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番说着,已然来到了这般若寺里的庵堂。慧静早就着人献上茶来。慧静笑道:“太子,从此之后你可就无忧了?”花纯仁倒是苦笑起来,说道:“若是能够与有缘之人相携终老,我倒也不愿意就此茕茕孑立!太子无后,岂非不是花田国的隐忧?”言语之中,倒是带了些自嘲。
李大人喝了口茶说道:“慧静师父,那日与太子有过邂逅之缘的姑娘,此刻就在你的寺里头罢?”慧静师父听了,便笑着点了点头,口中赞道:“这位姑娘虽是出身平常,可却真是个有见识的!模样儿性格儿倒是不说了!这沉静里带着刚强,温和里带着自尊……”李大人便道:“只是我闻听这姑娘有克夫之命?听师父如此说,竟是个难得的人物儿?看来,凡事需眼见为实呀!”慧静便笑道:“可是大人也并未眼见啊,贫尼不过这样一说儿,大人就都信了。”
李大人说道:“慧静师父的话,老夫自是信的。想来这些坊间传言皆是不可信呀!老夫当初也是误听人言呀!倒是亵渎了这位姑娘了!”慧静听了便笑道:“这也怪不得大人呀!这坊间却是传得纷纷扬扬的!却是由不得人不信儿!”李大人便道:“老夫迂腐!其实老夫也明知这些不可尽信!”
花纯仁倒是苦笑起来,说道:“这位朱姑娘住在这里,从此后可是清净了!”慧静笑道:“贫尼知道,这都是太子一心怕那些姑娘们前来相扰,所以特特为她扫清了路儿!今日之事,这位朱姑娘已经知晓了!”花纯仁听了,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朱姑娘可是还好罢!”
慧静师父听了,笑道:“这位
姑娘原就是个喜静不喜动的性儿。听了这寺前乱哄哄的,可也就是笑了一笑,说了句话儿,便又不做声儿了。”花纯仁笑道:“师太,这位姑娘可是说了什么话儿呢?”慧静便朝着老李大人道:“也并不曾说了什么。口中只是说着‘只是一场镜花水月而已。终是空的。这真是何苦来’的话儿,便依旧坐在那,若无其事般敲起木鱼念起经书来了。我听了,见她这般沉稳,倒是只得从她那出来了!”
李大人听了,叹道:“听师父说此话,此女子倒也是个不寻常见的!这般的淡定!”花纯仁听了,想着这朱姑娘早先已是拒绝于他,心中烦闷,神情低落。便苦笑着对李大人说道:“大人,我看咱们应该回宫叙话去了。想必,这会子皇上和皇后想必已经知道此事的结果儿了。大人为宦多年,自是知道这皇宫中的耳报神从来就不曾绝过。”
李大人听了,也点头道:“太子说的是!咱们还是快些进宫奏报吧!”他见太子的眸子中若隐若现着担忧之色,便劝慰道:“太子不必过于挂心!如今,老夫是铁了心站到太子这边了!横竖老夫会帮着太子说与的!只是老夫也究竟不知这结果会是如何……”
花纯仁苦笑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大人是怀着一颗忧国忧民之心,为着花田国的皇室血脉着想,才屡屡劝我早日娶妻生子的。老大人的苦心,我心中怎会不知?”李大人听了,说道:“但愿皇上和皇后能够明白太子的用心。只是,老臣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花纯仁听了,便道:“但问无妨。”老李大人便正色道:“太子,若是你一生都遇不到倾心之人,难道
太子您的一生,便都这样度过么?太子让皇上和皇后作何感念?”
花纯仁听了,便道:“我就知道老大人必会这样问。这样的问题我也想过。若是我这一生寻不到良人,为了不辜负父皇和母后的期望,我自会把这太子之位让给勤王。想来,勤王比我当这个太子,要称职的多了!”
老李大人叹道:“看来太子竟似都已经想周全儿了!老夫倒是多虑了!”他继而又沉沉说道:“老夫不知太子心中,为了一个还没有着落的缘际,失去这些究竟值不值?”
花纯仁叹口气道:“老大人。对于我而言,这自然你是值得的。若是拥有了整个的江山,但是却没有一份自己的挚爱,想来这心中总是遗憾的罢!可是若是拥有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对于我而言,便是拥有了这大好的江山!”老李大人听了,叹道:“太子殿下,恕老夫多言,太子殿下是我花田国内难得一见的情痴呀!太子说的话,老夫也甚是感动,我想,若是时间能够重来,想必老夫一定也如你般,早早儿的就丢了这经世俗务,与我的发妻,徜徉在这花田国的山水之间,自由自在,那是该有多好!因着我年轻时候不懂这些,生生儿的将我的发妻给冷落了,以至她抑郁辞世。想来我心中也是诸多后悔。其实我心中也清楚地知道,我对于那些后娶的妻妾们,心中并无半分情爱。只是在一心寻找我那发妻的影子!”
花纯仁便道:“看来老大人原也是情长之人呀!只是这时光不能逆转,河水不能向西流。往者不可谏,来着犹可追!”他看着眼前这白发苍苍的首辅老李大人,沉沉感叹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