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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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在一个夜凉如水的晚上,和亲王弘昼不经宣召进宫求见皇上,不知两人谈了什么,只听守夜的侍卫说当夜皇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和亲王才表情莫名的走出养心殿。{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紧接着,和亲王率领大内侍卫将整个硕郡王府包了个水泄不通,奉旨把不明所以反抗不能的硕郡王一家押到御书房,一同前往的还有都统夫人和她的奶娘苏姥姥。

弘昼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的起因自然是在龙源楼看的那场戏,心有怀疑,行动力强悍的弘昼当夜回府就命人不分昼夜密切监视硕郡王府。不久就有了回复:

那天之后原本恨不得白吟霜永远消失的雪如态度突然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但允许白吟霜进府,对她百般照料千般呵护,比亲母女还亲,明目张胆的命令府里的奴才全部都要称呼白吟霜为白姨娘,吃喝用度全部照比嫡福晋的份例,甚至准备过些天就说服硕郡王岳礼让富察皓祯娶了白吟霜做侧福晋。

这说没有隐秘掺杂其中傻子都不信,也就那两个真爱无敌的小情人自以为他们至死不渝的爱情感动了雪如,双双沉浸在伟大的母爱之中幻想着幸福美满的未来。

弘昼打了个颤栗,通身恶寒,愈发肯定雪如和白吟霜有猫腻。

弘昼贵为亲王,能在乾隆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当了几十年的得宠王爷暗地里自然有自己的势力。正准备派暗探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突然眼珠子一转有了另外的主意。

那天观多隆和兰馨的相处状况,明摆着有戏,多隆是他的干儿子,兰馨也是他很好感的侄女,两人站在一起可谓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弘昼有心撮合他们,只是多隆目前身上无功无名无事业,又有纨绔子弟的名号在前,估计皇帝四哥和爱子如命的皇后不会轻易赞成。刚好硕郡王府出了这档子事,便盘算着由多隆调查清楚。

若无其他还好,若有,一来可以考验多隆的能力,二来能给多隆造势,日后求取份好差事,尚主也就容易许多。

弘昼想到做到,当即找了多隆透露自己的意思,多隆能被弘昼看重收为干儿子自然有两把刷子,加上他的确对兰馨有意,办起事就更加尽心尽力。{Shukeju?coM}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先命人偷出白吟霜婴儿时的襁褓,那块布料一看就是皇室出品的,又有对富察皓祯和白吟霜身世的怀疑,多隆针对这点去查,而硕郡王府的守卫并不森严,雪如一心扮柔弱讨好岳礼,对下人的管束很放松,背后碎嘴的人不少,而雪如自从找回女儿后只想好好补偿可怜的女儿,说话做事毫不避讳,常常在夜里和秦嬷嬷回忆二十年前的往事和对白吟霜的愧疚。

于是硕郡王府这二十年的点点滴滴和那块“梅花烙”的来龙去脉很快就被查个一清二楚。结果呈上来的报告和证物差点叫弘昼咬碎一口银牙。

为了保住嫡福晋的地位丧心病狂的抛弃嫡亲女儿偷龙转凤,为了方便以后相认就在白吟霜右后肩烙了个梅花印子,然后就把刚出生的女婴丢进河里自生自灭,有襁褓和梅花簪子做铁证。参与这件事的有雪如、秦嬷嬷、雪如的姐姐都统夫人雪晴和雪晴的奶娘苏姥姥。

简直混账!皇亲国戚的嫡福晋是上玉碟的,哪有因为没有儿子说废就废的理?何况只要守好本分用心经营王府,把侧福晋的儿子抱到自己膝下用心教养还怕他不会认你这个嫡母?再者王室血统岂可肆意混淆,你就是换也别换个丢了胚胎的胎盘鱼目混珠。可笑岳礼还把那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冒牌货视若珍宝疼爱有加,却对唯一的亲儿子又打又骂没个正眼,等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不知会是何种反应:暴跳如雷,抑或悔恨交加?

弘昼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硕郡王府最终落得什么样的结局。于是,收齐证据的那天夜里,弘昼整理好一切证据连夜进宫,上报皇上。

硕郡王岳礼站在御书房里,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突然派和亲王抓他们全家进宫,仔细回想了一遍最近所做的事情,没发现有不妥的地方,心里却不知为何有股不安盘踞于上。

雪如却隐隐有了底,尤其在看到自家姐姐后心寒的更厉害,莫不是她偷换孩子的事情曝露了?不,不会的!二十年来她一直隐藏的很好,不会有人发现的!她暗暗给自己打气催眠。

富察皓祯也觉得奇怪,不过在看到白吟霜哆哆嗦嗦吓的一脸苍白的可怜模样立马抛开一切念头,抱住她瘦弱的双肩细细抚慰。只有富察皓祥十分坦然的陪在翩翩身边,想起不久前多隆隐晦的提醒,眼神一暗。

过了半个时辰,乾隆和和亲王前后脚进入御书房。众人跪下磕头。

“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岳礼悄悄抬起头偷瞄一眼皇上,刀削斧凿的刚毅俊容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却心虚的更厉害。

乾隆没有叫起,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御书房的气氛压抑的厉害,岳礼一家不敢妄动,心内七上八下不安极了。

突然,乾隆放下茶杯,杯底重重磕在桌上发出的声响吓的他们心脏砰砰跳。

把底下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乾隆冷冰冰的开口:“富察岳礼,你可知朕今天‘宣’你们一家觐见所为何事?”

岳礼双膝着地跪着向前挪两步,战战兢兢的回道:“奴才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你的确很愚钝,大清有你这样的王爷简直是皇家的耻辱!”乾隆忽然怒气蓬发的斥骂,一本奏折狠狠扔到他身上,“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自身不着调也就算了,看看你把自己的王府治理成什么样子!你好好看,给朕看清楚了!”

岳礼完全想不通皇上为何龙颜大怒,并且用耻辱这么“恶毒”的形容词斥责他,被皇上的怒气吓得汗如雨下,颤抖着双手急忙抓起奏折打开来看,结果越看脸色变化越大,由青转白再转黑就像调色盘一样五颜六色,到最后定格为黑青,转头恶狠狠的看向一脸心虚不安的雪如,蓦地一巴掌挥了上去,用力之大雪如整个摔向一边,风韵犹存的脸半边都肿起来了,“你这个毒妇!”微颤的语调带着勃/发的怒气和恨意。

“阿玛!你怎么可以打额娘!”富察皓祯愣了下急忙扑上去,不敢置信的吼道,“额娘是你的妻子,是我的亲额娘,你怎么能够打她骂她?你太冷酷、太残忍了!”

“住口!你不是我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岳礼挥开皓祯,揪住雪如的衣襟,眼睛瞪得像铜铃,喘着粗气大声质问,“枉我这么多年一直对你宠信有加,把皓祯当做掌上明珠费尽心血教养。你竟然串通自己的姐姐弄个假货偷换本王的子嗣,你可知混淆皇室血统是滔天大罪,你存了心要毁了整个王府是不是?”

雪如被岳礼的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浑浑噩噩间听见岳礼的质问,心头一凛,心知肚明如果就此认罪她肯定完蛋。急忙爬起来抱住岳礼的大腿尤做垂死挣扎,“不!我没有,这一定是哪个想要毁了郡王府的阴险小人乱编出来的故事,根本就没有证据!我们这么多年夫妻妾身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吗?王爷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岳礼闻言有些踌躇不定,他和雪如相濡以沫几十年,皓祯是他最骄傲自豪的儿子,潜意识里不愿相信皓祯是个掉包的,可是无风不起浪,白纸黑字写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像胡编乱造啊……

“硕郡王福晋,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要证据是吧,朕给你证据。”乾隆一眼就看出岳礼的心思,冷笑一下,给高无庸递了个眼色,高无庸立即将盛放襁褓和梅花簪的盘子放到雪如面前。

雪如脸上的血色立时褪的一干二净,这两样东西她是最熟悉不过了,不由心灰意冷。

不知情的人只觉得奇怪,那两样东西看着普通,何以让雪如脸色大变说不出话了。这时有人小小惊叫一声,是白吟霜,她认出了那个襁褓。两天前襁褓突然不见,她还以为不小心丢了,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里,还有那只梅花簪子怎么越看越眼熟,莫不是……白吟霜骨碌碌的转着眼珠子,惊疑不定。

突然,雪如呵呵笑了起来。干涩的笑声在肃穆的御书房中显得极其诡异。“天作虐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都是命啊,是命啊!”

“没错!”她猛地抬头,神情疯狂一片,“我确实偷换了孩子!皓祯根本就不是王爷的儿子!”她的话骇得郡王府其他人瞠目结舌。

“你竟然真的这么做,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岳礼指着她脸都憋紫了,但他的指责只是换来雪如嘲讽的大笑。

“我丧心病狂?我丧心病狂!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谁害的!”雪如拔高音调叫道,瞠大的双目满含疯狂的仇恨,“若不是你宠爱翩翩那个贱/女人,在我还怀有身孕的时候迫不及待立她做侧福晋,我有必要抛弃自己的亲女儿换个假儿子吗?我才是王府的嫡福晋,你的结发妻子!尊贵的地位和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应该属于我和我的孩子,凭什么那个贱/人就能生出皓祥夺走我的一切?我会这么做全都是你逼我的!”

岳礼被她反驳的说不出话,其他人都呆怔的跪着,各自陷入各自的震惊里,所有人都被雪如的话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