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仓库被查封后,黎成雄按照汪健的提议,已经想好了面对警方询问时的一切托辞,然而几天过去了,除了送达一些法律文书,却没一个警察真的找上门来问话。黎成雄对此有些迷惑不解了,实在猜不透其中的玄机,便决定找汪健再商量商量。谁想还没有去叫,却见汪健推了门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纸文件。
汪健关了黎成雄办公室的门,一边把那文件递给黎成雄,一边说道:
“舅舅,海丰区公安分局已经将我们公司的账户冻结了,这是执行冻结的通知书,刚刚送到公司,我已经签收了。”
黎成雄显然有些惊慌起来:
“汪健,这是不是说明警方已经开始向我们下手了?”
见汪健轻轻地点了点头,黎成雄立即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他绕过办公桌,直接站到了汪健的面前,圆瞪着双眼紧张地问道:
“汪健,我们该怎么办?”
汪健没有立刻回答黎成雄,反倒坐到了办公桌前的沙发上,他抬起头来,示意黎成雄也坐下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舅舅,警方冻结的是那些物流业务的账户,这还不至于把我们给暴露了。自从财务那一块工作交给我之后,我在这上面也花了不少的心机,警方就算把那个账户彻查一遍,也找不到我们与毒品有关的一点把柄,你就放心好了。”
黎成雄听了这话,这才算把屁股坐稳了,却仍是心有疑虑:
“汪健,警方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想绕开我们查找旁证啊?”
汪健微微一笑:
“舅舅,他们的确是有这个意思。现在东江仓库那边被查封了,但警方却没有直接找我们进行调查,看来他们还是有一些顾虑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南天公司是外商独资的大企业,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是不会走这
一步的,他们也要想想以后的退路。由此可见,东江仓库那边除了毒品,他们什么都没有查到,那马头儿死的也算值了。至于我们的账户,舅舅更加不用着急,现在只是因为东江仓库是南天公司的下属单位,既然他们查到了毒品,南天公司自然也脱不掉嫌疑,警方就是以此作为冻结账户的理由的。不过,这冻结的时间法律规定的很明确,如果在此期间他们仍是拿不到什么关键证据,一段时间之后必须解除冻结。我们真正用于进货出货的账户都还在正常使用中,这些都是非常隐密的,只要有我在,量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经汪健这么一说,黎成雄总算是有些放心了,不禁为刚刚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尴尬。他干笑了两声,对汪健说:
“你这一分析,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隔行如隔山,亏得你做过警察,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动机,不然就他们这一手还真让人心惊胆战的……”
虽然汪健在黎成雄面前表现得如此地镇定,可有一件事情却令他十分地担忧,那就是警方会不会找他作一次笔录。汪健在东江仓库也有一段时间了,仓库里的工人都知道他把自己的办公室也搬了过来,碰巧的是在那里他还与文洪见过一面。也正是那次见面,让汪健感觉到文洪已经对他起疑了。如果警方以调查仓库内的毒品为由,对汪健进行询问,那他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的。可话说回来了,正如汪健向黎成雄所讲的那样,既然已经决定把一切都推到了马头儿的身上,这笔录作与不作似乎关系不大,汪健何来的担忧呢?
汪健所担忧的正是他的指纹。
在枪杀王亦松的现场,汪健知道自己留下了不少的指纹,这也正是他后来与文洪见面时戴着手套喝茶的原因。警方在作完笔录要求被询问人核实之后,都会要求被询问人签名、捺指印,这是法律规定的程序,
自己也当过警察,有什么理由不捺?而一旦警方拿到了自己的指纹,那些比对、鉴定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们立刻就会将自己锁定,之后便是抓捕。到了那时,自己要么就擒、要么外逃,只是手头所有的计划、行动也就随之全部都落空了。
可要是提前对黎成雄等人动手,汪健刚刚捣毁了东江仓库那个窝点,脑子里还真没有盘算这个事情,时机和条件显然都不成熟,贸然出手,成功的机率太小了。
公司已经到了这种田地,黎成雄岂能不心急?他把希望再次寄托在做过警察的汪健身上:
“汪健,现在我们的老底都被警方端了,就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汪健想了想,便对黎成雄建议道:
“舅舅,东江仓库虽然被警方查封了,但他们并没有我们任何牵扯到毒品的直接证据。我们干脆来个以进为退,主动去找警方,督促他们查清那些毒品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也有我们的道理,不能说在我们的仓库里发现了毒品就把账全算在南天公司的头上,这样的话我们就是受到了无辜的牵连,而且警方现在的一些措施,已经严重地影响了我们的经营活动,这对我们是极不公平的。我们这样的公司在省、市都有些影响力,也不怕把事情闹大。等过了这个难关,我们还可以重新再来。”
黎成雄点头称善,立即开始活动起来。只是汪健的这一着已经被海丰区分局的杨局长预料到了,根据案件的进展情况,杨局长已经有了他的应对措施,对东江仓库调查完毕后,杨局长果断地命令刑侦部门解除了查封措施;在南天公司向海丰区分局提出相关要求后,又对公司的账户解除冻结。
黎成雄满心欢喜,汪健出的主意果然有效,除了损失一些毒品,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轨,似乎警方已经开始全面撤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