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筱婳一直虚弱的昏迷着,没有再醒来过。
期间苏黎来过医院一次,但只见到处于昏迷状态的筱婳,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所以放下花就走了。
除此之外,筱婳的病房一直很安静,她没有朋友,所以哪怕在医院住着将近一星期,来看望的人少之又少。
昏迷期间,筱婳的身体只能依靠着医院的营养液维持身体基本营养,其他的医生都表示只能等她醒过来,再做次全身的身体检查才能知道是否还有其他问题需要治疗。
过了几天筱婳精神才有好转的情况,起码能够每天都醒来四、五个小时,但她就算醒来也每天坐在床上,很少会说话,思考着自己的事情。这一想就是醒来到睡着都是一种状态。
医生叮嘱过筱婳不要多想,会给精神增加压力,筱婳也不想多想,但有些问题在想通前脑袋无论如何都忘不掉,闭上眼睛全是发生过的一幕幕,身边疑惑的事情如走马灯般在脑袋里闪现,如何能不想呢?
这天筱婳难得的走出了病房,在医院的庭院里散步,身边的人都有说有笑,只有她有些忧郁,找个张长椅坐下,筱婳将头靠在椅子上,望着蔚蓝的天空静静的发愣。
她有很多的疑问想弄清楚,她也可以找苏黎来问问是否有过那样的事情发生,但筱婳却没有这个打算,她可能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吧。
一直在想其他的事情,她就只是在否定一个很合理的答案而已。
她很清楚,那天她出去跟踪祁绯,之后被人强行带走了,这些事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祁绯所为。
她心里是清楚的,所以前些天祁傲问的时候她有所隐瞒,如果不是跟祁绯有关的话,她不会隐瞒,然而她不愿承认她后来所经历的这些,也同样是祁绯带给她的伤害。
祁绯利用她救章丰和袁翔,把她当能利用的棋子,但却不会真的伤害她,筱婳心底一直这样想着。所以当她在那里醒来的时候,她没有威胁谁带她离开,在被发现后也老实的回到房间,那是她肯定如果是祁绯的话,她没有危险。
然而,仅仅是睡一觉的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样,就好比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措手不及又难以置信。
一个人影映入筱婳眼帘,筱婳眨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立马收起那副天要塌下来的忧郁神情。“龚姐,你怎么会来?”
龚姐穿着一身时尚的衣着,在筱婳旁边坐下。
“当然是听说你住院了所以来看看。”龚姐看看筱婳憔悴的脸蛋,将她有些乱的头发整理好,又看了看她包扎起来得手,担忧的问道:“你好久都没去公司,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发生了一些事。”筱婳牵强的勾勾唇角,将披在身上的外套拢了拢,将包扎得很眼睛得手臂藏到衣服里。藏好后,筱婳思绪一转,就觉得不对劲。“不对啊,你怎么会知道我住院了?”
祁傲肯定不会到处去宣扬她住院的时,而她住院更加没多少人知道,而知道的人里面也没几个是关心她在医院如何的,所以筱婳根本就没有抱着有人来探病的期望。
“我听刘杨说的。”龚姐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刘杨是无意听到总裁说话才知道的,回家后他告诉我这事我还不信呢,你说你工作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住院呢?后来我遇见总裁就鼓起勇气问了一下,结果你猜总裁怎么说?”
“死不了?”筱婳这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对方是祁傲,肯定不会想搭理这种事情,尤其是她出事的原因还有内情,他肯定不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些许的事情。
筱婳话音刚落,龚姐就不客气的敲了敲她的脑袋,但随即就也颇有感想的说道:“其实我以为总裁不会说的,但没想到总裁不仅回答了,还给了我地址,让我有时间来看看你。”
筱婳嘴唇微张,有些不敢相信,祁傲会说出那种话来。
半响她才回过神,呆呆的问道:“他吃错药了吗?这不像是他会说的话啊。我住院这么多天,就见他来过一次而已。”
这时,天有些起风,似乎想下雨的模样。
龚姐看看天,连忙说道:“先回病房吧,我给你带了些吃的。”
筱婳一路与龚姐有说有笑的走回病房,刚打开病房门就见到里面站着熟悉的两个人。
筱婳看看章丰和袁翔,再看看龚姐,轻叹口气,冷漠的对他们说道:“我现在有客人,你们先走吧。”
“筱婳,别这样,大家有话好好说。”龚姐见对方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又见筱婳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便出声打圆场说道。
章丰愧疚的挠挠头,将带来的东西递给筱婳,张口想说些其他的话,但却没有说出口,眼神便看向了从筱婳进来一个眼神都没有过的袁翔。对方依旧沉默着不说话,章丰只好说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感谢你救了我们。”
“我说过,我本意并不想救你们。”筱婳坐回床上,将章丰他们买来的蛋糕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柜子上的花瓶里擦着一束新鲜的话,旁边还放着一些水果和一个保温瓶,想来是龚姐带来的。
她被祁绯利用之后,她以为祁绯不会伤害他,结果她却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还不能出院,现在他们出现就好像是在告诉她,她所想逃避的事情是事实,她傻傻的相信着祁绯,才会落到这个地步。
这也是筱婳不愿找苏黎问个明白的原因,她不仅想逃避答案,也想否定自己的傻行为。
筱婳的右手撑着床,抿抿嘴,她好似做了什么决定,右手抓着床单握紧,看着章丰和袁翔说道:“我不管你们这次来找我的原因是什么,我不想再和你们扯上关系了,就当做是我无情,我们根本就没认识过就好了。”
沉默许久,筱婳坚定着说过的话,扭开头不去看他们两人,直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她才收起那些复杂的情绪。
龚姐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也知道话题不能再深入,筱婳所做的事情和她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不能探听。她走到柜子旁,将保温瓶打开,热情的说道:“我炖了些鸡汤,现在还热的,你趁热喝了补补身子,可别等回去上班的时候,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哪有你说的那样。”接过鸡汤和勺子,筱婳打趣的说道。
她住院这些天都是吃的病号餐,寡淡无味,她好几次都想着要出院去吃些有味道的东西,可惜她的身体却恢复得很慢,所以只能待在医院里面。想起萧柒,筱婳不禁想那些消耗体能的药应该是她做出来的,她年纪轻轻但医术却是很好,所以想要耗住她的体能,恢复得缓慢很容易就能做到。只是想不到,救她的人却也是害她变成这样的人。
喝过鸡汤后,筱婳想着在医院里没有任何听到任何祁氏现在的情况,便向龚姐打听。
“最近公司还是那样,只是最近很忙,各个部门都在加班。”龚姐不了解筱婳想打听的事,所以只是将表面的情况给筱婳说了些。
“经理他最近怎么样?”筱婳问这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但想想她却摇摇头,道:“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不要管。”她已经被牵扯进来了,这是无奈,但龚姐不同,她不能为了知道些真相而让龚姐去参与这件事。“龚姐,下次别来看我了。”
筱婳说得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筱婳,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危险的事,但你好好考虑我接下来说的话。”龚姐拉过沙发椅坐下,也严肃起来。“你和祁家是什么关系龚姐不清楚,但女人这一辈子图的就是个安稳,总裁对你很好,我第一次见到总裁关心人,那模样可以说是温柔。筱婳不管你做什么事,抓住幸福的机会。”
温柔吗?筱婳敛起眼眸想想,却只能扯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祁傲懂得温柔这个词吗?以前王子扬说祁傲对她是宠溺,她同样觉得那是不可能,因为祁傲根本就不懂情爱。
而且,她和祁傲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
“我和祁家的关系,连自己都搞不懂,祁傲是否温柔,我不知道,最近身边发生了许多的事情,有些明明以前相信的事,现在却不能相信了。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和祁家根本就是孽缘而已。”筱婳敛起眼眸,低低的出声,环境能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所以筱婳现在理解不了祁傲是否温柔,她都已经不知道这些面貌是假装的,还是真面目?
重重的叹口气,筱婳笑道:“不管怎么样,我谢谢你能来看我,但是我不想连累你,所以龚姐下次别来了。”
龚姐点点头,与筱婳说了些其他的话,说了说公关部同事里的一些好玩好笑的事情。
两人聊了两三个小时,直到筱婳面露疲惫,龚姐才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