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动心

猎爱,染指冷情少主06,猎爱,染指冷情少主06 动心 33言情

只是匆匆一瞥,安聿鸿好不容易重新找回的冷静就完全崩溃。再也无暇去想什么理智不理智,他猛地推开车门,快步向不远处那个身影走去。

因为左腿有伤,景鹤无法蹲着,只能曲起右腿,半坐半跪。零乱的衣物丢得一地狼藉,她正一件一件地拾起,放进一个行李箱。匆匆归家的行人偶尔投来好奇的一瞥,便冷漠地走过。饶是如此,她的一举一动,却仍然显出一种如水的沉静,从容不迫。

“小鹤!”安聿鸿叫了一声,只觉得一团怒火猛地从胸中窜起,一时间竟烧得他说不出别的话来。

景鹤抬起头,皎好的容颜在暮色里有点朦胧,但安聿鸿还是清晰地看到,她先是一怔,随即眼睛一亮,然后朝他微微一笑,有些柔弱,有些无奈,偏又透出些许坚韧

“安总!”她低低唤了一声,撑住手边的拐杖,摇晃着吃力地站起来。

安聿鸿轩挺的眉峰早已拧成一团,两步上前,将她半扶半抱地搂住了。

“不是说过,别叫我安总吗?”

景鹤只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不觉心中一动,低头不语,脸上现出一点娇羞。

安聿鸿不等她回答,又沉声问:“这又是怎么回事?”虽说是在问,心里却已有了几分明白。

景鹤抬头,只见他薄唇紧抿,桃花眼中怒气闪动,却像是毫无所觉地一笑,淡然道:“被人扔出来了,就是这样啊!”

她的微笑里像是隐藏着某种魔力,令人一看就能在瞬间安心。但安聿鸿仍然黑着脸,冰冷的视线立刻转移向出租屋。那里大门紧闭。

手在不自觉间捏紧了,只要一个电话,就能将这栋楼夷为平地……

忽然,一只温软的手轻轻覆在他手上,像一根羽毛在心上轻轻拂过。景鹤笑意温润:“我也不算吃亏,起码这个月的房租不用给了。”

安聿鸿转头盯住她,目光里净是不赞同。景鹤却只是微笑,笑得他的眼神终于也软下来。半晌只得低叹一声:“现在要怎么办?你昨天不是说没有地方住吗?”

景鹤抿抿唇,很快又笑起来:“没事,我可以先找个小旅馆住一晚。明天继续去找房子。”

“继续?”安聿鸿又皱起眉,“你今天出门了?”

“嗯,”景鹤不以为意地道,“房东原本也只答应让我再住一天,不出门找房子还能怎么办?虽然,”她叹口气,“还是没找到合适的……”

正要俯身继续收拾,胳膊却被紧紧拉住。“你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吗?!”安聿鸿蹲下身去,一手撩起她的裤腿。果然,白色的绷带已经被鲜红渗透了。

景鹤愕然,尚未开口,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已被人打横抱起。

“你……”

“去我那里!”

“啊?!”

“我在天河区有间公寓,借给你住!”

“这怎么行……”

“那间公寓一直空着。”

“可,可是,我的东西……”景鹤挣扎着。

安聿鸿只得停下脚步,低头看她,却没有放手。他的眸子亮得惊人,里面有什么东西把景鹤的心刺了一下,她怔怔地看着,脸突然红了。

安聿鸿很快地道,“放心交给我,你先在车里等会儿,好么?伤口要是裂开就麻烦了。”

也许是太久不曾这样温柔地说话,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别扭

。景鹤什么也不说了,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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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聿鸿始终还是放心不下,只得又往医院跑了一趟。好在伤口只是有些渗血,并没有裂开。

“本来就不该这么快出院的,居然还不让病人好好休息!有你这么做人家老公的吗?”医生责任心很强,完全不顾两个保镖的凶神恶煞,把安聿鸿劈头盖脸地数落一通。

安聿鸿的表情冰冷,但却一句话也没说。景鹤低着头,似乎有点惴惴,不太敢去看他脸色。

重新换过药,安聿鸿生硬地说了声“谢谢”,抱起景鹤就走。

那医生在身后追了一问:“喂,别再让你老婆做家务了!”

景鹤脸上显出尴尬的神色,心里却是一头黑线。这医生可知道被他这么教训的人是谁吗?这可是跺跺脚,整个G市就要震三震的安聿鸿!

但是安聿鸿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只顾大步向前走。景鹤这时很想抬起头来看看他是什么表情,终于还是忍住了。

待回到车上,安聿鸿轻咳一声,开口道:“对不起。”

“嗯?”景鹤没反应过来。

“刚才,一时心急,没太顾忌……”他慢慢地说,像是在组织着语言。景鹤转头看去,只见他的目光仍然注视着前方,但暗淡的光线中,脸上俨然有一抹可疑的红晕。

“没关系。我应该谢谢你收留我,又送我来医院才是。”

安聿鸿扭头看了她一眼:“对女人来说,声誉,很重要吧?”

景鹤笑了:“是很重要。但声誉是别人给的,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内心。”

“内心吗?”安聿鸿若有所思地重复。

“是!”景鹤侧了侧身,将头靠在车窗上,带着点疲倦,轻轻地说,“如果问心无愧,任何人的言语也不能真正伤害到你。但如果,连自己也觉得良心不安……”

她没有说下去,安聿鸿却很快明白她仍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

“小鹤……”他想说,这不是你的错,也想说,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些安慰太过苍白。

她对那个男人,是真心地爱过吧?真诚的感情却换来欺骗与玩弄,她的心该有多受伤?可是,也许真正让她不能释怀的,是对另一个无辜女人的伤害,--尽管她是无心。在歉疚与背叛中煎熬的心,是会痛的吧?

一时间,安聿鸿觉得心头涌上一种细微的疼痛,却无法说清究竟是为了什么。

转过头,景鹤静静地靠在车窗上,不知什么时候已闭上眼,像是睡着了。他无声地叹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为她披上。

夜色已经很浓重,景鹤的脸隐在阴暗中,以至于她嘴角上那一丝冷笑谁也看不清楚。

--安聿鸿,你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