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她望着周身散发出凛厉气息的谭惜,强自镇定了一下,说:“你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周少抱了你一晚上你他妈就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子了。进了这个地方,敢得罪我你就——”
“你也别以为你的那点手段我就看不出来。像你这样的人,我从小到大见得太多了,偏偏我以牙还牙的方法却更多,”谭惜唇角上扬,眼瞳幽深得如同黑洞,“怎么样,你要试试吗?”
那样冰冷刺骨的眼神,就如同刀锋上的暗芒,很快抑住了落落的喉咙,让她一时间说不出半个字。
她是设计了谭惜,因为打从萧文昊点名要找谭惜起,打从她看到谭惜的第一面起,她就知道,这个美得嚣张的女人将会是她最大的威胁。
但她没想到的是,谭惜竟然和大多数新人都截然不同。
她身上散发的气质,让落落这个混迹夜场多年的“老江湖”都望而却步。
看着她骤然雪白的脸,谭惜缓缓收起冷笑:“这一巴掌是要你记住,我是新来的没错,但那不代表我软弱,可以随便让你欺负。今天的事情最好是最后一次。”
她说完,全然不顾落落喷火的眼瞳,转身就走。
下班后她并没有立即回家,因为知了坚持要带她去医院处理伤口。等酒精棉签一遍遍地擦拭在自己头皮上时
,谭惜才开始觉得疼。
钻心的疼。
知了于是叹了口气说:“刚看到你时,我以为你就是个漂亮的软柿子,没想到你是个硬茬子。”
谭惜摇摇头:“我也是迫不得已。她既然盯上我了,我就必须得跟她划清界限。这样,下次我再有麻烦,大家都会怀疑她,她也不好再算计我。至于萧文昊……那是侥幸。”
她不是不害怕的,但她必须赌一把。
越是任人宰割,就越是有无出头之日,这个道理她这两年已经想得太明白。
听到萧文昊,知了余惊未歇地按按胸口:“你冲上去砸他的时候,我都快吓傻了。还好最后没出什么事。”
谭惜抿唇笑笑,忽然又想起什么,把周彦召给的那个牛皮信封拿出来,分了一半给知了:“这是刚才的小费。”
知了坚决不肯收:“这是客人给你的,你怎么能给我呢?”
“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什么人值得共患难,什么人不值得,”谭惜眼眸深深地瞅着她,“知了姐,你要是愿意认我这个妹妹,就别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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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阑珊时,出租车在三元巷口停了下来。
谭惜付了钱后往巷子里走,走时她小心翼翼地拎起裙摆,以
免自己不小心溅上白天楼上泼下的污水。
提起三元巷,每个城市都会有这样的地方,它狭长、肮脏、破旧,白天时蛇龙混杂、络绎不绝,晚上则异常悄静,静得能听到某个拐角处偷情男女的chuan息声。
这个地方,可以说是大多数人儿时的记忆,也可以说是整个海滨市下层社会的缩影,人们都称它为——平民窟。
而谭惜,就生长在这样杂乱肮脏、粗鄙简陋的地方。
在崎岖的过道中拐了又拐,谭惜好不容易才走到一个院子门口。
这个院子由四层高的土楼环绕而成,楼与楼的缺口处,是一个生了锈的大铁门。
铁门上已经落了锁。
谭惜低头翻了半天包,才发现钥匙没拿。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皮冲里头喊:“陈叔叔,帮忙开一下门吧!”
喊了约摸有七八声,门口那间屋里才亮了灯,一个面向敦厚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那是谭惜家的邻居——陈厚。
开门时,陈厚还打着哈气念叨了一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我……”谭惜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陈厚的老婆雷冬琴不耐烦地从窗子里骂了一句:“问那么多干嘛,她爸是个强jian犯,她也就是个biao子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