彩凤宫请安这茬,便没有让暗卫去阻止香儿的不当行为。

没想到,这又让秦蝶儿受了伤,我不禁又开始责怪起自己考虑不周来。

“宫中在她下位的嫔妃身子不舒服,她没想着派人过来慰问慰问,反倒过来挑事。蝶儿是皇上亲自下旨封的正二品的后宫嫔妃,她竟然敢在蝶儿衣冠不整,未经蝶儿,也未经皇上同意的情形下,命令男子进入蝶儿的寝宫,强行要给蝶儿诊脉,并且还纵容手下的宫女,以下犯上。这样狭隘的肚量,以及目无王法、宫规的做法,又怎能作为一宫之主来服众呢?”歇息了一会,母后继续指责道。

这是第一次,我没有在母后斥责香儿之时,为香儿坐辩护,因为此刻,不光是母后,便是连我,也对香儿怒火高涨了。

前些日子,她的那些使小伎俩的行为,我看在眼中,也曾用话暗示过她,希望她能早日改正过来。当时,她也软了几分。

谁知,她竟然不思悔改,还愈演愈烈。

我必须再如上次在王府一样,给她几分颜色瞧瞧了,不过,再任由着她这般弄下去,整个后宫都要被她弄得乌烟瘴气了。

“母后放心,待我回去,查明真相后,只要情况属实,就必将给香儿应有的责罚。如果没有其他事,儿臣便先告退了。”我向母后作了一下保证,然后就站起了身。

倒是母后自己愣了一下,她可能有些奇怪,我为何一反常态,竟然没有为香儿申辩一句吧。

回到与书房之后,我让赵侍卫派人将那名守在静心宫的暗卫替换了过来,询问了一下他,整件事情的缘由,果然,整件事还真的是如母后所描述的那样。

而且,据暗卫的描述,在母后没到达之前,香儿还就昨夜我与蝶儿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明朝暗讽的说了一些非常难听的话。

听完侍卫的话之后,我不禁勃然大怒,立刻让赵德安拟旨,关香儿紧闭一个月,在这一个月内,彩凤宫禁止任何人出入。而且,去除香儿每日接受后宫嫔妃问安的权利,并将后宫嫔妃们每日问安的地点改往顺宁宫,向母后问安。

我特意将请安地点改为顺宁宫的目的就是知道,母后肯定会照顾照顾秦蝶儿,可能在秦蝶儿心情不好的这段时间内,会免去她每日的早晨问安。

后来,也证明的我的这种做法是正确的,母后确实这般做了。

接下来,让我感觉到寝食难安和日夜自责的是,根据看守秦蝶儿的暗卫的禀报,秦蝶儿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起来,她每日不是窝在房间之中,就是静静的坐在院子之中,晒晒太阳。任凭静心宫的宫人们,花尽了心思,想博她一笑,却都很难做到。

到了第七日,她虽然自己主动恢复了给母后请安的礼仪,却仍然话语不多,郁郁寡欢。

而我,为了让她不至于再被嫔妃们口中关于那夜的流言和抨击所伤,曾煞费苦心的让赵德安找人去放出传言,说那夜之事,完全是因我醉酒,强迫秦蝶儿所为,与秦蝶儿本人无关。

这样一来,后宫的嫔妃们对秦蝶儿的印象由轻视、嘲讽,慢慢转变为了同情,也不再议论此事了。

只是,尽管如此,所取得的成效也仍然不大,秦蝶儿仍然还是这般消沉了下去。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差,不知该如何是好。

番外篇NO.20惊慌

这一日,我又循着惯例来给母后请安,寒暄了一番之后,母后突然面色有些凝重的看着我,说有件事要告之我,希望我能够应允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母后的申请,我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安感,不过,我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微微带些惊讶的让母后说说看。

谁知,母后竟然说秦蝶儿要自请出家,去紫云寺带发修行,母后说她自己也同意,现在只等着我拟旨批准了。

初听这话之时,我心中一惊,不过,还是强自镇定自己,心存侥幸的希望,这只是母后欲擒故纵的一种手段,故意这般说,想让我重视秦蝶儿而已。

可是,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母后的神色,却发现母后的表情有些感伤,但是,却一脸的严肃和郑重,不似在作假。

我再也无法镇定自如下去了,手一抖,手中端着的茶杯就这般摔落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在我身上,我却没什么感觉。

因着茶水的这一点点烫伤,与我此刻心中莫名的那种恐慌与害怕比起来,已经不足一提了。

我的脑海中非常混乱,只是在不停的回荡着一个声音:“她要离开我了!她要离开我了!我应该怎么办呢?”

可能她原本就不愿意入宫,而在我与香儿相继侮辱她之后,她终于忍受不住了,即便是让她出家,也铁着心要离开后宫了。

“皇上,烫着没有啊?”一旁的赵德安赶紧凑了上来,关心的询问道。

而母后也紧张的让她身旁的碧玉姑姑去御医院找御医。

一心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我,终于被他们的声音给惊醒了过来,便想索性借着这个由头,向母后告退,也顺便逃避这个有些让我感到窒息的话题。

同时,我也害怕自己再继续待下去,就要变得更失态了。

于是,我站起身来,对母后打着太极道:“母后,您说的这件事,以后再从长计议。儿臣突然想起,朝中尚有要事还未处理,改日再来拜访母后,先告辞了。”

说完,我便脚步有些慌乱和匆忙的走下方台,向殿外走去。

从顺宁宫回去后的这一整天,我都无法安心处理政务,耳边不断的回响着母后的那些话。

虽然,本来母后的这种提议,应当正合我意,依照理智来说,我应当要顺势应和一下,让秦蝶儿出宫,那母后就没有什么机会来拿秦蝶儿做什么文章,耍什么妖蛾子,也会为我以后省了很多事。

可是,我却发现,我已经不愿意放开秦蝶儿,也根本无法放开她了。

因为每次当我心中浮现秦蝶儿离开时的那副场景时,我的心就会象被一只巨灵掌攫住了一般,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因而,在后面几次给母后的请安中,寒暄几句之后,每当我一看见母后有将话题往这上面转靠之时,便找个话题打断了母后的话,然后再寻个理由,急急匆匆的走了,仿佛逃避就可以解决问题似的。

由于心中害怕和紧张,担忧秦蝶儿哪天会突然不见了,我每夜都寻出一些时间,在静心宫周边偷偷的看上秦蝶儿一会。只是,我却始终没有勇气再走进静心宫。

在这当中,让我感到有些欣慰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秦蝶儿也慢慢的从当初我和香儿给她造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性格也逐渐开朗了很多。

看她的情况差不多稳定下来之后,我便将看守在静心宫周围的暗卫给撤了下去。

不过,因为熬不过思念,我仍然会每隔两三日就偷偷的在静心宫外观察上她一会。

只是,让我感到郁闷的是,当我看她的次数越多,对她的了解得越多之时,心中对她的爱慕便也多出了几分。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年一度的除夕夜也终于来到了。

依照历年来的惯例,宫中今日将有一场大筵席,宫里的妃子和朝中要员,以及有女儿在宫中为妃为嫔的官员都可以携带家眷来参加。因为而,今日应当是宫中所有嫔妃最开心的日子。

妹妹和两个女儿都在宫中,又高居宰相之职的秦硕,自然也得携带家眷参加了。

秦蝶儿虽然与她爹不亲,但是,血浓于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今夜她十有八九也能比往日高兴上一些。

所以,我鼓足勇气,想趁着蝶儿今夜高兴一点之时,要求宿在静心宫,向她道个歉,与她和好。

当然,本来依照祖制,除夕夜我应当是宿在宫中位分最高的嫔妃,也就是香儿那里,可是,鉴于香儿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我决心要好好冷落冷落她一番。而且,尽管她关紧闭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但是,我却没有恢复让后宫嫔妃向她请安的规定,防止她继续胡作非为。

因为心中拿定了主意,在宴席开始之前,我处理好相关事宜,便心情愉快的去参宴了。

让我没料到的是,秦蝶儿今夜竟然没有来参加宴席,成了整个后宫种,唯一缺席的嫔妃。

就在我忍不住要让赵德安去瞧一瞧蝶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母后看出了我的意图,阻止了我,告诉我,秦蝶儿染了重风寒,已经向她告病,今夜不能来参加宴席了。

听了母后的话,我不禁郁闷了起来,昨夜偷偷的在静心宫外面看她的时候,还见她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怎么可能刚刚一天的时间,就病重到无法来参宴的地步呢?她明明就是不想见我,故意告病来逃避宴席的。

由于她的缺席,坐在宴席桌上的我,也变得有些索然无味的,心中隐隐有些不耐烦的应付完了后宫嫔妃与大臣们的敬酒与祝颂之词,又勉强看了一点后宫嫔妃与朝廷命妇所表演的节目后就寻了个理由,向母后、将王菲、卞母妃告退了,往静心宫而去。

番外篇NO.21告白

“奴才押大…………”

“奴婢押小…………”

静心宫内,到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灯笼,一副喜气详详的景象。

只是,院门外和院门内竞熬都无人职守,让我一路畅通无阻的步入了正

殿内。

就在我感觉到奇怪之时,突然就听到了上面那令人错愕的声音,好似

是有很多人一起在玩骰子一般。

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带着赵德安,循着声音往里屋寻去。

就在我行走的过程中,突然又爆发出一阵惋惜、叹气声

“明明刚刚看见就是大的,怎么一揭开盖子后,偏偏就变成小了呢?

小姐,不来了,不来了,人家的银子都快输完了。”

“是啊,娘娘,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让我们赢上一次吧,不然,奴才

们要输得倾家荡产拉!”

“哈哈……谁让你们学艺不精呢…………”

娘娘?听见称呼,我就更加错愕了,随后听见那得意的笑声,好像就是秦蝶儿的。

而此时,我也已经步入了声源发出地所在的房间,只见静心宫的宫人们都聚集在一张八仙桌的周围,各个都是一脸惋惜、心疼的表情。

那个害我今晚心神不宁的元凶,正坐在八仙桌的上位,脸上正挂着一脸得意的笑,并掠起袖口,手中转动着骰子,哪里还看得到半分住目的端庄、高贵之气啊,而她的面前则堆满了一堆碎银,看样,这就是她今晚的战果了。

看了此情此景,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她谎报病情,不来参加宫中宴席也就罢了,竟然还躲在宫中,带领奴才们做这种事。

不过,此刻她脸上的那种灿烂、夺目、开心的笑容,却更让我移不开自己的眼睛,我用手势打断了赵德安将要开口的传报,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贪婪的看着她的面容。

“奴婢参见皇上。”正在这是,秦蝶儿身边有两个没参与赌博的宫女突然转身,发现了我,立刻惊吓得诚惶诚恐的向我请安,打断了我对秦蝶儿的注视。

自然,这样一来,这个物资之中的所有人都发现了我,除秦蝶儿以外的所有人,都纷纷转过身来向我行礼,可能是害怕被我怪罪,他们都显得比较紧张。

“爱妃的爱好真独特啊,大年三十的,不去参加宫中的宴席,却聚集了宫中的一帮奴才们一起玩骰子。看着爱妃面前堆起的那堆银子,就知道爱妃战绩斐然,运气超凡啊。”此情此景,让我无法再沉默下去,于是,我便似笑非笑、带戏谑的开口道。

“嫔妾拜见皇上,不知皇上驾临,有失远迎。方才只是因为大年三十晚上,,找点乐子而己,嫔妾无状了,还请皇上恕罪。”她听见,,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垂下眼帘,弯身向我请罪,她身后的宫人也开始纷纷向我请罪。

我今晚本来就是要来与她和好的,又怎会再坐出让她不开心之事呢?

更何况,今夜是除夕,寻些乐子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没有追宄下去,让所有人都平身了,并让那些宫人们都退下去。

谁知道,秦蝶儿竟然也开始装起糊涂,与那些官人们一起,要住外走。

我今夜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她,自然是不会让她如愿的了,于是,我拽住了她的胳膊,不悦的徂止了她,并让我身后的赵德安也一起退了下去。

待宫人们都退下之后,我没有再与她继续打哑谜下去,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她,今夜不参加宫中的宴席,以及方才的装糊涂,是不是都为了要避开我。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非常疏远、有礼的回答我:“皇上悟错意思了,臣妄不敢,臣妄惶惑。”

她的这种疏远、淡漠的语气,让我心中有些摸不着底,感受不出她究竟是喜是悲,我不禁变得有些心慌意乱起来,忍不住将她拽入了白己的怀中,紧紧的拥狍着,以感受着她的真实存在。

哪知道,她竟然说,那夜的事是她自己自不量力,这让我听了,心中不免有些不安起来

我探究似的看着她的脸,可是,竟然什么表情都没有,我有些紧张的为那夜的事,向她道起歉来。

她听了之后,一声不吭,这就让我感觉更加不妥起来,因为害怕她仍然还想着离开自己,我开始不顾自己尊严与骄傲的诉说说起自己这般做的原委来:“那晚,朕原本也没想过要这般做的。只是,听戏时,朕总忍不住往你所坐的位置,搜寻了你的身影。突然,你竟然不见了。等候了一会,还是不见人进来,朕便有些失魂落魄了,寻了出去。可是,朕却看见你与赵侍卫正在聊天,还聊得那般亲热、开心的时候,便什么理智都散失了,尤其是当时你还出言相激,联便不顾后果了,虽熬舍不得将你又杀又剐的,但是,却想让你变得与联一般,难受起来。朕想着,这样可能让朕心里变得好受一点。其实,那夜,朕将你推开之后,并没有走远,而且站在附近,直到你的侍女将你接走。看了你那副痛哭流涕的样子,朕不仅没有变得舒服起来,反而觉得心中变得更憋闷了。蝶儿,以后不要再提出宫带发修行之事了,好吗?你不知道,当太后向朕提出你的这个要求时,朕是多么紧张和害怕,害怕再也见不着你了。”

只是,在说出这些话的过程中,我的心中也有过很多的挣扎和扰豫。因为我害怕,连样和盘托出白己的心思后,若是被母后得知了,会成为母后控制和要胁我的重要武器,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到那时,我就会变得非常被动了。

不过,在说出来之后,我的心中却仍然变畅快了不少。

这也是我生平以来,第一次对着一个女子,说出这般的话。

在她用探究的眼神看向我时,我又不禁变得有些赫然起来,将她的头部按到我的胸口,不让她看到我那已经变红的脸。

拥着她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美好得让我不禁想寻求更多,想与她更接近、更亲近一些。

于是,我一把将她腾空抱了起来,并用唇印上了她的面颊,再循着那个月圆之夜的印象,往她的房间走去。

“皇上,不好,不要,蝶儿害怕。“可能是姜太妃寿辰那夜,我对她的所作所为,让她心中有了恐怖的阴影,在我将她抱入房间之后,她突然开始激烈的挣扎起来,并哭泣着哀求我。

看着这样的她,我的心不禁又抽疼起来,开始一百零一次的暗暗诅咒自己是个混蛋,将她吓成这样。

为了不吓坏她,我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替她除去鞋子,并轻轻的拍了拍她,带些哀求的说道:“蝶儿别害怕,朕保证今天晚上不再碰你,只是就这般抱着你,合着衣服,抱你入睡,可好?“

然后,便开始屏息等待着她的回答,让我欣喜若狂的是,这次,她虽然没有点头,但是,也没有开口拒绝。

我就权当她已经同意了,便怕句她反悔似的,快这脱下的自己的外袍,躺在了床榻的外侧。

虽然,一接近她,我的身体就示由自主的涌现起对她的强烈渴望,但是,我却示敢有再进一步的动作,怕吓坏她,怕以后她再也不理睬于我。所以,我只是轻轻的将她圈入怀中,静静的听着她的呼吸。

初时,她的身子在我的怀中显得比较僵硬,隐隐的带着一些防备。后来,她便慢慢的放松了。不久后,又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怀中有她的感觉让我感到很踏实,只是,因着挨她很近,她身上那股自然、纯正的体香又不禁让我的身体有些骚动和激荡起来,让我开始不断的开始克制白己,也让我在她八眠之后,仍然还是了无睡意。

于是,我索性不再强迫白己入睡,反倒静静的看着躺在自己的臂弯之中的她来,看着她那睡得正香甜的模样.我忍不住轻轻的将她的唇上印上了一个吻,并轻轻的对着熟睡中的她,说起自己当初对她的观感,以及经过一次次的邂逅之后,自己又怎样慢慢的迷恋上了她的所有往过。

说着,说着,我的眼皮也越来越沉,直至抵裆不住睡意的诱惑,进入了香甜的梦乡为止。

番外篇NO.22幸福

这一夜,是我这么久以来,睡得最沉、最香甜的一夜了,以至于每日在卯时来临之前,便会醒来的我,第一次没有准时醒来,还是赵德安悄悄的走进采,唤醒了我。

因着一般我宿在嫔妃的宫中时,都是由侍寝的嫔妃起身来帮我更衣,所以,依照惯例,赵德安也准备唤醒泰蝶儿,让她起身来服侍我。只是,看着酣睡中的她,我实在不忍心将她从香甜梦乡中惊醒,便挥手屏退了赵德安,再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了一十轻轻的吻,才轻轻的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自己的衣物,蹑手蹑脚的走到室外,让静心宫的宫人来服侍我梳洗。

按照祖制,今日是新年第一天,我要去朝堂之上,接受群臣的朝拜,而后面连续七日,都可以不用上朝了,也算是给我和大臣们放了七天假。

想着接下来可以腾出好几日的时间来与秦蝶儿单独相处,以及及昨夜她未拒绝我的侥幸,我的心情变得非常愉悦起来,在接受大臣们朝拜时,还和颜悦色的与他们话起家常来。

这让这时日以来,一直承受着我那阴期晴不定的脾乞的大臣们,颇有一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过,尽管管如此,与大臣们寒暄了一阵之后,我就有一些心不在焉了,脑中不断的浮现出秦蝶儿的身影。

虽然我刚离开开她不久,却还是情不自禁的又思念起她来。

按照祖制,今日她应当去顺宁宫给母后拜年,并留在顺宁宫进午膳,而我也应当去顺宁宫给母后拜个新年,并顺便见见今日进宫的诰命夫人、王妃以及公主们。

本来,因我不喜母后,按照我以前的做法,肯定是等到快到午时之前,去顺宁宫露一下面,意思意思一下,然后便寻个理由走人。

只是,今日我却有些迫不及待了,想早点去顺宁宫,那样就能早点见到秦蝶儿。

于是,过了一会之后,我便将那些来拜年的大臣们遣散了,带上赵德安坐上龙銮,急忽匆匆的前住顺宁宫而去。

在经过御花园之时,我却突然看见了秦蝶儿带着她的侍女剪春往前走的身影,看她所走的方向,应当也是前往顺宁宫才是,于是,我连忙让赵德安跑上前去告诉她,让她等我一起。

然后,又让驾驶龙銮的侍卫加快了这度,直到龙銮驶到秦蝶儿面前,看清楚她的面容之后,我的那颗有些浮躁的心才算暂时安定了下来。

未等她向我施完礼,我便迫不及待的跳下龙銮,扶起她,关切的询问她,昨夜睡得是否安稳。

哪知道,听见我的话之后,她竟然害臊起来,脸上还浮现了两朵可爱的红云,这让我忍不住又逗弄了她两句,并让她与我一起同乘龙銮,前往顺宁宫。

虽然我也知道,让她与我一起同乘龙銮有些不合礼制,可是,就在这一刻,我却非常想这样做,想彰显我对她的宠爱,让后宫那些嫔妃们以及那些王妃贵妇们都知道我对她的重视,以后不敢怠慢于她。

于是,我不顾赵德安的愕然,以及秦蝶儿自身的强烈反对,径自一把将她抱起,坐到龙銮之上。

抱着她的感觉让我感到很满足,所以,我再也不肯放下,并在到了顺宁宫之后,又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直接将她狍下龙銮,平稳的放在地上,让在场的众人都震惊不巳。

在接受后宫嫔妃与王妃贵妇们请安之时,我竟然在请安的人群中,看见了姨娘,这让我有些惊喜,又有些惊讶。

本来,早前我曾听见香儿说,姨娘近来的身子不太舒爽,一直在江南的家中养病,过年的时候应当不来京城了,所以,连昨夜的宫宴她都没有参加。

没想到,今日她倒赶了过来。尽管有脂粉的掩饰,但是,从姨娘那显得消瘦不少的身形和微带病容的面孔上看,她今日倒是确实是抱病前来的。

她应当是知晓了香儿近来被我冷落之事,特意为香儿的事而来的吧。我的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尽管知道她的目的,我却无法拒绝她,拒绝这个与母妃生前关系最亲密,又一直拿我当亲生儿子一般相待的妇人。如果这真是她的意愿,那我便依了她算了。

于是,我面带笑容的扶起了她,又与她寒暄了几句,才去给母后以及几位母妃拜年、请安。

我与母后之间一向都无什么可说的,循着常规问候了几句后,我便找了个理由,离开母后与几位母妃的身边,与姨娘和我的几位已出家的姑姑聊了起来。

只是,在与她们交谈的过程中,我还是忍不住用眼神搜索着秦蝶儿的身影,找到之后,我便给她丢了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悄的将眼神锁定在她所在的位置上。

可能是见着我方才亲手将秦蝶儿抱下龙銮的那一幕,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将秦蝶儿往那尚且空悬着的后位上靠,于是乎,秦蝶儿便成了今日几乎所有人都要巴结奉迎的对象,很快被前来拜年的贵妇们包围了起来。

其实,在后位选这个问题上,我倒是没有考虑这么多,如果她不姓秦的话,那将她推上后位,倒也是我乐观其成的事。只是,她姓秦之后,为了不让母后的阴谋得逞,我却不能则般做了。

想到这里,我倒是对秦蝶儿又多了一丝内疚。

不过,很快,我便摇了摇头,不愿意在这欢喜的日子中,却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于是,我又开始将注意力放回到秦蝶儿身上,放任自己,贪婪的注视着她。

远远的,我观察着她的表情,刚开始,她还能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应付着,后来,她的表情便变得越来越僵硬,越来越无奈和痛苦,笑容也快挂不住了。看得出来,她不太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看着她那浑身不紫在的样予,我不禁有些心疼起来,便离开正在相互攀谈的姨娘和几位姑姑身边,趁着众人不注意,将白己手指上的玉扳指取下来,放进了口袋。

然后,走近那个包围圈,借口说自己的玉扳指昨夜落在了静心宫,需要同秦蝶儿一同回去寻哉,才将她给解救了出来。

随后,我又将同样的借口对姨娘、母后、母妃她们描述了一遍,便将秦蝶儿拉着一起,住门外走去。

一想到接下来的一整天,白己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的与秦蝶儿单独待在一起,我的心情愉悦的都快要飞来了。

只是,她这个小笨蛋,还真的以为我是丢了扳指,站在顺宁官的殿外不肯走,在那努力的苦思冥想着,我的扳指究竟丢在什么地方。

我将她威胁上了龙銮之后,边轻吻着她,边告之了她事情的真相,也让她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我边亲昵的吻着她,边与她商议,今日剩下来的时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时间。

其实,对我来说,只要与她一起,无论做些什么都可以。

后来,我们便一起来到了静心宫后面的那片小树林中,在暖阳的照耀下,听她弹古筝,就这样,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这是我这辈子以来,过得最开心、最快乐的一天。

至此,我方才知道,生活原本可以过得如此惬意,如此幸福。

接下来的几日,我除了抽出两日去彩凤宫见姨娘,并依着姨娘的意思宿在彩凤宫外,都是留在静心宫中,与蝶儿腻在一起,画眉添香,举案齐眉,和乐融融。

不过,到了晚上,日子要稍微难熬一些,我不敢,也不能再与她发生肌肤之亲。

只因在现在的这种形势下,我不能让她诞下我的孩子,也不想再用藏红花来让她受到伤害,因为藏红花服用多了之后,有可能会导致终身不孕,在后宫之中,丧失生育能力的女子会变得非常痛苦,而我,不愿意看见她那痛苦的模样。

同时,我也害怕她知道藏红花的秘密之后,便再也不会理睬于我。

所以,我每次只能亲吻亲吻、抚摸抚摸,并与她亲昵一番之后,便抱着她入睡。

她仍然有些不谐男女之事,对这种点到即止的方式,她也没有什么异议。

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是一个非常渴望她的正常男予,每次这样之后,我都会将自己的这种欲望给挑逗起来,这种无法得到解决的滋味确实非常难受受。

只是,尽管如此,我却不敢再越雷池一步,我害怕越过之后,便不能再这般的亲近于她,反倒会离幸福越来越远。

番外篇NO.23害怕

恢复早朝之后,我宿在静心宫的次数便少了些,因为我毕竟还不能为了秦蝶儿而遗忘了整个后宫,她们与朝堂前有着干丝万缕的联系,特别是护国公、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大学士等人是我前段时日好不容易才笼络过来的,他们对于我登基之初的统治有很重要的帮肋。我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将这些考量置之脑后。

而且,我也无法将姨娘离宫那日,对我的殷殷期盼,置之脑后。

所以,我便又抽出些时日,分别宿在彩风宫、彩霞宫、朝霞宫这世地方。

而且,因为母后的关系,我始终都没有再宠幸秦蝶儿,我却不禁对她有些心怀内疚,于是,我开始想方设法找一些名目,让每隔几日便送一些赏赐去静心宫,并且每日不管在不在静心宫留宿,都要去静心宫坐上一会,希望能以此当作我对秦蝶儿的补偿。

只是,有一日,事情却突然出观了转机,我派去看守在顺宁官外面的暗卫突然过来向我紧急禀报,说是母后晕倒了,病情还似挺严重的,今日没有接受众嫔妃的请安,现在顺宁宫中正乱作一团。

听了暗卫的禀报,我不禁一愣,不明白为何会突然出观选种事。

不过,我突然又回想了起来,自从二皇弟过世之后,母后的身子好像就一直不太舒适了,父皇驾崩之后,母后一度还以身子不适,拒绝了我与嫔妃们的请安。

只是,我一直以为这些不过是母后不满我登基称帝,在装腔作势而巳。

现在却突然出现母后晕倒的情况,看来,事情似乎没有这般简单,母后之前的病情可能也不完全都是装出来的。

“赵德安,你去御医院医院将林御医给找过来。”这时,我突然想了起来,宫中的林御医是负责给母后和姜母妃诊病的,他应当最熟悉母后的身体状况,于是,我便吩咐赵德安道。

林御医到了御书房之后,我略显有些着急的询问他道:“林卸医,你速将这几年来,太后娘娘的身体状况究竟如何,告之联一下。”

谁知,林御医竟然先叹了口气,才缓缓的开口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的病情一点不容乐观,自从先朝太子过世之后,她便病症不断,到了先皇驾崩之后,就更是严重了。这病症的本身倒还好说,关键是心病难医啊。可能,可能是皇上登基之后,太后娘娘整日抑郁在心,心情越来越差,又无处抒解,长此以来,已经伤及内脏五腑了。前面时日,我给太后娘娘诊治之时,就已发现,她自身的抵抗力已经变得很差了,就算给她开处方,也仅仅是做个姿态而已,解决不了根源问题。”

闻见林御医之话后,我不禁一怔,没有想到母后的病情竟然这般严重了,我不懂幢医术,但是,林御医算是这御医院中医术高超之人了,他如此说,应当不会有错了。

随即,我的心头便涌上了一阵莫名的惊喜,因为我想起来,母后若是不在了,那她手中那道父皇遗旨就形同废纸,便再也无人能够动摇我的皇位了。

于是,我又开口对林御医嘱咐道:“今日朕听闻太后娘娘突然昏迷了,待会朕去探病之时,应当会让人喊你去给太后娘娘诊诊脉,若是太后娘娘的病情变得很严重,朕当着众人的面,向你询问病情之时,你便暗暗的向朕颔首示意一下。”

“是,微臣遵旨。”林御医恭敬的行礼回答道。

“好,那你先退下吧。不过,你记住,不要将朕今日找你过来之事告之任何人。”我有些不放心的向他强调道。

“皇上放心,微臣这些分寸还是知晓的。微臣先告退了。”林御医微笑着承诺道,并退了下去。

我料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因为母后的身份虽然尊贵,但是,这个天下是掌握在我手中的。

随后,我就让赵德安准备好龙銮,前往顺宁宫而去。

让我没料到的是,忠国夫人与秦蝶儿都在这里,脸上均是一副焦急的表情。

这也难怪,撇去亲情不谈,母后也是她们在这后宫中的靠山,这后宫之中嫉妒她们的女子有很多,待母后过世之后,她们可能也会担担心,有很多人会欺压上她们。

虽然我不会让她们陷入悲惨的境地,但是,还是忍不住对她二人有了隐隐的歉意。

只是,这种歉意与我这么多年以来,积攒下来的对母后的恨意相比,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所以,我撇去这丝歉意,依照计划来到母后的床榻前,向她请安的同时,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才发观林卸医所言果然不虚,母后确实是消瘦了很多,特别是现在躺在床上,脸上没有脂粉的掩饰,就更显得她的面色枯黄、憔悴,缺乏生机。

我心中暗喜,却仍旧故作关心状的让顺宁宫的宫人去特林卸医找了过来,再帮母后诊断一下,以核实母后的身子是否又恶化了。

在我与母后的一番虚与委蛇的对话中,终于等来了林卸医。

轻过一番屏息的等待,林御医边形式化当着众人的面,向我禀报母后的病情,便趁着众人不注意,微微的向我领了下首。

那一刻,我欣喜若狂,一抹得色略过我的眉稍,我估计接下来,母后都要自顾不暇了,应当也没有多少精力来与我斗智斗勇了。

接下来,林御医又给照顾母后的碧玉姑姑开了一张处方,让她去抓药,我也没太在意这个,因为据林御医说,他给母后开处方也不过是形势而已。既然是形势,那也就无所谓了。

因为心情太好,在辞别母后之时,我告之秦蝶儿,晚上要去静心宫找她,然后便离开了顺宁官。

不过,尽管如此,因着没有亲眼看见母后倒下,我的心中仍旧有些不踏实。

晚上,到了静心宫之后,我开始忍不住探问秦蝶儿,母后吃下了药后的反应。

不过,秦蝶儿的回答与林卸医所说的相差无几,母后吃下药后,治标不治本,就吃下后一会,病情好了一点,然后还是继续不舒坦。

这让我的心情再次变得飞扬起来,然而,这却不是秦蝶儿所乐意见到的事。

我有些担忧她发观我正在为母后病重之事高兴,而变得生气起来,便克制住白己,转移她的让意力,与她亲热起来。

因着今日心情高兴,加上渴望她已久,我没有点到即止,而是放纵自己沉沦了下去,沉沦在她的身体上。

不过,在最后一刻,却突然清醒了过来,我想了起来,林御医只是说母后病重,并未言明母后什么时候将完全倒下,如果我现在就让秦蝶儿有了皇嗣,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于是,我强忍着不舍,将自己从她身体内抽离了出来,去夜壶中解决了。

重新上床之后的那一刹那,我发现了她眼中闪耀着晶莹的水光,可能是不想我发现她眼中的泪意,她假装累极似的阖上了双眼。

我心中一颤,看来,她是发现了我方才的行为了。她如此冰雪聪明,肯定也猜出了我的真实用意。

但是,我却不能点破它,点破之后,我害怕我们之间会产生不可愈合的裂痕,于是,我便顺着她的意,询问道:“这么快就想睡觉了,是朕方才将蝶儿累着了吗?

她仍然没有张开眼睛,只是轻轻的颔了一下首。

不言不语的她让我有些紧张与害怕,所以,我便没话找话的轻轻对着她说了几句暧昧的话,想让她忘记方才最后那让她伤心的一幕。

哪知道,她仍然没有回应我什么,只是一下钻进我的怀中,让我看不清她的面部,但是,她的胸腔却在加剧抽动着,让我的心也随着她抽痛起来。

“朕的小蝶而害臊了呢,那朕便不说了。早点休息吧,朕批奏了一天的奏折,也是有些乏了。”我不忍心见她将自己憋得太难受,便故意这般说道。

随即,我又作出与熟睡者一般的打鼾声。

不久之后,我从自己那未完全合上的眼逢中,窥见她将头部从我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她的脸上现出了一抹哀愁,眼中的泪意依然在闪烁着,她没有去理会,只是出乎我意料的将手抚上我的脸,轻轻的抚摸着。

随后,她又将她的唇印了上来,贴在我的唇上,久久没有动弹。

这是我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般主动的亲吻我,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只是在心悸之余,她脸上的那种悲伤和哀婉却让我感到一阵阵的惊慌与紧张,我想张开双臂,紧紧的拥住她,并狠狠的回吻她,一驱逐掉她脸上的悲伤与哀婉,以及我心中的那件惊慌与紧张。

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勇气这样做。

因为,戒害怕,当我这般做了之后,她突然将话给挑明了,那我与她之间,可能便再也回不来了。

番外篇NO.24情至极处

突然,她披上衣服,向外间走去。

我有些愕然,不过也轻轻的吁了口气,庆幸终于可以不用使劲的压抑自己,压抑住自己想紧紧拥抱住她的冲动了。

只是,在她离开之后,我却仍然无甚睡意,想到方才她那隐忍的哭泣,我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起来。

我向外间看了看,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只是看见一道昏黄的光线亮在那里。

她现在正在外间做什么呢?伤心哭泣?抑或是对我的这种行为太过失望,不愿意进来与我待在一起了呢?我躺在床上,忐忑不安的猜测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她仍然没有进来,我不禁有些着急,也再也按挎不住了,便披了一件外袍,寻了出去。

首先印入我眼帘的便是她的背影,只见她正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全神贯注的挥笔在白纸上写着什么,而她手边也已经堆上了几张写好的纸。

我突然有些迫切的想知道,她究竟都在纸上写些什么,我有种直觉,她所写的内容应当与她现在的心情有关。

于是,我先装作不知情的开口询问她,为何不睡觉,她的眉梢之间略过了一丝慌张之色,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说她自己下午睡的多了,现在无甚睡意,怕扰着我的睡眠,便出来找些事情做做。

对她的这种籍口我自然不会相信不过,不过,我也没有说破,只是谎称一觉睡醒之后,没有看见她,便寻了出来,然后,便直入主题的让她将方才所写的东西拿与我看看。

选样一来,她的慌张之色便再也掩盖不住了,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原本,她是想将那张压在最下面的纸抽与我看的,可是,因为手忙脚乱,硬是抽了三四次之后,才将纸给抽了出来,这不禁让我更是起疑。

只是,我依然没有说什么,顺着她的意,将她递过来的那张纸浏览了一遍,她写的是那首她弹奏过几次的《春江花月夜》,可能只是她刚出房间之时胡乱涂鸦的,墨迹也已经干了,这不是我想看的东西,我想看的是她方才极力遮掩,不想让我看的东西。

不过,我大致看了一下她的书法,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见过不少女子所书写出来的字,心中曾私下比较过,母妃与香儿的书法应当算得是其中之最了。

没料到的是,秦蝶儿写出来的字竟然也与她们不分上下,切更有一股属于自己独特的风韵,我不得不叹服,那日姜母妃所言不虚,秦蝶儿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多才多艺的女子。或许,能遇上这样的女子,也算是我的一种福分吧。

也就在同时,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对她的了解好像仍然不够透彻,这让我忍不住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一切,以及此刻,她脑海之中想的究竟是些什么。

因为,我夸赞了她一番之后,便开门见山的询问她,为何不拿最上面的那张纸给我看,反倒选择了最下面的那张。然后,我没有再理睬她那略显惊慌的辩解,径自拿起最上面的那张纸,看了起来。

刚看完第一行后,我便愣住了,对于这首词我并不陌生,以前我从在母妃从江南带来的那些书籍中见过,名为《摸鱼儿》,又可称之为《雁邱词》。

在这首词前,还有一个小序:“太和五年乙丑岁,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地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累石为识,号曰雁邱。”

我心中不禁一颤,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追求和向往的竟然是那种情至极处,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的感情。

那不论我是因母后或者是其它的什么理由,不愿宠幸于她,都不会为她所理解了。因着这些理由,在这种能够“生死相许”的情感面前,都显得太苍白了。

难怪,她会为今夜我的那种行为哀婉、悲伤呢。

然而,这恰恰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我所给不起的,我可以怜她、宠她,甚至可以爱她,但是,却无法给她那种赋有极致深情的爱。

即便是父皇当年那般宠爱母后,但是,若是让他对母后的情达到个境界,只怕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蝶儿,为什么好好的,突然想着写出这首凄婉缠绵的情感悲曲呢?是朕有什么让你感觉到不满意的地方,方才让你有感而发吗?”我忍不住走到她身边,托起她的下巴,正视着她的眼睛,带着探究似的询问,想证实一下,她的心中是否真的是这般想的。

在等待她回答的同时,我也屏住了呼吸,在心中暗自祈祷,她千万不能这样想,若是这般想了之后,只怕我与她终究是难成正果了,因为,我终究是不可能做出不要江山,只要美人的这种事情来,如此一来,也就很难做到让她满意的那个境地了。

她被我盯得有些不自在,不过,也没有挑明今晚发生之事,只是,却仍然将她的心声脱口而出了:“情之所至,生可以见,死了可以复生,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虽然她还强调了自己只是无意识的这样写写,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却更让人感觉到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得到她的答案之后,我的心中有些黯然,却选择了不再追究下去,只是顺着她的意思,随口应对了她几句,然后便喊她进内室睡觉去了。

那一夜,在她安然入睡之后,我却仍然辗转难眠,好似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心中空荡荡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我没有再如以前那般,每日必去静心宫坐上一会,而是再也没有踏足过静心宫。我告诉自己,既然觉得自己满足不了她的要求,就不应该再给她希望。而且,她已经洞悉了我不宠幸她的动机,如若我见她之后,再如那夜或者以往那般,只怕她会对我更加失望,进而绝望,直至将我摒弃在她的心门之外。

我知道自己满足示了她的要求,但却也不愿意见到,自己以后只能徘徊在她的心门之外的景象。

就选样,我一直与她僵持着,尽管我对她的思念,己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只要稍加触碰,便会倾泄而出,但我却仍然拼命的克制住自己,拿政事来麻痹自己。而她,也未自己主动的来玄清宫寻过我。

直至有一日,母后突然又派人将我找去顺宁宫,告之我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她说秦蝶儿的母亲过世了,她已经批准秦蝶儿出宫,去相府上待上一个月,并希望我能将秦蝶儿的母亲追封为诰命夫人,让她能够风风光光的下葬,也让秦蝶儿的心情能够变好一些。

一时之间,我愣在那里,因为我曾让暗卫调查过她,知晓她对秦硕无甚太深的感情,自小便一直与她的母亲相依为命,在江南的外公家长大,她肯来京城,一大半的缘由就是害怕秦硕会为难她的母亲。

现在,她的母亲过世了,她一定会非常伤心,非常难过吧,而这段时间恰恰是我对她不闻不问的时候。

在她最需要人抚慰的时候,我也没有站在她的身边,甚至连她出宫好几日了,我都不知道,也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样的我,应当让她更失望,更伤心了吧?

想列这里,我不禁变得懊恼和紧张起来,我急切的想对她弥补些什么,想让她能减少一些对我的失望,也让她能觉得心里宽慰一些。

于是,我点了点头,应允了母后的要求。

辞别母后之后,我在御书房思来想去,决定晋升泰蝶儿为贵妃,为对于秦蝶儿的母亲,我除了册封她为诰命夫人,并允许将她的灵位放入紫云寺去超度。

紫云寺是个皇家寺院,除皇亲国戚之外,一般都不可以去紫云寺做法事的,但是,为了彰显我对秦蝶儿的恩宠,我仍然颠覆了以往的规矩,强自下了圣旨这般做了。

虽然,我明知这两道圣旨一下,必然招来朝中大臣以及及后宫嫔妃们的议论纷纷,但是,此刻的我,已轻顾及不了那么多。

因为我觉得自己突然不想再做那个高瞻远瞩的君王,而只想做一个不择一切手段、急待讨自己喜欢的女人欢心的普通男子而己。

番外25

不出我所料,当这两道册封圣旨颁布之后,议论纷纷之人果然很多,就连一向支持我的姜母妃也颇有微词。

那日,我去向她请安之时,也告之了她,我将秦蝶儿册封为贵妃,将她的母亲追封为诰命夫人,并允许将其灵位拿去紫云寺超度一事。

姜母妃闻言之后,眼中掠过了一丝情绪,不过,尚未等我完全看清,便消失不见了。

随后,她叹了口气道:“要说蝶儿这孩子吧,多才多艺,性格温顺,出身又高贵,册封她为个贵妃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如此一来,就怕有些委屈了香儿啊!哀家是看着你与香儿一起长大的,香儿打小便对你痴心一片,一心一意只为着你着想的。虽然她也做出了一些争风吃醋之举,有些缺少贤德女子的风范,但那都是因为对你的一片情意所造成的啊!而且,在你惩罚她之后,她似乎也收敛了很多。她原本是你的正妃,却因太后娘娘的强迫,不能被册封为后,已经够让她委屈和伤心了。但是,如若她得知册封蝶儿为贵妃的旨意不是太后娘娘的强迫,而是你自发、自愿的,她该是何等的难过啊!唉…………”

姜母妃的话让我愣了一下,我虽然仍然不为册封蝶儿为贵妃之事后悔,但我确实也是没有为香儿考虑过,香儿跟在我后面这么多年,一直支持我,鼓舞我,并陪我走过了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时期,我这样对她,的确有些过分。|

辞别姜母妃之后,我又开始考虑起怎样才能稍稍弥补一下香儿之事。

正在这时,却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本来病情慢慢好转了一些,并且已经让嫔妃们恢复了每日问安制度的母后,在我册封秦蝶儿为贵妃后的第二日夜里,突然腹痛如绞起来。

在得到宫人的禀报之后,我带着林御医前去给她看病。

林御医诊完脉之后,我悄悄的询问林御医,引起母后如此的病因,林御医只是说母后的身子是前期落下的病因,现在身体有些负荷不住了,估计再过段时间表现出来的症状,会比上次还要严重,甚至可能会出现整日昏迷不醒之状。

我听了之后,心情有些矛盾,一方面自然是暗喜和庆幸,母后不用我出手对付,便要自已倒下了。

另一方面是担忧秦蝶儿,她刚母丧不久,现在又要听闻母后病重的消息,想必这会是对她的另外一个打击吧。

因为,本来之前被林御医说得病情很严重的母后,却在没有再找林御医看病的情况下,病情好转了,这应当就是秦蝶儿身边的那个医女的功劳。甚至,我还听暗卫们报告说,秦蝶儿还曾带着她的医女,不眠不休的照料了母后好几个通宵。这些都说明秦蝶儿还是很在意母后.不希望母后倒下的。

在这种矛盾心理的作用下,我对林御医吩咐道:“不管能不能起作用,该怎样诊治,你就怎样尽力给太后娘娘诊治吧!”

林御医有些奇怪的看了看我,可能是在奇怪,此时我为何没有落井下石,反倒让他尽力诊治母后。|

不过,虽然感觉奇怪,他还是不敢有何异议,只是恭顺的应允了。

接下来,事态的发展竟然还真如林御医所预言的那般,尽管母后每日都有食用下林御医所开出的药方,却仍然会不时的陷入昏迷之中,而且,昏迷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

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也就无能为力了,而且,我自认为自己能够这样对待母后,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对于秦蝶儿来说,我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而因着母后的连日昏迷,自然是不能接受嫔妃们每日的问安之礼,且每日后宫之事的处理也没了为首和负责之人,显得有些混乱。我怕再继续这般下去,后宫之中便乱掉了。

这也恰好让我想出了补偿香儿的办法。于是,我让赵德安拟出一道圣旨,以秦蝶儿年纪轻,对处理宫中事务没有经验,又得帮忙照顾太后,事务繁多之由,让香儿代替母后,成为掌管这后宫事务之人,并让念儿和包睛漾辅佐她。

如此一来,宫中便不再有人敢因秦蝶儿位分超过香儿之事来嘲笑于香儿,能够让香儿少受点委屈。

对于我的这个决定,姜母妃也甚为满意,而香儿也微微展露了一些笑颜。

只是,这倒让秦蝶儿这贵妃之位有些名不符实,但是,我看得出来,秦蝶儿不太喜欢处理这些后宫是非之事,或许,这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处理完这摊子事之后,我也算暂时去掉了心中的一个记挂,可是,这时对秦蝶儿的思念却又涌上了我的心头。|

虽然说,前段时日我也不是每日都会见她的,可是,那时她在宫中,我也有派人关注着她的消息。

我若是想知晓她的信息和动态,随时都会有人禀报于我,这与现在她在宫外,音讯全无完全是两码事。

随着她出宫时间的越来越长,我对她的思会也变得越来越强烈,到后来,干脆演变成整日不是焦躁不安,就是失魂落魄,感觉什么事情都干不好似的。

我想立刻将她接回宫中,可是,她出宫一个月,为她母亲守灵,是母后应允的,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我若现在突然要让她回宫,总得寻着合适的名目才好,不然,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事理了。

而这一日,紫云寺中突然传来了一个让我差点心惊都漏跳了半响的事,那就是几日前,秦蝶儿曾在紫云寺中遇刺,并还曾为替换下一个被刺客劫持的无辜人质,而心甘情愿的被刺客劫持过一段时间。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尚未等报信之人叙述完,我便控制不住自已浑身已经略显颤抖的身形,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询问他。

“启禀皇上,秦贵妃娘娘有惊无险,随后,紫云寺已经派众僧防守在娘娘的住所周围,娘娘现在一切情况都还算安好!”报信之人回答道。

我紧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松了下来,不过,却立刻大发雷霆道:“都是一些混账东西,几天前的事情,怎么现在才来禀报联?幸而贵妃娘娘没出么事,否则,朕定要你们为她陪葬!赶紧去给朕追查,看看此事是何人所为。”

随后,我顾不了太多的对赵德安吩咐道:“将那道关于日后后宫事务怎样处理的旨颁布下去,然后,摆驾紫云寺,朕要去将秦贵妃娘娘接回宫。”

我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秦蝶儿,只有亲眼见到她安然无恙之后,我才能够完全放下心来。|

见我烦躁不安已久,同时也被秦蝶儿遇刺之事吓住的赵德安,倒是有些乐观其成的微笑着答应了。

到了紫云寺之后,我顾不得与四皇叔多寒暄什么,之事着急的让四皇叔着了一个小僧人,带我前往秦蝶儿所住的住所而去。

不多会后,我便看见了秦蝶儿居住的那个清秋阁,它的周围确实如那个报信之人所言那边,有几十个僧人在周围围成了一个包围圈,在那保护着秦蝶儿。

眼见着自己与秦蝶儿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的心中却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应当与她说些什么是好。

而且,我还担忧她会责怪于我,责怪我无缘无故几个月对她不闻不问,责怪我在她最需要、最难过的时候,没有陪伴在她身边。

就在我绞尽脑汁,准备寻出一个理由来解释最近的这些行为时,却突然、听见了一阵笛潇和鸣之声从阁中传了出来,我细细的听了一下,吹奏的好像是那首《凤求凰》。

我制止了赵德安的通传之声,有点好奇的循着乐意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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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6

原来,正在合奏《凤求凰》的正是蝶儿和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

这名男子生得是那般的俊秀、儒稚和脱俗,还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只见他边吹奏,边用充满宠溺与爱恋的眼神看着秦蝶儿,他的眼神是那般的深情,那般的专注,仿佛秦蝶儿就是他在这个世间的唯一一般。

我感觉得出来,他这根本不是在单纯的吹奏乐音,而是在用箫声向秦蝶儿诠释着自己那满腔的爱意。|

而再看秦蝶儿,她虽然没有如那男子看她一般的眼神看向那个男子,但是,却与那个男子配合得如此默契,似是这样的配合已经进行过无数次,他们也早已经相识了很久一般。

在他们天衣无缝的合作中,一首优美动听的《凤求凰》就这样终了了。

他们二人同时放下了笛箫,默默的对视,并会心的一笑。

那个男子脸上的表情因这个笑容变得更加柔和,温柔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一样。

而秦蝶儿脸上展现的也是从未向我展现过的,那种纯真又毫无顾忌的笑容。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笑容,这样的他们,让我看起来觉得是无比的刺眼,我的心中还涌现出一种波涛汹涌的情绪,那就是嫉妒,并且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好一首《凤求凰》,好一曲才子佳人的笛箫和鸣!”妒火狂炙的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视。

闻见我的声音,秦蝶儿的脸色马上一变,并显得有些惊慌,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向我行礼,这不禁让我更加起疑。

那名男子听见秦蝶儿的话之后,也明白了我的身份,跟了过来,不亢不卑的向我行了个礼。|

我没有立刻喊那男子起身,只是故作亲热的扶起秦蝶儿,故意在那男子面前,亲昵的对秦蝶儿说着一番状似很情深意切的话,手还握在秦蝶儿的腰上,不肯放下来。

然后,我又开始询问秦蝶儿,这名男子是谁,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一番。

秦蝶儿的回答让我心中不禁变得紧张起来,原来,他们真的是幼年相识,尽管秦蝶儿试图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常深厚。

而这次秦蝶儿丧母之后,他应当也是闻讯而来,一直陪着秦蝶儿身边,并帮她化解掉了前两日发生的刺客危机。而反观我,却好像什么都没为她做。

这样一比较,我的心中不禁又有些慌张起来,我害怕自己与他在秦蝶儿心中的对比中,早已占据了下风。

不过,尽管如此,我也不肯示弱,一边以秦蝶儿夫君的身份感谢男子,并让他起身,还说要给他赏赐,一边又将秦蝶儿完全拉进我的怀中,仿佛这样才能显示出我对秦蝶儿的占有权一般。

这样的一幕果然让男子的眼中掠过一丝痛苦之色,精神也显得有些恍惚起来,这让我心中稍微畅快了一点,也变得变本加厉起来,我干脆并嘴巴贴到秦蝶儿的耳垂之上,边噬咬着,边用接近呢喃,但又能使男子能听到的声音与男子说着话,挑衅着这名男子,让这男子难受,以平息我心中的愤怒。

谁知,秦蝶儿竟然死命的挣扎起来,我看得出来,她是不想让这男子痛苦和难堪,看来,她定也是知晓这男子对她的情意的,这让我心中更加愤怒,也愈发嫉妒起来,手上也更用力起来。

“因着臣妾与这位公子也算得是幼年时的发小了,情同兄妹,倒也不用特地来感谢一番了,这样便显得这么生分了。这位公子今日本来是过来与臣妾话别的,他在山下还有些事情等待着他处理。”挣脱不了我的秦蝶儿,放弃了挣扎,却开口替男子解围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既想替这名男子据掉我要给他的赏赐,给这男子留下几分尊严,又想将她与这个男子的关系撇得清清的,以期我不会怪罪和找这个男子的麻烦。

而男子听见秦蝶儿说出的与他撇清之话,脸色虽然苍白成一片,却仍然顺着秦蝶儿的话应了下去。|

看来,他们之间可真不是一般的默契啊,都这么会为对方着想!只是,我也不是那三岁的孩童,又怎会相信呢?

我不阴不阳的应了几句,嘴角也溢出了一丝冷笑,心中的酸意却更浓了。

在我说出要接秦蝶儿回宫的来意之后,那名男子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恋恋不舍,而秦蝶儿半天都没有吭声。

想必,她也是不舍得回宫的吧,而且,不舍的原因只怕不是因为要在这紫云寺为她娘吃斋念佛,而是另有所图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急又气起来。

可能是察觉出了我的怒意,秦蝶儿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照着我的吩咐去往内间收拾行礼。

随后,我又明向那名男子邀请共乘马车,暗则在下逐客令,那名男子自然听出了我的意思,连忙推辞了,并向我辞别。

这时,尚未走入内间的秦蝶儿停住了脚步,忍不住的回头与男子深深对视了一眼,目赌了这一幕的我,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目送着那名男子离去后的我,再也装不下去了,待秦蝶儿从内间拿着行礼走出来之后,便自顾自的向外走去,径自爬上了马丰,像个赌气的孩子一般,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让我气愤的是,她竟然也不理睬我,并且看都不看我一眼的看向窗外,我冷哼了几声,以表达我的愤怒。

其实,尽管我现在心中很愤怒,也正在妒火中烧,但是,还不至于散失理智。因为像她这般美好的女子,有男子爱慕也是很正常的。那名男子属于她的过往,虽然我很嫉妒,却也无可奈何。若是她此时说上几句好听的话,哄哄我,可能我心中的气也就慢慢的消了。

可是,让我失望的是,她听见我的冷哼声后,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竟然还索性闭上了眼晴,在那闭目养神起来。|

从未在女人面前碰过壁的我,不禁被她激起了潜藏在身上的傲气,也不愿意主动与她说话,于是,我也闭目养神起来。

只是,经过方才那么大一番刺激的我,是肯定积攒不起什么睡意的。

就这样过了不多会后,我竟然听见马车的另一侧传出了均匀的酣声,我不敢置信的看了过去,发现秦蝶儿居然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之中。

不久前,我还看见她与那名男子一起吹笛吹箫,吹得那么开心,那么高兴。怎么刚与我一起坐下马车,她就睡着了呢?我就这么无趣吗?想到这里,我的心中呕得都快要吐血了。

不过,尽管如此,看见她的脑袋无意识的与马车的车壁一下一下的繁盛碰撞,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一些不忍与心疼。

因而,我改坐到她的身边,一只手圈在了她的肩上,另一只手将她的脑袋轻轻的搁在了我的肩上,并吩咐外面赶车的侍卫放慢速度,让马车行驶得尽量平缓一些。

直到马车行驶到玄清宫的门前时,我才推醒她,只是,因着我心中的怒火未消,我仍然酸溜溜的说道:“爱妃,你可真会打击朕的自信心啊,和朕同乘一辆马车,就这么让你感觉枯燥无味吗?让你路上都昏昏入睡了。也是,朕没有别人那么有情趣,又会舞笛,又会弄箫的。”|

她愣了一下,不过,这次倒是低下头,乖巧的向我赔罪道:“请皇上恕罪,都是臣妾失礼了。只是,因着这些日子以来,经过母丧之事后,臣妾夜间经常悲痛得不能自已,一直睡得不足,所以,今日在马车的颠簸之下,便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听她这般一说,我倒是觉得她方才嗜睡也确实是情理中之事了,母丧之事,应当是足够让她伤心了,方才我只顾着拈酸吃醋,也忘记劝慰劝慰她,一股怜惜和歉意从我心中升腾了上来。

“原来如此,那朕的玄清宫到了,你是先随朕到玄清宫歇息一会,还是让赵德安送你回你的静心宫歇息啊?”我带些试探,又带些期盼的询问她。

我希望她说到玄清宫歇息,因为我思念她已久,就算现在与她待在一起,也未停止过对她的思念,不想这么快就与她分开。

可是,让我感到失望的是,她竟然想都未想的开口道:“多谢皇上的好意,只是臣妾精神有些不济,想先回静心宫小憩一会,就不叨扰皇上了,以免扫了皇上的兴致。”

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是,我却也抹不开面子再多说什么,只是气嘟嘟的跳下马车,甩了甩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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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7

回到御书房之后,我也稍微冷静了一些,觉得自已与秦蝶儿这样赌气下去也不是办法,依照以往的经历来看,就算我几个月不去静心宫,她肯定也不会自己主动来找我,最后的结果肯定都是我按捺不住自己的思念,拉下面子去找她。

另外,今日所见的那名俊逸出尘的男子,也给了我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威胁感,因为我知道秦蝶儿本非自愿入宫,是在秦硕和,母后的逼迫之下才入宫为妃的。而她与那名男子幼年便已相识,或许早已情愫暗生也未可知。

而且,我看得出来,那个男子对秦蝶儿的感情可能比我对她的还要深还要重。

接着,我在心中又暗自将自己与那名男子对比了一下,却惊慌的发现,自己除了有个帝王的头衔之外,似乎找不到什么比那个男子更出色的地方,既不能给秦蝶儿专一的感情,又没有用心的完爱她,呵护她,让她真正的快乐起来。

更何况,我是一个帝王,不能给予她所追求的“情至极处,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的感情,而那个男子则可以。|

如果将我换成秦蝶儿,我肯定也会选择那个男子。

这样一想之后,我渐渐变得不自信,也变得有些六神无主起来。

我总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我害怕自己再这般对秦蝶儿不闻不问下去,只会她的心完全偏向于那个男子,一想到会发生这个场面时,我的胸口就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于是,我没有用晚膳,就让赵德安与我一起,直接摆驾静心宫。

在路上,我开始警告自己,待会见着她之后,一定要心平气和一点,别又将气氛给弄僵了。

可是,当我坐着龙銮,到了静心宫之后,却发现那个原本说自己精神不济,要回静心宫小憩之人,正站在准备好的马车边上,准备去什么地方似的。

我询问她要去哪里,她却告诉我,她要去一趟贤秀宫,告诉一下忠国夫人母亲让她转告的话。

她若是告之握,她要去顺宁宫,我心中还舒坦一些。因为母后病重,她过去探望探望,倒也还算是人之常情。

可是,她却告之我,要去贤秀宫。方才,我希望她留在玄清宫之时,她不肯,推说自己精神不济,回了精心宫,现在,却为了一句任何时候都可以转达的话,要去贤秀宫。

如此看来,她方才的那些话明明就是在敷衍我,我的心中不禁又变得既郁闷,又失望起来,生闷气的说道:“哦,看来朕真的是不识趣,老喜欢碍着爱峨妃的事了。”

还好,她这次乖巧了一些,没有再顶撞于我。|

因赵德安方才已经告之了御膳房,我改正静心宫用膳,所以,待我进入了静心宫的主殿之后,御膳房的膳食也同时送了过来。

赵德安很贴心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我与秦蝶儿,服侍我用膳的事情自然是由秦蝶儿来尽行。

其实,所谓的服侍也就是指帮我试毒、试吃和布菜。记得刚登基之初,被人这样伺候着,我还曾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后来便慢慢的习惯了,也想通了,因为君王的性命不仅仅是他自已的,还关系着江山社稷,关系着黎明百胜,所以,显得比其他人要贵重一些。

以往每次与秦蝶儿单独用膳时,我倒是从来未让她这样做过,因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让自己喜欢的女人来替自己试毒,让女人挡在自己的前面,感觉似乎有些怪怪的,所以,我一般是让宫中的宫人们先来试完毒,再来与她单独用膳。

不过,今日因为心中郁闷,加上心事重重,我也忘记让宫人们进来做这件事,待我反应过来之后,秦蝶儿已经开始在做这件事了。

这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从未给我试过毒的秦蝶儿,试毒的动作竟然非常娴熟,而且也非常清楚毒一般会用在什么她方,不似是第一次给人试毒之人,倒像是个医士一般

难道她会医术?仔细想想,倒还真是有可能,因为她曾是跟在一位医药高手身边长大的,就算是耳濡目染,至少也能学会一些的。

紧接着,我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我曾让赵德安送给她一碗藏红花,她若是知晓医理的话,肯定能闻得出来。我回想了一下,那次之后,我再见她是在姜母妃的寿辰宴上,她那夜好像就看都不愿看我一眼,和我说话表情也是冷冰冰的。

如若只是单纯的为我冷落她之事,应该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难道她已经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做贼心虚起来,也失去了进食的胃口,一旦她知晓这件事,如若我不找理由解释清楚,只怕我就很难完完全全得到她的心。

于是,我开始试探起她来,想得知她是否会医理之事。

幸而,她告之我,因为身体太差,她没有精力来学习医理,否则,就不会带着医女进宫了。|

我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然,她就没有必要特意带医女进宫了。

不过,因她说她在黄山上与一位医药高手和他的徒弟们一起待过了七年,又不禁让我想起了下午的那个男子,所以,我忍不住又试探起她与那个男子之间的关系来,想知道究竟深到了什么程度。

“今日的这位公子便是那位医士的大徒弟,往日里就他最照拂蝶儿,蝶儿需要什么东西,他总是比蝶儿还先想到;蝶儿生病痛苦时,他仿佛比蝶儿还痛苦;蝶儿想要什么东西,就算再艰难,再困苦,只要他能办到,他就一定替蝶儿拿到。他总是象个兄长一般的、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蝶儿。所以,蝶儿与他的感情也是最深的。。。。。。。。。。”谁知道,她竟然这样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什么象个兄长一般,明眼人一看那个男子看她的眼神就知道,那明明就是一个男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眼神。我的妒火一下又烧了起来,心中吃醋、紧张、不知所措的情绪兼而有之,脸上强作出来的平静表情再也挂不住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已究竟想知道些什么,明知道那个男子对她爱慕不已,却还要询问她,让自己受刺激。

心中积聚的情绪无处发泄之后,我愤怒的质问她,是不是自己赐她母亲去紫云寺超度反倒给她与那个男子重温旧梦的机会?

她听见之后,嘴里说着惶恐,不知道我在为什么生气,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看着她的表情,这时,突然又有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那夜秦蝶儿所写的那首《雁邱词》莫非不是因我,而是因这个男子所写?

一想到这里,我有些莫名的惊慌起来,忍不住直接开口询问其她这个问题来,不过,问完之后,我却非常害怕听见她的答案,我怕她回答出个肯定的答案,那样,日后我便真的不知该与她如何相处了。

骄傲如我,肯定不会去祈求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女人的感情,可是,如若放弃了她,我有预感,我的心中肯定会非常伤痛,并且会遗憾一辈子。

幸而,她的回答虽然也让我气个半死,却不是那个肯定的答案,让我心中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但是,也让我保住了尊严,并有颜面将夺取她心的行动付诸实践。|

对于她这样聪慧,又不太可能会为权势打动的女子,唯一能够打动她的,应该就是一份真挚的感情了。所以,我索性抱住她,将我见到那名男子后,心中的感受告之了她。

看得出来,对于我所说的这番话,她应该是稍稍的被触动了一下,只是,可能她心中仍然再为她离宫前,我无缘无故很长时间没来静心宫为耿耿于怀,所以对我不假辞色。

估计我如若不给她解释,她应当不会罢休了,我叹了口气,将那夜我看完诗词后的感觉以及之后我内心的挣扎,也原原本本的告之了她。

让我欣喜和暗自庆幸的是,她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松动。

于走,我趁热打铁道:“蝶儿,初时,朕一直在抗拒着你,想必你也知道朕与太后之间的渊源的,朕若宠幸于你,便违背了联的初衷。呵呵,可是,后来朕发现这些都是无谓的挣扎,朕便也认命了。蝶儿,以后不要再这般与朕生气了好吗?按照民间的说法,我们是夫妻,应当是床头吵,床尾和才是,如果朕有让你不开心的他方,你就尽管告诉朕,朕也不是那种冥顽不化之人。只是,朕不允许你将朕从你的心中驱赶出来,让别人进驻进去。”

然后,我不待她回答,便抱起她,往她的厢房走去,与她合二而一的那一刹那,我心中的空虚感也终于被填充得满满的,只有在这时,我才能感觉到她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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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8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来静心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想极力讨得秦蝶儿的欢心,完全赢得她的芳心。

只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我,却从来没有追求过哪个女子的经历,也不知道应当怎样追求,于是,我便开始有意无意的从秦蝶儿嘴中探问起来,探问、以前那名男子是如何对待她的,然后我再存着比照之心,对照着做,想做得比那名男子更好。

至于秦蝶儿以前喜欢的究竟是谁,我也不想再去追究了,我只是霸气的在心中宣告,她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是,她的现在与未来却必须是我的。

不过,因着母后病重,秦蝶儿每日都会去一趟顺宁宫,有时候还能被我撞上,虽然我心中仍旧不喜母后,但是,她是母后的亲人,在这个时候去探望母后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的算了。|

在这之间,还有一件让我感觉不快的事,就是我无意之中得知了秦蝶儿身边的那个医女竟然就是那日那个男子的师妹,而这个医女又有自由进出宫的权利,这两日刚刚出宫,势必可能将秦蝶儿与那个男子之间的消息相互通传。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有些隐隐不安起来,心中的不确定感又增加了,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遍的占有她,以此来宣告自己对她的所有权。

然而,尽管有着这些不是太愉快的小插曲交叉在其中,但是,能够与秦蝶儿平和、温馨的相处在一起,这段日子于我来说,还算得上是幸福和快乐的。只是,这种幸福和快乐的时间却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顺宁宫那个病重的老妖婆又按捺不住寂寞,开始兴风作浪了。

她不知是使用了什么妖术,竟然将四位辅政大臣都联合上了,一起联名上书于我,要我册立秦蝶儿为后。

而在我进入朝堂之前,她又让人给我转交了一份所谓我勾结林御医的证据,这份所谓的证据竟然就是我去顺宁宫之前,曾将林御医先找过来了一趟,尔后,去顺宁宫时又故作不知,询问谁才是负责给她诊病之人,随后,我又不断的悄悄召林御医入玄清宫。

她觉得她的病是与御医的故意误诊有关,而她所掌握的这些证据暂时还没有告之四位辅政大臣,但是。却都已转移到宫外。|

这不禁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来,看来我还是小瞧母后了,忘记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也已经布置下了自己的耳目。

虽然我并没有与林御医秘密的策划什么,但是,让她掌握了我与林御医秘密接触之事确实就能够让我有理说不清。而母后只要在顺宁宫中找个会医理之人商量一下,随便找个证据,就能栽赃到林御医身上,进而牵连到我。

就关这一条,就能符合那道父皇留下来的遗旨中,成为废黜我的理由了。

而母后能够联合上四位辅政大臣一起上书,请求立秦蝶儿为后,那必定也能联合上四位辅政大臣一起废黜我。

更何况,就算母后有个万一的话,将那些证据公布出来,在那些对皇位虎视耽耽、心怀不轨之人的煽动下,天下黎明百姓得知我要谋害母后,肯定会群起而攻之,进而来反对我的统治的。

所以,与其说这种立后方式是请求,倒不如说是胁迫来得更恰当一点。

虽然说我喜爱秦蝶儿,但是,也还不愿意被人用这种方式逼迫着我立她为后。

而且,我估计,待我写下这道立后的圣旨之后,等秦蝶儿有了孩子,下一道我要再被人逼着写的可能就是立那个孩子为太子的圣旨了。

因而,如若我这次妥协的话,以后估计以后我就得永无止境的妥协下去了。所以,我必须要找到办法,化解掉这个危机。

于是,我忍住心中的屈辱,面上不带任何情绪的对四位辅政大臣以及满朝文武说,待我考虑三天,再来做最终决定,那些辅政大臣虽然无奈,却也只能答应了。

从而,我也给自已拖延了三天时间。|

退朝之后,我冷静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已应该马上做的事,就是先查证,母后所谓的证据是否真的送了出去,是由何人送的,放在了哪里,看有没有办法能够取到。

接着,我让赵侍卫去召回这几日看守在顺宁宫的暗卫,询问他,这几日有哪些人出入顺宁宫,并去调来了这几日宫中诸人进出宫门的记录。

而我从暗卫的报告与进出宫门的记录中得知了一个让我的手都不禁有些颤抖的消息,顺宁宫的宫人没有进出宫门的,而这几日唯一一个与顺宁宫往来频繁,并且出宫之人,就是秦蝶儿的那个叫杏儿的医女。

确认之后,我也想了起来,昨日,我无意之中曾询问过秦蝶儿,她的那个医女为何不在她身边,她说出宫去了。那个医女有出入宫门的权利,却一直很少外出,为何偏偏就在此时,还选在母后生病的时候出宫呢?

而且,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母后如果想找出一个办法从诊断和处方上陷害林御医,就必须得到一个会医理之人的帮助才是,而那个医女恰恰懂医理。

一个小小的医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参与这件弄得不好套掉脑袋的事,除非是她主子的要求。。。。。。

接下来的内容,我不敢再想下去,也不能再想下去了,因为我发现我的心开始抽痛起来。

难道我终究还是看错了她吗?原本,我以为她不在意名利、权势,没想到,她的胃口比别人更大。她是不是为了达到她的目的,一直在与我虚与委蛇,强颜欢笑呢?

难道,这就是这些时日以来,我所感受到的幸福的真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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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9

尽管心中疼痛,但是,该做之事,我还是必须得做的。

于是,我先吩咐了几个暗卫去宫外打探一下那个医女的行踪,另外又派了几个人去调查原本倾向于我的护国公包络为何要突然倒戈相向,以及原本一直保持中立的卫国公杜静远又突然偏向了母后这边。

安排完这些之后,我又拿起奏折,强制着自己批复起来,将自己沉浸在政事之中,也能够让我暂时忘却一下心中的伤痛和忧愁。

只是,到了晚上,我手中的奏折也批复完了之后,我便再也忍不住了,让赵德安拿来了几壶酒,摒退赵德安,自己自斟自酌,借酒浇愁起来。

其实,让我感觉到最难受的不是母后的这种行为,因为我与母后这样的明争暗斗已经习惯,她若突然与我平和相处起来,倒是会让我不习惯的。

我难受和疼痛的最重要原因是我对秦蝶儿的一片真心,一片真情,却被她所利用,得到了如此的对待,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似的,流血不止,让我疼得有些无法呼吸。

我不停地将酒饮进了腹中,想麻痹自己,止住这阵疼痛感,也想让自己早点醉了,醉了之后便不会再感觉到这般疼意了。

可是,却偏偏应了那句“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之话,我不仅没有喝醉,反倒越喝,脑子越清醒起来,心中的憋闷也越来越甚,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怒之下,我砸掉了酒壶和酒杯,又拒绝了赵德安的相陪,独自颤颤微微地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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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也只是毫无意识地向前走走而已,可是,走着,走着,我的脚却突然像有了自主意识一般,竟然又走到了静心宫门前,并推开门,老马识途般地走进了秦蝶儿的厢房之中。

说来也奇怪的是,尽管现在的我,正无比地痛恨着她,但是,走进了这间厢房,闻见了她的气息后,我那原本紊乱不已的心绪却平静了下来,呼吸似乎都一下畅通了起来。

只是,在看到她那安静、熟睡着的甜美面容时,我却变得极度不忿起来,我心里非常恼怒,自己变得如此痛苦、悲伤,而她这个始作俑者却睡得如此香甜,如无事人一般。

于是,我忍不住地涌上一股破坏欲,我揭开她的被子,拉扯下她的亵衣,第一次不顾她感受的、没有任何温柔可言地在她身上疯狂地发泄起来。

只是,在听见她痛苦的呻吟声之后,我的心却又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了一些,动作也轻柔了不少。

不过,旋即,当我又想起了今日在朝堂之上所遭遇的事,以及她的所作所为之后,便再也温柔不起来了,人像发了狂一般地在她身上驰骋起来,嘴也控制不住地咒骂起来。

终于,不多会后,酒精开始慢慢在我身上发挥作用了,让我的意识慢慢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精疲力竭之后,我从她身上翻了下去,阖上了双眼,沉睡了起来。

然而,在我循着每日上早朝习惯,早晨睁开双眼之后,看见她就躺在我的身旁,恢复了意识和理智的我,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我有些懊恼和恨起自己的不争起来,竟然还是如此留恋她,留恋到不顾大局,又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

而且,我依稀记起,自己昨夜好像是醉酒了,我有些不确定自己是否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有没有将我对她的怀疑,以及正在嘱咐暗卫们所做的事糊里糊涂地说出来。

因着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好时机,于是,我缓和了一下自己的神色,试探着询问道:“朕昨晚似乎醉酒了,都差点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以及怎样过来静心宫的了。朕昨晚有没有说什么冒犯爱妃或者惹爱妃不开心的话啊?”

幸而,她的面色无甚变化,只是说自己昨夜睡着了,没有听见我说过什么,随后,似乎还在为没听见我所说的话而懊恼,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让她起疑心,我又编了个理由,欲盖弥彰地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何要这样询问她的原因,接着,我便不想再与她虚与委蛇下去,而是爬起身来,准备更衣去上早朝。

哪知道,从来没替我更过衣的她,竟也披上衣服,爬起身来,准备来替我更衣。

若是换了往日,她这般做,我肯定会欣喜不已,并且会为她的贴心,感觉到一些快乐与幸福。

但是,今日我一想到她为了登上后位,与母后一起合谋算计于我,并且在我面前,还能表现得如此的不动声色,就不禁愈发地厌恶起她来。

出现一种本能的反应,在她刚触碰到我的衣服之后,我便一把推开了她。

只是,看到她那变得有些僵硬的手之后,我却又感觉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这样做只会招致她的疑窦而已。

于是,我便开口圆场道:“爱妃,现在时辰还早,你现在早上也不用去请安了,就继续在榻上多歇息一会吧。更衣之事,朕让你的那个宫女剪春来就可以了。”

然后,便再也是掩饰不了厌恶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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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静心宫之后,我并没有马上去朝堂,而是先回了玄清宫一趟,让赵德安配制出一碗含有藏红花的避孕药,送去静心宫,盯着秦蝶儿饮下。

自从紫云寺回来之后,我虽然经常宿在静心宫,但是,因着心中怜惜秦蝶儿,就再也没有让她饮用过避孕药了,因为我又必须防着母后,所以,每次过来之前,我都是自己先吃上一些药。

所以,这么久以来,秦蝶儿也一直未传出什么有喜的讯息,不然,现在的我就更加被动了。

知道事情原委的赵德安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让人准备去了。

只是,因着我精神不佳,他有些不放心,便改让他下面的那个小林子去静心宫送药,并盯着秦蝶儿饮下,他则执意地要陪我一起上朝堂。

我现在的心情确实也太差了,为了避免等会上朝会出现什么差错,也需要有个人能跟在后面提点一下,所以,我便也由着他去了。

等我强打着精神,将早朝上完,回来之后,那个派去打探卫国公杜静远的暗卫也回来了。

他也带回了杜静远为何偏向母后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秦硕将自己的儿子作为礼物,送给了杜静远做男宠。

杜静远偏好男风之事,我也早已耳闻,虽然我觉得这有些与世俗格格不入,但是,这毕竟是他个人的爱好问题,即使我身为君王,也无权干涉。

据说,当年他还曾仰慕过秦硕,追求过秦硕,并为秦硕所拒,这也是他成为辅政大臣之后,一直没有偏向于母后和秦家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

让我感觉到瞠目结舌的是,秦硕当年虽然没有答应他,现在却开始利用他的儿子做文章,看来,为了能让秦蝶儿能登上后位,他与母后还真是无所不用极啊!

不过,因着秦硕与母后的这个方法,让我脑海之中有了一个启发,我记得以前曾调查过,兴国公杨凡、振国公刘思国各有一个今年及笄的女儿,因她们去年未及笄,没能参加大选。

既然秦硕能将自己的儿子送与杜静远,那我也可以将杨凡和刘思国的女儿娶进宫来,给予宠爱和恩赐。

我相信,女儿与好友比起来,女儿的份量还是要更重一些,或许这样一来,便能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偏向于我。

而没有了四位辅政大臣过半数以上的支持,母后想扳倒我就不太可能了。

而且,就算母后仍能获得辅政大臣半数以上的支持,我还有最后一招棋,那就是紧紧网络兵部尚书罗幼光,先下手为强,发生兵变。只是,这会带来杀戮无数、血流成河,不到迫不得已之时,我不愿意使用它。

想到这里,我便让赵德安好好替我妆容了一番,然后便带着赵德安、赵侍卫一起,去兴国公府和振国公府求亲去了。

番外30

不出我所料,杨凡和刘思国见我亲自前来他们的府中,不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而他们的女儿杨晴儿和刘彩儿自打见着我之后,便一直都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不停地用眼神偷偷地打量我,眼中闪耀着爱慕之意,这恰好正中我意。

因为时间比较紧急,与他们各自寒暄一番之后,我便直接进入了事先预订好的主题,告之他们,我想迎接杨晴儿和刘彩儿入宫为妃,并向他们暗示,我定会善待那杨晴儿和刘彩儿,给予她们无限的荣宠,并且承诺,待她们入宫之后,我将给她们分别赐居怜花宫主殿和惜玉宫主殿。

能让皇帝亲自上门迎亲,是件莫大的荣耀,况且我还是个年青、俊秀、有为的皇帝,并且能让杨晴儿和刘彩儿刚入宫便能成为一宫之主,他们自是没有不应允之理。

带着杨晴儿和刘彩儿往回走的路途中,我心中的那块大石暂时落了下来,我知道,经过我方才说的那番“后位等日后再议,有贤德者均可居之”之话后,到了明日上朝之时,杨凡和刘思国的心中应当会涌起另外一阵考量,不会再逼迫我立秦蝶儿为后了。

而包络应当也不会,因为包晴漾也尚在宫中,我看得出来,他上次这样做的一大半原因,可能是受了母后或者秦硕的胁迫。

因而,这四位辅政大臣中,唯一坚持一点的人,可能就是杜静远,只是,只有他一人坚持,也就不足为惧了。

只是,这时,我突然又想起了秦蝶儿,心不禁又变得疼痛起来,我开始有点不太愿意回宫,回到那个有她的地方,而让我心情变得又不好起来。

于是,我让赵德安先将杨晴儿和刘彩儿带回宫中安置好,我则留在宫外视察一下民情。

赵德安知晓我身怀武艺之事,又知道我心情不好的原因,加上我身后还跟有暗卫在保护着,所以,尽管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却也只能同意了。

就这样,我在宫外东走走,西逛逛,一直到暮色降临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往宫中走去。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离开的这一天中,宫中已经开始风云突变了。

我刚到宫门前时,赵德安便已经等在那里,着急着慌地说道:“皇上,太后,太后娘娘好像快要殡天了。”

我一听,大惊,然后也顾不得身后的赵德安了,自己趁着天黑,径自展开了轻功,往顺宁宫飞跃而去。

就在我到达母后厢房的那一刻,母后阖上了眼睛,我也缓缓地对着母后跪了下去。

那一刻,我心中百味交织,有过怨恨,有过愕然,有过一些如释重负,还有过一点点莫名的难受。

随后,心中便是空空如也。

从我懂事之后,一直到现在,母后都是我心中的假想敌,我努力学习,努力学武,努力笼络人心,努力治国等等,有一大部分动力源泉就是为了能够对付母后而来。

包括我今日费尽心机,从宫外新迎娶了两位妃子进宫,也是为了粉碎母后的阴谋而特意准备的。而且,为了粉碎母后的这个阴谋,我甚至不惜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没想到,这次母后还没等我展开反击,便自己先走了,我所做的这些事情也变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如此一来,我能少花很多精力的,应当觉得开心和高兴才是,但是,我却连一点开心与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一时之间,我甚至找不到自己下一步该干些什么了。

而母后临终前,还留下了一道懿旨,让忠国夫人与碧玉姑姑去了紫云寺,为她守孝;让服侍过父皇,又服侍过她的刘公公去皇陵,为她守灵;将顺宁宫的宫人,每人给予400两银子,遣散出宫。

这是母后的遗旨,我没有理由,也不能不遵从。我明白,母后这样做,主要是怕我为难忠国夫人以及这些顺宁宫的宫人们。

其实,母后这样是多虑了,我还不会如此小人的,作为一个君王,连这点容人的气度都没有,就算她们仍旧待在这宫中,我也会善待他们的,一直以来,发生的都是我与母后之间的战争,不涉及到他们。

这时,我还不禁有些庆幸起来,幸而母后将秦蝶儿给我留了下来,没让她与忠国夫人、碧玉姑姑一起,去紫云寺给守灵。

不过,估计母后就算真的下了这道旨意,只怕我宁愿背负着一个不孝的骂名,也不愿意遵从了。

尽管我还痛恨秦蝶儿对我的背叛,但是,一想到她要离开我,离开这个后宫整整三年,我的心中就像空出了一个很大的洞一般,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尤其是见到她因母后的殡天,哭得那般凄惨,那般伤心之时,我的心也不禁软了下来,对她的愤恨似乎也烟消云散了,并且开始在心中替她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开脱。

或许,我不会封她为后,但是,我可以肯定,自己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地宠爱于她。

也许,前世我欠她的情,今生老天爷罚我来全部偿还给她吧。我在心中带些自娱自乐,又带些无可奈何的想着。

而接下来,让我没想到的是,秦硕竟然也交上了请辞书,请求告老还乡,他只提出一个要求,在他离开京城后,希望我能够善待秦蝶儿。

我自然没有理由不应允他,并看在秦蝶儿的份上,以国丈之礼送他回他的山东老家了。

不过,一时之间,我却有些恍惚的感觉,觉得所有的事情突然之间都出人意料地顺利过了头,原本让我如临大敌之人,竟然一个个都不费一兵一卒就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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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本派出去调查秦蝶儿的医女,以及调查包络为何要倒戈相向之人也被我召了回来,因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不过,而为了惩罚包络的背叛,我便开始刻意地冷落起包晴漾来,自母后殡天之后,一直没去过彩霞宫。

而在随后为期三个月的国丧期,尽管秦蝶儿一直对我冷冰冰的,我却因抑制不住她的思念,曾拉下颜面,去过几次静心宫,并提出过留宿的要求,却都被她以正处在国丧期间为由拒绝掉了。

弄得我每次都是怀着忐忑不安、激动的心情走进去,然后再怒气冲冲地走出来。

后来,我便索性忍住思念,不再过去,故意冷落于她,让她尝尝失宠的滋味,进而让她先向我臣服。

而同时,我也接受了上次被母后逼迫的教训,开始笼络和培养起一批忠心于我的势力来。

自然,要达到这个目标,除了要在朝堂上向那些臣子施以恩惠以外,私下里,从后宫中下手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现在处在国丧期,虽然我不能去怜花宫和惜玉宫就寝,但是,我每隔上两三天,就必去怜花宫和惜玉宫坐上一坐,以彰显我对她们的恩宠。

然后,晚上我主要宿在朝霞宫和听雨宫,因为罗幼光和顾成都是我要笼络的对象。

自然,香儿的彩凤宫我也不会不踏足的。

而在有一日晚上去彩凤宫就寝的时候,香儿向我提出来,要将暂时空缺的内务府总管之位让她手下的那个大太监黄得仁来担任,我想了想,现在香儿掌握着后宫大权,将内务府总管换成她手下之人,也方便她处理后宫之事一些,便也同意了。

而因着我一直不踏足彩霞宫,姜太妃看不过去了,有一日特意来玄清宫,为包络和包晴澜求情,让我不要冷落包晴漾。

我想了想,自己也不宜这样一直敌对包络,那样只会将他推远,推到其他有狼子野心的人身边去,被别人所利用。略微惩罚一下他,让他知道我的愤怒便也足够了。于是,我便卖姜太妃一个顺手人情,重新宠幸起包晴漾来。

就这样,三个月的国丧期也终于过去了,我也将朝中的一些重要势力都笼络和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样一来,处理事情来也方便了很多。

番外31

因我的生辰恰好赶在国丧期,不适宜庆贺,因此,国丧期刚满后,香儿就提出要给我庆贺庆贺,刚好也能让沉闷已久的皇宫增添几分热闹气氛,去一去晦气。

我想了想,也有道理,便应允了。

晚上去参加宴席时,我的心中还藏着一份隐隐的期盼,我又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未见到她了,不知她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今日是特意为我庆贺的宴席,所有嫔妃应当都会来参加,她应该也会来吧?

我进入休闲殿之时,别的嫔妃差不多都已经来齐了,可能是为期三个月的国丧憋坏了她们,今日,她们的衣饰、妆容都纷纷争奇斗艳起来,放眼看去,尽是一片姹紫嫣红之色。

只是,在这片多姿多彩中,唯独没有见着秦蝶儿的身影,我不禁变得有些着急起来。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得过于焦躁,也为了让自己多一份耐心,我开始安慰起自己,她住的地方比较偏远,晚来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等到宴席开始之后,我仍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再加上上次除夕宴上,她就曾有过缺席的记录,弄得我也有些不确定,她到底会不会过来参加宴席了。

于是,我再也稳定不住自己,便边就应对着姜太妃和方台上嫔妃的话,边心神不宁地朝下面不停地搜索和探视起来。

还好,这时姜太妃出声询问了香儿,秦蝶儿怎么还未过来,并让香儿派个人过去静心宫看看,秦蝶儿是因为身子不适,还是由于一些什么其它的原因,没有过来参加宴席。我心中也很赞成这个提议。

正在这时,秦蝶儿却突然从下面的一个角落里站了出来,走到方台底下,向我和姜太妃行礼道:“臣妾叩见姜太妃娘娘,叩见皇上。臣妾已经过来有段时间了,只是见太妃娘娘、皇上以及众位姐妹聊性正浓,便没有惊扰大家。”

听见她的话之后,我不禁有些郁闷,今日是特意为庆祝我的生辰而补办的宴席,她既然来参加,就表示她肯定也是知道的。

所有的嫔妃进来之后,都有上前来向我道贺。她可倒好,不仅一声不吭,而且明明是所有嫔妃中的位分最高者,不在这方台上专门为她准备的座位上坐下,却缩在一个角度,害我白白担心了好久。还为自己的这种行为找借口,也不知道那是哪只眼瞧见我聊性正浓了。

于是,我没好气地对她说道:“爱妃还真够贴心的,平身吧。”

为了报复她,我故意与我身边的罗兰、杨晴儿、刘彩儿打情骂俏起来,想气气她。

谁知道,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自顾自地吃她自己的饭,也不看我一眼,好像座位上没有我这个人一般,这让我不禁变得更郁闷。

就这样,在我有些郁结的心情中,膳食就这样用完了,接下来是嫔妃们特意为我准备的才艺表演。

我不禁又有些隐隐的期待起来,我很怀念以前那些她为我抚筝吹笛的日子,也很想她再为我弹上一遍古筝,吹上一回笛子。

这时,她却突然站起身来,向我和姜太妃请辞,说是自己头晕,想要先回去休息,我不禁有些气结起来,没有应允,只是气得冷哼了一声。

哪知道,她竟然将我的冷哼当作应允,自顾自在从方台上站起身,向外走去。

我一时反应不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

在这种既恼怒,又郁闷的心情之下,我哪里还观赏得进去什么嫔妃们的表演的才艺呢?我强自按捺住自己的耐心,勉强听了一两首古琴之后,便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找了个理由向姜太妃请辞之后,就带着赵德安,匆匆忙忙地往静心宫赶去。

我要去质问秦蝶儿,她究竟对我有何不满,我都没有追究她与母后、秦硕合伙,背叛我之事了,她竟然还以这个态度来对待于我。

而且,在内心深处,我也想解开她心中可能存在的结,不愿意与她如此纠结下去,因为与她冷战,见不到她的日子里,我总是会心神不宁,患得患失。

只是,在我到达静心宫之后,却突然又听见了那首笛子吹奏的《姑苏行》,原本应当是略显欢快的曲调,却被她演奏得婉转哀伤,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应当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屏退了宫人们的通报,顺着曲音,一步步地朝她厢房那边走了过去。

正在这时,曲音突然停住了,传出了剪春的声音,她询问秦蝶儿为什么喜欢吹奏同一首曲子,对这一首曲子情有独钟。

听了剪春的询问之后,我突然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秦蝶儿回答道:“这首曲子原是我的一个故人所教授于我,它也曾是我童年时最爱听的曲子之一,里面也包含着我的很多童年的快乐记忆,所以我对它比较有感情,今日心绪有些紊乱,想吹奏吹奏它看看,看能不能让心神稳定一些。今日可能是因为太后新丧不久,心中感受到凄凉吧,曲随心变,所以就将它的旋律吹奏得有几分凄凉。”

原来如此,她如此喜欢皆是因为那个故人的缘故,而那个故人,不消说,就是那日在紫云寺见到的那名男子了。

她现在突然吹奏这首曲子,应当不是因为母后新丧,而是又想念起那个故人了吧?

她就如此想念那个故人吗?想念到我的生辰都不愿意为我庆祝一下吗?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一痛,走了进去,脱口而出道:“爱妃可真是一个情深意重之人啊,母后过世了三个月,都还感到心中如此凄凉。已经离开故人这么久,还时刻不忘故人,连朕的生辰都没时间帮朕庆祝,特意跑回宫来吹笛弄萧,怀念故人,只怕,这才是你最近不让朕留宿的最真实原因吧?”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反倒讽刺我有听墙角的嗜好。

尽管心中气愤,但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光明磊落,所以,倒是真变得有些羞愧起来。

谁知,这时香儿却突然走了进来,说道:“哟,没想到我们的贵妃娘娘越来越能耐了,先是撕扯掉了御书房中皇上的东西,又煽了臣妾几耳光,现在居然连皇上都敢堂而皇之地骂了。”

我听见香儿的话之后,不禁有些愕然,不知这又是何时发生的事,连忙追问起来。

这一问,倒让香儿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她说母后殡天那日,她本想去询问我,我的生日宴应当怎样办,却看见秦蝶儿闯进我的书房,说着侮辱我的话,并撕扯着御书房中的同心结,并放在地下踩。她看不过意,上前阻止,却被秦蝶儿煽了几个耳光。

我倒是记了起来,母后殡天的第二日,我曾见香儿脸上红肿了,便关心地询问她是怎么弄的,她说是被蚊虫咬的,看起来不太像,因为当时正忙得焦头烂额,我也就没再追问下去,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个缘故。

而看到香儿让人拿来的那个同心结,我则更有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这是秦蝶儿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唯一一份礼物,是她为了让我不再吃那个药而特意做出来,向我表达她的心意的。

记得当时拿到它后,我一直像个傻子一般,笑得合不拢嘴,晚上还激动得差点一夜没睡着,因为它代表着永结同心的意思。

从那以后,我便一直像供个宝贝似的将这个同心结供在桌上,想念秦蝶儿之时,我就会将它拿出来看看,慰藉慰藉自己的相思之苦。

在母后殁了后不久,我发现它不见了,寻遍了整个玄清宫也没有寻着,还曾大怒了一场,将收拾御书房的宫女和太监各拉下去打了二十大板。

后来,无法之下,我还曾寻思着,到时候要再央秦蝶儿帮我做一个。

原来,这个同心结竟然被她给毁了。

看来,在意这个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她所谓的心意不仅被她自己扯坏了,还被她放在脚下踩。

难道,她心中的爱恋也从头到尾只有那个男子一人,对我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而见我不愿封她为皇后之后,便是连与我虚与委蛇都不愿意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痛彻心扉。

番外皇帝篇32后悔

我抬眼逼问她此事是否属实,她冷哼了一声当作回答。

我的心顿时冰凉成一片,一时之间,忍不住想像个刺猬一般,以长在表层的刺来掩饰自己受伤的心。

于是,我怒极反笑地询问她凭什么这么放肆,是凭借母后对她的支持,还是凭借我对她的爱意和宠爱。

而且,为了刺痛她,让她与我一样疼痛,我刻意否定了自己对她的所有爱意,将自己说成故意利用她一般。

虽然我嘴中说着“难怪说再聪明的女人,一旦爱上后,都会变成傻子呢”,其实,这一刻,我心中根本没感觉到她在爱着我,反倒感觉她爱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不禁让我更加愤怒起来,于是,我不计后果地对黄得仁开口吩咐道:“秦氏无德,剥去贵妃称号,赐字‘罪’,打入冷宫,未经召唤,永世不得外出。”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我自己也被自己的话惊呆住了。

而听见我这话之后,秦蝶儿则做出了一个让我心神俱裂的动作,她在我将眼睛看向别处之时,突然不知用剪刀还是用什么其它东西,将她颈部以下的头发悉数切落,递与赵德安,然后,连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绝情地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剪下,送与他。从今日之后,我秦蝶儿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冷宫方向走去。

看见她这般绝情的话,我的心变得莫名的恐慌。

我突然很害怕,害怕她真得如她所说的那般,与我不再有任何瓜葛。

我也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以惩戒自己方才说出了那番莫名其妙、再也收不回来的话。

我想拉住她离去的背影,告诉她,自己方才所说的那番话都是胡言乱语,逞一时口头之快而已,其实,我爱她已经爱得快要发狂,想她已经想得快要发癫。

可是,我发现,自己却挪不动脚步,她方才的那番话和她的举动,已经将我浑身的血液都给冻住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地离我而去,越去越远。

“皇上,我们也回去吧。”这时,香儿来到我的身边,对我说道。

我有些浑身无力的感觉,便对她说道:“你先回去吧,朕想歇息一会。”

谁知,香儿竟然不依,挽住我的胳膊,不依说道:“皇上,你不要为那不知好歹的秦蝶儿伤心,扰了你的兴致嘛。咱们一起回休闲殿去吧,姜太妃和妹妹们都还在等着呢。”

听见香儿的话,我突然有点恨起她来,方才若不是她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话,事情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不可收拾的田地,在怒气之下,我一把甩开香儿的手,由于用力过猛,将她摔倒在地上,然后,我对着她怒吼道:“滚!给朕滚!”

这是我第一次这般与香儿说话,香儿惊呆在那里,然后瘫倒在地上,吓得哭了起来。

赵德安充当了一回和事佬,对香儿好言劝慰道:“淑妃娘娘,皇上正在为秦贵妃娘娘的事而烦躁,现在心情可能不太好,等改日皇上心情好了,就会去找娘娘了。娘娘先自己回去吧,让皇上自己安静地平缓会情绪。”

说完,他将香儿扶了起来。

而香儿看了看我的脸色后,也只得哽哽咽咽,委委屈屈地走了。

待香儿走过之后,我一下跌坐在秦蝶儿的床上,赵德安走到我面前,将他手中的那缕头发递了过来,有些迟疑地说道:“皇上,这……”

我看着那缕黑发,心中变得更痛了,颤抖着手,接了过来。

赵德安突然开口道:“皇上,秦贵妃娘娘自幼出生在富贵人家,应当都没吃过什么苦,冷宫中那般寒冷,娘娘本来就体弱多病,如果没有什么御寒之物,只怕很难熬得过来。而且,冷宫中那般凄凉,一个女子独自待在里面,心中肯定会非常孤独和害怕的。恳请皇上恩准剪春与桃红去冷宫服侍秦贵妃娘娘,并将静心宫中的被褥与娘娘的日常用品给她拿过去吧!”

听了赵德安的话之后,我也情不自禁地替秦蝶儿担忧起来,冷宫那个地方,幼年时我曾因为好奇,偷偷地带着赵德安一起去看过,里面阴森森的,煞是吓人。从冷宫回来之后的那天晚上,我还曾做起了噩梦,将母妃与赵德安都给吓坏了。

现在,她一个柔弱女子,独自住进那里面,想必定是更加紧张,更加害怕吧,想到这里,我便毫无异议地默认了。

而赵德安自然能够知晓我的意思,便让剪春和桃红收拾起秦蝶儿的日常生活用品,并让他手下的三个小太监,一起帮剪春和桃红将被褥之类的东西给送去冷宫。

末了,他还送了出去,不知轻声地对那剪春与桃红嘱咐了些什么后,才悄悄地走了进来。

此时,整个厢房之中只剩下我与赵德安两人,我也不需要再刻意地伪装自己,便握着那缕头发,将面部埋在掌心之中,无声的痛呦起来,一时之间,委屈、伤心、惊慌、疼痛、害怕,全都涌上了心头。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应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我能怎么办,心像缺了一个碗大的口似的。

就如幼年时,每一次我伤心哭泣时一般,赵德安上前圈住我的身子,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轻声地叹息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情绪稳定了一点后,我压低声音,既带哽咽,又含着委屈地询问赵德安道:“朕对她还不够好吗?日日夜夜地思着她,念着她,明知道她心中还有别人,朕也忍了过来,还千方百计地想做得比那个人更好,想将她的心给争取过来。便是连她背叛朕,与母后一起对付于朕这种很难容忍之事,朕也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一如既往地对待着她。可是,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呢?难道就因为朕没有如她所愿,册封她为皇后,所以,她便这般狠心的、无情的伤害于朕吗?”

“可能是娘娘被皇上方才说的话气了一下,才这样的。等娘娘冷静冷静之后,气消了,应当就能体会到皇上对她的好,便不会再与皇上如此呕气了。”赵德安轻声地安慰我道。

“皇上,奴才罪该万死,都是奴才的错,请皇上恕罪!”这时,那个小林子却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头像捣蒜似地向我磕道。

我与赵德安均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小林子为何做出如此动作。

“小林子,你突然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什么呢?”赵德安开口喝止小林子道。

小林子摇了摇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奴才没有胡言乱语什么。太后娘娘殡天那日早晨,奴才端着那碗避孕药前往静心宫时,让秦贵妃娘娘饮下之时,秦贵妃娘娘可能是觉察出了什么,眼眶有些红了,然后,情绪非常激动地逼问奴才,为何皇上以往宿在静心宫时,不让她喝汤药,为何今日偏偏让她喝。奴才从来没见过秦贵妃娘娘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模样,有些害怕起来,一紧张之下,便顺着她的意思,说以往皇上都是吃过药才过来的。这话一出后,奴才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而秦贵妃娘娘手中的那碗药也摔到了地上,随后,她便像,便像疯癫了一般,也不坐马车,直接非常快速地跑着,朝玄清宫冲了过去,奴才与剪春跟在后面,怎么追都追不上。后来,奴才赶了过来时,听侍卫们说,秦贵妃娘娘将同心结给扯掉了,还打了淑妃娘娘几巴掌。奴才因为心中害怕被责罚,便一直不敢将当时的情况说出来……”

我整个人顿时僵住了,原来,原来真实情况竟然是如此的,怪不得她一怒之下,扯坏了同心结,并放在脚下践踏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香儿当时肯定还挑衅过她几句,她才会一怒之下掌掴香儿。

虽然一直没见她发怒过,但是,从我与她的接触中,也能感觉出,她应当是个烈性女子,这也就难怪后来她一直对我冷冰冰的,拒绝我的留宿了。

而在藏红花之事之后,我方才又对她说出那番话,她肯定更是以为我对她没有丝毫情份,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于她,所以,她便做出那番狠绝之举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像发了疯似地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暗暗诅咒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踩了,竟然说出这般话来。

也有些愣住的赵德安和本来正在磕头请罪的小林子被我的举动吓坏了,赶快上前拉住了我正在自残的手。

番外皇帝篇33沉重

这一夜,我就这般不休不眠,加上浑浑浑噩噩,失魂落魄地在静心宫度了过去,直到要上早朝之前,我才不得不离开了静心宫。

刚出静心宫的院门时,我突然发现赵侍卫和其他几个贴身守护我的侍卫,也从玄清宫转移到静心宫来保护我,这让我突然想了起来,冷宫之中似乎还无侍卫把守。

想到这里,我顿时心中一凛,前不久秦蝶儿在紫云寺还曾遇刺过,虽然我一直让人到处搜查,但是,真凶却一直尚未抓获归案。

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凶手肯定会与这后宫之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或者她身后的势力可能因秦蝶儿被晋升之事心怀嫉妒,从而起了歹心。

而秦蝶儿被废黜之事一旦传开之后,存有歹心之人说不准会再次趁机兴风作浪,保不齐会利用冷宫无人把守之际,趁风作案,或者耍出什么猫腻来。

我有些不敢想像,如若真有歹人得逞后,自己会是怎样的悲伤欲绝。

于是,我赶紧扭头对赵侍卫吩咐道:“从今日起,你带着侍卫,轮流日夜在冷宫外面把守,未经朕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冷宫之内探视。”

虽然我的贴身侍卫去看守冷宫,有点大材小用,这让赵侍卫也诧异了一下,不过,他却马上点头领命了。

而我到了朝堂之上,有几个腐朽不化的老臣子又开始在老生常谈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后”的言论,往日里,我也是就笑一笑,敷衍敷衍就过去了。

可是,今日在那些老臣子提到立后人选时,我的脑海中却突然冒出了秦蝶儿的影子,在这一刻,我心中竟然在想,如果秦蝶儿想做皇后,并且也在为这件事在与我闹别扭的话,我就满足她这个愿望好了。

于是,我将目光投向那四位辅政大臣,寄希望于他们,他们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再为封秦蝶儿为后而进言的意思,不知是因为母后的殡天,人走茶凉的缘故,还是因为我的计策真的奏效了,让除了杜静远之外的其他三人心中都打起了小九九,把后位的希望放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如若真要这样,只怕我到时真想立秦蝶儿为后时,反倒会有很多人反对了。

我暗叹了一下,看样是我自己自食恶果的时候到了。

不过,秦蝶儿现在还身处冷宫之中,我也是不适宜向朝臣们提出,以她为备选人的。

为了给自己多一点缓冲时间,也为了平息这场立后风波,再加上从昨夜到现在,我的腹中还纠结了一肚子郁结之气,无处发泄,所以,我毫不留情地斥责起这些老臣子来,斥责他们领着俸禄,不多想一想能够使万民富强的治国之道,却在立谁为后这种皇家家务事上尽心尽力,并且直接告诉他们,立谁为后是我要操心的事,让他们不需要再操心。

那些老臣子不禁羞红了老脸,其他一些颇有异议之人见我怒气如此之大,也就不敢多质疑什么了。估计接下来,在立后这件事情上,我可以暂时清静一段时间了。

经过我大发雷霆一番之后,那些原本有本要奏的臣子怕再惹恼我,便将那些不急,可以改日再奏的奏折先搁置了下来。

就这样,不到半个时辰之后,早朝就这样散去了,我也拖着疲惫的身子,与赵德安一起回到了玄清宫。

没想到,竟听见宫人们报告,姜太妃已经在玄清宫等着我了。

我心中苦笑了一下,看样是昨夜我将秦蝶儿打入冷宫之事已经传入了她耳中了,虽然我现在身心疲惫,不想见任何人,可是,待我恩重如山的姜太妃来了,却不得不见。

于是,我只得继续拖着沉重的身子,去了玄清宫的正殿。

可能是见我神色不太好,姜太妃迎了出来,带些关心与心疼地说道:“皇上,你的面色怎么这般憔悴啊?是不是昨夜没有休息好啊?”

姜太妃十有八九已经知晓昨夜之事了,我也就不必隐瞒什么,只是带些无奈和苦楚地笑了笑,并点了点头。

姜太妃看了看我的表情,叹了口气道:“皇上,昨夜之事,哀家已经听闻了。在蝶儿这件事上,你确实太冲动了一点啊,要知道,你现在是个君王,不是往日的那个你。身为君王者,所说出的话都是金口玉言,所下的圣旨在无甚特殊的情况下,都是不能朝令夕改的。这下,你圣旨一下,就不能无缘无故地再将蝶儿接回宫内了,否则,日后你的话在这后宫之中和整个天下人面前便,便……唉,这可如何是好呢?”

姜太妃的话提醒了我,我不再是往日那个无足轻重的大皇子,说错、做错什么,只要改正过来便没事了,现在的我,所说出的每一句话,所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这整个后宫和整个天下的典范。

如若我昨夜下旨将秦蝶儿废黜了,今日又突然下旨将她恢复原位,那在整个后宫和天下人面前,我肯定就是个出尔反尔之人,那日后,我也就很难竖立我的威信了。

明白过来之后,我的心情不禁更加沉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是好。

不过,为了不让姜太妃与我一起担忧下去,我便当作无所谓一般地对姜太妃说道:“姜太妃不用为这件事担忧了,这秦蝶儿目无尊卑,顶撞犯上,本就应当给她些惩罚,放在冷宫之中禁闭一段时间。至于日后能不能放她出来,就看她的表现了,如若她知错就改,那也善莫大焉,到时候就算放她出来,天下人与后宫的嫔妃们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那,皇上当真忍心吗?”姜太妃看了看我,带些怀疑和试探地询问道。

我假装很随意,打肿脸充胖子似地笑道:“这后宫中女子众多,多她一个不算多,少她一个不算少。没有了秦蝶儿,朕还不至于就怎么样的。”

姜太妃松了口气道:“那哀家便放心了,虽然哀家素来还比较疼爱蝶儿,对你将她打入冷宫也感觉非常惋惜和难过。但是,哀家一直拿你当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般看待,可能是每个母亲身上都有一些自私性,与蝶儿比起来,哀家更关心的是你。哀家不希望看到你犯错误,将自己逼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而且,与儿女情长比起来,哀家希望你能在任何时候,都能将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做任何决定时,都能从使江山社稷更加稳定的角度来考虑。”

姜太妃的这番话让我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但是,也只能强作笑脸地说道:“是,儿臣知道了,谨遵姜太妃教诲。”

听见我的回答后,姜太妃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那哀家先走了,你身子这么乏,还是先休息休息,再来处理政事吧。对了,晴儿和彩儿那两个孩子都入宫这么久了,你得尽快给她们个名分啊,之前是因为太后娘娘的丧事耽误了,现在国丧之期已满,就尽快给她们个答复,别让人家孩子再这样名不正,言不顺地待下去啊。

经过姜太妃提醒我才想了进来,虽然母后已过世,也用不上她们了,但是,我既然将她二人迎进了宫,自然就得负责到底。

所以,我又强打着精神,点了点头,并目送母后远去。

随后,我便是让赵德安开始替我拟旨,来册封杨晴儿和刘彩儿的位分。

本来,在迎接她们入宫之前,我曾想过要册封她们到九嫔之位,不过,现在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给她们的位分高了,反倒更容易让她们,以及杨凡、刘思国想入非非。

于是,我便让赵德安将她们的位分写成了婕妤好了事。

这个位分不高,想必她们肯定不太满意,为了安抚她们,我打算最近多花些精力在她们身上,以平息一下她们心中的不忿。反正,秦蝶儿不在这个宫中,我晚上召谁侍寝都是一个样。

番外皇帝篇NO.34夜探冷宫

接下来,因为抑制不住困顿之意,我便回到寝宫睡了一会,可是,最后却在噩梦中醒来。

梦中又出现了秦蝶儿挥手斩发,说出那番狠绝的话,然后离我远去的那一幕,尽管是在睡梦之中,但是,我心中的痛意却是那么明明,腹中也变得痉挛起来。

最后,剧烈的痛意让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冷汗也从我的额头渗了出来,随后,尽管我的身子还非常疲乏,但是,却再也找不到什么睡意了。

为了不让自己有太多的时间胡思乱想,我干脆爬起身来到御书房,埋首在那一堆堆的奏折之中,以此来让自己减轻一些痛楚。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便依照计划,开始宠幸起杨晴儿与刘彩儿,将大部分夜晚的时间花费在怜花宫和惜玉宫,然而,在拥着她们的同时,我的脑海中出现的却一直是秦蝶儿的影子。

而且,第一晚宿在怜花宫时,我便又从噩梦中惊醒了,从那之后,我便不再留宿了,因为我害怕自己会在睡梦之中,不断的呼喊着奏蝶儿的名字,而被杨晴儿和刘彩儿发现,从而嫉恨电秦蝶儿,还有可能会将这个消息传遍整个后宫。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尤其是这样长期百无儿耐的待在后宫中的女人,很早之前我便见识过了。

于是,到了后半夜,我总以自己早晨很早主洒起床,怕吵醒她们睡眠为由,离开怜花宫和惜玉宫,再来静心宫歇上一会,感受一下奏蝶儿的气息,尽量让自己的心神宁静下来的一,再回玄清宫就寝。

不过,为了避免有心人发现我的行径,到时候心生嫉妒,对奏蝶儿不利,我也总是严令止跟随我后面的宫人将我半夜来静心宫之事说出来。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在别人看来,宫中已经恢复了平静,我似乎也将注意力转移到新宠身上。

可是,只有赵德安知道,我对秦蝶儿的思念是一日胜似一日,而我的睡眠越来越差,每晚我都不敢睡得太深,害怕熟处之中,噩梦又会来惊扰我。同样,因着心事重重,我的食欲也越来越差,人也慢慢变得越来越憔悴。

赵德安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也无计可施。

有一日,他实在看不下去我的这种状况了,便劝我道:“皇上,您如果实在是思念奏贵妃娘娘的话,就把她接回宫吧,您不要顾虑那么多了,不然,继续这样下去,您在这里思念秦贵妃娘娘,思念得寝食难安的,而秦贵妃娘娘金枝玉叶的身子,在冷宫那么艰苦的地方吃苦,你们两人都受罪啊。再者,秦贵妃娘娘冒犯您,也是事出有因的啊,世间很少有女子能够接受这种待遇的。”

赵德安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姜母妃所说的话,我又不能不考虑,我并不想做个出尔反尔,威严尽失的君主,治理好天下,治理好后宫,都是我义不容辞的义务。所以,我不想在下旨将秦蝶儿废黜之后,现在又无缘无故的将她从冷宫中放出来。就算要放,也需找到一个合适的名目才可以。

不过,赵德安的话倒是让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与其在这里苦苦思念着她,折磨着自己,倒不如去冷宫探视探视她,以慰自己的相思之苦。

于是,当天夜里,我撇开了赵德安和随行的侍卫,自己悄悄的来到了冷宫。

进去之前,我先询问了守门的侍卫,秦蝶儿居住在那间房子中,她的厢房是那一间,又告之侍卫,不要将我过来这里的消息告之任何人后,便走了进去。

来到秦蝶儿的窗前,由于窗窗的阻隔,让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有个身影躺在床上,因为想将她看得更清楚一点,心情迫切之下,我伸出手,冲动的想拉扯掉窗帘,可是,突然,我又怕如此一来,本已无火炉御寒的她,会变得更回寒冷,便终还是忍了下来。

在月光的照射下,我又大致扫视了一下房间内的情景,只见里面只有一个张简易的木床,一个简易的梳妆台,一个凳子,一张桌子,以及看起来不怎么样的破旧衣橱。

她应当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般的苦,也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吧?想到这里,我不禁为她感到心疼,也为那自己那日的行为感到更加后悔起来。

就这样,我边站在窗外深深的忏悔着,边隔着窗帘,痴痴的看着她,到夜深之后,考虑到明日的早朝,我不得不离开。

有了这一次的经历之后,每当我思念起她时,就忍不住的想往冷宫跑,可是,我又担心如此一来,次数多了,会让别人注意到我行踪,所以,我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直到这一日,我又实在忍不住了,拖到了后半夜,又如上次一般,甩掉了赵德安和随行的侍卫,有些迫不及待的进入了冷宫,然后便往秦蝶儿的窗户边上走去。

谁知,走着走着,方才还明月当空的天色竟然一下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在这片黑暗之中,我竟然还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有一块块的大石向我飞了过来。

我不禁大骇,能道有逆反的势力知晓了我的行踪,特地来冷宫刺杀于我吗?想到这里,我本能的闪躲起来,可是,这不闪躲还好,一闪躲之后,本来只是从我的正前方飞过来的石头,却变成了四面八方都有石头飞过来。

情急之下,我开始腾空跃起,哪知道,那石头竟似行了眼睛一般,也随着我的高度升高而升高,随后,也随着我的身高降低而降低,所以,我只能上跃下降、左躲右闪的避开它们。

经过一段时间的躲闪之后,我总结出了一个规律,这石头的运动方向好似比我的速度还要慢一些,而且,两块石头这间还存在着一定的缝隙,于是,我在石头再次袭过来之后,做了一下尝试,弯低身子,从两块石头中间的缝隙了钻了出来。

说也奇怪,这样一来,那些飞舞的石头竟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我也站稳了方才差点因用力过度而疲软的身子,重重的舒了口气,然后,抹了抹头上的汗,就准备往外走,走出这片黑暗,走到月光底下。

可是,让我感觉到更加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尝试,这条黑暗的路却怎么都好像走不到尽头似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怎么会是这样呢?如若真是要刺杀我的人,现在侍卫们没有察觉,没有赶过来,趁着我势单力薄,他们应当趁胜追击破,不让我有可以逃脱的机会。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任由我自己在这里东逃西窜啊。

而且,方才在我用尽全力躲闪石头的时候,应当是最佳的下手时期啊,因为那时的我,根本无力来抵挡。

如此看来,似乎另有隐情。难道,难道这冷宫之中,真如以前宫人们所传言的那样,在闹鬼吗?

虽然我不是太相信有什么鬼神之说,不过,方才的这番情景又让我不得不有点相信,因为我方才走进来之后,这里本来就是一片平地,似是没有什么遮蔽住月光的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一片黑暗呢?

想到这里,我浑身的衣衫都有些被汗水打湿了,在有些微微的恐惧之下,我更是到处寻找出口起来。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前突然重现了一片光明,紧接着,我便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罪妃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知皇上驾临,罪妃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我抬头一看,秦蝶儿宫女剪春正出现在我眼前的不远处。

番外皇帝篇NO.35恼羞成怒

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幅模样一定很狼狈,正在我为自己以这幅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而感到懊悔之时,却突我看见她嘴角掠过了一丝笑意和得色。

顿时,一个个疑点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为何我挣扎了这么久,都没能从方才那个黑暗的地方走出来,而她一来,我的眼前却马上大放光明了呢?

我再朝自己的脚下看了看,只见自己处在一片平地之中,没有看见任何大石块的踪影,倒是有些小石块分布在我的周围,我在黑暗之中经历的那一幕,仿佛只是一种幻境而已。

幻境?石块?我突然想了起来,以前自己曾经听说守,古人诸葛孔明御敌时曾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当十万精兵。从那之后,这种阵法便被传承并且被演变了下来。

莫非,我走进了以石头堆砌成的阵法之中?我原本就不是太相信鬼神之说,脑海之中有了阵法这个概念之后,我反倒觉得自己进了别人设计的阵法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这个阵法的由来与秦蝶儿有很大的关系,不过,这也只是直觉而已,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想了想,我有些恼羞成怒的对弯身行礼的秦蝶儿说道:“哼,看样朕还是小窥你了,进入了冷宫,还能兴风作浪。”

然后便气呼呼的往冷宫的出口走去。

正在这时,突然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喂,冷宫的人听着,今天的饭,爷已经给你们送过来了,记得过来端着吃吧。”

我的脚步不禁一顿,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秦蝶儿就算被废黜了,但也至少曾经是我的嫔妃,他一个宫中送膳食的下人,竟敢在她面前自称爷?

更何况,我也容不得其他人侮辱秦蝶儿。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一凛,目光如炬的扫向那个胆大妄为的奴才,恰好看见他一副趾高气扬、鼻孔朝天的模样。

而且,这个奴才送个饭,竟然还不送进来,就这样放在冷宫院门前的门口。

这时,这个奴才的眼角似乎扫视到了我,又见我样子比较狼狈,目光又冷冰冰的,不禁大骇,立马一改方才的那副模样,并立刻跪倒向我请安:“奴才小禄子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低头朝他送来的那些膳食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我就变得又心疼,又气恼,只见那碗中放的就是几匹枯黄的叶子和一碗已经变了颜色的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饭定是也变嗖掉了。

给冷宫送膳食是内务府的事情,难道这就是内务府每日给秦蝶儿的膳食?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禁酸疼和恼怒起来,这哪里是给人吃的啊?便是喂猪,猪也不一定会食用呢。

我这究竟让秦蝶儿过的是一种什么日子啊?我不禁痛恨起自己的粗心来,也更回痛恨起这擅自自作主张的内务府和我脚边的这个奴才起来。于是,一怒之下,我伸腿狠狠的踢了一脚这个叫小禄子的奴才一下,并逼他将他手边的那碗膳食给咽了下去,一口都不准剩下,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看着这个奴才边有些作呕,边努力的将那膳食往腹中咽的模样,我想起秦蝶儿食用时可能也是这种模样,心中的疼痛也就更甚了。

正在这里,冷宫外突然传来了赵德安的呼喊声,那个跪在地上的奴才脸上也出现了一些如释重的负状,估计他是觉得自己不需要再继续痛苦下去了。

可惜,我并没有让他的愿望得逞,我只是应了赵德安一声,人却仍然留在原地盯着他,直到小禄子吃完碗中所有的东西为止。

而赵德安寻来冷宫,是为告之我,朝中的大臣们已经等了很久,不知道我今日是否还上朝。

这还是自我登基以来,第一次无缘无故的不上早朝的。

我看了一下日头,时辰也不早了,我现在的这幅狼狈模样如若去朝堂,肯定会将大臣们给吓住,也使我的威严尽失,而如若现在再回玄清宫梳洗一番,也怕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想到这种尴尬的局面都是因秦蝶和而起,我不禁又回过头,带些郁闷和无奈的瞪了那个始作俑者一眼后,便让赵德安去告之那些大臣,我今日身子不舒爽,让大臣们今日先且散了。

接下来,我继续开始责问小禄子,问他是否知错,可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那小禄子自然不敢继续不识趣,忤逆我的说话了。

其实,我也知道,这小禄子也只是个奴才而已,给冷宫送什么膳食不是他能够做主的,他这样肯定是得到了黄得仁或者香儿的授意,才敢如些胆大妄为的。我真正应该惩罚的应当是香儿或者黄得仁。

可是,我如若直接惩为黄得仁或者惩罚香儿的话,只会向后宫所有人在昭告,我仍然还是非常在意着秦蝶儿,这样只会让秦蝶儿处于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为了给自己的惩罚小禄子的行为找个借口,我故意对小禄子说道:“哼,算你还识相。下次若再犯这种卑劣之事,朕可绝不如此轻饶了。就算是大牢中的死囚,朕也不允许人如些对待,何况她们也只是区区几个弱女子而已,这样只会招天下人的白白耻笑而已。回宫!”

然后,便甩甩衣袖走人了。

只是,待我回到冷宫之后,冷静了下来,却越想,就越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我现在基本已经肯定自己是进入了布置的阵法之中,可是,这阵法是谁布置的呢?虽然我之前从怀疑过秦蝶儿,但是,却又觉得不太正确。

因为一个不会武艺的女子,一般是不太喜欢钻研这类类似于阵法之类的东西的。

而且,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疑点,那就是在膳食上。

这样膳食连小禄子这个奴才都吃得难以下咽,更何况是从小娇生惯养的秦蝶儿?

这么久以来,如若她一直食用这些膳食的话,那她一定会变得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并还有可能会招致一堆的疾病,肯定不会是今日早晨那付精神十足的模样。除非,她不曾食用过。

而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不吃不喝不可能能度过这么多天。

这两样结合起来,我推断出,可能是人有在给秦蝶儿另外送膳食,并且帮她摆下了那个阵法,大概是为了帮她抵制图谋不良者的谋害。

至于这个暗中帮助秦蝶儿之人的人选,我怀疑就是那日在紫云寺碰见的那位男子,因为他能帮秦蝶儿打退连侍卫都打退不了的刺客,那武艺定是不俗的。

如果事实真是这亲的话,我应当首先要感激于他的,因为我无法想象,如果不是他的帮助,秦蝶儿真的食用下那些内务府的膳食之后,会变成怎生的一个模样。

只是,我腹中的酸水却不停的往外冒,一想到他能避开冷宫外的侍卫的看守,日日在这冷宫之中与秦蝶和单独相会,并且可能会借机来俘获秦蝶儿的心时,我的心就变得愈发的紧张起来。

不行,我得尽快阻止这件事才是,如果任由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说不准哪日那个男子悄悄的将秦蝶儿带出冷宫也没有人知晓。

于是,我吩咐赵德安,将冷宫门口的侍卫撤去,改成每日派一到两名暗卫在暗中日夜监视着冷宫,观察是否有人从宫外潜入到冷宫内。而且,这暗卫只需要负责制止外来潜入之人,对宫内进入之冷宫之人,除非是有死伤之类的事件发生,否则都不需要现身制止。

而且,我甚至让人放出一些类似于我仍然在思念着秦蝶儿的传言,在后宫内散播。

我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想让暗卫抓住那名男子和秦蝶儿的把柄,到时候便能名正言顺的那名男子驱逐出京城;二是想通过宫中嫔妃的妒意,让她们进入冷宫,为难为难秦蝶儿,让她在经受挫折之后,能够早日向我屈服,我也好早日让她回到宫内,让我不至于再如此思念于她,也让我能将不安的心早点放下。

番外皇帝篇NO.36决议

就在这时,却突然发生了另外一件让我非常忧心的事,那就是,我接到边关传来的密报,说是敦煌朝可能混入了邻国金源派来的奸细,并且,奸细在敦煌朝的权势可能还不小,致使很多边关的军事秘密被泄露。

密报我的边关将领提醒我,此事必须早查处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金源国是敦煌朝边关附近的一个边陲国家,综合实力和国力一直都比敦煌朝要弱,不过,一直以来,他们倒是也与敦煌朝保持着友好的邦交,半年前,他们还曾派过特使来拜访敦煌朝。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还存在着如此的狼子野心。

此事自是非同小可,若是处理得不好,说不准敦煌朝会有亡国的可能性。

所以,一时之间,我也顾不得秦蝶儿之事了,径自派了赵侍卫和两名我信得过的贴峰侍卫,一起火速去边关密查此事。

而因为心中有了个提防,现在又还不确定奸细究竟是何人,所以,我所有重大决定都不再在朝堂之中公布出来。

前且,有时我还特意公布出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来故意来试探朝中的官员们,然后注意官员们的行迹和行为,看看谁才是那个金源国的奸细。

同时,这些似是而非的信息也会被传到金源国,误导一下金源国。

几次试探下来,我发现那个礼部尚书卞良的言行有些可疑,他总是试图从我的嘴中探知到更多的机密信息。

这让我不禁思索起礼部的职责起来,我朝冖悦下设四司,分别为仪制清吏司,掌嘉礼、军礼及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祠祭清吏司,掌吉礼、凶礼事务;主客清吏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精膳清吏司,掌筵飨廪饩牲牢事务。四司之外,还设有铸印局,掌铸造皇帝印及内外官员印信,并会同四译馆,掌接待各藩属、外国贡使及翻译等事。

而卞良为礼部的掌权者,与金源国外使经常有直接接触的机会,而且,还有可能利用礼部下属的铸印局,伪造我的宝印与内外官员印信,让人无从辩认真假。综合起来,他若是要反叛,那就可谓是占有天时、地利的条件。

想到这里,我不禁变得警惕起来,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态度,吩咐暗卫去盯上卞良,观察他的一言一行。

而宫内这边,我也让暗卫分别盯上卞母妃与卞留云,防止卞良与她们之间暗通消息。

接下来,通过暗卫们不断传回的消息来看,卞良在我心中的嫌疑也变得越来越大,这让我的心越来越沉。

因为卞良深处要职,他所透漏出来的消息,绝对算得上是朝廷的机密,到时,金源国必定要利用从他口中得知的消息来对付敦煌朝。

那时,肯定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而这场恶战,在敦煌朝的消息源头被切断,引起金源国警惕之后,也许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不过,卞母妃与卞留云这边倒是确实没什么动静,看来,她二人也确实是不知情的。

保是,守卫冷宫的暗卫向我报告,说卞留云曾经去冷宫挑衅过一次,因为已经发展以动手的地步,便被赵侍卫阻止掉了。

这让我有忽然的想到秦蝶儿的事,因着我初登基不久,手头还没提拔出特别值得信任的将才,若是战争爆发,我也没有特别值得信任的将才去替我应战,到时候,迫不得已,我可能就得御驾亲征了。

现在,因着我护着秦蝶儿,惩罚小禄子之事已经在整个后宫之中传遍了,估计对秦蝶儿虎视眈眈之人应当不少。

而秦蝶儿又处在冷宫之中,是个待罪之人,便是连个正八品的采女,位分也比她高。

所以,待御驾亲征之后,秦蝶儿肯定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我汪有眼睁睁的见着这种情况的发生,于是,我开始有计划的宠幸起昔与秦蝶儿还算交好的杨柳,并将她的位分一步晋升到四妃之一的贤妃,引得后宫之中一片哗然。

随后,我又将一向为人比较公允一点的念儿位分晋升为四妃之一的德妃。

我已经打算好了,待我御驾亲征之后,后宫之事就由杨柳和念称辅佐香儿来处理,并让姜母妃来监督,如此一来,香儿便不能胡作非为了。

而且,因杨柳与泰然自秦蝶儿关系要交好一些,到时候定会偏向秦蝶儿一些。

而朝堂这块,在我的积极防御之中,边关的情况终于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而我也做好了御驾亲征的准略去,现在就等着赵侍卫带回准备的消息回来,交奸细揪出来,然后,我便带着大军启程赴往边关了。

终于,一个月过后,赵侍卫返回了京城,也带回了准备的消息,那不是,与奸细勾结的这名朝中大员确实就是礼部尚书卞良,他在半年前接待金源国特使时,被金源国的特使利诱上了,金源国对他许诺,待敦煌朝亡国之后,建立新王朝之时,让他做上新王朝的藩王,成为藩国之主。

而另外一名奸细则是军中的重要将领刘云枫,因他是兵部尚书罗幼光手下的得意门生,一直受到了朝廷的重任,也被金源国之人给利诱了,出卖了很多边关的重要情报。

因为他之事,我还曾怀疑到罗幼光头上,并派暗卫调查了罗幼光,不过,调查结果却证实,这罗幼光倒是确实不知情,只是,他这连带之罪却定是逃不脱了。

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仍然是不动声色的上早朝,待朝臣们都禀奏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我便的传了个信号给赵德安,让等候在后面的赵侍卫,带着一些侍卫一起冲了进来,将毫不所察的卞良给抓了起来。

接着,我又将这段时间我所掌握的证据全部展示在已经非常愕然的朝臣面前,而那本来还在喊冤的卞良,见着这些证据之后,立马像个蔫了的茄子一般,颓的低下了头,乖乖的由侍卫们架去了天牢。

在这种情况之下,朝堂之中哗然成一片。

随后,我又盯着罗幼光,质问他;“罗幼光,你竟敢私自将本应只有你与朕二人知晓的军机要密透漏给外人知晓,为我敦煌朝迎来了一场民生涂炭的战事,你可知罪?”

罗幼光自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自己取下了戴于头上的盔帽,缓缓的跪了下来道:“臣罪该万死,竟然犯如此大错,请皇上责罚!另外,罪臣自知已无颜继续待在兵部尚书一位之上,请皇上收回对我的委任。”

“哼!”我也确实有些怨怪于他,主是由于他把风不严,才将敦煌朝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境地,便冷哼了一声道:“这个不消你说,朕也会这样执行,到时候你将官印交与随你前去的侍卫,由朕来保管,从明日起,你就不用再来上早朝了,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反省吧。”

“是,罪臣遵旨!”听见我的话之后,罗幼光也有些颓然的退了下去。

随后,我便开始来宣布我的决定:“估计卞良与那刘云枫被捕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金源国,到时候,他们肯定会一不做,二不休的对我朝举兵侵犯。因而,三日后,朕将御驾亲征,亲自带领我朝大军,去应战金源国,以扬我敦煌朝的军威。朕已经派人召回了在外地驻守的南阳王和汉阳王,在朕御驾亲征期间,由四位辅政大虑辅,南阳王和汉阳王代为处理朝政。”

其实,我也明白,我此趟前去,会有两个后果,第一个当然也是最好的结果了,那就是大胜而归,凯旋还朝,也会在整个天下立下威名,能够使得领国不敢再窥觑敦煌朝,也使我的子民更加信服于我,有利于我日后的统治。

另外一个后果自然就是战死沙场。为了避免了出现这个后果,我也已经留下一道密旨,如若我有任何不测,不让两位皇叔南阳王和汉阳王,以及四位辅政大臣一起辅佐,由现年六岁的大皇子跃文登基即位,并册封姜母妃为太皇太后,我相信,依照姜母妃的仁慈善良,一定可以将跃文辅佐为一代明君的。这件事我虽然没对姜母妃明说,却隐隐隐的暗示过她。

对于我的这个决议,底下的很多大牙都大惊失色,纷纷的劝说我,国不可一日无君,让我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安危,若是我有个万一,则整个敦煌朝都会变得动荡不安。

这一点,我也明白,所以,我才会留下密旨,只是,为了避免出现皇位之争,我没有将密旨之事透漏出来。

所以,面对朝臣的进谏,我只是强硬坚持道,“朕意已决,尔等就不必再浪费口舌了。如若无事,那便退朝吧!”

底下的朝臣们面面相觑,但也只有接受现实了。

番外皇帝篇NO.37求情

接下来,我开始加快速度,先将手中的一些急待处理的事务给处理完,又喊来了南阳王和汉阳王两闰皇子,将手头上剩下的一些事情与他们做了一下交接。

紧接着,我又让宫人们喊来了宫中所有的嫔妃,包括一些前朝的太妃们,向她们告之了我要御驾亲征的决定,并告之她们,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由香儿主持后宫事务,并由念儿与贤妃娘娘协同处理后宫事务,处理事务时,应当取得三人的一致意见方能生效。

如有她们还有何不知道或者不能拿主意的地方,可以请教姜母妃。

嫔妃们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大多呈现担忧之状,主要是以担忧我遭遇不则之后,她们后续生活会变得没有保障者居多。当然,也有一些真心爱恋于我,担忧我的安危的。

在通知完所有的嫔妃后,我特意将因秦蝶儿而被封为贤妃的杨柳,已成为充媛的卢思巧,以及已经被册封为婕妤的陈才人与李宝林几人留了下来,直言不讳的告之她们,给她们晋封,一大部分原因是看在秦蝶儿的份上。因而,在我不在宫中的这段日子里,希望她们能够多多照拂照拂处在冷宫之中的秦蝶儿。

随后,我便回到御书房,开始考虑起怎么处置卞母妃、卞留云以及罗兰之事。

罗兰的事倒还好办一些,罗幼光没犯事,罗兰受连带责任也就最多将她幽禁两个月便罢了。

倒是卞母妃和卞留云的事比较棘手,虽然她们二人没有参与,但是,光卞良所犯的通敌叛国之事,就可以株连九族了。

若是别人,我可能也就赏上三尺白绫和一杯鸩酒就完事了。

可是,这卞母妃偏偏是光宁长姐的母妃,而卞留云又是乐宁长姐的嫡亲表妹,我无法这样对待自小与我一起长大、与我关系非常亲密的乐宁长姐,我不想看到她伤心哭泣的模样,我已经尝受过丧母之疼,不想让她也尝受一次。

就在这时,赵德安突然进来通传说,乐宁长姐过来玄清宫了,正候在外面,等着我的接见。

她肯定是为了卞母妃和卞留云之事而来了,我叹了口气,然后便让赵德安将她带了进来。

乐宁长姐走进来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保是径自跪在了我面前,我不由大吃一惊。

我登基之后,为了彰显对她的敬重,我曾经下令过,给予她见我不用行礼的特权,所以,这还是她平生以来,第一次像我行如此大礼。

我慌忙站起来,来到她身边,想将她往起扶,她却如何都不依,只是坚持要默默的跪在那里。

我明白乐宁皇姐是想替卞母妃和卞留云求情,但是,却又无法启齿。

我又叹了口气道:“乐宁长姐,你且先起来吧,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我也觉得棘手,不过,还不会眼睁睁的看你与我一样,失去母妃的。我明日就让人将卞母妃和卞留云打入冷宫,留下她们的性命的。”

“皇弟,果真能如此吗?”乐宁长姐听见我这话之后,大喜过望的向我确认道。

只是,确认之后,她又低下了头,带些羞愧的说道:“我身边皇室的长公主,本不应该提出哪此不合礼制的要求的,可是,可是,。。。。。”

“乐宁长姐,你不用解释了,我都能够理解的。”我牵起了乐宁长姐的手,微笑着阻止了后面她难以启齿的话。

“皇弟,你最近这些时日消瘦了很多,一定是在为金源国时犯之事崦衡阳愁吧?不管怎样,这是你第一次亲临沙场,以往你没有过作战经验,上了战场之后,一定是要记得好好保护自己啊。不论战事成败,你首先要护住的是你自己的性命,这是长姐最在意的事。”接着,乐宁长姐又有些忧愁的看着我,关切的嘱咐道。

“好的,宗儿谨记长姐的嘱咐。”我感动的抱了一下乐宁长姐,然后又将有些恋恋不舍的她送了出去。

到了晚间,赵侍卫过来询问我,我御驾亲征期间,冷宫中的暗卫应当怎样安排。

我仔细的想了想,秦蝶儿能够安然无恙到现在,肯定是有人在暗自帮她,那她的安危和膳食方面肯定都是没有问题,我也不需要再派暗卫来画蛇添足了。

于是,我告诉赵侍卫,让他带上所有的暗卫,与我一起同行,共赴沙场。

而且,在与赵侍卫说这些话的过程中,我也想也了一个到时能够赦免秦蝶儿的好办法,那不是等我这次御驾亲征,大获全胜之后,以这个名目,来个大赦天下,到时候就顺其自然的将她从冷宫中放出来,以前委屈她、让她伤心的地方,以后还会有大把的时间来弥补。

而如若我有任何不测,我也不会任由她在这冷宫之中孤苦怜仃的过上一辈子,所以,我动手拟了一道遗旨,如若传出我的丧讯之后,便放她出宫。任由她与那个李飞去双宿双飞去。虽然这个决定让我有些心痛和呼吸困难。

将遗旨封好之后,到了后半夜,我又潜入了冷宫,想在临行再好好的将她的面容看个够,以慰日后的相思之苦。

这次我学乖了点,不敢走到之前的地方过去,而是沿着屋檐边往里走。

幸而,这次没陷入什么迷阵之中,而且,让我感到很幸运的时候,这间屋子的大堂门竟然也是虚掩着的,这就让省去很多精烽,不用再从屋顶上翻进屋内了。

番外皇帝篇NO.38吻别

我小心翼翼的穿过屋里宫女居住的房间,走进了秦蝶儿的房中,在她的床沿前坐了下来,用几乎带些贪婪的目光好好的打量着她。

除了那日被困在石头阵中,她一直以低头俯首之姿对着我之外,我已经有好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她了,虽然现在也只是通过一点月亮照进窗户里的弱光,看得也不是非常的清楚,但也总是聊胜于无吧。

可能是为了御寒,她似乎是穿着厚实的衣服来睡觉的,所以,被子下,她的上半身似乎显得有些臃肿,鼓鼓囊囊的。

而她的面庞则好像变消瘦了不少,应当是在这冷宫之中终究还是受了很多委屈吧。

我有些不舍的伸手抚上她的脸,正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她的脸僵了一下,也让我感觉到了一些疑窦,便再观察了一下她的呼吸,发现她似乎也是屏住呼吸的,这一刻,我已经确认了,她是醒着,却故意装睡。

我想了想,这样也好,这样她既可以听见我的话,也可以免除我们之间面对面的尴尬。

于是,我没有点破她,只是明知道她不会回答,还是带此责怪的询问她,为何这般倔强,为何不表向我低个头,认个错,却继续留在这冷宫之中受苦。说如若自己不是个君主,肯定愿意自己向她低头认错。

说着,说着,我又忍不住将自己一直以来所紧张和顾虑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对母后的忌惮,对紫云寺中那名男的嫉妒,父皇对我的影响,以及那日她斩发断情之后,我心听惊慌与害怕。

说到自己心中的惊慌与害怕时,我再也忍不住了,俯下身来,将自己的唇贴到她的唇上,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存在,仿佛这样才有让自己变得心安一些。

接着,我又告之她,自己即将要御驾亲征的决定,说自己如果御驾亲征胜利了,那便有中够的时间来弥补她,而若是自己遭遇不测的话,就入她与李飞去双宿双飞。

说到这里时,我心痛得有些无法呼吸,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时,在月光的照射下,我隐隐看见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痛苦担忧之色,她是在担忧我,还是在担忧她以后不能与李飞一起双宿双飞呢?

我心中一点谱都没有,也不想再纠结在这个会让我痛苦万分的话题上,我叹了口气,又对着她,轻轻的说了几句有关我走了之后,为她所做的安排之一再轻轻的吻了她一下,就抬起蹒跚的步伐,向外走去。

此处一别,就不知今生还有没有能够再次相会的机会了。

出了冷宫之后,我以袖拭干了无意之中已经泪流满面的脸,吁了口气,告之自己,从这一刻起,我就要暂时忘记这儿女情长,全副精力的投入到眼前的这场战事之中了。

接下来,白天我开始与武将们一起全付精力的练兵,晚上,我则开如挑灯通览古今的兵书,或者与谋士们一起商量用兵策略。

这次,我将会将我这么多年以来,培养起来的暗卫一起带着,赴往边关,他们大多都有过人之处,平日里,他们要吧作为我手中的秘密武器,保耻着我的安全,也可以帮我打探着我想必是知的情报。

到了战场之上,他们则可以凭着他们高强的武艺和聪慧的头脑,成为行军打战的将领,与我一起共同镇压金源国的军队。

终于,到了第三日的辰时,在宫门前,我辞别了姜母妃、香儿以及所有的后宫嫔妃,然后披戴盔甲,跨上战马,随着行军号角的响起,我缓缓的朝冷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默默的念叨着:“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如果可以,我会尽快回来,以后会用一生来好好补偿你的!

然后,便驱动战马,义无反顾的往前行去。

经过不断的加紧脚程,花了十二天的时间之后,我们终于抵达了边关,也就是敦煌朝与金源国的交界处----崇峪关。

现在,金源国的贼人正在不停的对着城外叫骂,向敦煌朝宣战。

因着之前我派人送来的密报,看守边关的将领们一直没有开城应战,而是一直高悬着城门,等待着我率领着大军的一起到来。

到达边关之后,我并没有着急去应战,而是先让随行的将士们休息了三天三夜,补充补充他们这些时日以来,在路上所耗费的体力,并且养精蓄锐的争取到时能够旗开得胜。

而我休息了一天一夜之后,刚开始与边关的将士们讨论起边关的地形,以及敌军的一些大致状况,然后再与谋士们,以及具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边关将领们商量起对付敌军的策略。

接下来,我又利用了空闲下来的时间里慰劳了一下那些一直坚守在这里的军士们,又去城中探访了一下城中的百姓,宽宽他们的心。

见到是我御驾订征,军士们与黎明百姓士气大增,原来有些动荡不安的心也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就这样,三日之后,我让守在城墙上的将士接下了金源国的挑战书,见叫骂了这么多天之后,终于有人出来应战,金源国的来使不禁既有些吃惊和意外,又有一些阴谋即将得逞的窃喜,随后就高高兴兴的调转马头,回去报告了。

随后的每场战事,我亲自上阵,一来是可以鼓舞军心,二来是是能够让敌军知晓,此次乃我御驾亲征,可以给敌军一个震慑作用。

而敌军可能也抱着同样的思想,第一场上阵的是他们的元帅-------金源国北地王的儿子呼隆贝尔。

这呼隆贝尔的身手本来也不弱,不过,他可能没有料到,我身为一国国君,竟然会御驾亲征,并且会亲自上战场,更没料到的是,我的身手竟在也还不弱。

一时之间,他不禁有些慌了神,出手之间,也不禁留下了很多漏洞。

所以,没过多少招之后,他便被我虚掩枪一晃弄分了神,随后就被我接着再伸过来的实枪刺中了大腿,跌下了战马,紧接着,呼隆贝尔就被他的亲兵抢了回去。

见主帅受伤,金源国的军顿时大乱,不到片刻之后便溃不成军,很快就由金源国的副师作主,鸣金收兵,退回到他们的城墙内,并高挂起了免战牌。

而首战的告捷则大大的鼓舞了敦煌朝的军心与士气,边关的那些原来还对我持有怀疑和观望的将士们,不禁也对我感到深深的敬佩起来。

过了两之后,主有不甘的金源军摘下免战牌,出城应战,这次应战的主帅是呼隆贝尔的第弟呼隆达尔,也是金源军的先锋。

而我则派了赵侍卫出城对付他。

这呼隆贝尔一见这次不是我亲自出城应战,心下不禁放松了很多,人也变得轻狂和轻敌起来。其实,真正从身手上来说,赵侍卫比我还要高上一筹。

只是,赵侍卫却利用他的这般轻敌之心,刚开始时,故意作出不敌之状,故意拍马作出要往回撤退之姿,这贪功的呼隆达尔竟然不舍不弃的追了上来,这也就脱离了他的亲卫兵的包围圈,让赵侍卫手下的那些侍卫将他包围了起来。

直到此时,赵侍卫方才真正显示出他的实力,招招紧逼紧呼隆达尔起来,呼隆达尔这才明白自己中了计,显得有些慌张起来。

可是,这时为时已晚,他的亲兵想冲进包围圈来解救他,却应是被包围圈外的侍卫们阻挡住了。

而大约过了二三十个回合之后,呼隆达光头就被赵侍卫刺下马来,而他自然不能与呼隆贝那样幸运,能够被亲兵救走,他则活生生的被我军擒住了。

见着主帅被擒,金源军那种混乱的场景自是不消说了,在死伤无数的情况下,仓惶收兵,我军再次大胜告捷,军心、民心高涨。

因为损失惨重,接下来的好多天,金源军都高挂免战牌,往日在敦煌朝城门下挑衅的嚣张之气一去不复返,见着我军的将士在叫嚣,也一声不吭,充当起了缩头乌龟。

番外篇NO.39梦靥

我虽然心中着急,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事,免得劳命伤财,但因着金源军高挂免战牌,拒不应战,弄得我也无计可施。

在休战的这段时间里,我能够做的,除了让将士们好好休养生息之外,就是经常去城中安抚周边百姓,让他们安心的正常生活。

另外,我还直接发书信到边关附近的两个州县,让他们备足粮草,运送到边关来。

只有保证粮草的充足,才能在接下来的持久战中取得胜利。

而到了夜深人静,我自己独处之时,我却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秦蝶儿,不知道她现在在冷宫之中过的好不好,不知道香儿有没有刻意的刁难她,姜母妃与贤妃有没有帮衬帮衬她。

只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未见,在我心中,却已经像一别经年了。

每次我抑制不住自己对她的思念之意时,便拿出她当初斩发断情的那缕头发,深深的看着。当初刚拿到这缕头发之时,我甚至有些害怕触碰到它,没想到,现在倒成了我寄托相思之物。

每次这种时候,我便有些归心似箭,恨不得能给自己插上一双翅膀,马上飞回到她身边。

因而,我也就更加痛恨起那无缘无故进犯的金源国贼人,并每日派人去金源国城墙下叫骂,想激怒他们,让他们早日出来应战。

没想到,这一日,金源军却突然撤去了免战牌,还未等我派人去他们城墙下叫骂之时,他们倒先派了个人,过来叫骂起来。

而且,战场中间,一夜之间,突然多了一些木材建造的框架。

虽然我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恰好金源军的宣战也正中我意,我也想速战速决,便亲自带了五千将士,下城门去应战。

可能是那呼隆贝尔被我刺中的伤口仍然没有痊愈,这次金源军的主帅是另外一名长相丑恶的将领,他自称是北地王的第三子,金源军元帅的弟弟呼隆迭尔。

他见着我后,口中大放厥词道:“君光宗,你这个缩头乌龟,竟然纵容手下使诈,将我二哥给掠走,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就随呼爷我去那边大战三百回合,你若单凭自己,真刀实枪的战胜了呼爷我,爷才算服你。当然,你若是没有这个胆量,那就向呼爷磕上三个响头,再向我金源国俯首称臣,并割让十个城池好了。”

这呼隆迭尔所说出的这些无耻的话,不禁让我勃然大怒起来,我冷冷的一笑道:“你的想法倒是比较美好,就端是看我手中的这杆枪同意不同意了!”

说完,我也不疑有它的策马随着呼隆迭尔往木质结构那边行去,而我的侍卫们和我手下的将士却也不敢离开我左右,也紧紧的跟了过来。

待我进入了木质结构之后,却发现那些原本比较松散的跟在呼隆迭尔后面的金源军,突然有秩序的分开了,几个人一组,分为好多组,有的组人多,有的组人少,排列出很多种不同的队形。

我指挥着手下的将士们与他们交锋,我们的数量远远大于他们,却发现敌不过他们,很快被他们包围住了。

这时,我与手下的侍卫们均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因为那呼隆迭尔将我引入此中之后,人影便消失了。侍卫们怕伤及到了,便一起拥着我,想避开两边交锋的将士,往中间撤退。

这时,我们到达了一个没有士兵把守的地方,却突然看见一个放在燃烧着炭火上的丹炉,丹炉中部,有一些渺渺的白烟正不断的溢出来。

随即,一股恶臭之味传入到我的鼻孔之中,让我有了一些恶心的感觉,身上好像也变得越来越弱。

正在这时,我身旁的一个侍卫坐在马上,身子却不禁有些摇摇欲坠,并且开始呕吐起来,随即,又有几位侍卫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便是连我,也泛起了同样的感觉,我感觉有些不妙,便连忙对侍卫们说道:“我们好像中计了,此处有毒,赶紧撤退!”

然后,我便拍动马头,想驱使它往外走。

哪知道,马儿却也开始不动弹了,马身还越来越软,有往下跪倒之势,而我身旁,侍卫们的马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马车渐渐的瘫软了下来。

正在我一筹莫展,脑子也越来越昏沉之时,突然看见赵侍卫待人,正策马寻了过来。

我连忙非常用力,非常大声向他,也是向其他将士喊道:“不要过来,这边有毒气,过来后,人与马都会中毒…………”

这些喊话用尽了我浑身的最后一点力气,也让我吸入了更多的毒烟,从而终于让我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不省人事。

模模糊糊中,似乎还能听见不断的有人在我耳边唤道:“皇上…………皇上…………您醒醒啊…………”

我再次醒来,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这次梦境的地点是冷宫前的那片小森林中。

在圆月的照射下,一抹如梦如幻的白影,飘然而舞,同时,嘴中还展示出仿若天籁之音的曼妙歌喉。

看着这舞姿轻盈、婀娜,衣抉随风飘扬,分外炫目迷人的白色身影,我不禁看的痴迷在那里,半天挪动不开自己的眼神。

正在这时,这白色身影却突然腾空而起,距离地面越来越远,我不禁有些心慌起来,连忙伸出双手,并尝试着向上跃起,想抓住她飘动着的白色裙裾,我的嘴中也在苦苦哀求着:“蝶儿,蝶儿,不要离我而去…………”

她依然没有停止她的动作,却只是回首朝我魅惑的一笑,然后便不见任何踪迹。

“不要…………不要…………”我的两只手痛苦的舞动起来,朝她消失的方向漫无目的的乱抓着。

直到被身边一连串急促的呼唤声惊醒:“皇上…………皇上…………”

番外篇NO.40失意

我强忍着浑身的难受异常感,以及心中的恶心感,努力的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来,只见到赵德安和身披盔甲的赵侍卫就侍立在我的床前。

看见赵侍卫身上的盔甲,有些迷糊的我才想了起来,现在我们正处在边关之中,那方才小树林中的一幕一定是南柯一梦了,谢天谢地,秦蝶儿应该也没有消失。

我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放松精神,随后,马上又顺应自己那已经全身无力的身体需求,一下瘫倒在床上。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奴才方才看见您浑身在不停的痉挛和抽搐着,手也在不断的挥舞,嘴中还在念叨着秦贵妃娘娘的名字。”赵德安凑上前来,关切的询问着我。

听见赵德安的话之后,方才梦中那股深深的失落感又重新涌上了我的心头,我感觉自己急待用什么哦电脑关系来填补心中的孔雀,便有气无力的对赵德安说道:“断发…………断发…………”

因着赵德安平日里经常能看见我拿着秦蝶儿的那缕断发在仔细端详和发呆,因此,他听见我的话语之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将那束用红绸布包扎着的头发给我拿了过来,递到我的手中。

手中握着头发,我似乎感觉到秦蝶儿就在身边似的,心中也踏实了不少。

就在这时,一阵恶心感终于抑制不住的从我腹中升了上来,我控制不住的对着地下呕吐起来,不过,因着我多日未好好进食,腹中已经空了,只能干呕出一些苦水出来。

由于我本很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这样干呕一番又大大的消耗了力气,再加上体内本身毒素的干扰,呕着,呕着,我突然又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恍恍惚惚中,我觉得自己处在一片白雾茫茫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我迈动双腿,想走出这片迷雾,可是,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无法迈动脚步,腹中的饥饿感也如火一般的在燃烧着。

这让我只得停留在原地,心中悲哀绝望的想着,觉得自己可能等不到这迷雾散去之时,就身疲力竭的丧生在这茫茫的白雾之中。

就在这时,却突然有一股外来的力量注入了我的心田,顿时之间,我的四肢百骸都充满了气力,让我能够有能量往前行。

就这样,在后面的行进中,每当我走的有些精疲力竭之时,那股外来的力量便会再次注入了我心田,支撑着我继续往前行,直至我终于走出了那片迷雾。

“皇。。。。。。。。。。。。。。您醒啦?这些天可吓死老奴了。”伴随着赵德安惊喜的叫唤声,我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我努力的睁开双眼,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些略带一些模糊的景象。

不过,让我感觉到有些惊奇的是,我眼前的那张略显模糊的面孔竟然不是赵德安的,而好像是那张我朝思暮想已久的容颜,我以为又是自己的幻觉,便静静的盯住她的容颜。

让我感到惊喜的是,尽管仍然比较模糊,但是,她却一直没有消失,仍然好端端的坐在我面前。

虽然我有些奇怪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边关要塞,但是,此刻的我,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只是感觉到一种由衷的激动和狂喜。

我颤抖着伸出手,想抚摸抚摸她的脸,可是,让我感觉到比较挫败的是,因她坐得离我比较远,我的身子也仍然不是太有力气,无法配合着我的手一起行动,因而,让我无法触碰到她的容颜。

所以,无奈之下,我只得退而求其次之,用手改抓住她放在床沿上的手,本能开心的询问她,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其实,即便真的是在做梦,能在做着她的梦之中,赴上黄泉路,那我也能含笑九泉了。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另外一只手上还正抓着她的断发,便连忙将那发丝拿了出来,向她邀功,以显示自己将她的头发保管的很好,并向她保证,自己再也不会说那种让她伤心的话语了,也趁机向她要求,让她不要再说出那种让我惊慌、害怕的话了。

我知道,此刻的我,在众人面前,君王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可是,经过此番一别,并且在鬼门关上走上一遭之后,我再也不愿顾忌太多,只想像个撒娇耍痴、想向大人讨糖吃的孩子一般,尽情的、真心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再牢牢的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愿松开。

让我感到愕然的是,她听见我的话之后,不仅没有感觉到感动,反而一脸奇怪的转头询问赵德安:“大,大人,不知这位大将这是为何?莫不是误将草民认作什么人了?”

而更让我感觉到讶异的是,赵德安竟然不称呼她为娘娘,反倒称呼她为医士,还向她介绍,我就是当今皇帝。

看着正在向我跪拜的她,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现在这唱的究竟是哪一曲戏。

突然,我发现一个情况,那就是,她着的似乎是男装。

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出事情不太对劲,便使劲的揉了揉自己因沉睡多日而显得有些朦胧的眼,这让我的视线能够变得清晰一点。

随后,我再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又发现了另外一个情况,“她”看起来与秦蝶儿的面容有着几分相似,却又好像有着几分不相似。

这究竟又是一个什么情况呢?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赵德安,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

只是,我心里在想到“她”不是秦蝶儿之时,又忍不住的涌上了一股深深的失望和失意感。

赵德安明白了我的意思,上前一步,轻声的向我解释起来。

没想到,眼前与秦蝶儿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她”竟然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中了金源国贼人所布下的毒,昏迷了十一天,最后这毒因竟然被“她”夜闯金源国的阵地给查出来了,也就将我从黄泉路上救了回来。

虽然我很失望“她”不是秦蝶儿,但是,“她”的救命之恩我却不能不感谢,于是,我便询问“她”,有何需求,只要我能办到,便尽量满足她。

哪知道,“她”竟然说出一番让我感动不已的话来,“她”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金源国贼人进犯,即便“她”是个草民,也应当尽上一份自己的力量。

听着“她”这番大义凛然的话,我心中不禁感叹,如若我手下的子民都如“她”这般忠心耿耿,精忠报国,我敦煌朝何愁不富强,何愁不昌盛,那无耻的金源国贼人又又何惧呢?

这个时候,赵德安居然又接着告诉我一个让我吃惊的消息,“她”竟然是秦蝶儿的表兄。

我曾派过暗卫,去江南调查过秦蝶儿外祖家,我记得暗卫调查过之后,倒是确实告之过我,江南林府人丁不旺,秦蝶儿的外祖林亦峰只有一子一女,即秦蝶儿的舅舅与她的母亲,而秦蝶儿的舅舅也只诞下一子,便再也无所出。

看来,那一子便是眼前之人了,难怪,我会将他错认成秦蝶儿呢,他与秦蝶儿确实有着几分肖似。

因着秦蝶儿的关系,我对他也无端的生出了几分亲切感。

不过,让我感觉到奇怪的是,在我与他的交谈之中,他竟然还好似不知秦蝶儿入宫之事,我询问了一下,才得知,原本他幼年随师上山学艺,一直未归家,不知家中发生了何事。

这倒让我生出一个想法来,秦蝶儿必定也是多年未见着他了,如此一来,等战事结束之后,我可以将他带入宫中,让他与秦蝶儿相见,给秦蝶儿一个惊喜,或许,到时,她心情欢喜之下,对我的怨恨也能少上几分。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喜形于色起来,并告之了他,我的这个决定,他有点惊呆住了,不过,还是很快在赵德安的提醒下,向我行礼道谢。

想必,能够见到多年未见的亲人,他也是有着几分欢喜的吧。

正在我喊他评审,并打算从他嘴中多得知一些关于秦蝶儿以前之事的时候,赵侍卫却突然走了进来。

[VIP]NO.41动摇

赵侍卫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苏醒了过来,只是非常着急的告诉赵德安,说金源军又下了挑战书,并且威胁说,如若我们这边再不应战,他们将火烧城楼,硬攻上来。

我听见这话,不禁又急又怒,忍不住边咳嗽,边咒骂起来,赵侍卫这才发现我已经清醒过来,不禁大喜过望。

一怒之下,我让赵侍卫去接下金源军的挑战书,说三日之后,我亲自去应战。

在场的所有人都出声反对,我知道他们是在担忧我的身体,确实,依照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连在马上坐都坐不住,又如何出兵应战呢?

可是,我如此做,也有我自己的考量。

我昏迷了这么多日,将士们没有见着我,又一直没接到应战的指令,心下肯定会胡乱猜测不已,进而导致军心涣散。

行军作战时,最忌讳的便是军心涣散。

而如若不应战,金源军真的有可能会想到别的办法攻进城来,让我们这边防不胜防,因为在我昏迷的这些天中,已经足够他们想出攻城之计了,与其这样,倒还不如与他们直面交战。

这时,林桀向我建议,让我等到明后天看身体状况后再决定,并且说这两日尽量让我服用一些有利于我身体康复的药丸和膳食。

我想想,也就只能如此了,便只得点头同意,然后,因考虑到林桀昨夜也彻夜未眠,就让他先退了下去。

随后,赵德安先给我吃了一粒药丸,说是林桀让他定时给我喂食的,我吃下之后,竟然又感觉到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与睡梦中的感觉非常相似。

我有些奇怪,便连忙追问赵德安,我昏迷之时,是不是也服用过这种药丸。

赵德安笑着点了点头,说林桀每隔几个时辰便会给我喂食上一粒。

我不禁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能坚持到现在,多半是因为服用了那药丸的缘故了。

知晓这个之后,我不禁对林桀更是感激不已。

“赵德安,朕记得,当时在战场上时,李龙,钱忠,卫博他们们几个也中毒了,症状比朕的还严重,林医士现在有没有帮他们将毒给解了啊?”突然,我想起那几位与我一起中毒的侍卫,便询问赵德安道。

听见我的询问之后,赵德安脸上显出一片悲戚之色,我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便带些迫切的追问道:“快说,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赵德安的眼中浮现出了一些泪花,带些哽咽的说道:“他们......,他们尚未等到林医士过来......,便先去了......”

因为他们现在的内力没有我的深厚,便没能撑住这么久,所以,看见赵德安的神色后,我也大致预料到了会是这个后果。

但是,真等赵德安说出来,我却发现自己仍然有些承受不住,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

几个与自己朝夕相伴了二十多年的人,就这样说殁就殁了,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几个在我还是皇宫中默默无闻的大皇子时,就一直守护在我身边了,也曾在我的胁迫下,传授过我武艺,名义上,他们虽然只是我的侍卫,实则与我的关系是亦师亦友。

“赵德安,记下他们的名字,待到班师回朝之后,对他们的亲人进行论功行赏。”我强自压制住自己的眼泪,对赵德安吩咐道。

“是,奴才知道了。您多日未进食,林医士方才离开之后,吩咐奴才准备一些适合您食用的膳食让您食用,补充体力,奴才这就准备去,您稍等片刻。”赵德安可能明白我现在想独处一会,缓和一下情绪,便体贴的找了一个借口,将房掩上,给我留下了一个安静的空间。

不过,在我情绪终于平静了一些之后,赵德安也开始服待我用膳之时,方才离去的赵侍卫却又返了回来,说是城外又来了一位医士,愿意留在军中为将士们诊病,为战争出一份力,还说此人他略知一二,在京城开了一家医馆,医术比较高超。

我听了也不禁感到很欣慰,为自己手下的子民能够有如此精忠报国之心而高兴,便顺口询问起来人如何称呼,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赵侍卫回答道:“这位医士姓李,名飞,长得倒也是一表人才,看起来也是个儒雅、俊秀,神仙似的人物。因着他替人诊病时不分贫富,不论贵贱,一视同仁,再加上医术高超,经常能够药到病除,在京城还是薄有盛名的,找他看病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的。”

李飞?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是如此的熟悉呢?而且,赵侍卫对他的描述怎么与我印象中的一个人如此相似啊?难不成,他就是那日我在紫云寺见着的那名男子吗?

我让暗卫调查过,那名男子的名字似乎也叫李飞,不过,倒是没调查出,他在京城还开了一个医馆的。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他也算是为了秦蝶儿,煞费苦心了,因为他本来生长在江南,却背井离乡的来到了京城,看来,我前段时间的猜测还真没有错,果真是他在暗中帮助秦蝶儿。

想到这里,我不禁嫉妒万分。

不过,他不留在京城中保护秦蝶儿,却突然跑来边关作甚?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一方面,我想让他继续回去京城保护秦蝶儿;另外一方面,虽然我也曾故作大方,打算自己在战场上遭遇不测之后,放秦蝶儿出宫,与他一起双宿双飞,但是,这个说起来容易,真正要做起来却并不容易,更何况,我现在还没有遭遇不测呢,因而,我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以免日后觉得亏欠于他。

于是,我醋意万分的吩咐赵侍卫,让他去谢绝李飞的好意,告诉李飞,他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军中不需要他的帮忙。

赵侍卫虽然比较奇怪,军中明明缺人手,特别是医士,我却还要拒绝李飞的帮忙,但是,对于我的命令,他也不敢有何异议,便只能有些无奈的往外走去。

谁知,这时林桀竟然突然走进了我的房中,喊住了赵侍卫,并告之我,他已经知晓了金源国贼人所设下的邪门妖术是什么,他还知道如何破解这种邪门妖术。

我一听,大喜过望,也顾不得其他事了,充满希望的看着林桀,追问起来。

原来,金源国设置的是一种阵法,名叫天门阵,那些木质结构应当就是构成这种阵法的主体吧。

关于阵法的厉害,我已经在冷宫尝过一次,那次构成阵法的只是几块石头而已,而这次是由如此多的木质结构构建而起,并且含有一百零八个小阵,其威力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难怪那日,金源军会摆出那些奇奇怪怪的阵势,而且,明明他们的人数比我们少,但是,我们却无法敌过他们。

只怪我太轻敌,也太大意,明明感觉到不太对劲,还硬充英雄的将将士们往那木质结构中带,带来伤亡无数,想到这里,我不禁双双唾骂了自己几句。

幸而,林桀说他已经在金源军容易忽略的地方全部用丹青笔做上了记号,我方在破阵时,只需集中兵力往他做好记录的地方攻击就可以了,这让事情处理起来简单多了,也让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我看得出来,他竟然能够知晓金源军摆下的是何阵,又能解我的毒,那必定是对阵法熟悉之人,这样一来,如若让他去带兵破阵,胜利的可能性会更大。

于是,我开始请求他去带兵破阵。

他同意了,不过,却恳求我,将那个李飞留下来,说到时候破阵之时,伤亡肯定比较大,军中刚好也紧缺医士。

虽然我对李飞某种程度上,怀有一些敌对之意,但是,我却不能因一已之私来罔顾军中将士们的生死,所以,我原本坚定的信念也有些动摇起来。

[VIP]NO.42激动

这时,林桀突然又喃喃自语,说起李飞的往事来。

他说李飞两三岁时便被他师父,也就是那个诊治好蝶儿的医药高手收养,一直在黄山上长大。

这个我以前让暗卫打探时,暗卫便告之过我。

可是,林桀接下来所说的那些话,让我听了之后,却如同遭雷劈一般。

他竟然说京城中有个关于李飞身世的传言,说李飞的样貌与紫云寺主持缘亦大师,也就是我的四皇叔有几分相似,而且,李飞身上还有一块刻有“君”字,一般只有皇家之人才能佩戴的玉坠。

在林桀的话语中,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初见李飞之时,倒是确实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不过,这些都很快被我对他的妒意冲散了而已。

现在仔细回忆回忆,当初觉得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能就是因为他与自己认识的人长得相像。

我的心中有一个呼之欲出的、与四皇叔非常想像的身影,那就是远儿,在他幼年之时,所有见着他的人,都觉得他与四皇叔非常的想像,虽然没有人敢明面上说出来,但是,暗中非议的却有很多。

四皇叔一生未婚,除了远儿之外,能再与他容颜非常相似的估计就少之又少了。

而那块刻有“君”字的皇家玉坠,我则更熟悉,那是小时候母妃为我求下的护身符,在远儿幼年生病的时候,我亲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想让他早点好起来。

难道,难道是远儿又回来了吗?我激动得心都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

“赵侍卫,你速速的去将那个李飞领进朕的房间。”我非常迫切的对赵侍卫吩咐道。

说完之后,我这才注意到林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跪到我的床前,这让我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行可能太过激动了一点,容易让林桀生疑。

虽然我对林桀印象不错,因着秦蝶儿的关系,也莫名的对他感到很放心。

但是,这种有关皇家秘史之类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晓为好,而且,就算知晓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因为这涉及到母妃与四皇叔的名声,更何况,若是让天下人都知道远儿是个私生子的话,这也会对远儿产生很大的伤害。

想到这里,我便故意说这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不能说明什么,自己倒觉得他方才说边关缺医士之话很有道理,所以打算单独与李飞交谈交谈,看李飞是否真的有精忠报国之心,等与李飞交谈完,再召林桀进来共同商议破敌大计。

其实,我本来应当先与林桀商讨完破阵大计之后,再找李飞进来的,因为在当前的形势之下,破掉金源国的阵法才是最重要的事。可是,因着我的心情太迫切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早点见到李飞,先来确认自己心中的答案了。

林桀是个聪明人,很识趣的退了出去。

而赵侍卫很快也就将李飞带到了,赵德安清楚事情的原委,待李飞进来之后,他便也将赵侍卫一起带出去了,将一个安静的空间留给了我与李飞。

我用一双难抑激动的眼,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李飞来,这番没带任何私心杂念的打量,让我讶异的发现,他与四皇叔何止是长得只有几分想像,他简直就是四皇叔年轻时的翻版。

而除此之外,我还能从他眉眼之中,找到几分他与母妃的相似之处来。

我几乎不用再详细询问他,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告诉我,他十有八九便是那个我疼爱了好几年,也寻觅了好久的远儿。

如若母妃知晓我已经寻找到远儿,只怕她在九泉之下都会开心不已吧!我的眼中不禁蓄满了泪花,不过,我还是打算最后确认一下。

而他,眼中也闪耀着复杂情绪的看着我。

“你小时候随身佩戴的那块玉坠,现在带在身上吗?”我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带些颤抖的询问他。

他愣了一下,可能是奇怪我怎么知道他身上有玉坠的吧,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块玉坠,上前递到我的手中。

我前后翻看了一下,不禁热泪盈眶,果然是那块玉坠,因为这玉坠上有个让我非常熟悉的缺口。

那是幼年时,我生病了,父皇却不来探望我,在心情非常失落之下,我迁怒到玉坠身上,责怪它没能保佑我不生病,就将它砸在地上留下的,接下来在母妃和赵德安的哄劝之下,我才重新又佩戴上了它。

“你......,还记得自己幼年的事吗?”我按捺不住激动的询问他。

“幼年时的记忆,有很多在我的脑海中已经不是太清晰,但是,有几个经常会在我脑海之中和睡梦之中出现的场景,我至今还记得非常清楚。其中一个梦是,一位美丽的妇人,坐在我的床前,用一双温柔、慈爱,却又充满了忧伤的眼眸凝视着我,有时候,她还会拿着一支笛子,吹着一首曲子,用悠扬动听的乐音哄我睡觉。我经常做的另外一个梦是,有一位俊朗的少年,喜欢牢牢的牵住年幼的我的手,总是那么耐心的教我说话、走步,并变着法儿的逗我和那个美丽的妇人开心。有一次,我生病时,他还从他的脖子上,取下了一块玉坠,说那是他的护身符,现在送给我,希望我以后也不会生病了......”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眼中蓄满泪的看着我。

远儿,他真的是远儿,我的心中在叫嚣着。

因为我送远儿玉坠以及我对远儿所说的话,除了我与远儿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知道你的真名并不叫李飞,其实是叫君光远吗?”我带些怜爱和激动的看着他。

“我是半个月前才知道的,所以,我特意赶来边关见你。不过,我是怎么知晓我身上有玉坠的呢?”他有些疑窦丛生的看着我。

“我是听见那个传言了,不过,也幸亏那个传言,才让我将你找了回来。”他已经知晓了,这让我感觉有些愕然,不过也很欣慰,被迫分开了这么多年,现在我们终于又团聚了。

“传言?”他看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不过,却没有追究下去,只是带些急切的询问道:“那出现在我的梦中的那位吹笛子的妇人呢?她究竟是谁?她现在何处?”

“她便是母妃,在你被人掠走后,就郁郁而终了。那个将你掠走之人究竟是谁?难道就是你的师父吗?即使是他,我也决不放过他,因为就是因为他,母妃才郁郁而终,我与你也才失散了这么多年!”说到这里,我心情不禁变得悲痛起来,情绪也变得有些激愤。

远儿听见母妃的事后,显得很悲伤,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师父干的,这件事与师父一点关系都没有,师父是个善良的人,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师父也根本没有来过京城。这些年以来,师父一直待我如亲生子一般,将我辛辛苦苦的养育成人,教我学武、学艺,是我这辈子最感激的人。而,至于那个掠走我的人,刚听见她告之我这件事的时候,我确实痛恨过她。不过,后来仔细想想,倒也没觉得她有多么可恨了。因为她待我确实也不薄,每年都还会特意的上山去看望我,疼爱我。在她没告之我这件事情之前,她一直是除了师父之外,我心中最值得尊敬,最值得爱戴之人。”

接着,他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或许我的想法有些自私,但是,知晓我真实的身世之后,我倒觉得,我从小生活在黄山上,与师父,师兄妹,以及......一起长大,其实是我的幸运,那个时候,除了想起我梦中的那位美丽的妇人和疼爱我的少年时,我的心情会变得比较抑郁,别的时候,我都是很快乐的。我想,以我的身世,如若是在皇宫中长大,只怕会招致很多人的非议,而会一直过得郁郁寡欢吧。而且,那个掠走我之人终究也还算仁义,在你中毒之后,她告之了我实情,让我有机会赶来边关弥补,没让我留下一辈子的遗憾。否则,否则我有可能会与你反目成仇......所以,我不想再追究她的过错,况且,就算真的让她伏法了,也不能弥补什么,反倒会让我难过不已。如果可以的话,就让这件事过去就算了吧,可以吗?”

如此一说,倒确实是这样,他若是生长在皇宫,必定会与我一样,有着一个不快乐的童年,而因着他的出生,只怕他会过得比我还要凄苦。这般看来,能够在宫外长大确实是他的幸运。

而且,如若不是他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世,赶来边关的话,只怕我们十有八九会为秦蝶儿之事反目成仇。

不过,让我感觉比较诧异的是,那个人竟然知晓我中毒之事,这个消息应当还是一直对外封锁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我倒是非常好奇,他究竟是谁。只是,看着远儿的模样,他似乎不愿意告之我。

而且,如幼年时,我百般疼爱远儿一样,现在的我,仍然不想让他难过,于是,尽管心有不甘,我还是叹了口气道为:“罢了,就看在你的份上,我也先不与他计较了。日后,你都不会离开我身边了吧?”

远儿听见我的话之后,身体僵了一下,良久之后,给我一个保证:“至少,在这场战事结束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的。”

听了远儿的保证之后,我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我听见他说到战事,又想了起来,我方才还让林桀侯在外面,等会与我一起商议破阵之事呢。

远儿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可以等到以后再来与他叙旧,而战事已经刻不容缓了,于是,我对远儿说道:“你一路从京城赶过来,应当也很疲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吧。我手头还有一些要事急待处理,等晚些时候再来找你叙旧。”

随后,我便大声吩咐侯在外面的赵德安,让他在我的厢房隔壁收拾一间房出来,让远儿休息,这样远儿也能住得离我近一点。

远儿自然也能分出个轻重缓急,便向我告退了。

我看着远儿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欣慰,又有些沉甸甸的。

欣慰是欣慰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我终于又将他找了回来。沉甸甸的是因为,方才我们都刻意跳过了一个敏感话题没有谈及,那个敏感话题就是秦蝶儿。

我看得出来,因着秦蝶儿,他便是认回我这个皇兄也认得很辛苦,因为我看见他在欣慰之余,眼角总有一丝痛楚之色无法驱除,可能是他觉得,认回我之后,会让秦蝶儿距离他越来越远吧。

可是,这个敏感话题又究竟能避开多久呢?从名分上说,秦蝶儿终究是他的皇嫂,他们俩不可能永远避不见面的。

而我虽然一直很疼爱远儿,也想为离开我身边这么久的他,做些什么弥补一下。我的所有东西,甚至包括皇位,我都有可能让给他。

但是,如若让我就这样将秦蝶儿让给他,我肯定是做不到的。因为光是这般想想,我都有一些快要窒息的感觉。

要想真能做到这样,除非是,我战死沙场!

[VIP]NO.43大胜而归

待我情绪稳定一点之后,便让赵德安将林桀喊进来,先让他替我把把脉,再开始与他一起共商破阵大计。

让我失望的是,林桀告之我,把脉后的结果仍然是不能上阵应敌,这让我不禁变得忧愁、失望起来。

那呼隆贝尔所下的挑战书中,指明要我应战,除此之外,他还到处散布谣言,说我即将不久于人世。

这么多日没见着我,将士们本来就已经有些怀疑了,如若我这次再不应战,只怕他们会将谣言信以为真了。

想到这里,我毅然作出了一个决定,打算到时,哪怕被人用担架抬着都要去应战。

我此言一出,将林桀和赵德安都给吓住了。

片刻之后,林桀竟然突然开口说,他有一计,能够让我不用上阵,就能达到亲自上阵的效果,这让我不禁大喜过望,连忙催促着他说出来。

他说出来的计策倒是不错,用的是李代桃僵之计,找个与我长得形似之人代替我上阵。

只是,那个代替我上阵的人选他却建议选择远儿,远儿与我是兄弟,轮廓和身材上倒是有几分想像的。

但是,远儿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未接受过战事方面的训练,而待他化妆成我的模样之后,肯定会成为金源国贼人主要攻击的对象,那样势必将他置于了危险的境地。

他与我失散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才重聚,我却让他处在危险的境地之中,这样一来,我如何对得住九泉之下的母妃,如何对得起终生无其他所出的四皇叔,以及未享受过皇家的荣华富贵,却要为皇家之事送命的远儿呢?

不行,我宁愿自己处在危险之中,也不能让他处在危险之中。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了这个建议。

“皇上,草民觉得林医士的建议挺好的,皇上不必担心草民的安危,早年,草民随在师父后面也是有修得一些武艺防身的,而且,男儿本就应当报效国家的。只是,只要皇上不责怪草民以下犯上就好了。”这时,远儿竟然突然出现我的房门口,并且开口应声道。

不知为何,我看见他看向林桀的背影时,眼神中掠过了一丝伤痛。

来不及多思量,我仍然摇了摇头,拒绝了远儿的要求。

只是,远儿却也很倔强,他竟然跪了下来,坚持已见,并说我身上的责任重大,更是不能以身涉险。

他说的话虽然不假,但是,我一时之间还是不能接受他替我上阵的请求。

幸好这时林桀又提出一个方案,说是也可以从与我身形相似的侍卫中找一个来代替我,这也让我彻底的松了一口气,立刻交待赵德安等会去办这件事。

接着,林桀开始说出了他这次详细的破阵计划,并提出了他所需要的人手,这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自然会尽力去满足他。

让我感到非常惊喜和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也配制出了防止那阵中瘟毒的药物来,也让我对破阵计划的成功增添了一份信心。

只是,我却也有些担忧林桀自身的安危,他和远儿一样,也只是个医士,没经过沙场的磨练,到时候若是有个万一,我担心秦蝶儿会责怪于我。

而且,除此之外,我对他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与熟悉感,从内心深处也不希望他会遇到个好歹。

不过,担忧归担忧,如若不让他上阵,军营之中又没有其他熟悉这天门阵以及会破阵之人,一时之间,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这时,远儿却又跪了下来,再次要求与林桀一起上阵,他的语气和神色还显得非常焦急。

因着他的这个倔强性子,我不禁有些气结,因为如此一来,我若是只让林桀上阵,却坚持不让他上阵,会让人觉得有失偏颇,也会让林桀心生疑窦,甚至可能会心生不平。

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同意了,只是嘱咐他二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最后,还是由远儿化装成我的模样上阵了。

他们上阵的那一日,换成了林俊,也就是林桀的堂兄照料我,他倒也是个俊秀人物,看得出来,医术也是相当的高明。

尽管林俊也非常担忧林桀的安危,他却还是嘱咐我安心休息。

可是,此时的我,又怎能安心得下来呢?现在的我,不仅关心战事的胜败,还害怕林桀与远儿会在战场有个万一。

幸而,接下来,让我第一次有了谢天谢地的想法的是,林桀与远儿竟然大胜而归,大破天门阵,并且一把火烧了那些害人的东西,还将那金源国主帅呼隆贝尔的弟弟呼隆迭尔,活捉了过来,打得那金源军狼狈不堪,又高高的挂起了免战牌。

这让我心情和精神都大好,身体恢复得也就更快了。

只是,随后的日子里,我想起秦蝶儿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只要一见着与她有几分相似的林桀,就会自然而然的念叨起她来。

为此,我还刻意不让医术同样高超的远儿来替我把脉,只让林桀替我把脉、问诊,仿佛这样就可以通过打量林桀的面孔,来减少一些我对秦蝶儿的相思之意一般。

而且,因着远儿过来了边关,让我不禁有些担忧起秦蝶儿的安危来,虽然我也很想询问远儿,他走后,对秦蝶儿的安危和饮食方面是怎样安排的,可是,我又不敢向远儿提及这个话题,怕破坏我们目前的这样和谐、和平的共处。

因面,每次担忧之时,我便只能在心底自己安慰自己,我离宫这前,有嘱咐过姜母妃、杨柳等人照顾她,她应当没事的。

为了能够早日回宫见到她,我开始抓紧一切机会,在接受林桀的治疗的同时,自己也用内功来为自己疗起伤来,想等身体完全好了之后,就一举挑了那金源军的阵营,速战速决。

除此之外,如果我早点结束战事,也可以早点稳定民心,还免得离开朝堂日子久了,有新的变故产生。

不过,在这中间,也有一些让我感觉到不快和不开心的事,那就是,我中毒之后,赵德安和赵侍卫曾派人向宫中的御医求助,这都过了这么久,那些蠢才却还没有一个自动请缨赶过来。

若是指望他们,我就真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了,更何况,治不治得好是一回事,来不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用高薪厚俸养着他们,不是为了就让他们在宫中治些发烧、感冒之类的小毛病,到了关键时刻,却一点作用都不起。

连林桀、林俊以及还有几位附近的民间医士都知道,在国难当头,应当挺身而出,为国家效劳。

这几日,除了林桀需要日夜照料我以外,林俊、远儿以及其他几位医士还正守在军帐中为将士疗伤,他们这些拿着国家俸银之人却在那里贪生怕死。

这笔帐,且留着我回去时再慢慢与他们清算。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努力、林桀的认真治疗以及赵德安的细心照料之下,半个月之后,我的身子终于安全康复了。

我不想再让那金源国的贼人这样将时间无止境的拖延下去,这也会让他们想到新的妖魔邪术出来。

于是,我开始频繁的让人去金源国的城门前去喊骂、挑战,谁知,他们竟然仍旧关闭城门,一声不吭,装起缩头乌龟。

一怒之下,我想出了一个损招,利用关押在牢中的呼隆达尔和呼隆迭尔,告诉那金源国的呼隆贝尔,如若他三日之内再不应战,我就将那呼隆达尔和呼隆迭尔一天杀一个,我就不信那呼隆贝尔听见这个消息之后,还能无动于衷。

果然,那呼隆贝尔还是害怕了,在我宽限的最后一日,打开了金源国的城门。

这一次,无论林桀与远儿怎么请求,我不再允许他们上战场了,只是让他们押着呼隆达尔和呼隆迭尔站在城楼上观战。

可能是涉及到自己两个亲弟弟的生死存亡,呼隆贝尔心急了,终于自己亲自上得阵来,与我交锋。

与上次交手相比,他的功力好似增强了不少,看来,这厮闭关也不是白闭的,竟然关起门来研究武学去了,这让我也不敢大意,全副精力的应对起他来。

番外皇帝篇NO.44开心

正在我与呼隆贝尔酣战之时,我眼角的余光扫视到,有个金源国的将领突然冲了出来,,朝我身后刺来一剑,此时的我,手中的枪正被呼隆贝尔紧紧的架住了,动弹不得。

我心中暗自悲叹道:“我命休矣!”

然后,便索性什么都不想,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就在这等待的刹那间,我脑海之中同时浮现出了秦蝶儿与远儿的身影,一时之间,我竟然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只是,那剑却迟迟没有刺入我的体内,我倒是还听见了赵侍卫的声音:“无耻小人,且吃上我一剑!”

我嘘了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惊喜感,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继续用全副精力来对付那原本以为会偷袭成功,而正在暗自窃喜的呼隆贝尔。

在我的全力以赴中,呼隆贝尔渐渐显得有些体力不支,由原本与我之间的势均力敌,转为渐败下风,随后,他趁我一个不注意,就打算调转马头逃走。

我自然不能让他如愿,因为如果这样一来,就意味着战事一时半会仍然还不能结束,于是,我拍了拍马身,就准备趁胜追击,上前将他抓住。

说也奇怪,还没等我上前,那呼隆贝尔竟然自己从马上掉落下来,而已经解决了那偷袭我的金源国将领的赵侍卫立刻跳下马来,拿出绳索将那呼隆贝尔绑了起来,并将呼隆贝尔坐骑上的帅旗给拔了下来,扔在地上。

这风云突变的一幕,别说金源国的军队了,便是连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不管怎样,此举让金源国士兵的士气大落,没多会后,便被收枪缴械,逃的逃,降的降。

我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于是,我便带着身后的将士们,继续乘胜追击,攻占了金源国的城楼,抢占了他们的城池。

而且,据我先前的调查,北地王掌控者金源国绝大部分关系国计民生的资源,在金源国具有很大的权势,现在,他的三个儿子都在我的手上,我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资源。

于是,我让一个金源国的将领过去告之北地王,若想要回他三个儿子的性命,就拿金源国的十座城池来交换,并让金源国向敦煌朝俯首称臣。

北地王一共就这三个儿子,他自然不会任由我杀了他们,后来,不知他是怎样向金源国的皇帝施压的,再加上敦煌朝军队的威力,三日后,金源国皇帝同意了这些要求,递来了投降书,愿意向敦煌朝俯首称臣,每年按时向敦煌朝的皇帝朝见、进贡,并割让了十座城池与我。

最终让他们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虽然费了很大一番折腾,但是,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还是让我喜出望外。

在高兴之余,我好好的表扬了一番在这次战事中功不可没的远儿和林桀,也犒赏了所有的将士们,以及伤亡将士的家属。

在我准备班师回朝之际,倒是发生了一件让我感觉到意外之事,那就是母后殡天之后,说自己老父病重,而向我从宫中请辞的林御医,不知从哪里知晓了我中毒的消息,竟然不顾病重的老父,赶来边关为我医治。

虽然他并没有为我医治,相较于御医院的其他人,他这份忠心依然让我感动不已,我也从不亏待对我忠心耿耿之人。

我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就将御医院现在主事的那一名院使和两名院判给罢免了,新院使和院判的人选我心目中也已经有了,那就是让林桀担任新任院使,林俊和林御医来担任新任院判。

当我说出我的这个决定之时,林御医喜出望外。

而我还没来得及告之林桀和林俊时,林桀、林俊以及远儿竟然一起来向我请辞,我自然不会应允他们。

我想带林桀和林俊回宫给秦蝶儿一个惊喜,留他们在宫中为医,一是因为他们确实医术高超,二是为了讨秦蝶儿的欢心,让她以后身边能有两个亲人的陪伴。

所以,我执意要对他们进行论功行赏,除将他们分别封为院使和院判之外,还给他们赐了两座相邻在一起的府邸,并且说要将他们带回宫去见秦蝶儿。

他们虽然很无奈,却也只能接受了。

而至于远儿,我与他失散了这么多年,现在自然更不允许他再次离开我身边了。

于是,我故意当着林桀、林俊的面,说自己与他一见投缘,要认他做义弟。

这样说的同时,我心中也充满了内疚,他明明就是我的亲弟弟,我现在却只能认他做义弟,其实,这主要是为了保护于他,让他不要受到流言的伤害,我希望他也能理解。

接着,我又要将他封王,这次却被他强烈反对掉了,无奈之下,我也就只能给他赐了座王府,让人以王爷之礼相待与他了。

包括边关驻守在内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之后,接下来,自然就是班师回朝了,我的心情也变得汹涌澎湃和急不可待起来。

因为,现在我已经有了赦免秦蝶儿的借口,那就是借着这次战事的胜利,来大赦天下,到时候她自然也能被放出来。

既然她想做皇后,那再过段时间,我就找机会将她册封为皇后,现在,横在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母后已经消失,以后我们就可以毫无芥蒂的待在一起了。

以后,我将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好好抓住她的心,疼爱她,与她一起相守到老,并生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我开心的想着,仿佛幸福美好的生活已经在向我招手一般。

番外皇帝篇NO.45班师回朝

因着前段时间忙着考虑战事,没有太多时间与远儿叙旧,现在战事胜利,我心情也放松了,也就想知道关于远儿成长过程中的更多的是事情了。

一路之上,我自然是将远儿安排与我同乘一车,并开始询问起,他这么多年以来,是如何走过来的。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在远儿成长的回忆中,快乐的感觉居多。这让我不禁有些感激起,他嘴中的那个抚育他长大,待他如师如父的男子,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酬谢他。

在讲述之中,远儿还提及到一位经常在他忧伤之时,陪伴他、安慰他,带给他很对快乐的童年伙伴,说着,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些非常幸福和怀念的表情。

初时,我没有反应过来,本来还想询问他,那位童年伙伴是谁,带给了远儿如此多快乐的人,让我忍不住想赏赐于他,来表达我的谢意。

后来,我突然意识到,他口中所提到的那位小伙伴会不会就是指秦蝶儿呢?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窒,自动将要出口的话收了回去,并很快将话题转移到别的上面。

而为了早日赶回京城,我命令将士们加快脚程,没有再去叨扰途径之地的地方官员,直接让将士们在荒野之中搭营,夜间直接宿在那里。

就这样,没几日之后,我终于看见了京城的城门,那一刻,我的心情激动不已,我终于又回来了。

待我刚跨进城门,就看到文武百官们列队在那里迎接我,不论是之前反对我御驾亲征,还是不反对我御驾亲征的,此刻,都异口同声的对我进行歌功颂德起来。

我的心早已飞进了皇宫之中,面对着文物百官们的奉承,我淡淡的笑了笑,然后又和他们礼节性的寒暄了几句,就找个理由将他们遣散了。

接下来,正当我准备带着众人,一起赶往皇宫之时,远儿却突然向我请辞,说他离开医馆多日,应当回医馆看看。

我见他态度坚决,又怕他到时见着秦蝶儿,会伤心难过,便只得同意了。

不过,在他临走之前,我还是千叮万嘱他,让他每隔几日,便上皇宫一趟,看看我,并且要求,待给他的府邸修葺好之后,他一定要搬去那座府邸居住,这样也能方便我想念他之时,能够去看望看望他。

等到他颌首同意之后,我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将他放走了。

尽管远儿已经长成了一位高大、俊秀的青年了,但是,他在我的眼中,仍然还像个孩子,让我忍不住的怜惜于他,呵护于他。

就这样,在我的思绪之中,我们抵达了今日的目的地——敦煌城。

我又看到了那红红的城墙,以及城墙后的那个一眼望不到头的院子,我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少年,也即将可能在这里度完自己的余生。

可是,从来没有那一刻,它让我感觉到如此的亲切。

我强自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接受了那些特意来到宫墙之外迎接我的嫔妃闷得饿请安,又与她们以及姜母妃交谈了几句。

这时,可能是因着林桀的样貌与秦蝶儿有着几分相似,引起了姜母妃的注意,她便开始询问我,林桀与林俊的来历。

我刻意隐瞒了林桀、林俊与秦蝶儿的关系,只是将林桀、林俊特意赶往边关、替我解毒之事说了出来,并告知了姜母妃以及嫔妃们,我对现在御医院院使、院判的处决,以及林桀、林俊、林御医三人的奖励。

姜母妃非常同意我的观点,然后又告之我,为了迎接我凯旋归来,宫中已经摆上了一桌酒席替我接风。

因为挂念着秦蝶儿,本来在姜母妃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急不可待的想回宫拟旨,大赦天下,这样,秦蝶儿就可以早点从冷宫之中出来,我也就可以早点见到她了。

不过,听见姜母妃的话之后,我突然灵机一动,这场接风宴乐宁长姐十之八九回来参加,她是个比较孝顺之人,卞母妃被关在冷宫之中的这些时日,她肯定心痛万分,席间我再稍稍用言语引诱引诱,她或许就会请求我放出卞母妃和卞留云。

到时候,我就可以做个顺手人情,将卞母妃与卞留云放出来,并接来赴宴。

而卞母妃和卞留云在通敌叛国的罪名下都能被释放,而秦蝶儿入冷宫仅仅是因为顶撞于我,那到时,将她放出来就更是顺理成章了。

于是,我欣然同意了,并让林御医继续先出宫回家,服侍他那病重的老父,而让香儿着人送林桀、林俊去御医院歇息,待到晚上,一起来参加筵席。

他们作为一个正五品、正六品的院使、院判,原本是没有资格来参加这种宫中的筵席的,不过,我想到时给从冷宫放出来参宴的秦蝶儿一个惊喜,就强制他们晚上也必须来参加。

一切都安置好了之后,我也命玄清宫的宫人们,服侍我与赵德安、赵侍卫等人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几个月的战事,加上这些时日以来的舟马奔波,我们都已经很疲惫了,应当好好歇息歇息。

就这样,我一直歇息到傍晚时分,才让已经恢复了精神的赵德安帮我梳洗、装扮了一番,力求到时能以精神抖擞的一面出现在秦蝶儿的面前。

因为心情好,赴宴时,我看见了什么都觉得挺顺眼的,在宴席之上,也一直是乐呵呵的,与姜母妃、乐宁长姐以及过来与我说话的妃子们有说有笑。

不过,谈笑之间,香儿随口说的一句话却让我感觉到有些尴尬与内疚,她说我御驾亲征的这段时间,肯定没有想起过她与后宫中的所有人一时片刻。

这让我不禁呆了一会,因为确实就如香儿所说的那般。这些时日,除了秦蝶儿之外,这后宫中的任何女子我都没有想起过。

曾经,我登基之时,还信誓旦旦的在心中发誓,以后决不做与父皇一样的人,惹得后宫之中出现无数个如母妃一样、闺怨不已的女子。

如今看来,我似乎对自己说了大话,我不仅在往父皇方向靠拢,甚至,我觉得自己可能会做的比父皇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番外皇帝篇NO.46狂乱

因为心中有些内疚和理亏,我便也没有辩白什么,只有有些无奈的朝香儿笑了笑。

幸而,乐宁长姐闻言,取笑起香儿,询问她在我御驾亲征期间,有没有想念我,每日想上一时半会子,还让香儿害了臊,也才替我解了围。

接着,在姜母妃的带领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向我敬起酒来,这让宴席的气氛渐渐的变得热络起来。

正当我酝酿着怎样才能将秦蝶儿之事引出来之时,姜母妃却突然告之我一个让我感觉到有些意外的消息,那就是包晴漾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听见这个消息,我倒是也有些微微的欣喜,因为我目前膝下一共才一子二女,子嗣非常稀少,多增添一些子嗣,于我,于整个大燕王朝来说,都是好事。

于是,高兴之下,我便将包晴漾的位份晋升为昭仪,免去她每日去彩凤宫请安之礼,赐了她一个单独的厨子,又赏了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物品。

我之所以会免去她每日的问安之礼,并赐给她一个单独的厨子,是因为我自小在皇宫中长大,皇宫的猫腻瞧见的多了,这样是为了让她减少一些外出的机会,精心在彩霞宫中养胎,以减少遭心怀鬼胎之人陷害落胎的几率。

见我如此一说,包括香儿在内的所有嫔妃,不管真实心思如何,都纷纷起身向我和包晴漾道贺。

虽然我对这种口是心非的道贺之声有些厌烦,不过,经过在皇宫中这么多年的熏陶,面不改色的表面功夫我早也已经训练出来了,所以,我也面带笑意的应和着。

其实,我心中也明白,嫔妃们心中怀有一些嫉妒之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因为我毕竟是她们共同的夫君,没有哪个女子真正的有那种宽大、宏伟的胸膛,在得知别的女子怀有我的孩子后,还能心无芥蒂、开心不已的,尤其这还牵扯到权势的变化。

就在这时,乐宁长姐也随着众人一起来向我道喜,只是,道完喜之后,她却突然向我跪了下来,我心中一喜,知道她接下来,肯定是要说出我所期待的那件事。

而再加上包晴漾怀有身孕这件事,这能够让我的那道即将要颁布的大赦天下的圣旨,能颁布得更加理所当然。

尽管我因着事情进展得太顺利,而变得有些神采飞扬起来,不过,我还是强自按捺住喜色,故作慌张将乐宁长姐往起扶,并故作慌张的询问乐宁长姐,为何行此大礼。

乐宁长姐不肯起身,坚持跪在地上,说出要讲卞母妃放出冷宫,并可将卞母妃接入公主府的请求。

这也正和我意,因为尽管我可以释放卞母妃,但是,因着她摊上了这样的罪名,继续留在皇宫之中,明显就不太合适了,而因着卞留云刁难秦蝶儿之事,而让我对卞留云印象一直不佳,所以,我干脆还做了一个顺水人情,将卞留云也送给了她,免得她在过段时间又让我宠幸卞留云。

不过,到末了,我却故作忧愁的询问乐宁长姐,我应当找出个什么理由释放她们,给天下黎民百姓交代才好。

乐宁长姐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与我的想法一样,提出了大赦天下这个主张,这让我心中喜不自胜,不过,临下结论之前,我还是故意询问了一下姜母妃的意见,因为她曾反对过我无缘无故将秦蝶儿从冷宫中放出来。

姜母妃这次没有反对,反倒说如此一来,倒是可以显示出皇家的皇恩浩荡。

这当然如我所愿,不过,我还是装作一副故作勉强的样子,答应了此事,接下来,我便再接再厉的让赵德安拟旨,又让乐宁长姐将卞母妃与卞留云领回了公主府。

随后,我便当做无意一般的对香儿说出了我想说已久的话,我告诉香儿,秦蝶儿与罗兰也在被赦免的范围内,让黄得仁将她们一起带过来,参加宴席。

我此言不出还好,一出之后,在场所有人的脸上均变了颜色,这让我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底下的嫔妃们则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耳力过人的我,自然也听见了一些她们所正在议论的话。

她们好像在说什么我不知情,还有谁死了,我的心顿时惊慌不定起来。

不会的,不会的,她们所说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秦蝶儿,我一边在心中安抚着自己,一边带着颤音的质问香儿,为何还不让人去将秦蝶儿和罗兰带过来。

香儿只是告之我,罗兰可以带过来,接下来的话却没有再说下去。

我整个人都有种坐立不稳的感觉,我开始发怒的追问香儿,她那没有说出来的答案。

只是,在追问她的同时,我心中却在害怕,怕她出口的会是一个让我承受不住的答案。

“只是秦贵妃已无法带过来了,因着她两个月以前已经殁了……”

瞬时之间,早已鸦雀无声的大殿之中响起了一声脆物之声。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肯定是我方才说话的语气太严厉,将香儿吓坏了,才胡说八道的,我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然后,我特意放低声音,开始温柔的诱导起香儿,想让她重新说出一个我希望听见的答案。

谁知,香儿硬是不上道,竟然不说话了,而那杨柳也跑过来凑热闹,告诉我说秦蝶儿真的殁了,是秦蝶儿自己变疯癫了,防火将自己和宫女烧死了。

这肯定不是真的,肯定是香儿与杨柳弄错了,我要去找秦蝶儿,去将她接过来,然后告诉在场的所有人,秦蝶儿没有死,正待在冷宫之中,等着我回来接她回宫呢。

于是,我快步的走下方台,向冷宫方向走去,越走越快,最后狂奔起来。

我来到秦蝶儿以前居住的房子面前,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房子会变成我眼前的一堆残垣断壁,但是,我也不愿意去弄明白。

“蝶儿,蝶儿,朕从边关御驾亲征回来了,朕是来兑现朕那晚的诺言,接你出冷宫的,你快出来啊,不要再生朕的气了,朕发誓,以后再也不赶你来这冷宫之中了。”冷宫里黑黝黝的,让我看不清,也找不着秦蝶儿的身影,这让我不禁有些着急的向她喊起话来。

不过,她却一直没有回应我。

是了,她肯定生气了,在和我躲迷藏呢。等我将她找出来,好好的哄哄她,抱抱她之后,也许她就不生气了,我抑制住自己那颗跳动得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空虚的心,拼命的安慰着自己。

我不知道找她该从哪里下手,手足无措之下,我决定先从脚底下的这片废墟开始。

于是,我一边絮絮叨叨的诉说起,自己从未向她表达过的,自己对她那绵绵不绝的爱恋,一边为了不伤害到可能藏身在废墟下去的秦蝶儿,尽量轻柔的移动着脚步,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寻找起来。

这是,赵德安竟然带着一堆人在后面寻了过来,他询问我在寻找什么,我没有停手,也没有看他,只是边继续挖着废墟,边告诉赵德安,我在找秦蝶儿,我要将她带回宫去。

谁知,赵德安竟然大惊小怪起来,跪在我身旁,说我的手挖破了,让我不要挖了。

我没有理睬他,只要能找到秦蝶儿,别说我的手只是被挖破了,就是挖残了,挖断了,我也甘之如饴。

而紧接着,姜母妃竟然也开始劝告起我,说人死不能复生,让我节哀顺变,她身后的一众嫔妃也跟在后面附和。

这让我不禁怒了起来,我不接受这个结果,也不要节哀顺变,我只要找到秦蝶儿,让她好好的、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我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谁若再说秦蝶儿死了,我就杀了她全家,并让她们都给我滚走,不要再吵着我和秦蝶儿之间的清净。

而她们却呆在那里,并未马上依照我的吩咐去做,一怒之下,我从废墟上捡了一块砖头,狠狠的砸了下去,才终于将她们给吓走了。

而且,我甚至可以肯定,我真的会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去做,因为此刻,有一种暴力的的血液在我体内沸腾。

番外皇帝篇NO.47绝望

正当我开始继续奋力挖掘之时,赵德安的一句话却突然提醒了我,他说秦蝶儿不可能躺在废墟堆里,否则,闷也闷坏了。

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样子,真要躺在这里,无法呼吸,还不闷都闷死了。

开始,除了这里,她还有可能待在哪里呢?我有点迷茫和手足无措起来。

突然,我想了起来,是了,她以前一直住在静心宫的,现在听我班师回朝了,会不会正在静心宫等我,想给我一个惊喜呢?

想到这里,我也不挖废墟了,径自从废墟堆中跃了下来,满怀喜悦的往静心宫方向飞奔而去。

我到了静心宫门前,静心宫的院门却是紧锁着的,我不想去思考为什么,也不愿意去思考为什么,只知道使劲的拍打着门,使劲的呼唤着秦蝶儿,告诉她,我回来了,让她来给我开门。

可是,里面却一直反应都没有,一直未有人回应我的话,这让我不禁又急又怒,又惊又慌起来,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散失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凭着自己本能,双手用蛮力将院门直接劈开。

我的手早已经被瓦砾和这门上的木屑刺得血肉模糊,斑斑点点,但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早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一脚踢开院门之后,我急急匆匆的走了进去。

这里是我熟的不能再熟的地方了,秦蝶儿进入冷宫前,我来过很多次。

秦蝶儿进入冷宫后,思念她时,我也来过很多次,感受感受她曾经留下的气息。

因为心情急迫,精神迷乱,我往日锐利的夜视能力此刻却发挥不了作用了,我只得点亮大堂中的灯,提着灯,去秦蝶儿往日居住的厢房中,去寻找她。

让我感觉到谢天谢地的是,她的床上有个被窝状的东西,那里面应当会躺着人吧?我在心中鼓舞着自己。

于是,我轻手轻脚的放下灯,走到床前,握住被角,想掀开它,探视一下里面的究竟。

可是,这时,我的心却变得莫名的害怕起来,我害怕自己揭开之后,会承受不住里面没人的后果。

我的手颤抖着,想揭,却又不敢揭,最后,终是闭上眼睛,鼓足勇气,使尽浑身的力气,一把将被子揭了开来。

随后,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抖抖索索的向床上看去。

让我浑身血液都变得快要凝固起来的是,被子底下,除了枕头之外,竟然空无一物。

不见了,不见了,秦蝶儿真的不见了,我惊慌的不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我只知道将被子、枕头,被褥这些东西一件件的往地上扔,直到床上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一张光光的床板。

这时,我突发奇想,她会不会因为生我气,躲在床板底下,不肯见我呢?

于是,我开始握成掌,想蓄力劈开这块床板,抓住这个自己所剩下来的唯一希望。

正在这时,我脑后一麻,紧接着,眼前突然一黑,就这样失去了意识。

也就在这失去意识前的刹那间,我第一次正视了一下自己的心,原来,它早已经接受了秦蝶儿已经离去的这个现实,正悲伤得不能自己,并且处在深深的绝望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之中,我似乎又看见了秦蝶儿,她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冷宫的床上,她的身旁,还有两个宫女正在悄悄的抹着眼泪。

虽然,我很奇怪,不知那两个宫女为何要哭泣,但是,已经与秦蝶儿分别好几个月的我,现在突然见着她,喜不自胜,也顾不得思考那么多了,便先挥手屏退了那两个宫女,然后就径自坐在她的床沿上,俯身吻上了她的唇,以抚慰自己积攒了这么久的相思之意。

吻着,吻着,让我感觉到非常奇怪的是,她的唇竟然是那么冰,那么凉,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我诧异的握握她的手,竟然也是如此,凉冰冰的。

我不信邪的摸遍了她的全身,却发现依然都是如此。

顿时,我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正在这时,我的身后却突然跪满了黑压压的一群人,有赵德安,有姜母妃,有香儿,念儿,杨柳以及后宫中的其他很多嫔妃,还有方才坐在秦蝶儿身后哭泣的两个宫女。

她们异口同声的对我说道:“秦贵妃娘娘已殡天,请皇上节哀顺变!”

这句话听得我如同遭受雷击一般,半天动弹不得,也无法思考。

待回过神来之后,无法,不愿,也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的我,开口喝斥住他们,说他们诅咒秦蝶儿,说秦蝶儿定会与我相伴一生一世,不会这么早的离开我,并让他们滚,又起身将他们全部赶了出去。

随后,我拴上房门,再次来到床前。

我一厢情愿的认为,秦蝶儿之所以不醒,只是因为身上的温度太低。

为了让秦蝶儿身上能够有点温度,我脱掉身上的衣物,钻到床上,紧紧的拥着她,想将自己的体温传输到她身上。

我一边温暖着她,一边在她耳边苦苦的哀求道:“蝶儿,别走,别走,别抛下朕,朕求求你了,没有你,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蝶儿……”

可是,让我感觉到越来越恐慌的是,她不仅没有醒来,而且,身上的温度也一直没有升高,反倒变得越来越低。

连带着,我身上的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

我尝试了好久好久,都是如此,这让我慢慢变得有些绝望起来,随后,我便什么都不愿意想了,就想这样静静的抱着她,长眠下去,再也不要醒来。

只是,让我感觉到遗憾的是,每次,当我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慢慢下降,就要完全丧失意识,能够永远的与秦蝶儿待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嘴中就会被灌进一些液体。

这些液体落入我的腹中之后,就会在我的体内生出一股热量来,让我身上的温度随即又得到了提高。

这让我变得恼火和郁闷起来,于是,我开始咬紧牙关,刻意的抗拒起这些液体来。

我的努力似乎也取得了一些效果,不久后,我的体温逐渐又变得越来越低。

直至过了一段时间,我的唇上突然被贴上了一个温温热热的东西,它在给予我温暖的同时,又用一个软软的东西来撬开我的牙关,紧接着,又一股液体被灌入了我的腹中。

我也抗拒过,拒绝那个温温热热的东西,也抗拒那个软软东西的入侵,甚至还用牙咬过它,可是,它却显得比我更有耐心和韧性,就是不肯被我赶跑。

时间一长,我便眷念上了唇上的那种温温热热的感觉,眷恋它所给予我的温暖,便对它听之任之了。而且,在它离开我的时候,我还微微的感觉到一些怅然若失。

直至有一天,我心中突然有些好奇,想看看那温温热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等它再次覆上我之时,便睁开了已经闭上很久的双眼。

让我感到欣喜若狂的是,首先印入我眼帘的竟然是秦蝶儿那张让我朝思暮想已久的脸,而此刻,她的唇也正印在我的唇上,正在往我嘴中度着一些苦吟吟的东西。

难道,难道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带给我温暖,并让我产生眷恋的,就是她的唇吗?她方才应当正在给我哺药。

原来,之前的那些都是梦,她并没有离我远去,还好好的活在我身边!而且,她应当也不怨恨我了,所以,才愿意用嘴给我哺药。

顿时,我就如一个失去求生意志、濒临死亡之人,却突然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目标一般,迸发出一种求生的欲望,浑身也顿时充满了力气。

我的心也激动得就快飞扬起来,正当我准备开口喊她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又是一黑,随即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番外皇帝篇NO.48行尸走肉

因心中有着强烈的牵挂,这次闭上眼睛之后,我很快就醒转了过来,睁开眼睛后,便四处寻找起来。

可是,此时房中除了林桀之外,便再无他人。

林桀见着我四处张望的模样,便带些奇怪的询问我,我在寻找什么。

我高兴的告之他,蝶儿不生我气了,方才还用嘴巴给我喂药来着。

只是,林桀的回答却让我的心变得一片冰凉,他说这里除了他之外,暂时什么人都没有,他的心中也悲痛万分,但是,我们终究都得接受事实。

这话若是换成别人来说,我或许还能给自己找到一个借口,安慰自己,说是别人骗自己的。

可是,这话换成脸上同样悲痛欲绝的林桀来说,我却不得不相信了。

因为他是秦蝶儿的亲人,不会诅咒她,而只有秦蝶儿真的去了,他才有可能现出如此哀伤、如此真实的表情。

顿时,我的面色一片灰败,一阵剐心般的疼痛从我体内传了出来,从内到外,从上到下。

我的眼泪也就这般随着疼痛宣泄了出来,想止,却怎么也止不住。

从香儿第一次开口说出这个噩耗之时,我的心中便明白,这很可能就是真的了。

不然,便是香儿,她也不敢在我面前开这种玩笑。

只是,我却不敢,也不愿意去面对它而已,因为我害怕,害怕它真的成了现实之后,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其实,细细想想,在皇宫之中,发生这种事,本来就是很常见的,一个妃子得宠了,必然会招来其他妃子们的嫉妒,几乎所有人都想将那得宠之人,除之而后快之。

而秦蝶儿进入冷宫之后的这份“得宠”,是我为了要让她向我低头,而刻意让人散播出来的。

原本,在我出征之前,为了秦蝶儿的安全,我应当加强对她的防护,给她专门派上几名暗卫,保护于她。如若我这样做了,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可是,我却对自己的安排太过于得意满满,并还将保护自己女人的希望寄托在远儿身上,又因我的中毒,远儿丢下了她,赶过去救我。

从根本上说,我也是害死她的间接刽子手之一。

或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在睡梦之中,我一直要追随她而去,她都不愿意收容我,她大概是嫌我这个刽子手会玷污了她吧。

我在心中惨淡的笑了笑,像我这般,不知道疼她,怜她,惜她之人,确实不配与她待在一起。

不过,尽管如此,我也不会放过那谋害秦蝶儿之人,她们既然有胆子做,就要能承受得住我的怒气。我根本不相信那什么秦蝶儿变疯癫,一把火烧冷宫之类的鬼话,即便她真的疯了,也定是被人逼疯的。

只是,我知道,这件事,她们既然做了,就肯定不会留下什么摆在明面上的证据让人抓,询问她们,肯定也不会有人承认,只怕,要想查清此事就只能通过暗访的方式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宫中之人肯定会知晓一二的,而当时同处在冷宫之中的卞母妃与卞留云,知道得肯定更多一些。

于是,我吩咐赵德安先派出心腹之人去悄悄的在宫中打听事情的始末,在这种时候,小道消息反倒有可能就是真实的消息。

然后让赵德安亲自去公主府,将卞母妃和卞留云带回宫中,我的那道大赦天下的圣旨并没有颁布出来,现在也没有颁布出来的理由了,所以,现在卞母妃与卞留云应该待的地方仍然是冷宫。

我让赵德安转告乐宁长姐一声,如若卞母妃与卞留云肯将真实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那晚宴席上所说的关于卞母妃与卞留云之话,仍然算数。但如若她们胆敢编造谎言,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我相信乐宁长姐听见这话之后,肯定会权衡利弊的。

而且,依照我对乐宁长姐的了解,她总体来说,还算是一个比较耿直一点的人。

而在赵德安去办理这些事情之前,我让他先将香儿、念儿以及杨柳找到玄清宫来,当然,找她们过来,不是为了审讯她们关于秦蝶儿的死讯。

因为若是事情真与她们有关,她们必定也不会承认。

而事情即使与她们有关,只要秦蝶儿是被人谋害,她们作为后宫的掌权者,也难逃懈怠值守之责,所以,她们肯定也都推说不知的。

我找她们来的目的,只要是想询问秦蝶儿被埋葬在哪里,我要找到她的尸首,将她葬入皇陵,让她在皇陵之中等着我,待我处理完手头所有该处理的事情之后,便去寻她。

就算她嫌我玷污了她,不愿意让我随她而去,我也不能放开她,即便到了黄泉之下,我也要与她在一起,并且预定下她的来生来世,以及生生世世。

我现在终于领悟到什么叫做“情之所至,生可以死,死可以复生,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才意识到,她真的殁了之后,现在的我,活在这个人世间,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眼前的世界与天空都是灰暗的,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心中除了痛与悔之外,已经找不到第三种感觉。

原来,我对她的情早已渗到骨血之中,只是自己却不知晓而已。

“臣妾给皇上请安。”正当我用没有焦点的眼神,呆滞的看着远方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香儿与杨柳的请安声。

我想到,香儿往日对秦蝶儿的种种刁难,以及秦蝶儿此次的死因十之八九与她有关时,平生第一次,我觉得她面目可憎,也无比的痛恨她起来。

而杨柳,我将守护蝶儿的心愿寄托在她身上,她却仍然让我失望了,还伙同香儿,企图欺骗我,说秦蝶儿变疯癫了,防火将自己与宫女烧死了,看来,我终究是所托非人吧。

在这一刻,若不是我残存着几分理智的话,怕是连杀了她们的心都有了,所以,现在的我,又怎会有心情理睬她们呢?

于是,我冷冷的看着她们,一声不吭,不喊她们起身,更别说给她们赐座了。

在我的注视下,杨柳可能有些做贼心虚,浑身都变得颤抖起来。而香儿倒是仍旧是那样老神在在,犯下如此滔天大错,仍然不知悔改,这让我不禁更加厌恶起她来。

待到念儿也进来之后,我才让她们一起平身,并且故意询问她们,是否应当知晓了我寻找她们的饿目的。

香儿自作聪明的说,我的目的不是想询问秦蝶儿的死因,就是想知晓我走后的这段时间,后宫的治理情况,看得出来,此刻的她,宁愿我在意的是后一种情况。

而此刻的我,心都已经随秦蝶儿而去了,又怎会有心思来关心后宫中的一些杂事呢?

不过,为了放松她们的警惕性,我说自己不想追究了,只是,和秦蝶儿夫妻一场,想去祭奠她一番。随后,我故意误解香儿的意思,说她的意思难道是说,秦蝶儿不是自己放火将自己烧死呢?

这一次,我没有在称呼她为香儿,而是直接称呼她为淑妃,因为我觉得,她已经不配我那般亲切的称呼她了。

香儿也隐约猜了我的用意,脸上黯然了一会,不过,随后却马上否认,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我已经没有耐心与她虚与委蛇下来,只是直入主题的询问她,秦蝶儿的墓地在哪里。

谁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又让底下的三人面色重新紧张起来,这让我变得恼怒起来,不耐烦的逼问香儿,为何不回答我。

香儿的回答却让我想当场一掌劈了她,她竟然将秦蝶儿葬入了乱石岗,那是一个埋死囚及没钱支付埋葬费用的穷人的地方,我将身旁的椅柄想象成香儿,硬生生的捏碎了它。

“你的意思是说,蝶儿的尸首被抛在乱石岗?”我从牙缝中透出这句话,并且打算,只要香儿点头的话,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向她挥上一掌。

可是,待她真确认之后,我却无力再举起自己的掌了,因为我的心疼得太剧烈,让我喘不过气,无法呼吸,有种快要昏厥过去的感觉。

番外皇帝篇NO.49掘墓

过了很久之后,我心中那剧烈的疼痛感才变平缓了一些,不过,这疼痛几乎已经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勉强积蓄起一点力气之后,我艰难的开口道:“那是谁带人去将她……弄去乱石岗的?让他过来玄清宫,带朕去将她的尸首给找回来,将她葬在皇陵中。”

谁知道,香儿竟然还有胆子开口阻拦我,说秦蝶儿已经入土为安,不可去打扰她。还说秦蝶儿的身子已经被烧成焦炭,当初还是通过她身上佩戴的玉佩才认出她的。

烧成焦炭?听见这话,我的心像被一只巨灵掌攫住一把,过了好半响,才喘过气来。

香儿这话让我听得心中又怒又疼,怒的是,秦蝶儿被葬在乱石岗上,香儿竟然说她已经入土为安,整日与死囚为伍,成为那乱石岗上的一缕孤魂,这算哪门子的入土为安法?

疼的是,秦蝶儿这般美好的女子,死后竟然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愤怒的我,朝香儿怒喝道,我让她做,她就必须这样做,接着又质问她,是谁给权利让她这样做的?我很坚决的告诉她,即便是秦蝶儿被烧成灰,我也要将她接回来。

快被气疯的我,随手拿起身边的茶杯,狠狠的向她砸了过去,以宣泄我的愤怒,不过,因着我的手中实在无力了,茶杯也砸偏了。

突然,我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我当初御驾亲征之前,曾单独找过杨柳,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了她一道圣旨,告之她,如若遇上有人刻意刁难秦蝶儿,她可以展开圣旨来阻止。

这样一来,就算秦蝶儿真的是自己放火,将自己烧死,那香儿要将秦蝶儿葬在乱石岗之时,她也完全可以凭借圣旨来干涉。

更何况,她若真依照我的吩咐经常去冷宫看望秦蝶儿,即便秦蝶儿变疯癫,她也能看得出来,那时就应该及时找御医为她医治。

想到这里,原本不打算打草惊蛇的我,此刻在急怒攻心之下,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了,抑制不住愤怒的责问起杨柳来。

杨柳初时比较惊慌,后来也开始替自己辩护起来,说她过去冷宫之时,秦蝶儿辱骂她,不以好脸色相待,状似有些疯癫,而她没有阻止淑妃,是觉得待罪之人不能葬入皇陵,只是却不知秦蝶儿是被葬入乱石岗。

最后,她还说希望我能够忘记秦蝶儿。

听完杨柳的辩解,我心中冷冷一笑,她的话语之中,漏洞百出,只不过是想欺骗与我,为自己狡辩的谎言罢了。

因为,远儿刚开始一直在京城,守护在秦蝶儿身边。秦蝶儿有人守护着,守护之人又是医术、武艺皆非常高强的远儿,秦蝶儿怎么可能会变疯癫呢?

更何况,凭我的直觉,秦蝶儿肯定不会是那种别人好心去看望她,她却会无端骂人之人。

而她说不知秦蝶儿被葬入乱石岗,就更是欺哄三岁孩童的话了,这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不知晓呢?更何况,我给予了她、念儿、香儿共同处理后宫事务的权利,做什么决定,须得三人达成一直意见才可以。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多说无益,到时候我会让她乖乖认罪的。

随后,我又转向念儿,看着她,我也是一脸的痛心,原本,我还以为她是个刚正不阿之人,谁知,她也是个墙边草,风往那边吹,她便往那边倒。

不过,她的认罪态度倒是比香儿和杨柳要干脆一些,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

心痛如潮的我,也没有力气再与她们多说什么,只是命令香儿喊黄得仁过来,带我去乱石岗,然后便让她们散了。

待她们走远之后,我又将赵侍卫喊了进来,让他派暗卫去盯住她们三人,密切注意她们的行踪和往来记录。

我估计我今日找她们谈话之后,十有八九已经引起了她们的警觉,如若秦蝶儿之死与她们有关,那么,因着做贼心虚的心情,她们肯定会在这一两天开始有所行动。

而待赵侍卫出去办事之后,林桀询问我为何这般笃定,秦蝶儿不是自己放火将自己烧死的。

在向他讲述理由的同时,也让我想起了往日与秦蝶儿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在往日看来,不起眼的小事,现在在她离去之后,回忆起来,倒是能让人感觉到当初的甜蜜。

只是,想着想着,我的心又痛了起来,也为自己当初不知好好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时光而感到愈发的懊恼、悔恨起来。

正在这时,宫人却突然来报,说是黄得仁过来了。

我暂时收敛起心思,让人宣他进来,因为迫切的想见到秦蝶儿,哪怕是她的尸首,我没有与黄得仁多说什么,只是直入主题的让他带我去乱石岗。

谁知,这奴才竟然告知我,他当初没有给秦蝶儿立碑,乱石岗太大,怕是找不着秦蝶儿的尸首了。

那句话差点让我一口气将自己给憋闷过去,今日,我胸中所承受的疼痛,只怕比我这辈子累积起来的还要多,没想到,因着我的大意,竟然让秦蝶儿死后也遭受着如此大的屈辱。

怒火高涨的我,走到黄得仁的面前,狠狠的踢上了他两脚,狠狠的告诉他,便是他要将乱石岗上的尸首一具具的挖出来,也要给我找出秦蝶儿来,否则,我株他九族。

便是找了出来之后,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想到秦蝶儿入了冷宫之后,内务府的所作所为,我在心底又加了这样一句。

随后,我便坐上赵侍卫准备的马车,向外走去。

听见我这番狠话之后,黄得仁自然不敢再有所怠慢和迟疑。

只是,在经过内务府之时,黄得仁这个愚蠢的奴才,竟然不知道带些工具,并叫些帮手,居然还这样傻呆呆的跟在我的马车后面跑。

忍无可忍的我,只得命令赵侍卫停下马车,对着仍在奔跑的他喝斥道:“蠢材,你打算这样跑到什么时候呢?另外,你打算一个人,并且光用你一只手到时候去乱石岗上掘墓吗?”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过来,带着几个小太监,拿上一些工具,还知道聪明的坐着一辆马车追随了过来。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抵达了荒无人烟、寸草全无的乱石岗上,这让心境本就十分糟糕的我,心下变得更加的凄凉。

因着担忧黄得仁他们手中的挖掘工具会碰伤蝶儿的身子,我忍不住想自己上前,亲手来挖,可是别被随行前来的林桀死命的阻止住了。

他说现在是春季,是个病毒传播比较猖狂的季节,因着现在黄得仁也不确定蝶儿究竟埋在什么地方,可能会挖出已经埋藏很久的尸首出来,容易让人感染上瘟毒或者尸毒。

其实,感染上什么毒不毒的,我倒也不害怕,因为蝶儿的过世,将我的心也给带走了,生死与我来说,又有何惧呢?

只是,这是我第一次见林桀如此的坚持,看着这张与蝶儿如此相似的脸庞,我竟然狠不下心来拒绝他,所以,只能守在马车边上,焦急的观看着黄得仁和那几个小太监的动作。

就这样焦急的等待了两个多时辰,才终于听见黄得仁在那边叫唤着说,已经找到了。

我听见之后,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的是,终于马上就能见到她了,害怕的是,怕见到她现在的模样,自己太心疼,会承受不住。

不过,最终也无法抑制的思念之下,我选择快步走上前去。

然而,到了跟前,我的拳头却又不由自主的握了起来,蝶儿竟然被一床破草席裹着。

难怪,方才黄得仁挖着有棺木的,就马上将土掩了上去,我也没甚在意,没想到,没想到,竟然会是因着这个原因。

在我印象之中,敦煌朝的所有后宫嫔妃,不论有没有被废黜的,死后至少还是能得到一副棺木掩体的,秦蝶儿竟然被如此的对待,只怕是敦煌朝有史以来第一人了吧。

怪不得,怪不得我一说要过来,香儿与黄得仁都拼命的阻止我呢。

极端愤怒之下,我狠狠的踢着黄得仁,尽管如此,还是不能让我解恨,于是,我干脆一脚将他踢进墓穴,拿起铁锹,使劲的往里面填着土,想将他活埋掉算了。

番外皇帝篇NO.50生死由天

黄得仁见我如此,吓得魂飞魄散,替自己辩解说,这不是他自己的本意,否则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做。

宣泄了一番后的我,脑子也稍微冷静了一点,知道他说的话基本应当是真的,他一个奴才,没有主子的示意,谅他也不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更何况,让他与蝶儿躺在一起,是对蝶儿的一种侮辱,他的帐,待我将蝶儿送入皇陵之后再来与他清算也不迟。

于是,我停下动作,命令他将蝶儿给背了上来。

看着那已经有些腐烂的草席,我浑身都有些颤抖起来,几乎都有些不忍看向草席下面,我怕看见之后,会让自己痛不欲生。

过了片刻之后,我才终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将草席给揭了开来,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漆黑如焦炭、类似于骷髅一般的东西,根本辨认不出个人形来。

唯一让我有点熟悉的是一块佩带在那上面的玉佩,那是蝶儿从不离身的东西。

因着玉佩本身不名贵,却被她如此珍惜,我曾好奇的询问过她,这块玉佩的来历,她说这是因她幼年体弱,她外婆去庙中为她求来祛病辟邪的。

看到这块玉佩之后,我心犹如被人拿着刀,一下下狠狠的剐着,那种剧烈的疼痛终于在我全身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让我疼得无法呼吸,无法喘过气来。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昏厥过去之时,林桀突然将手放在我的胸前,给我渡入了一些内力,让我紊乱的气息稍微变平稳了一些。

随后,他劝导我,人死不能复生,让我将秦蝶儿送入皇陵,早点入土为安。

可是,此时的我,已经不想将蝶儿放入皇陵,让她一个人孤孤零零、凄凄惨惨的待在那里。我想将她带入我的寝宫,这样我便能日夜陪伴着她,守护着她,让人不敢再欺凌于她。

而我此话一出,林桀与赵侍卫等人都是一片目瞪口呆之色,我也知道这是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但是,此时的我,却已经无法顾及那么多,我只想就这样永远的与蝶儿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随后,我也未多加理睬他们,只是低下头深深地看向草席下面,在这一刻,那森森的白骨在我眼中看来也是这般的美丽动人,这也让我更加坚定了将蝶儿的遗骸带回寝宫的决心。

于是,我又将草席包了起来,准备自己亲手将她抱上马车。

这时,林桀突然又跪倒在我的面前,请求我让蝶儿早点安歇,说如若我将蝶儿带回皇宫,只会让她变成皇宫中的一缕游魂,让她永远不能再投胎。他说蝶儿死时已经这般痛苦,请求我不要在她死后又这般委屈。

林桀的话让我脚步一滞,我倒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方才我只顾着自己想要她的陪伴,差点再次做错事,让她死后又变成游魂了。

而且,即便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我的间接残害,蝶儿变成了如今的这个模样,我感觉自己已经无颜面对林桀,又怎能不答应他的要求呢。

所以,我只能闭了闭眼,非常好痛楚的应允了他。

在去往皇陵之前,我向黄得仁和那几个一起掘墓的小太监警告了声,让他们先回宫,但是,若是敢将今日之事吐露出半句,我株他们九族。

然后,才带着蝶儿,与林桀、赵侍卫他们一起,往皇陵方向赶去。

一路之上,我贪婪的看着草席,轻轻的抚摸着它,一想到等会就要将它连同蝶儿一起放入皇陵,我心中就充满了不舍与难过。

就这样,终于到了皇陵下面的下马碑处,马车不能继续上行,只能步行上去了。

往上去时,赵侍卫与林桀都纷纷的要伸出手来,从我身上接过蝶儿,减轻我的负担。

尽管现在的我,已经确定无甚力气了,但是,这是我送蝶儿的最后一程,我不愿意再假手他人来做。

因而,我拒绝了他们,并将蝶儿紧紧的搂在胸口,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行。

短短的半个时辰,我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多日以来,不吃不喝,又用力过度的我,身子已经有些疲软了,还伴有一阵阵的眩晕感,可是,我依然强撑着自己,想让自己在送完最后一程后再倒下。

恍恍惚惚中,目的地似乎是到了,赵侍卫吩咐那个守陵的小太监喊来看守皇陵的刘公公,打开了为我百年之后建造的陵墓,忍住眩晕感,我一步步的走了进去。

我没有理会刘公公指给我左侧的那间小室,径自将蝶儿抱进中间的那间正室,这是我驾崩之后,将要居住的地方,能够同葬在这里面的只能是我的皇后。

而秦蝶儿则是我心中唯一的后位人选,她过世之后,此生我将不再立后。

我绕过中室的汉白玉床,来到一个为皇后准备的绣凤水晶棺前,命令刘公公打开它后,小心翼翼的将草席放了进去。

可是,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那草席实在太碍眼了,是对蝶儿的玷污和亵渎,便抽出了那床草席,无视刘公公的惊讶,将放置在馆内的那块绣凤的大红绸布轻轻的搭在蝶儿身上。

就下来,我本来应当关上棺门,可是,我的手却关不下来,因为我觉得,关下来之后,蝶儿便会与我真正的天人两隔了。

恋恋不舍的我就这样坐在棺沿边上,痴痴的向蝶儿看着,不愿动弹,也无法动弹。

林桀、赵侍卫、刘公公三人担忧我会因地宫的寒气感染上风寒,纷纷的劝我回宫,但是,此时的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寒冷的感觉,就这样的看着蝶儿,让我心中起了更大的贪念,我想今夜留在这里陪她一起度过,这样我既能多看她一段时间,也为了避免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后,心中会觉得害怕。

因着我心意坚决,林桀、赵侍卫、刘公公三人虽然持有异议,却也无计可施。

刘公公还建议,要取床被褥来与我取暖,却被我摇头拒绝了,蝶儿现在在里面受着冻,我也要与她一样,陪着她。

而且,我现在冷的是心,即便是被褥再多,却也无法让我的心暖和起来了。

不想再让他们继续浪费这些我与蝶儿单独相处的宝贵时间,我索性站起身来,将他们送了出去,并且将宫门给关上后,才又重新回到蝶儿面前。

没有外人在场的我,不需要再刻意压抑自己,我再次将蝶儿用红绸包裹着出来,放在自己身上,隔着红绸亲吻着她,边回忆起往日与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眼泪就这样一滴滴的滴落下来,直到钻心的疼痛再次全部涌现上来,让我将无声的哭泣蔓延成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

自我懂事以来,就从未这般肆无忌惮的痛哭过了。

我不知道蝶儿离开自己之后,自己以后的日子应该怎样过,心中空空的,仿佛已经找不到任何前行的动力与希望。

我有种渴望,想躺在蝶儿身边,躺进旁边那口绣龙的水晶棺中,这样以后,心便不会如斯般的疼痛和绝望了。

虽然,理智上我知道自己是个君王,不能这般没有责任感的放弃掉自己的子民,就这样静悄悄的离开。

可是,从情感上,我却希望自己能随着这个已被自己爱至骨髓中的女人就这般离去,日后便不用再尝受那锥心刺骨般的相思之苦了,也可以让自己就这般永远的安歇了。

这时,理智与情感交战的我,突然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也在这一刻,我做出一个决定,我决定放弃使用内力为自己运功御寒,如若我能熬到明天早晨,那我就出了这地宫,继续辛苦的处理国事,直到我到合适的皇位继承人后,再重新来这里陪伴蝶儿。

如若我不能熬到明日早晨,那我就顺从天意,长眠在这里,永远的陪伴着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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