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舞和南宫龙夔即将步入新房,皇甫羽晴也不禁紧张了一下,不过南宫龙夔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淡淡吩咐喜娘道:“你们先扶她回去吧,本王还有客人要款待。”
新郎倌连新房也不回,这样的情形倒也是不多见的,虽然南宫龙夔此刻说话时的面色平静如水,可是皇甫羽晴却能够猜到男人一定会记恨苏舞之前的行为,或许他此时连新房也不入,同样是为了给苏舞一个下马威,让她也在人前丢脸。
苏府的人这一刻脸色也都变得难看,苏贵妃如凝脂般白希的脸颊此刻更加苍白,不是算好了今儿是黄道吉日吗?怎么感觉哪儿都不对劲儿似的。
喜娘自是不敢耽搁,很快应了声便扶着苏舞匆匆离开的合欢殿。
虽然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可是这夫妻之礼也总算是行过了,接下来的酒宴依然热闹非凡,皇甫羽晴远远的看着,苏贵妃酒宴上有好几次都举杯向二皇子南宫龙夔,脸上挂着罕有的谄媚笑容,只是男人面色却依旧平淡,让人猜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王爷,你这边有消息了么?”皇甫羽晴淡淡侧眸睨向南宫龙泽,水眸透着凝重肃然。
只见男人皱着眉头,摇了摇:“只有坏消息,没有好消息。”
一句话似概括完了男人的烦恼,皇甫羽晴颔首点头,淡淡道:“那……王爷就等着臣妾这边的消息吧,只要王爷别忘了咱们之前的赌约便是了。”
她的话出,南宫龙泽鹰眸一暗,一时间完全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女人这番话里究竟藏着什么深意,难不成她真的有办法……
“臣妾离开一会儿,若是有人问起来,王爷应该知道如何应答吧?”皇甫羽晴淡瞥一眼热闹场景,今儿她并不是主角,相信就算是离开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王妃要去哪儿?若是有人问起,本王该如何作答?”南宫龙泽眸底的疑惑漾得更深,愈发是看不懂这女人想干什么了。
“王爷什么时候变笨了?”皇甫羽晴轻嗔出声:“有人问起……就说臣妾给孩子喂奶去了。”
丢下这句,女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盯着那抹丰腴性感的妖娆身姿,男人的视线越来越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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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羽晴出了合欢殿,一眼便看见了合欢殿不远处的戏班子,管事的公公将他们带到合欢殿的侧门,似正在细细和他们说着宫里的规矩。
一个武生装扮的高大身影朝她睨来,虽然男人脸上涂满了色彩,可是皇甫羽晴依然一眼便认出了上官沫,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另外几名武生,一看便知道都是青龙宫的人。
皇甫羽晴只是淡淡的使了个眼色,接着便朝琼花林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的景致令人感到萧条,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还是二皇子大婚,宫里的婢女宫人都抽到合欢殿去帮忙了,总之走在路上,看不见几个人影儿。
就在皇甫羽晴刚走到拐弯处,身后突然窜出一道高大欣长的身影,上官沫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追了上来,一把将皇甫羽晴拽进了沿途的琼花林中,此刻的男人头上戴了一个黑色头套,让人看不见他的脸,不过皇甫羽晴现在对他已是相当熟悉,仅仅只睨一眼,便能认出他来。
“现在就劫人吗?”上官沫深邃的鹰眸肃然冷静,做这事情对于他而言是家常便饭。
“如果你想将整个皇宫闹得鸡飞狗跳,现在就可以劫人……”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戏谑,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劫人当然不行,她心里早就想好了法子。
上官沫冷白她一眼,低沉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想怎么干,给兄弟们一句痛快话吧!”
皇甫羽晴低笑出声,这上官沫到底是江湖中人,就算你给个掌柜让他干,他从骨子里透出的气质依然是黑帮老大。
接着,女人凑近两步,离男人的距离更易近一些,上官沫深邃的眸光倏地暗沉下去,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异色,哪怕是头上戴着蒙面黑布套,也依然能够清晰嗅到女人身上逸出的淡淡馨香,这股香味儿莫名令他神智一阵恍惚,蒙在黑布套下的俊颜一阵发烫。
皇甫羽晴倒是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样,压低嗓音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他听,上官沫努力抑制着内心骚动的情愫,听女人说话点点头:“属下明白。”
女人满意的点点头,轻柔出声:“我先进去打点一下,你暗中跟进去看看,可别到时候劫错了人。”
上官沫白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深邃眸底的轻蔑鄙夷已经代表了此刻他心里的想法,这个女人真当他是第一天混江湖么,他若是谋划起来,绝不会比她差。
皇甫羽晴进了南宫龙夔的行宫,虽是大喜的日子,宫内却显萧条,除了零星忙碌的几名丫鬟,着实没有看见其他人,女人刻意避开了丫鬟的耳目,摸索着朝里走,张灯结彩的长廊一片火红,在这寒冷的季节却让人感受不到温暖。
前面应该就是主子住的寝宫,皇甫羽晴毕竟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对其间的规律也有些了解,小心翼翼的迈着步伐朝前,不料正好遇见一名丫鬟从屋里出来,二人撞了个正着。
“平……平南王妃。”丫鬟一眼便认出了皇甫羽晴。
皇甫羽晴水眸划过一抹复杂,这个时候被人注意到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心里想着,小嘴不忘清冷出声:“新娘子在屋里吗?”
“回平南王妃的话,新娘子一直在屋里,只等着二皇子回宫揭喜帕了。”丫鬟点点头。
“屋里还有什么人?本宫怕新娘子无聊,特意过来陪她说说话……”皇甫羽晴佯装淡定出声。
“只有奴婢一个人侍候着,今儿所有的下人都被调到合欢殿忙活去了……”
“那好,你忙你的,本宫进去陪新娘子说说话。”皇甫羽晴水眸闪过一道复杂,正缓缓点头,却突闻面前逸来一声闷哼,刚才还和她说话的丫鬟,这会儿已经晕倒在地。
皇甫羽晴惊诧的瞪大眼睛,不能置信的回眸凝向那道高大身躯:“上官沫,你……你这是干什么?”
“她必须得死。”上官沫淡淡道:“如果你希望自己的计划百密无一疏,那她就必须得死。”
皇甫羽晴水眸划过一抹复杂异色,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计划有疏漏之处,可是她总不能因为要救走苏舞,所以杀死另一个来替代吧?这样的话,救出苏舞的意义又何在?
不等皇甫羽晴的回答,上官沫已经利落的抱起躺在地面已经没的呼吸的娇小身躯,冷冷出声:“还是你先进去,否则我这样进去恐怕又会多一具尸体。”
皇甫羽晴秀眉紧蹙,心情莫名受到了影响,当她进屋里却发现,苏舞自个儿已经揭去了头上的喜帕,坐在床榻边正发呆。
“平南王妃……”苏舞看见皇甫羽晴的那瞬间,眸光闪过一抹惊喜,不过很快却又消散无存,留下的只有落寞孤寂。
“苏姑娘……”皇甫羽晴说话的同时,身后高大的身影已经窜门而入,上官沫几乎连看也未看苏舞一眼,不由分说的将那名已经死去的丫鬟塞到了床底下。
苏舞惊得面色惨白,突如其来的蒙面男人已经让她觉得恐怖了,再看看他就这样将一名死去的丫鬟塞到床下,顿时整个人吓得浑身轻颤。
“他……他是什么人?”苏舞一下子从床上跳到皇甫羽晴身边,紧拽着女人的衣袖紧张出声。
“救你出去的人。”皇甫羽晴深吸一口气,紧蹙的秀眉还未松开,上官沫今日之举着实令她的心情很不痛快,虽然他的话说得没错,若想要事情不留后患,这也是唯一的选择。
闻言,苏舞水眸划过一道精光,救她出去的人?令她忍不住再度将眸光投望向上官沫,眼神少了几分失措的慌恐。
“可是……可是如果我真的就这样逃走了,我爹娘……还有苏府上下一百多口子性命……”苏舞茫然无助的摇摇头,姐姐说过的话依然在她耳边回荡,她自己并不怕死,可若是因为她的缘故害死了苏家所有人,那她一辈子也不会安心。
“这个我自有办法,不过……从今往后,你恐怕就要隐姓埋名,一辈子也不能与家人联络。”皇甫羽晴面色肃然,水眸无比认真的凝望着女人的眼睛。
苏舞微怔,轻柔的嗓音透着微颤:“平南王妃真的有办法带我离开?”
“是的,只要你能答应我刚才的话,我就可以保证救你出宫……”皇甫羽晴点点头。
刚才还眸露欣喜之色的苏舞,这个时候似又犹豫了起来,就在这时,上官沫眸底闪过一抹异然,突然一把拽上皇甫羽晴的胳膊,低沉道:“有人来了,我们先躲一会儿。”
皇甫羽晴和苏舞闻言,水眸均划过一抹惊慌,这新房虽大,可是躲在哪里好你都不合适,唯一好藏人的床下,眼下已经有了一具死尸,他们两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和死尸躺在一起吧!
就在皇甫羽晴无奈之际,男人突然纵身腾起,托着她的身体往上一跃,轻松的上了房梁,粗壮的房梁倒是藏人的好地方,只要不抬头细看,着实不容易发现他们。
苏舞也顿时松了口气,不过下一秒也反应过来,拾起被自己扔在一旁的喜帕,迅速回到床榻边坐下盖上头顶,大红的喜帕遮掩住了女人此刻内心的紧张慌乱。
一切刚刚准备就绪,便听见了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房梁上的皇甫羽晴不禁惊诧的睁大了眼睛,因为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酒气的二皇子南宫龙夔。
他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跑来了?皇甫羽晴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气,她真的很担心男人会对苏舞怎么样,若是节外生枝,事情恐怕就没有她想像的那么顺利了。
感受到男人沉重的步伐步步逼近,苏舞的心“噗噗”跳的厉害,直至看到南宫龙夔的鞋子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苏舞的心差点儿停止了跳动,她最害怕面对的那个人终于来了。
南宫龙夔冷不丁的一把扯下苏舞头上的喜帕,对视上女人又惊又惧的眼神,深邃锐利的鹰眸不禁划过一抹冷意,鼻尖逸出一声低哼:“哼!”
苏舞紧张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迸出来,水眸就这样直勾勾的对视着男人冷冽的眸光,微微颤颤的唤了声:“二皇子--”
南宫龙夔并未应答,锐利的眸光更显冷冽,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小脸,苏舞更是紧张的十指紧紧教缠,大红喜袍的布料在她指尖被蹂躏得皱巴巴的,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手中多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男人冷毅的俊颜令她感到害怕。
时间仿若就这样静止了,周围异常安静,安静的苏舞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幸而她知道就在头顶上方不远处,还有皇甫羽晴支撑着自己,努力的调整呼吸,不想让自己露出马脚,以免连累到其他人。
南宫龙夔的呼吸声由处而近,突然抬起手一把钳制住女人秀美的下鄂,她的脸颊很瘦,男人一把捏上去便能感觉到坚硬的骨头,苏舞这一刻紧张的几乎窒息,小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深嵌到肉里去,可是她却坚强的忍着疼痛,连哼也未哼一声。
“就算你不想嫁给本王,现在也已经是本王的人了……”南宫龙夔诲暗如深的眸底漾着森寒冷意,说话的同时,嘴里逸出的浓郁酒气薰得苏舞难受。
苏舞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保持安静是最好的选择,她不愿意激怒男人,特别是醉意薰薰的男人,缓缓低垂下眼敛,避开男人灼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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