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为难。严西西笑了笑说:“放心吧,相信过不了几天我就能看到了。我已经能感觉到光了,医生今早来看过,说我恢复得很好。”
“真的?”三人异口同声,惊喜地问。
“嗯!”严西西用力点头,“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光了,不像之前几个早上那样一片漆黑。”
“太好了!”几人都很高兴,纷纷地拍了拍严西西的肩膀和手腕。乔子昔沉默了一下说:“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回学校。”
“嗯。”严西西点头。
“我同学说,我们的课已经停了,现在已经是复习周了,我考完试就回来。”乔子昔上前一步,站在床边说:“到时候你肯定已经能看见了,放假了我们一起出去玩。”乔子昔想起不久前的那个暑假,她们两个人还一起打暑期工。那个时候,她们一起向往着大学生活,没想到才一个学期而已,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乔子昔有些感慨地把手放在严西西的肩膀上,微微用力,轻声说:“眼睛看到了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半夜十二点都行。”
“嗯,我知道了。”严西西反握住乔子昔的手,了然地笑笑。
孙绒笑嘻嘻地凑过来,讨好地说:“我问问我哥,看他要不要一起去H城?”
乔子昔挑眉,“他不用考试么?”
“切,他根本不知道考试为何物。”孙绒撇撇嘴,“往年这个时候他都是到公司帮爸爸的忙的。反正年末了,H城的分公司也进入盘点期了,他去看看也好。”
乔子昔想起在孙劭家看到的他认真工作的样子,莫名地有一丝心动,看着孙绒满含希冀的眼睛,点点头说:“也好。”
随后,乔子昔和孙绒各自回家。乔子昔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回家和父母说一声准备回学校,而孙绒则是要去学校,主要是帮严西西问一下考试安排。不过在那之前,孙绒选择先回家一趟。本来严西西让罗青青一起回去的,不过罗青青好几天没来了,非要留下陪严西西说话解闷,便一个人留了下来。
闲聊了几句之后,罗青青突然拉住了严西西的手,认真地说:“西西,对不起!”如果严西西没有失明的话,就会看到罗青青此刻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
严西西一愣,随即无奈地笑笑,“干嘛一直道歉啊,不是已经说过了么。再说了,我也没什么事情。”
罗青青摇摇头,对上严西西的眼睛才反应过来她看不到,苦笑了一下说:“我不是因为这个,是之前的事情。”罗青青说的认真,一点犹豫都没有,“你被人欺负,我竟然没有帮你还躲着你,对不起!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我不会再这样了。我知道我胆子小这样很没义气,但是……”抬起头和严西西对视,郑重其事地说:“以后再也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
严西西笑了笑,点点头用力地握紧罗青青的手,并没有回应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问:“你跟你爸爸的关系怎么样了?你既然肯跟他回家,那应该好很多了吧。”
罗青青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地点点头说:“嗯!我……我已经不怪他了。我知道,爸爸还是很关心我的。”
“这就好。”严西西欣慰地笑笑,“其实能看出来,你爸爸一直很关心你,只不过从前的你不愿意面对而已。”
“是啊,其实也要谢谢你。”罗青青说着习惯性地去看严西西,却发现她眼睛虽然睁得大大的,但是一点神采都没有,不经有些黯然。
“嗯?谢我?”严西西有些莫名,眼睛睁的更大了。
“没有啦,反正都过去了。”罗青青拉着严西西的手,本来想摇头的,反应过来她看不到便只是说:“总之,以后你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严西西没想到罗青青竟然这么在意自己住院的事情,只好转移话题问:“怎么样?这次回家,你家里的其他人有没有为难你?”
罗青青还是本能地晃了晃脑袋,高兴地说:“我没住在家里。我不想看到那些人,爸爸也没勉强我,我在他公司附近的酒店开了间套房,他这两天也没去公司,除非有要紧的事才会去一下,其他时间都陪我出去玩,我们还去了游乐园。”
严西西笑了一下,轻声安慰:“这只是一个过渡期,你爸爸一定也很想让你回家的,慢慢来,其实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的其他家人也会接受你的。”
“嗯!”罗青青用力点头,“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就算他们还是不愿意接纳我也没关系,我可以不回那个家,其实能和爸爸这样相处我已经很高兴了,从来没奢望过有一天还能回到那里。”
严西西能听出罗青青声音的满足和开心,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青青,你真容易满足。”
“这样不好么?”罗青青笑嘻嘻地问。
“好。”严西西毫不犹豫地说,脸上笑容放大,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只是这样很让人心疼。不过严西西还是觉得很欣慰的,好像几天不见,罗青青长大了许多。
罗青青又和严西西聊了一会儿,看严西西连着打了两个哈欠,以为她累了就先离开了。不过走之前看时间快到中午了,就帮她买了午饭。等人走后,病房里恢复了安静,严西西想了想,还是掀开被子坐到床边,很快地找到了自己的拖鞋,穿上之后便在病房里转了起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虽然每天护士早早地过来让她吃药之后早点休息,但是严西西根本睡不着。最开始的几晚一直在发呆,直到迷迷糊糊地睡去。自从“欧阳”带着她在病房里转了一圈之后,严西西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喜欢在病房里走动,反正怎么样都比在床上坐着好。
一步一步摸索着走到窗台,严西西摸了摸检查了一遍窗户,发现窗户关得很严就放心地爬上了窗台坐着。手摸到的是窗台上柔软的毛毯,严西西做好之后又摸了摸其他地方,发现整个窗台都铺上了柔软的毯子,猛地想起“欧阳”带她熟悉过病房的第二天说是带来了几块垫子过来,怕她一个人活动的时候磕着碰着,就是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把垫子放哪儿了。想到这里,严西西的心里暖暖的,突然有些想念那人嘶哑的声音了,也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吃药,都这么久了,嗓子一点起色都没有。
严西西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做了多久,只听到门口传来开门声,她还没回头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问:“吃饭了么?”
声音还是嘶哑得很,不过听在严西西的耳朵里却觉得格外地顺耳。严西西笑,转眼冲着来人眨眨眼,说:“还没。”
孙绒到家之后转了一圈,一问管家,孙劭果然又去公司了。趴在窗台上发了会呆,眼看着要到中午了,想了想,孙绒放弃了给孙劭打电话的想法,而是让家里的帮佣做了几个家常菜,打包装好,让司机送自己去公司。
到了公司楼下,孙绒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自家气派的大楼,心情不错地对司机说:“叔叔,我等一下等哥哥一起回去,你别等我啦,先回去吧。”
“好的。”
孙绒开门下车,慢悠悠地进了大楼。前台的人都认识她,连忙低头问好。孙绒一点架子都没有,笑嘻嘻地和众人打招呼,然后熟门熟路地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孙绒先到总裁办公室门外,偷偷地问值班的秘书,“我爸爸在干嘛呢?”
“总裁在里面开视像会议,暂时不能进去。”一身职业装的秘书连忙摆手。
“哦。”孙绒乖乖点头,眯着眼睛笑得狡黠,“正好我先去找我哥。如果爸爸开完会了,你就打我哥内线电话。”
“好的。”
孙绒心满意足地提着装着饭菜的袋子去敲孙劭办公室的门,只敲了两下,也不等里面的人说话,就开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孙劭皱眉,刚想抬头训斥一句,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孙绒,有些意外地问:“你怎么来了?”
孙绒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说:“给你和老爸送饭啊,感动吧!”
“呵!”孙劭看了眼手表,摇摇头说:“差点忘了时间。”说着,对孙绒招手说:“先进来吧,爸爸在开会,我等会打电话叫他。”
“不用啦,我问过了,等他会议结束了,秘书会打电话过来的。”孙绒说着,把食袋先放到一边,拉过椅子挨着孙劭坐下,邀功似的说:“我有情报,要不要听?”
“嗯?”孙劭还在看手里的文件,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事?”
孙绒撇撇嘴,“关于子昔的噢。”特意加重了“子昔”两个字。
果然,孙劭的目光移过来了,放下文件问:“她怎么了?”
孙绒得意地说:“子昔要回学校了,他们快期末考了。我跟她说,让她等你一起走,正好让你去H城的分公司帮帮忙。她现在,应该在家等你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