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自从徐萱被李煌的杀死了以后,最烦恼,最愤怒的,当然是要数江夏了。
在海岸小区离开的那天晚上,江夏抱着徐萱还有些余温的尸体,在漆黑的走廊上,独自一人的行走着,空洞的眼神,不止一次因为踩空了楼梯,而倒在了地上,倒下,却又站起来,又倒下。+-
而胖哥走在江夏的身后,嘴里面支支吾吾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当他看到了江夏那种渺茫的背影的时候,这才憋住了嘴巴,没有再说什么。
自从昨天晚上回到执行局,一直到现在,这期间近十二个小时,江夏始终是在执行局里的禁闭室度过的。
他将徐萱的尸体带到执行局以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整个人像是被扯掉了灵魂一样,别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说,直到后来,胖哥出面坦言,这才保护了江夏的清白,原来徐萱不是被江夏杀死的。
但是后来,江夏还是因为杀了李闲的缘故,被执行局关了禁闭室,单独一个人处在房间里头,外面有执行局的安保人员看守着,一直有人送饭,不会亏了江夏的。
执行局里的禁闭室,周围的墙壁满是贴了白色的瓷砖,屋顶也是白色的,仿佛是被某种白色的东西包围了一样,极度的干净。
不过,禁闭室里的摆设却是真的凄凉,只有一张床和一个马桶,禁闭室是没有门的,用了一根根银色的铁柱子隔了开来,所以,里面做了什么,外面是看的一清二楚的,关在禁闭室里头的江夏可谓是没有一点的隐私可言,如此设施,通用于关在禁闭室里头的男女。
江夏蜷缩在禁闭室靠着床的一角,抱着双腿,眼睛里流露着可怜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纵然禁闭室外面声音吵嚷,对于江夏来说,却是听不见的,丝毫不曾注意。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执行局里制服的人向着江夏所在的这个禁闭室走了过去,这个人是一个年纪约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穿着制服的臂膀上,还写着——室长官三个红底黑色字。
中年大叔的手上端着一个饭盒,看样子是送饭来的,他站在关押着江夏的这个禁闭室的外头,隔着银色的铁柱子,打量着抱头蜷缩着的,蹲在角落里头的江夏,嘴里却是传来了不屑的啧啧声,同时,朝着江夏大声喊叫着。
“喂,小子,还打不打算吃饭了,自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见你说过话,要是真的不打算吃,我也就懒得给你送饭了,哼,给你这种人吃饭,真的是可惜了。”
见着江夏依旧不理会自己,那个中年男人脸色一变,便就拿着手里的饭盒,走到了江夏左边的那个禁闭室,将手里的饭盒,放在了银色铁棍子外面的地上。
结果饭盒才放下去,就是望到了里面一个看起来身材体瘦的年轻女孩便疯疯张张的走了过来,见到递上饭盒的那一刹那,原本哭丧的脸上,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二话不说,便是把地上的饭盒拿到了禁闭室里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个中年男人见了,脸上却是呵呵一笑,便就转过身去走开了,回到了江夏所在的禁闭室的外面,站在刚才来过的地方,一脸质疑的望着坐在地上的蜷缩在角落里头的江夏,便倚在了银色的铁柱子上,一脸鄙夷的笑道。
“小伙子,你知道你杀的李闲是什么人吗?如果你连你杀的人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那真的是活该被送到禁闭室里来,哎,我在这个地方做了这么多时间的室长官了,你还是我遇见的第一个有能耐的,连自己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说罢,这个四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便想要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可当他的手摸到了香烟的时候,却是想起了,执行局里头是不能够吸烟的,这才晦气的又把手伸了出来,鼻子里头吐出了不屑的气息。
不过,江夏听到了这个中年男人的话,却是当做耳边风一样,装作并没有听到,始终蜷缩在角落里头,不动如山。
两眼甚是空洞,中年男人似是知道了他在想什么,毕竟,徐萱的事情在执行局里传了这么大,就算是自己这个看守禁闭室的室长官,也是对此知道了一些,便就靠在了铁棍子上,说道。
“怎么?死了的那个女孩是你相好的吗?呵呵,看你为那个女孩痛苦成了这般样子,就知道那个女孩和你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光这一点,我就认可你了,哼,别说,你也是个痴情种啊,在我所遇见过的进禁闭室里的人之中,你还算是一个比较有人情味的人。”
中年男人的话,又一次的从铁棍子外传到了江夏的耳朵里,这番话,对于江夏似乎是起了点作用,好像是有了点感觉,原本低垂着的头,也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抬了起来,但并不是怎么太明显的。
可虽然此,眼尖的中年男人还是发觉到了这个奇妙的地方,原本脸上略带的鄙夷也是显现出了欣慰。
“天下痴情人千千万万,能够走到最后的,得到心上人的心的人,能够有几位?这个世界,太多的人已经被金钱所迷惑,而喜欢上了有钱的那一位,我听说你是因为保护那个女孩,才杀死了李闲,呵呵,勇气可嘉,不过,你想过杀了李闲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没有?这点你根本就不知道吧?”
中年男人趴在铁棍子上,如是说道。
话语再一次的从铁棍子外传到了江夏的耳朵里,江夏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这是真的把头抬了起来,而不是刚才的那样,让人看不清侧脸。
现在的江夏,神色与早些时候,中年男人所见的相比,可谓是相差的太大了,神色越来越显得郁闷,此时,眼睛空洞的,着实像是抽掉了灵魂一样,似乎是把最差的一面显现了出来,昂着头,望着趴在铁棍子上的中年男人,这才缓缓地说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声音听起来是有气无力的,让人一听,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经历过不平凡的事情的。
不过,中年男人从江夏那种带着严肃的表情之中,却可以听的出来,他是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兴趣了。
“是真是假,相不相信取决你自己,如果我执意让你去相信,你也不会去相信的,如果你真的对我说的话感兴趣的,嗯,我可以考虑考虑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那个中年男人的嘴角一撇,露出了让人不舒服的笑容,但这个笑容,江夏是看了出来,这个中年男人确实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的。
“你认识李闲?既然你认识李闲的话,就请告诉我好吗?”
江夏扭过了头,望向了站在禁闭室外头的中年男人,仍旧用着一副严肃的表情,对着中年男人说道,显得是在防范着中年男人一样,这在中年男人听了,却是一脸的不舒服。
“好吧,既然你都说请了,那我不告诉你,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吗?况且看你这个样子,还真的不知道这个李闲是谁,该怎么说呢,嗯嗯,直说吧,这个李闲呢其实也就是玄武区区长李煌的亲生儿子了,现在,你杀了他,估计的,这个李煌是肯定不会放过你了。”
中年男人的话语之中略带着嘻哈,听起来有种戏弄别人的感觉,可当江夏听到中年男人提到了玄武区的区长——李煌的时候,却是大吃一惊,双手也在这个时候,紧握着,露出了青筋。
他可是知道这李煌的,本来得罪了区长,就不是一件好事,况且又得罪了李煌,这下,江夏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是难辞其咎了,为了李闲,天晓得这个李煌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但,江夏还是对这个中年男人的话,有些怀疑,便是问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们素不相识,告诉我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
“哈哈,有什么好处?一个连白虎区区长亲生儿子的人,都敢杀,你说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过来人,只是想告诉小伙子一声,做人啊,要计较前因后果,切不可盲目自大,你想为你爱的人报仇,这份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也要看对方是谁啊,搞不好,连你的家人,都会因为你而拖累。”
这个中年男人说的没错,李煌这个人,为了报私仇,真的可以什么都做的出来,他不是即使触犯了底线,也能够忍气吞声的人,能够连累自己的家人,这个中年男人分析的,不可谓不透彻。
“不对,我们素不相识,你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告诉我这些,明明你刚才对我还是另眼相看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说了这么多,关心起我来了,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江夏的心里,对于这个中年男人,还是心存着质疑的,江夏是个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情的人,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能够会帮自己,这必然有蹊跷。
江夏缓缓地站起了身子,两眼怒视着禁闭室外围的那个中年男人,便是愤怒地说道。
听罢,中年男人是觉得隐瞒不下去了,本来,他以为这个江夏只是情商高,没想到,智商也是在线的,看来,想欺骗一个能够成为人们饭后谈资的人,还真的是有些困难的,想着,中年男人也就不再做隐瞒,便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还能够是谁,我只不过是一个看守禁闭室的室长官罢了,屈屈小职而已,用得着在这里卖神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