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那扇大门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这殿堂里面的空间,并没有在外面看上去那样是一片漆黑无比的黑暗。
八根巨大的青石柱支撑着棚顶,撑起了整间足有三个篮球场大小的殿堂,殿堂的棚顶之上,镶嵌着无数奇特的石头,那些石头发着淡黄色的光芒,就像是一盏盏电灯一样,照亮着整个空间。
一切都和尤兰达描述的十分相似,巨大的石柱之上,雕刻着形形色色的女人,有如鬼斧神工,把每一个女子的形象,都刻画的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石柱上飘舞下来一般,拥有者自己的灵魂。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殿堂的最深处,只有那最深处,黑压压的一片,仿佛漂浮着一团浓重的黑雾,什么也看不清楚,什么也看不见。
“咣当!”就当钟有为也紧随我的身后,和我一起走进来之后,身后的那扇对开的大门,猛然间自己关闭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又是吓了一跳,赶忙回过身,尝试着用手使劲的推了推,又拉了拉这大门,可是大门纹丝不动,就像是被锁死了一样。
“我们出不去了?”看到这情况,钟有为说道。
走在最前面的步无归道:“看来是这样了,这是摆明了不想让我们回头了,走吧,前面那团阴气,肯定有什么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于是,我们三个人全身心戒备的开始朝着殿堂的最深处走去,刚经过第二根青石柱子的时候,忽然柱子的背后,有一个声音冲我们说道:“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这一瞬间,我忽然联想到了尤兰达为我们叙说的那个亡灵捷克回忆里的情节,不停的出现另一个自己,又不停的将出现的自己残忍的杀死。
一想到这段情节,我就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感觉后脖颈子一阵阵的冒凉风,害怕下一刻,也同样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青石柱子的背后走出来,然后自己也会迷失了心智,做出同样残忍的举动。
“发生么愣呢?既然来了,就过来吧。”隐藏在青石柱子背后的那个人,似乎感觉到我们三个人全都愣住了,于是催促着说道。
不对啊,此时此刻的情况,似乎和那个重口味的情节完全对不上号啊,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耳熟,阴阳怪气的……这……这是谢必安!
“谢……无常老爷!”我心里顿时一喜,原来这谢必安也是来到这里了,并没有因为之前和万人血魔的那一战而招到什么不测,我赶紧朝着青石柱子的背后跑了过去。
可是步无归和钟有为却并没有和谢必安接触过,这时候看到我一脸兴奋的往青石柱子的背后跑,赶忙一把拉住了,步无归有些担心的说道:“小二,你小心点,这柱子的背后……”
“是谢必安,白无常谢必安,阴间的鬼差,若不是他,我根本不可能把你和钟科长从那个血魔的手底下救出来。”我打段了步无归的话,解释道。
绕到青石柱子的背后,果然就看到了白无常谢必安靠着青石柱子坐在地上,浑身微微的颤抖着。
此时的谢必安可真挺惨的,一身洁白如雪的白色长袍,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好多地方都露出了他那比白袍还有惨白的,骨瘦如柴的身体。
尤其是他的脸色,本来这谢必安正常的情况下脸色就不好看,此时更是难看到无法形容,就像是随时随地都会两眼一翻,挂掉了一样。
我赶紧跑了过去,蹲在了谢必安的身边,问道:“无常老爷,你……你没什么事吧?”
谢必安撇了撇嘴,说道:“你小子看我像没事的样儿么?”
自打之前谢必安来了一个舍身取义,一人独占万人血魔,给我们几个生人制造逃走的机会那一刻,我就对这阴间鬼差的印象就有了大幅度的转变。
我知道谢必安这个人其实是个刀子豆腐心的家伙,嘴上虽然总是说的难听,但是内心里还是非常仗义的这么一个主儿。
所以我对他这听上去让人感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话一点也不介意,嘿嘿一笑,说道:“那万人血魔呢,被无常老爷你干掉了?”
一听我这么问,谢必安的脸色古怪了起来,说道:“没有,那万人血魔是那么好对付的么?虽然大老爷我和它打了一个旗鼓相当,不分秋色,但是最后还是让它跑了。”
我明白这谢必安是个自大又很爱面子的家伙,他如果这么说,那看来之前和万人血魔的那一战,这白无常肯定是落了下风的,虽然也可以算是打了一个平手,但我想肯定是谢必安被对方修理的够呛,不然现在也不能是这副惨状了。
但是我肯定是不能揭穿他的,不然以谢必安那死要面子又小心眼儿的性格,真能记恨我一辈子,于是我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万人血魔呢?被无常老爷你打得逃到哪去了?”
谢必安道:“我就是一路追着那东西来到这里的。”
虽然之前就有心里准备,知道很有可能之后还会碰到那个万人血魔,不过谢必安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还是给我和步无归还有钟有为三人吓了一大跳,一下子气氛就变得更紧张了。
我顿时都有些呆不住了,不停的向四周围张望着,说道:“我说无常老爷,那……那万人血魔,不会就藏在这大殿里呢吧?”
谢必安“啧”了一声,说道:“这就吓得不行了?没那胆量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谢必安说得我脸上一红,感觉自己此时的反应是有些过了,赶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无常老爷,我们当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但是好歹我们也得确认一下那东西躲到哪了,才能研究对策啊,毕竟硬碰硬的,连无常老爷您也只能和它打一个平手,我们不就是白给的么?”
“呵呵。”谢必安冷笑了一下,抬起胳膊指了指殿堂最深处的那片黑暗,说道:“就在那里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