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之期将近,圣华夏远郊本应进入一年之中气温最低的阶段,然而在觉罗无双和任子遥周围观战的人群却感受到了莫名的暖意,这种暖意并非来自于他们体内沸腾着的热血,而是客观真实的存在。
被比体温稍凉的风吹到了脸上,因为双眼被兽皮护甲蒙蔽而只能依靠听觉作战的任子遥并没有率先向觉罗无双发起攻势,他需要适应眼前的黑暗,虽然他的适应能力极强,这个过程也是需要时间的。
终于,在神骑军金麟营战士和禁卫军战士的叫战声中,觉罗无双以马刺令座下战马迈开了前进的脚步。它似乎知道此时此刻骑在他背上的战士是罗汗帝国境内乃至全世界范围内最强的战士,所以它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在没有遭遇埋伏的情况下负伤,所以它的脚步也显得从容起来。它不知道,双目失明的事实已经大大削弱了觉罗无双的战斗力,现在的觉罗无双已经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更不要说它只是他的交通工具而已了。
随着马蹄声迫近,任子遥远远超过正常水平的听力已经开始让他“看”到了觉罗无双的轮廓。无双戟一出,锋利的戟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更让任子遥感到欣喜,祭出逍遥矛的防守动作立竿见影,标志着觉罗无双和任子遥人生最后的一战就此拉开序幕。
在接连数十回合的战斗过程中,看不到对方的觉罗无双和任子遥依然向观战的人群展示了最高水平的较量,尽管他们的攻击速度和之前相比稍显缓慢,随着回合数的增加,二人的攻防转换速度也在加快,于是两百回合很快就过去了,觉罗无双和任子遥向之前一样地毫发无伤:“两百回合之中你还是没有能够将本王打落马下,任子遥,你的不稳定表现着实开始令本王感到有些失望了。”
觉罗无双不知道任子遥为了能够和自己公平较量已经自行除去了他在视力方面的优势,不过他也没有对此进行任何解释,勒紧了战马的缰绳,任子遥向着觉罗无双的方向发起了冲锋:“稍后会让你因为我的表现感到绝望的,哈哈哈哈……”
没有人能够听懂任子遥此言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他们只看到任子遥在冲到觉罗无双身边的时候突然跳下了战马,双脚深深地踏进了地面以后,任子遥上下抖动着的两只耳朵似乎是在捕捉着什么,直到众人看
到他降低了重心将逍遥矛横向打上了觉罗无双的马蹄才发出一声惊呼:“漂亮!”
座下战马的重心突然降低,觉罗无双却并没有因此受到牵连,在战马后背着地的时候,早已跳下了战马现已站上了地面的觉罗无双出无双戟直刺任子遥的咽喉,耳明手快的任子遥并没有选择以逍遥矛进行防御而是屈身使自己的身体向前滑行,像之前打残了觉罗无双战马一样地攻击他的双腿。不过觉罗无双毕竟不是他的战马,以跳跃的方式躲过了任子遥的攻势以后立即将被自己反向握住的无双戟刺向地面,任子遥见状只好以翻滚的姿态躲避。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以后,同时将耳朵置于头部前方的二人暂停了对对方的攻击,因为他们已经无法锁定对方的位置了:“看起来,一千回合之内我们很难分出胜负了……”
觉罗无双说得没错,早在二人之间的第一次战斗进行的过程之中他就意识到了任子遥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强者,尽管和觉罗无双平日里无休止的训练方式不同,任子遥喜欢通过长时间的思考找到自己的弱点然后再以极富针对性的训练将其补强,所谓“殊途同归”,即使是在二人都保持健康并且竞技状态良好的同等条件下,觉罗无双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在每一次的较量之中都做到令任子遥败北,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享受到棋逢对手带给自己的乐趣,这种乐趣甚至会在他们必须要杀死对方的现在依然感觉生死其实也并不是如想象一般地重要了。不过今天,左右二人胜负的关键却并非像之前所说的那般理想化:觉罗无双盲目,任子遥便用兽皮护甲的组成部分将自己弄得盲目;觉罗无双被连日来的高强度战斗弄得身心疲惫,任子遥却在此期间久疏战阵……从身体条件上来看,二人依然是势均力敌,所以觉罗无双才会对任子遥的表现感到失望。不过任子遥显然对觉罗无双对自己的看法感到毫不在意,对他来说,觉罗无双每次开口发出声音都不过是提醒自己他身在何处的信号罢了,所以并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回应的任子遥以令除何远和他麾下七星刺客以外的所有人都感到惊愕的超高速度冲到了觉罗无双面前挥矛便刺,如此一来,再是两百回合的攻防展开。不过和上一次交战不同的是,从任子遥的这一击开始,依然还是无法看到对方位置的二人出现了身体上的损伤
:在任子遥将逍遥矛刺进了觉罗无双左肩的瞬间,觉罗无双也将无双戟刺进了任子遥的右臂!
“四哥!”听到了何远的惊呼,和觉罗无双同时跳出了战阵的任子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站住……我说过‘在我和觉罗无双决战期间,不允许任何人踏上战场一步’……其中也包括你……”
何远不明白为什么任子遥在被觉罗无双废了一只胳膊的情况下依然还要选择一人苦撑:“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帮助呢?杀死觉罗无双其实本不该像现在一样困难……”
“你觉得我会战败吗,阿远?”任子遥嘴角微翘,“我就赢给你看……”
听到任子遥的胜利宣言,觉罗无双笑了,不过他的笑声之中并没有对任子遥的自信表现出嘲讽的意味:“本王劝你最好还是听从那个‘阿远’的建议,毕竟和本王不同,你已经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右臂。”
“谁告诉你我任子遥是只靠右臂活到现在的?”将逍遥矛插进了地面,任子遥以左手从兽皮护甲上再扯下一块对伤口进行了简单地包扎,鲜血却还是汩汩地流下,无奈之下,任子遥只好以将血管拉进了兽皮护甲的褶皱之中的方式止血,“对我来说,能够将逍遥矛的攻击力发挥到极致的是我的左手才对……”
“哈哈哈哈……”觉罗无双很少会把笑声从喉咙里喷出来,“别开玩笑了,本王甚至都没见你使用过左手,即便是在你很有可能被本王杀死的时候……”
“因为我确定当时的你是不可能会杀死我的……”就连任子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总是能够通过对他人眼神的观察就读懂他们的想法,这种能力时常会令他感到困扰,因为有太多人嘴上不说却从心里看不起任子遥,这让任子遥对人性之中的虚伪感到无比厌恶,不过有些时候他却会对这种能力心存感激,就像在第一次和觉罗无双交战之时,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从真正意义上感受到觉罗无双的杀气,所以才没有出左手袭击这个对素昧平生的妹妹投入了多年感情的男人。
“这就是‘知音’吗?”觉罗无双微翘的嘴角上现出了一丝苦涩,他当然看不到,被任子遥戴在左手上的不死神戒因为受到了大量血液的浸泡而改变了颜色,由此衍生的绚烂光芒代表重生……
(本章完)