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一,你可知罪?”
南宫迁冷漠的声音从程十一的头顶传来,她连头也不敢抬,闷声闷气的说道:“是因为今日是皇上回京的大日子,十一只想亲自去迎接,没想过不遵皇命打扫储秀宫。后面多加一天就是了。”
一边用眼角扫向南宫景,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却是一丝担忧……
程十一的心更紧了,南宫迁该不会真的因为这件事来降她的罪吧?
“朕说的并非这件事,这个你违抗圣旨,朕自然要罚,但是还有一件事,朕想要听你的解释。”
南宫迁语气冷硬,逼得程十一不由得暗中吞了吞口水,她怎么觉得南宫迁这山长水远的跑回来,也不知道累,一来就要审问她,会不会这精力也太旺盛了?
想是想,可是南宫迁却没有半点想要放过她的意思,冷冷的看着她,“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程十一跪在南宫迁的面前,“皇上,十一向来行事莽撞,可能真的在哪里得罪了皇上也不知道,能不能请皇上你提示一下……”
她是真的不知道,如果要数起来,她能够让南宫迁赐死罪的罪名不下十条,在没有弄清楚犯的是哪条之前,她才不会这么笨给自己下套。
“你也知道自己做事没头没脑么?居然笨得让澈儿来接朕,让朕丢尽了脸。”
程十一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暗中松了口气,幸好她也能看得出来,南宫迁并没有真正要生她气的意思,但是,看来南宫澈让南宫迁丢脸的事,让他不得不找个人来撒气。
只是,她没想到南宫澈居然这么单纯的告诉南宫迁,是她让他去的。
南宫景走到程十一的旁边,轻轻的揽上了她的纤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四皇弟亲眼见到祁容与小笛两人之间好像心生了一些暧昧,这不是吃醋了吗!看来,我们兄弟二人还真是有很多相似之气。”
程十一一征,转头扫了一眼南宫澈,果然,再次见到他的一个白眼。
可是,这能怪她吗?当初人家小笛可是一门心思想要和他在一起,他要在那里装腔作势。等到那晚宴会时,两人又发生了那档子事,但是他南宫澈仍然没有半句能够打动到小笛留下来的话。人小笛现在与祁容,日久生情,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怪谁呢?
一个白眼飞刀飞了过去。
南宫迁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细微末节,仍然是气得不轻。
“四皇弟与祁容打起来了,祁容武功不在本王之下,四皇弟当然讨不到好,但是碍于他的身份,祁容又不是真的跟他动手,反而是让小笛受了些伤。”
“可是,小笛怎么会……”
“这事说来话长,小笛在返国途中,正巧遇到父皇被人刺杀,她用计引开那些刺客,救了父皇,这里面的详细情况,为夫晚上再与你细说。总之,现在小笛可谓是立下大功一件,父皇对
她也很是喜欢。现在四皇弟当众做出争风吃醋的事,还使得小笛受了伤,父皇自然要找个人背这个黑锅。”
程十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个背黑锅的人,你是想说,是我吗?”
“你说呢?”南宫景的反问不言而喻。
程十一歪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六月要飘雪了,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嗯?窦娥是谁?”
“窦娥呀,这事儿说来话也挺长,我也晚上与你说吧,小笛的伤势怎么样?”
“尚无大碍,只是父皇气的不轻”南宫景的神情略有沉重。
“任谁碰到了刺客都开心不起来吧”,程十一心里想着,“皇上被刺杀,如果南宫迁现在死了,对谁最有利呢?谁又会那么急不可耐的……”总感觉就差一步就更接近真相……
南宫景看着程十一稍微有些怔楞,拦着她的手又稍微收紧了一些,“别担心,万事有我。”
程十一心里一暖,刚想有下一步的举动,就听到一个声音,“哼”,南宫迁略过他们身边,留给他们一个大大的背影,看到堂堂一国之君这般斗气的磨样,南宫景和程十一相视一笑,看来父皇是真的生气了。
他们刚想继续跟过去,却被随行的公公拦了下来,“皇上说,此处离宫中已经不远,既然景王爷和景王妃有那么多说来话长的话要说,就回家去说吧。”
公公说这些话的时候,腿微微有些发抖,奈何皇命难违,顿了顿又对着程十一做了一个半鞠的姿势,“皇上嘱咐王妃,储秀宫还望记得打扫,就如娘娘所说,后面再加上一天。”
眼见着龙辇和出巡队伍越来越远,刚刚的公公也消失在视线之中,程十一心中叫苦不迭,“还一国之君呢,这么小肚鸡肠,宰相肚里还能撑船呢。”
“景王妃,咱们可以起驾回府了吗?”南宫景一手拦着她,一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又微微弯了些腰,程十一看着南宫景这般,心里微微一软,“恩,回家”。
可是吧,家里也是一堆杂乱无章的事情在等着,程十一觉得她现在正是应了那句话,“一个头,两个大。”
这不,才刚进家门,就看到红绣和罂粟在争论着什么。程十一担忧的看着红绣和罂粟,红绣看到程十一眼中的担忧和那一丝惊慌,心中略微感到有些许失望。
程十一走到她们面前,刚想说什么,她们朝着程十一行了礼,红绣说,“娘娘,罂粟姐姐不是要成亲了吗,按照东陵的礼节,成亲前夕新人不能见面,不然会不吉利。可是罂粟姐姐说,东陵都没了,还要那些礼节做什么。我只当罂粟姐姐是担心娘娘安危,所以才不愿意离开娘娘半步,可是娘娘身边还有红绣呀。毕竟是罂粟姐姐成亲的日子,红绣希望姐姐一切安好。所以斗胆代罂粟姐姐向娘娘告假。”
程十一有些迷惑的看着红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红绣不久前不是才跟她说要离开王
府么,现在这般,程十一越发看不懂了。
想来蛋宝说的没错,他的娘亲,在用毒用药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智商毕竟是硬伤呀,现在这种局面也真难为了她。
略一沉思片刻之后,程十一应了一声,“恩,也好”。她低着头,没有看到红绣脸上失望又夹杂着些许绝望的神情,她那般在乎的主子,真的一丝一毫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么?还是即便放上了,她也比不上罂粟在主子心里的位置?
程十一不是没想过让罂粟和红绣一起嫁给括持,可是这个念头一出来就立即被打消了,如果这样,那暗中的凶手便不能如愿心偿。因为她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凶手要将红绣与括持凑成一对,是为了让罂粟心生嫉妒么?
但是罂粟的性子向来孤傲,就算真的对括持有意,只要知道红绣与括持生米煮成了熟饭,根本就不会与红绣相争。
现在罂粟和红绣同时受了这样的委屈,程十一猜想,这定是那幕后人的手笔,罂粟、红绣、括持,专挑她身边最信任得力的人下手,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这个亲,必须得成,准了罂粟的假以后,程十一叫来管家,嘱咐他务必好好准备罂粟和括持的婚礼。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一定要揪出幕后真凶,还罂粟和红绣一个公道。
红绣并不知道程十一真正的想法,她现下伤透了心,罂粟和括持就要结婚了,本以为罂粟会因此记恨括持,可是现在却……而且程十一也是站在罂粟的那一边,红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里满是愤恨,为什么罂粟什么都有了,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刚巧这时候管家带了东大门裁缝铺子的绣娘过来给罂粟做喜服,虽然经常冷着一张脸,但是,第一次有机会披上喜服的惊喜,仍然在罂粟的眼底一闪而逝。
而这些,程十一自然看在眼底,只是捂着嘴轻笑,红绣眼看着这一幕,虽然也是在轻笑着,但是她的心,被伤成了一块一块的。
彼时,墙角一个人影闪过,程十一感觉脊背一凉,环视四周,却什么都没有。
莫茹淳轻抿了一口茶,看向来人,“都看清楚了?”
“小姐神机妙算,三个人各怀心思的样子,别提有多好看了。”
贞儿恭恭敬敬的站在莫茹淳的跟前,轻声说着,只是在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莫茹淳的表情。虽然看着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可是,小姐已经懂得为自己布局筹谋,甚至,在她的眼中,更多的是深沉的机心与算计,根本就没了往日的柔弱。
“程十一……”莫茹淳紧握着手中的茶杯,仿佛要把被子捏碎。
“小姐,那我们现在是要……”
莫茹淳讳莫如深的笑了,“哼,既然那狗被她的主人伤了心,我又要让她为我所用,总要给她点骨头嚼。”
“小姐,你的意思是?”莫茹淳的样子让贞儿感觉到一阵阵的冷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