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当然不是,只是,她的伤拖不起了。”威羽少赶忙退到一个相对安全一些的位置,以免他一时发怒,将自己当成矍雅灵给掐死。他甩甩及肩长发,掏出手机,一副不羁的表情。“hi,美女,最近还好吗?嗯,相当孤独,还害怕,过来陪我吧,需要你的安慰。”
“除了女人,你难道不能关心点别的事情吗?”对面的冷莫言对他的举动十分不满,吼道。
“哦,有他陪你就好。”用杯指指走向这边的汪明天,他还是决定快速撤退。女的倔强,男的野蛮,他哪一个都惹不起。
汪明天也注意到了两个人,直接走过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公文包,看来,是有要事谈。
威羽少同情地拍拍他的肩。“祝你们愉快!”
“有什么事?”换了一个新杯,他倒满了红酒往嘴里灌下几大口。
“事情办成了。”递过几份文件,汪明天坐在刚刚威羽少坐过的地方,“所有的股东都同意了,这是出让书。”
“嗯,过两天去柳嫂那里把遗嘱取来吧。”
“不亲自去?”
“不,你去。”冷莫言想了想,还是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汪明天。
“该解的结还是要解开。”汪明天意有所指。
点点头,冷莫言不再言语。他该解的结何止这一个。
“好好办,我还有事。”想起什么似的,他拎起丢在沙发上的外套独自离去。身后,立刻跟来几个随从,当然,还有贴身司机大友。
“应该怎样对待女人?”冷莫言突然发问,坐在驾驶位的大友愣了一下。
“呃,老板。”挠挠头,冷莫言就知道他不会有实质性的答案给他。
摆摆手。道:“算了,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但老板,您对矍小姐应该温柔一点才对。”大友鼓足勇气说道,“我妈说,女孩子就是捧在手心里的花,要用心浇灌才不会枯萎,矍小姐那可是花中之花,要特别珍爱才行。”
“你哪个妈?”大友一直以憨厚的模样示人,想不到他的母亲还是个如此有水平的女人,冷莫言受教的同时也产生的怀疑。
“哦,是干妈,柳嫂。”大友小声地道。都知道冷莫言与柳嫂的微妙关系,大家一般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她。大友从小父母双亡,是柳嫂一手带大的。自小以干妈相称。
是她?冷莫言把背靠在了椅背上。
“老板,我干妈是个好人,她一生不嫁,就是为了守候所爱的人。她其实很在乎你的,一直希望你能和矍小姐和好。老板,你应该敞开胸怀去接受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
大友抹抹额头沁出的汗,偷偷地看看冷莫言。第一次和老板讲这么多话,还是劝诫的,但愿他不要生气。
“嗯。”冷莫言不但没有生气,还若有所悟一般。可真神奇哦,是否真如干妈所说,矍小姐的到来让老板改变小少?
大友加快车速,一路朝冷宅行进。
“雅灵现在睡着了,今天一直吵着要找你,也不肯配合威少爷治疗。威少爷希望你能稳定她的情绪,尽快进行手术。”
这几日,余红梅不知道忙些什么,早晚不归,柳嫂主动承担起雅灵的照顾工作。
站在过道里,她小声地道。
“嗯。”点点头,从半开的门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雅灵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柳嫂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里面,在心里叹息着。明明彼此相爱,却要互相控折磨,这一对恋人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心意。
可惜她帮不上忙,摇摇头,稍显无奈地往楼下方向走去。
“等一下。”冷莫言的眼睛从雅灵身上调回来,落在柳嫂的脸上,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谢谢。”
这是柳嫂入冷宅来,他第一次如此客气地对待她。眼里盈了泪,她迅速转过身去,不让冷莫言看到。“好好待雅灵,她是个好女孩。”
“嗯。”
他第一次感觉,在柳嫂面前,自己是个儿子,而她,则是慈祥的母亲。
告别柳嫂,他轻步走进房间,视线对着床上的人儿,不曾离开。她的脸色好苍白,竟跟床单没什么差别,她美丽的大眼闭着,形成优美的弧线,如同童话中的睡美人。只是,她的眼角还有泪的痕迹,说明曾经哭过。
什么样的事情让她如此伤心?
她睡得并不安稳,紧皱的眉头似有化不开的结,郁积在美丽的额头,长翘的睫毛上还有水珠在闪动,睡梦中还在抽噎。
“雅灵。”他轻声呼唤,握住她无骨的小手。她的手好小,小得不盈一握,白皙的皮肤呈现出透明色,展示一种病态的美。
尖细修长的手指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安全了,不要再害怕了。”他的手完全包裹住她的柔荑,传递着安全的温度。雅灵的眉头渐渐散开,抽噎停止,安然入睡。
脱去外套,冷莫言将旁边小小的身躯拥入怀中。她瘦了好多,原本就小的腰更加纤细,两只手就可以完全握住,睡衣的衣领处,露出深深突出的锁骨,还有细长的脖子。整个身体羸弱如柳。
一头如缎的长发散在身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握在手边一闻,他竟然十分怀念这种味道。
小小的身体在他怀里轻轻蠕动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沉睡。
如果她能像此刻般,见到他时不再反感,那该多好。
手的力道加重一点,直想把她揉身体里。
“唔……”
怀中的人儿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呻吟,才惊觉自己的失态。重新选择舒服的姿势将她搂好,两人紧紧依偎,连为一体。
昨晚,她做了大半夜的梦!
她梦见了流着口水喊“美美”的傻子,他手舞足蹈地向她靠近,想要亲她的脸。她奋力挣扎,左躲右躲,就是不想让他碰到自己。
“破了身的女人有什么好值钱的!”傻子的母亲
挺着粗重的身子,大步跑来。她人高马大,轻易将她提起。“儿子,她是你的了。”
“不要,不要,不要……”她还是不愿意屈服。
“来,我来查你的身体。”女人将她丢在床上,当着傻子的面拉开她的裤子。傻子兴奋地朝这边走近,笨拙地舞动上肢,如一只找到美食的狗熊。
谁来救我?女人看完后,朝着她儿子笑,她叫着:“儿子,过来吧,睡你的老婆!”
不行,我不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救我呀。她用尽了全身力气都没能呼喊出声,她失声了!
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把她从女人手里救下。“雅灵,你安全了。”是谁在她耳边轻喃?女人不见了,傻子消失了,她被一双大手搂进一副宽厚温暖的胸膛。
她看不清救自己的是谁,可是,却从来没有感受如此时般的温暖,安全,她不安的心逐渐平息,安然地紧紧依靠着身边的人,沉沉入睡。
一夜安好,清凉的空气刺激着她柔嫩的肌肤,唤醒了沉睡中的她。雅灵睁开眼,依然黑黑一片。她记起来了,自己的眼睛还没有治好。
早上了吧,空气清新得能滴出露来。雅灵伸手摸着,她明明记得有人整晚都搂着自己,说着安慰的话语。可身边空空如也,难道都是梦?
门被推开,进来一股清爽的风。细微的脚步声告诉她,有人进来了。
“是柳嫂吗?”她叫道。
来人没有出声,站在原地没有再向前行进。
“柳嫂,早上了吗?空气好清新。”她努力绽开微笑,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是我。”好听的男声,雅灵明显一惊。这个声音她永生难忘——冷莫言。
雅灵转过脸,虽然看不见,她还是要以行动来表达她与他的决裂。
很轻的脚步在靠近,过往不愉快的记忆刺激着她的神经,偿试着不断后移,希望可以找到个安全的角落。
“为什么?”冷莫言被雅灵的举动刺伤,他问。
雅灵明白他的意思,她把小小的身体紧紧地靠在床头,努力地直起腰来。“冷莫言,无论你对我怎么样,都无所谓,放了诚杰宇吧,他是无辜的。”
又是诚杰宇!冷莫言握紧了拳头,他狠不得用力捶她两拳。他们之间,除了诚杰宇,难道就没有别的话题了吗?
“我为什么要放?”他努力地克制着脾气,语气冷淡,装作不在乎地道。脸色却已经变得铁青,愤怒的颜色填充了整个瞳孔。
可惜,雅灵什么都看不见。
“你为什么不放?派人追踪我们,刺杀我们,还不够吗?现在我回来了,你要杀要剐都可以!”
“我没有。”他平静地答。
“没有什么?”雅灵将他的否认当成是无谓,她嘲笑地对上他,“做了却不敢承认,虚伪!”她啐一口,对他十分不屑。
“我说过了,没有。”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如果再这样对峙下去,他不能保证自己会被她逼疯,进而做出杀人的事情。
“那证明给我看!”她转移了话题,“如果你没有,就放了诚杰宇吧。”
“你要动手术,如果配合,我会考虑放了他。”
“不,你放了他,我才会考虑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