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要来找你啦!”云休故意搬弄桌椅弄出声音,好像真的在找李韵之的样子,其实往相反的方向靠近李瑞之所在的厢房,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的听着。
隔壁厢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了云休的耳中。
李瑞之和小侯爷说笑着,小侯爷全然不似刚才的拘谨,笑的越发大声起来,李瑞之便问道,“小侯爷,我昨日听说圣子大人已经出了大牢了?”
“嗯?你听谁说的啊?”小侯爷歪着身子,已经有些醉了。
“好像吴家小子那天在街上看到了,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楚离歌?”小侯爷挑眉,嘲笑的看着李瑞之,“皇上没有谕旨,他楚离歌还是戴罪之身,怎么可能出现在大街上,瑞之,你糊涂了!”
李瑞之喝了一口酒,小声说道,“有没有可能、越狱?”
小侯爷一听,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自从我掌管大牢以来,没有一只苍蝇能飞进去,更别提一个大活人出来了,除非他变成虱子了,哈哈哈哈哈!!”
李瑞之神秘的笑笑,“小侯爷治军严谨,当然是楚国之福,可是那楚离歌可是怪物啊,说不定真的有什么神力……”
“神力?他就算有神力又如何,我有先帝御赐的尚方宝剑,若是被我抓到他行不法之事,我一剑砍了他!看他还能变出两个头来!哈哈哈!”
李瑞之附和着,心中却对这个小侯爷鄙视的很,“小侯爷真乃神人也,不畏强权实在是我等榜样啊!”
“好说,好说,瑞之今日请我喝酒,我心里畅快!大牢每日枯燥的很,除了瑞之也没有人陪我了。我心中苦闷啊,今日正好一叙!”小侯爷喝着喝着反而忧伤起来,像是壮志未酬的遗憾。
“小侯爷何苦,皇上也是被小人蒙蔽了,以宁忠侯府的声望,小侯爷早就可以征战沙场,一展大将风采了!”李瑞之捶胸顿足,十分为小侯爷惋惜。
小侯爷听了这话顿时觉得遇见了知己,“瑞之!想不到我们今日才结识,你却能知道我心中的苦闷!实在是难得,难得啊!”
李瑞之拍拍小侯爷的肩膀,“小侯爷,你还年轻,又何苦自暴自弃!只要能重新得到皇上的赏识,又何愁不能一展抱负呢!如今周国皇帝无能,南国弱小,越国强大,我们楚国依附周国生存,现在也到了反抗的时候了!”
“你说什么?”小侯爷脸红红的,眼睛晶亮的望着李瑞之,“瑞之,你的意思是?”
“小侯爷,我李瑞之也算是饱读诗书,对家国也有一腔热血,如今楚国日渐弱小,我怎能不心痛呢!和我一同的有志之士也都是这样认为的!只要有机会,我们楚国也可以变得和越国一样强大!不!比越国更强大!”
小侯爷咽了口口水,站了起来,看着李瑞之突然觉得此人不只是浸淫官场的书呆子,而是闪着爱国金光的同袍,“瑞之兄!想不到你我的心原来如此契合!正是如此!”
“小侯爷!”李瑞之与小侯爷站起来一同击掌相拥,倒是滑稽的很。
云休这边听着却是冷汗直流,这小侯爷简直是一根筋,李瑞之的心思城府都高出他不知多少倍,三两句话加上酒精的作用,小侯爷就掏心掏肺恨不得把身家性命都拿出来了。这样的小侯爷,怪不得最后只落了个掌管大牢巡防的工作。
不过让云休在意的还有关于楚离歌的消息,如果这个小侯爷是李瑞之的人了,那楚离歌替身入狱的事情不就很容易被发现了?不行,云休要告诉楚离歌,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云休想起这是在楼梦台,楚流芳必定也在,不如通过楚流芳传达消息?可是以云休现在的样貌,又怎么能证明自己是云休呢?
不行,云休想想觉得不妥,等墨青来了更保险,毕竟楚流芳是局外人。这时候李韵之已经藏烦了,急不可耐的敲击门板,“秀儿!你怎么还没有找到我啊!”
云休笑笑,打开柜子门,装作认输的样子,“哎呀!小小姐藏的太好了!是我输了。”李韵之得意的点点云休的额头,“没关系的,不要伤心啊。”
“好。我不伤心,小小姐累了吧?”云休见李韵之耷拉着脑袋,应该是躲在柜子里时间长了,有些累了。
“不累啊。我还要再玩。”李韵之打着哈欠,强装精神,云休只好奉陪,心里对李韵之的好感更甚。
“好吧,小小姐要继续藏吗?”
“不了,你来藏,我来找你。”李韵之决心要教云休玩捉迷藏,所以云休只好装作难办的藏在了屏风的后面。
李韵之果然一下子就找到了云休,“秀儿,你怎么能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呢,你要躲在柜子里啊,桌子底下啊,屏风后面一下子我就看到啦。”
“是是是,秀儿知道了。”云休亲昵的捏了捏李韵之的小脸,李韵之居然害羞的脸红了,两人开心的笑起来。
正好这时候珠儿拿着溢满油的松鼠包走到厢房门口,听见李韵之和云休的笑闹声,她咬紧牙关,眼神决绝,手上用劲把松鼠包的纸盒捏的死死的,转身就把变了形的松鼠包扔在了角落里。
珠儿被云休的得意激怒了,说什么好听的,说到底李韵之还是不喜欢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现在原形毕露了,居然如此欺骗自己!
云休想起珠儿,正想去寻找,打开房门发现珠儿正站在楼梯口,手上却没有松鼠包。
“珠儿姐?你怎么了?”云休觉得不对劲,珠儿的眼神放空,不知道站在那不进来是在干什么。
李韵之从云休的身后露出脸来,看着珠儿问到,“让你去买松鼠包,你怎么这么慢?松鼠包呢?”
珠儿的两手空空,吞吞吐吐的说道,“松鼠包、我、我没买到。”
“让你做什么都做不好,你真是蠢死了!”李韵之脱口而出的责骂成为压死云休和珠儿之间友谊的最后一根稻草。
云休见珠儿面色不好,赶紧说道“可能人太多了,我去买吧。珠儿姐,你留在这照顾小小姐。”李韵之还想说话,云休便抢先拉了珠儿进屋,自己出门了。
下楼时,云休瞥见了角落处的几只散落的松鼠包,难道?云休皱眉,只好当做没看到,转身离去。
墨青此时也到了楼梦台,云休正站在柜台排队,瞥见了墨青进门,云休叫来小伙计,“小伙计,我要一包松鼠包,钱我先给你,出炉了送到楚流芳那里,我一会去拿。”
小伙计上下看了眼云休,心想楚流芳是楼梦台的的幕后老板,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这位小丫头打扮的姑娘竟然认识楚流芳?
云休见小伙计一脸的狐疑,赶忙催促道,“你不知道楚流芳?”
“好嘞,姑娘放心,松鼠包出炉了我一定送去楚公子那里。”
云休点点头,侧身时与墨青擦身而过,墨青宽大的身子挡住了云休的身影,云休快速上楼,进了楚流芳的厢房。墨青观察了四周,确保没有人注意,然后上了楼梯,进了厢房。
楚流芳正坐在厢房里弹着琴,突然一道身影进了厢房,还是一个陌生的小丫头。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走错厢房了?”楚流芳起身,看着这位面色如常没有一丝惊慌的姑娘。云休看了眼楚流芳,轻笑道,“楚流芳公子,你一个人倒是悠闲得很。”
“哟?姑娘说话这口气倒是像我认识的人。”楚流芳听着这语气,莫名的想起那位淡然冷漠的姑娘。
“我要借你这地方一用,你回避一下。”云休擅自坐下,全然不顾楚流芳惊讶的眼神。
“姑娘我说你是不是太……”话还没说完,墨青也进了厢房,墨青其人,楚流芳是认识的,看了看两人,楚流芳的眼睛睁的老大,“真的是你?”
云休轻笑,“是我,我要借你这地方一用,你能否回避一下?”
“行行行,我若是不给你挪地方,离歌那小子知道了我还有好日子过?还有别的吩咐没?吃过饭了?”
楚流芳一脸埋怨,却是开心的,楚离歌不能露面,来个熟人也是好的。谁料云休时间紧急,摇头道,“不用了,等会有松鼠包送过来,你催着快点就行。”
“好!”楚流芳摆摆手就出了厢房,看了眼云休的脸,小声嘀咕,“怎么变成这么一张脸了。真是暴殄天物。”
等到楚流芳出去了,墨青立马单膝跪在云休面前,“主子!墨青失职!”
云休扶起墨青,语气严肃,“墨青,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自己临时做的决定。”
墨青还是跪着不说话,云休皱眉,“我现在时间紧急,没时间听你自责,你起不起来?”
“主子……”墨青起身,看着云休不说话,“有什么事情全凭主子吩咐!”
云休点点头,严肃的说道,“你去楚离歌那里把李瑞之和柳元新的关系搞清楚,还有对面厢房里面的那位小侯爷,许家和李府五年前的旧事,你们仔细去查查,一天之内给我结果。让墨玉送给我。”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