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便在皇后自己的想象下变成了他国间谍混进宫中,被云休发现后,间谍恼羞成怒刺伤了云休逃走。而重中之重便是麒麟公主的出现。
云休心想,只需要几天,自己就可以想办法混出宫去,既然没了巫蛊娃娃,就算华妃安排了其他人指证,准备娃娃和计划也需要时间,而这几天之中,金麒麟才是最大的隐患。
云休不知道金麒麟到底和玉家是什么合作关系,却直觉的认为此人绝非善类,光是孤身从楚国逃出,又和玉家攀扯上关系,看玉家放弃玉妃的果决,金麒麟绝对不简单。
云休需要时间去看清楚,金麒麟能做到什么程度。
皇后正愁着要劝诫皇上放弃金麒麟,正好送来了一个理由。皇后心中盘算,便想利用这件事情把金麒麟掌控在手中。
皇后命医女为云休包扎,自己却深夜起驾去了慈宁宫。
太后一早便睡下了,梦中却不是很安稳,一觉醒来竟惊的一身冷汗,继而听见外间的动静,太后便唤来锦辉姑姑询问,这才知道皇后已经候在外殿一个时辰了。皇后多年来精心管理后宫,不曾如此不知深浅,深夜打扰太后安寝。太后心中已经明白,定是发生了大事,于是便召皇后觐见。
皇后形容憔悴,见了太后便低声啜泣,太后心头一软,眼神甚是温柔。
“臣妾有罪,深夜叨扰太后,实在是臣妾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了呀!”皇后以手帕拭面,好似万分委屈。
“你且说来,哀家为你做主,你也是一国之母,怎可遇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太后身体依旧孱弱,但该有的气势还是一样不少,皇后力求逼真,只好使出了欲擒故纵的把戏。
“今晚家宴,有名女子献舞,舞姿曼妙,进退有礼,臣妾觉得也是个妙人,本想留下这女子在身边,却不知这女子竟是秦国公主金麒麟。”皇后眼中的慌乱尽数被太后捕捉,太后一听是亡国公主,杏眼微眯,皇后只说了一半,太后便明白了,这必然是皇上看中了麒麟公主,皇后此番是来告状来了。
麒麟公主的身份太特殊,万万不可留在宫中,“皇上怎么说?”
“皇上、皇上今夜正是带着麒麟公主离去的。”皇后终究还是嫉恨麒麟公主的美貌,而自己已经年过四十,人老珠黄了。
“糊涂!平日见你聪慧的很,今日怎么如此糊涂!”太后坐直了身子,难得的上了火气。
“太后息怒,臣妾知罪,本是后宫女子的事情,寻常臣妾可以处理,今晚深夜打扰,原不只是这么简单。”皇后编排好说辞,前后过了一遍,发现也算是有理有据,于是便声泪俱下的说道,“今日臣妾回了宫,本想歇息了,却突然听闻自己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在后巷被刺伤了,于是臣妾便亲自审问,没想到竟是几个装扮成太监的别国刺客,小宫女吓的不行,只说他们在偷偷谈论麒麟公主,然后就昏过去了。”
皇后在原本就拼不完整的故事基础上,又添了几笔,更是引导太后往麒麟公主勾结外贼混入皇宫的方向想。
太后顿时心乱如麻,“你声张了没有?”
“没有,臣妾觉得此事必定有蹊跷,又怕打草惊蛇,命宫里的奴才们封口,这才赶来禀报太后。”
“你做的好,这件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哀家自有主张。”太后一眼看着皇后,皇后心头一颤,忙低下头去。
太后已经在后宫之中活了半辈子,后宫的手段也不是没见识过,皇后的故事本就疑点重重,说是皇后演了一场戏给自己看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都不打紧,麒麟公主此人绝不能留!
太后这就让皇后退下,皇后临走时,太后便语重心长的嘱咐:“哀家已经老了,实在没有心力管这些事,今日之事哀家会找皇上详谈,皇后以后便自己处理吧。”皇后一听,太后显然还是动了气,便自行退下。
云休在天快亮的时候才醒了过来。红姑靠在云休的床边睡着了,云休动一动,肩头便钻心的疼。云休自嘲的扯扯嘴角,看着窗外蒙蒙的亮出神。
自己这一步走的也不知是对还是错,若是没有成功绊住金麒麟,自己又伤势颇重,到时候她们还未动手自己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华妃此时必然生气母家没有透露金麒麟的事情给自己,而她又因为没有办成陷害皇后的事情受到玉家的责难。此时华妃已经一个头两个大,更是无暇顾及自己。
红姑醒来,看见云休在愣神,又看看云休肩头层层裹叠的白纱布,便心疼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孩子,都怪红姑,若不让你去侍候楚国皇子,便不会遭罪了。”
“红姑,你说什么呢,我很好啊,只是皮外伤,不打紧的。”这宫里,也只有红姑才能牵动云休的心了。
“你这孩子,就是嘴硬,你快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红姑扶起云休,给她倒了杯水喝。
云休笑了笑,“没事的,红姑,昨晚路过后巷,看见几个太监聚集在一起,可能是在赌博还是分赃,他们发现了我便威胁我不准说出去,我一慌张就大声喊叫,他们就刺伤我跑了。”
“什么?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啊!”红姑慌了神,昨晚所有人都听见云休说有刺客,还提到了麒麟公主啊。红姑怕云休受了惊吓,只好重复了云休昨晚的话。
云休略一思忖,便神色慌张的说,“糟了,我定是听见那伙人说什么麒麟玉,翡翠珠子什么的,一时想错了!”云休顿时一脸煞白,肩头的白布条也因为动作大而渗出了血。
红姑也是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昨夜皇后娘娘去找太后,说的那番话自己也是听到的,这下云休的说辞却完全不一样,却是因为受了惊吓记错了,这可怎么好!
云休也急的哭出来,眼泪像珠子似的掉在被子上,红姑看着心疼,便安慰云休先别哭。红姑只好对云休说,“你就当自己没醒过来,皇后娘娘那边我会去禀报,昨晚发生的事情,就烂在肚子里,知道了吗?!”云休无助的点头,红姑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
皇后昨夜很晚才就寝,今日必然不会早起,红姑也不知所措起来,云休那孩子就像红姑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自己断然不能看云休死在这里,红姑看着升起的太阳,顿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红姑赶紧去找了福德全。
福德全伺候圣上上了早朝,刚回到后殿喝口茶水,便听到小宝说红姑在等他,福德全也是惊讶,只好放下茶水。红姑一见福德全便跪了下来,福德全才知道出了大事。
“妹子,你这是做什么!”福德全和红姑本是同乡,进了宫也相互扶持,福德全对待红姑自然不同。
“福公公,现今只能求你帮妹子一把了。”红姑眼中焦急实在是明显,福德全便问是什么事。
“我要送云秀出宫。”红姑还是说出了口。
“什么?私自放宫女出宫,你可知道这是杀头的罪!”福德全心想,这妹子莫不是疯了。
“这其中的缘故实在是不好说,你也知道,我视秀儿为亲生女儿,她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我实在不忍啊!”红姑心疼的哭出来。
福德全一听,便问:“怎么了?昨晚还是好好的啊。”
红姑便添油加醋的把云休遇刺和麒麟公主有关的事情说了出来,还泄露了皇后故意造谣的原委。
别人不明白,此番福德全却是明白了,皇后必然要云秀当堂作证,而皇上昨夜才临幸的麒麟公主,太后又要阻止皇上给麒麟公主名位,云休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没有人证物证,口说无凭,实在是不好,皇上一气之下杀了云秀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