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是在男女主人的带领下拉开序幕的。可一曲优雅浪漫的慢三结束后, 陆晚舟并没有放开舒荷,而是极其陶醉地将头埋在舒荷颈窝里,继续紧拥着舒荷在舞池中漫舞, 仿佛沉醉得忘记了需要音乐的伴奏。
“陆晚舟, 放开!音乐都停了!”舒荷在他耳边咬着牙压着声音提醒他。他们着哪里是在跳舞?陆晚舟死死地抱着她, 手劲大得要将她镶嵌到他的骨子里去了。与其说是跳舞, 不若说是两个人在原地摇晃。
“放得开吗?”陆晚舟声音沙哑。僵直的身体顶了顶, 舒荷更加强烈地感受到坚硬的灼热。
“你说怎样放开?”陆晚舟碎碎地咬着舒荷饱满的耳珠:“你要让你男人在大庭广众下出丑?”
“你......”舒荷颤栗着。她推不开他,也不能推开他:“你就不知道克制下吗?这么多人!”
“谁让你那么诱人!”陆晚舟松开牙齿,与舒荷脸贴着脸:“你说, 我能克制吗?我都快三十了,都没尝过荤腥!你是我老婆, 又不是别人!”——你是我老婆, 我为什么要克制?我克制得还不够吗?结婚七年, 就只有一次!
“那晚不是......”舒荷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后面那几个字根本闻不可闻。
“那晚不算!”陆晚舟斩钉截铁地否定, 那晚他只知道狂轰乱炸,除了极致的释放,根本都没享受到过程的美好。
“老婆!”陆晚舟重重地呼吸,扣着舒荷后腰的大手又加了把力,舒荷进一步感受某处难以忍受的存在:“老婆, 它只认得你!它只对你无法克制!”
对别人, 即便是他想放纵, 都放纵不了。
舒荷被陆晚舟桎梏得难受, 却又不敢乱动。因为她发现, 只要她轻轻扭动一下,抵着她下腹部的某物就会长大几分, 而且温度会更炙热。所以,她只能硬邦邦地挺着腰背,任陆晚舟搂着她在舞池里晃动。
终于的终于,在舒荷以为自己的腰板因长时间的僵硬就要断裂时,陆晚舟终于平复了自己,也终于放开了她。
舒荷暗中长长呼气,可一气还没呼完,陆晚舟的手臂又环上了她的腰:“我们带小溪吃些东西!”
随着那平淡语气吞吐出的热气,像带了电似的,喷洒在舒荷玉颈上时,舒荷再次禁不住微颤栗。陆晚舟极力忍耐极度克制的样子,令她脸热心跳也令她害怕。刚才有好几次,陆晚舟的手都离开了她的腰,要往上或往下探索。
“老婆,你这样敏感的反应,是不是想让我抱你直接回三楼房间?!”陆晚舟嘴上调侃着,可眸瞳里漫出来的亮闪闪的光,让舒荷毫不怀疑他是那样想也打算那么做!
舒荷瞠了他一眼,步子迈得大了些。
陆晚舟轻轻一拽,将她拽回自己身侧,沉黯的声音充满警告:“又想不听话?我们一起陪小溪吃东西!”
孩子看到玲琅满目的精致食物,笑得眯起了眼睛。陆晚舟将孩子抱坐在凳子上后,扣着舒荷的双肩也将她压在座椅上:“乖乖坐着,我去给你们拿东西!”
舒荷不回应她,自顾自握着悦溪的小手,与孩子相对而笑。
“还真是母女情深!”金色的身影一晃,餐桌旁多了个五官描绘得精致的女人。
“当然!”舒荷头都不抬,空出一只手护在越溪的肩上,眉眼弯弯的,笑得云淡风轻:“若母女间都不能做到情深,那当母亲的,便是冷血无情而不配为人母。”
“当了个还没芝麻大的官,就学会讲大道理了?”来人嗤笑:“舒荷,你的心胸还真宽广,陆晚舟害你流产差点性命不保,你这么快就原谅他了?还是,你自甘当别人爱情里的三儿?”
“夫妻间不是床头吵架床位和吗?何况,我女儿还在,也愿意原谅她爸。”舒荷漫不经心地轻轻一挑眉,生出了些许散漫的傲气:“在别人婚姻续存期间,大言不惭地自称为别人的未婚妻,我在乡间孤陋寡闻,不知道这样的人只是纯洁地想作别人的红颜知己。”
“他不过是看在孩子面上,给你一个身份而已。”来人蔑笑:“你以为他真是心里有你?而且,你能对他的事业有什么帮助?”
“我真还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我。不如,你帮我问问?”舒荷嘴角的弧度越弯越深:“不过,他心里有没有我、我能不能帮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既然我是他的夫人,他就算是做样子,也得照顾好我们娘俩。宋小姐,要不,你也找张桌子坐下,等他给你端食物?”
“你以为他不会?”来人转动着手里的高脚酒杯:“他为我做的事,何止是仅仅端一盘晚餐?”
“也是!”舒荷笑眯眯地对侍者招招手:“请你们少爷先帮宋小姐送餐,别怠慢了贵客!”
“好的,少夫人!”侍者恭敬鞠躬敬礼,领命而去。
“宋小姐!”舒荷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他马上给你送餐,你那边请!我女儿不喜欢被外人打扰!”
“算你有自知之明!”来人傲慢地抿了一口酒,扭着腰走了。方向,不是另外的餐桌,而是繁华的舞池。
“陆太太,既然贵客不领情,这份餐,还是由你解决吧。你也得体谅体谅你先生来回走动的辛劳!”陆晚舟端了餐盘回来,将孩子的餐点摆好后,口中轻言细语,手上,却是很是粗鲁蛮狠地将叉子塞给了舒荷。
“呃!”舒荷被动地举着叉子,看着一盘都是自己以前喜欢的餐点,一点食欲也没有。
“不吃?!”陆晚舟挑眉,自己叉了小块蛋糕放进嘴里后,用自己吃过的叉子叉了一块,逼到舒荷嘴边:“不吃我喂你!”
舒荷瞋着陆晚舟,不为所动。她知道,这个男人在生气。
“妈妈,很好吃的!”小悦溪敏锐地感受到两人间暗流的涌动,抬起头细声细气地说。
舒荷不得已,张口接了逼到眼前的食物。
“这才乖!”陆晚舟勾勾嘴角,对悦溪挤挤眼,柔柔一笑。
小女孩也回了陆晚舟一个笑容,继续埋头吃饭。
“陆太太!”陆晚舟转向舒荷的时候,一脸冷凝:“你老公不为别人服务!”
舒荷缓缓咀嚼着,深悠的目光飘向远处,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不过是因为爱你!”
“所以呢?”陆晚舟眸色一凝,闪过一丝伤痛:“舒荷,你当我是什么?”
舒荷垂眸,默默地、小口小口地叉着盘里的东西吃着。
“舒荷,你是真不明白,还是不愿相信?”陆晚舟的声音沉痛极了,他的心,舒荷可能不愿明白也不愿相信。舒荷刚才当着众人说要依赖他的那一番说辞,让他激动了好一阵,虽然,他知道,舒荷仅仅是为应付场面说说而已,根本不是她的真心话。她从未依赖过他,以后,也没有打算依赖。
“你也吃些东西吧!”舒荷埋着头,闷闷的声音,不是很清晰。
陆晚舟暗中深深叹气。以前的舒荷,是多么的信任他啊,他简直就是她仰望的天空。可是,这信任一旦失去,再想挽回,是那么的不易。
“舒荷!”穿着深灰色西装的冯立走了过来,拉开椅子在小悦溪身边坐下,对舒荷微微颔首:“欢迎回来!”
“谢谢!”舒荷浅浅一笑,没有多余的话。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冯立眼神有些躲闪:“没有你和晚舟,就不会有今天的冯立!”
冯立出生于普通工人家庭,若不是凭着一股冲劲跟着陆晚舟拼搏,他做不到今天陆氏副总经理的位置。也许,现在的他,还和很多同学一样,靠兢兢业业工作挣钱买车购房。
“说什么呢?”舒荷笑笑:“你的成就,都是你自己努力换来的。”
“是啊!”陆晚舟感叹地接过话:“想想当年咱俩为节约钱,盒饭都舍不得吃的情景,好像就在昨天。”
“你看,一转眼,都那么年过去了,我们都要老了。”陆晚舟的目光,飘向冯立的发顶,手也抬了起来。
冯立觉得头皮一痛,却见陆晚舟的手伸到他面前:“你看,你都有白头发了!”
“呵呵!”冯立干干地笑了两声:“你女儿都这么大了,我们还不慢慢变老吗?”
“你也该考虑成家了!”陆晚舟不紧不慢地说着,刚才帮冯立拔白发的手悠悠然地伸进西装口袋里,又非常随意自然地抽了出来。
舒荷眼角的余光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眸光闪动了下,不动声色地递给他湿纸巾:“帮小溪擦擦手,估计又汗了!”
陆晚舟有轻微的洁癖,拔了别人的头发,不擦擦手,估计不会再动餐具吃饭。他刚才没有吃多少东西,撑到晚会结束,胃会受不了。至于他拔冯立的头发干什么,她心里明白。不过,她觉得没这个可能。
“再给一张!”陆晚舟心里一漾,接过纸巾仔细擦着自己的手:“我先擦干净我的,再帮小溪擦,省得我的手又弄脏她的了。”
舒荷嘴硬,但还是关心着他的。说什么小溪会手汗,她分明就是找个借口让他擦手继续吃东西。陆晚舟想着,嘴角不由翘了起来。
“晚舟,公司最近好几个重要项目受阻,你看,要不要约见有关部门的领导?”冯立语气有些急。他不想让陆晚舟知道,受阻的项目,与宋娇有关。虽然那天在后勤部宋娇的话让他很失望,但是,他还是潜意识地要护着她。他在她身后护了十多年,不管宋娇能不能看的到,是不是需要,他都护她护成习惯了。
“工作的事,明天上班再说吧。舒荷接任董事长,公司会有小范围的人事变动。等人员调整到位,再采取应对措施吧。”公司是那些项目受阻,舒荷接了舒望的电话问道宋娇并要提她做他的秘书,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他陆晚舟不傻,怎么能不明白?要不,他能答应舒荷的安排?过去几年,他都避宋娇不及,现在将舒荷接回来了,他是脑袋被门夹了,才反而会让宋娇呆在自己的身边。
舒荷要做什么,他隐隐猜到了几分。既然她不说,他就不问;她要做,他就支持她。只是,她不能将自己再次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