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是无药可救。自己做出那般事情,还一脸大该如此的模样,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吗?
那么大刺刺的盯着别国太子看,也不知收敛。你若喜欢朕直接把你送去,也省的坐在我西廖的皇宫中,丢尽了西廖国的颜面,丢尽了朕的颜面。”廖静宣说着气哼哼的拂袖离去,留下一个依旧不明缘由的我。
“你不要血口喷人行不行?本宫何时盯着他看了,你若要给本宫硬按个罪名,也请你找个好的罪名安给本宫!也好叫本宫臣服,叫天下人臣服。”我再也顾不得隐忍,再也顾不得装模作样。
怒气冲冲的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一丝情面也不愿再留。
“好大的胆子,你再给朕说一遍!”廖静宣亦是燃起熊熊怒火,转身大步流星的朝我走来,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咬牙切齿,面露凶狠。
我顿时感觉到下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仿似就要被灼伤一般,难以忍耐。痛苦的眉目紧锁,脸亦是紧皱成团。
伸手想要打开他冷硬的钳制,却不想刚伸至半空中就被他紧紧抓住,眸子冷漠如初,溢满愤怒。
“你放开我,放开!”我不由焦急起来,拼命摇晃着双手,试图摆脱他的钳制。
他却是依旧紧紧抓着,漆黑的眉眼恶狠狠的瞪向我:“你给朕安分着点,朕现下没时间和你啰嗦。南薛使臣走之前,你最好别给朕惹出什么事来。倘若依旧不听朕言,到时朕新帐旧账与你一起算!哼!”
他说着忽而放开手来,犹自使劲拉扯着胳膊向后退的我,没了前面的拉力,“扑通”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他却是再未回头看我一眼,一甩衣袖,径自扬长而去。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跟在后面的其兰,慌忙走上前来,扶住我起身。
屁股想是就要被摔裂开来,痛得我龇牙咧嘴,泪水股股冒出,挤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我不由委屈万分的依附着其兰缓缓起来,盯视着廖静宣离去的背影,恨意更甚。
他眸子里的怒气挥挥洒洒,全部落在我的身上。和上次他留在朝仁宫里的那个晚上,同样的神色,同样的阴冷。
他恨我,恨我夺走了他本来可以拥有的孩子,伤害了他喜爱的女子。可是回头想想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他的恨可以发泄在我身上,可我的恨呢?
淳哥哥的死,被人无端陷害的委屈,加诸在我身上的苦楚,我找谁去发泄去?越想心里越是悲凉,愤慨,垂于身侧的手,不由紧紧纂起,使劲狠戾,骨节早已泛白依旧晃似未觉。
原先,我本以为来到西廖,杀死廖静宣,便是为淳哥哥报了仇。可此刻,才后知后觉的恍惚明了,这哪里是一刀毙命便能解决的事情。
哼!既然你们要玩,我又为何傻傻的只是敞开了大门,等着你们来陷害?若当真要玩,我便奉陪到底。
赢也罢,输也罢,廖静宣,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
紧攥成拳,心裂成伤!
缠绕心间的好些问题终于想通,我也好似坦然了许多。不过,现今想开心也是开心不起来,屁股被摔的疼痛不得,走起路也不敢摆出太大的幅度。只得让其兰扶着,一瘸一拐的向朝仁宫行去。
待我在心里将廖静宣骂了无数遍之后,却见一个小公公踉踉跄跄,急急忙忙的奔来了朝仁宫。细细听来才知晚宴就要开始了,是廖静宣差人来叫我的。
纵使再怎样憎恨于他,还是必须按照他之前下达的旨意,换上了要求晚宴之中穿的衣衫。待穿好之后,我却是惊讶莫名,大片大片的茫然开来。
妖艳异常的玫红色裹胸,胸前绣了大朵绽开满面的鹅黄牡丹花。最最让我无法接受的却是两边垂下来的紫色轻纱水笼袖。轻纱质地,薄而轻,两旁臂膀若隐若现。
再加之胸前裹胸幅度甚低,脖颈与衣衫边缘隔了好大一块空间,不由令人浮想联翩。
虽说我是由现代而来,这种衣服穿来也不觉得奇怪。可毕竟在此生活了十多年,不论东舒也好,西廖也罢,还从未见到过正常人家的女子这般打扮的。
而今日的晚宴,又是如此隆重,廖静宣是脑子抽风了吗?让他的后宫妃子都穿这种衣服上殿,就不怕南薛皇室笑话于他?
可恨的是,刚才竟然还说我不知廉耻!这个人面兽心,表里不一的家伙。
我心里骂归骂,想归想,可我现下毫无把握之时,也不愿和他硬碰硬,那无异于便是鸡蛋碰石头,那般悲壮难收。
我起身跨出朝仁宫,其兰紧随其后,一齐朝着庆华殿而去。这庆华殿我也去过,故而不用其兰多加指点,我便熟门熟路的摸索去了。
刚行至殿门前,上次那个目不斜视的小太监,弯腰行礼后,便朝着里面扬声高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其兰随着我一同进入殿内,见到其他几宫的妃子已然到了。南薛国的皇太子等人,也已经稳稳坐到了矮几后。
当然还有正自嬉笑晏晏的宸王爷,以及席间相伴的五位大臣,想来皆是些位高权重之人。不然,也没能耐坐到这里。
我径直走上前去,身后的其兰与我一起,矮身行礼:“臣妾(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寿无疆。”
“平身!”廖静宣稳稳端坐上位,眉眼疏离,唇角微勾,挂着浅浅的笑颜。
我起身后,寻到他稍微下首的位置坐了下来。却见薛皓羽正死死盯着我,眸子里流淌出几分不解之色。又好似见了好多年的亲戚朋友似的,有几分了然。
我彻底迷茫了,躲开他的眼神,抬眸一一扫过殿内众人,不由心内惶然,惊奇之中溢满了不解之色。
为什么?其他几宫的妃子依旧穿着得体的宫装,单单是我,这般的与众不同。突然间,我便有了不好的预感,刚想开口先自解说几句。
却见对面闪烁着盈盈笑意的紫修媛,单手执杯,动作优
雅的向我递来一个讶异的神色,尔后看向旁边的涵贤妃:“涵妃姐姐,你看,皇后娘娘今日打扮的与往日不甚相同,倒让臣妾一时不能适应呢。”
涵妃移眸看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尔后却扶起几缕,我看不通透的似笑非笑:“真是让紫妹妹说对了,皇后姐姐今日这袭衣衫,很是特别。臣妾倒不常见宫里的有谁穿过呢。”
皇后姐姐?我呆愣茫然的望向她。我们之间虽是经常来往,也因她不止一次的出手相救,我内心里是愿意和她亲近的。
可皇后姐姐,这几个字一直以来,从未叫过。怎么今日,却这么大刺刺的便叫了出来。
“哟,我说今日见到的皇后怎么与以往感觉不同,原来是穿了这身衣裳的缘由。皇后怎么穿衣服也不分场合的吗?这让别国怎么看待我西廖呢?”莲婕妤扬起尖细的嗓门,眸子直直盯着我,极尽讽刺。
她们一番话下来,原本正和薛皓羽聊得起劲的廖静宣,忽而转过了眸子,如探照灯样的眸子紧紧望住我。漆黑的眉眼里,闪过不屑,闪过鄙视。
引领者殿内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诸多情绪不停的晃在我的眼前。
我不由便想伸出双手抱住半隐半现的胳膊,在众多目光聚焦下,我好似忽然变成了没穿衣服的透明人,任由她们随意凌迟。
“皇后娘娘这身装扮,想是与娘娘待会要表演的才艺有关系吧。不知娘娘待会子要表演什么呢?”絮美人面色如常,眸子淡淡的扫过我身边,不为所动。
“盈紫,过来坐朕旁边。”廖静宣鄙视的眼风在我身边一扫而过,看向旁侧坐在矮几前的紫修媛,眸子间温暖如春,含情带笑。
紫修媛先是一愣,继而满含惊喜的望向廖静宣,缓缓起身,走去上座。同时下座中满含喜悦的还有一人,那自然是她的父亲御史大夫年一希。
廖静宣微一探手,紫修媛便如没有骨头的架子,软软的倒在了廖静宣怀中,娇笑连连。尔后抬眸望向下首坐着的我,显出一副好奇的神色:“絮妹妹说的是,想是皇后娘娘今日这身颇为特别的衫裙,定是与娘娘要表演的才艺有关系吧。”
“盈紫何必费神问她,照朕看,不管待会要表演什么,光看她那身衣服也猜想的出,肯定不是什么好节目。
待会子你就别表演了,省的坏了朕的兴致。”前半句自然是温温柔柔的凝视着自个儿怀里的人,而后半句便是对着我说的了。冷言冷语,极为不屑。
我抬头望向安静立于殿宇一侧的覃公公,眸含狠戾,直直向他射去数不尽的道道凶光。望见我的眸光,覃公公战战兢兢的撇了一眼上座的廖静宣,尔后望向我的眸子里,多出了几分恳求之意。
现下才后悔,岂不是晚了吗?
我并不打算放过他,刚想开口替自己辩解整件事情,替自己洗刷冤屈之际,却忽然想到了喜儿。于是竭力压下心内怒火,投给他一个定要偿还的神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