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的女人,也从来不会为了女人分心,哪怕美丽如肖侧妃,于他,也不过是个暖床的工具而已。他有时候会哄一下,会赏赐一些东西逗她开心。可说到底,他也不过是娱乐自己,逗一个乐子罢了。如果要丢弃的时候,他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是现在,他开始想要真正留一个女人在身边了,哪怕花一些时间,费一些精力,耗一些精神。
以前他觉得,女人不过是附属,是工具,是摆设,是可有可无的。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之所以是附属,是工具,是摆设,那是因为,那都是一些普通的女人。虚有其表,有形无神。
蓝宵露就不是。
她就是她,她是人,是女人,不是工具,也不是附属。哪怕自信如他,高傲如他,狂放如他,桀骜如他,也会觉得,她是一个独立的,很有意思的女子。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女子都是附属是工具是摆设是逗男人开心一笑的玩物的,如果有男人这么认为,那是因为,他没有遇见真正的女人。
这近一个月来,他的心境,竟发生了连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变化,这些,都是他家“爱妃”的魅力所在呀!
她若是愿意留下,他西启的皇宫,必然是吹进了一股清风。想想这感觉,似乎很不错呢。只要她留下,他也必不失言,太子妃的位置虚位以待。
嗯,快到酉时了,她快回来了吧?
他背着手,缓步回去东宫。
东宫门口,一身水红色宫装的肖侧妃正在那里翘首望着,端木长安目光扫过,肖侧妃穿得真是清凉,大冷的天,就穿了一件夹袄,肩上围着一件银狐披肩。
薄衣自然显身材,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加上她长的一张花容月貌,用尤物形容,完全贴切。
虽然西启的皇宫比北方暖和,但也没有暖和到这程度。
端木长安只当没看见,仍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肖侧妃在寒风中已经站了十几分钟,虽然她手中抱着个暖手炉,可这天气实在冷,她不禁抱怨起身边的宫女来:“你不是说太子已经从文彤殿出来,就要回东宫了吗?怎么这么久还不见来?”
宫女小小声地,毫无底气地道:“我真看见太子殿下出了文彤殿,也许,也许是路上多耽搁了……”一边说,一边还偷看着肖侧妃的脸色。
这宫女也是肖侧妃信任的人,不过,自从小詹子死在肖侧妃的房里之后,肖侧妃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她们也不敢惹她生气,不然,非打即骂。
肖侧妃狠狠剜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是故意叫我在这儿吹风受冻吧?”
宫女大惊,忙跪下道:“侧妃,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真的看见太子出来了!”
“起来,跪跪拜拜的成什么样子?”肖侧妃瞪了她一眼,这是太子的必经之地,她可不想给太子留下个不善待身边人的印象。
宫女忙站了起来,焦急地看向来路,突然面色一喜,道:“侧妃,太子殿下来了!”
“哪儿?”
“在树那儿,转弯了,就要来了!”宫女松了口气,太子殿下总算出现了,这下,侧妃不会怪她消息不实了。
肖侧妃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端木长安悠闲地缓步过来,寻筝跟在他身后几步远处,太子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
肖侧妃面上一喜,对宫女吩咐道:“快回月梦园准备酒菜!”
宫女忙答应着去了。
端木长安已经走近,肖侧妃忙上前两步,半蹲身子行礼,道:“太子!”
端木长安笑眉笑眼地道:“这么冷,爱妃怎么出来了?莫非是要看风景么?”
肖侧妃讪笑了一下,娇声道:“太子又取笑妾身了,妾身是专门等候太子的!”
“哦?”端木长安笑着执了她的手,道:“你等本太子有什么事啊?”
肖侧妃道:“妾身想着,现在天寒地冻的,太子国事繁忙,所以,妾身让人准备了酒菜,酒也温好了,太子,去小酌一杯可好?”
端木长安满意地笑道:“还是爱妃知冷知热!有酒有菜,美人盛情相邀,岂有不去之理?”
肖侧妃听他说得温情款款,心花怒放,任由手被端木长安牵着,两人说说笑笑地向月梦园而去。她穿得少,虽然有暖手炉,身子也在瑟瑟发抖,但是这时候,她已经完全忘记了冷这回事。
寻筝神色淡定地跟在后面,对两人的恩爱视如不见。
肖侧妃看了寻筝好几眼,目光颇多不满,心想这侍卫太没眼色了,自己和太子在一起,他也不知道离得远一点。
寻筝只当不见。
走进月梦园,宫女太监们都跪迎:“太子金安!”
端木长安摆摆手:“都起来吧!”
肖侧妃道:“酒菜准备好了吗?”
领头宫女忙道:“回侧妃,都已经备好了!”
肖侧妃对端木长安嫣然一笑,道:“太子,妾身准备的,是十六年的女儿红,清冽甘香,您可得好好品品!”
“好好好!还是爱妃知道本太子的心意!”端木长安哈哈一笑,回头问寻筝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
端木长安目光一瞬,漫应道:“哦?”这一声极轻,尾意却上扬,意味不明。之后,他笑道:“爱妃,这美酒啊,好比美人……”
正在端木长安兴致极好地对肖侧妃大谈美酒美人的相似共通之处时,一声并不明显的尖啸音在不远处响起,寻筝立刻出门而去。
片刻,他就匆匆返回,这时候,端木长安和肖侧妃正要走进门去。他轻声叫道:“太子!”
端木长安停下脚步,寻筝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端木长安眉头一扬,淡淡笑道:“叫他们看着办!”
寻筝点头,道:“是!”
端木长安毫不停滞地环了肖侧妃的腰,两人走进去。
屋子里和屋外面好像两重天,屋里的暖炉烧得暖烘烘的,暖风扑面。
肖侧妃帮端木长安宽去外面的大氅和外衣,亲自放好,自己肩头的那件银狐披风也解了下来,又宽去了那件夹袄,里面是一套水粉色的宫装。
外面天寒地冻,屋里温暖如夏,她只穿这么薄薄的一身,也丝毫不会觉得冷。如丝媚眼,如玉美人,实在美不胜收。
端木长安眯起了眼睛,唇角上勾,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凑近去,在她粉唇上一啄,呼吸都粗重了一些,好像有些急不可耐,哑声道:“笑妃真是秀色可餐!”
肖侧妃心里很是得意,她对自己的美丽也一向自信,她嫣然笑道:“太子,良宵不可无酒,来,妾身先陪太子喝两杯!”端木长安啊端木长安,你好色之名闻名天下,我就不信,我还比不了那个要貌没貌,要身材没身材的路三。她懂什么叫柔媚入骨吗?她懂什么叫温柔似水吗?她懂什么叫情趣,懂什么叫承欢吗?
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小丫头,凭什么和她争?
想到这里,肖侧妃亲手执了壶,倒了两杯酒,酒色湿润,在白瓷的杯里如同琥珀,光润如玉。端木长安端起杯子,轻轻一嗅,赞道:“好酒!”举杯就唇,喝了一口,又赞道:“温度刚刚好,不凉不烫,入口甘香,清冽醇香,爱妃果然有心!”
肖侧妃也陪了一杯,娇笑道:“太子明白妾身一番心意就好!”
端木长安哈哈笑着,放下杯子,把肖侧妃搂住,一阵上下其手,直到肖侧妃气息不稳,媚眼如丝,才松开了她。
几个侍候的宫女见怪不怪,在肖侧妃这儿,她们可是更火爆的场面都见过,太子和侧妃这样的公然调——情,不过前奏罢了。
想必今天太子一定会陪侧妃安寝,对于侧妃来说,太子是她最好的抚慰,有太子这一临幸,她们这些下人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
端木长安端起杯子,笑眯眯地道:“爱妃,本太子最爱这天下美人和美酒,如今,美人在怀,美酒在手,实在是人生赏心乐事!”
肖侧妃媚笑道:“太子,只要你愿意,以后妾身天天陪伴着您!”
“爱妃善解人意,我喜欢!”端木长安笑如春风,喝下了这杯。
肖侧妃又亲自倒酒,娇滴滴地道:“太子,妾身从小敬慕英雄,太子少年成名,英雄了得,得以陪伴太子身边,也是妾身的荣幸。妾身敬您一杯!”
端木长安朗声笑道:“爱妃越来越会说话了,知道我喜欢听什么,你就说什么。这一杯酒,本太子不喝都不行!”说着,笑着把那杯酒干了。
酒杯还没放下,突然,寻筝在外面大声道:“报,太子,王太师有事求见!”
肖侧妃笑容一僵,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端木长安很是遗憾地道:“这帮老家伙,天天为些老百姓的事打扰本太子酒兴,扫兴!”
寻筝脸无表情,更无视肖侧妃,道:“王太师已经到了文华殿!太师年高德劭,太子还是去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