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连忙转身,浑浊的双目微微眯起,搜寻起来。
然看了半天,仍旧没有白语的身影。
王氏登时就急了,忙道;“大人!没有啊!是不是没有找到人?”
那捕快登时就黑了脸,忙拱手将绣纺的情况禀报县太爷。
绣纺内外他们都已经搜查过,带来的人便是绣纺所有的人。
王氏听后面色登时大变,县太爷也沉了脸,转眼看向王氏道:“王氏,这里面没有你的孙女白语?”
王氏一时间结结巴巴,道:“没,没有,是不是没有找到人……”
“大胆!”那捕快登时就黑脸,怒声斥道:“我们捕快办事自会仔细查验!”
王氏登时吓的一个哆嗦,不敢在言。
一旁跪着的成掌柜面色依旧沉静,她磕头道;“大人,请大人为民妇做主!民妇根本不曾见他们家的孙女,更别说藏人了!那可是大罪!”
“她们二人冤枉民妇,还骚乱了民妇的生意,请大人做主!”
眼见着县太爷面色黑沉的盯着王氏,直吓的王氏浑身哆嗦,她连声呢喃道:“咋会没有?”
说着,眼光一转,王氏看到钱氏,就忙指着钱氏道:“你不是手你亲眼见着白语进了绣纺吗?人呢?!”
县太爷威严肃穆又黑沉的视线顿时落在钱氏身上。
钱氏吓的一个哆嗦,被捕快带出来,她吓的连忙跪地,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钱氏,你快说啊!”王氏推着钱氏,焦急道。
是啊,她是亲眼见着白语那个丫头进了绣纺的,一看白语和那个成掌柜就极为熟稔,白语又怎会不在绣纺呢?!
成掌柜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这边,县太爷拍了惊堂木沉声问道:“钱氏!可是你看到了白语被锦云绣纺的掌柜藏在绣纺内!?”
“这,这个……民妇……”钱氏眼珠乱转,一时间不敢回话。
若她说是,如今却没有抓到人,那县太爷怪罪下来,岂不是会怪罪她!?
嘭!
惊堂木重重一拍,随即剧听到县太爷威严冷肃的声音道:“钱氏!还不快从实招来!”
钱氏吓的一个哆嗦,咬了牙道:“民妇,民妇不知道,是,是民妇的婆母要来衙门状告成掌柜……”
“钱氏!”王氏一听钱氏的话,险些气晕过去,抬手就朝着钱氏的身上打了一下,怒声斥道;“你个贱人!你说啥?!”
“大胆!”县太爷沉声道;“王氏,若在咆哮公堂,本官现在就判你二十大板!”
噗通!
王氏直接吓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大人饶命,民妇,民妇不敢!”
这边,钱氏颤巍巍的将事情全部推在王氏身上,直气的王氏头晕脑胀,气怒不已,又不敢大声吼叫,只能张口喊冤。
一时间,她们婆媳二人竟是互相指认上了。
成掌柜看着,不觉冷笑出声。
今日一处告状,以王氏和外王氏失败告终。
没有找到白语,王氏告了空状,最终只能一罚十大板以儆效尤!
至于钱氏,一来因为她身怀有孕,二则,来告状的人是王氏,她倒是摘出去,并未受罚。
最后,王氏被打晕过去,被人抬着回了大邱村。
成掌柜从衙门回到绣纺,先是安抚了绣纺内的众人,待众人离开后,成掌柜进入绣纺的后院,走到一处放置着两人环抱的大水缸旁,揭开水缸的盖子,又将水缸内覆盖着的干草都拿出来,入目就见这水缸下面竟是一个甬道。
成掌柜扶着水缸两侧进了水缸内,踩着甬道内放着的梯子,进了甬道。
甬道下方是个地窖,待成掌柜下到地窖下方,透过不甚明亮的光线朝着里面道:“语姑娘,没事了,你们出来吧。”
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声,就见白语带着三个孩子快步走来。
“成掌柜,她们都走了吗?”白语看向成掌柜,面上满是感激和愧疚之色,问道。
成掌柜忙点头道;“走了,走了,而且你们放心,日后她们也一定不敢再来了!”
“为啥?”
这时,跟在白语身后的一个妇人低声问道。
这人从身后走来,细看之下,不是张氏又是谁?
原来,之前白语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当钱氏回大邱村告诉白高文这个消息时,正巧被要进屋的张氏听到。
张氏躲在屋外听到了钱氏的话,一阵纠结后,张氏终是提前下山来到锦云绣纺找到白语,让白语赶快躲起来。
当时,白语一见到张氏吓了一跳,本能的就要逃跑,好在张氏不是来抓她的,而是来传消息的。
于是这才才有了白语等人躲在地窖内,衙门的人找寻不到人的事情。
成掌柜道:“她们闹到了衙门,我也让县太爷做了主,捕快的人没有搜到你们,自然不能定我的罪,就将她们给罚了!我想她们日后定然不敢再来!”
白语和张氏面色有些白。
难怪方才她们听到上面一阵悉悉索索翻找东西的声音、
幸亏这个地窖比较隐秘,当初成掌柜修来本是要放一些水果蔬菜的,却一直闲置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三人不在多言,从地窖出来,来到屋内。
一进去,白语忽然就跪了下来。
大巧,小巧三个也跟着白语跪下来、
“成掌柜,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谢谢您!”白语哽咽出声道。
幸好,幸好有成掌柜帮她,不然她若是被王氏和钱氏在带回到大邱村后,必会被再次送回到那一家人手里!那时候,白语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张氏站在一旁看着白语,面色动容,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成掌柜笑着道;“快起来吧,如今你在绣纺作活,就是我成娘子的人,既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帮你,再者,其实,帮了你也不止是我啊。”
说着,成掌柜的视线看向张氏。
张氏一阵局促,反应有些尴尬。
白语顿了顿,转过身,朝着张氏磕头道;“谢谢您……娘。”
张氏连忙弯身将白语给扶起来,低声道:“语丫头……以前是娘对不住你,以后,以后娘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了,你就原谅娘吧。”
此时此刻,张氏看着白语,见着白语瘦的皮包骨头,又想到白语被卖到山沟沟里,知道白语必然是受了不少委屈。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张氏心底没有后悔是假的。
尤其是现在白妙已经没了,而她也不在抱有什么生儿子的想法了,她紧紧握着白语的手,低声道:“语丫头,娘……想跟你过,行不?”
张氏是探般的闻着,只怕白语会拒绝。
毕竟,她对白语这个闺女并不好。
白语抿唇,并未当场答应,而是低声道:“我不会回大邱村的,而且,我还要照顾小巧他们。”
张氏的视线落在白语身边三个孩子身上,那双总是露出嫉妒,愤恨的目光,此时此刻却是极为温和慈爱。
她抬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头,低声道:“娘跟你一起照顾他们,以后我就是他们的外祖母。”
白语愣了愣,就见张氏面带慈爱和悔色道;“语丫头,娘没有啥亲人了,如今只有你一个你了。”
白语心底也一阵动容,她又何曾不是这样?
若不是白家三房和成掌柜的帮忙,她和三个孩子恐怕早已是冻死在破庙里面了。
“……只要你不后悔。”白语低声道。
张氏连连点头,笑着道:“娘不后悔!不后悔!”
说完,张氏神色一顿,忽然道;“不过,在那之前,娘还要做一件事情!”
只见张氏黑趁着脸,目光暗沉,咬牙道;“娘要给你报仇!”
……
王氏被打了十大板以儆效尤,被抬回白家大房后,醒过来就躺在炕上诶呦诶呦的喊着疼!
她一个年迈的老婆子,如今受了十大板,哪能受得了?
然最让王氏气愤是是钱氏,她一醒来,就躺在炕上开始辱骂钱氏,什么难听话都能用上。
钱氏躲在屋内,亦是一脸恨恨!
怎么会没有找见人呢!?
她明明亲眼见到白语那个贱人跟着成掌柜进了绣纺!她不会看错的!白语一定就在绣纺内!只是藏起来了!
可是衙门的捕快都把绣纺给搜查看了一个遍,咋能没有找见人呢?!
钱氏也很是火大,转眼简直躺在炕上,张着嘴巴啊啊的不知道的说啥的白高文,钱氏登时来了火气。
钱氏蹬蹬蹬跑到白高文面前,出声斥道:“你干啥?你是想问你娘骂啥?我呸!”钱氏朝着白高文脸上啐了口。
“还不是她招惹了衙门的人!我都险些被你娘给害了!”
说着,钱氏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啐了口道;“白高文你个没没出息的东西!都是你教出那样一个不省心的小贱人!”
“要不是白语那个贱人,我们咋会惹上衙门的人?!”
“幸好我没有被打,不然这辈子你都甭想见到你儿子!”
白高文躺在炕上,一般面颊抽搐的厉害,显是极为焦急担忧。
钱氏却是在懒得理白高文了,如今的白高文就是个废人!她不会伺候白高文,更不想见到白高文!
钱氏怒骂几句,蹬蹬蹬回了屋,将屋门一关,甭说伺候白高文了,连被打的王氏她都不管!
等张氏回到家后,就听到王氏在屋子里怒骂。
张氏面色亦是冷冷的。
她一进屋,看到白高文就抬脚走过去。
白高文见到张氏,就用力伸手要抓张氏的衣袖,张氏看了一眼,抬眼看向白高文,道;“孩子他爹,连你也想让语丫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