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景,于东城墙外,面见南昭国几大死士,这些人是他派去东陵的。
当年,东陵与南昭国平分天下,一直以来,东陵都是南昭国的心腹大患,所以南宫迁才会派南宫景出面去平息这场为期百年的平分局面。虽然东陵被灭,但是,东陵的太子至今仍然没有消息,也是南宫景在除去要灭掉炙萝门之外最大的心魔。
“可有消息?”
“属下们已经查到,东陵太子东方曜,于灭国前夕已经潜入了南昭国。”
南宫景眼睛微微一眯,倒是个聪明人,他一直在找的人,居然就藏在南昭,而且一藏就是几年,怪不得他几乎要将天下翻了个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可有东陵太子的画像?”
几个死士面面相觑,他们潜伏在东陵数年,却一直未能与东陵太子见过面,只是听说东陵太子身体虚弱,从生下来就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所以,会使得一手医术。
见到南宫景面露冷色,其中一个死士上前,拱手说道:“景王爷,属下打听到一件事,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
“属下等找到一个东陵皇宫里的老人,逼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自从东陵太子出世,但凡是见过太子的人,全都无故失踪。只是听说东方曜因为久病缠身,而练就了一身的高超医术。那老宫人说,或许东陵太子根本就不是男人……”
这个传闻死士本不敢说,因为完全不符合逻辑,堂堂东陵国太子,居然是一个女子,这说给谁听,也不会相信的。
但是,服侍皇后生产前后的宫人,确实是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这个完全说不过去。
南宫景听了死士的话,拂袖,飞身上马,“继续查探。”
说完,快速的飞驰而去。
这些事他一直都是瞒着程十一在做,就是因为程十一来自东陵,担心她会觉得自己的夫君一心想要铲除东陵余孽,包括她在内。
程十一虽然智勇双全,但始终是一个性情中人,而且,略有些敏感,南宫景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与麻烦,便刻意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就在南宫景与众死士分开之后,有个人影悄然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若不是事情过于巧合,怕是没有机会听到这么一段精彩的话,暗处,那人影的嘴角上扬出一丝得意的弧度。
……
程十一闭着眼睛躺在凉亭之内,这件事里面的疑团还有很多没有解开,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她茶饭不思,而没有留意到有人正在悄悄接近。
程十一只觉得身子一空,不由得惊呼一声,直到熟悉的气息传入鼻息,便伸手环上那人的脖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想着娘子因为要查案,而免去了上次打扫庭院的责罚,一个人在家必定无聊透顶,所以办完了事就回来了。”南宫景说完,低头在程十一的粉唇上印下一吻。“娘子大白天躺在这里必定不是为了要等自己夫君回家,而是有天大的事没有想通……不如,说出来让为夫替你分析分析。”
南宫景知道昨日程十一回过尹府,只是因为昨日回得太晚,便没有问程十一事情的细微末节,也是想等她自己想明
白了再告诉他。
程十一幽幽叹了口气,“尹初茉居然恨我到了如此地步,我之前一直还没有查觉。都说恨一个人能让她的胆子变大,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被人利用了,愚蠢至极,还能理直气壮成她那模样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
说完,程十一不由得瞥了南宫景一眼。
南宫景见状,立刻苦笑一声,“为夫确实是长得帅了一点,但这不是我的错啊,她要喜欢我,我也不能控制。不如这样,我晚上就派人去把她杀了。所以我娘子不喜欢的人,为夫都可以不让他存活于世。”
“哼!”程十一故意瞪了他一眼,“死了一个莫茹淳已经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了,你就不要再在旁边横生枝节陷害我了。”
南宫景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那娘子现在做何打算呢?”
程十一叹了口气,“事情或许还不是这么简单,还有很多事我直到现在也没有理出头绪。”因为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到若璃一心想要害她的证据,程十一便没有跟南宫景提及此事。
第一次,是那个错骨膏,而若璃口口声声称是许明荟所赐,第二次,是尹府里的那杯放了迷魂散的茶,会让人因为激动而失去理智,如果她当时不是有所查觉而喝下那杯茶,极有可能会做出杀了尹初茉的举动,那后果则更加的不堪设想。
她想不通,与若璃明明多年来一直都以姐妹相称,而她,又是她母女二人的救命恩人,为什么若璃一次又一次要对她下毒手?
还有,若璃也知道她医术了得,居然每次都用低级毒药来对付她,要么,就是故意要引起她的怀疑,要么,是她很自信程十一对她永远不会有防范。
而这两者,都是很可怕的。
用亲情来伤害一个在意自己的人,最是让人憎恨。
“对了相公,你最近是不是在查炙萝门的事?”南宫景近日来经党早出晚归,很少见到人,而她又一直在烦案子的事,便一直没多过问。
南宫景的眼神微微一变,“是啊,父皇近日里催得比较急了些,所以,为夫不得不……娘子,对不起,这次你出了这么大的事,为夫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操心了?只要你不对慕容席处处刻薄,倒也能省去我不少的麻烦。”
提到慕容席,南宫景的脸色很明显的又是极为不悦,“你还是要尽量少与慕容席来往,外面已经有了很多风言风语。虽说为夫对娘子向来信任,但现在娘子身上已经官非缠身,惹人诟病,暂时就不要与他见面为好。”
这话里很明显漏洞百出,程十一也只是装作听不见,“如果慕容席肯出面相助,想要查出炙萝门是与宫里的谁有来往是很轻而易举的事。”
南宫景脸色一正,“江湖中的各门各派,都有不想去触碰的对手,对于慕容席来说,炙萝门便是他的硬伤,是他绝对不会去碰的门派。”
“为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程十一一直想问,但是慕容席与南宫景都提到过这件事,却没有一个人告诉她一个实在的答案。
南宫景耸了耸肩,“总之,慕容席这个人,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娘子你生性单纯,还是要多防
备着些才好。”
“就像景王爷你,不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鬼面战神么?只要是真心对我程十一好的人,哪怕是受尽天下人唾骂的魔君,也一样是我程十一可以用命相换的知己。”程十一在南宫景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夫君,这等醋以后就不要再吃了,你只要知道,我与慕容席朝夕相对五年,也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便知道我的人和心都在你那里,怕什么?再说了,你面对千军万马都能面不改色,这么一点儿女私情,倒是让你成天挂怀。若是父皇知道了,不定又要给我指一个什么罪名出来。”
听着程十一半真半假的玩笑,南宫景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继续。
程十一紧紧的盯着南宫景,他脸上的疲惫看在她的眼里,只当他真的是在为了炙萝门的事而费尽心思,心里自然心疼不已。
“夫君,上次我本来想告诉你一件事,但后来因为慕容席的突然到来而打断了,现在看来,也是时候告诉你这件事的真相了。”
有关南宫溯身世的事,她确实是藏了太久,现在炙萝门的人已经越发的嚣张,而南宫景想要在这个时候将许氏一脉连根拔起,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今南国候的兵权虽在,但是南宫迁已经对这兵权觊觎已久,恐怕,再因为莫茹淳去世一事,更有理由让南宫迁顺理成章的收回兵权,允许忧伤过度的南国候提早告老还乡,算下来,能够在这个时候帮到南宫景的人,反而只有南宫倾城。
上次南宫迁回京城被刺杀一事,虽然最终南宫倾城等人也没有现身,只是间接的促成了小笛与南宫澈的婚事,除此之外,所有人都将那次行程具体发生过什么事而瞒得严严实实。
越想越觉得矛盾从从,疑点从从,程十一秀眉越皱越紧,南宫景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俯身,用力的,久久的亲吻。
直到程十一的嘴唇发麻,发肿,才肯罢休。
看着眼神迷离的程十一,南宫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做着尖叫的抗议,真想在这里就直接将她吃干抹净。
南宫景眼底的炙热渴望惹得程十一不由得抿唇轻笑,而这时,一声娇羞响于两人身后。
其实对于身后走近之人,南宫景早就已经有所查觉,只是,因为知道来人是谁,才没有放在心上。
程十一一征,南宫景对着她轻笑道:“是若璃来了,既然有人陪娘子来了,那为夫就先去处理一点要紧事,你们先聊着。还有,你要紧记,遇到任何的困难,都在为夫在。尹初茉那里的事……”南宫景略有些歉意,每次见到程十一,总是能轻易的情不自禁,所以,刚才居然也没有将此事问个清楚。
程十一的心里始终觉得有些失落,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南宫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出手帮助过她。但现在他确实也是公事缠身,情有可原,所以,那种淡淡的失落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的,快去忙吧。”
程十一伸手推了南宫景一把,对着他眯眼一笑,这才转身对着红着脸低头站在不远处的若璃招了招手,“若璃,过来。”
程十一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冷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