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一刚刚走出景王府的门口,就见罂粟与括持正一左一右的候在门口等着她,见到她出来,括持忍不住哀叹一声,“主子,你害得属下输了二十两银子。”
罂粟却对着括持得意的一挑眉,朝着程十一走了过去,轻轻的叹了口气,“主子,你与括持说过,你我二人相依为命,自小一起长大,到如今已经有二十余年,你的脾气,哪怕只是你的一个眼神,属下也能猜得到你在想什么。于是我们便打了一个赌,而罂粟赌的,则是主子你会偷偷的出门,去查一些或许我们都没有想到,但是主子你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的事情真相,对吧?”
程十一捂着脸,有这么明显么?昨天她根本什么也没说啊。
两人一左一右的站在程十一的旁边,括持眼睛目视前方,“那么,不知我们的主子娘娘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呢?娘娘不是经常都说我们是自己人,而且,我们是你最信任的朋友,如今,有危险刺激好玩的事情,不带上我们夫妻那可说不过去。”
“是啊,主子,罂粟对你可是知无不言的,你说我们亲如姐妹,你就只会那么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想一个人去淌混水?”
程十一听着罂粟和括持与平时说话口吻很明显不一样的神情,微微怔愣了一下,转头看着罂粟,却见她脸上浮起一丝粉红,顿时松了口气,“看到你们终于学会了夫唱妇随,我才是真正的安心了。”
“哎,主子可说错了一件事,我们是妇唱夫随,昨夜我们夫妻决定以比武的形式让对方答应自己一个要求,而且,属下还向娘子保证,只要她赢了属下,就算是要离开,属下也绝无怨言。”
程十一眯眼一笑,“虽然你的武功高强,但是与罂粟比起来,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但是你这么有自信的敢提出就算罂粟离开也毫无怨言的话,要么,是你有心想要放开罂粟,要么,便是你有了必胜的把握。不过,依你对罂粟的心,我猜应该是后者。”
“主子,你怎么知道?”罂粟大睁着眼睛看着程十一,“他就是耍赖啊,以他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赢得了我。”
括持失声轻笑,“游戏规则我们之前根本就没有定,只需要分出高下就成了。主子,我的剑刺向的人不是娘子,而是我自己,娘子便立刻投降了,让我看出娘子的心里有我,所以,现在我们夫妻俩的事就再也不用主子费心了。也多谢主子昨日的提点。”
罂粟白了一眼括持,只是,那份爱意却完全的没有掩饰。
“主子,到底你知道些什么?”
“刚才红绣向我提及,她昨日在街上碰到一个人,一个,我们都想不到的人。”
“是谁?”罂粟沉声问道。
“南宫溯。”程十一看着两人,眸色渐深,“这件事出自红绣的嘴里,便一定不会是假的,但是,南宫溯
分明是死在南宫倾城的剑下,而且,我还能很肯定的说他必死无疑……对了,括持,在皇宫里举办宴会当天,我不是让你盯紧着南宫溯么,你可有发现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属下在宫里多年,对大皇子也算是有些了解,他的举手投足根本就没有什么两样。如果说那个人是假冒的,那只能说明他一定是蛰伏在大皇子身边多年,学会了他所有的表情与动作。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理由说得过去。”
“那,我做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当时在皇宫里面的那个,被软禁于鸿阳宫的,根本就是真正的南宫溯,那个利用我引南宫倾城去城效的,根本就是另有其人,是有人想要借南宫溯的名义,去除掉南宫倾城。但是,在这里又出现了一个矛盾点,如果那个南宫溯是假的,真正的南宫溯根本就不应该离开皇宫,而他却失踪了。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这一切极有可能都是真正的南宫溯在背后暗中操作。”
括持与罂粟对视了一眼,程十一的分析并非没有道理,但是,南宫溯这么做的目地到底是什么呢?先是于宴会上惹怒南宫迁,然后又想趁机杀了一个跟他毫无瓜葛的南宫倾城,这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关联是他们还没有想到的?
“可是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主子你要怎么在这里找到那个南宫溯出来呢?”
程十一带着两人上了马车,由括持亲自驾车,在路上,程十一的眉头始终皱得紧紧的,因为这些事里面看似毫无关系,其实,却又是一环扣一环,她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却也觉得真相似乎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但是,真相一旦被揭开,她和罂粟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是她的直觉,而她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
三人很快就到了慕容席的府邸,一进院子,就听见阵阵悦耳动听的琴声,慕容席席地而坐,谪仙般的处在一片花瓣海之中,而浣雾则是一脸迷恋的远远的坐着,甚至连呼吸也是尽量在控制,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慕容席。
程十一三人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而这笑声自然没能将正陶醉于慕容席琴声之中的浣雾惊醒,慕容席则连头也没抬,淡淡的说了句,“昨夜便觉得心情烦闷,睡意全无,今日本想借着弹琴沉淀一下思绪,却也一直无法完全的静下心来,看到你来,我便知道我的麻烦事又来了。”
慕容席弹完最后一个音符,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放在琴弦之上,浣雾这才后知后觉的转头,见程十一已经大大方言的走到旁边的石桌,端着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十一姐姐,你怎么来了?”浣雾眼中满布着惊喜,她也知道最近程十一很忙,经常成天不见人,不过幸好现在慕容大哥允许她可以在这里自由出入,她才不会那么无聊。
“这句话好像应该我问你才对,你
不是住在我景王府的么?这才不到辰时,你就已经在这里守着你的慕容大哥了,不是很奇怪么?”程十一不答反问,惹得浣雾的脸立刻绯红一片。
“呀,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给你们拿些点心去……”
“咦,慕容府这么有钱,居然连下人也不请一个?让我们的浣雾公主去做这些粗重活,让我们情何以堪?”
浣雾不敢再与程十一答话,只会因为说不过她而再被她笑,赶紧低着头跑开了。
慕容席走到程十一的对面坐下,抬头扫了一眼程十一身后的罂粟与括持,“你们三个难得一起来,必然是一件不小的事,说来听听看。”
“哟,恋爱中的男人果然不一样,这么好说话。”程十一先是衷心的夸赞了一番,然后脸色一正,“这次的事情确实很棘手,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不识相来打扰你们。”
于是,程十一将红绣在街上碰到南宫溯的事向慕容席说了一遍,加上上次她与南宫倾城被南宫溯的人围攻的事也详细的说了一次,虽然以浣雾的性格,这件事慕容席一定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她很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先不说这个南宫溯到底谁真谁假,光是一点,他在哪里去找的这么多人?南宫溯平时就好沉迷于酒色之中,我们也曾经暗中调查过,他并没有在暗中培养过任何的势力,要知道,现在他已经失势,许氏的人肯定不会再往他的身上押宝,那么,那些武功不凡的高手,到底是来自哪里?居然有那么多的人数。”
慕容席俊眉微微一挑,“你现在是想让我帮你查这个人?就算是查到他是真正的南宫溯,你准备怎么做?杀了他?反正现在南宫溯已死的事已经召告天下,你就算是杀了他,也不会有人发现?斩草除根?”
程十一在慕容席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嘲讽,她知道,慕容席是因为觉得她变了,变得心狠手辣,为了铲除异己,可以不择手段。
因为不仅是慕容席,就连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南宫溯做这么多事,一定不是这么简单的。”程十一没有正面回答慕容席的问题。
慕容席抿唇没有再说话。
程十一微微使了个眼色,括持与罂粟立刻退了下去,程十一这才紧紧的看着慕容席,“我知道你在怪我什么,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再停手。”
“你的目地可是达到了?程十一,我认识了你整整五年,你的脾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虽然,你与南宫景相识多年,但是,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与我比,算得了什么?如果南宫景一旦登基,你根本就不会再留在他的身边,现在还要为他登基之位变得顺畅,做这么多事,杀这么多人,可值得?”
“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程十一不服气的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