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顿时因为冥烈的神情变化低了好几度。
程十一见状,立刻轻笑道:“一直以来,许氏一脉正好借用你与许明荟之间的关系,想要控制住你们炙萝门,外加一个太子,他们的司马昭之心,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冥烈仍然只是冷冷的看着程十一。
“有人暗中找了打着炙萝门旗号四处惹事生非的人,目地,就是为了要阻止南宫溯登基,南宫溯却正好借此名目,除去你炙萝门,如此一来,他的地位稳固,还能得到皇上的肯定,一举两得,而在许明荟唯一的一个靠山也被灭了之后,才真的是许氏天下,许氏一脉则是坐拥南昭江山,与南宫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所以我说,你终究也只是一个可怜人。”
“你的意思是,要让我炙萝门对抗许氏?”
冥烈终于松了口。
程十一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轻声说道:“我只是要你们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回来。我还会替你解开你的毒,让你可以做回一个正常人。”
冥烈的神情微微一变。
程十一笑道:“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许明荟。如果你真心喜欢她,又怎么舍得让她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你又怎么会为了别的女人毒发?”
冥烈转身,“程十一,这次我便信了你,如果你胆敢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慢着。”程十一叫住他,“鬼面首既然已经下了战帖,就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如果你不死,或者你失踪了,南宫溯一样的不会放心。”
冥烈看着程十一,“这些我从来没有担心过,程十一,以你对南宫景的袒护,你要如何让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南宫溯?”
“我不是杀手,和你们不同的地方是,我对杀人没有兴趣。我要的,只是我的家人平安。我想到一个办法对付鬼面首,还需要你的配合。那就是,必须是我杀了你,一举两得。”
冥烈冷冷的看着程十一,“你想杀我?”
“景王一直都是在负责追查你们炙萝门的下落,却始终没有结果,但是,景王也查到,你们炙萝门与宫里的贵人有着很大的关系,要查到许明荟身上又有何难?只有你死在景王的剑下,才可以平息一场干戈。”
程十一见冥烈没给任何反应,“我当然不会让你真的死了,景王那边我会跟他说好的。只有你炙萝门从京城消失,你才会相信我今天所说的话。”
程十一这次率先转身,“你还有时间考虑,如果你想清楚了,晚上欢迎你来景王府偷袭。”
……
等到南宫景回来的时候,程十一已经坐在厅里候着他了,款款而笑迎了上去,“夫君,欢迎回家。”
南宫景的唇角一抽,“娘子,请你不要对我露出这种表情,为夫害怕。”
程十一拉着南宫景往凳子上一坐,自己也一屁股就坐在了南宫景的身上,“相公,人家确实是有要事求你,不过你必须得答应。”
南宫景搂着她的腰,程十一对着南宫景的唇上就是轻轻的啄了一下,南宫景却不肯罢休,加深了这个吻的力度,最后,直叫程十一呼吸粗得了起来。
程十一抬头看着他,“人家给你说的是正事,你不要勾引
我。最近外面不太安宁,我想让浣雾和浣阳兄妹俩都暂时住在我们家,等到关卡不再这么严的时候,你想个办法把他们放出城去吧。”
“这个就是你说的要紧事?倒是让为夫松了一口气,好,就照娘子你说的办。”
程十一开心的从南宫景的身上跳了下来,对着暗处的罂粟淡淡的使了个眼色。
深夜,南宫景只听到程十一的声音在门外响了一声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他翻身而起,看着身边空无一人,赶紧追了出去。
只见罂粟与一人打得正火热,而程十一则躺在旁边,南宫景赶紧跑到程十一的旁边将她抱在怀里,程十一的唇角流着血,对着南宫景轻声说了句,“冥……冥烈……”
南宫景心疼的抱着程十一,“娘子,你等我。”
南宫景小心的将程十一抱到旁边坐下,只见罂粟也已经被冥烈一掌击飞了。
他飞身过去,这时,从旁边出现一个黑衣人,用手击到南宫景,“他是我的。”
有关鬼面首的事,南宫景当然也知道,这人必然便是鬼面首,南宫景冷冷的上前,与冥烈纠缠在一起,“伤本王娘子者,必死无疑。”
鬼面首也不跟南宫景多做争论,也赶紧加入了进去。
双方交手几十个回合之后,冥烈终于死在了南宫景的剑下,这时,括持带着人将这里团团包围了起来,鬼面首眼见夺人无望,转身飞出了景王府。
南宫景将冥烈的尸体交给了括持去处理,而他则赶紧扑上来将程十一抱回房里,“立刻去叫唤尘进府。”
程十一拉着南宫景的手,无比虚弱的摇了摇头,“我还没有那么娇弱,刚才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你的样子,哪里像是轻伤了?”南宫景心疼的看着程十一。
“景王爷,我真的没事。”程十一靠在床上,轻轻的舒出口气,“刚才只是气堵在嗓子眼儿,现在舒服多了。”
“你怎么会好端端的跑到外面去?”南宫景一番查探,又替程十一把了脉,见到她的脉象平稳,这才有些不悦的轻斥,但仍然让人去立刻传唤尘进府,不检查清楚,他如何放心得下?
程十一白了他一眼,“看样子,我还是继续病重比较好一点,你多我太凶了。”见到南宫景神情一窒,程十一这才轻笑道,“刚才听到外面有些动静,见到罂粟与一个黑衣人打在一起,我担心她会吃亏,才故意大叫了一声救命,但就是这样被冥烈发现了,所以……”
南宫景心疼的抱着程十一,“你知不知道刚才为夫的心里有多害怕?”
“没事没事,反正现在也算是因祸得福,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除去炙萝门么?现在他们的门主也死在了你的剑下,炙萝门也就会因此而从江湖中消失,你和皇上都会少了一个心腹大患,也算是值得。”程十一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相公,我困了,你抱着我睡吧。”
唤尘来时,程十一已经睡着了,南宫景一直在旁边焦急的等着唤尘说出结果,唤尘好看的唇形,抿成了一条直线,程十一睁开眼睛,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唤尘只得吞了吞口水,转身对着南宫景说道:“王爷,娘娘受了一些内伤,情况虽不严重,但也不能
小觑,这几天一定要好好随时注意观察,就怕是伤到了一些隐处,没有人可以查觉出来,等查觉到时,就怕为时已晚。”
南宫景在着急之下,当然听不出来唤尘那些说辞其实漏洞百出。
唤尘写好药方交给罂粟之后,才告辞离开,罂粟亲自送他出门。
“多谢唤尘大夫。”
“幸得好娘娘及时派人通知了在下,不然,恐怕在下也难以配合。”
说完,对着罂粟拱手,告辞离去。
南宫景仍然不太放心,一整夜都睡得不太踏实,总是会时不时的起身看看程十一,除了睡姿仍然一如既往的让他无奈之外,其它的没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赶紧起床准备上朝。
程十一揉了揉惺松睡眼,看着南宫景,“景王,你今日上朝是要准备去把冥烈的人头送上,还是因为快要点兵,你需要去向皇上汇报?”
“娘子你向来都不过问为夫上朝的事,今日怎么突然来了兴趣?”
“皇上最近经常忧心,便是因为太子即将登基,可是炙萝门的人频频四处捣乱一直而有所耽误了,而你也知道,一直以来都有一帮人装成炙萝门的人,在京城里无恶不作,如果,你将冥烈的人头带到皇上面前去,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而且,那些假借炙萝门办事的人,也没有理由再继续下去。”
虽然明知道假的炙萝门是紫菀出的主意,但是,程十一一直以来也没在南宫景的面前说一个字,她不想这件事越变越复杂,参与进来的人越多,其实南宫景的心里只会更加沉重。
“带上冥烈的人头?”
南宫景的眉头微微一皱。
“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喜邀功,但是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如果你不这样做,只会让那些人得逞,而如果等到再过一段时间,苦无证据,人家就算再多说出来几个冥烈,你也没有办法应对的。”
南宫景细想了一会,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到南宫景刚刚走出景王府门,罂粟便闪身走了进来,程十一的眼神立刻变向深沉了些,“可全都安排好了?”
昨天她与南宫景那一个深吻,便是将可以蒙蔽他心神的药放了下去,让南宫景分不清谁是冥烈,谁是鬼面首。
而与南宫景一起对付鬼面首的人,自然才是真正的冥烈,他们只是放出消息说冥烈会来景王府行刺一事,吸引鬼面首来到景王府,而合力演了这场戏。
罂粟重重的点了点头。
“主子,但是属下有些担心……”
“放心,那皮面具比什么都要粘得牢,除非是有人要用刀划开他的皮肤检查……显然没有人这么恶心,也没有这么聪明,现在有了鬼面首代替冥烈交出了人头,冥烈也会从京城消失,一举两得。现在,就要看暮王怎么做了。”
这才是程十一最担心的,并非不相信南宫澈言而无信,而是担心南宫景,会不会觉得这次易帅对他来说,是一个莫大的羞辱?
像是看出了程十一的心思,罂粟轻声说道:“主子,你能做的已经全都做了,景王向来视战如命,但也同样维护自己的兄弟。”
程十一轻轻的叹出口气,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