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攻打炮楼和碉堡有两大难点,一是敌人工事坚固,没有重火力难以攻破,二是,鬼子随时都会有援军到来。
现在统一行动,一旦战斗打响,鬼子的援军只会来自附近的守备部队,其他方向的敌人无暇理会此地。
也就是说他们将不会受到大股援军的袭击,但是张云飞还是非常的谨慎,八路数年都攻不下的炮楼据点比比皆是,他可不想自己也栽了个跟头。
不过眼下的形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张云飞召集三营的干部商谈对策。
“现在的情况是,二营在南线方家山一带进行破袭,而团部和一营,在咱们的北边东和一线,也就是说,他们帮我们同时挡住了平川和青岭方向的援军,但是咱们同样需要速战速决,给咱们的时间同样不会太多。”
虽说此次作战,就是四处开花,烽火处处,那也只针对正太一线战场,他们这些外围牵制部队,主要作用是牵制鬼子的兵力。
啥叫牵制,就是要拉一大批的怪,换句话来说,自己等人就是个下驷,要对上的是鬼子上驷,很可能陷入敌人重兵围剿的境地。
他们新一团破坏青岭至平川一线的公路,首先就会受到这两个方向守备部队围攻。
两个县城的敌人,凑合一下,几百鬼子,数千伪军还能凑合出来的,这兵力可比他们新一团的兵力强多了。
“当然了,现在的日伪军也有一个大的问题,现在他们的大部队还是扫荡之中,加之需要设防各据点,他们一时之间不可能集中太多的兵力。”
“咱们在战斗打响后,短时间不用担心南北两线会有敌人的增援兵力,咱们可以在短时间内,集中兵力对付东顺河桥口据点内的敌人。”
“现在敌人的兵力不足,咱们兵分三路,九连从桥北面发起进攻,七连和八连从桥南面分别从公路两侧发起进攻。”
“火力排协助七连和八连的攻击,务必要吸引住敌人的火力,老魏,你们的游击队和侦察排的人,从河道隐蔽前进,务必要把桥给炸了。”
张云飞一直头疼自己该如何拿下东顺河桥据点,想的脑袋的都要炸了,得出一个结论,除了强攻好像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你有再好的方法,却没条件实施,那都是白搭,不过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破袭战好像和端炮楼不是一回事,自己好像走入了误区。
一说到破袭战,总会说起,消灭多少敌人,拔除多少炮楼和据点,而事实上,人们往往忽略了,发起战争的目的。
他们的作战目的是破坏敌人的运输交通线,阻断敌人的南北交通线,也就是说他们三营的最终目的不是要攻下日伪军的建立在桥头的炮楼据点,而是要炸掉东顺河桥。
很多时候,破袭战,必须先干掉鬼子的炮楼据点,才能进行肆意的破坏公路铁路线。
而具体到他们这次的作战任务,其实可以在不攻下炮楼据点的情况下,完成破袭的。
死脑筋话,先端掉敌人的炮楼据点再炸掉桥梁不是不可以,但是这种强攻伤亡就太大了点,还不如偷懒一点。
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谁能想到,他们发起狂风暴雨式的攻,最终的目的却是把桥梁给炸了。
别说鬼子想不到,就连张云飞布置完作战任务,手上众人都呆如木鸡,这样做算是完成任务吗?想想都很扯淡。
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操作,鬼子自然就更不可能想到了。
“还是那句话,咱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把日伪军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让他们认为咱们要攻打他们的炮楼据点,没什么其他意见就开始行动吧。”
“张营长,这样真的能行吗?”见众人脸色怪异的离开去做战前准备,何济成面露疑虑之色的问道。
“这有什么不行的,咱们完成了上级任务了没?”张云飞反问道。
“这……好像是完成了。”何济成有点不确信的道。
“这不就结了,好了,老何,有什么事我来担着。”张云飞出言安慰道。
“这怎么成,怎么让你一个人担责任人呢,决定是咱们一起下的,责任也应该咱一起负。”何济成直接不干了。
“那好吧,老何,咱们准备一起挨批吧。”张云飞感叹道。
何济成:“……”
自己这种偷奸耍滑的行为,就算是完成作战任务,绝对不会得到上级表扬的。
“老何,我是说真的,咱们真的要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见何济成一脸你逗我的眼神,张云飞笑着解释,“我这也是没办法。”
“你看我们的战士,他们大多数在地方上也只参加民兵或者游击队训练,真的上过战场的,还真没有几个,靠着他们打一般战斗还成,打这种攻坚战,这个伤亡,不是你我能承受的,我可不想我们为了打这个炮楼,直接又残了,接下来战斗还多着呢,咱们怎么办?”
作为一位悍勇的军人,何济成自然不满意张云飞这种说法,或者说他一直就对张云飞的作战风格就有意见,但是他们也算一起工作了大半年。
对张云飞有了一定的了解,至少知道他并非真的是那种偷奸耍滑之辈,真的到了关键时刻,拼起命来,也是不遑多让,这一点他还是很欣赏的。
“我估计这次破袭一时半会不会结束,接下来战斗的机会多的是,咱们部折损在这里不值当,而且这次再折损了,可没时间补充,那么就赶不上接下来的大战了,所以这次只要完成任务就成,宁愿挨呲也不能出现过大的伤亡。”
对于张云飞的如此的,最终何济成还是赞成他的观点,他的军龄可比张云飞长多了,就算喜欢猛打猛冲,但是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计划既然商定完成,便立即着手开始部署执行,三营和地方区小队,兵分四路,开始向指定的作战位置秘密展开。
二十日十时许,各部向自己的预定目标发起猛烈的攻击,面对四面八方的攻击,日伪军躲在防御工事和炮楼中,占据有利地形慌乱的进行的反击。
这帮日伪军应付起八路军游击队的袭扰早就得心应手,可是这次不同,这人数太多了,这是遇到了八路的主力。
于是炮楼中的鬼子发出求救的信号弹,他们的爬楼虽然虽然坚固,能守住大部分游击队的攻击队。
但是面对八路军的主力,人家就算是用人数都能堆死,他们也只能固守待援。
张云飞的战术欺骗非常的成功,他摆出的攻击架势就是要一举吃掉自己架势,日伪军的注意力被牵制注意力的情况下,完全没有意识又一股小分队,乘着夜色的掩护,沿着河流来到小桥底,安装炸药包。
别说他们没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就连张云飞一直思考如何减少,偶然间灵光乍现,才拐过弯来。
轰然的爆炸声,东顺河桥直接塌了,日伪军直接有点懵了,八路太不讲究了,说好的攻他们炮楼的,却把桥给炸塌了。
特别是据守桥北的二个班的伪军,本来还能依托坚固的工事,以及桥南太君炮楼上的火力支援进行进行坚守。
现在桥塌了,也就是说他们撤退的后路彻底断了,伪军可没有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彻底失去抵抗意志。
很快就承受不住九连的进攻,直接就投降,桥北的战斗的率先结束战斗。
伪军的战斗意志步枪,可是炮楼的中鬼子抵抗的非常顽强,而且桥梁的坡道,本身就不适合进攻。
战术意图非常顺利的完成,顺利都有点不可思议,就连张云飞有点飘了,觉得自己是算无遗策的名将,差点头脑一热,发起强攻。
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按照他们的兵员人数,强攻拿来鬼子的炮楼是一定的,但是依靠的现在的情势,日伪军两挺机枪和一具掷弹筒的火力,完全封锁了他们的进攻路线。
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自己要是想强攻的,不付出数倍的伤亡,攻不下这个鬼子炮楼。
既然战术目的已经达到,张云飞就没有必要付出额外的伤亡,最终压力冲动,没有冒险强攻,按照原计划进行撤退。
张云飞不得不撤退还有一个原因,前期行动太顺利了,按照他计划,如果地方游击队和侦察排抽调的突击小组爆破小组,要是被敌人发现,没能按预期炸毁东顺河桥。
那么按照预备方案,炸的任务将变成的九连任务,他们吸引桥南敌人火力,铁蛋的侦察将配合九连,消灭桥北的敌人,然后炸毁桥梁。
可惜他们的作战任务非常的顺利,直接就把桥炸了,也就是自己一小半的兵力留在了桥北,现在要想强攻炮楼,只能从南面进攻。
这可是给鬼子集中火力点,傻子才现在发起进攻。
这场战斗虽然按照原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甚至连一点意外都没有,桥南因为是佯攻,除了几个倒霉蛋被流弹集中受了轻重不一伤亡。
桥北九连因为来真格的,牺牲两名战士,伤了数名战士,还有一名游击队员被爆炸的崩起的大石砸伤了,伤势还不轻。
对此情形,张云飞还是非常无奈的,没有经验的新兵太多了,只是搞了一次佯攻,就是十多人的伤亡,要全是老兵的队伍,伤亡不会多。
没人尽全功拿下敌人的据点,加之短暂的交手就出现如此打伤亡,让张云飞心情郁闷了不少。
他们还没有回到驻地,一个八路军战士匆匆的跑了过来,全身汗都湿透,衣服脏了,还渗出血来。
“狗子,你小子这么来了?”
张云飞狐疑的望着眼前的八路军战士。
狗子是二营的通讯员,齐大九不知道是不是成心的,他们的通讯员跟狗杠上了。
“张营长……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们,我们二营需要支援。”狗子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你慢慢说,到底是这么回事。”张云飞连忙把自己的水壶递给他道。
张云飞说的轻松,眉头却皱了起来,齐大九那个家伙他还是骄傲的很的,求援不是不可能,但是要让他向自己求援,可想而知情况已经万分紧急了。
问题还不是求援的问题,而是在时间上,要知道他们战斗很顺利,加之汇合撤离的时间,也只过去一个小时。
而他们离南边齐大九主攻的方家山的十多里远,准确的说的,将近二十里的路程,按照通讯员的脚程,至少也要跑给五六十分钟。
也就说齐大九那种废物点心,差不多战斗一打响,就开始求援了,这他娘就问题大了。
按照这个情形,既然一开始就攻击不畅,或者不支,可是直接撤退。
这虽然有点也丢人现眼,但是至少比直接向自己求援丢的面子要小的多了,不用想也知道,齐大九那个倒霉孩子遇到的情况有多么的糟糕了。
而事实情况的也是如此,按照战术部署,他们攻击的鬼子方家山据点,方家山位于青岭和平川的交界处的关隘。
因为他的二营兵员补充的最晚,所以他们的兵力部署离两县最远的距离点来,在安全性其实最高的。
他们这次破袭战是总部统一下达,也就说许多单位配合,虽然再往南边没有多少正规军,但是还有不好游击队配合着他们的破袭。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放了一支队伍南边,防止鬼子从平川过来的援军,而他的小心却受到成效,他们刚交战不久,鬼子的援军赶到了。
齐大九家伙虽然莽了点,但是他对于战斗方面天赋还是不错的,他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也感觉的问题的严重性,本来他的二营被安排最安排最安全的位置,也就是说,鬼子的援军不可能这么快到达。
时间不对,援军不能可能来的这么快,也就是说这股敌人本身来援的,而是被他们意外撞上的。
战场上最怕出现意外,他深知事态严重性,不得不拉下脸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