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3章

在那场利用与被利用的游戏中,究竟谁会先迷失自己……

“主人下达的命令,雪儿又怎敢让主人失望!”她说得不卑不亢,不过,在心底却加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说吧,你要什么奖赏?”无心人看到那些证据之后,心情出奇的好,这是雪儿认识他以来,他最轻快的语气。

“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给?”雪儿漫不经心地问道,其实在心里盘算着。

无心人何等聪明,又岂会进她的套,眼神一顿:“除了你要自由以外,其它的都给,尤其是我的人,我可以马上给你!”

他的语气居然变得轻佻起来,这跟以前冷漠的他很不相符,若不是太熟悉他,她还真以为眼前这个无心人是另外一个人!

“主人还真说对了,在主人这里,除了自由,我什么都不想要!”雪儿转身和衣躺到床上,闭上双眸,无不疲惫地说:“如果主人没有其它事的话,雪儿要休息了,这几天严重睡眠不足,我要好好的补回来……”

她后面的话慢慢地听不见了,无心人凑过去一看,才发现她居然已经睡着了,伸手想叫醒她,可是,手伸到一半,却停下了!

她安静的睡颜上,依旧美得勾魂,却略带着憔悴与疲惫,居然让他不忍心再吵醒她,拉过一旁的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再次望了望她,这才转身离去!

沈剑在秋霜离开后,终日心烦意乱,想进城,可是想到秋霜的话,他又犹豫了,只是整夜的买醉!

帐外人影一晃,身形奇快,可沈剑何等警觉,抓起一旁的剑追了过去,他以为是秋霜回来了。

等他追到树林后才看到前面站着一个黑衣人,他一眼就认出这不是秋霜,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引本将军来此?”

凭直觉,他知道这个黑衣人是故意引自己出来。

黑衣人冷冷阴笑,缓缓回过身来,赫然是无心人!

黑衣蒙面,非奸非盗,亦不是什么好人,沈剑手中剑一扬:“你是何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沈将军不必动怒,本尊今天来是给你带好消息来了!”无心人的声音冰冷如昔,仿佛他天生就是这样冰冷的声音!

“什么好消息?”沈剑还是一脸戒备:“你一个未敢以真面目之人的话,本将军岂能信你?”

无心人冷哼一声:“信不信由你!不过,本尊只想问你一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七年前苏家为何一夜遭害,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主谋是谁吗?难道你就不想替你心上人报仇么?”

无心人每句话都如钉子一样敲在沈剑的心上,他狂怒:“说!是谁?”

无心人随手甩出一物:“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沈剑伸手接住,半信半疑地翻开一看,越看到后面,手就越发抖,最后居然踉跄后退几步:“不!不!这不可能!”

手中剑朝无心人一指:“你撒谎!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要杀了你!”寒光一闪,手中剑已朝无心人刺去!

无心人早就料到他会有些一剑,头微微一偏,剑尖从他的胸口飞快划过,不过,与此同时,他的脚已朝沈剑小腹踢去!

沈剑在又惊又怒之下,破绽百出,自然不是无心人的对手,被无心人一脚踢到一旁的树上,撞得胸口翻腾不已!

“沈剑!你这个懦夫!居然不敢面对现实!活该认贼作父!”无心人双眸一寒,字字如同来自寒冰地狱一般冷冽,身子轻轻一旋,已将沈剑手中的册子拿在手中。

沈剑亦双眸如火,拳头紧握,长剑一指:“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我……”无心人面对着沈剑,缓缓地摘下了银色面具!

沈剑的眼睛瞬间睁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无心人重新戴上面具:“怎么样?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这个册子你应该看得出来,并未伪造出来,那上面的字迹,你应该再熟悉不过,而且上面一些事情,都是你亲身经历过的,你还怀疑吗?”

沈剑抚着胸口,挨着树站起来,眸中射着复仇的火花:“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这就要了他的命!“”

无心人身形一晃,拦住了他的去路:“站住!没想到你身为三军统帅,居然也逞匹夫之能,真是太让本尊失望了!你以为,你现在去有把握杀得死他吗?他身边暗影无数,恐怕他还没死,你就先死了!”

“我……”沈剑一时语塞,既而问道:“那我现在该如何做?”

“跟本尊合作!”无心人说出自己的目的。

“你要我做什么?”沈剑蹙起眉头。

“用你手中的权力助本尊一臂之力!”

“难道?你是想谋逆?”沈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无心人冷哼一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那个天下本来就是本尊的!”

“本将军深受皇恩,不可以对皇上不忠不义!恕无能为力!”沈剑断然拒绝。

无心人阴阴一笑:“沈剑!你别无选择!你要报仇,本尊可以助你达成心愿!还有,你别忘了,你现在所牵挂的人,在本尊的手中,本尊若要她今天死,她绝活不到明天!”

“秋霜?原来秋霜的主人居然是你!”沈剑的脸顿时成了死灰色。

无心人冷眸一扬:“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要么继续认贼作父,与牵挂的女人遥遥相望,要么跟本尊合作,家仇,美人,你手到擒来,不要以为本尊没有你就会失败,告诉你,这个早就天注定,那个天下一定是本尊的!”

口吻狂傲冷漠至极,月光下,他浑身上下所散出来的已然是独霸天下的王者~

沈剑垂首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再次扬起脸时,已有了决定:“好!我答应你!”

“这才像一个真正的男人!本尊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那您要沈剑如何做?”沈剑对他的称呼从你变成了您字,已然尊他为主,并单膝跪在无心人面前。

“本尊要你立刻修书回军营,要他们随时准备待命!”无心人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属下不想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如果可以,请尊主放过那些无辜的人!”他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更知道,一国生变,那必官是尸横遍野,不管怎样,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自古帝王之路都是用血铺就而成,即便本尊不想,那一片,也注定是血染而成的江山!”无心人的话冷冽无情地划破沈剑所有的希望!

沈剑跪在地上,从无心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令他堂堂一个三军统帅,也不禁暗暗打着寒颤,他知道自己没得选择,这就是现实!

“属下谨遵尊主之命!”沈剑垂首恭敬候命。

“好!这个令牌你可看清楚,见令牌如见本尊!”无心人从身上抽出一个金光闪闪的令牌,亮在沈剑面前。

沈剑昂首看清之后,随即恭敬地说:“属下遵命!”

“本尊要你立刻乔装进城与沈威见面,打听出他下一步具体的安排,马上回报给本尊!”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你记住了,冲动不但害了你自己,还会连累你身边的人!”

“属下明白!”

等沈剑再次昂首,无心人的身影已然不见,心中暗暗佩服,来无影去无踪,还有那浑然天成的帝王气派,这天下也许非他莫属。

他决定连夜进城,不过,在进城之前,他还得先去一个地方!

荒凉的墓地,孤零零地几座孤坟,早已长满了丛草,也许早已无人认津!一个高大消瘦的身影静静地跪在两座坟前!

他的身上和手上满是泥草,旁边堆着一堆刚刚拔起的乱草!

“爹!娘!孩儿不孝!居然把仇人当成了亲人十多年,有愧爹娘的在天之灵!是孩儿不孝!”沈剑伏在双亲坟前失声痛哭!

当年叔父曾答应过他,他去丛军之后,有时间就会来看他爹娘,除草供养,可是,他这回来一看,双亲坟前长满了比他还高的草,更别说供养,这么多年来,爹娘这里早已无人来问津。

寒光一闪,手中的剑将旁边一棵树拦腰削断,他在爹娘面前立誓:“爹娘在上!儿子今夜在此发誓,一定要手刃仇人,以慰爹娘在天之灵!也请爹娘保佑孩儿!”

在那本册子上,记着当年自己家中的一切,没想到自己居然一直被人蒙在鼓里,还一直把仇人当成亲人,这份耻辱,他发誓一定要讨回来!

国舅府。

“老爷,这么晚了,不知您找臣妾来所为何事?”国舅夫人张氏平静的脸上毫无表情,手执着念珠轻轻转动着。

“夫人!都十多年了,您还不能原谅我吗?”沈威上前一步,作势要去抓张氏的手。

张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老爷!臣妾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请老爷好自为之!”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和悲。

“我就不明白了,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一直耿耿于怀?”沈威那肥胖的脸上显得十分不解。

“孽缘未了,老爷!他终究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他终究有一天会将刀口对准您!”张氏苦口婆心劝着,她知道这一切都会有报应,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沈威冷哼一声:“你就是恨我当初不该去染指刘氏,我都说了,那是年轻气盛之时,如今刘氏都已死去十多年,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忘记一切?”

张氏眼神突然变成了无边的怨恨:“忘记?老爷能忘记她吗?如果不是她,我那腹中可怜孩子又怎么会死去?刘氏是走了,可是,老爷却将她的孽子留在身边,我只要一看到她的儿子,我就会想到我腹中还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是你用她的儿子取代我的孩子!你叫我怎么能忘掉!我每天吃斋念佛,除了替我那可怜的孩子祈福以外,我无时无刻不在咒诅她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诅咒她的儿子!”

“夫人!”看到张氏这样,沈威脸上划过一抹内疚:“你要怪就怪我吧,跟刘氏没关系,她根本不知道……”

“你住口!”张氏眸中含泪,但眼神更加怨恨:“你到现在还为她说话,你亲手害死她的丈夫,将她接入府中,若不是她勾引你,你怎么会爬上她的床?”

“夫人,这……”沈威哑口无语。

他当然知道,那一晚,若不是他下了媚药,贞烈的刘氏又怎么入他的怀?也正因为如此,第二天,刘氏醒来后才羞愧自杀!

张氏脸上不再是刚才那般平静,枯瘦的手指着沈威骂道:“你们都是害死我孩子的凶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佛祖也不会原谅你们!”说完,扭头转身离去。

沈威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心蹙成一团,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人上人了,也想弥补一下当年对夫人的亏欠,却没想夫人居然如此的恨他!

而与此同时,一直倒挂在房外的那抹黑影,悄悄地向一旁的后院掠去,那抹孤影静静地握紧拳头,如木桩一般站在院中央,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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