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疾病帮助你维系你的自我。你觉得有某件事在发生——当然,那不是喜乐,不是狂喜,而是悲伤,“没有人像我这么悲伤”,“没有人像我遭遇到这么大的困难”,“没有人的偏头痛像我的偏头痛这么厉害”。在那里你觉得比较优越,其他每一个人都比你差。
记住,如果你过分关心你自己,你将没有办法达成。这个过分关心将会封闭你,而道就在你的眼前。你必须睁开你的眼睛,而不是闭起它们。
现在试着让我们来了解这个寓言。
一个好奇的和尚问师父:“道是什么?”
第一件必须了解的事是:那个和尚只是好奇,而不是一个求道者。如果你是一个求道者,你会以不同的方式来问。你会用你的整个存在来问,你会把你自己赌下去,你会变成一个赌徒。如果你只是好奇,它就好像一个痒;你在头脑里面感觉到一个微妙的痒,但是它并不算什么,你并不是真的关心它,你对它不够真诚,不论那个答案是什么,你都不会介意,它不会改变你。好奇的人是肤浅的。你不能够出自好奇来问这样的问题,你必须从一个非常真诚的找寻来问。当你去一个师父那里,你会觉得必须问些什么,否则你将会被认为是愚蠢的。
有很多人来到我这里,我知道他们的问话来自哪里。有时候他们只是好奇,就只是因为他们来了,所以就必须问,否则他们将会被认为是愚蠢的。但是当他们发问,反而证明了他们的愚蠢,因为如果那个问题并没有真的从你里面产生,如果那个问题没有变成一个很深的探询,如果那个问题没有将每一样东西都赌下去,如果那个问题不是生与死的问题,如果你并没有准备好被那个答案所蜕变,那么如果你问的话,你是愚蠢的。如果你的发问不是来自心,那么就很难给予任何答案,即使给了答案,你也会误解它。
那个和尚是一个好奇的和尚,所以在这个寓言里面他并没有醒悟。否则……我们已经研习了很多寓言,当那个找寻是真实的,到了最后都会有三托历发生,都会有某种醒悟发生。突然间一个门徒就变警觉了,就好像有人将他摇醒,有一种清晰会出现,也许只是一瞬间,但是那个乌云会散开,广大的天空就被看到了。云会再度出现,但那不是问题,因为现在你已经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空,你将会携带着这个种子在你里面。好好地照顾,这个种子就会变成一棵树,然后就有千千万万人能够在你底下休息、乘凉,但如果你是好奇的,就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如果你是好奇的,那个问题并不是来自心,它是一种理智上的痒,而在头脑里,种子是无法被播种的。
耶稣有一个寓言故事,他一直在谈论它。有一个农夫去播种,他将那些种子到处撒,所以有一些掉在路上,它们从来不发芽,因为那个路很坚硬,种子无法穿透土壤,它们无法进入比较深、比较黑暗的土壤里……因为唯有在那里才会有新生,唯有在很深的黑暗里,神才会开始运作。那个工作是一项秘密的工作,它是隐藏的。
有一些掉在路旁,它们开始发芽,但是动物破坏了它们。只有一些掉落在适当的土壤上,它们不仅发芽,它们还成长到十足的高度,而且开花了,它们达到了目的,一颗种子变成了无数的种子。
如果你出自好奇心来问,你是从路上来问。头脑就好像是那个路一样,它一定是这样,它里面经常都有交通。它一定非常坚硬,几乎跟水泥墙一样。即使在你们的路上,那个交通也没有像在你的头脑里那么多。有很多思想以很快的速度走到这里,又走到那里!我们还没有办法发明出一种比思想更快的交通工具,我们最快的交通工具跟思想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你们的航天员或许已经到达了月球,但是他们没有办法以思想的速度到达,他们需要花时间,而你可既在一念之间就到达月球。对思想来讲,空间似乎是不存在的;现在你在这里,下一个片刻你可以在伦敦,再下一个片刻在纽约,你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在世界各地跳跃好几次。有那么多的交通……那个路几乎就像水泥墙一样坚硬,你将种子丢在它上面,它永远都不会发芽。
好奇来自头脑。它就好像你在市场上碰到一个师父,然后问他一些事情。我知道这样的人,我做过很多旅行,要避开这样的人是一个难题。甚至连在月台上,我要搭火车了,他们也跟过来问:“神是什么?神存在吗?”这些人很好奇,他们是愚蠢的!永远不要出自好奇来问,因为那是没有用的,那只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和别人的时间。
如果有人打从他的内心来问师父这个问题,那个结果将会不一样。那个人一定会开花而进入三托历,一定会有一个达成。但是并没有像这样的结果发生,因为打从一开始就错了。师父是出自慈悲来回答你,他知道得很清楚,你只是好奇,但是也许,谁知道,有时候也会有意外发生,有时候好奇的人也会变成真的有兴趣,没有人知道。
一个好奇的和尚问师父:“道是什么?”
“它就在你的眼前。”师父说。
这是很荒谬的,因为如果它真的就在你的眼前,那么为什么人们要找寻,为什么人们要探询?他们为什么没有办法自己看出来?
有几件事必须加以了解。第一件:一样东西越接近,就越难看到它——那个最接近的几乎不可能看到,因为眼睛需要有一些空间或一个距离才能够看。我可以看到你,但是如果我继续接近你,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接近,每一样东西都将会模糊掉;你的脸将会模糊掉,那个线条将会失去它们的形状。如果我继续接近,然后将我的脸贴着你的脸,那么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你的脸将会变成一面墙。但我还是可以看到一点,因为还有一点点距离在那里。
但是你和那真实的之间甚至连那一点点距离都没有。它刚好碰触到你的眼睛,它刚好碰触到你的皮肤,不仅如此,它还穿透了皮肤。它已经进入到了你的血液里,它就在你的心脏跳动着,它就是你。道不仅是在你的眼前,道就是你,你跟它是一体的。那个旅者跟那个道路并没有什么不同,在真实的存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它们是一体的。
所以要如何看它?没有视野、没有空间……除非你达到了一种很清晰的智慧,很清晰的了解,否则你将没有办法看到它;除非你变成具有很强的觉知,否则你将没有办法看到它。那个距离不存在,所以用一般的方式来看是不行的,你需要一种不寻常的觉知,需要一种非常特别的警觉,使得在你里面完全没有昏睡。突然间那个门就打开了,那个道路(道)就在那里,你就是那个道(道路)。但是因为它已经在那里,所以你错过了。它一直都在那里——在你出生之前它就已经在那里了。你诞生在道上,在道里面,你是为道而诞生的,你属于道,因为道就是真实的存在。
记住,这个道不会去一个目标,这个道本身就是目标。所以事实上是没有旅行,就只是保持警觉,保持静止,保持宁静,什么事都不必做。只要变成一个清晰、一个警觉和一个宁静而镇定的了解。
“它就在你的眼前。”师父说。
“为什么我看不到?”那个和尚问。
当你是好奇的,每一个答案都会产生出另外的问题,因为好奇心从来没有办法被满足。探询可以被满足,探询会来到一个终点、来到一个结论,但是好奇心从来没有办法达到终点,因为你会再度将那个好奇的头脑带到那个答案,然后又会有新的问题从它产生出来。你可以满足一个真正在探询的人,但是你无法满足一个只是在问“为什么我看不到?”的人。
另外一件事:一个好奇的人在内在深处并不关心真相,他只关心他自己。他说:“为什么我看不到?为什么你能够看到,而我看不到?我无法相信,我无法信任,如果它就在我的眼前,那么为什么我看不到?”
“因为你在想你自己。”师父说。
道就在那里,而你却在想你自己:“为什么我看不到?”一个充满自我的人是看不到的。要将它摆在一旁,因为自我意味着你的整个过去,意味着一切你所经验过的,一切你曾经被制约的,一切你曾经知道过的、学习过的,一切你所搜集的、累积的——信息、经典、知识,所有那些就是你的自我,那一大堆,如果你顾虑到那些,你就无法看到它。
“你呢?”那个和尚说。
如果那个人是正确的,任何师父所说的,每一个答案都会导致三托历。就在第一句话,当他说:“它就在你的眼前。”就会变成一个开悟,如果那个人是对的。但是他错过了,否则下一个陈述一定是一个具有了解的陈述。
“为什么我看不到?”那个和尚问。
“因为你在想你自己。”
但是不然。好奇心没有办法被满足,它从来不会来到终点。突然间,每当你碰触到某人的自我,他就会跳到你身上,他说:
“你呢……你看得到它吗?”
自我总是觉得:如果我看不到,别人怎么可能看得到它?自我从来不会觉得别人会是无我的,不可能!如果你能够感觉到这一点,你的自我已经开始在消失了。如果你能够感觉到别人可以是无我的,那么你对自我的抓住就已经在松懈了。自我不允许你去感觉别人可能没有自我。因为你的自我的关系,你继续投射自我在别人身上。
有很多书在写关于耶稣的事,这一类的书比在写其他任何人的书都来得更多,有很多书试图要证明耶稣一定是一个非常深的自我主义者,因为他一直在说:“我是神的儿子,我跟我的父亲是一体的。”他是在说,我就是神。有很多心理分析学家试图解释他是患有精神病的。你怎么能够说自己是神?你一定是一个自我主义者。
当耶稣还活着的时候,犹太人就是这样觉得。他们也是觉得:这个人只是一个疯狂的自我主义者!他说他是神,或者他是神唯一的儿子——他到底在胡说些什么?这么自大!所以他们都嘲弄他、取笑他。
当他们要将耶稣钉在十字架上,他们对他的行为简直无法理解。他们将一个带刺的皇冠放在他的头上说:“你这个犹太人的国王,神的儿子,你跟你的父亲是一体的,当我们也去你那神的王国,你要记得我们。”他们强迫他背着他自己的十字架,他已经很虚弱了,而那个十字架又那么重,他们故意将它弄得很重,他们强迫他就像一个罪犯背着他自己的十字架。他觉得口很渴,因为他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地方是一个山丘,那个山丘叫作各各他。它是一个上坡,他背着他那个很重、很大的十字架,他一直在流汗,觉得口很渴,到处都有人在嘲弄他、取笑他,他们说:“看——这个犹太人的国王!看!这就是那个说他是神的儿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