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张嘴!”
“啊……云初哥哥,你又骗我。”
“啊哈哈,好了,不骗你了。”
“啊——唔。”
“好吃吗?”
“吧唧吧唧……不好吃。”
“不好吃,你还吃这么多?小坏蛋,学会说谎了。”
“……不要嘛!快拿回来。”
潋云初故意逗弄白凡,将粥碗举得高高的,白凡努力得够了两下,没够着,便沮丧得坐回去,两手抱住了膝盖。
在有潋云初细心呵护陪伴的日子里,白凡的病情已逐渐好转,不会认不得人,不会再说疯言疯语,也不会再做出格和伤害自己的举动,就是情绪阴晴不定,让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上一刻还很开心得笑着,下一瞬就会立刻翻脸。
潋云初见白凡生气,马上主动贴上去道:“云初哥哥错了,求凡儿原谅!”
白凡把头搁在膝盖上,不理。
潋云初又央求道:“凡儿别不高兴。要不……云初哥哥给你念诗。咳咳……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 关雎》……凡儿,你觉得怎么样,这是我后来学的,总想着有一天能够念给你听。”
“错啦!”白凡忽然转过头来道。
“什、什么错了?”潋云初讷讷问道。
“凡儿是男子,不是淑女。”白凡又转过头去,没好气得道。
“哦~是哦!哈哈~云初哥哥错了。应该是……窈窕少年,君子好逑。”潋云初这话刚一说出口,却忽然回过神来——自己哪是什么君子,仅管十分不愿意承认,但那个御史鹤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起初脸上还带着笑意,后来渐渐转为了一抹淡然的苦涩。
一手抚上白凡鬓上的发,一面若有所思的道:“凡儿,可懂得这诗文的意思?”
沉默半响,白凡口中丢出个字:“懂。”
“是他让你懂的吧?”
白凡闻此,下巴稍稍抬起,离开膝盖,仍旧只是不说话。
潋云初释然又道:“是他,没错了。之前,云初哥哥对凡儿念诗,凡儿只是满脸疑惑得询问云初哥哥是不是生病了。可如今,却能很快懂得其中之意。想必是因为经历过了,体会过了,自然就知晓了。以前云初哥哥千方百计都没能让凡儿你明白的事,凡儿终于明白了!”
“云初哥哥……”白凡转头来,看着潋云初。
潋云初将手指移过来,用指腹压住他的唇瓣,又道:“凡儿不要说什么亲情爱情之类的话。有种情感,是任何其他感情都无法替代的——不管你有多么眷恋多么依赖多么放不开这种感情……但另外那种情感,是启迪,是开悟,是带着你脱离藩篱和束缚,让你独立成长的情感。或许,只不过,它大多数,会以爱情的形式存在罢了——云初哥哥不是真正让凡儿觉醒的人,那个人,才是!”
“可是,无论如何,云初哥哥,都是凡儿最重要的人。”白凡说完这句话,钻进潋云初的怀中,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潋云初笑了笑,将白凡轻轻推开,认真对着他道:“凡儿,你长大了!不能再依靠云初哥哥,特别是内心~你要坚强勇敢一点去面对一些事情,知道吗?”垂下眼片刻又道:“不管轩缘鹤对你做了什么,你都要相信……他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明白他的苦心。”
白凡听完,似懂非懂,只是垂目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