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场子

那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尽管郑君予和尹一醉二人拼死阻挡依然双拳难敌四手。

客人吓得四散而逃,桌椅杯盘被砸被毁,一时间新颜坊里一片狼藉。

台上的若耶镇定的舞蹈,直到舞罢一曲才轻舒长袖往台下看去。就在她往台下看的时候大厅里的灯火突然齐齐熄灭,只有琴声自幕后传来,超然物外。

黑暗中只听“噗噗”几声闷响,片刻灯火重新亮起,若耶已从台上下来,端坐在堂中。她面前僵立着来犯的众人,他们显然是被人点中了穴道。

刚才正是若耶令人熄灭灯火,趁着瞬间的黑暗,她仗着对大厅布局的熟悉,从台上一跃而下出手点了他们的穴道。

“说!谁让你们来砸场子的?”若耶满脸冰霜,随手扔出桌上的酒杯砸开为首的汉子的哑穴。

“若耶坊主原来深藏不露。”那汉子竟悠然自得。

“受不起你的恭维。”若耶掸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说吧,今天大闹我新颜坊有何贵干?”

“小人奉主人之命来请若耶坊主。”

“请?!”若耶一声冷笑,“你家主人就是这样教下人礼节的?贸贸然邀请竟不知要自报家门?

“主人姓夏,与坊主颇有渊源。”

姓夏?若耶心中一颤,面上却不露声色的说:“说话要说清楚,若说不清楚索性就别说。”

“坊主莫急,主人中毒已深,否则定然亲自登门。”

“是夏邦云?他已经卧床不起了?”原来是他。

“坊主,若非如此,小人万万不敢出此下策。”

“他卧床不起应该去找大夫,你找我何用?”

“坊主,其中缘由您应该清楚才是。”

“清楚不清楚轮不到你来插嘴,去,给他招大夫,不行就替他准备后事。到他死了再来找我!”

“坊主,人命关天,不能见死不救啊。”

“怎么,我不去,你还能绑我去不成?”若耶嘲讽的瞥了他们一眼,“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

“主人手下精锐众多……”

“你们只不过是些小喽啰?”若耶打断了他的话,“想威胁我?你还不够资格!去,尹一醉,砍下他的右手,告诉他他只能是随意丢弃的卒子,上不得台面。”由于郑君予不慎负伤,所以若耶命令尹一醉出手。

尹一醉提剑上前,毫不留情挥剑砍下,岂料长剑被一股内力荡开。“谁!”他愤怒的看向门口。

“在下韩翔,奉主人之命前来阻止他们。”韩翔带着一群人出现在门口。

尹一醉一跃上前拦在他们面前。“你们想干什么?”

“一醉,放他们进来。”若耶不动泰山,安坐着发话。

尹一醉退开,让韩翔领着人马进去。

若耶示意正想上前的郑君予退下,转过头面对来人说:“又有贵客。今天真是热闹至极。”

“坊主,他们擅自行动冒犯了坊主,我韩翔代他们向您赔罪了。您念在他们救主心切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说着他冲若耶深深一鞠。

“怎么,这么简单就想摆平这件事?他们砸了我的场子,你说两句就想解决?”

“不,坊主,今天造成的损失我家主人会赔的。”

“赔?新颜坊的名声他夏邦云怎么赔?”若耶发力一拍,一张上好的桌子轰然散架,“你们一个个都说是奉命行事,到底谁是真,谁是假?你们以为我们新颜坊好欺负是不是?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我告诉你们,没那么简单!”

“韩大哥,你跟她多说什么,我们这里人多势众,把她绑了去,主人就有救了。”先来的汉子见救星到了,一时喜形于色。

“闭嘴!”韩翔上前一巴掌把他打得偏过头去,“快向坊主道歉。”

“凭什么?大哥,我们凭什么向她道歉?!是她见死不救在先。”汉子大吼着颈上青筋暴起。

“放肆!”韩翔又是一巴掌,“主人的命令你也不听了?快道歉,否则我只能杀了你想若耶坊主赔罪。”

“好一出苦肉计。”若耶在一旁鼓掌,“真精彩,看不出夏邦云的手下能有这么好的演技。”

“坊主您误会了。”

“怎么?难道不是苦肉计?那你们刚才来了为什么不进来?为什么非要等到我派人剁他的手才出来?”

“我……”

若耶抬手制止了韩翔的辩解,“我不想了解你们之间的事情,回去叫夏邦云管好自己的手下,不要人快死了还不太平!”

“你!”汉子梗着脖子一幅愤怒异常的样子。

“闭嘴!”韩翔一把捂住他的嘴,怕他再说出什么让事情激化的话来。

“请坊主解开他们的穴道,小的好带他们回去。”

“站着好了,没关系的,新颜坊不差这些地方。”若耶捶捶肩膀,“闹了一晚上也该够了,再站个一个时辰就能回去,各位我失陪了。”说完她带着尹一醉和郑君予施施然走了。

郑君予在争斗中负伤,清芷心疼得替他包扎伤口。

“你怎么就不小心呢?”清芷一边包扎一边埋怨他。

“刀剑无眼。”郑君予安慰她说。

“少找借口!”清芷白了他一眼,“还好只是被刀带到,要是伤了经脉我看你哭都来不及。”

“是,小的谨记您的教诲。”郑君予故意装出伏低做小的样子。

“去,少贫嘴!”清芷被他都笑了,“今天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们是寻仇的。”

“嗯,我略微知道一点。”郑君予压低声音,“坊主以前和夏邦云有点瓜葛,现在好像是夏邦云中毒了要找坊主帮忙坊主不肯,然后就有了今晚的事情。”

“哦?是这样啊。”清芷点点头。“坊主不会不帮忙才对,除非她有苦衷。别看她有时候冷面无情的样子,其实她人还挺不错的。”

“唉,他们的事情有谁能说得清呢?”郑君予叹息,“总觉得这事没完,一定还有更大的事情藏在后面。这两天你务必小心。”清芷不会功夫,一旦被卷进去连自保都很困难。

“嗯,我不会让自己涉险的。因为有很重要的人会担心我。”清芷冲郑君予笑得很甜美。

郑君予从清芷的房间出来后去了若耶那里,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受伤很可疑,但是这个绝对不能告诉清芷。她帮不上忙,只能徒惹担心罢了。

听了他的叙述,若耶问:“你怀疑他?”

“从心里讲我是不愿意的,不过真的很可疑。”郑君予也不愿自己做出这样的推测,但是……

“我明白,其实从很早开始我就怀疑他了。记得雅玉的死吗?”

“你是说……”郑君予一脸震惊。

“嘘。”若耶伸出食指挡在唇前,“知道就可以了,记住谁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