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上水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乘上了皇家船只,因着规模宏大,并没有坐普通游船那般摇晃,只是比平地上稍微不稳了一点。
偶尔巨浪翻腾的时候才会叫人感受到一点点晃动,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百里清苑竟然晕船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来不及细细思考其中缘由,整个人便被头晕恶心的感觉占据,卧床再不能动脑思考。
第一日症状尤为明显,夏意被吓得团团转,拉着绾袖到处查找原因,但是一直没有收获。宇文天佑日日陪在百里清苑什拜年,从她开始难受那刻起就一直关注着。
“宣刘女医过来给清苑瞧瞧。”宇文天佑的眉头紧皱着,伸手扶住百里清苑,却见她脸色苍白,受伤虚浮无力,看起来很是难受。
想要说自己没事儿,可百里清苑刚抬起头来,就感觉身下不稳,是一个浪头打在船体上面,船身晃动一下,不是很明显,可她脸色更加苍白了。
“呕……”她趴在甲板上,将脑袋支出去,但一直出于干呕状态,并没有吐出什么实质东西来,反而一直吐酸水。
“别说话。”宇文天佑给她顺气,然后叫人备好痰盂,再将她打横抱起,直接送回了她的房间,本就满心关注百里清苑的他,至此更是不能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江上风光正好,那些个妾室并不知道百里清苑发生了什么事情,各自安排着自己的计划,偶尔想一下宇文天佑为何没有出现,为何一直独宠百里清苑。
但都是想想而已,都不敢去叨扰宇文天佑,偏偏商云颐不自知,非要在这个时候插一脚,叫侍女去找宇文天佑,并让她转达自己身子不适的消息,想使用苦肉计。
诚然,商云颐的身子骨经不起长途奔波,难受是必须的,可是还没有非要卧病在床的程度,相较之下宇文天佑更加割舍不下,所以未予理会,只说改日再去见她就不了了之。
“什么!陛下居然宁肯守着百里清苑也不愿意过来瞧上我一眼,当真过分!”商云颐扔下手中瓷杯,破碎声响在地上发出悲鸣,她却还是不解气,想要将一桌子的东西尽数扔掉才甘心。
侍女被吓得不轻,径直对着她跪下,大呼:“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奴婢瞧着正夫人身子不是很好,脸色苍白得更张白纸似的,想必陛下也是因此才拒绝夫人您的邀请,夫人无需太过在意。”
“长芮,收起你那些自作聪明的想法,本夫人为何生气,应不应该生气都不是你可以插话的。将这些东西给我手机收拾干净了,下次再敢犯同样的错误就别怪夫人我不客气。哼!”
商云颐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开,留下长芮伏在地上心有余悸,如今商家势头恢复不少,下人们对上逾越的忌惮和害怕一直都没有消退过。
“这样的脾性,也不知在深宫之中如何生存。”长芮是新被分配道商云颐身边伺候的侍女,受了气就忍不住嘀咕几句,免得自己心中负面情绪累积太过,借以宣泄宣泄。
这边商云颐不满至此,那边随行的为数不多的朝臣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当第三次吃了闭门羹之后,商徐成和一众他手下的官员们坐不住了,连连上书,请求宇文天佑出面处理事务。
刘女医刚坐下,准备给百里清苑把脉,一个內侍小跑着进来,跪在宇文天佑的跟前,压低声音说道:“禀陛下,商大人和宰相刘成大人在外面侯着,等待觐见。”
“不见!”宇文天佑注意力全在百里清苑身上,听闻此消息连母皇都未曾从她的身上移开,“在清苑身子骨好之前,我谁也不见!你让他们都回去吧,别再来烦人。”
这还是百里清苑第一次瞧见对方如此失控任性的模样,不免担忧:“陛下,您还是不要为了清苑耽搁正事儿的好,出去见见他们又有何不可?”
她的声音十分虚弱,听在宇文天佑的耳
中难受得很,于是他示意刘女医继续诊断,自己坐到床头,对百里清苑说:“我放心不下,你且安心睡下吧,等睡着了就不会这般难受。”
在闭上眼睛之前,百里清苑还在想:不可以让宇文天佑在我这儿待着一直不见朝臣,若是传出去,她不就被莫名其妙扣了个魅惑君王的帽子了吗?
得不偿失的事情,她不愿意做,便急切地希望宇文天佑赶紧离开,可是人生病的时候,情绪救济变得特别脆弱,面对宇文天佑的柔情攻势她也不得不沦陷,靠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
过了许久,刘女医才收回手,低下头对宇文天佑说道:“请陛下恕罪,微臣给娘娘诊脉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什么意思?”
“从脉象上面来看,娘娘身子并无大碍,脉象平和,理应身体并未有何病症,可是娘娘今日的状况的确看起来不太好。”刘女医说得略有些为难,因为没诊断出症结,从而不敢直视宇文天佑的眼睛。
无形的压力将她丫压得喘不过气来,终于听见宇文天佑着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说:“你的意思就是很可能清苑并不是生病,所以你无能为力?”
那语调和架势,分明在说——你要是敢告诉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我就会随时要了你的命一般。
刘女医也是满心疑惑,连忙解释:“若是暂时缓解呕吐的症状的话,微臣倒是有一个法子,故人素来用针灸之法刺激头皮可控制晕船等状况,不妨试一试?”
在得到应允之后,刘女医叫人把苏辙唤来,屋子里依旧点着安神香,刚进来的时候,苏辙就皱眉,待走到床边才向宇文天佑行礼。
“微臣不善针灸之术,所以只能请太医帮忙,还请陛下见谅。”刘女医一边解释,一边将箱子里的针卷取出,替苏辙一一消毒。
可苏辙却是一直搜寻着一样东西,眼神有些飘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