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低声的呻吟一声,她实在是太疼了,琳琅的两只手臂用铁镣吊着,才几日的功夫,手腕已经全是淤痕。艰难的清了清嗓,面前还是有些漆黑的密室,然而琳琅如今的恐惧却渐渐少了。
若是一如当日被绑时每天放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不见天日,那才是最恐惧的。密室的四角点着灯火,但并不明亮,琳琅自己计算在这里已经被锁至少有三日了,想到不知如何的宁王和兜兜,琳琅实在有些担忧,她虽然一点眉目都没有,并不知道什么人要把她囚在这里地方,但是眼下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人并没有打算要她的命,否则几天下来,饶是她真是只猫,那运气也要用完了。
起初琳琅很害怕,怕的心惊胆战,这几日过去了,琳琅反倒渐渐冷静下来,她不能太过惊慌,她必须得搞清楚是谁抓了她,又为什么,而她到底有没有机会逃出去?成日被这样吊着,琳琅除了思考还是思考,而她至今为止能够接触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日日来喂她吃饭的一个小丫头,琳琅如今吃喝拉撒睡都得管的一个小丫头,她以前不曾见过。
琳琅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果不其然,那少女按时的出现在了密室当中,她的动作已经有些熟练,并不多话,将食盒放在一旁,拿起盛好的一碗米饭和青菜,一口一口的递到琳琅的嘴里。
琳琅没有反抗过,虽然她考虑过这饭菜可能会有毒,可是她没有办法不吃,如果不吃,恐怕她死的更快,那个少女显然对琳琅的配合十分的惊讶,但她也乐得如此。否则她也是为难。
琳琅看着递过来的饭菜,适时的张着嘴,她知道必须得吃东西,外头还有她舍弃不了的人,她不能死。
而琳琅一面吃着一面仔细的咀嚼着嘴里的饭菜,她这几天的留意,慢慢的发现,不管囚禁她的人是谁,这待遇真的是极为不错的了,因为琳琅十分的确定。这大米是新米,就连每日的青菜,也十分的新鲜。谁会这样对一个囚犯?琳琅只是觉得有一种可能。这人本就是生活状态还不错的人,但是这点知道了也白搭,若是个穷鬼,也没有闲心建这么个密室。
那个少女的神情一直有些疑惑,因为琳琅从来不和她说话
琳琅不是不想说,她只不过一直再忍,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是时机,不是时机。这个少女是她唯一能接触到的人,她必须要攒够了她的好感和好奇心还有信任,万万不能功亏一篑。所以即使少女露出了十分明显的疑惑之情,琳琅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说半个字。兵法,琳琅不懂,但有一句话她好歹听过。敌不动我动,乃兵家大忌也!
少女喂过饭之后见琳琅没有什么需求也就出去了。在这个地方,除非琳琅会遁地,否则也根本就逃不出去,少女甚至觉得,那铁镣吊着也没什么用,无非给她增加点活罢了。
琳琅吃过饭后,感觉精神了一些,前两日她的头一直浑浑噩噩,她知道多半是那迷药的关系,从昨天开始她脑袋才清明了些,琳琅反复思考着抓她的人是谁,然而琳琅能想到的人选只有一个,就是关苏迪。可是琳琅又觉得不应该,她观察那关苏迪脑子一般,胆子也不大,而且琳琅若是出事,她的嫌疑最大,最主要的是,如果是关苏迪,没有必要就把琳琅这么吊着不管,琳琅甚至想着换做是她,一定会把这个情敌直接抹脖子痛快,为什么要留着性命?留着性命又有什么用?
手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琳琅看不见,只觉得应该是胳膊承重太大了,有些吃不消了,琳琅暗暗的活动着手腕,来减轻一些痛楚。
宁王没有再进宫,一直在府里坐镇,关苏迪只是偶尔问几句,没有太大的反应,宁王也暗自观察过,暂时看不出什么破绽,他也只好继续等。
正当宁王暗自忧愁之时,向天启一身便服走了进来,给宁王递了眼色,两人一同进了里屋。
向天启直接问道:“可发现她有可疑?”向天启指的自然是关苏迪。
宁王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并未看出,她不咸不淡的问了几句,我没法判断。”
“没关系,慢慢来,万万不能一时冲动打草惊蛇。”
宁王的嗓音有些沙哑的问道:“外头可有什么消息?”
向天启无奈的说道:“已经带人都赶到江南一带了,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我们虽然比那人的速度慢上一天,可是这么多人手,这么快的速度,不应该追不上,除非是我们落下什么,或者他能避开我们的耳目。”
宁王懊恼的说道:“就是因为不知道方向,没有办法集中追查,人马分散开确实有些乱了。”
两人谈话之间门被“当当当”拍的甚响,是阿碧的声音:“王爷,外头有一位姓陈的公子硬要闯进府中,侍卫要拦不住了,王爷,快去看看吧!”若是平时来人也不用如此警觉,如今是特殊时期,阿碧也不敢掉以轻心。
向天启赶紧说道:“可是提供线索之人?”
宁王苦笑一声,他立即就反应出是谁,冲着阿碧喊着:“让他进来”后,才对向天启说道:“琳琅走的那四年,幸亏他的照顾。”
向天启听了个八分懂,似笑非笑的说道:“琳琅倒是给你惹了不少对手。”
宁王只是苦着脸,不愿再说。
然而,他们两人却没有发现,因着琳琅的事情,两人之前的芥蒂缓和了许多,谈话间也自在了不少。
陈莫白出现在宁王面前时颇为狼狈,一身白衣脏乱的有些不成样子,面容也有些憔悴,见着宁王上去就吼道:“如思出了什么事情?你有胆子把人绑走,却没能耐看好吗?”
向天启看着剑拔弩张的陈莫白,有一点沉思,他自己有没有这样失控过?
似乎,没有
宁王甩开陈莫白的胳膊吼了回去:“你以为我故意的吗?我不急吗?你要是来添乱的赶紧走人!”
陈莫白慢慢冷静了些,他也倒是心里明白,宁王比他还宝贝琳琅呢?想起兜兜,陈莫白赶紧问道:“兜兜可还好!”
“兜兜没事。”
陈莫白长吁了一口气:“那还好,我当初就和如思说过回来一定有危险有危险,你死活什么都不顾,真是,真是,气煞我也!”陈莫白考虑到宁王的身份,也没有骂的太难听。
向天启在一旁观摩了半天,他倒是确定一件事情:“这个男人,也很在乎琳琅。”
陈莫白这才看见了一旁的向天启,赶紧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兄台是?”
宁王没有好气的喊道:“这位兄台是皇上!”
陈莫白一惊,联想到琳琅谈及几人的状态,他早就应该猜出来这是皇上了。
陈莫白赶紧弯腰行礼:“草民陈莫白参见皇上。”
向天启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如今在宫外,且是特殊时期,不必行礼了。”
然而陈莫白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向天启的平易近人而好了多少,连皇上都亲自出马了,怕是琳琅的事情不是小事。
陈莫白缓和坐下之后才仔细的盘问了琳琅消失的事情,宁王虽然没有给过陈莫白好脸色,不过当初陈莫白处处为琳琅争取和打算,而且拿得起放得下,所以虽是情敌,宁王并不讨厌陈莫白,也就把琳琅回来的事情和陈莫白讲了个大概,也对向天启叙述着陈莫白对琳琅的一些过往,还有几人在德州发生的一些事情,算是加深彼此的了解。
宁王的评价很客观,陈莫白都不禁有些脸红,他没有想到这个强行用药给他放倒并公开抢人的混蛋,其实也很讲理。
陈莫白几乎不等宁王讲完就开始怀疑关苏迪,然而知道眼下已经在秘密监视她,陈莫白心中也有了数,他是聪明人,该说什么该演什么,他还是清楚的。
从谈吐之中,向天启也默默的观察着陈莫白,眼见陈莫白对琳琅的关心情真意切,不禁也有些佩服起这个人来,能把心爱之人让的那么心安理得,无所求,向天启不得不高看他一些,毕竟他自己还做不到这么高尚。
想到这,向天启有些愧疚,他若是早早放手,坦然祝福,或许琳琅不会出事。
宁王脸色疲惫的对陈莫白说道:“兜兜几日不见琳琅了,有些闹了,你有空去多陪陪他,他见了你兴许能安静一些。”
陈莫白淡淡的回答:“好。”
关苏迪在房间里寝食难安,刚刚去应对宁王她心里已经吓了半死,她并不知道路双双是具体如何做的,如何把琳琅弄的消失的,但她毕竟是知情者,以前也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也难怪她心里发怵,路双双告诉过她尽量不要去宁王面前转悠,显然路双双对关苏迪也不大放心。
向天启几乎除了早朝时间多半都在宁王府里,宁王更是整个人颓废的不行,十一最忙,哪里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亲自探查,陈莫白眼下除了帮忙哄哄兜兜别无他法,他们个个也算的上人中翘楚,无奈这件事情却生生没辙。
向天启的亲军,宁王的天木堂,十一的私军,总之能用的上的已经全用上了,但是他们能做的却只是得等待、继续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