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推开实验室的门,看见这一幕,如同五雷轰顶的震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啪”手中的晚餐跌落在地上,滚烫的热汤洒在她脚上,她却浑身不知,眼泪如同决堤的河岸,源源不断的往外流,心里就像有一把锋利的尖刀在绞动,让她痛不欲生。
“啊!”冰澜惊诧的尖叫,连忙从夏泽身上起来,慌乱的整理着衣物,还娇羞的说,“圣主,你喝醉了。”
夏泽完全被酒意迷惑,仍然没有清醒过来,竟然又将冰澜拉入怀中,含糊不清的说:“我没醉……”
“夏泽,我恨死你了————”呆呆突然歇斯底里的哭喊,再也无法忍受,转身跑了出去。
这声崩溃的呐喊终于让夏泽回过神来,他打了个寒颤,摇摇沉醉的头,看见冰澜脸色红云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明白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回头看向门口,呆呆已经不见踪影,一些食物和餐具跌落在地上,污染了银灰色的地毯。
冰澜见夏泽已经清醒过来,立即装成一副楚楚可怜、委屈难堪的样子,语无伦次的说:“圣主,刚才,你把我当成了呆呆,我,我用力挣扎,可是……”
“出去!”夏泽垂下眼眸,冷厉的命令。
“圣主……”
“滚————”
夏泽突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暴怒的厉喝声如同横空劈下的响雷,让冰澜浑身一颤,她错愕的看着他,委屈的眼泪终于涌出眼眶,心里如同翻江倒海般复杂难受,前一秒,他还热情如火的吻着她,呆呆一出现,他就对她如此冷酷绝情,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委屈、不甘、怨恨等等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汇聚成一股浓烈的酸楚感觉,冰澜用力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低着头,卑微的说:“对不起。”
随即,便快步离开了实验室。
……
呆呆冲出城堡,在狂风暴雨中奔跑,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只想远离那可怕的地方,远离夏泽,脸上的眼泪和雨水交汇在一起,滑进嘴里,苦入心肺。
直到她再也跑不动,摔倒在泥水里,才终于声嘶力竭的哭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她的拳头用力手捶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将污脏的泥水全都溅到自己脸上,无所谓,反正她早已不干净了。
夏泽站在实验室的落地窗前,静静俯视着她狼狈不堪的背影,却终究没有追出去,不是不心疼,不是不愧疚,只是,他向来冰冷的个性,让他觉得给彼此一些空间冷静才是最好的方式。
他从来都不懂得怎么哄人,也不愿去做。
不知道在泥水里趴了多少,直到哭得喉咙沙哑,呆呆才爬起来,神不守舍的向前走。
这晚,她在海豚湾坐了一夜,淋着雨,吹着风,看着波涛起伏的海面发着呆,她不知道夏泽就在身后不远处看着她,陪着她,却就是不肯走过来哄哄她,哪怕说一句对不起……都不愿意。
……
快天亮的时候,呆呆终于起身离开,她不是那种会为了挫折一蹶不起的脆弱女孩,就算前面的路再艰难,她也会重新站起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是时候独立了,因为她最爱的哥哥,已经不能再让她依赖。
……
游艇离开红海的时候,夏泽没有来送行,他知道呆呆跟绿茵她们一起走了,他没有收回那句话,没有告诉呆呆,走了,还是可以再回来。
淋了一夜的雨,呆呆在发高烧,绿茵在旁边悉心照顾她,医护给她打点滴,敷冰袋,她的眼角缓缓滑着泪,嘴里喃喃喊着:“哥哥,哥哥……”
绿茵在旁边看着,不停的叹气,明明是让呆呆去跟圣主好好谈谈,带着平和的心情离开,却没想到将事情越弄越糟,她听实验室的助手说了当时的情景,圣主将冰澜当成呆呆,与她做了一些亲密过火的举动,被呆呆当场看见,所以气成那样。
绿茵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冰澜是个非常理智的人,圣主虽然醉了,她却没醉,即便圣主认错了她,她也可以拒绝的,为什么会发展到那么过火的地步?难道……她和青婷一样,也深爱着圣主?
想到这里,绿茵不禁打了个哆嗦,怜悯的看着呆呆,叹息的说:“可怜的呆呆,你的情敌可真多,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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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泽站在实验中心二楼,眺望那艘载着呆呆远去的游艇,眉头始终凝结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身后传来脚步声,冰澜拿着手机,在离他几步的距离停下脚步,垂着头,恭敬的禀报:“圣主,埃及国王罗卡蒙来电。”
夏泽缓缓转身,接过冰澜递来的手机,冰冷的应了一声:“陛下,有事么?”
“泽,我知道你很忙,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段时间,你一直打压言家,利用国际关系向他们施压,可是,言家在朝政的势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瓦解的,内政党还是有很多支持他们,现在埃及朝政大乱,言家人甚至煽动民众游行示威,如此争斗下去,对国情影响非常恶劣,我希望,你能够给言皓宇一次忏悔的机会,跟言家化干戈为玉帛,不要再斗下去了。”
罗卡蒙的语气近乎于乞求,甚至有些低声下气,说完这些,便小心翼翼的等待夏泽的回复。
夏泽沉默了几秒,淡漠的说:“陛下,你与我夜叔叔是好友,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可以给你一个面子,只要言皓宇当着埃及全朝官员的面给我下跪认错,并发誓永远都不再碰呆呆,见到她都要绕道而行,我就放过言家!!!”
“泽啊,这个……”
“陛下,这是我最后的让步,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再见!!!”
夏泽语气坚决,说完这句便径直挂断电话,冰澜默契的接过手机,低垂的眼眸,有复杂的寒光在闪烁,夏泽对呆呆的在意,原来分毫未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