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我怀的是死胎?这绝对不可能!孩子明明在我肚子里好好的,是你亲手杀死了他,你这个杀人凶手!”
叶染情绪再次失控,程词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她这些。
程词拉着她往自己怀里带,安慰道:“小染你别这样,听我解释……”
“骗子,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叶染猛地推开他,程词没料到叶染的力气竟然变得这么大,一时没站稳脚跟摔在地上。
程词闷哼几声,却并没有怪叶染的意思,自己扶着墙壁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尽管腹中孩子是个死胎,但事情毕竟因他而起,他哪里有资格去怪罪叶染。
“小染,我刚才所说的每个字都是千真万确,绝无半分虚假,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曾经给你做产检的陆医生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程词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说:“陆医生在查出你腹中孩子是死胎之后并没有选择告诉你,因为害怕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所以她想了很久,决定打电话给我汇报你产检的情况。”
“陆医生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你?”叶染歪头,想从他眼中找到些撒谎的蛛丝马迹,可是并未发现任何端倪。
他回答说:“那时候我们两个的相处方式你也知道,但其实我一直都在背后默默的关注你。从跟你结婚,到你怀孕,你的每份产检报告我都有看,要不是你抓着孩子的这件事情不放,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因为这对于一个母亲还有父亲来说的确是太过于残忍,但是我也不希望你对我的误解越来越深,所以今天才会亲口把这件事告诉你。”
叶染冷笑道:“你以为这么着急的撇清自己是杀人凶手,事情就结束了吗?”
程词傻眼望着她,不明白她话中的深意:“你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她面色铁青地走到程词身边,用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我的意思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就算孩子在腹中就已经死了,就算不是他你亲手所杀,可死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你知道吗?”
“知道……陆医生跟我解释过,是因为你长期情绪过于悲伤激动,抑郁的情绪压在心里不能够解开导致的胎儿畸形死亡。”
叶染面无表情的靠近他,一字一顿的说:“所以孩子胎死腹中,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程家!要不是你们的天天折磨,我的孩子会死吗?你还敢说和自己没关系?”
“对不起小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是不能够忘记吗?你想要孩子,小叶溪就在你的身边,而且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程词拉着她的手,生怕她又因为这件事而再次离开。
他曾经做过这么多错事,叶染怕是早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虽然道歉并没有用,但也至少表明他在真心悔过。
叶染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转身对他说:“不会了,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即便要我也不会生下他!”
“为什么小染,难道你不想再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健康孩子吗?那个孩子的死我也感到很惋惜,但是做人得向前看……”
叶染打断他:“够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可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发过的誓,这辈子要是再给你生孩子,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闻言,程词再也受不了她这样的恶言相对,平日里讽刺他也就算了,现在而且竟然还拿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
他怒斥道:“叶染你闹够没有!”
“闹,你觉得我是在闹?你妈和秦思思以前把家闹得鸡飞狗跳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说几句公道话,关键是你不说也就算了,竟然还纵容她们联合起来欺负人!”
程词哑口无言,这件事的确是他理亏在先,当年他以为是叶染害死了安晴这个像妹妹一般的救命恩人,心里对叶染又爱又恨。
可事到如今才发现,全都弄错了,叶染才是那个曾经救他脱离苦海的小女孩,而他更是让叶染家破人亡、受尽苦难折磨的罪魁祸首。
“对不起小染,这件事的确是我理亏在先,但那是我们之间都有很深的误会……”
叶染打断他:“程词,你现在除了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还会说什么?能不能换点别的?”
“而且我想你应该清楚,当年是你对我有误会,是你和安晴合起伙来欺负我,而不是我们之间对对方都有误会。我曾经那么的爱你,努力想要做一个好妻子,是你一次又一次打破我心底那个最美好的梦……”
程词眼神中的不明情绪闪烁不止,走到她身后再次将她揽入怀中:“不是说好不提从前的事吗?你到底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这一次叶染没有推开他,也并未正面回答问题,因为叶染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原谅他。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道:“好不容易才回来,我不想再讨论这件事。你叫佣人上来整理一下吧,今晚我去客房睡。”
程词低头问:“你睡客房?不行我不准!我们是夫妻,怎么能分房睡?”
“那好,我现在就搬走离开程家,这样就不用再纠结睡客房还是睡卧室了……”叶染说着作势要走。
程词将她捆在怀里,不肯松手:“我不,我不让你走,好不容易才把你带回家,这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你走。你睡卧室吧,我去书房。”
说完,他默默的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蚕丝凉被,晃晃悠悠的离开。叶染站在原地,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
三天后,德国尼斯拉夫墓地。
赵凌秋身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站在人群中,他面色憔悴,心情糟糕透顶,与一身黑色裙装的伊莱形成鲜明对比。
此次来尼斯拉夫,是承蒙卡特琳娜的邀请来参加布鲁诺的入葬仪式,如果不是担心卡特琳娜有所怀疑,他想都不想来这个地方。
每晚做梦,梦境中不是叶染离开时的场景就是布鲁诺遭遇车祸时满身的鲜血在他面前哀嚎,一连几天,他都没有睡好,也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只能靠墨镜来掩盖眼中的憔悴。
献花仪式开始,主持人喊了两三声赵凌秋的名字都没人答应。
见哥哥在发呆,伊莱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服:“哥哥到你了,所有人都等着你呢,快上前去给布鲁诺医生献花!”
听见伊莱的提醒,赵凌秋这才上前把手中的白玫瑰放在布鲁诺碑前,当他抬起头看见墓碑上的照片时,心中不免有些心虚。
毕竟照片上的这个人因他而死,无论如何他也做不到问心无愧。
入藏仪式结束,众人将手中的鲜花献给布鲁诺,以示对他的尊敬和怀念,主持人说了几句哀悼词之后,布鲁诺家族的亲朋好友才纷纷离场。
这时卡特琳娜走到赵凌秋面前:“Klose少爷,你看起来好像精神不太好,要不然也不会阴天戴副墨镜出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赵凌秋当然明白,卡特琳娜的这番话根本就不是纯粹的关心他,而是话中有话。
他客气的笑着说:“烦心事倒是有,但不过都是些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回到德国之后,我和我未婚妻也分开了一段时间,只是有些想她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是哪家的贵族小姐能让Klose少爷如此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