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便回道:“这些老爷说是小姐的远房叔叔伯伯,前来瓜分房子的!”
朱雪雁听了,便说道:“不错,我是着了人前去请你们来的。你们说是我父亲的兄弟,可我怎么竟没看到你们中有一人穿着孝衣?这怎么能算是兄弟呢?就算是,怕也是出了五服之外的罢!”
这五人听了,面面相觑,为首的老年男子听了,说道:“大侄女这是不信呐!要不要我将族谱带了来,翻给你看一看哪!我们若不是这般的有底气,这天高路远的,还来京城里诓骗不成?”朱雪雁听了,沉沉相对说道:“我也不是不信。只是我父亲尸骨未寒,叔叔伯伯们就来讨要家产,总是不合情理罢!好歹等我父亲出了殡罢!”
那五人听了,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我们大老远地来了!哪里等得些这么些时候?不如将我们这兄弟早些出殡了,明日就将这房子卖了,卖得的钱归我们五个!我们虽住不了这房子,可是拿了这银子,也就觉得安心了!”朱雪雁听了这强盗逻辑,心中愤恨,口中说道:“若是我偏不这样呢?”
那五人一听,可是急了,其中一个说道:“大侄女可要识趣,这屋子早晚是我们朱家的。你迟早是别家的人!哪里有管娘家的东西的!”朱雪雁听了,便道:“可是请你们不要忘了,我是个在室女,我还没有出嫁呢!你们想的也为时过早儿了罢!”那女人一听,急了,口中乱嚷嚷道:“我们是乡下人,我们可不管这些!我们只认死理儿!”此时朱雪雁是有心要保住父亲
的屋子,她大声地说道:“你们认死理,我朱雪雁却只认这花田国的律法!”那年纪最大的听了这话,不由说道:“我们不懂律法,别拿律法儿来压我们!”
朱雪雁正色道:“我也姓朱,我也是朱家人。我不是压你们,这于法于理,我都是站了上风的。我花田国白底黑字的法律规定‘凡在室女,若双亲亡故,依法可继承三分之二的遗产,这余下的三分之一,可留宗族之人支配。也就是说,你们即便是在五服之内,也只能处置这房子的三分之一!依我花田国的房价,这屋子值个五百两银子。我这里有现成的一百七十两银子,你们若要,便拿去,若是不要,咱们便就见官!想来我占了理,自是不怕的!”说着,命张伯拿出那些银子。
这些人看了看朱雪雁这决绝的神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伯机灵,悄悄儿地对着为首之人说道:“老爷,去劝你们就收下罢!横竖以后有你的好处!”此人一听有好处,便问道:“好处?能有什么好处?我们现在不是在吃着亏吗?”
张伯便拉了他的袖子,走到墙根下,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那人越听,脸色便越是大变,他走到那四人中间,耳语了一番,那四人也立刻收敛了方才的欺凌之色,刹那之间竟是弯了腰恭恭敬敬的了。为首之人便对着朱雪雁道:“既然大侄女熟知律法,倒是我们乡下人见识粗鄙了,如此我们拿着这些银子,也自是很公平的了。还望大侄女好生将我这兄弟,早早地入土为安罢!”他从张伯手中取过了装有银子的
包袱,对着身旁的四人,说道:“我们走吧!横竖留在这京城一天儿,便是浪费一日的钱。还是早早地回去吧!”
他将包袱挎在身上,又说道:“嗯,这银子可真沉儿!咱们回去好好分了!买田置地,自是最好不过的!”这五人向朱雪雁道了别,正欲恭恭敬敬地出门就走。谁知朱雪雁在身后叫住他们,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常言道‘口说无凭’,我想咱们还是立字据为好,从此都可敞开了说话。你们看呢?”这五个人心中装着朱雪雁和太子殿下之事,虽然身在乡下,但是对这段国绯,还是略知一二的。心中都不愿就此得罪了太子。那为首之人笑道:“横竖咱们都听大侄女的!大侄女说要立字,咱们就立字,只是我们都是庄稼人,不会写字,可怎么办呢?”
朱雪雁笑道:“这个倒是不难。张伯,拿纸笔来。”又对他们说道:“不识得字,也不打紧,只在纸上按个手印就是了!”张伯果然拿来了纸笔,朱雪雁提起笔,飞速写完一式两份的字据,请他们逐一按了手印,另一份交与那为首之人,口中笑道:“从此咱们可就清清楚楚的了!这字据你们好好收着!都是自家人,以后你们得了空了,还请来家里做客!将家眷孩子都带了来!我一定好生预备着酒菜!不如,你们进了来喝口水儿吧,这大热天的!”
这些人听了,心中自是舒畅,连连摇头,急欲拿了银子就走,假意安慰了朱雪雁一番,齐齐出了院门。张伯看他们走远,嘴里狠狠淬了一下,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