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一愣愣的看着慕容席,其实来这里之前,她早就已经在心里打好了底稿,准备好了一系列的说辞,坚信一定能把慕容席说服。
因为以她和慕容席的关系,他上次已经推绝过她一次,便知道很难再让他答应,可是……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他居然答应了,而且,还是这么痛快的答应。
程十一看着慕容席眨了眨眼睛,半天之后,才在慕容席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想了想,再多加了一根,“那么,我让蛋宝陪你两个月如何?”
如果让南宫景知道蛋宝又要来陪慕容席两个月,会不会疯掉!要知道,南宫景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他们父子二人因为她任性的关系,害得骨肉分离五年,现在正是应该多陪在儿子身边的时间。虽说是因为公事让他有些分身乏术,但是,南宫景也将教蛋宝武功的事交给了绍白全程处理。
南宫景虽说忙到昏天黑地,但是仍然不忘叮嘱绍白,“可以严厉,但是,你不能让本王的儿子产生一丝一毫的负面情绪,而对打仗失去现在的信心。”
慕容席看着程十一纠结的小脸,忍不住失声轻笑,半晌后,这才平静下来,扬唇看着程十一认真的说道:“这些并不是你平时对付的那些女人那么单纯了,要知道,炙萝门现在已经和朝廷扯上了关系,而且,那后台实力强大。我只想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打仗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更想知道那个暗地里的后台。因为他们这么极力的拉拢炙萝门,便是有他想对付的人,这个人,最大的可能就是南宫景。身为景王妃,我恐怕也会受到牵连,你是我最信得过的朋友,在这个时候如果你再不出手帮我,那就选一个黄道吉日替我埋尸就行。免得,死无葬身之地。”
程十一赶紧摇头否认。
“又是南宫景?”虽然一切都在他的想象之中,但是慕容席仍不忘摇头苦笑,“十一,你可知道你这个最大的缺点是什么?你永远都不记得,这个世上也许有一个人,你的安危对他来说,重于一切。”
程十一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但是,这个人,永远都不会对你说不。”慕容席在她的额头上疼爱的弹了一下,在程十一错愕之间,慕容席站起身,“炙萝门本身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江湖中向来都有不少有关炙萝门的传闻,他们残杀别的门派,当时江湖中享有盛名的几个大派一夜之间被人灭门之后,炙萝门就像是从天底下消失了一样。虽然很多人想要找他们报仇,但都死无全尸。”
慕容席转身看着一脸惊讶的程十一,“所谓的皇宫,所谓的王府,虽然处处布满了陷阱和危机,但是在与炙萝门的对付之上,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我见过炙萝门的人,他的武功高强,但其实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被许明荟摆布,生不如死。”
慕容席的眼神微微一变,“炙萝门的人一心想要
杀了你,他……”
程十一知道慕容席想要说什么,淡淡的抿了抿唇,“或许,我对他们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只是我暂时还没想到具体的原因。不过,我不是没被他们杀过,只是我命不该绝。”
慕容席看着程十一,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平静得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虽然慕容席不知道当时的她遭遇过哪些,但是,炙萝门的手段,他怎么会不清楚。
“我可以死里逃生,又对他们有利用价值,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既然他们的时机还没有成熟,我就一定要在这之前想办法除去炙萝门。”
“程十一,你疯了么?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慕容席低吼了一声。
程十一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放心,南昭国无人不知道我程十一命大,更何况,还有你这么一位护花高手在,什么妖魔鬼怪也近不得我的身。”
就这样,程十一大大咧咧的笑着走出了慕容席的视线。
回到景王府,看到站在院门口的括持,“你快要成望妻石了,怎么,罂粟还是不肯见你?”
“娘娘,属下今日是有要事向娘娘你汇报。”括持的眼中闪着尴尬,忙出声转移了话题。
程十一脸色一正,示意括持随她一起进了屋子。
“娘娘,属下暗中查探八王爷,确实发现他有了异常的举动……”
“谁让你调查他的?括持,本宫只是让你好好着手筹备你们的婚事引蛇出洞,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程十一不顾一切的吼了出来,眼神却是落在别处,不敢直视括持清明的眼神。
“娘娘,皇上回宫在即,八王府又有异动,景王爷早着先机派了人去保护皇上,但是,敌在暗,而且,精心布局,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景王都好,属下只是做到尽职回报。”说完,括持突然直直的跪在程十一的面前,“主子,括持曾经欠了皇上一条命,请娘娘准许,让括持前去接应皇上。”
“不许去。”程十一怒吼一声,有些烦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你现在是本宫的人,如果你出现在那里,势必会引起皇上的猜疑,如果到时候追究起来,八王爷就算是清白的,也难逃罪责,这个后果……不是本宫想要看到的。”
“属下知道娘娘心善,但是,此次确实是危险万分,娘娘……”
“不要说了,本宫自有打算。”
程十一坐在桌边,疲惫的抚额,“括持,你先退下吧。”
“娘娘……”括持无奈的唤了一声,最后,轻声退了出去。
此时,皇宫里也一样的波谲云诡,许明荟如往常一样,在花园里裁剪盆栽的枯枝,身后站着如常一样静如隐形的冥烈。
宫人们垂首立于两侧,面无表情,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什么不同。
南宫溯如常前来请安,一脸的纨绔模样,“母后,儿臣来给你请安了。”嫌恶的挑眉扫了一眼旁边的冥烈,“母后,
可有听说过宫里的传闻?”
“这后宫之中传闻何时少过?”许明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这次可不一样,事关你这位六宫之首。”
南宫溯的眉眼之中满布着鄙视,身为东宫之首,成天只知道修剪枯枝,区区一个歌妓,如今已然跃上枝头,还大摇大摆的入住储秀宫,根本就是在当众当当今皇后的脸。可是,她像是没事人一样,仍然缩在这个明瑕宫之内,让所有人看他这个太子的笑话。
许明荟的动作仍然没停,抬头快速的扫了南宫溯一眼,“有话直说便是。”
“身为一个退出争宠夺势的皇后,多年之后,仍然可以坐拥有皇后名衔,母后应该知道是何原因。如果不是顾及许氏一脉在朝中的地位,父皇恐怕早就……如今母后更应该规行矩步,谣言虽为不耻,但却不得不防,死于谣言的人并非少数。”
许明荟将手里的剪刀交给宫人,轻一抬手,宫人退下,冥烈正要离开,却听许明荟冷哼一声,“本宫何时让你走了?”
听到这话,南宫溯的脸都气得快要出血了,“母后,如果你再如此胡来,当心父皇不会再念及夫妻之情。”
“好一个夫妻之情。”许明荟冷冷的笑看着南宫溯,眸子里透出刺骨冷意,“当年南宫迁皇位不稳,江山不固,若非我许氏一脉从旁相助,哪能得南昭国今日安稳?但是,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本宫如今成为一个废人,被一个歌妓爬到头上,他可有念过一分夫妻之情?还有你,自你登上太子之位,何时有将本宫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南宫溯翻了个白眼没有出声。
“本宫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本宫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根本就不用在本宫面前故作玄乎。”
“儿臣就怕母后你在此处安逸惯了,早就忘了后宫里的生存规则,要知道,如今那贤妃得宠,姚贵妃又有程十一和南宫景从旁暗中相助,自然有一天会再得宠,母后你不帮儿臣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身边留个真男人。母后你念及情分儿臣也不怪你,但是,他,必须净身。”
南宫溯的手直指冥烈。
冥烈的身子动了动,最后,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始终也没有抬头。
一直跟在南宫溯身后的璞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南宫溯也太过不知好歹,但是,门主没有开口,他也不敢插话。
“净身?”许明荟眼角的余光扫到冥烈的隐忍,对着南宫溯冷冷一笑,“若是早净二十五年,哪有你今日威风?”
许明荟的话一出,惊到的不仅仅是南宫溯,还有冥烈。
“皇后……”
“住口。”许明荟冷冷的打断了冥烈的话,眼神紧逼南宫溯,“本宫与南宫迁成亲多时,一直未能怀有身孕,是老天给了本宫这个机会。”她抬眼看着冥烈,眼神微微柔软了一下。
只是这么一眼,冥烈的心便传来一阵剧痛,双拳握得更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