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要想到绝世好法的时候,外面的臭男人的笑声一声比一声刺耳。
我气冲冲走过窗户,望下去,是春花楼的后院,院子花木成荫,一个小小的亭子里面是一张桌子。
蒋随风已经换了一身黑色朴素的长衣,还有三个太平县风月黑道中打滚出名的大人物。
蒋随风的折扇敲着桌子,不断催促:“给钱,给钱!快点给钱!”
“怎么样?”大赌场的老板沈明师急切地问。
“输了,输了,你们统统都输了。”
“不会吧?我今天还特意穿得红当当来挡煞招财。”正面的那个公子哥儿一身红色的大长袍,像一个新年的红色利是封,装的只是钱、只有钱,正是太平县的纨绔子弟的老大正少爷。身为太平县的知县大人,就算是山寨货色,我多少都要认识这些人。
蒋随风的声音特别可恶:“甄子文真的是男人!一个、两个愿赌服输,快点给钱!正少,你不是这样吧,一百两?我好像记得你押的是五百两,五倍就是二千五百两,一文钱也不能少啊。”
红色利是封的正少爷悻悻然,不甘心地叫了起来:“风少,你不是那么狠吧,听说,一两千对于你来说不算东西!”
蒋随风遥遥送来的声音,哀叹:“以前就是,现在一年不如一年。这个钱不好挣,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差点连命都赔上去了。快点给钱,明哥,你的三百两,五倍就是一千五百两。”
沈明师一拍桌子:“我靠,他妈的甄子文怎么可能会是男人呢?这个垃圾小官居然会封妓院,哪有男人不上妓院,你说他是男人吗?我就一点也不相信。”
“明哥,你不信,你自己去验证一下。如果甄子文真的是小娘,你这个赔率增加十倍好不好?”蒋随风更加狠。
“罢了罢了,我能不相信风少。”沈明师也要掏钱。
正少爷扯着他的肩膀,笑歪歪地问:“嘿,说说看,昨天晚上爽不爽?”
“你要不要试一下?”
“算了,我没有那个龙阳癖好,而且我对我家娘子很忠贞的。”
“如雪,如雪,出来!正少爷想你啊!”
正少爷推推他,坏笑:“坏蛋,不要乱叫。风少,你厉害,连甄子文都搞上,究竟有没有对人家下药?小心甄子文真的爱上你。你不觉得甄子文古古怪怪的,以前他都是对我们视而不见,怎么就有胆子封我们的春花楼,会不会你勾引人家太多,他终于发现自己爱上你,要逼你从良?”
蒋随风哈哈笑了两声:“就算你正少爱上我也要给钱啊。我不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更加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天下所有的女人啊!”
据说,甄子文大人封春花楼的第二天,太平县的各大赌场突然摆起了一个世纪之局:甄子文是男还是女?
群情汹涌,赔率疯长,一发不可收拾。
我深宅大院,消息不通。早知道如此,我肯定做庄家,开围式——老娘是人妖——还不大小通吃,发一笔横财,置两亩地,买大屋,溜溜狗,养小白脸,可以提前过退休的美好生活。
呸呸,老娘可不是人妖。
我郁闷苦闷回到衙门,一头撞倒床上,但是看到床我就想蒋随风那只乌龟王八蛋,我就又一头撞入衙门的办事厅。
商羽每天准时在这里打坐。
我偶然也会骚扰他一下。
“商羽,你那个山寨接不接受杀人预约?杀一个人要多少钱?可不可以在甄子文工资里面扣?”我软趴趴地趴在商羽的桌子前面,他的桌子已经没有多少位置放下我这一块软乎乎的年糕了。
商羽微微抬起眼睑,一丝轻巧的惊讶仿佛深蓝色的夜蝴蝶刚好停在他好看的秀眉当中:“你要杀谁?”
我差点吻上那只夜蝴蝶:“商羽,请帮我灭了蒋随风,土埋也罢,水淹也罢,火烧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