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太后闻言为之一愣,和嘉是她的亲孙女,晴儿是已经殉国的瑜亲王的遗孤,自幼养在她身边,感情比一般祖孙还好,兰馨虽是皇后的养女,但性格也很合她意,几年的相处令这三个小丫头在她心目中早已占有一席之地,在今天以前,她还总是把她们当成长不大的小女孩尽情承欢膝下,如今被皇后一说,她才恍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嗯……皇后说的是,你不提哀家还真没想到,是时候该考虑考虑和嘉和晴儿、兰馨的婚事了。”然后拿眼去看那三个小姑娘。

只见话题中的三位主角都脸色涨红地低下头,一脸娇羞。

“哟,瞧瞧,不过随便这么一说就都脸红了,等到皇上给你们赐婚的时候还不得羞晕过去了。”皇后拿帕子掩着唇角的笑意打趣道,把三人说得脸红的快滴血了。

“皇、皇额娘……”兰馨娇声抗议,手中的帕子绞成麻花,红晕满颊,目光莹润煞是惹人心怜。

“好好好,皇额娘不说,瞧把你急的。”皇后扑哧一笑,风韵自成。没有人添堵,儿女健全,也不为皇上伤心难过,皇后的眉宇间少了分刻板多了分温柔,此刻的皇后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母亲罢了。

太后突然叹息道:“时间催人,不知不觉十几年就过去了,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和嘉的时候,那么小,那么脆弱,裹在襁褓里安安静静地睡在奶娘的怀里,可一眨眼,就长这么大了,会跑会跳,都能定亲了。还有晴儿和兰馨,虽说不是皇上的亲闺女,但在哀家心中都是哀家的亲孙女,陪了哀家这么多年,突然都要嫁给别人家当媳妇,哀家实在是舍不得,只要一想到慈宁宫往后都冷冷清清的,哀家就觉得无比的寂寞了。”言语间流露点点落寞不舍。

“皇玛嬷……”三个女孩均受感动,急忙围到太后身边安慰。

“皇玛嬷不会寂寞的,这宫里有那么多人陪着皇玛嬷,皇阿玛对您更是孝顺至极,怎会让皇玛嬷寂寞呢。”太后最注重与皇帝儿子的母子关系,兰馨一说乾隆孝顺她她的心情立刻就平复不少。

“兰馨说的极是,况且即便我们几个以后嫁了人,也一定会常回来看望皇玛嬷,就怕您嫌弃孙女了。”和嘉轻轻晃悠着太后的手臂撒娇道。

“皇玛嬷,晴儿一直都在您的身边,承蒙皇玛嬷和皇阿玛不嫌弃收晴儿为义女,晴儿心中早已发誓终身不嫁,这一生都要尽心尽力地伺候您。”晴儿动容地说道,太后对她恩重如山,这话不仅是安慰太后也是她的真心话。

“傻丫头,说什么蠢话,哪有女儿家终身不嫁的,这不成了哀家耽误你寻找幸福了吗!”太后点了点晴儿的额头“斥责”道,眼里话里却透着浓浓的欣慰。

皇后说道:“皇额娘,和嘉跟晴儿还小,这事儿不着急。可兰馨如今已经十七岁了,再不决定可就要变成老姑娘了。”

和嘉年芳十四还不到议亲的时候,晴儿比和嘉虚长两岁,又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婚事自然不必皇后操心。但兰馨不同,尽管贵为皇帝义女,又有齐王府的财产和一些旧部势力撑腰,但终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皇后即使不愿承认,可内心很清楚,皇上不喜欢自己,哪怕她能当上皇后也是因太后的缘故,这几年若非和嘉从中调解,光是令妃就足够皇上彻底厌弃了坤宁宫。她不受宠不打紧,但如果因此连累了三个儿女她一定会后悔莫及。

在皇宫这个眼高踩底人吃人的现实环境,一个不受帝王宠爱又没有足够强大的身世背景的女子就算是顶着公主的名号嫁到了夫家估计也只有守着公主府孤零零生活的份,更何况只是个皇后养女呢?所以,皇后只有趁现在皇上对他们还存有几分情谊的份上尽快给兰馨安排一门好的亲事,这样哪怕往后皇上厌弃了自己,至少会顾忌兰馨夫家的势力而对兰馨手下留情,还能给永璂永璟帮衬一二。

不得不说,皇后虽然在对待乾隆时肚量小容不下人又不会曲意奉承,但在对待自己的儿女上确实是个好母亲,可惜做法错误,常被别人误解。

太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兰馨,赞同地点点头,“皇后说的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人选?这兰馨将来怎么也是个和硕公主,这额驸人选绝对不能马虎,家世、人品都要查清楚了,断不能委屈了兰馨。”

皇后笑道:“臣妾哪敢擅自主张哪,再说有这事最终得由皇上做决定,皇上的注意自然是最好的,肯定不会委屈了兰馨的。”虽然对乾隆已经不抱希望,但对他的眼光皇后还是信任的。皇后要是知道若是真让原来的乾隆做主,选了个“文武双全”的耗子做额驸,估计得吐血而亡。

“这倒是,不过就怕不合兰馨的心意。”太后促狭道,“兰馨啊,不知你心里可有哪个中意的人,说出来,哀家和皇后也好帮你参详参详。”

兰馨脸爆红,不依地叫道:“兰馨哪有什么中意之人,皇玛嬷就不要取笑兰馨了。而且这事有皇阿玛跟皇玛嬷给兰馨做主,自然不会委屈了兰馨。”兰馨语气里满满的信任依赖,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迷离期盼。

哪个少女不怀/春?即使从小养在深宫接受皇后严格教导也妨碍不了兰馨对爱情的憧憬幻想,自古儿女婚事皆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帝的子女更没有自主婚姻的权力。兰馨自幼受到正统的宫规教养,明白自己的婚事从来都身不由己,只能由衷希望皇阿玛给她选的夫君会是个品德高尚、文武双全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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