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婵宫
砂画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她缓缓的走进云婵宫,烈如婵早已经等在殿上了。他一袭青蓝锦袍,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若有若无的露出些笑意,手里把玩着一只青色玛瑙玉扳指,棱角分明的脸上,嵌着一双不薄不厚的嘴唇,几缕发丝如女子一样随意搭在眼前。他长得美,是女子的美,是妖冶的美。
砂画不禁想起小将军,那应该是刚毅的俊俏,是堂堂威武有神的男子汉,有将军的风采,表面虽然冷漠正经,骨子里却透出许多善良。而烈世子不同,表面上对着你微笑,其实骨子里住着万年噬人的魔鬼,他的笑里藏着无比锋利的尖刀,还满腹阴谋诡计,让人不寒而栗。
“宫砂见过烈世子。”砂画拂下身子,轻轻向他行拜见之礼,她不敢抬头,大气也不敢出。
“从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有胆识。看到你虽害怕我的箭,却不走开,只是闭上眼睛迎接那支箭,我就知道,你对我有用。如今,你已经长变样了,不过当年那种可怜柔弱的气质仍然存在,砂画。”他啜了一小口酒,轻轻抬起砂画的下巴,不紧不慢的说道。
“世子救了我的命,给我再造身份,明夏皇城都知,沁家全家被灭门,沁砂画早已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砂画的头随着世子抬着下巴的手,轻轻上扬,对着他的寒冷的目光。
“你现在有两个任务,第一,是有你特有的楚楚可怜去引诱我二弟,烈如影,然后趁他防备不力,指挥十二名杀手杀了他。第二件,等你完成这一件,我自会吩咐你。”
什么?他竟然要杀自己的二弟,果真是为了王位不惜一切代价的男人,跟自己的亲生母亲--皇后一样狠毒,“可是,世子,他是您亲弟弟。”
“膨……”烈如婵把手中的酒杯一摔,紧紧的捏着砂画的下巴,“我是你们的主人,我的命令从来不可质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咳咳……”砂画被他捏得喘不过气来,“宫砂……明白。”
烈如婵看她求饶,这才把手从她的下巴上移开,清晰可是几个指拇印印在砂画下巴上,“二王子暗中策划想谋反,要夺我的王位,还有一个月,这西塘江山就是我的了,他竟然暗中纠结杀手,屡次想行刺于我,所以,你们务必在后天之前,解决他。”
为了权势、为了王位,他们都疯了,砂画冷冷的看着他,她从来没有杀过人,也没有害过人,她不想,但是他是她的主人,救了她,给了她生命,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他说的就是天,他下的一切命令都必须遵守。
烈如影如今才弱冠之年,而她,也不过是及笄年华,就要经历皇宫里明争暗斗的腥风血风,“是,世子。”她只得低下头,答应这个命令。
烈如婵眼睛仔细的盯着她,盯得砂画十分不自在。他脸上仍是带着一抹怪异的微笑,“你长大了,比以前更美了。”边夸赞她,边挑逗似的用手去摸她的小脸。
砂画立即躲开他的手,慌忙的回答道:“世子,宫砂先去执行任务了。”
望着远处狂奔的身影,烈如婵眼里闪过一丝平常不易有的情愫,她纯洁得如同一朵荷花,他竟有一丝不想让她沾上鲜血的念头……
漪萝江边
一座装饰奢侈华丽的画舫在水面荡漾,水面麟麟,画舫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花鸟鱼虫,景物美人。画舫上艳歌四起,宴饮声、跳舞声、吹奏声及男女轻佻的笑声此起彼伏,西塘国的达官公子,青楼名妓,纷纷聚于此此船,骄奢淫逸,一派繁荣与奢华,好不欢畅。
砂画脸上蒙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一袭合身的白衣,紧紧束在她曼妙的身姿上,装成一个傲骨风高的妓女,正立于船头独自欣赏美景,在她的身后,十二名女杀手正伪装成跳艳舞的歌姬,着粉色衣裳缓缓的跳着舞,边上的看客个个盯着貌美如花的她们,口水流了一地,简直个个都是绝世佳人。
烈如影半眯着眼睛,眼神半假半真的盯着那些歌姬,玩味似的盯着她们,这一群女子,固然个个娇美如花,但是立于画舫船头的那位白衣女子,似乎更能引起他的兴趣,她一直默默无言的盯着远处波涛汹涌的江面,丝毫不受船上的奢迷声音所影响,最引他注意的是,她竟然脸皮蒙着一块白纱,难道是丑得不可见人?
微风拂来,清风拍打着砂画的脸,不一会儿,风更大了,如狂吼的魔王,水面的涟漪被风吹得更大。突然,天色将暗,山雨欲来,一阵阴风袭来,砂画脸上的白纱被风刮落。
“哇,丑女,好丑的女人。”一个眼尖的公子,发现了砂画。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其他人都看了过去,那些歌姬迎面望去,船头那方,真是一个极其丑陋的女人,她的脸上,竟然绣得有一朵樱花,那樱花几乎占了大半边小脸,粉色的花虽美,可是配在一个女子的脸上,却似丑陋的疤痕,让人望而生厌,她真的好丑!
烈如影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再配上这幅难看的尊容,她不合群,也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