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王妃还会在房间里藏男人,难怪支开下人呢,两人心里顿时充满了愤怒,敢打王爷女人的主意,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两人作势欲扑,准备拿下那人,这时,蓝宵露恰好侧头,两人的动作生生顿住,陷入石化中,他们没看错吧?那是王妃?
王妃扮着个男人,到院墙下干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蓝宵露轻轻一扳,按动了什么机括,那根铁棒便绽开成三片,其中一片下面,还连着那段绳索。蓝宵露用力一抛,铁棒被高高抛起,卡在院墙顶端,一个攀墙工具就布置好了。
王妃这是要爬墙啊?
不太可能吧,王妃只是个弱女子,那院墙那么高,就算有一段绳索,难道凭借这绳索,她就能爬过去?可看王妃的样子,这已经是不容怀疑的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韩声小声道:“老规矩,我去汇报,你小心盯着。”
洪煜一脸苦相:“又是我?”
韩声拍拍他的肩,笑道:“跟丢也没什么,也不是第一次,不丢人!”
洪煜翻了个白眼,笑骂:“快滚!”
墙下的蓝宵露已经开始爬了,她现在的身手可比当年在蓝府的身手要好多了,这院墙是够高,而且又是大白天,但是蓝宵露没费多少力气就爬上了墙头,这让在屋顶处居高临下看着的洪煜简直要把眼珠子掉到地上,谁说王妃是个弱女子?这爬墙的动作,又利索又快捷,像猴子似的,如果不是他亲眼看见,他绝不能相信这就是王妃。
王妃你爬墙到底是要干嘛啊,难道是要私会情郎?有我家王爷这样的相公,你还不知足?想到两天前在院中听到的,洪煜有些忿然,他决定,一定要死死地盯住,绝不能让王妃再一次脱出他的视线。如果王妃是去会情郎,他说什么也要阻止并痛斥她。
一边跟着,洪煜一边在心里咋舌不已,这么高的院墙,王妃真的只凭借一段绳索就上来了,这哪是一个大家闺秀能办到的事?王妃什么时候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王爷知道不知道?
洪煜这次盯得紧又十分小心,蓝宵露并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她换的本来是男装,也就不用再去绸缎铺里换衣,这才是最好的保护色呢,毕竟,现在的燕王妃,还是被勒令禁足在清月院的。
路老板大摇大摆地进了天香楼,洪煜想跟进去,却有顾虑,他还不知道天香楼已经易主,以为这还是他家王爷的产业,如果王妃真是在这里私会情郎,他这么一冒出来,岂不是给王爷添乱?
可是要是不进去,王妃真在里面与别的男人幽会,那他怎么办?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进去,大不了发现异常,自己只远观着,到时候全程汇报给王爷知道。
天香楼的大堂里,伙计迎着洪煜,热情地道:“客爷,您是在大堂里消费,还是要包间?”
洪煜道:“我喝茶行不行?”
伙计愕然,却仍是微笑道:“当然可以,那客爷是要在大堂喝茶,还是在包间喝茶?”
“大堂吧!”
伙计道:“客爷您请!”
洪煜在大堂里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四下一扫,他悲摧地发现,他好像又把王妃跟丢了,整个大堂里坐无虚席,却没有一席上有他家王妃的身影。
难道王妃是去了包间?
他不可能上二楼去每一间包间去找,这可怎么办才好?
看来王妃果然有问题,她是要见谁呢,能在天香楼的包间里消费的人,应该非富即贵,看来他只能等着了。
伙计给他上了一壶碧螺春,便去招待别的客人,洪煜没有等多久,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就看见楼梯处,蓝宵露正负着手走下楼来。
一身男装的王妃除了身量略显矮小,却也潇洒英俊,气度不凡。
让他意外的是,天香楼的主事沈大胖子居然毕恭毕敬地在送她。
这么点时间,王妃能干什么呢?难道王妃是来找沈大胖子?
她认识沈大胖子?
看蓝宵露下楼离开,洪煜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而是快步上楼,在沈大胖子即将走到转角处时,把他拦住了。
沈大胖子人长得胖,却是长年一张笑脸,他不认识洪煜,可是洪煜的气度和举手投足之间,却透露了他身份的不一般,沈大胖子识人无数,自然能猜到他的大致身份,对于这样的人,他是不会得罪的。他笑道:“这位大爷,您有什么事?”
洪煜道:“向你问个事!”
沈大胖子笑容不变:“大爷请讲!”
“刚才那位少年相公,您认识?”
沈大胖子看了洪煜一眼,道:“认识!”
“她是谁?还劳你沈大老板亲自送下楼来?”
沈大胖子笑道:“他是本酒楼的贵宾!”
“贵宾?”
沈大胖子仍是笑道:“正是,本酒楼的客人,分为普通客人和贵宾卡客人,贵宾卡分四等,白绿橙红,她是本酒楼的红卡贵宾。客人是衣食父母,红卡贵宾更是客人中的尊贵身份,所以在下亲自恭送,这位大爷您觉得不应该吗?”
洪煜有些发怔,红卡贵宾,她才这么短的时候,还不够吃顿饭的吧,难道就是为了享受沈大胖子的恭迎恭送?他带着几分试探地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能成为红卡贵宾,难道沈大胖子知道她是王妃?他可不信,王妃是凭着消费的银两成为红卡贵宾的。
沈大胖子笑眯眯地道:“大爷,天香楼不论客人身份,哪怕只是一个乞丐,只要持有红卡,整个天香楼也是待如上宾。不要说我们不知道她是谁,就算知道,这涉及客人的隐私,也请大爷恕在下不能奉告!”
洪煜道:“那没事了,你忙吧!”说着,快步下楼,去追蓝宵露去了。
沈大胖子站在楼上,看着大堂里匆匆离去的洪煜,脸上仍是笑意不变,心里却想:老板这是被人盯梢了,等她下次来,得提醒她一下。
洪煜走出天香楼时,蓝宵露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这几句话的工夫,王妃走得还真快。
蓝宵露只是在清月院里闷得慌了,想出来走走。天香楼与桃花阁的运营一切正常,沈大胖子按照她的要求推行的卡式经营方式在不断地完善中,效果明显。她不需要多操心,要说让她想去一看的,倒是蓝君孝新开的铺子。
蓝君孝在一个多月前盘下了北街的相邻三家铺子,当然,蓝二公子的钱连盘下三家铺中的货架也不够,他也不想再去找他那个已经放弃他的娘。所以这些铺子,基本上是蓝宵露出钱,蓝君孝经营。
为了鼓励这位二哥的创业激情,蓝宵露只给自己算了四成干股,剩下的六成,算是送给蓝君孝了。
这几家铺子专门销瓷器,东夏锦州的流光瓷本是一绝,所以经营瓷器的铺子也特别多。蓝君孝反其道而行,他铺子里不销流光瓷,而是专营青州的正润瓷。他定的两家专窑,瓷器花样款式全是自己亲手所绘。
不务正业的蓝家二公子的绝活是画花鸟虫鱼。蓝宵露建议他把瓷器制成这些样式,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结果这些别致的样式倒是迎来了不少顾客,竟比同街的锦州流光瓷销量不低。
有了自己事业的蓝君孝顿时像被打了鸡血似的。
以前他早出晚归,不是和狐朋狗友们鬼混,就是泡在青楼里消磨一天。后来虽然帮着蓝宵露经营着桃花阁,也有过一段早出晚归的日子,但随着桃花阁的经营上了正轨,他又闲了下来。现在他又开始早出晚归了,除了打理铺子,一有空,他便把自己关着在研究花样,还向窑炉师傅们学习怎么烧制瓷器,几乎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
这点蓝宵露很是乐见其成。
但是蓝府里没有谁知道蓝君孝在做什么,有了蓝君义的优秀,蓝成宣对这个一向不成器的儿子也视如不见了。尤其是现在,他整天不见人影,竟是没有人过问一声。
蓝君孝在努力的过程之中,感觉很是心寒,暗暗发誓要做出个样儿来,不被人轻看。
蓝宵露到北街蓝君孝的铺子里时,铺子里只有一个掌柜和两个伙计。掌柜三十来岁,穿着一袭青衫,看起来带着几分精明气,笑逐颜开地迎上前道:“这位公子,本店的瓷器式样精致,别具一格,您随便看!”
蓝宵露笑了笑,看着货架上的瓷器,故意道:“我看这些瓷器也没什么特别,就是样子花哨一些,看质地,这不是流光瓷吧?”
掌柜的仍是笑道:“这位公子有眼力,这的确不是流光瓷,而是正润瓷。公子一眼看出区别,显然是个行家。公子既是行家,一定看得出,流光瓷之所以为人所知,那是因为名气在外,正润瓷与流光瓷比起来,所缺的,也仅是这名气而已。若论质地,那是各有千秋!”
蓝宵露道:“哦,怎么个各有千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