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傅把自己的想法先是跟许雪松讲了,那意思也很明白:如果雪松想要继续在这里经营的话,大家熟人熟面的,可以商量一个合理的价钱,便宜一点都没什么所谓;如果雪松也不想做了,那就打了告示出去,只等有了合适的买主便变卖了。许雪松在这酒馆里已经做了近两年的时间,也知道酒馆的现状和张师傅的处境,可一旦要是把这酒馆给关了,倒也让雪松心里感觉到十分的可惜。
尽管许雪松在张师傅这里做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他事事留心、处处在意、虚心请教,对于如何经营这饭馆,倒也学到了不少实实在在的东西。凭着这些,许雪松对这酒馆的生意倒也有十分的把握维持下去,现在听了张师傅的一番决定,他还真希望能接过手继续做下去。可当他问明了张师傅开出的价,再衡量一下自己的经济能力时,却不禁摇起了头:就算是有那个心,恐怕也是没那个力。
许雪松也没有当场就向张师傅表态,只说容自己再考虑考虑。雪松有自己的想法:要说力气,自己大把,可是单凭力气吃饭绝非长久之计,在东北时自己的境遇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更何况人总有老的一天,那时还讲什么“凭力气吃饭”?在张师傅这里,自己也算是学到了一些专长,
如果随着这酒馆易主,自己难道还要去找别的饭店继续打杂?倒不如就此做了这酒馆的老板,在原有的基础之上,多花些心思把它经营好了,也算是在南方有了个不错的生活来源。只是眼前需要的一大笔钱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许雪松把最后的一线希望寄托在了老朋友文洪的身上。
晚间时,许雪松联系上了文洪,兄弟俩见面后,雪松就把酒馆的现状如实地讲了一遍。文洪一听也就明白了,许雪松找他无非是不想对这酒馆放手,希望自己能够给他出出主意、想想办法,于是便问道:
“雪松,如果你想继续做下去,万一也遇到了张师傅目前的处境,到时该怎么办?”
许雪松对这个问题早已想过了不知多少次,见文洪问起当即回答道:
“大洪,张师傅今天遇到的这种情况我其实早就预料到了,我不是没有提醒过他,但他只是不听。这里并没有多少地道的东北人,而且气候又与东北截然不同,张师傅却一味地强调东北特色,殊不知东北菜除了炸就是炖,口味又重,加上没有纯正的食材,能拉住几个回头客?我要是接手去做,先要从这菜式上进行改进,尽量满足大多数人的口味,既要大众化,又要有自己的特点,这才能赢得生存和发展的空间。”
文洪真没想到,许雪松在这酒馆只是一个“跑堂”的,居然还有这么一套成熟的见解,就凭这一番话,文洪已经感到雪松接手这酒馆后,肯定会干出个名堂来。现在雪松为难的无非是他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买下这酒馆,就算是冬梅能帮他一下,恐怕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文洪想到了一个主意,倒也不妨一试,他对许雪松说:
“这样吧,我和小郭的户口都在这市里,看能不能以个
人的名义去银行申请一笔贷款,你先把这酒馆盘点下来再说。”
许雪松听了,真不知说什么才好。他也打定了主意,万一自己经营不善,也绝对不能让文洪吃了哑巴亏,到时就算自己砸锅卖铁也要先还了贷款。
文洪为了贷款的事情,专程跑去了银行,可一问才知道因为自己正在供楼,手头上没有什么财产可供抵押,所以根本不可能再申请贷款了。倒是郭静萍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与郭母商量了一下,通过抵押旧房子顺利地取得了贷款。钱到了以后,许雪松立即与张师傅交割清楚,办齐了相关的变更手续,这“东北风味”小酒馆就算是换了主人。
许雪松对酒馆进行了一番简洁明快的装修,移除了几个餐桌,室内立即宽敞明亮了不少。随后,他又专门召了一南一北两个大厨,严格考较一番后高薪任用,这可是饭店的基础,菜作得不好,其他任何东西都得免谈。最后,他对饭菜的价格也进行了调整,本着薄利多销的原则,这里倒成了全市消费水平最低的一家饭店。等到一切准备就绪,许雪松也没搞什么开业庆典之类的东西,只把酒馆的名字稍微做了些变动,成了“北方风味小酒馆”,如此一来,许雪松便把客源扩大到了北方人群。
重新开业之初,许雪松的这一套方法也不见有什么效果,可是由于这酒馆里有南北正宗地道的菜式供食客选择,价格又特别的便宜,食客们便一传十、十传百,周边的北方人有不少都成了回头客,在他们的介绍下,市里其他区也有不少的人是慕名而来,小酒馆的生意果然与之前大不相同,日渐兴旺起来。
许雪松带着酒馆里的几个人,每天是早起晚睡,好一番精心地打理,如此两年不到,他就已经将文洪申请的那笔贷款全部还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