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羽晴笑意盈盈,看了司马忡一眼,再看看南宫龙泽:“你们男人之间先聊着,我和太子妃到院子里走走。”
显然,皇甫羽晴是希望能够借着这个机会,让南宫龙泽和司马忡之间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既然司马忡能和柳芙蓉出现在这里,便说明男人对于白天的事情对他们是心存感激的。
柳芙蓉也莞尔一笑,颇有深意的瞥了司马忡一眼,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眼前的这两个男人都是极有可能成为国君的人,给他们一点时间和空间,对西凉和灵月两国之间的关系必然也是一种促进方式。
南宫龙泽脸色渐缓柔软下来,虽然之前在边境与西凉皇曾会过一面,可那次是为了停战事宜,司马昱仁虽然下令停战,可是和灵月国之间的贸易流通却是全都终止了,这只能说明男人决定停战是顾全大局,为了士兵和百姓安危,战火连天带来的祸乱,有时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想之外,所以司马昱仁决定停战,并不意味着原谅了灵月国对玉蝶公主的无礼行径。
皇甫羽晴今天的所作所为,似乎正好为男人铺垫好了这条路,司马忡这位西凉太子看起来人品似乎还不错,如果能够打开他这里的一扇窗,让灵月和西凉两国之间的贸易互通,若真能做到这一点,倒也不失为好事一件。
柳芙蓉显然也很乐意,温婉动人的冲着司马忡点点头:“殿下不是也有话要和平南王商量吗?臣妾和平南王妃就不打扰你们了……”
两人似达成了默契似的点点头,随后皇甫羽晴和柳芙蓉一起离开了房间,朝着庭院走去,这时柳芙蓉遣退了跟在身后的丫鬟,流窜着清新空气的庭院眨眼的功夫便只剩下两个女人相对而立,柳芙蓉的嗓音压得低低地:“今日大殿上的事情多亏了平南王妃相助,否则……本宫还真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显然这件事情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操纵,意欲陷害太子,只是不知此居心何在?”
因为今日的事端归咎到底其实算是皇后娘娘挑起的,可是柳芙蓉显然不相信皇后娘娘会故意针对司马忡,因为司马忡由德妃过继给了皇后,一直管皇后娘娘称为母后,而且也算是皇后一手带大的,就算没有血缘之亲,好歹也有养育之情,而且皇后娘娘未能育下皇子,她没有理由要将司马忡陷入危难境地。
“本妃和太子妃看法一致,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人为操纵的,只是这毕竟是西凉皇的家事儿,而且西凉皇显然不愿意继续在外人面前追究这件事情,所以……有些话本妃也不方便明示。”皇甫羽晴淡淡出声,柳芙蓉即刻点头表示赞同。
“请平南王妃指点。”柳芙蓉漂亮的杏眸闪过一抹光亮,盯着皇甫羽晴更是一眨不眨。
“其实就算本妃不说,太子妃应该也能猜出几分端倪……”皇甫羽晴意味深长的道,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难道是……他!”柳芙蓉杏眸微怔,划过一抹疑色,眸光失去焦聚,似若有所思的回忆着什么,紧接着水眸再落到皇甫羽晴脸上,似想从女人的脸上看到答案。
“总之对于那个人……太子妃一定要提醒太子殿下加以防范才是,还有西凉皇、皇后和玉蝶公主,眼下恐怕还都被他的表象蒙在骨里,不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心怀歹念的人迟早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皇甫羽晴缓缓点头,看来太子妃确实是一点就通,已经猜到了几分。
“多谢平南王妃提醒,既然你们执意要走,那本宫也就不好再勉强,只希望你们一路上多加小心才是。”柳芙蓉缓缓点头,语重心长的低沉道。
………素?素?华?丽?分?割?线………
翌日,司马昱仁虽然没有送行,但司马忡和柳芙蓉夫妇二人却是一直送皇甫羽晴一行到宫门,经过昨夜聊了大半宿,两个男人之间似乎达成了一些协议。
“平南王请放心,等过些时日,本王一定会挑个合适的时候提出议案上奏给父皇,相信待父皇心中的那口怒气平息下去,也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做出的一些鲁莽决定。”司马忡一脸温文尔雅的和蔼笑容,声音虽然不大,却铿锵有力,透着君子间的承诺稳重。
“那就有劳太子费心了。”南宫龙泽点点头,一旁的皇甫羽晴最后再冲着司马忡夫妇友善一笑,这才迈入马车离开。
这一趟除了少数几名侍卫,南宫龙泽和南宫龙砚算是简装出行,沿着大道火速的朝着灵月国的方向返回。
出了城门,越往郊外走越觉得气氛寂静的可怕,皇甫羽晴水眸闪过一抹异色,凝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个男人,看见男人眸底亦同样流露出一闪而过的警惕神色,看来察觉到异样的绝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他们同样也有所发现。
“王爷,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外面传来侍卫紧张的嗓音,话还未落音,便看见前面突然冒出来几十名黑衣人,赶紧接着道:“咱们中了埋伏。”
马车内,南宫龙泽欣长的身躯微微僵直,抬手撩起车窗帘布,那双满是危险的眸子猛然的望向马车前,冷声吩咐道:“冲过去!”
其实在出城之前,就已经猜想到了极有可能会面对这样的情况,死而复生的南宫龙夔绝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们,更何况他们此行护卫甚少,这对于对方而言,无疑是天赐良机。南宫龙泽心里甚至揣测着,面对这个能够铲除自己和三哥的良机,南宫龙夔那个叛贼指不定会亲自出马,以保事情万无一失。
虽然口里喊着让侍卫冲过去,可是南宫龙泽心里明白,这一场恶战定然是在所难免,他只是想冲散敌人的力量,然后再逐一击破,这样算起来胜算或许会大一些。
“泽,三哥,大家各自小心!”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看不见一丝惧意,面对这一幕女人似乎也是早有准备,料定了南宫龙夔为人处事的风格,就知道今日会遭遇上男人设下的埋伏。
马车外传来侍兵响亮的应答声,按着主子的吩咐加快了速度,一扯缰绳,手中的马鞭狠狠甩落到马背上,四匹拉车的骏马同时闪电疾驰般朝前冲去。
“晴儿,小心——”南宫龙泽伸出粗粝的大手,一把紧紧拉住女人摇晃的身子,因为马车突如其来的加速,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稳。
温暖的掌心透过衣料,传递到女人身体,皇甫羽晴微怔,唇角紧接着勾勒起一道漂亮弧度,冲着男人莞尔一笑:“泽,不必担心我,还是先好好应付外面那些人吧。”
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听见外面传来了打斗声,原本埋伏的那些杀手,大概是没有想到马车会突然加快速度直刺刺的冲向前,为了不让到了嘴边的肥肉飞走,原本隐藏在暗处的那些刺客也都忍不住的冒出头来,将马车环绕围成一个圈,齐齐举起手中的剑向它刺来。
感受到马车外面传来的呼啸剑风,皇甫羽晴水眸微睁,身体也不自然的欲往马车中心闪躲,却被男人的大手制止,马车外的那些利刃不仅没能从车身刺入进来,外面反倒纷纷传来利刃折断的哐啷声。
皇甫羽晴微愣,眸光侧眸向男人,南宫龙泽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瞥了一眼身边的南宫龙砚,低笑道:“这辆马车可是三哥花费了不少时日和银子打造出来的,刀剑不入,岂能由他们如此轻易的攻破下来。”
闻言,女人唇角亦扯出一丝轻笑,这个节骨眼上,车上的两个男人依然像没事儿人似的,不过……这马车设计的倒是真不错,让她忍不住还是凝向皇甫龙砚伸出大拇指,轻赞道:“三哥这马车性能倒是真的不错,回去什么事情也给我订制一辆。”
“只要你喜欢,回到京城这辆马车便送给你便是了。”南宫龙砚轻描淡写的道,看见他们夫妇俩你侬我侬的亲密模样,着实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马车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格杀勿论,不要留下任何活口。除了……那个女人!”
南宫龙夔!他果然出现了,南宫龙泽深邃幽暗的鹰眸闪过一抹复杂,果然不出他所料,他还是来了,而且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在男人心里激起了千层浪,让他恨不得立马跳出马车找那个人单挑,他们之间还有好多帐没有算清楚。
“四弟勿要冲动,敌众我寡,还是冷静的好。”南宫龙砚似看出了男人的心思,醇厚低沉的嗓音幽幽逸出:“只要我们能坐着马车里前行,他也奈何不了……”
皇甫羽晴听出南宫龙砚的意思是希望尽量避免与敌人硬碰硬,虽然这一仗看似在所难免,可是他依然想尽量的避免,不过听他这口气倒是不难听出,他们乘坐的这辆马车确实并非一般的马车,连马剑利刃也奈何不了它,莫非是用千年玄铁所制不成?
“射箭,朝车窗攻击。”男人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外面的人,说话的依然是南宫龙夔,从男人声音里的情愫不难感觉到,他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
只见南宫龙砚的大手迅速在车窗边的黑色按扭轻轻摁下,皇甫羽晴看两块玄铁迅速弹起,整个车窗除了留下少许的洞隙,其余的全都被遮挡起来,哐哐哐几声脆响被拦在了车外。
“让本王来收拾他们——”南宫龙泽诲暗如深的鹰眸变得更加幽暗,顺手椅榻拿出一支暗镖状的武器,相于外面那些人的兵器这只小镖就显得迷你许多,皇甫羽晴看着男人娴熟的将箭镖递了一支给南宫龙砚,两个男人一左一右从车窗铁板架上暗镖,银色尖长的细针从缝隙间嗖嗖飞出,随即皇甫羽晴便听到外面有惨叫声传来。
看来这些暗器还真是与这辆马车配套的,虽然看起来有些迷你袖珍,可偏偏还是挺管用的,看着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攻击,不费吹灰之力,只闻车外传来一声声刺耳的惨叫,很快那些黑衣人便一个个倒下,越来越少。
“三哥,现在你觉得本王当初的建议如何?”南宫龙泽磁性好听的嗓音透着几分得瑟,侧眸凝向另一道窗边的男人,微坐直了身子,一脸邀功似的问道。
“今日看来倒是不错的,本王庆幸听了你的建议。”南宫龙砚此刻倒也毫不吝啬的称赞了他,看来这些暗器的布置倒是那个邀功的男人有几分关系。
“幸亏三哥听了本王的建议,否则今日咱们恐怕就真成了瓮中之鳖……”南宫龙泽的眸子中浮出一丝轻笑,再次淡淡的说道,身体微微倾向身旁的女人,压低嗓音道:“晴儿放心,有本王在你身边,一定能化险为夷。”
男人唇角勾起的笑容里透着几分暖意,却又似夹杂着淡淡暧昧,大掌还微微摸了摸咽喉处,难得放松下来的神色不禁让女人一愣,之前因为南宫龙夔的事情,二人之间似产生了一股淡淡隔阂,虽然依然住行都在一起,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怪怪感觉,总觉得在男人平静的外表下,有一颗波涛翻滚的心,他内心的情绪并不是她能够掌控的。
而这一刻,当男人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她时,眸光里闪烁着少有的暖意,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熟悉的他,熟悉的眼神,心中缓缓升起一股暖流,女人却佯装不悦的冷白了男人一眼,轻嗔道“敢问王爷,咱们现在算是安全了吗?”
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男人低低的嗓音:“三弟四弟都成了缩头乌龟么?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是害怕与为兄交锋?父皇若是知道自己引以为豪的两个儿子都如此胆怯,不知会做何感想?”
显然,男人这话中有话,吐出的每一句都能让人感受到耐人寻味的深意。
能够感觉到马车外传来的浓郁杀意,皇甫羽晴秀眉微蹙,正想着这会不会是南宫龙夔使出的激将法时,已闻身侧传出男人的声音,南宫龙泽同样皱紧了眉头,冷冷出声:“本王没有你这样的兄弟,像你这般不忠不孝之人,不配与本王称兄道弟。不过你若是想要和本王单挑,本王倒是不愿意扫你的兴,这一次咱们就新帐旧帐一起算,一次做个了结……”
“泽——”皇甫羽晴怎么也没有想到,才眨眼的功夫,南宫龙泽便被南宫龙夔的话激得要出去了,而眼下的形势而言,女人觉得放心不下。
“好气魄!只希望你不要让本王等太久……”南宫龙夔邪魅的嗓音透着低低笑意,虽然看不见他的脸,皇甫羽晴却也能想像出男人此时此刻的邪恶表情,他的笑声愈发令她感到不安。
“不要出去,泽——”皇甫羽晴一把握紧男人的手,压低嗓音轻吟道。
面对女人水眸深处的紧张,南宫龙泽眸光微怔,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要冲出去和南宫龙夔单挑拼个你死我活,这会儿整个人便快要融化在女人温柔的眸光中。
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阴冷邪魅的坏笑,南宫龙夔冷冷的嗓音传来:“怎么?平南王这是突然又反悔了吗?不过……就算你们不肯从马车里出来,本王现在也已经想到了好法子对付你们,就算是刀枪不入的千年玄铁,恐怕也怕火炼吧?本王打算将烈火燃起来,烧红的炭火全都堆放到车顶车轮上,就不怕你们不出来……”
一阵狂笑声传来,显然南宫龙夔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主意相当满意,而坐在马车内的三人几乎同时一惊,皇甫羽晴水眸微怔,这个南宫龙夔的鬼主意倒是真不少,竟然能想出用火攻车的这个法子,要知道这千年玄年虽然坚固,可铁传热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如果外面的人一旦采用火攻,那不等敌人攻破防御,他们自己都已经沉不住气了。
“晴儿,还是让本王出去结果了那个叛贼!”南宫龙泽这一次的语气没有半丝商量的余地,而皇甫羽晴此刻似也无话可说,眼下的情势只能放手一搏了。
似看出了女人心里的担心,南宫龙泽唇角微微扯出一抹轻蔑冷笑,低沉道:“放心,本王就是再不济,也还不至于会败在他手里。”
除了四年前的旧帐,还有这一次的夺妻之恨,男人心里早已经暗暗拿定主意,都要一并和南宫龙夔好好算全清楚。
“三哥,照顾好晴儿,我去杀了那个畜牲,一解心头之恨。”南宫龙泽最后丢下这句,便头也不回的迅猛打开暗道机关,冲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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