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自是周凌思心里话,然这样说出被别人听到,就不那么美妙了。
“民女虽只是一介草民,但民女和众多百姓一样,相信圣上仁慈,更相信英明神武的圣上定不会随意发落他的臣民。”
周凌思一张娇艳的脸容已是被气的阴沉恐怖,可她还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难道她要说她的父皇不仁慈吗?!
当今圣上素以仁慈,圣明,孝道治天下,更因他爱护大周国的百姓,深受百姓爱戴,若因为她一个公主做了什么事情或者什么话,抹黑了皇族,父皇怎会原谅她?
“你大逆不道!忤逆犯上!”周凌思咬牙斥道;“不尊敬本公主!这便是你的大罪!”
“若民女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那即使要赐死民女,也需衙门审讯。”白锦淡淡道。
周凌思气的险些摔桌!
在场众人谁人不知如今的罗商县是暮云深做主的!
当然,周凌思说这些并不是真的要赐死白锦,她这次能出来,在圣上面前保证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随意惹事,不能随意暴漏身份!事事还得需多听暮云深之言!
周凌思不过是威胁吓唬白锦罢了,她本以为如白锦这种小地方的村姑,自己贵为公主说几句话,毕是吓的她口不敢言,谁知白锦还跟她讲了一大堆的道理!
周凌思心中怎能不气?!
“哼!”
威胁不成,周凌思忽然冷笑一声,幽幽道:“白锦,你同暮哥哥分开已有很长时间,暮哥哥在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知道?”
“你不仅不知道,你还不能帮他,不仅帮不到他,你还会拖累他。”
“暮哥哥在京城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如今更是得到了父皇的器重,你说你这样一个泥腿子如何配得上暮哥哥?”
周凌思说着,盯着白锦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嫌弃的恶意。
“让旁人知道暮哥哥身边有你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你可知京城那些权贵会笑话暮哥哥?”
说着,周凌思忽然放软声音,对白锦道:“白锦,你若是真心对待暮哥哥,你就该主动退去亲事,如此,你才是为他好。”
说完,周凌思下巴微扬,看着白锦道:“本公主见你也算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本公主的意思吧?你若对暮大哥是真心,那便去退亲。”
白锦歪头想了想,对周凌思道:“回禀公主,民女宫的确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周凌思面皮微抽,心底暗骂白锦是蠢货,沉着脸看着白锦道:“你主动退去亲事才是对暮大哥好!如此,也不枉费暮大哥对你的一片心!”
“我为何要为他好。”白锦淡淡道:“民女只想让自己舒心而已。”
“你说什么?!”周凌思怒斥道:“白锦!你果然愚不可及!”
白锦摊手看着周凌思道;“民女为何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呢?”
“你不是很爱暮大哥吗?!”周凌思怒声道。
白锦点头:“不错。”
“那你就应该为了他退去亲事!”
“亲事是我们二人的,民女不想退亦不会退,再者,若是为了他好就得退了亲事,那民女不如为自己好一些吧。”
白锦这一番言论,着实惊到了周凌思。
周凌思怒指着白锦道:“你,你这个……”
白锦淡淡道:“不知公主可还要对民女说什么?若是无事,民女便先行离开了。”
“白锦!你这个愚不可及的贱人!”周凌思怒声骂道:“你竟敢如此对暮哥哥!你这是要害死他吗?!”
白锦脸色冷下来,她静静看着周凌思,淡淡道;“民女不会亦不敢害任何人。”
“你不退亲就是害了暮哥哥!”周凌思大声叫嚷道。
“哦。”白锦淡淡道:“那我便同他一起承担。”
“……”周凌思还从未见过如白锦这般不识好歹的人!最重要的是,她还说不过白锦,正是因为此,周凌思盯着白锦的目光才满是愤怒和恨意。
眼见着周凌思气成这样,两名伺候的嬷嬷忙去安抚周凌思,一人对周凌思道:“公主,她不过一个区区的下贱人,您犯不着同她置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啊!”
刘嬷嬷道;“公主,奴婢这就让人将她抓起来……”
周凌思眼神阴郁,若能这么弄死白锦,她自是乐意的,可惜她此次跟着暮云深出来本就是隐秘的,若真惹出什么事情,遭殃的可是她!
可就这么放过白锦,周凌思着实不甘!
就在周凌思双目沉沉盯着白锦时,忽听茶楼门前传来一阵轰乱声,紧接着就听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锦儿!”
随着声音就见暮云深大步走来,面带焦急之色,在看到站在一旁的白锦后,暮云深快步走到白锦身旁,焦急问道:“锦儿,你还好么?可有受伤?”
眼见着暮云深如此紧张关心白锦,周凌思一双眼中满是嫉妒和不甘。
白锦对着暮云深笑了笑道:“没有,公主只是找我说了几句话。”
周凌思冷哼一声,目光带着一丝幽怨的看着暮云深道:“暮哥哥,你这是怕本公主会伤害她么?”
暮云深容颜冷峻,只面对白锦时面容才会温柔下来,他转眼看向周凌思,俊脸微沉,拱手道;“臣不敢。”
顿了顿,暮云深又道:“不知公主可问完话了?微臣可否带锦儿离开?”
周凌思咬牙道:“暮哥哥你何必这么紧张,本公主只是同白锦说了几句话。”
暮云深眼眸微垂,拱手又重复一遍道:“不知公主可说完了?”
周凌思目光沉沉的看了白锦一眼,挥了挥手。
暮云深连忙拉着白锦向周凌思行礼后,便转身离开茶楼。
周凌思神色阴沉的坐在那里,直到眼睁睁的看着暮云深和白锦拉着手离开茶楼朝外走去的背影越来越远,周凌思这才收回视线。
两位嬷嬷目光担忧的看着周凌思,刘嬷嬷正要说话安危,忽见周凌思一挥手,将桌上的茶壶茶盏全部挥落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公主息怒。”
周围伺候的人连忙下跪,恭声道。
两位嬷嬷也忙躬身劝道;“公主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啊……”
“岂有此理!”周凌思面容因气愤,嫉妒而变的狰狞,她咬牙道:“我乃堂堂公主!竟然还比不得一个下贱的泥腿子吗?!”
“公主,必是那暮云深自惭形愧,自知配不上公主,是以才不敢接受公主的好意……”刘嬷嬷劝道、
另外一位嬷嬷也忙道;“公主您身子金贵,怎是那些下贱人能比的?公主容貌卓绝,自是要学识,容貌,身份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公主,那暮云深终归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粗人,又怎能配得上公主?”
两位深居皇宫的嬷嬷,是怎么也看不上暮云深这样的泥腿子,更觉暮云深配不上公主,可惜,周凌思就是对暮云深一见倾心!
可谁知那暮云深竟不知好歹,处处躲着周凌思,虽说嬷嬷们看不上暮云深,看眼睁睁的看着暮云深拒绝周凌思,她们心中亦是气愤的!
“配不配得上本公主说了算!”周凌思目光恨恨,咬牙道:“但本公主绝不允许一个低贱之人骑到本公主的头上!”
眼见着周凌思仿若着魔一般,目露阴沉之色,两名嬷嬷对视一眼,都齐齐叹了声。
公主自小就是个执拗的性子,如今,眼睁睁的看她对暮云深的执念越来越深,俩个名嬷嬷也很是担心。
……
白锦和暮云深离开茶楼后,并未回醋坊,而是直接去了衙门。
因为县太爷热情的邀请,暮云深和其他众人便先行住在衙门内,暮云深和白锦进了衙门就直奔暮云深所住的地方。
待进了屋内后,暮云深让白锦坐下,自己则蹲下来,仰头看着白锦,目光温柔又担忧:“锦儿,让你受委屈了。”
白锦垂眸同暮云深对视着,挑眉道;“的确。”
暮云深叹息一声,低声问道;“她同你说什么了?”
白锦倒是没有隐瞒,将周凌思所说的话告诉了暮云深。
暮云深听后,面色阴沉道;“此事我会解决。”
白锦点头,道;“的确,你惹来的桃花,自是要自己解决,不过。”顿了顿,白锦盯着暮云深问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将如何惹到的桃花告诉我么?”
暮云深低叹一声,将他和周凌思的事情从头至尾告诉白锦。
其实,暮云深和周凌思也不过是见过几面,一次是暮云深救了当今圣上,暮云深入宫受赏时见过周凌思,还有一次是他同高太师一听进宫面见圣上时见过周凌思,最后一次,便是这一次暮云深回来,周凌思主动请旨说是要同暮云深一同前来。
作为圣上众多公主中的一位公主,周凌思不算最受宠的,但也受圣上喜爱,在加上周凌思撒娇和旁人的说辞,圣上便同意周凌思跟着暮云深前来罗商县。
这么说来,周凌思听暮云深见面也不过三四次,然周凌思对暮云深早已有了心思,所以才会请旨来罗商县。
可周凌思贵为公主,圣上怎会同意周凌思跟着暮云深前来罗商县?
白锦能想到的事情,暮云深自然也想得到。
只听白锦和暮云深齐齐说道;“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