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男人即刻懵了,用内力帮助女人分娩,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做过呀,开天辟地也还是头一回听说,这……这真的能行吗?虽然心有犹豫,可是女人那双清澈澄净的水眸正盯着他,眼神充满了信任,微微颔首对他点头,让南宫龙泽包的头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缓缓点下,沙哑出声:“我……都听你的。”
女人唇角勾起一抹温柔浅笑,点着头,细声细气的道:“泽,你不要紧张,把手放到肚子上,稍稍用力,便能够感觉到胎儿,你听我的口令,我呼吸配合你……”
此时此刻,夫妻二人眼里只有对方,且别说一旁的接生婆和丫鬟都看傻了眼,就连风灵也被女人的话给惊呆了,让男人用内力助产,这样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眼下事情耽搁不得,皇甫羽晴态度坚决,同为母亲的风灵知道,她是绝不会放弃孩子的。
接下来,南宫龙泽一刻也不敢马虎,听着女人的指令行事,大掌覆上她的肚子,细细的感受着女人腹中的那条小生命,莫名,大掌就像长了眼睛似的,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孩子的位置,小手小脚都长齐了,他的头似乎就卡在盆骨上面的位置。
“我……我感觉到他了,晴儿,他……他踢了我一下。”南宫龙泽紧张的声音透着淡淡欣喜,感受到那个鲜活的小生命在女人腹中存活着,莫名感到兴奋,那是他们的孩子,身体里流淌着他们的血液,说什么他也要尽力挽救孩子的生命。
“他……的头若是再不能落入盆骨,恐怕就要缺氧了……”皇甫羽晴的声音很轻很柔,有气无力,男人会意的点点头,不等她再开口说话,已经开始运用内力,凭借着大掌的感觉开始调整胎儿的位置,按女人的话一点点将胎儿往下移动。
皇甫羽晴一呼一吸,卯足了吃奶的劲儿,默契的配合着男人大掌的力道,随着女人一声高昂的痛呼声,二人眸底同时闪过一道欣喜光芒,这种感觉着实是痛并幸福着。
两位接生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叫出声:“看见了,看见了,头已经露出来了……再用一把力,很快,很快就要生出来了!”
原本早已精疲力竭的女人,这会儿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又开始了最后一轮的拼命,这会儿男人的任务倒是已经完成了,可是南宫龙泽却依然呆怔站在原地,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真……真没想到,太好了,太好了。”接生婆喃喃道,另一个擦拭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望向南宫龙泽,还有躺在*榻上的皇甫羽晴。
风灵在皇甫羽晴的另一侧,也不断的给她打气:“太子妃再用力些,很快就生下宝宝来。”
看到分娩如此辛苦,风灵不禁又是一阵紧张,再过两个月她也将临盆了,越想越觉得害怕。
南宫龙泽更是紧握着皇甫羽晴的手,给她打气,坚决不肯离开女人身边半步,定要亲眼看着她生下孩子,大人小孩全都平安无事他才能放心。
皇甫羽晴原本就是大夫,对于自己该如何配合接生婆她是清楚的,只要孩子能平安生下来,就算再苦再累她也能忍受。
房间内不断的响起给女人鼓劲的声音,还有南宫龙泽心疼的低喃,直至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也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长气。
“是……是个小世子,母子平安!”接生婆更是松了口长气,孩子的脸色虽然有一点青淤色泽,可那显然是缺氧造成的,伴随着哇哇大哭声,婴儿淤青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接生婆一边利索处理着刚出生婴儿身上的脐带,把婴儿娇小的身子清洗干净后,将襁褓中的婴儿递到皇甫羽晴和南宫龙泽面前,给他们夫妻看个仔细。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接生婆这一声落下,屋子里丫鬟们也都连声道起了恭贺,紧接着门外守候的声音也齐声传来恭贺,大家都欢呼起来。
又是一个男娃儿,皇甫羽晴水眸闪过一抹失落,她心里倒是盼着能够生个女儿,没想到又是个儿子,不过不论男女,都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一时间热闹不凡,襁褓中的小家伙似被这声音惊到了,咧着肉嘟嘟的樱桃小嘴儿又开始号啕大哭起来,高分贝的嗓音压根儿半点也让人感觉不出是新出声的婴儿。
“都退下去吧,让太子妃好好休息。”南宫龙泽摆摆手,屋里瞬间安静下来,风灵也识趣的随着产婆和丫鬟们退了出去,将屋内的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俩。
……素?素?华?丽?分?割?线……
皇甫羽晴虚弱无力的躺在*上,侧眸凝望向身侧的小家伙,眸光深处漾着浓浓母爱,心底不禁暗暗庆幸着能够母子平安。
“晴儿,谢谢你!为了给本王诞下麟儿,吃了这么多的苦……”南宫龙泽沙哑的嗓音低沉传来,如果没有女人的坚持,恐怕就没有这个可爱小生命的到来,喜事变丧事,此时此刻的心境也绝对是截然不同的。
眼皮子底下的小家伙睡得正香,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那张皱巴巴的小脸轮廓看着着实有几分男人的影子,细小的手看起来不及男人的两根指头宽,没有一点儿肉,却是骨节分明清晰,甚是好看。
缓缓,皇甫羽晴满目柔情的眸光凝向男人的方向,温婉的嗓音更晕温柔:“咱们夫妻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客气话么?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的……”
女人温柔的嗓音不禁让南宫龙泽心头陡然一动,丹田涌起一股热流,他只能感谢老天有眼,保全了她们母子平安,男人苍劲有力的大掌紧握着皇甫羽晴的手,莫名眼睛蒙上一层淡淡雾气,一切都不言中。
皇甫羽晴轻漾的笑着,轻声的开口:“泽,你怎么……哭了?”
女人柔声开口,望着男人清隽逼人的镌刻俊颜,他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瞳里,让人看不真切的云烟又拢在了一起,不难看出男人此刻复杂的心情。
“没事,是眼里不小心进了沙子……”南宫龙泽抬手揉了揉眼睛,佯装若无其实的回避开了女人的眼神,他堂堂七尺男儿,何尝在人前落泪,今日女人分娩的事情着实是吓坏了他。
皇甫羽晴莞尔一笑,被男人握在掌心的柔荑抽了出来,缓缓抬起,探到他的眸处,指尖温柔划过,轻轻擦拭干净男人黑睫上闪烁的晶莹,什么多余的话都不用再说……
满天绚丽夺目的烟花,迎接着这条鲜活的小生命到来,幸福花儿一样。
……素?素?华?丽?分?割?线……
皇甫羽晴再次为灵月国诞下皇孙,南宫彦的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这日南宫龙砚受父皇之命前来王府探望还在做月子的女人,带来了不少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和补品。
“太子妃,三皇子来了。”丫鬟在门外敲门三声,向房中的皇甫羽晴禀报道。
闻言,皇甫羽晴睫毛颤动了一下,眸底闪过一道精光,和蓬莱国和亲的事情还没有敲定下来,她和南宫龙泽的意思都希望能够推男人一把,将南宫龙砚和方芷心凑成对。
“请三皇子进来吧。”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浅笑,她的话出,坐在*榻边方芷心却是摁捺不住的站起身来,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低柔道——
“既然三皇子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
“芷心,你别急着走呀,好不容易逮着你来陪我聊天解闷,你这一走,恐怕一会儿我就又得一个人孤零零的了,三哥只不过是奉了父皇旨意过来送些赏赐,想必很快就该走了,你……不会不害怕见到他吗?”皇甫羽晴一把抓住方芷心的柔荑,恳求出声,水眸透着微微试探。
方芷心秀眉微蹙,面对皇甫羽晴的恳求似乎有些难以拒绝,若是就这样走了,反倒会让人觉得她和三皇子之间是不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干嘛害怕见他?留下就留下……”方芷心水眸划过一抹复杂异色,显然没有注意到女人眸底闪过的淡淡狡黠,很轻易便钻进了女人设下的圈套里。
皇甫羽晴莞尔一笑,正在坐月子的她着实也是闲着无聊,这个时候若是能有人给她消遣下,倒也不失为一件快事儿。
正想着,南宫龙砚已经推门进了屋,当看见坐在*榻边和皇甫羽晴形影亲昵的方芷心时,男人眸底划过一道异光,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自然神色。
些日不见,男人仍旧容貌华丽容光逼人,眉宇之间似有疲惫,平日里最喜欢穿的白色锦袍衣袂似染上了些许尘灰,看来男人最近挺忙。
“三哥是奉父皇之命送赏赐过来的么?”皇甫羽晴冲着男人莞尔一笑,轻松出声。
“正是,礼单已经交给府里的管家,物什也都让人一并清点了,这会儿我是特意过来看看你,听说……你分娩的时候难产,差点把命都送了。”南宫龙砚说到这里,深邃的眸光一暗,眸底闪过一抹复杂谙色,当他听到这个传闻时,直感觉差点窒息,没想到女人生孩子竟然还真的就如同到鬼门关走了一圈,这也让他不由主注意力落到方芷心的身上。
方芷心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移开,二人之间眼神交流的时间虽然很短,却依然是分毫不差的落入皇甫羽晴眸底,女人银铃般悦耳的轻笑声打破了屋内流窜的诡异气氛,女人轻笑出声:“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三哥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南宫龙砚回过神来,缓缓点头,低沉道:“父皇这次赏赐的物什里有好些补品,介时让府里的厨子做给你补补身子,你就安心调理身体,其余的事情都不要操心……”
“三哥来得正好,有件事情我正想问你……”皇甫羽晴轻笑的声音再度传来,凝盯着男人深邃的瞳仁,嗓音压得更低了:“酒楼的生意最近怎么样了?原本我还指望着上官沫那小子回京能够打理一下酒楼里的生意,还有赌庄钱庄的事儿,不想那小子成了亲之后竟然又消失了,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我这还没出月子呢……”
听女人的话说着说着,南宫龙砚应该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大掌在拳放至唇边轻咳两下:“晴儿,不瞒你说……这段日子三哥也挺忙的,过两天我恐怕又得出一趟远门……”
闻言,皇甫羽晴水眸一怔,倒是显得有些意外,脱口而出:“三哥又要出远门?这回……你是要去哪儿?”
“蓬莱国。”南宫龙砚一脸正色,认真的应道。这三个字从口里吐出,着实让皇甫羽晴和方芷心脸上的表情都微微僵滞,二人对视一眼。
皇甫羽晴心里琢磨着,南宫龙泽到底在搞什么鬼,之前不是说好了后面会找王公贵族的公子哥儿来与蓬莱国和亲吗?怎么突然之间三哥就要去蓬莱国了?
“可是……三哥若是去了蓬莱国,日后京城的生意怕是没人能够帮忙打理了,晚点儿我和泽说说这事儿,让他去向父皇提提看,难道就没有其它人选去蓬莱国么?一定要三哥亲自跑这一趟么?”皇甫羽晴佯装苦恼的皱紧了眉头,暗暗观察着方芷心脸上的表情。
“太子妃又何必替人忧心,也许三皇子自个儿心里根本就是想去的……”方芷心不疾不缓的声音幽幽传来,皇甫羽晴似嗅到了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皇甫羽晴不着痕迹将自己打量的目光从女人身上收回,淡笑道:“且不说目前几间店铺的生间都糟心的令人担忧,若是三哥离京,我确实还些舍不得,分开那么久好不容易见着面,这会儿就又说要分开了,总觉得心里呄的慌。难道……芷心你就舍得三哥走?你和三哥可是曾在一起相处了半年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点感情。”
“他是主,我是奴,我们之间的相处不过是主仆之间的关系罢了,能有什么感情?”方芷心不以为然,落落大方的道:“若你指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这个孩子真的只是个意外,他去不去蓬莱国,我都没有半点不舍……”
见女人的话说得如此坚定狠决,皇甫羽晴淡淡一笑,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她这一笑却是让方芷心深邃的的眸光闪过一抹异色,紧接着又脱口而出:“其实……说到生意上的事儿,我倒是可以试着去帮你打理打理,你也知道……我家以前就是生意人,关于这上面的门道我还是摸索出了几分道理的。”
闻言,皇甫羽晴清澈的水眸一亮,南宫龙砚脸上的表情则是一僵,神色各异。
“如果芷心能帮忙的话,那就简直是太好了。”皇甫羽晴笑着应道,眸光看似漫不经心的从南宫龙泽镌刻的俊颊一扫而过,不留痕迹的默默观察着男人眸底的神色变化。
“她一个丫鬟懂什么生意?而且现在还怀着身孕,恐怕不适宜操劳,晴儿……你还是另择良人吧!”南宫龙泽的脸色突然暗沉下来,虽然对女人说话的语气依然温和,却能让人感觉到骨子里透出的不悦,其实此时此刻他是有点不开心了。
皇甫羽晴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似的,轻笑道:“三哥这话说得可不对,芷心身孕超过了三个月,眼下胎儿已经稳定,孕妇其实还是需要适量的活动,这样对她日后的分娩会有好处,就拿我来说,若不是因为平日里活动得多,体力足够充沛,这次分娩恐怕就更是凶多吉少了……”
这话落入男人耳底,确实还是起到了作用,南宫龙砚深邃的眸光陡然一暗,似乎没有了反对的理由,不过他再转念一想,还是不对,又道:“若只是活动活动身子骨当然没有问题,可是若说到做生意,她一个宫里的小丫鬟,能有什么本事?”
男人的眉心蹙紧成团,南宫龙砚锐利的鹰眸同时从方芷心脸上淡淡扫过:“什么时候还学会说大话了?本王查过你的底细,五岁那年亲爹亲娘就都死了,有一个二娘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六岁那年被二娘十两银子卖进宫里,请问……你上哪儿去学的做生意?”
一边说话,男人忍不住冷冷的赏了女人一记白眼,他讨厌说大话的女人,特别是眼前这个肚子里怀了他孩子的女人,真担心她这些不好的习惯会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方芷心确实是无语了,不过下一秒却是莞尔一笑,云淡风轻的道:“奴婢说不说大话着实用不着三皇子费心,你就安心去蓬莱国迎亲,做你的新郎倌吧……”
南宫龙砚被她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绿,当着皇甫羽晴的面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咬牙强忍了下来,低冷丢下一句:“晴儿,那你好好调养身子,待三哥从蓬莱国回来,再来看你……”
“嗯,三哥就尽管放心的去吧,我会帮你照顾好晴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皇甫羽晴莞尔一笑,轻松的语气似含藏着意味深长的戏谑,只是这个时候男人却是无暇留意到这个,南宫龙泽瞬间转身,高大欣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门口
……素?素?华?丽?分?割?线……
皇甫羽晴做月子期间,每天最期盼的事情恐怕就莫过于有人来探望自己,因为次子南宫麟每天多数的时间都是闭着眼睛睡觉,女人除了时而研究药理,也只能靠着与人聊天谈乐来打发无聊光阴。
温诗韵和惜音也会时而来探望她,可毕竟将军将也有事情忙,她们都不能离开太久,也不能日日过来探望,而风灵则已临近分娩,嵇禄对她的行动管控得格外严格,是绝对不允许她独自外出的,从皇甫羽晴分娩那日后,那丫头仅只出现过一次。
而南宫龙泽更是身不由己,每日要尽量抽时间早点回来陪女人,还得国事家事两不耽搁,最不让他省心的恐怕就要属女人的那间征信社了,生意一直红红火火,若不是想着经营着它可以从中探到许多消息,说什么他也懒得再继续下去,所以说凡事都没有办法做到面面俱到,忙着那些杂乱的事情也就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伴皇甫羽晴。
所以,目前最能替皇甫羽晴解闷解乏的人唯有方芷心了。女人还真如自己所说,放手让方芷心去帮忙打理生意,让她带着自己的信物去了酒楼、钱庄和赌场负责那些生意,自从皇甫羽晴分娩前一个月被男人禁足以后,听说几家铺面的生意是一落千丈,看来那些向来粗枝大叶的爷们,实在是不适合掌管生意。
七天下来,方芷心经商的能力已经得到了充分证实,而且最让皇甫羽晴钦佩的是,这女人压根儿就不用每天守在店铺,完全一副董事长姿态,只负责策划管理,下达任务,至于执行那就是下面那些人的事情了,所以她每天也有大把的时间陪皇甫羽晴聊天作乐。
“芷心,如果不是看着你,我真没想到做生意竟然能够做得如此轻松。”皇甫羽晴笑着打趣道,分娩前她一个人看管着几间店铺,还有征信社的事儿,着实累得够呛。
“做生意就是这样的,如果你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不仅会很累,而且久而久之,更会让你失去方向,无法将事业做大,想做大事的人,必须学会管理,你可以试着采用各种促销或福利的手段,吸引客人,也让手下人的工作态度变得积极起来。”
“你……到底采用了什么福利让那些老大爷们都积极起来?据我所知……他们一个个可不缺钱。”皇甫羽晴莞尔一笑,意味深长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