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家丁正要架起昏迷不醒的白疏影,被小荷一把推开。“放开你们的脏手,不许碰我家小姐。”小荷怒不可遏的朝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家丁大声的怒吼着,蹲下身把地上的白疏影架在肩膀上。
小荷的力气毕竟是有限的,旁边的家丁都不去看小荷那艰难的样子。南宫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大厅。小荷望向大厅的时候,眼睛狠狠的瞪着夏雪。好像要把她望穿,心里的恨意在瞬间爆发。
霉腥味四处散发着,柴房里面的环境阴暗,潮湿。明明已经是夏季,可是这里却有着阴阴的凉意令人极为的不舒服。小荷把白疏影放下来,让她靠在墙壁上。然后,拿过旁边的干稻草。整整齐齐的铺开,把白疏影扶到稻草堆上。希望,能让她躺的舒服点。
白疏影的脸上全部都是汗水,粘稠的汗水把发丝全部粘在一处。小荷,撕开自己裙子的下摆。替白疏影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把她的发拢向耳背后面。直到,她看见白疏影那破裂的嘴唇。泪刹那之间就决堤,放声大哭着。
“小姐,你为什么这么的傻啊。小荷不值得你这样的付出啊,你还有大少爷,还有大小姐两个人亲人。为什么,你要这么的傻呢?你这样做,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会死不瞑目的。你付出了那么多,失去了那么多。该活下去的人应该是你,并不是奴婢啊。”小荷一边放声哭着,一边对白疏影痛心的说着。看着躺在稻草干上那昏迷不醒的白疏影,小荷想死的心都有。
正在她悲伤的时候,窗外便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她起身,看见陈翠站在窗外。“小荷,你拿着。这是水,这是干粮。小荷,从前我陈翠看不惯你。但是,经过这接连几次的事情。我佩服你,小荷以后要帮忙的就找我。”陈翠的眼里含着泪水,看着地上的白疏影。把手上的水和干粮递给小荷。对小荷说了些鼓励的话,希望让小荷支撑下去。看白疏影那奄奄一息的模样,陈翠快速的别过眼去。
看管柴房的阿才,已经被陈翠支开。
从来,名门望族里面的明争暗斗都是狠心,置人于死地的较量,这一切是永远不变的道理。陈翠快速的离去,希望不要被人发现。不然,小荷主仆两又会受到不必要的牵连。
陈翠正要走回下人房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南宫彦。“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奴婢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王爷您千万不要对奴婢执行家法啊!”陈翠马上对着南宫彦下跪,磕头认错。
等了良久,南宫彦却没有出声。“你跟我来,不要东张西望。”他面无表情的对着地上那瑟瑟发抖的陈翠对着。
呵……如今在下人的心里,眼里。自己居然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暴戾之人,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足够把下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南宫彦走在前头,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陈翠小心翼翼的跟在南宫彦的后面,并不知道此时的南宫彦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跟着南宫彦走进了他书房的院落,她站在书房门外,在门外等候着南宫彦。
“杵哪里做什么呢?还不快进来,要本王亲自请你进来吗?”南宫彦口气冷淡的朝着门外的陈翠呵斥着,陈翠纳纳的走了进去。
南宫彦的手指指桌子,示意陈翠把桌上的药拿走。“这些药,你拿到柴房去。记住,你要以自己的名义。还有,路上尽量避开闲杂人等的耳目。办妥了来见我。”南宫彦坐在太师椅上,朝着陈翠耐心的吩咐着。
疏影,你一定要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去。你是属于我的,活下去是你的使命。是否该庆幸自己遇见陈翠,还是该难过小荷眼里那愤怒的眼神,对自己那露出来的无限恨意。连一个下人都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疏影相信在你的心里也是一样的痛恨我吧!以为我真的是如此狠心,暴戾之人,所以才会这样冤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请原谅我,疏影我这样做都是逼不得已的。并不是想要牺牲你,我只是想要查清楚一些真相。有可能,我会失去你。但是,我会尽我的全力,甚至是性命来保护你。
陈翠不敢看南宫彦,拿起桌上的药就离开。
她站在回廊下,心里有些纳闷。“这王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厢还对王妃娘娘动粗,怎么才一转身就给叫我去送药呢?”陈翠左瞧瞧右瞧瞧,生怕自己被人看见去柴房。
小荷跪在白疏影的身边,手不经意的碰到她的身子。发现竟然滚烫滚烫的,小荷吓的立刻缩回了手。
“小姐,你不要吓奴婢啊。小姐,醒醒。求求你了,快醒醒吧……”小荷的哭声,被老远而来的陈翠清楚的听在耳里。陈翠快速的往柴房的方向跑去,手使劲的拍打着柴房的门。
“小荷,怎么啦?是不是有很多的老鼠和蟑螂啊。”陈翠火急火燎的问着里面的小荷,在门外心急如焚的。
生怕被陈翠知道白疏影的身体状况,小荷有些防备。“没事,没事。”连连说了两个没事,小荷走向窗边。
“陈翠,你有事吗?”小荷站在里面,对着窗外的陈翠不解的问道。陈翠从怀里拿出药,交到小荷的手中。
“快去给王妃娘娘上药吧,我得先走了等下阿才回来发现就完了。过几天再来看你,你要好好保重。”陈翠的逐渐远去,小荷这才想起白疏影发高烧的事情。
小荷看着陈翠送来的水,她用撕下来的裙边打湿。然后敷在白疏影的额头上,如今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了。
白疏影感到不舒服,轻微的嘤咛着。
小荷实在不忍心看着白疏影这幅受苦的样子,她无奈实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听见门外有声音,她知道是阿才回来了。
“阿才大哥,我求你去叫王爷吧!娘娘发烧了,阿才大哥我求你了。”小荷没有办法,能求的人只有阿才了。站在门外的阿才自然的不肯,站到窗边看着小荷眼色有些猥琐。
“呸,王爷也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还是乖乖的呆在柴房里吧!算你命好,摊上这么一个主子。”阿才的话,提醒了小荷心里的不安。对,绝对不能让靳悠悠知道小姐此时的处境。不然,到时候要是靳悠悠找上来。小姐拿什么去抵抗啊,不行不能求阿才了。
过了不久,阿才见小荷安静了,下去便也没有再理会小荷与白疏影。
小荷摸了下白疏影那滚烫的脑袋,心急却始终没有办法。看着地上的金疮药,她索性先替白疏影上药。希望,烧能慢慢的退下去。
等上完药之后,小荷发现白疏影的身子更加的滚烫了。
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小荷牙一咬,眼睛看着天上的明月。“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那么,我小荷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我家小姐的性命。不管是减寿多少年,我小荷都无怨无悔。只要,你们能让我家小姐再次活过来就好。”说完之后,她朝着明月开始重重的磕着脑袋。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脑袋砸在地面上,她丝毫感觉不到痛似的。一下,二下。眼里的泪,随着她的磕头不断的掉落下来。泪水倒灌进鼻腔里面,泪水的酸涩令她的喉咙感到哽咽。
脑袋已经见血,她的动作开始逐渐迟缓下来。慢慢的,慢慢的。她还是没有放弃,一直磕着心里一直祈祷着。祈祷白疏影能够活过来,祈祷白疏影能够逃过这一劫。
天逐渐亮起来,小荷依旧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她深深的相信,只要自己带着诚心就能够感动上天。
“小荷……水,我好渴。”白疏影开始发出呓语声,因着长时间的跪拜小荷的脚已经麻木了。没有办法自然的行走,她选择用爬的。慢慢的爬到白疏影的身边,手握住白疏影的手。
白疏影的体温依旧是滚烫的,神智却有些清醒起来。小荷放眼看去,硕大的柴房没有一滴的水源。怎么办?陈翠送来的水,已经全部用光了。
听着不断叫唤着口渴的白疏影,小荷于心不忍。她爬过去,抓起地上的碗。狠狠的往旁边的空地砸去,伸手抓过地上的破碎瓷片。
闭着眼睛,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瓷片对准自己的手腕,狠狠的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看着殷红的鲜血流出来,小荷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水来了。你喝吧!小姐,你快醒醒。你醒来,奴婢一直陪伴着你。只要你醒来就好……”血被小荷当成了水,手腕上的伤口对准白疏影那干燥的嘴唇。看着血一滴一滴的渗进白疏影的口中。小荷,暗自笑笑。只要白疏影还能说话,还有知觉。这点付出她再所不辞。
撕开裙摆,小荷替自己包扎着伤口。一端用手拉住,另一端艰难的用牙齿咬着。包扎完伤口之后,小荷再也没有了力气。倒在地上沉沉的昏了过去。
白疏影在朦胧之间,仿佛见到了白子骏还有南宫彦。昏昏沉沉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却怎么也撑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